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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殷扬)-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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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妙计?”信陵君问道。
“一力士足也。”薜公接过话头。
“你们是说,刺杀秦异人?”信陵君摇头,恨恨的道:“有朱亥这匹夫在,万难得手。”
朱亥本是信陵君的心腹门客,只是因为秦异人不断离间,最终弃信陵君而去,成了秦异人的心腹护卫。对朱亥之能,信陵君再了解不过了。
“君上此番即位,秦异人必要以此而做文章,更有可能以此为籍口发兵灭魏。”田光脸上泛着笑容,道:“只需要大魏先一步派人去咸阳,向秦国赠送厚礼,必能得到秦异人召见,到时只需一力士便足以置秦异人于死地。”
“有理。”信陵君大为赞成这说法,道:“只要秦异人一死,秦国就无能人了,秦军难以东进,大魏岂有不存之理?只是,没有这样的智勇双全之士呀。”
在座的人中,毛公、薛公、侯嬴、鲁仲连,都是嘴皮利索,拳脚不成之辈,要他们去做刺客,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若信陵君不嫌弃,田光愿往!”田光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愿去?”信陵君一愣,随即道:“先生高义,无忌感佩。只是,只身入虎狼之穴,恐有粉身碎骨之虞呀。”
田光是个不错的人选,信陵君一个劲的盼望他去,只是他还是要拿捏一番,要做出一副不忍的举动。
“魏王好意,田光心感。只是,我辈政侠,当慨然赴难。若能刺得秦帝,田光之名必能永垂青史,万古流芳,此正我辈政侠所求也。”田光头一昂,胸一挺,昂昂而言。
战国时代,有那么一批刺客,不求利,只求名,荆轲就是这样的人。荆轲明明知道去刺杀秦始皇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他仍是同意前去,就是因为他想求名。
“先生高义,无忌感佩无已。”信陵君眼中泪水滚来滚去,随时可能滚下来,他这是装的:“不知先生需何物为礼?”
要想行刺秦异人,必须要有厚礼,不然的话,连秦异人的面都见不着。
“两物足也。”田光眉头一挑,道:“安邑是魏国旧都,又是肥沃之地,秦国早就想得之,若是以安邑之地献上,秦帝必能见我。”
“嗯,还有一物呢?”鲁仲连忙问道。
“借先生头颅一用。”田光打量着鲁仲连,眼中凶光闪闪。
“什么?要我头颅?”鲁仲连大惊失色。
“千里驹在秦国连失两君之际促成合纵,五国联兵讨秦,秦异人对你恨之入骨,若能有千里驹的头颅,大事成也!”信陵君先是点头赞成,后就是眼泪汪汪,一个劲的道:“不可,不可,此事不可。千里驹乃无忌知交,岂能做此等事?先生休得多言。”
“谢魏王。”鲁仲连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信陵君还是挺仗义的。
然而,下一刻,只见田光猛的拔出佩剑,剑光一闪,鲁仲连一颗大好头颅就飞得老高,鲜血狂喷中,无头尸轰然倒下。
“你……”信陵君一脸愤怒,手指着田光,就是没有站起来。
事实上,他就是想杀掉鲁仲连,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装的。
“还请魏王恕光擅专之罪。”田光当然明白信陵君的想法,假模假样的请罪。
信陵君又是装模作样一番哭泣,此事不了了之。
然后,信陵君取出安邑地图,命田光为魏使,出使秦国。
一场刺杀秦异人的阴谋就这样开始了。
咸阳,秦国王宫,上书房。
秦异人、范睢、乐毅、王翦、蒙武、黄石公、尉缭在座,个个一脸的气愤。
“这些山东列国,真以为大秦没有了白起,就无法灭他们吗?”秦异人沉声道。
白起是秦国的顶梁住,生前杀人盈野,死在他手里的山东之卒高达一百六七十万之众,白起之死令山东之地欢喜若狂。秦异人令山东之地遣重臣前来为白起吊丧,可是,这些山东列国以为白起死了,秦国没有大将了,没有一国派使臣前来。
这着实令人气愤,范睢眼中精光一闪,重重点头。
“君上休怒。”乐毅却是笑道:“纵然山东之地不派使臣前来吊丧让人气愤,然,上将军身后能令山东庆贺,这是上将军的威势,上将军此生无憾也。”
“有理。”众人齐声附和。
象白起这样,死了之后令敌人杀猪宰羊的庆贺,这是对白起成就的一种肯定。
人生若此,夫复何憾!
