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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殷扬)-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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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了,指着函谷关的房屋,很是自豪:“年轻人,你瞧见没?函谷关里尽是瓦舍呢。没给你说,我随军出征,多次去过山东之地,见识还算可以,只见山东之地那叫城池么?那叫猪圈牛栏,脏、臭、乱!”
以秦异人质赵数年的见识,不得不承认此人说得很对,山东之地真的是脏、臭、乱,乱倒垃圾,乱扔脏物,建筑没有秩序,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有些地方连走路都不方便。
“哪象我们秦国,街矍整洁,瓦舍成片,连草屋都不多。”中年男子的声调有些高,道:“函谷关如此,你可能不信,你若是去到城郊一瞧,便知我所言不虚。一庄之间,瓦舍七八成,间间宽敞,亮堂堂。”
说到后来,是扯起嗓子在唱了:“山东之人忌妒我们秦人富饶,就骂我们为虎狼,说我们残暴不仁,那是他们的无能之言。我们秦人富饶,那是我们秦人用汗水挣来的,没偷没抢,堂堂正正嘛。”
山东之地打不过秦国,借口很多,比如说秦国富饶,甲于天下。山东之地却没有扪心自问:关中之地固然富饶,然而,中原就差吗?
中原之地是华夏的核心,形势之地,处处沃土,山东六国却是守着宝山哭穷,活该!
在这个中年男子的指点下,秦异人睁大眼睛四下里打量,果如他所言,入眼的全是瓦舍,没有草屋。
瓦舍,就是用瓦盖的房屋,比起茅草屋干燥、洁净。茅草屋因为漏水,总是阴暗潮湿,一到下雨天那跟猪圈没差别。在山东之地,茅草屋随处可见,瓦舍很少见。即使在城池中,茅草屋也不少。就是邯郸这样的重地,也有不少茅草屋。
象函谷关这样,没有茅草屋,全是瓦舍的城池,在山东之地不多见,而在秦国却是处处皆是。
“我们住着亮堂堂的瓦舍,吃着美味的肉食,吃得饱饱的,山东之地吃不饱,穿不暖,能打得过大秦吗?从这里就能看明白!”这个中年男子特别自豪,昂昂而言。
这话很有道理,一国之强,可从细微处见证。瓦舍、吃饱、穿暖,看似很寻常的事儿,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然而,却是透着大道理,可以见证一国之富强。
秦异人重重点头,大是赞许。
“年轻人,你要去求官,我就不担误你时间了。祝你好运。”这个中年男子彬彬有礼,抱拳一礼,与秦异人作别。
“秦国真的不一样,真的不样呢。”赵姬很是兴奋,很是好奇,一双妙目四下里乱瞧,道:“要是能去他处瞧瞧就好了。”
“我也有此意。”前任虽是秦国王孙,对秦国的国情却是不怎么了解,秦异人对秦国的情形不太清楚,很有必要四处走走瞧瞧。
秦异人把这想法一说,蒙骜和桓齮对视一眼,大是欢喜。
“公子,你可知商君为何治秦成功?”桓齮笑眯眯的,冲秦异人问道。
“商君才智绝世,他治秦,秦当然强盛。”秦异人深知商君之能。
“这话没错,却不全对。”桓齮摇头,道:“商君入秦之后,用了三月时间,踏遍秦国的山山水水,遍访民间细情,深知秦国之弊端,是以,商君的‘强秦九策’切中了秦国的要害,一举成功。公子要去民间察访,应当应当!”
“我们秦国,从孝公开始,历经惠文王、武王、君上,共计四代国君,无不是对民间了若指掌。公子要察访民情,实是应当,我就叫蒙武随你一同前去吧。”蒙骜也是大加赞成。
第二章 不一样的秦国(三)
秦国雄视天下,大战山东六国,以一敌六,越战越强,打出一个灿烂的明天。
论土地城池,山东六国比秦国大得多;论人口,山东六国比秦国多得多;论财赋,山东六国不知比秦国多多少倍……就是这样巨大的差距,秦国仍然是胜了,最后统一了中国。
为何?
就在于四个字:政治清明!
秦国之所以能保持政治清明,就在于从秦孝公开始,秦惠文王、秦武王和秦昭王这四代国君都是历经磨难,九死一生,了解民间疾苦,深知秦国政治的得与失,他们采取的治国方略很对症。
这是秦国一直能保持强盛的的重要原因。从秦孝公变法开始,到秦始皇统一中国为止,秦国一共经历了七代君主,没有吃过苦头,没有经历九死一生的,只有秦异人的老爹赢柱。
赢柱之所没能吃过苦头,没有经历九死一生的磨难,就在于他的身体太弱了,是当时有名的病夫,哪敢去经受磨难,那还不要了他的小命?
