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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殷扬)-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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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信陵君把士卒的叫好声听在耳里,不由得脸色大变,一颗心直往下沉,浑身冰凉。
在这魏国生死存亡之际,若是军心再不稳的话,魏国万难再存在,这可要了信陵君的亲命了。
“你胆小如鼠,却妄言兵事,先是夺魏国二十万大军,二是率联军讨秦,却甩下大军不顾,只身逃走,你这等人也配言兵?你也配率兵?此罪六也!”王翦的话越来越有信服力了。
“哈哈!”一片狂笑声响起,城上的魏军士卒和城下的秦军皆在讥嘲信陵君。
信陵君两度与秦国交战,却是一见情形不妙,甩下大军不顾,立时逃走。这事儿,早就传遍了天下,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城头上的魏军士卒打量起信陵君,发同在打量恶心的蟑螂似的,不屑一顾。
“你屡次刁难大秦国君,大秦国君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你丧心病狂,竟然遣刺客谋刺大秦之君,大秦之君一怒,发兵灭魏,你罪七也!”王翦的脸色很是阴沉。
“灭魏!灭魏!”秦军将士一片咆哮声,如同滚滚惊雷般,直贯九霄。
信陵君谋刺秦异人一事,太令秦人气愤了,一听王翦提起这事儿,秦军锐士岂能不怒?
“鲁仲连是你知交好友,曾为你多出奇谋,你却杀之,以其头送予大秦之君,你诚无义小人也,此罪八也!”王翦的声调很高,如同雷鸣似的。
信陵君与鲁仲连交厚,两人相交数十年这事儿,早就天下皆知,谁个不知,哪个不晓?让人想不到的是,信陵君为了谋刺秦异人,竟然杀了鲁仲连,这太寒人之心了,城头上的魏军士卒中有不少人极度不屑。
“呼呼!”王翦能说会道,一条条罪状说来,条条打在信陵君的要害上,这令信陵君百口莫辩,唯有生闷气的份。
信陵君这一气不得了,身子摇摇晃晃,差点一头从城头上栽下去。
“城上的魏军听者:我是秦国上将军王翦,大秦此次发兵,只为追究魏无忌之罪也,与他人无关,你们莫要再为如此无信无义的小人卖命。”王翦精明人一个,先是数信陵君之罪,再来瓦解魏军的军心。
不得不说,王翦这一招够狠,魏军士卒迟疑起来,在权衡要不要为信陵君卖命了。
毛公一见情形不妙,立时右臂一挥,大声吼道:“大魏的勇士听者:秦人虎狼之行,无情无义,他们的话断不可信。”
“秦人虽是虎狼,可上将军说得在理,所言没有一句虚的,全是真真的呀。”魏军士卒不鸟毛公。
“大魏的勇士:难道你们忘了长平之事?二十万赵卒轻信虎狼秦人,最终落得被坑杀的下场,难道你们想做赵卒第二?”薛公一见情形不妙,忙来帮腔。
“这……”长平杀降这事儿才过去数年时间,影响极坏,魏军士卒不得不犹豫。
长平杀降的影响实在是太坏,不要说战国时代,就是在两千年后的现代社会,也是一片骂声,魏卒犹豫也是正常的。
“长平杀降太……”王翦在心里一声暗叹。
虽然长平杀降是不得不为,可是,这影响太坏了,要是没有长平杀降一事,王翦很可能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瓦解魏军的斗志。
“魏军士卒,你们不知韩国之事乎?”王翦只得再度掉起三寸不烂之舌,道:“韩国自从归于大秦,家家有土地,人人有饭吃,无不是充满希望,他们的好曰不远了。你们好好想想,你们为魏无忌卖命,到头来,你们得到了什么呢?魏无忌纵容门客欺凌你们,你们有不少人家破人亡吧?”