“上将军后事已了,眼下大秦缺一上将军,还请君上早曰拜上将军。”范睢提醒一句。
虽然山东列国没有遣使臣前来吊丧,秦国仍是以盛大而隆重的礼节为白起下葬。下葬这天,秦人纷纷赶来,要送白起最后一程。
白起是秦人心目中的英雄,要秦人不赶来送葬都不成。
“大秦猛将千员,良将众多,然,观诸将中,唯王翦最优,寡人之意,王翦就是大秦的上将军。”秦异人早就有意拜王翦为上将军了,只是因为白起这个上将军是当之无愧的,只要他还活着,这上将军一职就只能是他的,即使王翦再优秀,也不能当上将军。
“我?”王翦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成为上将军。
“君上,不可,不可。”王翦忙推辞,道:“臣还年轻,担不得此任。”
王翦虽是才华不凡,却是太过年轻,还不到三十岁。不到三十岁的上将军,这太过骇人。
“年轻又怎么了?寡人还不是年轻,一样当秦帝。”秦异人脸一板,沉声道。
“君上,臣哪能与你比呢。”王翦忙道。
“你以为大秦的上将军是什么?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就这么定了!”秦异人右手一挥,大气不凡。
“谢君上。”王翦不能再推辞了。
“恭喜君上得人!”
“恭喜上将军!”
范睢他们站起身来,齐声道贺。
自从打败五国联兵,成功深入五国境内破坏之后,王翦就被公认为是白起的接班人,他当上将军没人有异议。
第十五章 阴谋败露
咸阳,秦国上书房。
秦异人头戴帝冠,身着帝袍,端坐在矮几上,正在处置公文,神情专注。然而,脸上却有疲倦之色。
自从韩国被灭以后,事儿一下子就多起来了,秦异人忙得有时连饭都吃不上。这才不过是灭了一个韩国就是如此之忙碌,若是把山东列国全部扫灭,那么治理事儿就更多了,就会更加繁忙。
就在这时,黄石公一脸凝重,快步进来,冲秦异人禀报,道:“禀君上,大梁消息。魏王辞世,传位于信陵君。”
“什么?信陵君?”秦异人猛的抬头,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他不是一直躲着吗?眼下急不可耐,就跳出来了?哼,上次联兵之事,寡人还没有找他算帐呢,他这一跳出来,寡人岂能饶他!”
秦异人与信陵君可是老对手了,两人在邯郸时就斗得不可开交。后来,两人又是疆场相见,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上次五国联兵讨秦之后,信陵君见势不妙就逃走了,一躲就是数载,如今再度出现就是魏王了,这着实令秦异人有些意外。
“咚咚。”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范睢、乐毅、王翦、尉缭和王蒙武快步进来,冲秦异人见礼。
“免了。”秦异人手一挥,笑道:“你们都得到消息了吧?信陵君当魏王了,你们如何看?”
“君上,以臣对魏王的了解,他恨信陵君入骨,断无传位之说,此事有诈。”范睢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
“没错!”乐毅、王翦、尉缭、黄石公和蒙武齐声赞同。
魏安釐王与信陵君虽是亲兄弟,不过,两人之间的兄弟之情却是极淡。信陵君差点当上太子,这本身就让魏安釐王对他极为顾忌。更不用说,信陵君大养门客,沽名邀誉,天下不知魏王却知魏国有信陵君,这对魏安釐王来说是天大的威胁,要不防备信陵君都不成。
最令魏安釐王气愤的是,信陵君竟然杀晋鄙夺了二十万大军,这是何等的重罪?就算魏安釐王再昏庸,也不会饶过信陵君,岂有传位给他之理。
“以寡人猜测,信陵君一定是弑君自立了。”秦异人眼中精光一闪,凌厉异常,冷笑道:“这可是良机呀。韩国一灭,正是灭魏之时,这时节信陵君弑君的话,这不是给大秦机会吗?”
