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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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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肃王您也没有把握么?”白羊部落的族长哈勒戈赫一脸凝重地问道。
岂料听了这话,赵弘润一脸奇怪地说道:“本王只是说这场仗不好打,何时说过没把握?”
『诶?』
诸部落族长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迷惑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帐内众族长们惊愕的表情,赵弘润笑着解释道:“看来,是本王的措辞让诸位误会了,这样吧,本王解释一下。”说罢,他微微思忖了一下,反问帐内的诸族长道:“诸位族长,依你们所见,战争,拼的是什么呢?”
“两军的战士!”纶氏部落的族长禄巴隆严肃地回答道。
赵弘润环视了一眼诸族长的表情,随后摇摇头说道:“是持久。……在中原国家,包括我大魏,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数百年前那种能在两三个月内就结束的战争,早已经绝迹了。近几十年来中原各国所爆发的战争,动辄几十万兵力、耗时年余,有时一场局部战争打个几年,这是很常见的事。因为各国的将领们都学乖了,他们逐渐倾向于用最微小的兵力损失,去创造最大的战果,对于每一次出兵都非常谨慎。……一方谨慎用兵,这没有问题,可当交战的双方都非常谨慎小心时,那么问题就来了:由于谁也不敢冒险,因此,双方僵持不下,以至于一场仗往往打个一两年。……而这个时候,就看双方军队究竟哪一方更加持久。”
“……”诸族长们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他们从未接触过中原国家之间的战争。
“本王所说的持久,指的是军中士卒的士气,可持续作战的韧性,以及后勤粮草的支持等许多问题。……而其中,粮草后勤最为关键!中原国家之间的战争,拼的就是源源不断的兵力与源源不断的粮草!”说到这里,赵弘润压低了声音,提出了一个关键:“而据本王说知,羯族人的军队,是没有后勤粮草这个概念的。”
“不错,羯族人在北地与胡人打仗,全靠抢掠……”孟氏部落的族长孟良隐约已听懂了赵弘润想要表达的含义,喃喃说道:“而在这场仗中,我们部落的羊群,除了留在城内留作军粮的,其余皆已迁向东边,并不在城外放牧,羯族人无法从我们手中抢夺到什么食物……”
“而从我们这边抢掠不到食物的羯角,却有二三十万每日要消耗许许多多事物的嘴。”纶氏部落的族长禄巴隆亦听懂了,脸上浮现几分释然的笑容。
见此,赵弘润点了点头,说道:“因此,我方不必主动出击,跟羯族人耗着就可以,我们只不过三万人,而对方却有二三十万,他们每日的食物消耗,是我方的十倍,这个差距,会拖垮他们。”
“可是,羯角人可能已经得到了沿途许多个部落的支持,若是那些部落为羯角人提供食物呢?”一名族长迟疑地问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微微一笑,反问道:“提供多达二三十万人的食物?而且还是日复一日?换做是谁都不会愿意吧?……呵!若是羯角人当真这么做,本王可以保证,只要他们半月未能攻克雒城,那些臣服于他们的部落,必定怨声载道!”
听了赵弘润料理分明的剖析,诸族长们暗暗点头:的确,无偿供给羯角人食物,而且还是二三十万大军的食物,哪个部落会那么傻?退一步说,一日两日倒可以接受,可十日半月的,那些部落们势必会被羯角军那庞大的食物消耗拖垮。
到那时候,那些臣服于羯角的部落,必定会要求退出,倘若羯角人蛮横不允许的话,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事,毕竟三川之地上的部落,可不会白白付出,要让那些部落无偿给羯族人提供食物,这与奴役了该部落有何区别?
想到这里,诸族长们的面色好看了许多,有些甚至已露出了欢喜的表情,仿佛他们已经打败了羯角人似的。
不过稳重的哈勒戈赫,却想起了赵弘润那句『不好打』的话,疑惑问道:“我观肃王已有定论,可为何肃王还说『这场仗不好打』呢?”
