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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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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赵弘润迎入北屋的大厅,王瓒没敢高坐主位,他在将赵弘润请到宾客的首席后,便坐在对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跟在赵弘润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安陵县县令严庸。
“严县令,你也坐啊。”
赵弘润笑眯眯地指了指下首的坐席,微笑着对严庸说道,言行举止仿佛他才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是、是……”严庸诚惶诚恐地连连点头,随即低着头坐在赵弘润的下首。
他不敢抬头,因为安陵王氏的家主王瓒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别看严庸是安陵县的县令,可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介傀儡而已。
早些年,当他希望从安陵王氏这边寻求帮助时,曾塞了银子才得见这座府邸的管家,后者对他呼来喝去,毫无尊重之意。
至于眼前这位安陵王氏的家主,抱歉,严庸根本没有资格求见。
而此番赵弘润大驾来到,王瓒居然果真亲自出门恭迎,这着实让严庸大为震撼,从而也终于明白了身边这位肃王殿下,他的权势究竟有多么的巨大。
片刻之后,府上的下人奉上香茶,赵弘润时而抿几口,时而咂咂嘴,仿佛是对奉上的茶水颇为满意。
反观王瓒,却显得有点不自然。
原因为何,因为赵弘润自坐下后,就没有再开口,使得厅堂内一片沉寂,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笼罩了整个厅堂,让王瓒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
气势,这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它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候却能让人战战兢兢。
并非是什么荒诞玄学,事实上,气势就是底气,是十足自信的外在体现。
比如眼下的赵弘润,无论地位、权利、身世,皆比王瓒高出一筹,更何况他在捏着安陵王氏的把柄,此番正是兴师问罪而来,因此,赵弘润有恃无恐,底气爆棚。
反观王瓒,却因为他王氏一族以往所做的事心虚担忧,因此,也难怪会被赵弘润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终于,王瓒实在忍不住了,率先开口说道:“此番肃王殿下大驾光临,实在让我王氏一门蓬荜生辉。……不知肃王殿下可曾寻到下榻之处,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我王氏一门下榻,也让我王氏一门一尽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赵弘润闻言轻笑了一声,有些诛心地问道:“其中『地主』,不会指的是『安陵之主』吧?”
王瓒闻言面色微变。
平心而论,王瓒方才那句客套并没有错,只是很常见的客套而已,但是赵弘润故意扭曲了『地主之谊』这个词的含义,听起来就变得极为刺耳了。
安陵之主?
什么意思?安陵是你王氏的囊中物么?
因此,王瓒连忙强颜欢笑地改口道:“是王某失言,王某并非这个意思,王某的意思是,肃王殿下远来辛苦,不知我王氏一门能否有幸侍奉殿下。”
“呵。”赵弘润不置与否地哼了声,随即慢条斯理地问道:“王家主这话是发自肺腑?”
“自然是千真万确。”王瓒信誓旦旦地说道。
见此,赵弘润略微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本王差点就连这安陵县的城门都进不了啊!”
王瓒心中咯噔一下。
在听过了小儿子王郴的讲述后,他自然听得懂赵弘润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面露惊骇之色,怒色说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有人胆敢阻拦肃王殿下入城?反了天了?!”
『演地不错……』
赵弘润暗自冷哼一声,打死他都不信王郴入城会不将这件事告诉他父亲王瓒。
话说回来,要试试王瓒是否知情,这很简单。
这不,赵弘润呵呵轻笑了两声后,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说道:“王家主说得不错,果真是反了天了!……忤逆本王,该杀!王家主意下如何?”
王瓒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杀谁?杀他素来疼爱的小儿子王郴?
心中一惊的话,连忙改口说道:“或有可能,那狂徒不知肃王殿下,王某以为稍加惩戒即可……”
在他说话的时候,赵弘润始终用戏虐调侃的目光瞅着他。
瞧见这目光,王瓒哪里还会不明白?