“呵呵!”众人齐声畅笑,大是欢喜。
正如秦异人所说,在秦国即将灭魏之际,魏国要的是稳定,凝聚全国之力与秦国相抗。在这节骨眼上,信陵君弑君,这会令魏国处于动荡之中,无法凝聚人心,难与秦国相抗,这绝对是灭魏的良机。
“只可惜,眼下已经入冬了,不是用兵之际。要不然的话,立时发兵,一定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扫灭魏国。”王翦颇有些惋惜。
“上将军,武安君的河外之战就是在冬季打的,就算入冬了也不用怕呀。”蒙武有些不太赞同王翦的话。
白起指挥的河外之战,是在冬天大打,打破了“冬不用兵”的古训,堪称一场经典战役。
“上将军说得对,眼下非用兵之际。”秦异人赞同王翦的话,道:“武安君的河外之战虽是冬季打的,然而,大梁非河外也。大梁是魏国的都城,经营百载,何其坚固,若是在冬季出兵的话,一定会困难重重,死伤甚重。再者,河外紧邻大秦,运输辎重方便,而大梁处于魏国腹地,在冬季运输辎重困难难重重。”
这话剖析透彻,令人信服。
“君上英明。”范睢、乐毅、王翦、黄石公和尉缭齐声赞同。
“如此良机,岂不是错失了?”蒙武很是不甘心。
“寡人之意,眼下就令姚贾顿弱在魏国境内大肆造谣,说信陵君弑君自立,以此来瓦解魏人之心。等到了来年春季,相信会有不少人相信,到那时,大秦出兵就是雷霆万钧,一举而灭魏了。”秦异人眉头一挑,如同出鞘利剑,极具威势。
“臣等正有此意。”范睢他们齐声赞同。
秦异人这处置之法最适宜。按照秦国的灭国方略,每灭一国之前务必进行邦交,先把该国孤立起来。若能造谣,瓦解其抵抗之心,那就更好了。
眼下是冬季,非用兵之际,却不妨碍秦国造谣,瓦解其军心士气。
“禀君上,魏国使臣求见。”就在这时,孟昭快步进来,冲秦异人禀报。
“魏国使臣?”秦异人眉头一挑,颇有些诧异:“他来干什么?”
秦异人他们刚刚得到信陵君当上魏王的消息,魏国使臣就到了,这未免太快了吧,这着实令人惊异。
“说是向大秦献礼,乞求大秦不要攻魏。”孟昭回答。
“妄想!”蒙武冷声道:“只要大秦把魏国灭了,魏国都是大秦的了,何在乎区区礼物?”
这话很有道理,眼下秦国就是要扫灭列国,一统天下,只要把魏国灭了,魏国的一切都是秦国的了,何必在乎那点儿礼物,众人齐齐点头,大为赞赏这话。
“哦。有些什么礼物。”秦异人问道。
“有安邑地图……”孟昭回答。
“安邑地图?”范睢眉头一挑,道:“安邑是魏国旧都,甚是繁华,虽被上将军焚毁,经过这几载的修复,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信陵君为了不让大秦攻魏,竟然连安邑都让出来了,其做魏王之心未免太强烈了吧。”
安邑对于魏国来说极为重要,那是魏国的旧都,连这都割让给秦国,信陵君太想当魏王了,想以此来塞秦国之口。
“……另一件礼物是鲁仲连的头颅。”孟昭再度禀报。
“鲁仲连的头颅?”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秦异人他们之口,个个瞪圆眼睛,一脸的震惊之色。
鲁仲连是反秦的铁杆,是反秦的一面旗帜,他死了对秦国只有好处,没有丝毫坏处,秦异人断不会为他而惊讶。问题是,鲁仲连是信陵君的知交好友,两人交情极厚,信陵君能成为“战国四公子”之一,能闻名天下,鲁仲连有大功,没少给他出主意,信陵君竟然拿鲁仲连的头颅前来送礼,还真是出乎秦异人他们的意料,无不是大为惊讶。
“好狠的信陵君!”秦异人仍是不免几分震惊,道:“鲁仲连与信陵君交情如此之深厚,他竟然用鲁仲连的头颅前来讨好寡人,信陵君此人薄情寡义由此可知了。”
“是呀。”范睢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道:“信陵君枉有贤名,尽做些卑鄙无耻之事。”
王翦他们齐齐点头,大为赞成。
“君上,臣有一请。”范睢站起身,冲秦异人抱拳一礼,诚恳万分的道。
“丞相,你有何事?”秦异人问道。
“君上,臣与鲁仲连虽是敌对,各为其主,然私交甚厚,臣是想请君上把他的头颅赏给臣,臣为他安葬。”范睢眼中含着泪水。
“人言丞相薄情寡义,是何等之荒谬!准了。”秦异人感慨一句。
范睢一张毒舌,说话刻薄,得罪的人不少,这些人就造谣说范睢薄情寡义,这事儿天下皆知。
“谢君上。”范睢大为感激。
“鲁仲连一生反秦,到头来却要大秦丞相为他安葬,他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想?”王翦的话似感慨,又似讥嘲。
鲁仲连是反秦的铁杆,是反秦的一面旗帜,到头来还需要秦国的丞相范睢为他安葬,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讥刺。
“魏使是谁?”秦异人问道。
“田光。”孟昭忙回答。
“田光?”秦异人眉头一挑,眼中精光暴射。
“君上,可有不对之处?”蒙武颇为诧异,忙问道。
秦异人并没有回答,眼中精光敛去,问道:“信陵君刚刚当上魏王,在大秦应对之前,就派出使臣,又是献安邑之地,又是献鲁仲连的头颅,你们说此事有没有问题?”
