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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殷扬)-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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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无边。”韩开地代表群臣回答,声调很高,很是激动。
其实,韩开地对这种无聊的饮宴并没有多大兴趣,可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若是他敢逆韩桓惠王的意,保证他死得很难看。
韩桓惠王平生最好“奇计”,也好面子,要是谁不长眼睛在此时拂了他的面子,那就是自己找死。此时此刻,即使不快乐,也要装作快活无边。
“呵呵!”群臣爆发出一阵畅笑声,人人脸上泛着喜色,仿佛真的是快活无边似的。
听着群臣的笑声,再把群臣快活的样儿看在眼里,韩桓惠王大是满意,端起酒爵,一饮而尽,笑呵呵的道:“诸位爱卿,你们说寡人肥周退秦的奇计可好?”
“好好好!只有君上这等英明神武之君才能想得出如此奇计。”
“君上英明,料事如神,如此盖世奇计放眼天下间,又有几人想得出来?”
“你什么话?什么叫几人想得出来?以君上之英明,放眼天下间如此奇计除了君上谁也想不出来。”
韩桓惠王平生最好“奇计”,虽然他所谓的奇计全是乌龙,其中还不乏大乌龙、超级乌龙,却没有一个人敢揭穿。谁要是敢说他的奇计不好,比起挖了韩桓惠王的祖坟还要让他愤怒,保证让你死得很难看,很难看。
每当韩桓惠王提到奇计时,群臣就是可劲儿的拍他马屁,只要赞扬韩桓惠王的“奇计”世间少有,保证让他欢喜无已。
果然,只见韩桓惠王眉毛根根向上翻,如同停着一只报喜鸟儿似的,满脸的欢喜之色,满脸的自得,摇头晃脑道:“要说奇计,放眼天下,寡人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韩桓惠王很愚蠢,这次却是说了这一句大实话,放眼天下间,把乌龙当奇计的只此一号,没有第二个。
不,象他这样把乌龙当奇计的人,在中国历史上也不多见。
“这次肥周退秦,周天子一切按照寡人之意行事,在王师面前,秦军虽是善战,能逆天子堂堂正正之义乎?”韩桓王兴致更高,一颗脑袋不断晃着圈圈,声调转高:“到时,大韩之军突然杀出,一定会杀得秦军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虎狼秦国压着大韩打了上百年,终于轮到大韩扬眉吐气了!”
秦国自从商鞅变法崛起以后,大举东进,而韩国处在秦国东进的必经之路上,“被秦祸”最为严重,大量的土地城池被秦国夺走,这让韩国不得不忍气吞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若这次真能打败秦军的话,韩国着实是扬眉吐气,百载耻辱一朝而雪。
“君上英明。”群臣齐声颂扬。
“寡人估摸着,该有捷报了。”韩桓惠王眼中光芒一闪,很是期待的道。
“报,洛阳军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信飞也似的冲进来,远远就扯起嗓子吼起来。
“听见没?你们听见没?寡人说有捷报,定是有捷报。”韩桓惠王朝飞奔而来的亲信一指,得意非凡的道。
他欢喜之下,没有注意到亲信满脸的惊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君上圣明,料事如神!”群臣忙颂扬一句。
有眼尖的大臣发现亲信的脸色不对劲,很是苍白,很是惊惶,却不敢说出来。
“呵呵。”韩桓惠先是发出一阵快活的畅笑声,冲亲信问道:“可是有捷报了?”
“捷报?”亲信一愣,哪来的捷报?
“瞧!寡人说中了吧,真的是捷报!”韩桓惠王右手在短案上重重一拍,咧着一张嘴直笑,大牙都露出来了。
“不……”亲信把韩桓惠王那副自鸣得意的样儿看在眼里,大是震惊,过了老半天,这才明白过来,忙澄清。
只是,亲信的话刚一出口,又给韩桓惠王打断了,只听韩桓惠王扯起嗓子嚷道:“不是捷报,定是大大的捷报了!”
“大大的捷报?”亲信听在耳里,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有你这么自恋的么?
“不是捷报,是败讯,是败讯。”亲信忙禀报。
只是,他的话又被韩桓惠王打断了,只见韩桓惠王重重点头,道:“果然是捷报,好好好!”说到此处,方才回过神来,一愣神,问道:“什么?败讯?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寡人奇计绝世,盖世无双,怎会有败讯?”