但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给那个『不知是谁』的、冲撞了眼前这位肃王殿下的狂徒求情。
“呵呵呵呵……”
眼瞅着王瓒面色尴尬地说完求情的话,赵弘润心中好笑,只见他摇了摇头,随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望着王瓒正色说道:“王家主,区区一堵安陵县的城墙,拦不住本王……似这种小孩子行径,本王不予理会,不过再有下回,定斩不饶,你听到了?”
“是、是。”王瓒连连点头,下意识说道:“王某会严惩那逆子……”
说到这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毕竟这话一说,岂不代表他早已知情?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赵弘润并未揪着这点与他计较。
“此番本王前来,所为两件事。其一,安陵县的县仓,仓米皆被人暗中掉包,将白花花的米换成了塞满草杆的袋子。……王家主,此事你可知晓?”
“……”
望着赵弘润那严肃的表情,王瓒脑门上逐渐渗出了几丝汗珠。
要知道,挪用县仓内的仓米,这可是重罪,一旦承认,罪首充军发配,绝没有轻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似王氏一门这种挪用县仓仓米,损公肥私的事,事实上魏国境内其余县城恐怕也有发生。
而一般这种事,事后那些贵族只要补足了挪用的仓米,某些县令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能他们会觉得,反正谁都也没有损失,有什么问题?
可事实上,果真是谁都没有损失么?
不!
事实上损失的,是平民,贵族们将损失转嫁给到平民身上。
比如去年赵弘润率军出征三川,尽管军粮耗费无数,最后甚至使魏国动用了国家力量,给出征三川的军队调集粮草,但事实上,魏国是产粮的大国,按理来说那些军粮的消耗,是不会让国内米价上涨三成的。
那么,为何在朝廷户部出面干涉的情况下,民间市面上的米价还是上涨了足足三成呢?
原因就在于国内有些人借机囤积粮食,准备谋图暴利。
你也囤积,我也囤积,市面上的粮食少了,那么价格自然而然就上涨了。
要不是户部出面干涉,调运各县县仓内的仓米,调节控制米价的上涨,米价何止上涨三成?
说来也可笑,魏国明明有多余的米粮卖给『川雒』、卖给楚暘城君熊拓,卖给羯、羚部落,但是国内,却因为『米粮缺少』而稳步提高价格。
然而事实上,魏国国内并非缺少米粮,而是有太多的人企图谋取暴利而囤积大量的米粮,若是这些昧了心的商人贵族将囤积的粮食拿出来,市面上的米价立马下跌三倍不止!
好在赵弘润此时还未得知真相,否则,恐怕他会恨不得将这些千刀万剐。
而眼下安陵王氏一门,他们做的更恶劣,他们非但自己囤积粮食,居然还想歪主意打到了安陵县的县仓上,这是赵弘润所不能够容忍的。
而面对着赵弘润的质问,王瓒在思忖了片刻后,决定矢口否认。
因为他一旦承认的话,就有确凿的把柄落在赵弘润手中,而观这位肃王方才的态度,显然是对他王氏一门印象不佳,与其如此,还不如矢口否认。
于是,王瓒再一次面露震惊之色,难以置信地说道:“竟有此事?……何人居然如此大胆?”
听闻此言,赵弘润暗自笑了几声。
他觉得王瓒可能觉得挪用县仓仓米一事没有留下证据,并未想到,他所看不起的安陵县县令严庸,居然还留着一本记载着城内贵族贪赃枉法之事的册子。
不错,只是一本册子,只是一面之词,不可全信。
但对于赵弘润来说,只要有这个东西,他就可以对王氏一门开刀了。
要是王瓒还算识相的话,他应该交出他小儿子王郴,同时花费巨金收购米粮,补足县仓内的亏空。
如此一来,尽管他小儿子王郴得遭受牢狱之灾,但王氏一门却能幸免。
毕竟王氏一门是公族,除非情节恶劣,否则无论是朝廷还是魏天子,都会网开一面的。
然而,王瓒在赵弘润故意表露对他王氏一门不满的情况下,选择了矢口否认,如此一来,这件事的情节就变得更为恶劣,从王郴一人所为,变成了王氏一门贪赃枉法。
想到这里,赵弘润故意板着脸对严庸说道:“怎么回事,严县令,这可与你对本王所说的不符啊!”