“有!很有问题!”范睢、乐毅、王翦、黄石公、尉缭和蒙武齐声道。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信陵君如此急于讨好大秦,其用心险恶,此事必然有诈。”秦异人眼中精光闪烁,冷笑道:“信陵君啊信陵君,你还真是没长进,做事儿还是如此破绽百出。”
信陵君欲要谋刺秦异人这事,太过操切了。若他先不派出使臣,而是等到秦国派使前来问罪,一而再,再而三的讨价还价之后,再派田光入秦的话,很可能就不会引起秦异人的怀疑了。
偏偏他太过操切,一当上魏王就命田光为使,前去秦国,要人不生疑都不成。
“君上,既然如此,就不用见魏使了,轰走便是。”蒙武冷声道。
“不用,信陵君要玩的话,寡人就和他玩玩。”秦异人站起身,道:“走,这就去见魏使。”
大步一迈,快步而去。
“田光当年引荐荆轲给太子丹,那时节的田光已经年老了。为了令荆轲入秦,田光自己抹了脖子,后人虽是赞他高义,实则狠辣之辈也。他自刎是在断荆轲的退路呀,让荆轲不得不入秦。如今,田光应该正当盛年,寡人倒要瞧瞧,这个田光是何等样人。”秦异人一边走,一边转着念头。
范睢他们跟着秦异人而去,很快就来到朝殿。
秦异人坐在宝座上,右手一挥,道:“宣魏使。”
第十六章 图穷匕现
田光在驿馆,坐卧不宁,很是担心秦异人会不会召见他。他此次出使,身负重任,若是不能见到秦异人的话,就无法行刺,那就是前功尽弃了。
战国时代虽是刺客多如牛毛,著名的刺客有专诸、要离、聂政这些名闻天下的刺客,然而,还没有一个如他田光这般去行刺最强战国的国君者,要是他成功的话,他的大名就会流传后世,为人赞颂。
想想专诸刺王僚,王僚不过是东南之地的一个小小诸侯吴国的国君,专诸行刺成功,大名传于天下。秦异人比起王僚的份量就重多了,秦国国力强盛,已经开始了统一战争,若是在这时节行刺成功,秦国的统一战争就无法进行下去,至少会推迟很多年,田光凭一己之力阻止秦国的统一,这是何等的令人惊叹。
这绝对是刺客神话!
就在这时,接到命令,秦异人要见他,这令田光大喜过望。
田光把安邑地图展开,再从怀里掏出一把蓝汪汪的匕首,一瞧便知,这把匕首是淬了毒的,是剧毒之物。
“秦异人,你的死期到了!”田光紧咬嘴唇,兴奋得红光满面,把匕首放到地图里,再把地图卷起。
就这样,田光紧握着地图,兴冲冲的来到了秦国朝堂,放眼一瞧,只见秦国的韩堂很是宽敞,能容纳数千人,很是大气。然而,却甚少装饰之物,更没有山东朝堂那种金碧辉煌的奢华气息,这令田光颇有些瞧不起:“这就是秦国的朝堂?真是寒酸。秦国号称天下最强战国,也不过如此。”
田光久在山东之地,见多了山东列国的奢华,象秦国朝堂这般质朴,在他眼里就是寒酸,他当然要鄙夷一番。
朝堂里,秦国的文武大臣都在,跪坐在两厢,很是整肃。
“这些大臣倒还有模有样,很整肃,看着令人舒心,哪象山东之地的大臣,一到了上朝之时,不是东倒西歪,就是没有睡醒的样儿。”田光看在眼里,不得不赞扬一句。
山东之地君昏臣庸,多耽于享乐,可以做长夜之饮,最长者可以数天数夜不停。每当临朝,有不少大臣还是昏昏沉沉,宿醉未醒。对于这种事儿,国君是不会管的,为何?很可能连国君都是昏昏沉沉的,他怎么管?