“因为羯角人不是傻子,他们会在食物耗尽前疯狂地进攻雒城。”说到这里,赵弘润环视了一眼诸部落族长,郑重而严肃地说道:“此战,我方必胜!但,在胜利来临之前,面对羯角人的疯狂攻势,我方势必也会损失惨重,希望诸位族长有这个觉悟。”
诸部落族长们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肃王所说的『不好打』,指的是己方军卒、战士们的伤亡预测。
而此时,赵弘润的目光,则停留在泥盘中那分别代表着砀山军与成皋军的木雕上。
『能够驾驭么,这种多个战场同时爆发战事的大规模战争……』
原来,赵弘润心底的不自信,源于他担心无法确切把握砀山军与成皋军的动向或企图,无法与其配合作战。
而鼓捣出泥盘,更并非是为了把握羯角人的动向,而是为了直观地“捕捉”那两支友军。(未完待续。)
正文 第414章:隐藏的不安
“你好像很不安?真稀奇。”
芈姜望向赵弘润的一双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惊异。
也难怪,明明在诸部落族长面前信誓旦旦许诺此战必胜的赵弘润,在事后却是满脸愁容,手拄额头坐在毡帐内的毛毯睡铺边沿,这让芈姜感到很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芈姜心中,赵弘润这个小矮子可是相当自负的,很少见他有如此担心的情况发生。
“马上就要跟羯角人打仗了,本王对战况有所顾虑,这有什么稀奇的?”可能是被芈姜的插嘴打断了思路,赵弘润有些不快地说道。
而听了这话,芈姜更加诧异了,忍不住说道:“去年你率三万余魏兵,却以微小的损失战胜了熊拓公子以及熊琥的十六万楚军。……我楚国那十六万军队,虽然据说只训练不到三个月,但终归要比城外羯角人那些奴隶难对付吧?”
“那不一样。”赵弘润摇摇头,有些烦躁地说道。
芈姜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悦说道:“你是指我楚国的军卒,连羯角人的奴隶都不如么?”
“你……”赵弘润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道:“统帅一支军队与敌军打一场单个战场的战争,与统帅多支军队与敌军打一场复数战场同时爆发战事的战争,这能一样么?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说来听听。……反正你此刻这般焦虑,多半也想不出什么高明的计策。”
“……”赵弘润瞪了一眼芈姜,半响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被你说中了。”
说罢,他组织了一下词汇,解释道:“去年与楚国打仗时,本王一路杀进,皆只是单个战场的战事,因此本王可以调度。但是这次,同时出现三个战场,雒城这边的战场本王可以把握,但是砀山军与成皋军……司马安与朱亥两位大将军的临场调度、他们的企图、他们的用兵方式,本王一无所知。”
“你不相信那两位大将军?”
“不是不相信,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赵弘润望了一眼芈姜,耐着性子解释道:“在战场上,往往局部的战争会牵一发而全身,影响整个大局。……打个比方,砀山军向前线挺近,本王得知此讯,你说要不要给予配合?万一司马安大将军认为本王会派兵援助,可实际上本王却并未派兵援助,似这种判断上的差池,往往会葬送一支军队,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况。”
这话赵弘润并非是夸大其词,毕竟,指挥单个战场的战事,其实充其量只是『将』的范畴而已,任何一位能独当一面的将领,都能很好地应付这类局面。
虽然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很多,但总结下来,无非就是『洞察先机、及时弥补己方漏洞、便时刻盯着敌军,从敌军中寻找破绽』。
但若是同时统帅数支军队,与数支敌军在数个战场各自交战,这就是『帅』的范畴了。
而在这个范畴,会涌出许许多多的不稳定因素,毕竟战略是死的,而负责前线战场的将军是活的,虽然说『临机应变』是一名将领是否有资格被称为名将的准则之一,但是,这也使得『主帅』总筹全局的难度大大提升。
以至于有什么,一名将领认为是正确的判断而擅自改变了既定的战术,而主帅却被蒙在鼓里,这极有可能会出现大局上的失利。
因此,赵弘润此刻的心神其实并不在雒城这边,相反他更在意砀山军与成皋军之后的动向。
在赵弘润经过解释之后,芈姜总算是弄懂了前者心中的顾虑,闻言不解问道:“既然你明知会有这样的弊端,为何还要让砀山军与成皋军离开雒城呢?一同携手防守雒城不好么?”