韩桓惠王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两只驼鸟蛋了,眼睛瞪圆,眼珠子差点砸中短案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对于盲目自信,充满幻想的韩桓惠王来说,要他相信他的“奇计”不灵光了,打了大败仗,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很难。
好在韩开地还算明白人,忙问道:“快说,究竟怎生的事?”
“是这样的……”亲信把探听到的消息一说。
“什么?王师不战而溃?王师应当勇往直前,他们是王师,有天子旗号啊,他们怎能不战而溃呢?”亲信的话刚落音,韩桓惠王如同被壮汉爆了菊花似的,尖叫起来,一脸的震愕。
依他想来,只要有天子旗号,就是无往而不利,至于所谓的“王师”不过是一如乌合之众一事,他是看不到的,因为他没有这份眼力劲。
“不好!”
“秦军战胜,一定不会饶过大韩,这可如何是好?”
一众大臣惊呼不已,首先想到的就是秦国会问罪的。
肥周退秦一事是韩国挑起,秦国要是不问罪韩国的话就不在情理中了。更别说,韩国这可不是第一次得罪秦国,而是在不久之前还挑起了秦赵之间的长平大战,再有这事,秦国会放过韩国吗?
一想到这可怕的后果,一众大臣无不是惊恐难安,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见对方脸上尽是惊惧之色,就是束手无策,拿不出主意。
群臣把“奇计”层出不穷的韩桓惠王一瞧,只见他浑身哆嗦,早就吓得没了主意,哪能奢望他真的出一奇计,只能望着丞相韩开地,问道:“丞相,这要如何是好?”
“这……”韩开地可没有他的孙子张良那份才智,处此之情哪有主意,双手一摊,苦恼的道:“别望着我,我要是有主意就好了。”
“要不,我们遣使求和?”有大臣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求和?”群臣眼睛一亮,紧接着就否决了,道:“这次是大韩挑起事端,秦国会接受求和吗?”
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能想得到,这次的事情是韩国挑起的,肯定会激怒秦国,秦国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韩国,不会接受韩国的求和。
“报,秦使到!”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亲信飞也似的冲进来,大声禀报。
“什么?秦使到了?”一众大臣惊惧难安,一听这话,差点魂飞魄散。眼下的他们最怕的就是提到秦国,怕什么来什么,秦使竟然到了。
“天啊!”韩桓惠王一听这话,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朝短案下一钻,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狗般蜷缩成一团。

第四十三章 韩国称臣

“呃。”群臣看在眼里,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一阵阵无力,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吓得钻到短案下去了,现当于现代社会吓破了胆钻到桌子下。
群臣只觉这是耻辱,无比的耻辱!
就在这时,只见秦使带着一队秦军锐士,大步而来。瞧他们那直入的样儿,这哪里是韩国的王宫,好象是秦国的地盘似的。
未得韩国允准,秦使径直而来,这是很无礼的事,是打韩国脸面的事儿,一众韩国大臣只觉怒气直贯顶门,很想与秦使争辩。然而,一见秦使黑着一张脸,怒气勃发,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似的,一众韩国大臣又觉一阵气沮,哪敢发作,只能把一腔怒气埋在心底。
“我是大韩丞相韩开地,敢问秦使……”韩开地一见秦使来势汹汹,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有心要躲,可是他在这里的官最大,他不说话说没人说话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然而,他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秦使粗暴的打断了,冲他大喝一声:“滚!”
“你……”韩开地是一国丞相,秦使竟然把一个滚字送给他,这对于他来说如同天方夜谭,一下子懵了。过了好半天,他这才清醒过来,这是对他的耻辱,他怒气勃发,就要喝问,就要找回脸面。
“韩王呢?叫韩王出来。”秦使怒气冲冲,眼中精芒闪烁,杀气腾腾。
“这……”韩开地一瞧秦使的盛怒样儿,一腔怨气刹那化作乌有。秦国这次是真的怒了,要不然的话,秦使绝不会如此愤怒,他要是再不识趣,有得他受的,他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魏齐。
一众韩国大臣紧抿着嘴唇,满脸的羞愧。堂堂韩王竟然钻到短案下去了,这是何等的让人羞愧啊,他们是羞于启齿。
“嗯?”秦使双眼一翻,眼中精芒闪烁,沉声道:“要是韩王不来相见,大秦锐士即刻踏平新郑。”
这话不是威胁之言,以秦国的实力,完全可以踏平新郑。以前,秦国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还不具备这条件。如今,这条件成熟了,更别说韩桓惠王还送了一个大大的籍口给秦国,秦国要出兵灭韩,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一众韩国大臣直吸凉气,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最怕的就是秦国灭韩了,无不是眼睛瞄着短案下面。
“这是……”秦使顺着一众大臣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短案下面藏着一个人,还是头戴王冠,身着王袍之人,必是韩王无疑。
这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秦使还以为眼花了,揉揉眼睛,眼睛瞪得滚圆,朝短案下面一瞅,不是韩桓惠王还能有谁?