突然被赵弘润点到名字,严庸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刚要说话,却看到了王瓒愠怒的眼神。
若在以往,严庸如何也不敢与王瓒作对,然而在来之前,赵弘润已明确地告诉过他:若县仓的亏空无法补上,那么,亏空县仓的重罪,就要由他严庸承担。
这是祸及子嗣的大罪啊!
想到这里,严庸也顾不得其他,指着王瓒对赵弘润说道:“肃王殿下,县仓的亏空,正是王氏一门所为……”
“放肆!”王瓒闻言大怒。
要知道,安陵县的县令严庸,以往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人物,如今居然敢指着他告状?
反了天了?!
眼瞅着王瓒与严庸二人间的争吵,赵弘润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笑看这出狗咬狗的戏码。
『唔,话说这茶水倒还真不错……』(未完待续。)
正文 第568章:威慑扫地
“来人!”
在与安陵县县令严庸争吵了足足一炷香工夫后,安陵王氏的家主王瓒实在忍耐不住了,唤来府里的护院家兵,恨不得将严庸当场拿下。
不过好在王瓒还心存几分理智,即便怒火攻心,但最终关头仍旧忍了下来。
说到底,严庸虽然出身低贱,可此人如今好歹也他们安陵县的县令,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而他王瓒尽管贵为姬姓王氏的后人,可终归也只是一方豪绅,岂可与官斗?
望了一眼那位在一旁看好戏的肃王,王瓒手指严庸喝道:“来啊,将严县令请出府邸!”
的确,尽管他不能当着赵弘润的面对严庸做什么,但是将后者请离他王瓒的府邸,这是没有问题的。
这不,王瓒话音刚落,那一干护院家兵便围到了严庸身边,不甚客气地说道:“严县令,请吧?”
严庸方才与王瓒对骂、彼此攀咬,斗嘴斗地面红耳赤,一脸亢奋。
他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畅快。
是的,自打到安陵任职以来,饱受当地贵族轻视的他,如今指着王瓒这位安陵第一豪门的家主破口大骂,严庸只感觉前些年心中积累的怨气今日全数发泄了出来,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渗透着畅快。
“用不着你们请,本官自会走!”说罢,严庸转头望向王瓒,骂道:“王瓒,这件事没完!你王氏一门,亏空县仓,本官定要让你王氏一门将倾吞的国家财物吐出来,且将你等绳之以法!”
说完,他冷哼一声,虎着脸一脸愠怒地拂袖离开了。
望着严庸的背影,王瓒手指严庸浑身颤抖,气地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这严庸岂敢如此对他说话?
『好狗贼!好狗贼!』
王瓒在心中大骂。
他恨不得将严庸千刀万剐,但是碍于赵弘润此刻就坐在厅堂,他完全没有这个胆子。
最憋屈的事莫过于此。
而望着王瓒满脸铁青,赵弘润心下暗笑不已。
方才看严庸与王瓒两个人狗咬狗,着实让赵弘润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王家主,那本王就暂时告辞了。”
赵弘润站起身来,笑眯眯地与王瓒告别。
尽管王瓒心中恨极了赵弘润,此刻也不得不强堆笑容,故作恭谨地说道:“王某送殿下。”
“不必了。”
摆了摆手,赵弘润含笑离开了大厅。
走在前往府门的路上,宗卫长卫骄见四周并无外人,遂小声问赵弘润道:“殿下,如此戏耍王瓒,莫非有什么深意?”
此时,宗卫穆青由于带着那几名受伤的难民在城内的医馆为后者医治,并不在赵弘润身旁,此刻赵弘润身边,就只有卫骄、吕牧、褚亨、周朴四人而已。
褚亨的智谋,赵弘润早已放弃,这个脑袋也长满了肌肉的夯货,赵弘润也不指望他突然灵光乍现,但是对于其余三人,赵弘润对他们的期待还是蛮高的。
“卫骄,我这么做,必然有深意,你可以细细琢磨,夜寐之前,告诉我你的见解。”
听闻此言,卫骄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问下去。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府门处。
待走出王氏的府门,赵弘润便看到严庸站在门阶下,好似在发呆。
赵弘润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问道:“痛快么?严县令?”