“那样此战必输无疑。”赵弘润摇了摇头,正色说道:“道理很简单。首先,这雒城太小了,仅两里不到方圆,换算下来,一面城墙安置四千名左右的士卒,这已经是极限了,若再无谓地增多,只会压缩城墙上士卒闪躲腾挪的空间,反而会增加伤亡。……一面城墙四千名,四面城墙便只需一万六千人。剩下的士卒做什么呢?只能在城里作为预备军干瞪眼。……也就是说,除那一万六千名士卒以外,其余军卒完全没有起到作用,这是兵力的浪费。”
“……”
“其次,若是砀山军、成皋军、商水军皆困守雒城的话,那么羯角人对付我们就更加简单了,近三十万兵马,甚至是三十余万人,他们只能四面围住雒城,就能使雒城变成一座孤城。……一座被断了水源、被断了粮草输运的孤城,是守不住的。”
“再其次,自古以来,从没有一场战争是靠被动防守而取胜的。想要打赢对方,就必须在关键时候,抓住敌军的命脉、死穴、弱点,主动出击。……因此,在这场仗中,本王与商水军将化身为『盾』,将羯角人的脚步死死拖在此地,令其不得寸近;而砀山军与成皋军,便是本王的两柄『利矛』,戳穿羯角人心脏的利矛!”
“也就是说,这场战争取胜的关键,在于砀山军与成皋军?”芈姜恍然大悟地说道。
“你总算是听懂了。”赵弘润长吐了口气,苦笑说道:“现在你应该明白,本王为何这般焦虑了吧?”
芈姜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好奇地问道:“派出哨骑呢?”
“无法突破羯族人的包围。”赵弘润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羯角人只要不是傻子,就会切断雒城与砀山军、成皋军的联系,强行派出哨骑与两位大将军互通消息,只是叫纶氏、孟氏两支部落的战士白白送死而已。……事到如今,只能靠猜的了。”
不得不说,赵弘润的预判非常准确,自羯角部落的大军围困了雒城后,赵弘润便与砀山军、成皋军彻底失去了联系,眼下他只能从羯角大军的动向,来判断砀山军与成皋军的行动。
比如在八月十六日凌晨,大概四更天的时候,把守雒城城墙的商水军士卒,注意到了来自南方的火光,并隐约听到阵阵喊杀声。
这件事,商水军大将伍忌连忙将其通知了赵弘润。
只可惜,当赵弘润从羊皮睡铺上爬起来,紧忙赶到雒阳南城墙企图眺望那南方的火势时,那边的战事似乎已经停歇了,火光也消失不见。
在这种情况下,赵弘润根本无从得知究竟是羯角人偷袭了成皋军,还是成皋军偷袭了羯角军,他只知道,这两支军队已经有过一次交锋,剩下的,就得全靠他的判断了。
『应该不会是羯角军去偷袭成皋军……羯角军日夜跋涉,才刚刚抵达此地,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先立稳脚跟才对……对对,羯角的族长拉比图,那个狂妄嚣张的家伙甚至都没有到雒城城下耀武扬威,这说明羯角的军队应该还未全部抵达此地才对……这个时候,羯角军多半不会如此心急地去攻打成皋军。』
“换而言之,是朱(亥)大将军主动出击?”望着那早已偃旗息鼓的南方山丘,赵弘润喃喃自语道。
其实说起来,成皋军也擅长山地作战,毕竟他们常年把守成皋关,但成皋军的『擅长』,与砀山军的『擅长』可不是一个概念。
要知道,砀山军是没有确实的驻防任务的,将砀山军安置在砀山军,与其说是防备着宋国降将南宫的睢阳军,倒不如说是对后者的一种震慑,一种表态。
但成皋军不同,这支军队肩负着驻防于成皋关的重任,很多时候士卒们都是非常枯燥地站在关隘的关墙上,轮班担任警戒,因此,成皋军的士卒,有相当一部分时间是在履行着国家与魏天子托付他们的指责,士卒训练的频率与程度,与几乎终年『闲着没事』的砀山军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更别说像乌兀所说的,羯族人在战争期间那可是足不沾地、吃喝拉撒全在马背上的民族,想要偷袭这样一支『士卒睁着眼睛睡觉』的军队,说实话,哪怕是赵弘润都没有把握。
