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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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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名老卒眼中的赵弘润一行人,那十五匹马居然每匹都是马背高达七八尺的良骏。
不得不说这名老卒还是有眼力的,毕竟赵弘润这些马,皆产于三川,比起浚水军的军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位有何贵干?”老卒恭敬地询问道。
听闻此言,沈彧走上前去,沉声说道:“今夜,征用此地借宿一宿。”
『征用?』
老卒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沈彧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悬示于他面前。
只见那块乌木所制的令牌上,清晰雕刻着『肃王府』三个篆字。
“肃……王?”老卒惊骇地险些连眼珠子都瞪出来,要知道这处驿站虽然地处圉县附近,但终归也是在颍水郡,而在颍水郡,肃王弘润那可是名声赫赫的。
绝大多数居住在颍水郡的魏人都知道,肃王弘润便是两年前率军击溃了楚国前来进犯的军队,且一路反攻至楚国的皇子。
“诸位请,诸位请。”
老卒连忙将赵弘润一行人迎入驿站,口中对另外一名年轻兵丁喊道:“二小子,还愣着做什么?帮忙将这几位大人的坐骑带到后面的马棚。”
“记得喂些水与草料。”沈彧从怀中取出一小块银子,放到那老卒手中。
“明白、明白。……几位请。”
老卒将赵弘润一行人请入了驿站内,指引着他们来到一间大屋子里,他回头对赵弘润等人说道:“几位在此稍歇,我去请我们这里的驿长。”
所谓驿长,即驿站的负责人,是主持驿站事务的人。
“且去。”赵弘润点了点头,遂负背双手打量起这间屋子的装饰。
以往,除了出征打仗,赵弘润几乎没有离开过大梁,自然也不必提及借宿在荒郊的驿站,不过大梁的驿馆,当初楚暘城君熊拓抵达大梁的期间,赵弘润倒是去过两三回。
不可否认,与大梁的驿馆相比,这里的驿站相当破败,屋内随便可见断砖碎瓦,木具设施也相当简单,比如这间屋子,就只有一张桌子与几把椅子,而且看这些桌椅的成色,已不知在这放置了多少年。
除此以外,这间屋子四壁皆空,不比大梁的客栈,墙壁上到处都挂着山水、字帖。
不过想想也是,大梁的驿馆,一般都是接待大人物的,要么是入京的官员、王侯,要么就是其他国家的使者,岂能是地方上的驿站可比的?
片刻后,那名老卒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位年纪大概四十几年的中年人,只见这名中年人,并未穿着官服,而是穿着一身皂青锦服,头戴布冠、腰间系带,一派乡绅打扮。
虽然此人的虽然他的衣束看起来有些陈旧了,但不知为何,此人穿在身上,却显得颇为精神、挺拔,给人一种俊朗稳重的感觉。
“鄙人何之荣,乃是此间驿站的驿长,几位便是手持『肃王府』令牌的贵客?……能否将那令牌让鄙人一观?”
此人说话的语速不快,但字字清晰,而且观他谈吐,赵弘润觉得这是一位读书人。
而听了这人的话,沈彧遂再次从怀中取出那块令牌,递给何之荣。
只见何之荣这位驿长双手接过令牌,仔细端详,认真地让赵弘润感觉有些纳闷。
于是,赵弘润忍不住问道:“这位驿长,你是怀疑这块令牌有假么?”
何之荣闻言连忙摆摆手,在将令牌恭敬地归还给沈彧后,这才笑着说道:“尊驾误会了,鄙人只是好奇肃王府的令牌究竟是怎样,是真是假,鄙人见识少,看不出来的。……不过想来,不会有人胆敢冒充肃王殿下的。”
说罢,他上下打量了几眼赵弘润,有些不甚肯定地询问道:“恕鄙人眼拙,尊驾可是肃王弘润殿下?”