“哈哈!”如此古怪之事竟然把秦使逗乐了,大笑数声,指着短案下面的韩桓惠王问道:“韩王,你怎生钻到短案下去了?难道这是你的嗜好?”
“寡……人不……是韩……王。”韩桓惠王忙撒谎,一句话结结巴巴,向韩非看齐了。
“哎!”韩开地这些韩国大臣听在耳里,羞愧难当,恨不得有条地缝,立时钻进去了。他们满面通红,没脸见人,忙以袖掩面,这太羞人了,太丢人了。
堂堂一国之君钻到短案下不说,还被秦使逮个正着;被逮个正着不说,还当着秦使的面撒谎;当面撒谎不说,还撒得破绽百出,你都自称“寡人”了,还不是韩王吗?有你这样撒谎的吗?
秦使睁大眼睛把韩桓惠王好一通打量,突然双手捂着肚子,笑得弯腰,都成九十度了,笑得眼泪花花的,一个劲的喘气,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一国之君?”
“嗯。”这话说到韩开地他们心坎上了,无不是暗中赞成。
秦使是韩国的死敌,按理说韩开地他们应该反对秦使的话,只是秦使这话太对了,堂堂一国之君钻到短案下,这把韩国的脸面丢到东海去了,要他们不赞成也不成。
“寡人不……是国……君啊。”韩桓惠王还在自欺欺人的撒谎。
“好啊,既然你不是韩王就好办了,杀了你就是。原本大秦还想留韩王一条姓命呢。”秦使眼珠一转,立时有了主意,恐吓起来。
“不,不,不,我是韩王,我是韩王。”一听可以说活命,韩桓惠王忙承认自己是韩王。
“韩王出来吧,我们有话要说呢。你这样钻到短案下面,跟只吓破胆的小狗似的,我可没兴趣与你废话。”秦使一裂嘴角,极尽嘲讽之能事。
秦使一张嘴真够毒的,竟然把韩桓惠王这堂堂一国之君骂成狗,还是吓破胆的小狗,这太侮辱人了,这是狠狠抽韩国的脸,韩开地这些大臣听在耳里,脸上发烧,再度以袖掩面,要是有条地缝的话,他们一定会不犹豫的钻进去。
“是是是。”韩桓惠王颤颤兢兢,从短案下钻出来,站了起来。
只不过,腰板没有挺直,弓着个身子,差不多有六十度,一脸的讨好,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上使,有何话要说?”
上使是指上下级关系,韩国与秦国同为七大战国,即使韩国害怕秦国,也不会以“上使”称呼,顶多称呼“秦使”。韩桓惠王这又是自降身份,把韩国摆得与秦国矮一等,这让韩开地他们再度羞愧无已。
“上使?”秦使一愣,心说你这也太自降身份了吧。
“韩王,你挑唆西周公联结天下诸侯与大秦为敌,罪莫大焉,大秦本将灭韩国,诛尔之身。然,大秦心存仁慈,不忍绝韩国宗庙,这才派我前来声讨尔之罪。若你敢不认罪,大秦定灭韩国。”秦使声色俱厉的恐吓。
“我有罪,我有罪,我有天大的罪!”韩桓惠王真是个乖宝宝,忙认罪。
“你挑起事端,大秦之军不得不东出,所费钱粮无数,你得赔金五十万……”秦使开出条件了。
“五十万金?”韩开地他们齐声惊呼。
五十万金不是小数目,就是以韩国的国力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要他们不惊都不成。
“不,我赔百万金。”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韩桓惠王竟然把数目翻了一倍。
“君上……”五十万金都让韩国难以承受,一百万就是要韩国的命了。要知道,韩国的土地狭小,口众少,百万金很难筹够。
“就这么定了。”韩桓惠王大气的一挥手,把这赔金数就定下了。
“百万金?”秦使愣了好半天,这才相信是真的。心说,王太孙还是太仁慈了,早知道何不多要些金呢?