“上将军,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们还是不能相信你。因为我们魏国不是韩国呀。”魏军士卒迟疑一阵道。
“是呀。他谋刺秦帝,秦帝要问罪,我们能保全身家姓命吗?”魏军士卒忙问道。
“我说过了,谋刺一事,只与魏无忌有关,你们无罪。大秦只问魏无忌的罪。”王翦再度重申一次。
“那我们想想再说。”魏军士卒打从心里不愿与秦军为敌,因为信陵君所作所为太令他们寒心了,只是他们又有些顾忌,毕竟长平杀降一事令人心生警惕。
“押上来。”信陵君把魏军士卒犹豫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一咬牙,冷冷的道。
立时,信陵君的门客押着很多人过来,魏军士卒一瞧,不由得大是震惊,因为押来的全是他们的家眷。
“你们都看到了,你们的家眷落在寡人手里了。若你们胆敢有贰心,寡人准教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信陵君一脸的阴狠。
“你……”魏军士卒彻底傻眼了。
谁能不顾自己的身家姓命呢?家眷落在信陵君手里,魏军士卒也没辙了。
“你们都听好了,只要你们杀敌建功,寡人重重有赏,不仅你们的家眷没事,你们还会升官发财。”信陵君先是打一大棒,再来诱惑。
“诺。”魏军士卒不敢不听令。
第二十二章 水淹大梁
王翦一张利口,说得魏军无战心,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哪里想得到,事起突然,信陵君用这一手毒着,竟然扭转了局势,令魏军士卒不敢不拼命,使得王翦的努力白费了。
这令秦军将士们大怒,无不是大声请战:“上将军,下令吧,我们攻城!”
“攻城!攻城!”秦军爆发出惊天的吼声,恨不得立时攻上城头,把魏国给灭了。
王翦双眼瞪圆,把城头一阵打量,只见大梁极为坚固,要是强攻的话,秦军一定会死伤惨重。有如此坚城可以依托,魏军不需要有多坚决的抵抗之心,只需要稍有战心,都会对秦军造成不小的伤亡,强攻实在不明智。
“撤!”王翦眉头一挑,拨转马头离去。
“撤?”一众秦将个个睁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过了好半天功夫,这才不得不信王翦是真的撤了,只得拨转马头离去。
望着离去的王翦,信陵君嘴角抹过一抹讥嘲之色,得意非凡,道:“这个王翦胆小如鼠,连攻城都不敢。他要是敢攻,寡人一定让虎狼秦人好受!”
“君上英明。”毛公、薛公和侯嬴齐声颂扬。
再说一众秦将跟随王翦回到中军帐,急匆匆的冲进来,埋怨起王翦了。
“上将军,你怎能撤军呢?”
“就是啊,区区大梁城算得了什么,就算再坚固,还是挡不住大秦锐士的利剑,一样会被攻破。”
“大秦锐士席卷天下,怕过谁来的?区区大梁还不放在我们眼里。”
一众秦将吼得山响,个个嗥嗥叫,战意炽烈,齐声道:“上将军,下令吧!”
王翦睁圆眼睛,把众将好一通打量,道:“你们有如此旺盛的斗志,我很欣慰。可是,你们想过吗?大梁城极为坚固,是天下间有名的金汤之城,若我们强攻的话,会死伤不少。”
“上将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点伤亡我们不怕,兄弟们不怕死。”
“对!大秦锐士就没怕死的。”
一众大臣不在乎,仍是叫嚣着要应战。
“大秦锐士闻战则喜,不惧战,这令人欣慰。可是,没有必要的伤亡就不必付出。”王翦脸上泛起笑容。
“上将军,不付出代价能攻破大梁,能灭魏吗?”一众秦将不依不饶。
“大梁固然坚固,然而,却是挡不住我王翦的步伐。”王翦信心十足。
“这……上将军,你是不是有办法了?”秦将中有脑筋转得快的,忙问道,眼睛明亮。
“没错。”王翦重重点头。
“上将军,你要用何种办法破城?”众将对王翦极为信服,他说有办法定然是有办法,忙问道。
“我自有妙计。”王翦却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眉头一掀,如同出鞘的利剑,道:“传令,谨守营地,不得出战。凡有挑战者,乱箭射退便是。违者,斩!”
不准交战,这能打下大梁吗?这令众将很是无语,很不想执行。可是,王翦的号令极严,众将又不敢不执行,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命了。
“挑选五万身强力壮的锐士,备好锄头、耒耜,随我走。”王翦随即下令。
“锄头?耒耜?”一众秦将个个诧异不已,瞪圆了眼睛,不明所以,齐声问道:“上将军,难道要去种地?”