严庸回过神来,扭过头来看着赵弘润,神色复杂地说道:“下官在安陵任职六年,从未有一日,像今日这般痛快……多谢殿下!”
“要谢本王么?”赵弘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可是已彻底得罪了王氏一门哟。”他在话中,刻意加重了『彻底』两字。
听闻此言,严庸眼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丝惊慌,但是随即,只见他咬了咬牙,低声对赵弘润说道:“殿下,恐夜长梦多,咱们还是先回到县衙吧,容下官将那本册子找出来,交给殿下。”
赵弘润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好,就依严县令所言。”
从旁,卫骄瞅着严庸的表情,似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他小声询问身边的吕牧,略带几分自得地问道:“吕牧,你懂了么?”
吕牧闻言,与从始至终面带微笑的周朴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倒是周朴好似是看出了什么,笑眯眯地提醒卫骄道:“先别急着回覆殿下,再想想。……比如,王氏一门是否有自信单凭一己之力对抗殿下,倘若他们信心不足,又会怎么做?”
『呃?』
原以为自己已找到了答案,没想到却听周朴说了这么一句,卫骄将信将疑。
一炷香工夫后,赵弘润在严庸的带领下来到了安陵县的县衙。
而在县衙的府门前,赵弘润看到了宗卫穆青。
于是赵弘润问道:“穆青,那几名难民的情况怎么样了?”
穆青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其中有两人尚在昏迷中,至于另外一个……”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听了这一番话,严庸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他当然明白赵弘润与穆青口中那几名难民究竟是为何而受到重伤。
好在赵弘润此刻也已明白严庸不过是个傀儡,也懒得与他计较,率先迈步走入了县衙。
刚走入县衙,赵弘润便感觉情况不对劲。
因为按理来说,县衙内外,必定会有当值的官员、县兵,可眼下,县衙内却是空空荡荡。
略微一想,赵弘润便明白了,摇摇头说道:“严庸,你这个县令当的真是……”
严庸羞愧地低下了头。
半响后,严庸将赵弘润请到了前衙。
出乎赵弘润意料的是,县衙内此刻居然还有一名衙役,体魄看起来挺魁梧的,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严庸。
见此,严庸问此人道:“牛壮,衙里的人呢?”
“都告假了。”
牛壮看起来像是与褚亨一个类型的夯货,闻言说道:“我听他们私底下说,县老爷得罪了王氏一门。”
“噢……”严庸怅然地叹了口气,随即苦笑着问道:“你为何不走?”
“我孑然一身,可不怕那什么王氏一门。”牛壮咧嘴笑道:“当初老母临终的时候,嘱咐牛壮不可忘记县老爷对咱牛家的恩情,老爷在哪,牛壮也在哪!”他拍着胸口说道。
“……”严庸默默地点了点头,忽见赵弘润用异样的目光瞅着自己,遂向赵弘润简单解释了一句。
原来,当初牛壮的老母亲重病的时候,是严庸拿出自己的私钱给其看病,虽然那位老妇人最终还是因为病重难治而亡故,但是在临终前,却反复叮嘱她儿子牛壮要报答这份恩情。
而牛壮虽然看起来是个浑人,但颇为仗义,这不,整座县衙内的官员、衙役全跑光了,就只剩下他一人。
但这件事,却让赵弘润对严庸大为改观。
赵弘润猜想,可能严庸也不是不想当一个好官,实在是他在安陵身不由已。
想到这里,赵弘润至今为止首次夸赞严庸道:“看来你这个县令,当得还不是最窝囊……”
严庸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此时还能留下来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牛壮,到后衙知会夫人,就说有贵客到,今日让她亲自下厨,为贵客烧一桌好菜。”猜测道府衙内的庖厨很有可能也跑了,严庸如此吩咐道。
“好嘞。”牛壮点点头,到后衙去了。