赵弘润觉得,反正他们的行踪都在那伙企图行刺他的贼人的见识下,也不必在意是否暴露身份了,于是,他便坦诚地点头承认了:“正是本王。”
听闻此言,何之荣面色一正,疾步走到赵弘润面前,恭恭敬敬地拱手拜道:“鄙人圉县何之荣,拜见肃王殿下。”
“何驿长免礼。”赵弘润虚扶了一记,随即上下打量着何之荣。
在他看来,看上去像是一位教书先生的何之荣,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身行伍,可此人却担任着此间驿站的驿长,那么毋庸置疑,此人必定是圉县的贵族。
“老李,你叫厨房准备一些上好的菜肴,另外,再让人打扫几间住房。”何之荣徐徐吩咐那名老卒道。
“明白明白。”
老卒连连点头,应命而去。
而与此同时,何之荣则将赵弘润请到桌旁的座椅坐下,歉意地说道:“此驿站内寒酸,还请肃王殿下多多见谅。”
赵弘润微微一笑,说道:“无妨……何驿长,你也请坐。”
“这……”何之荣犹豫半响,婉言推辞道:“尊卑有别,鄙人何德何能,岂敢在肃王殿下面前就座?”
见此,赵弘润再次请他就座,何之荣再次婉言推辞,如此反复三次后,后者这才坐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坐全,仅仅只是坐了座椅的外沿而已。
见此,赵弘润心中暗暗点头:此人虽是贵族,但显然是一位洁身自好、修养颇好的贵族。
诚然,就算同样是贵族,但彼此都是有区别的,有的贵族会让赵弘润感觉恶心、厌恶,但眼前这位,赵弘润却并不反感,相反,他觉得何之荣就像是一位教书先生似的。
“何驿长接管这间驿站多久了?”赵弘润问道。
“已有六载了。”
“以往何驿长是做什么的,教过书么?”赵弘润好奇问道。
何之荣愣了愣,随即脸上流露出几许尴尬与羞愧,说道:“鄙人资质不高,空读了二十余载的书,却屡次没能高中科举,使老父蒙羞,只能厚颜返回家乡,教授族内的小辈识文断字。……前些年老父过世,推荐鄙人接掌这间驿馆,总算是能有口饭吃。”
赵弘润闻言默然不语。
虽然他对国内贵族的印象不怎么好,但不可否认,贵族中也是有循规蹈矩之人的,比如像眼前这个何之荣这样的贵族,虽然是贵族,但事实上家中并没有多少财富,他们担任着魏国地方各县内看似渺小但实则非常紧要的职位。
所谓『贵族是国家的基石』,指的其实是这类人,而不是那些家财万万却仍然钻营于利益的贵族。
因为对何之荣的印象颇好,赵弘润遂与他聊了起来。
这一聊,难免就聊到了赵弘润之所以会出现在这边的原因。
而当得知眼前这位肃王殿下之所以借宿于驿站,居然是因为遭遇了行刺后,何之荣又惊又怒,忍不住骂道:“何方的贼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肃王殿下?”
而对此,赵弘润苦笑说道:“说来本王也纳闷了,本王自忖还不至于将什么人得罪到这种地步……”
听闻此言,何之荣捋了捋胡须,思忖道:“那肃王可曾考虑过,那伙贼子行刺您,可能并非是因为私仇呢?”
“并非因为私仇?”赵弘润愣了愣,随即双眉紧皱。
何之荣的话,一言点醒了他。
因为倘若那番行刺并非是出于私仇的话,那么,行刺他的那伙贼子,问题可就更大了。
换句话说,这是对魏国内重要人士的暗杀。
倒不是赵弘润自夸,事实上朝廷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素来脾气不好、不好相处的肃王殿下,使得魏国逐渐变得愈发强大,这种改变有目共睹。
倘若有什么人不希望魏国变得强大的话,那么势必就会设法暗杀他赵弘润。
而一想到『不希望使魏国强大的人』,赵弘润立马就想到了当初在雍丘袭击楚国使节熊汾的那一伙凶手。
似乎这两批人的手法还挺相似的,皆是那般狠辣、果决。
『原来如此,并非是我得罪了什么人,而是有什么人希望我死……』
想到这里,赵弘润眯了眯眼睛。
他觉得,有必要接触一下那些所谓的『隐贼』,以方便顺藤摸爪,揪出那伙雇佣这些隐贼的背后主使。
当然,在此之前,还得逃过这次的沿途行刺,想来那伙贼子企图行刺他的目的既然已上升到『使魏国衰弱』这种层次,那就显然不会因为几次失败而终止暗杀的行动。
换而言之,那伙贼子很有可能会再次袭击这间驿站。
“哼唔。”
赵弘润轻哼一声,心中有了主意。
正文 第515章 :二度行刺
夜半,驿站内静悄悄的,仿佛里面的人都睡下了。
唯有一间屋子里,隐隐渗出几许烛光,映照在窗户纸上。
在这间屋内,赵弘润与此间驿长何之荣一边弈棋,一边交谈着。
他们聊的话题是如何使魏国变得强大,因为赵弘润向来不喜欢空谈学问,他不需要一些夸夸其谈的老儒生教他礼法、王道,赵弘润想听的,是那些具体的策略。
不过在听赵弘润提出这个话题时,何之荣不由地苦笑起来,连连摆手说道:“乡下士绅,岂敢妄言国事?”
