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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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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从遥远的陇西来到中原后,一口气覆灭了梁国、郑国,随后拿下了半个蔡国,且又让卫国臣服,让中原各国都感到毛骨悚然的,魏国步兵!
“铚县的守将孙叔轲,似乎是低估了鄢陵军的战斗力呢。”
在远处的土坡上,汾陉军大将军徐殷注视着战场,轻笑着对赵弘润言道。
赵弘润微微一笑。
其实何止是楚将孙叔轲低估了鄢陵军,就连赵弘润此前都没有想到,经过两年艰苦操练的鄢陵军,战斗力居然强悍到这种地步,一口气就将战线压到了铚县城墙。
要知道在赵弘润的印象中,非但攻城战,攻城一方往往要经过几轮的冲锋,才能突破守城方飞矢类武器的封锁,冲到城墙底下。
而这个过程,才是在攻城战中攻城一方之所以阵亡数倍于守城方的根本原因。
毫不夸张地说,在寻常的攻城战中,按照比例,一百名攻城一方的士卒,冒着守城方箭雨的封锁,最终能够到达城墙底下的,可能仅有三十人左右,而这三十人,会有十人死于从城墙上丢下来的巨石、檑木、滚油,会有十人死在攀爬云梯的过程中,而最终有机会攀上城墙的,可能只有寥寥十人。
而这十人,还得面临城墙上敌军的阻击,很有可能到最后全员死在敌方的城墙上。
这个比率,正是攻城战之所以惨烈的原因。
然而眼下那五千鄢陵军的先锋军,明明阵亡人数还未超过千人,居然已将战线压到铚县城墙一带,且已经开始对城墙展开凶猛的攻势,这种强悍的战斗力,就连赵弘润看了都叹为观止。
不过,赵弘润也看出了鄢陵军的薄弱点。
倒不是训练方面的不足,而是武器配置或兵种配置的弱点。
比如说,此刻的那五千鄢陵军,就欠缺对铚县城墙的压制力,倘若此时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弩兵配合作战,射杀城墙上那些正在向城下投掷石头、檑木的楚兵,那些正沿着云梯向上攀爬的步兵,他们显然能轻松许多。
再比如,由晏墨督造的井阑车,明明车顶的平台可以站人,但晏墨却没有在这里部署一支弩兵,否则铚县城墙上的弓弩手岂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射杀城下的鄢陵军士卒?
总得来说,就是远程武器的压制力度不够。
当然,这点无法责备晏墨或者鄢陵军,反而是赵弘润这边的失职,没有让冶造局替鄢陵军打造相应的远程兵器。
不过赵弘润也没有办法,毕竟至今为止,冶造局与兵铸局手中还攥着大批量的订单:南燕军、成皋军,至今都还未武器装备,新晋大将军韶虎的新大魏武军,还有半数武器装备未曾交割,除此之外还有赵弘润他四王兄燕王弘疆为麾下山阳军而要求的新订单。
总而言之,在北疆近十万军队普遍武器装备不足的情况下,纵使赵弘润执掌着冶造局,也不好给鄢陵军插队。
毕竟鄢陵军好歹还是有武器装备的,尽管陈旧些。
忽然,赵弘润心中一动,暗骂自己愚蠢。
想想也是,摆着鲁国在后方,居然还舍近求远要从魏国运输武器装备过来,明明是鲁国督造的武器装备质量更好。
想到这里,赵弘润转头对正在记录鄢陵军在战场上表现的宗卫穆青说道:“穆青,记下来,以本王的名义,向齐王讨要手弩一万支把,弩矢十万支,盾牌十万面,盔甲十万套,长戈五万、刀剑十万……”
大将军徐殷在旁听闻,惊地直抽凉气,他心说:肃王殿下您这是狠宰齐王啊?