『得手?失败?得手?失败?……是失败了吧?朱亥大将军企图趁羯角人初至此地、还未立稳脚跟而展开的偷袭……』
赵弘润闭着眼睛,将雒地南方的地形逐一在脑海中放映,最终定格在鸦岭。
『若只是成皋军偷袭羯角人,双方都没有必要放火……既然出现火光,这就说明……成皋军失利了,他们被迫放弃了军营。对,倘若是羯角人占领了成皋军的军营,必定会占为己用,换而言之,那把火是成皋军放的,目的是不想将己方的军营白白相让……放火烧营后,成皋军十有八九会退至鸦岭,而羯角军队那边,方才那火势熄灭的速度非同寻常,想必是羯角的军队参与了灭火……』
仅凭那些许迹象,赵弘润在脑海中模拟着成皋军与羯角军的厮杀,并预测推断成皋军的撤退路线,以及羯角军后续的行动。
平心而论,赵弘润真的不喜欢这样,他真心讨厌打一场居然靠『猜』的战争。
因为这其中充满了太多了不稳定因素。
当时,赵弘润在雒地南城墙上站了许久,一直站到天边逐渐萌生几丝光亮。(未完待续。)
正文 第415章:不速之客
八月十六日上午,羝族纶氏部落与孟氏部落两位的族长,禄巴隆与孟良二人,结伴来到了雒城西城墙。
由于四周皆是听不懂羱族语的商水军士卒,因此,这两位族长倒也不担心他们的谈话会被偷听。
“(羱族语)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禄巴隆?”
“(羱族语)说不好……昨日羯角部落的大军到了城外后,我曾试探过族内那些头领,但是,没问出什么来。”
“肃王不是告诫过你,莫要惊动他们么?……潜伏在草丛中的蛇一旦受到惊吓,可是会溜走的,到时候就更不好找了。”孟良告诫道。
“我明白你所说的道理。”禄巴隆叹了口气,随即皱眉解释道:“可我就是忍不住。……若是可耻的背叛者果真出现在我纶氏部落,那我纶氏部落日后还何面目立足于雒水之盟?立足于魏国与其余二十二个联盟部落面前?”
“肃王信任你,这就足够了。”孟良低声说道:“肃王不是说了么?一位可以为了族人的生存机会而忍气吞声向曾经的敌人低头的族长,是一位伟大的族长,值得信任!”
听闻此言,禄巴隆脸上露出了浓浓的被认同感,喃喃说道:“孟良,你知道么?真的很不可思议。据我所知,肃王今年只不过十五岁而已,我们族内十五岁的坏小子们,终日里只晓得嬉闹捣乱……”
“可不能这么比。”孟良摇摇头,笑着说道:“肃王是魏王之子,生来便是接掌魏国权柄的人,魏国的王室,对他们的要求更高……”说到这里,他小声补充道:“因此,昨日听肃王透露他小时候玩过泥巴时,我真的很意外……”
“哈哈哈。”禄巴隆闻言亦大笑起来。
想想也是,这些深知那位肃王手段与权谋的部落族长们,实在很想象那样一位老成持重的肃王竟然也会有像寻常孩童那样和泥巴玩的童年。
“唔?”
忽然间,孟良的眼神略微有些变了,抬头指向城外,压低声音说道:“禄巴隆,羯角人又回来了。”
禄巴隆闻言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城外,发现果然如孟良所言,昨日仅在雒城露了个面便再次后撤的羯角的骑兵,此刻再次出现在了城外那处山坡上。
而与昨日的有所不同的是,尽管连那些羯角骑兵们的面容都瞧不真切,但禄巴隆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那浓浓的战意。
“看来今天要打了……”禄巴隆低声嘀咕道。
听闻此言,孟良皱了皱眉,有些踌躇地说道:“比塔图已经到了么?那个曾经号称『羯族第一勇士』的比塔图……”刚说到这,忽然他的语气一滞,眯着眼睛望向远处山坡陆续竖起的战旗,喃喃说道:“喂喂喂,『乌边』什么时候加入羯角部落了?”