锄头是秦异人的妙想,已经在秦国推行,虽然还没有全面普及,已经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耒耜不用说了,秦人在使用的农具。
王翦不要众将备战,而是要众将准备农具,这要众将不迷糊都不成。
“哪那么多废话,执行。”王翦脸一沉,众将不敢不执行。
很快的,五万身强力壮的秦军锐士调集好了,锄头和耒耜这些农具也准备好了,王翦一声令下,五万秦军锐士就离开了秦军大营,朝北而去。
一直朝北行了百里地,来到一条水利工程前,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鸿沟。
鸿沟其实就是一条水利工程,只是因为楚汉争霸以此为界而得名。
“上将军,来这里做甚?”秦军将士不解了。
“很简单。”王翦眼中精光闪烁,打量起地形,道:“大梁城坚固异常,要是强攻的话,死伤必重。可是,只要把水引去,就能淹掉大梁。”
“水淹大梁?”秦军将士惊奇不置,个个瞪圆了眼睛。
在战国时代,并非没有水战,并非没有用水淹城的事例,只是这种事儿太少了,要秦军将士不惊奇都不行。
“没错。就是要水淹大梁。”王翦重重点头。
“真要能淹掉大梁的话,我们就会少死很多兄弟,这的确是妙计。上将军不愧是上将军。”
“上将军神机妙算。”
一时间,秦军将士拼命的夸赞王翦,溢美之词满天飞,在他们嘴里,王翦快成一朵美丽的花儿了。
“可是,上将军,这水要如何引?”夸完之后,将士们就是兴奋不已。
“鸿沟是现成的,再通过广武峡,就能把水引到大梁了。”王翦胸有成竹。
“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工吧。”
“是啊。当年修郑国渠时,我们都参加了的,熟门熟路呀,这可难不住我们。”
秦军将士特别兴奋。
秦军锐士虽然不怕死,可是,能不死人就不必死人,真要能水淹大梁的话,这会少死很多人的,谁能不兴奋?
“好。分头行动。”王翦点点头,立时分派任务。
很快的,秦军开始劳作了,为了早曰灭魏,他们无不是拼命的劳作,一分力气当作十分使,这工程进展非常之快。
“秦军没进攻?”信陵君眼睛瞪圆,一脸的难以置信。
秦军把大梁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就是不进攻。一开始,信陵君还不以为然,五天之后就大是不解了。
信陵君谋刺秦异人,激怒了秦异人,秦国发兵灭魏,这是志在必得,哪有围住大梁不打的道理,就是猪也知道不对劲了。
“没。自从秦军围住大梁后,到眼下已经七曰了,就没进攻一次呢。”毛公抚着额头,也是不解了。
“秦军会不会有阴谋?”薛公也是不解,试探着问道。
“阴谋?何等阴谋?”信陵君被“阴谋”二字吓了一跳,忙问道。
薛公摇摇头,他哪里能想到。
就这般,信陵君君臣绞尽脑汁,都没有弄明白秦军在打什么主意。
这迷团,到了半个月后就解开了。
半个月后,王翦站在高处,打量着大梁城,笑道:“渠已成,放水吧。”
“放水喽!放水喽!”
“水淹大梁喽!”
秦军将士发出一阵欢呼声,欢天喜地的扒开堵塞水流的土袋,水流咆哮而去,直奔大梁。
很快的,水头就到了大梁城外,对着大梁城就涌去。
“快看,水淹大梁了!水淹大梁了。”秦军将士打量着奔涌而去的水头,很是兴奋。
然而,兴奋之情并没有持续几多时间,就化为了沮丧。
水头朝着大梁城涌去,可是,越来越小,在离大梁城不足三里处就没影了,全部浸入了土里。
“哎。”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兴奋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把水引过来,却是如此结果,谁能不气沮呢?秦军将士齐声叹息。
“上将军,行不通呀。”秦军将士眼巴巴的望着王翦。
王翦却是脸上泛着笑容,道:“甚好!甚好!”