“嗯,既然你如此大方,那我就把裂土这事多要点。王太孙是要五十城,我就再加二十城。”秦使不住转念头,道:“割地七十城。”
“七十城?”韩开地他们又是一阵惊呼。
韩国的土地非常狭小,七十城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割让七十城的话,韩国就会更弱了。
“不,一百城。”韩醒惠王大气的一挥手,语气非常笃定,道:“就这么定了!此事不议!”
韩开地他们听在耳里,如同被雷劈了似的,见过蠢的就没见过如此之蠢的。这事可以讨价还价的呀,韩桓惠王不仅不讨价还价,反而自己加价,哪有这样的道理?
“一百城?我还是开价太低了。”秦使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何不开两百城,那你会不会给三百城呢?
大为后悔的秦使开始狠狠加价,让他想不到的是,韩桓惠王特别大方,不仅不讲价,还一个劲的加价。秦使一个劲的后悔,把价钱开低了。
“还有么?”到了最后,韩桓惠王冲秦使问道。
秦使搜肠刮肚再也找不到要价的地方了,只得点点头,道:“暂时就这么多。”
“呼。”韩开地他们满头大汗,这个秦使够狠的了,开的条件实在是太高,可以说万分苛刻了,秦使终于不再要价了,他们总算是放心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上使,我还有一请,不知可否?”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韩桓惠王竟然讨好似的问道,要节外生枝了。
“何事?”秦使一愣,忙问道。
“韩国向大秦称臣,可否?”韩桓惠王忙满脸堆笑。
“称臣?”一片惊呼声响起,韩开地这些韩国大臣,还有秦使,个个如同被雷劈中似的,直愣愣的杵着,愣是说不出话来。
称臣就是自贬身份,成为秦国的附庸了,这是非常苛刻之事。宁愿付出更高的代价,也不能称臣。
“当真?”秦使不太相信,愣愣的问。
“千真万确。我是真心称臣,要是秦王不信,我可以入咸阳见秦王。”韩桓惠王一个劲的表忠心。
“那好,你写一通降表,我先带回去。然后,你就去咸阳见君上。”秦使再三打量韩桓惠王,见他不象是说假话,不得不信这是真的,只得勉为其难的信了。
“君上,不可呀。”韩开地他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却是没用,只见韩桓惠王提笔在手,开始写降表了。
事已至此,韩国称臣已成定局,韩开地他们无力阻止,只得任由韩桓惠王写降表。
韩桓王写好,递给秦使,秦使接过一瞧,微微点头,道:“瞧不出,你这写降表的本领还挺了得嘛,这降表写得不错。”
这话是讽刺之言,韩开地他们满脸通红,不得不以袖掩面。
“哪里哪里。”韩桓惠王却是一个劲的谦逊。
“那我就告辞了。”秦使一抱拳,转身离去。
“哈哈!”秦使一去,韩桓惠王就是哈哈大笑,得意非凡,不容韩开地他们相问,道:“自此以后,大韩有秦国撑腰,还有何忧?你们说,寡人这一奇计如何?”
“这也能叫奇计?狗屁!”韩开地他们在心里大骂,却不敢说出来,还不得不一个劲的道:“君上奇计绝世,盖世无双,大韩自此稳若泰山。”

第四十四章 周天子降秦

阳城,秦异人、黄石公、尉缭和司马梗一众人个个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中似的。
秦使把秦异人他们震惊的样儿看在眼里,心说你们也是如此惊奇,我当初也是惊奇不已,还以为曰头是从西边出来的呢。
“呃。”秦异人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王太孙,千真万确啊。”秦使一拍额头,忙取出降表呈上,道:“这是韩王亲笔写就的降表,王太孙请过目。”
“降表?”秦异人忙接过,展开一瞧,果然是降表。
黄石公、尉缭和司马梗他们顾不得礼节不礼节,忙把脑袋凑过来,一瞧之下,大是惊讶,个个抚着额头,感叹道:“要不是有此降表为证,我们真不相信世上间然有如此愚蠢之人。”
“是呀。”秦异人重重点头,道:“就是菜市口的小商贩也会与人讨价还价,韩王倒好,不讨价不说,还一个劲的加价,还自请称臣,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没错。”黄石公他们齐声赞同。
“不过,韩王倒是存了一点儿小心思,他以为只要向大秦称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却不知这更便大秦灭韩呢。”秦异人脸上泛着笑容,道:“到时,大秦随便找个籍口就能把韩国灭了,省了很多事。”
若韩国不称臣的话,秦国要灭韩国还要花一番手脚。别的不说,这找籍口就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如今,韩国称臣了,秦国要找灭韩的籍口实在是太容易了。
更不要说,到时还可以命令韩国这样那样,把兵力调开,让出道路,秦军就可以直下新郑,还有比这更方便的吗?