片刻之后,就当严庸在前衙招待赵弘润的时候,他的夫人从后衙来到了前衙。
那是一位看起来有些胖乎乎的妇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几岁左右,脸上布满了忧愁,手中提着一只包裹。
在其身后,跟着一儿一女,儿子估摸七八岁,女儿可能才四五岁左右,二子身上都背着包袱。
见此,严庸惊愕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只见严氏苦涩地说道:“老爷,这官咱们不做了,回老家去吧……县衙里的人走的时候跟我说,老爷与王氏一门作对,会遭来大祸。”
“你……”严庸满脸通红,呵斥道:“妇人智短,没看到贵客在此么?……快去烧一桌菜肴来,少说些不相干的。”
严氏望了一眼赵弘润,欲言又止,随即带着儿女们离开了,可能是依言去厨房做菜了。
此后,严庸沉默了片刻,留下一句『殿下稍等片刻』,遂起身前往后衙。
半响后,他再次返回,将手中一本有些岁月的册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赵弘润,说道:“殿下,从下官到安陵县任职起,这本册子记载了当地贵族贪赃枉法之事……”
赵弘润接过册子随意瞥了两眼,就看到册子里记载了一桩桩诸如强买强卖、欺男霸女、圈地占田等种种恶迹,看得赵弘润直皱眉头。
只是看了几篇,赵弘润便将这本册子合拢,放入了怀中,不敢再看下去,因为再看下去,他怕他控制不住杀意,调来鄢陵军或商水军,将安陵县内的贵族豪绅挨个问罪抄家。
他首先想了解安陵与鄢陵起矛盾的原因,即那桩发生在附近山丘的命案。
“严庸,贡婴、贡孚兄弟二人,你可知晓?”
严庸点了点头。
“鄢陵县的县抚彭异,说你协助那伙贵族子弟,强行掳走了贡婴、贡孚兄弟二人,他二人现下在何处?在你县牢内?”
严庸摇了摇头,如实说道:“他兄弟二人,被王郴、赵恂、赵棠等人带走了,不知下落。”
赵弘润皱了皱眉,问道:“这么说,当日那桩命案,就是安陵王氏与安陵赵氏咯?”
严庸犹豫了一下,随即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正文 第569章:见招拆招
当夜,赵弘润与严庸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询问了后者有关于当初那桩命案的具体事项。
总得来说,严庸所讲述的事实,与鄢陵县县令彭异所讲述的,几乎一致。
但究竟起因如何,严庸也不得而知。
据他所说,他只知道王郴、赵成恂、赵成棠等人有一日外出狩猎,结果回来时满脸愠怒,非但召集了两家护院家兵前往鄢陵县,更是拖上了安陵县的县兵。
“这件事下官也是无可奈何,王邯身为县尉,无论下官答应与否,他都能调动县兵……”
严庸在提到这件事时,相当无奈。
按理来说,县令应该是一县之长,可他这个县令,当得连他自己都感觉窝囊,无论大事小事,都得看城内贵族们的脸色,这哪里是什么堂堂县令,分明就是城内贵族们养的一条狗嘛。
这一晚,严庸将心中积累了数年的苦怨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喝得酩酊大醉。
望着他那无奈的样子,赵弘润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原阳夏县的县令马潜。
无论是马潜还是严庸,他俩的遭遇,均让赵弘润深刻地感受到了『地方官府毫无威慑力』的事实。
这不好,这很不好!
深夜,赵弘润站在县衙的小花园里,仰头望着当空的明月。
此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他被礼部尚书社宥给坑了:礼部哪里是请他南下解决安陵与鄢陵两县县民之间的矛盾?分明就是礼部忌惮安陵的王氏与赵氏,不好自己动手,因此趁着他赵弘润离开大梁外出躲避谣言之际,将这个烫手的事甩给了他。
很有可能,这件事杜宥还是得到了赵弘润他爹魏天子的默许的。
沉思了半响,赵弘润咧嘴轻笑了几声,喃喃说道:“既然请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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