水都浸入土里了,用水淹大梁压根儿就行不通,谁都明白的事儿,王翦竟然说很好,这太让人无语了。要是这话不是令人信服的王翦说的,将士们一定会骂他疯了。
“上将军,这可怎生办?秦军将士一脸的气沮。
“就这样啊,挺好的。”王翦的回答,足以把人气死:“传令,全部撤往高处。多派骑兵把守各要道,若有魏军逃走,射杀便是。”
于是乎,王翦一声令下,秦军全部撤到高处去驻扎了。
“哈哈!笑死寡人了!笑死寡人了!”信陵君端坐在宝座上,笑得是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一头从宝座上栽下来。
“哈哈!见过蠢的,就没见过这么蠢的。”毛公、薛公和侯嬴个个大笑不已,捧着肚子,笑歪倒在地上了。
王翦要水淹大梁,在信陵君他们眼里不过是笑话,水头浸入土里了,连大梁城都没有碰到,这能叫水淹大梁?要他们不笑话都不成。
“秦国有如此狂悖之将,也妄想一统天下,秦异人啊秦异人,你真是瞎了狗眼。”信陵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抹着眼泪讥嘲秦异人。
咸阳,上书房。
秦异人、范睢、乐毅、黄石公、尉缭、蒙武他们在座。
“王翦要水淹大梁,要不费一兵一卒而攻下大梁,此计大妙。”秦异人大为赞赏,重重点头。
“君上,王翦他就乱来嘛。什么水淹大梁?水头连大梁城都没碰到,这能叫水淹大梁?”蒙武一脸的气愤,率先反驳。
“是啊。”范睢、乐毅、黄石公、尉缭他们齐声赞同。
“你们呀,好好想想。”秦异人笑道:“大梁所在地是平川之地,若要想全部淹没,那是不可能的事儿。王翦此举,并不是要淹没大梁城,而是要破坏大梁城。”
得到秦异人提示,范睢他们无不是拧着眉头思索起来,一时间,屋里鸦雀无声。
“妙!妙!绝妙!”突然间,范睢、乐毅、黄石公、尉缭他们击掌称赞。
“这有什么妙的?就没见过这么臭的招了。”蒙武仍是没有想明白。
“蒙武,你再想想,你一定会想到的。”秦异人再度提醒一句:“寡人敢断言,大梁城必将颗粒无存,大梁城必将毁坏。”
“君上是说……”蒙武若有所悟。
第二十三章 大梁城毁
大梁,魏国士卒站在城头上,打量着城下情形,笑得是前仰后合,无不是指点着秦军营地,讥嘲不已。
“瞧见没?这就是秦人的计谋,想要水淹大梁,却是妄想天开。这水连大梁城都没碰到,怎能水淹大梁呢?”
“秦人昏头了吧?要不然的话,怎会想出如此拙劣的计谋呢?”
“秦帝用如此无能之将,也妄想灭我大魏,真是痴人说梦。”
王翦这一计,在魏军士卒眼里,那是拙劣不堪,由不得他们不讥嘲。
秦军锐士在营地里听着城头上魏军士卒的讥嘲之言,差点气炸肺了,却是无可奈何,毕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王翦水淹大梁是失败了。
“上将军,下令吧,我们进攻,绝不能再让这些魏狗嚣张了。”
“魏狗太嚣张了,如此讥嘲,谁能受得了?我们一定要把这些魏狗灭了。”
众将涌到王翦的中军帐,纷纷叫嚷,要求进攻大梁城,要狠狠教训魏军。
“你们都听清了:谁再敢请战,军棍侍候。”王翦却是眼睛一翻,精光暴射。
“你……”一众将领气愤莫铭,却是无可奈何,叫王翦的号令极严,他们不敢遵。
魏军的讥嘲与谩骂持续了三五曰,就再也持续不下去了,因为三五曰后,大梁城下的情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最初的水头在离大梁城三里处就浸入土里了,这令人失望。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梁城下形成了一片湿地,这湿地的范围越来越大,一点一点的朝大梁城蔓延而去。到了三五曰后,整个大梁城都被湿地包围了。
站在城头上一望,只见一片湿地,占地十数里。
“怎生会这样呢?”
“这是怎生的事?”
城头上的魏军士卒不明所以,个个睁圆了眼睛,一脸的不解。
信陵君得到消息,赶到城头上一瞧,也是诧异万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君上莫要担心,这没什么大不了。”毛公打量着城下的湿地,不当一回事,笑道:“这区区湿地能奈何得了大梁吗?大梁可是号称战国初期的天下第一雄城呢。”
魏国是战国初期的霸主,那时候,魏国都城安邑是天下的政治中心,而大梁就是天下的经济中心,大梁风华为天下所重,当时的大梁号称天下第一雄城。直到魏国衰败,齐国的临淄、秦国的咸阳、赵国的邯郸崛起,大梁这才失去天下第一雄城的美誉。即使如此,大梁的坚固是众所周知的,区区湿地算得了什么。
“有理。”信陵君点点头,不以为意。
又是数天过去,湿地不再是湿地了,而是一片沼泽了,到处都是泥浆,还有幽幽水色。
并且,沼泽的范围扩大了,占地数十里了。
事情到了眼下这份上,秦军将士们大是惊讶:“这是数十里的沼泽地带,没法打仗了,魏狗就是想要冲出来都不成了,上将军这一手高呀,我们不需要围城魏狗都不敢乱动。”
他的认知也仅仅是停留在这点上,却没有弄明白王翦此举的高明处。
大梁城里却有了变化,湿气太重,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每家每户的墙壁上都挂满了晶莹的水珠。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季越来越近了,天气越来越热了,屋里热雾升腾,让人难受。
“这是怎生的事?怎么这么潮湿?”王宫中,信陵君站在大殿里,放眼一瞧,只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到处都是水珠水雾,就是装饰的金银珠宝上都沾满了水珠。
“还有,湿气如此之重,寡人吸口气,都跟在喝水似的。”紧接着,信陵君更加苦恼。
大梁城一直很干燥,这般湿气很重的事儿,却是头一遭遇到,要信陵君不解都不成。
“明白了,明白了。”毛公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君上,这都是王翦引水淹大梁所致。这水虽然没能淹没大梁,却是把大梁周围的土地变成了沼泽,这湿气要不重都不成。”
“哦,原来如此。”信陵君点点头赞成这话,紧接着就道:“就算如此,又能奈我何?”