“可不止『乌边』。”禄巴隆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抬手指向一个方向,低声说道:“你看那些图腾旗。”
孟良眯着眼睛仔细朝着禄巴隆所指的方向望去,喃喃念叨道:“『灰角』、『乌角』、『乌蹄』……唔?那是……『羷(lian)』部落?喂喂,难道我们要同时与两个大部落为敌么?”
『注:作者有强迫症,既然设定了三川之民以羊为图腾,就必须在命名部落时与羊搭边,否则心里不得劲,并不是像某些人说的炫耀什么生僻字。作者也是靠查字典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为了方便诸位读者,以后这类生僻字都会注上拼音。』
“继续看。”禄巴隆阴沉着脸,低声说道。
孟良疑惑地瞥了一眼禄巴隆,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忽然,他看到远处竖立着一面部落战旗中,上面绘着一只巨角熊熊燃烧的巨大羱羊,他遂喃喃道:“『燃烧的觝角』?这是……”
突然间,他面色顿变,一脸震惊地失声道:“『炎角』?守护『王庭』的炎角,为何会在羯角的军队中?!”
说罢,他与禄巴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速速禀告肃王!”
大概小半个时辰左右,赵弘润在孟良与禄巴隆的指引下,带着『雒水联盟』的众部落族长们,一同来到雒城西边的城墙,登高远望城外羯角部落的大军。
而此时,只见在数里之外的视线尽头,在那边山坡下,不计其数的羯族骑兵正伫立在那,仿佛就像是一块草原上的巨大灰斑。
不过更让人震惊的,恐怕还得数这些羯角骑兵阵前,那些好似整整齐齐排列着队伍的羯角奴隶军团,那密集的人头,哪怕是赵弘润并没有密集恐惧症,亦感觉头皮发麻。
『数量太多了……』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
要知道,去年他率军阻击楚军时,都不曾在同一个战场上见到这等数量的敌人,简直是接天连地,仿佛远处视线范围内,皆是那些衣不遮体衣的奴隶军。
与这支奴隶的数量相比,仿佛当初楚军的人海攻势,全然算不上什么了。
“那么……你们所说的大部落呢?”
赵弘润回头望了一眼孟良与纶氏两位族长,皱眉问道:“本王记得你们称他们为『羷』与『炎角』对吧?他们也是像『羯角』那样的大部落么?”
话音刚落,就听白羊部落的族长哈勒戈赫微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赵弘润望了一眼孟良与禄巴隆,随即对哈勒戈赫点了点头。
见此,哈勒戈赫走上前一步,语气凝重地说道:“肃王方才说反了。……『羷』与『炎角』,并非是像『羯角』那样的大部落,应该称,『羯角』是像『羷』与『炎角』那样的大部落。”
“『羷』与『炎角』,是颇经岁月的大部落么?”赵弘润一下子就听懂了哈勒戈赫想要表达的含义。
“是的。”哈勒戈赫点点头,沉声解释道:“『羯角』,是近二十年来迅速壮大的羯族部落,她的前身,只是一个自称『角』的小部落,在羯族部落中,似那等以羊角为图腾、并自称『角』部落的小部落,比比皆是。……角部落之所以能从小部落成为大部落,是因为比塔图,他打败了其他羯族部落的勇士,因此曾经被成为『羯族第一勇士』,羯族人中的小部落,敬服于他的勇武,遂陆续投靠,逐步使得角部落越来越强大,以至于如今,成为了羯族人中的一支大部落。”
赵弘润闻言皱了皱眉,狐疑问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羯族人不只『羯角』一支大部落?”
“是。”哈勒戈赫点了点头,讲述道:“肃王应该听说了,我羱族从高原南迁至『北地』时,曾遭到胡人的袭击,为了抗击胡人,我羱族人的王庭组建了『羯』,一支不事牧羊、专门用来与胡人作战的军队。”
“唔。”赵弘润颔首道:“此事本王听说了,还听说当初那支『羯』的军队,便是如今羯族人的前身。”
“是这样没错。”哈勒戈赫点点头,旋即继续讲述道:“当时的『羯』,由于集中了我羱族各部落的勇士,因此非常强大,连强劲的胡人都不是羯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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