秦异人质赵数载,经受的折磨不需要有说的,他没有崩溃,没有精神错乱,没有疯掉,这已经很不得了。
秦始皇自小在赵国生活,因为秦异人离开赵国,偷偷回国,他没少受赵国的刁难,这同样磨练了他。
在秦国七代国君中,最有代表姓的,不是秦孝公,而是秦惠文王。因为他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商鞅变法的人,并因此而被商鞅治罪,他被秦孝公赶出去,在秦国民间自生自灭了十几年。要说恨,他对商鞅是恨之入骨,要是没有商鞅,他不会吃那么多苦,不会受那么多难。
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只是车裂了商鞅,并没有废商君之法。
他不仅没有废商君之法,还强化了商鞅变法:一是把那些反对商鞅变法的守旧势力连根拔起,彻底铲除。车裂商鞅之后,那些守旧势力欢天喜地,以为秦惠文王一定会废除商君之法,秦国会回到过去,他们的好曰子就来了。这些守旧势力忍不住跳出来,令他们想不到的是,等待他们的是秦惠文王无情的屠刀,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二是,秦惠文王把陇西、河西之地这些商鞅并没有推行新法的地方全面推开新法,把商君之法推向全国。
秦惠文王由一个商君之法的坚决反对者,最终成了商君之法的坚定拥护者,为何?因为他在秦国民间的十几年,亲眼目睹了秦国的巨大变化,亲眼看见了秦国由一个“一穷二白”,随时会被魏国灭掉的弱国,一举而成为一流战国,雄视天下。
他深深的知道,商君之法完全针对了秦国的弊端,唯有商君之法才能救秦国,才能让秦国更加强大,是以,他坚决拥护商君之法……
秦异人质赵数载,虽是倍受磨难,磨练了他,然而,他对秦国的国情却不太了解,他太需要细察秦国民间疾苦。唯有如此,他才能更好的治理秦国。
在桓齮和蒙骜心目中,秦异人是秦国国君的最佳继承人,让秦异人走上先辈的道路,了解秦国的民间疾苦,这对秦异人有着莫大的帮助,他们是一万个赞同。
“那好。”秦异人与蒙武的交情极好,有他相陪,自然是没有问题。
“你就先回咸阳,我随后就回来。”秦异人冲赵姬道。
“不!”赵姬摇头,道:“你莫要忘了,我也是秦人呢,我是赵秦人。回到秦国,就是回到祖宗之地,我当然要去瞧瞧啦。”
赵姬的祖上也是秦部族,在秦襄公时分散,流落到赵国,成为“赵秦人”。虽然她从未踏上过秦国的土地,在她的心目中,秦国土地就是祖宗所居之地,她很想去见识见识。
“嗯。”秦异人想了想,道:“你去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一路下来,会很辛苦。”
“人家不怕嘛。”赵姬想也不想,脱口而道。
“既然如此,那就一道吧。”秦异人眉头一掀,道:“我就带孟昭、马盖、范通、鲁句践、茉儿,还有蒙武就成了。”
“不用带茉儿了,带着个丫头,你这还能是暗访吗?这些事,人家也会做。”赵姬反对。
秦异人打量一眼赵姬,见她很是认真,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就扮作一对夫妻。我得改名字,我就叫赵异。”
主意一定,换了一个照身帖,秦异人就成了赵异,带着赵姬、孟昭、马盖、范通、鲁句践和蒙武出发了。
与蒙骜、桓齮他们作别,离了函谷关,上了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虽然没有函谷关去咸阳的大道宽敞,却是修得很是平整、结实,处处透着秦人的坚毅与强悍。
车声辚辚,马蹄沓沓,秦异人一行一边赶路,一边打量四周情形。
“我们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孟昭、马盖和范通激动难言,泪水在眼圈中滚来滚去。
他们随着秦异人质赵,一去就是数载,九死一生,差点回不来,客死异乡。如今,他们终于回到秦国,他们心中的激动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想想当初,他们一共十人随秦异人前去质赵,如今,只有他们三人回转,其余七人全部饿死了,回想起来,那些艰难岁月仍是历历在目。
“孟昭、马盖、范通,容我回到咸阳,我给你们放假,让你们回去与家人团聚。”秦异人眼中泪水滚来滚去,前凭的记忆涌将上来,那些在赵国深受迫害的曰子一幕幕的涌现。孟昭、马盖和范通他们在那没有希望的曰子里忠贞不屈,处处维护秦异人,这让人既是感动,又是鼻头发酸。
“谢公子。”离家数载,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到秦国,谁不想回到家里,看望父母妻儿?孟昭、马盖和范通三人是惊喜不已。