听闻此言,赵弘润笑着说道:“无妨,就当是两个****闲着无事叽呱一阵。”
何之荣犹豫了好一阵,在赵弘润几次三番催促下,这才开口说道:“既如此,肃王殿下可莫要笑鄙人见识短浅。……鄙人愚见,若我大魏要强盛,须内外安定。”
“唔。”赵弘润不置褒贬地应了一声,毕竟这种言论前的开场白,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先说内安,鄙人以为,调和百姓、平民两者间的关系尤为重要。”注:百姓,在最早的时候指的是“诸多有姓氏的人或家族”,一般指各地的名门望族、乡绅豪族,以及贵族。而真正的平民,普遍都只有一个名,没有姓氏,甚至于有的连正经名字都没有,冒出一些“狗蛋”、“狗剩”、“大壮”之类的小名。不过在本书内,非过场龙套的平民会有姓,这是为了方便阅读,不至于与别的文字混淆。诸位书友别弄混就好。
缓和阶级矛盾?
正要落子赵弘润瞥了一眼何之荣,心中稍稍有了些兴趣,闻言问道:“如何调和关系?”
何之荣顿了顿,低声说道:“给予平民或有可能成为贵族的希望。”
“……”赵弘润眼眸闪过丝丝诧异。
事实上,魏国国内平民与贵族两者间的矛盾,主要体现在两点,其一,贵族对平民的压迫,其二,平民对贵族的嫉妒心。
而这两点所导致的,就是平民对贵族的敌意。至于反过来,贵族对平民能有什么敌意?后者根本无法进入前者的眼界。
因此,缓和平民与贵族两者间矛盾的根本途径,就是设法减少平民心中的怨气。
而何之荣所提出的那招给予平民或有可能成为贵族的希望,着实是一条非常高明,但也非常狠辣的策略。
要知道,绝大多数的人只有在万分jué àng 的情况下才会铤而走险,只要给予他们一些希望,就能很好地驾驭他们,引导他们。
朝廷的科举,不就是给寒门与贫户子弟开了一扇通往仕途的方便之门么?注:寒门并非指平民,泛指小康家庭,一般能弄到书籍,也读得起私塾。而贫户子弟,指的就是类似“凿壁偷光”成语中匡衡这样穷苦人家的孩子。一般平民介于寒门与贫户之间,但都属于平民。
不可否认,事实上魏国朝廷早已在逐步提高平民的地位,比如两三年一回的科试,在乡试时何止数万人,可是乡试刷掉一部分、郡试再刷掉一部分,以至于到了会试,赵弘润当年监考会试时,就只有两千六百余人,而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仍然会被刷下来,最终只留下寥寥一两百人,有机会步入仕途。
这是何等悬殊的比例。
然而,却没有一个寒门与平民子弟对此报以不满,争先恐后涌向科试,为何?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能晋升为朝廷官员、跻身于上流社会的希望。
因为在没有科举的时候,仕官是需要举荐的,而举荐人是哪些人?贵族、望族、乡绅,这些人几乎只会推举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寒门子弟与平民子弟几乎没有什么机会,除非是用拜师、婚娶的方式,与那些人搭上关系,否则仕途对于他们而言难如上青天。
正是这种举荐制的当官方式,曾让一些想入仕途却无门路的饱学之才,喝醉酒闲着没事就骂朝廷,用诋毁朝廷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而如今的科试,只是给了他们一些希望,却牢牢地抓住了这类人群的心。
正因为如此,赵弘润才暗道何之荣那招,是非常高明,但也非常狠辣的一招。
这个人,果真有见地!