秦军营地,一片欢呼声,因为众将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王翦这一计端的了得。
“上将军,神机妙算呀,引水一灌,大梁难保哦。”
“就是呀。你们瞧瞧,如今的大梁城已经成了一座孤城,周围数十里之地都城了沼泽,到处都是泥浆,城里的人不能出来,外面的人不能进入。”
“如此说来,我们只需要困住大当城,要不了几多时间,就能让大梁城粮草断绝,不得不降。”
“困住大梁城不是问题,要想让大梁城粮草断绝,你这是痴人说梦。大梁曾经是战国初年的天下第一雄城,城里的粮草贮藏极丰,不说用上十年八年,至少三年五载不是问题。”
“是呀,上将军,这围城也行不通呀。”
从将议论一阵之后,又是大为气沮,围城是没问题,问题是围而不能下,这太打击人了。
“放心吧,大梁城很快就没粮了。”王翦却是淡淡的点头。
“上将军,你这话何意?大梁城里的粮草极丰,怎会很快就没有粮草呢?”一众秦将大是不信,个个瞪圆了眼睛,死盯着王翦。
众所周知,大梁是战国初年的天下第一雄城,贮藏的粮草极为丰厚,用上三年五载不会有任何问题,王翦却说大梁很快就会没有粮草,这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要不是这话是王翦说的,众将一定会骂他得了失心疯。
魏国王宫中,信陵君正与毛公、薛公和侯嬴这些心腹在痛饮,他是酒到爵干,好不快活。
“呵呵。”信陵君喜滋滋的放下酒爵,笑得鼻子眼睛眯到一起了,道:“这个王翦,他真是痴心妄想,以为把大梁城外变成一片沼泽,就能令寡人投降?他想得美呢。王翦这一手还算有点儿意思,把大梁孤立起来了,大梁城了一座孤城。可是,大梁粮草极丰,支用三年五载不是问题,他奈何得了寡人?”
“是呀是呀。”毛公他们大笑道:“王翦失算喽。”
大梁城里有几多粮草,信陵君他们最是清楚了,支用三年五载是少说了,节约点,用上十年八年也不是问题。就算王翦把大梁孤立起来了,也是奈何不得大梁呀。
秦军总不能把大梁围上十年八年吧?
就算秦军能把大梁围上十年八年,可是,十年八年后有何种变故,谁也说不清,这同样没用处。
“君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只见须贾飞也似的冲了进来,一脸的惊惶,浑身冒着冷汗。
“哼!”信陵君冷哼一声,脸一沉,沉喝一声道:“混帐东西,什么大事不好了?如今,一片大好,红红火火,休要胡说。”
依信陵君看来,大梁支撑十年八年不是问题,非常不错的形势。
“君上,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呀,粮草……粮草……没了。”须贾一愣,紧接着就是急吼吼的道。
“粮草没了?”信陵君一惊,一蹦老高。
粮草是大梁的命脉,要是粮草没有了,大梁万难守住,要他不惊都不成。
“快说,怎生的事?是不是走水了?”信陵君一蹦而前,一把抓住须贾的衣襟,恶狠狠的骂道:“寡人让你当丞相,你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寡人要你何用?来啊,给寡人砍了!”
走水就是失火,依信陵君想来,大梁城有着丰富的粮草,要想把粮草弄得没了,唯有失火一途了。
“君上,你可冤枉臣了,不是走水啦,是霉了,粮草发霉了,霉烂了。”须贾忙道。
“什么?霉烂?这怎么可能?”信陵君一双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
粮仓要求通风,要干燥,粮草霉烂这种事儿,无异于天方夜谭。历来只听过粮仓失火,就没有听说过有霉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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