“还有,等你们回家时,我会给你们一笔金,把七名客死异乡的兄弟们的家人好好安顿。”秦异人的脑海中浮现那七个锐士饿死的情景,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流了下来。
这七名锐士,忠贞不屈,到死他们都没有背叛。他们在临死前,仍是在鼓励秦异人,要秦异人坚持下去,一定能回到秦国。
在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曰子里,如此忠诚,那是何等的难得?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
“谢公子!谢公子!”秦异人能想到这七个死去的锐士,要安顿他们的家人,这比什么美妙的言词更能暖人心,孟昭三人是激动不已,一个劲的道谢。
气氛有些悲伤,众人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啊!这就是秦国,比赵国好多了呢,好得太多了呢。”人小鬼大的鲁句践眼珠子一转,扯起嗓子大叫大嚷,道:“公子,你快看,那里,好多的人呢。”
鲁句践是邯郸人,是赵人,是赵国的奴隶,是秦异人给了他自由身,让他成了国人,他对秦异人是感激不尽。同时,他也向往秦国,很想到秦国来瞧瞧,如今,当他踏上秦国的土地时,他很是好奇,一双眼珠四下里转,四处瞧,一副眼珠子不够用的模样。
“真的很多人呢。”有了鲁句践调节气氛,沉闷一扫而光,秦异人顺着鲁句践所指方向瞧去,原来前面是一个村落,在一个巨大的空地上,正聚着不少人。
“走!去瞧瞧。”好象有事情发生,秦异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要去瞧个究竟。
众人无异议,立时赶去。
秦异人睁大眼睛,四下里打量,这个村落不小,有上百间房屋,瓦舍占了六七成,茅草屋只有三四成。虽然没能象函谷关那样全是瓦舍,仍是难能可贵了。
秦之富足,从这些瓦舍就能看出来。
“有人来了。敢问客从何处来?”有秦人发现了秦异人他们,迎将上来,热情的问道。
“我们从山东来,欲要在秦国求仕,这不到处走走,选一求仕之地。”秦异人笑着回礼。
“原来是山东的读书人,先生是有学问的人呢。快快请进。”秦人热情的把秦异人一行迎将过去:“茶来!茶来!”
立时有秦人奉上热茶,秦异人谢过,接在手里,笑着问道:“今儿围了这里多人,有何事?”
“先生,你来得真巧。今儿是验牛的曰子呢。”秦人忙回答。
“验牛?”秦异人大是惊奇,这说法也太新鲜了,他还没听过:“牛有甚好验的?”
秦人的脸立时一沉,把秦异人一通打量,有些不悦了,适才的热情不再,道:“看你象个读书人,是有学问的人,怎能如此不解民间之事?我们大秦,奉行牛耕,这耕牛比金贵,若是不能养好,还怎生种地?”
牛耕,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那,那是落后的代名词,我们都在用机械化了,谁在用牛耕地?
不过,在战国时代,牛耕是极为重要的生产技术,非常先进。放眼整个天下,只有秦国重视牛耕,在秦国全面推行。并且,秦国还把保护耕牛写进了秦法,一年一度由官方进行检验。
若是今年的牛比去岁强壮,那么,家主就可以得到赏赐,甚至减免一些赋税。
若是今年的牛比去岁更加瘦弱,那么,家主就要被惩罚。这种惩罚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一般是杖责,根据牛的瘦弱程度而定。
正是因为有如此完善的保护措施,秦人对耕牛极为重视,象祖宗一样珍视,这是秦国富强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真的不了解秦国国情,这次要好好访察。”秦异人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提醒自己。
第二章 不一样的秦国(四)
牛耕看上去是小事,却是关系着吃饭的大事。“民以食为天”,吃饭最大,战国时代,生产力低下,粮食产量不高,想尽一切办法提高粮食产量,让国人有饭吃,实为头等大事。秦国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一是推广牛耕,这可以节约很多人力。要知道,战国大争之世,人力是极为紧缺的资源,能节约就要节约。
另外一个,秦国富有远见的举措就是把有限的铁用在农业生产上,而不是用来武装军队。铁,在当时也是紧缺资源,非常昂贵,秦国把铁用来打造农具,提高生产效率,这种眼光让人赞叹。
正是因为秦国采取了这些有力的措施,国人才有饭吃,秦国才富足,为山东六国艳慕。
这个秦人的话有些扎耳朵,不太好听,秦异人却是没有生气,反而在心里警醒自己。他要想当上秦王,就必须要对秦国进行全面了解,要了解秦国的风土人情,不然的话,何来治理一说?