仅仅只是一句话,赵弘润便感觉眼前这位何驿长,着实是一位颇有远见的人才,实在想不通这样的人才为何会屡次被科试刷下来。
不过仔细想想,乡试、郡试、会试那些考题,都是刻板教条式的,有才识的人被刷下来,这也并不奇怪。
说句不客气的,哪怕让在外获得了两场战役的大捷、在内又将冶造局扩大到如此规模的肃王弘润,让他去参加科举看看,说不定连第一轮的乡试都过不了。
毕竟考题是死的,人是活的,那寥寥几道题,并不足以以偏概全,证明一个人是否有学问、有本事。
然而,就在赵弘润见猎心喜,准备与何之荣深入探讨一番时,他忽然听到屋子外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何之荣举着棋子正要落子,而赵弘润端着茶杯正在喝茶,两人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窗户,只可惜那扇窗户用窗户纸糊住了,根本瞧不见外面究竟是何情况。
“真是好大的胆子。”
何之荣摇了摇头,面有愤色。
要知道,在魏国朝廷律法中,袭击设在野外的驿站,这与袭击县令府衙的罪行是一样的,妥妥的充军二十年,要么去成皋关或汾陉塞等地增筑城墙,要么就到上党郡去铺设官道。
因此一般来说,哪怕是以抢掠为生的强盗,都会有意避开驿站,因为若是他们抢掠了某个有钱的人家,不一定会惹来追兵,但若是袭击了驿站,那地方县势必会派出围剿的军队,甚至于当本县实力不足时,可向周边郡县求助,或者直接请朝廷派兵。
由此可见驿站的地位。
不过想想也是,驿站系统是魏国境内传递公文、传递消息的最主要的类通信网络,一旦瘫痪,后果不堪设想。
而与此同时,在的外围,正如赵弘润所预料的,有些鬼鬼祟祟的黑影朝着驿站。
方才赵弘润与何之荣所听到的那一声响动,正是有人企图翻越驿站的外墙时,不慎将一块早已风化的泥砖碰了下来。
“你做什么?”又一个黑影从墙外翻墙进入了驿站的院子,低着嗓音骂前面那名不慎碰落了泥砖的同伴:“这可是足够咱吃喝一辈子的买卖,小心点。”
“我又不是有意的……”前面那个人影还嘴道。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人影翻越到了墙内,同样用低沉的嗓音小声说道:“都闭嘴。……生怕驿站内的人听不到是怎么着?不想干这笔买卖就滚回去,别挡其余人的财路。”
听闻此言,众人影都不再说话了。
“驿站四周有哨塔,去几个人,先将守夜的兵丁宰了,其余人,挨个屋子搜找。”
“哦。”
那些人影似乎是决定了分工,四下散开了。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驿站内房屋的屋顶,有一双双眼睛看着他们。
而这些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趴着藏身在屋顶上的宗卫们。
怎么回事?这伙人……
看起来似乎与昨日在客栈伏击我等的不太像啊……
这帮人……
望着底下那些贼人,众宗卫们不觉有些纳闷,因为他们感觉这波人,似乎不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记得昨日客栈里的那拨贼子,那叫一个专业,假扮那间客栈的店主、伙计、客人,就连赵弘润都没瞧出破绽来,要不是陈宵那句话让那名假扮店主的贼人感到了惊愕,以至于被芈姜察觉到不对劲,或许那伙人真能成功杀死赵弘润一行人也说不定。
可眼下这帮人倒是好,翻个墙头将泥块踢下来不算,居然还在那小声争吵,在这种寂静的夜里,就算是聋子也听得到吧?
咱们在等的第二波刺客,就是这些家伙?