“王太孙,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周室了?”司马梗眼中精光一闪,杀气腾腾的道。
“没错。”秦异人微一颔首,道:“周室衰弱不堪,没什么仗可打,我们就大张旗鼓而进,直奔洛阳吧!”
命令一传下,五万秦军尽起,大张旗鼓,直取王都洛阳。
王都,洛阳。
周赧王送走西周公后,心情很是不错,很是振奋,率领群臣回到王宫中。
首先来的是陈鼎殿,望着传国圣器九鼎,一脸的笑意,笑呵呵的道:“有九鼎在,大周稳若泰山!”
九鼎是华夏圣器,是传国之器,具有神圣的地位。到了春秋战国时,“列国纷纷问鼎重”,有意窥周室,其中有不少强横人物,诸如战国初年的魏文侯、魏武侯、秦孝公、秦惠文王、齐威王、赵武灵王,他们个个盛极一时,就是没人能把九鼎迁走。
莽撞的秦武王倒是有意迁走九鼎,灭亡周室,却是发生意外,秦武王举鼎折胫,活活痛死。自此以后,有意问鼎重的诸侯们就息了此心。
因而,在周赧王心目中,九鼎就是周室的保障,具有神奇的力量,只要九鼎在周室就在,周室就是稳若泰山。
周赧王走到雍鼎前,抚着雍鼎,笑呵呵的道:“雍鼎啊雍鼎,你是大周的福鼎,有你在,谁能奈何大周?”
然后,目光落在雍鼎上秦武王的乌黑血迹,笑得更加欢畅了,鼻子眼睛挤到一起了,道:“羸荡(秦武王姓名)啊嬴荡,你气势汹汹,誓要迁走九鼎,却不知九鼎佑我大周,你最终死于雍鼎之下。”
秦武王入洛阳,与人赛举鼎,他举的就是雍鼎。因为秦国地处九州中的“雍州”,秦武王想试试雍鼎有多重。
“这次,西周公率七十万王师讨秦,一定能击破秦国,重振大周,九鼎啊九鼎,真是大周的福鼎!”周赧王笑得特别欢畅,右手一挥,道:“传旨:设宴,本天子要与诸位爱卿痛饮。”
“谢天子。”群臣一听这话,大是欢喜,连忙谢恩。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有周赧王这样昏庸的天子,当然就有鼠目寸光的大臣了。这些大臣和周赧王一样,以为西周公一定能击破秦国,重振周室,无不是想痛饮一番,以为庆贺。
很快的,酒宴就摆上了,周赧王和群臣坐了下来,准备痛饮……
周赧王一瞧,不由得大皱眉头,喝问道:“怎么全是粗淡之食?”
“天子,大周就这样了,这还是最好的呢。”管理疱厨之事的大臣愁眉苦脸。
周室衰败不堪,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能有吃食裹腹就不错了,哪能过多的讲究?
“诸位爱卿,本天子向你们承诺,这次破秦之后,定教你们品尝美味珍馐。”周赧王虽是不悦,想想也是实情,只能不再追究这事了。
“谢天子。”以这些大臣想来,这次破秦是必然。以秦国之富有,只要击破了秦国,还愁没有山珍海味,美味珍馐?到那时,一定可以大吃海喝了,无不是大喜。
“来啊,诸卿,痛饮!”周赧王端起酒爵,美滋滋的一饮而尽,还亮了亮酒爵,以示喝干了。
此举博得一众大臣的好感,无不是学他的模样儿,一口喝干,亮了亮酒爵。
在席间高谈阔论,说得最多的就是击破秦国之后,要如何如何搜刮,要如何如何享乐。对于受尽了苦的周天子君臣来说,若是击破了富饶的秦国后,要不好好搜刮一通,那就不正常了。
在这之外,还说到一件事,那就是颜渊了。颜渊是周赧王一众大臣中唯一一个有远见卓识的人,曾得到秦异人的赏识。只可惜,他反对出兵讨秦,被周天子下狱了。
借着几分酒兴,周天子放言,道:“容本天子进入咸阳后,在咸阳斩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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