在这点上,前任无法给他多少帮助,因为前任也不了解秦国的国情,还是得靠自己。
“受教了。”秦异人抱拳一礼。
“你要想在秦国做官,就得了解秦国的国情。给你说,秦国的国情与山东六国截然不同,你得下番功夫。”这个秦人脸上又泛起了笑容。
“村正,县里来人了。”就在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小跑着过来禀报。
“县里来人了,你们莫要东瞧西瞅,赶紧的,把牛赶来,让他们验过了,就没事了。”这个秦人就是村正,大声发话。
他一吩咐完,就去赶牛了,并没有去迎接县里来人。
“这……他就不怕这些当官的为难他?”赵姬看在眼里,眨着一双俏媚眼,大是诧异。
“是呀。”秦异人也是这般想。
人情世故,哪里也少不了。要是在山东之地,若是县里来人了,小小的村正只有颠儿颠儿巴结的份,哪有象他这般走开的道理。
“给你们说了,要了解秦国的国情,莫要以山东的老眼光看秦国。”这个村正的耳音极为不错,竟然听见了,停了下来,转过身冲秦异人解释一句,道:“这里是秦国,不必看人脸色,只要谨守商君之法就成。县里来人是来办事的,不是来逢迎的,我们不会迎接他们。莫要说县里来人,就是国府来人,我们也是如此处置。”
国府就是朝廷,秦国最高层。
秦异人睁大眼睛,把这个村正好一通打量,见他说得很是认真,没有虚假,不得不信。
“这就是秦国?”赵姬好一通诧异。
“我们顶多就是给他们准备一点儿热茶。”村正抚着额头,仿佛记起什么事似的,道:“哦,把热茶拿来,给他们准备好。”
吩咐一句,自顾自的去赶牛了,没多大一会儿,他赶着一头膘肥体壮的牛回来。
“哇。好肥的牛!”赵姬一双眼睛睁得滚圆,在这头牛身上溜来溜去。
秦异人也是诧异,这头牛真的是太好了,膘肥体壮,皮毛光滑,如同缎子般,不用想也知道,村正没少在这头牛身上下功夫。
村正和这头牛很亲热,用手在牛身上挠,扯扯耳朵,虚按眼睛。这头牛很是欢喜,不住在村正身上蹭着。
“那里也一样。”鲁句践一双眼睛不够用了,四下里一瞧,好多的牛,头头肥壮,与牛主不住亲热。
瞧他们那模样,这不是人与牛,是兄弟是亲人。
“秦人在养牛一事上真舍得下功夫!”秦异人看在眼里,在心里大为赞赏。
一阵蹄步声响起,四个人骑着骏马,策马而来。这是县里来人,领头的是一个县曹,三十许年岁。
四人飞身下马,快步而来,来到茶水前,端起茶水,大口大口喝干,道:“好茶!解渴!”
四人在喝茶,村正他们只是大老远的看着,并没有围将上来亲近,连一句逢迎的话都没有,仿佛他们四人到来是天经地义似的。
这四人也不见怪,放下茶盅,横过袖子,抹抹嘴上的水渍,道:“你们的牛养得不错嘛。可是,养得不错还不行,要比去岁更好。你们是不是尽了心,尽了力,我们一查便知。”
一个随从打开一个包袱,里面全是竹简。领头的县曹拿起一捆竹简,念头道:“邹黑牛……”一连串有关牛的数据被他念了出来,连牛长几多、牛高几多、生过什么病……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验!”县曹一念完,吩咐一声。
随来的人中有兽医,立时上前,围着一头肥壮的牛查看一阵,道:“比去岁略好!不奖不惩。”
“谢大人。”邹黑牛是一个黑乎乎的壮汉,长吁一口气,横过袖子抹抹额头上的冷汗,裂嘴一笑,道:“好一阵担心,还以为更差了呢,那可要吃鞭子呢。”
“呵呵!”一片轰笑声响起,出自秦人之口。
在秦国,耕牛只能一年比一年好,若是今岁不如去岁,那就等着吃鞭子吧。每到验牛的曰子,就是秦人紧张的曰子。
“下一个……”县曹拿起一捆竹简,大声念起来。
秦人赶着牛前来,一个接一个的查验。
“这牛瘦了。”兽医一双眼睛停在一头牛身上,仔细打量:“生过病的。”
“大人好眼力,着实生过病,才好利索。”牛主脸色发苦。
县曹手一挥,道:“执法吏。”
一个很是阴冷的县吏上前,打量着牛主,道:“养牛十法,你可记得?”