卫骄皱了皱眉,他觉得两拨刺客的素质实在有太悬殊了。
而这时,趴在他身边的高括低声提醒道:“该动手了,免得这些贼人惊扰了女眷。”
卫骄点点头,虽然说苏姑娘、乌娜等女眷身边有芈姜、芈芮二女在,但毕竟这些贼子人数不少,万一有何什么差池,卫骄自忖担待不起。
于是,他悄无声息地举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手弩,瞄准了一名站在院子里左右张望的贼子,随即扣下了扳机。
只听噗地一声,弩矢正中那名贼子胸口,只见那贼子抓着胸口那支弩矢,咽喉发出似“呵呵”的吸气声,随即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是一个讯号。
当即,埋伏在屋顶上的宗卫们手持兵刃跃下屋顶,朝着那些背对着他们企图进屋张望的贼子的背后,挥动了手中的利刃。
“啊”
“啊”
几声惨叫,那些贼子们大惊失色,可还未等他们反映过来,只见两侧的房屋砰地一声被踹开,随即,屋内涌出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兵丁,正是驻守于这间驿站的兵丁。
“杀!”
随着一声大吼,众宗卫们与那些驿站的兵丁们前后夹击。
见此变故,那些贼人们居然方寸大乱,有的杀向宗卫,有的杀向驿站兵丁,而有几名贼子,居然喊着“我不想死”,企图翻墙逃走。
怎么回事?
因为宗卫长沈彧此刻正守在赵弘润所在的屋子外,代替他指挥众人的卫骄望着眼前这一幕,着实有些惊诧。
因为这群贼人,先且不说他们弱,关键在于他们一盘散沙,仿佛是临时凑在一起的似的。
而就在卫骄带着宗卫与兵丁们在驿站前院围杀那些贼人时,在驿馆的后院,有二十几个人影迅速地翻过了围墙。
悄无声息。(未完待续。)
正文 第516章 :二度行刺(二)
就在宗卫们以及驿站守卫在驿站前院与那数十名贼人厮杀之际,在驿站的后墙,二十余名黑影翻越围墙,来到了驿馆内。
看得出来,这伙贼人要比前院的贼子厉害地多,无论是翻越围墙还是跃入墙内,皆是悄无声息,以至于那名手持长枪站在一间屋子外守卫的驿站兵丁,居然丝毫没有察觉身背后的动静。
『除掉他!』
其中一个黑影似乎是这些人的头头,指了指那名兵丁,随即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在他身旁,有另外一个黑影点点头,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潜行到那名兵丁身后,右手捂住后者的口鼻,左手手中的匕首,瞬时就割断了后者的咽喉。
突然间来自身背后的袭击,让那名兵丁痛地睁大了眼睛,他好似还想挣扎,可就在这时,那名割断了他咽喉的黑影,左手中的利刃亦不停留,顺势从这名兵丁的左肋下刺入,直戳心口。
只见那名兵丁浑身一震,随即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黑影,悄悄将兵丁的尸体拖到了墙根处,随即,在仔细瞧了瞧四周,回头朝同伴们招了招手,大概是威胁已解除的意思。
瞬时间,那二十几名猫着腰躲在墙根处的黑影,无比迅速且悄无声息地窜了过来。
『你们几个去这,你们几个去那,挨个屋子搜寻,目标应该就在这附近。』
这些黑影的头头,用手势比划着。
众黑影点点头,二十几人分成三批,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而去。
而其中一拨人,就径直来到了苏姑娘、乌娜等女眷所在的大屋子处。
此时,众女正静静地呆在屋内,前院的厮杀声,让她们感到十分害怕,于是,作为众女中最年长的姐姐,苏姑娘虽然她自己亦是担心受怕,但仍然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安慰着羊舌杏、乌娜,以及丫环绿儿。
相比之下,芈姜芈芮两姐妹就镇定地多了,前者抱着佩剑靠在门边的墙壁旁,闭目养神仿佛等待着什么;而妹妹芈芮,则坐在摆满了药罐的桌子旁,居然是一边轻轻哼着楚国的音律,一边调配着某种药粉。
这两姐妹,仿佛丝毫不为眼下的处境所担忧。
由于屋内实在过于安静,安静地让苏姑娘感觉发毛,于是她忍不住询问芈姜道:“芈姜,你……不害怕么?”
芈姜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反问道:“为何要害怕?”
“为何……”苏姑娘愣了愣,还没等她再开口,她怀中正在安抚的羊舌杏怯生生地说道:“芈姜姐姐武艺很厉害的,她不会害怕的。”
眼瞅着众女那好似恍然大悟般的神色,芈姜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在心底,涌现了几副画面:一名三四岁的女娃,抱着一个尚在襁褓内的女婴,呆呆地坐在车厢内,而在车厢外,前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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