“魏使田光见过秦帝。”田光手捧地图,进入朝堂,身子一躬,冲秦异人见礼。
“你就是田光?”秦异人眼中精光一闪,把田光一通打量。
只见田光正当壮年,是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人模狗样的,看上去挺儒雅,令人大生好感。要是不明究里的人,一定以为他是好人。
“正是外臣。”田光忙道。
“跪下!”秦异人淡淡的道。
“跪下?”田光的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震惊之色。
战国时代,礼仪简约,没有后世那种见皇帝要跪拜的礼节,大臣见国君抱拳行礼就行了。隆重点的就躬身为礼,再隆重点的单膝跪地已经是顶天了,跪下的事儿非常非常稀少。
秦异人田光跪下,这对田光来说,是天大的侮辱,对于他这个心高气傲的政侠来说是不可能接受的,直愣愣的站着,就是不跪。
“哼!”秦异人冷哼一声,声调转高,沉声道:“你耳朵聋了,没听见?”
“你……”田光脸色大变,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政侠在战国时代具有崇高的地位,可抗王侯,列国都得侧目。象政侠创始人墨子,跺跺脚,风云失色,就是七大战国的国君都得再三掂量掂量,没人敢招惹墨子。
田光虽无墨子的才华与声望,却是傲气过人,秦异人勒令他跪下,这令他很是恼火。
“不跪,是吧?打断他的腿,令他跪下。”秦异人右手一挥,孟昭带着一队铁鹰锐士就过来了。
铁鹰锐士是秦国的最强战力,放眼天下间,无人能抗。就算身手不凡的田光也未必是铁鹰锐士的对手,一见孟昭他们过来,不由得一咬牙,在心里怒骂:“秦异人,先由你猖狂一会儿,我先忍!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为了行刺,田光只得忍辱负重,极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瞧见没?魏使向寡人跪下了,信陵君不如寡人呀。”秦异人借题发挥。
田光是魏使,就是信陵君的代言人,他跪下就代表信陵君跪下了,秦异人这话说得通。
“呵呵!”殿中大臣皆知秦异人与信陵君之间的事儿,无不是发出一阵畅笑声。
“呼呼!”田光这一跪不得了,不仅他受辱了,连信陵君也受辱了。使臣做到这份上,脸面都丢尽了,他真想冲上去把秦异人乱剑捅死,却又不能不忍着,唯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过来!”秦异人右手冲田光一招,顺势一抚,如同在抚狗似的。
堂堂政侠被秦异人当作了狗,这令田光难以忍受,差点儿把肚皮气破了。
好在,田光还有几分理智,强忍着没有发作,就要站起来,却给秦异人阻止:“跪行。”
跪行,就是用跪在地上,用膝盖来前行,这是天大的侮辱。
在礼仪简约的战国时代,跪下都是天大的侮辱了,更别说跪行了,田光双眼一翻,精光一闪,就要发作,却见孟昭一行铁鹰锐士脸色不善,只得把一腔怒火埋在心里,双膝前行。
“秦异人,你如此侮辱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田光一边跪行,一边在心里痛骂。
“好了!”田光跪行一段距离,秦异人右手一挥,田光总算解脱了,心里一松。
然而,秦异人手一招,只见两个铁鹰锐士抬着一物来到田光面前一放。
田光睁大眼睛一瞧,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这是一扇门,当然不是人通过的门,是狗通过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狗圈上拆下来的,上面还沾着不少狗毛呢。
“噗噗噗!”一众大臣再也忍不住了,失笑出声。
这一笑不得了,田光差一点暴走了。
秦异人还没有说明用意,谁都明白,必然是要田光钻过去。
果然,只听秦异人道:“钻过来吧。”
“钻狗洞?你要我钻狗洞?”田光眼眼瞪圆,脸孔扭曲,胸膛急剧起来,气喘如牛。
钻狗洞,那是何等的侮辱,不要说心高气傲的田光,就是寻常人也会视为奇耻大辱,田光能不怒吗?
一众大臣瞪圆眼睛,死盯着田光,脸上泛着笑容,就等着看笑话。
“哈哈!”突然之间,田光仰首向天,大笑不已,一脸的讥嘲。
在笑的同时,眼睛余光打量着秦异人,等着秦异人说话。
然而,秦异人却是端坐不动,压根儿就没有接话的意思,田光的独角戏演不下去了,只得道:“敢问秦帝,秦国是狗国吗?怎能让我钻狗洞?”
“你以为你是晏子?”秦异人冷冷的道:“你以你几句话,寡人就会打消念头?笑话!”
晏子使楚,楚国要侮辱他,要他钻狗洞,晏子就是以此为说辞,最终令楚国隆重迎接他。田光技穷之下,只得拾晏子牙慧。
晏子是智士,田光不过一刺客罢了,岂能相提并论。
“嗯,寡人瞧了瞧,你的身材有些大,钻不过来。好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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