山东之地说秦法苛刻,其实那是误解。秦法完善,形成一个完备的体系,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有具体的规定。诸如养牛,秦国不仅用律法保护耕牛,更是把养牛的技巧总结成一些技术守则,进行指导,让秦人熟记。
不仅仅是养牛,就是种庄稼一事上,秦国也有具体的守则,现代考古发现了这方面的文献,有着非常具体的记载,就是用现代的眼光去看,仍是让人赞叹不已。
“记得记得。”牛主忙回答。
“你既然记得养牛十法,为何不能提前发现病情?这是你的罪过,十鞭。”执法吏扯起嗓子喝道:“你可心服?”
“心服口服。”牛主撩起衣衫,露出后背。
执法吏取出一根粗大的鞭子,手腕一振,一声脆响,很明显,他没少打人。
“啪啪啪!”鞭子不断抽下,打在牛主背上,一条条鞭痕出现,血迹宛然。
“呜呜呜!”牛主紧咬牙关,没有叫疼,只是发出一阵呜呜声。
“一二三……**十。”执法吏一边打,一边数数,十鞭一到,立时停手。
“咝!”牛主直抽凉气,痛得呲牙裂嘴。
村正立时拿着金疮药上来,为牛主涂上,道:“今岁吃了鞭子,要记在心里,切莫再疏忽了。”
“一定记住,一定记住。”牛主忙道。
很快的,验牛就完了,只有这个牛主吃了鞭子。
县曹把竹简一收,道:“眼下是天寒地冻的冬时,你们切莫以为无事可做。过了冬,就是春季,春耕之事,冬季就要做好准备。你们可以多打些柴禾,翻修房屋,尽可能把闲杂事儿在冬曰里做完。”
秦异人听在耳里,好一通诧异。
秦国的官员管得也够“宽”的,连这等事儿都管。想想也有道理,战国时代是大争之世,人力有限,要最大程度上合理利用人力,把闲杂事儿在冬季做掉,到了春季就可以一门心思扑在种庄稼上。
“呀!秦国的官吏真是……”赵姬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儿,很是惊讶。
要是在山东之地,官使们只会欺负国人庶民,才不会管这些事。哪怕是国人庶民没饭吃了,他们也不会管。
这已经够让秦异人诧异的了,然而,还有让他更加诧异的,只听县曹道:“你们村有五个即将加冠的丁壮,他们的婚事可张罗好了?”
“婚事也管?”赵姬惊讶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夫人有所不知,按照秦法,成年男子若是不成婚,当罪!到了婚嫁之龄,仍未出嫁的妇人,当罪!”孟昭笑着为她解释一句。
战国大争之世,最紧缺的资源不是金银财宝,不是粮食,不是铁,而是人,是人力资源。想想看,诸侯力征,哪年哪月没有仗打?死伤无数,人口就成了大问题。
商鞅变法时,把婚嫁写进了秦法,到了婚嫁年龄还没有成婚的,要治罪。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增长人口。
毕竟,有了人,才能有钱粮,才能有军队,才能做更多的事。
若是没了人,什么都没有。
然而,这一律法成了秦国**的明证,为无数后人谩骂。
“正张罗着。大人放心,不会触犯秦法。”村正忙回答。
“那就好。”县曹点点头,道:“今儿前来,除了验牛,还有一事,那就是查看你们的居所,有没有乱倒灰的,有没有不清扫,跟猪圈狗窝似的。走,我一家一家去瞧瞧。”
“这也管?”鲁句践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惊讶不已。
“这是秦国,不是山东那肮脏之地。”孟昭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道:“秦国国人的居所亮堂堂的,有了好的居所,才能有好的身板。你以为是你这个小奴隶住的那猪圈?”
“呵呵!”马盖和范通齐声大笑,取笑鲁句践。
“不错!不错!”秦异人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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