可能是注意到了徐殷震撼的表情,赵弘润微笑着说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我也晓得齐王不可能答应这种要求,不过说得多些,讨价还价也算是留有更多余地嘛。”
不得不说,其实赵弘润心底也清楚,鲁国近阶段所打造的武器装备,包括战争兵器,恐怕早就装备于齐王吕僖所率领的主力军了,剩下的,恐怕也送到齐将田耽的东路军,恐怕鲁国的兵库,早已被搬空了。
但就像他所说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哪怕最终齐王吕僖只给他五千副手弩,数万至弩矢,其实用来加强鄢陵军的远程打击能力也足够了。
毕竟在攻城战中,弩兵所起到的只是辅助作用,真正的主力还得是步兵。
此时,鄢陵军对铚县东西两侧城墙的攻击,也早已展开。
相比较攻打铚县东城墙的鄢陵军那中规中矩的作战方式,负责攻打西侧城墙的左洵溪、华嵛二人,借助今日吹拂的西风之便,朝着城内抛射火矢。
隐隐可以看到,铚县城内已有好几处燃起了火势,阵阵黑烟开始弥漫城内,且在西风的吹拂下徐徐向东面飘散。
仔细倾听,其实隐约还可以听到铚县城内的混乱,不难估测,城内的楚兵正在奋力灭火。
此刻的铚县,犹如一锅被煮开的沸水,人声鼎沸。
赵弘润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太阳的位置,以此判断时辰。
尽管眼下鄢陵军的优势非常明显,但他还是有预感,今日鄢陵军恐怕很难攻克铚县。(未完待续。)
正文 第657章:强攻铚县(四)
不得不说,终归已是几次率军出征,赵弘润对于战场的局势,把握地颇为精准。
直到当日晌午前后,轮换了足足两万人的晏墨部,最终还是没能扩大优势,顺势攻克铚县北城墙。
最要紧的是,鄢陵军推到城墙边上的那数十架井阑车,已经被铚县楚兵用火矢毁地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七架还勉强支撑着,只不过看那浓浓的黑烟,不难判断,这几架被鄢陵军士卒抢救回来的井阑车,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会就此撤兵么?』
赵弘润转头望向鄢陵军的本阵,即鄢陵军主将屈塍所在的位置。
出乎赵弘润的意料,鄢陵军主将屈塍依旧坐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的攻城战,迟迟没有就此鸣金收兵的念头。
『看来还是不死心。』
赵弘润释然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望向鄢陵军副将晏墨所在的位置,即鄢陵军的中军。
只见在那里,刚刚从战场最先前撤下来的士卒,正一个个坐在地上,吃着干粮、灌着水,安静地让人感到恐怖。
『士气正旺?』
赵弘润微微有些意外。
因为按理来说,刚刚从惨烈的攻城战中退下来,这些士卒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心有余悸,或哭、或笑,任何庆祝自己仍然活着的怪异举动,都是合理的。
但这些鄢陵军士卒,却只是一个个默默地填饱肚子,抓紧一切空隙歇息,弥补所消耗的体力,就仿佛随后还要赶赴战场前线。
众志成城!
赵弘润的心底猛然浮现一个词——眼下的鄢陵军,当得起这个评语!
“奇怪了……”
赵弘润忍不住嘀咕着,因为他感觉,鄢陵军上下似乎有着『非要拿下铚县不可』的强烈执念。
从旁,宗卫穆青仿佛猜到了赵弘润心中的困惑,笑着说道:“这并不奇怪啊,殿下,今早出兵的时候,鄢陵军的兵卒们就在相互激励,说是定要抢在商水军打下蕲县前攻克铚县,让商水军跟在他们鄢陵军后面吃屁!”
“……后面这句,你自己加的吧?”赵弘润有些怀疑地望了一眼穆青,毕竟这小子向来说话粗俗。
一听赵弘润的话,穆青一脸委屈地叫道:“冤枉啊,殿下,这的确是众鄢陵军兵将的原话啊,您难道不知鄢陵军与商水军为了争『第一』,争地多么激烈么?”
“第一?什么第一?”赵弘润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战功第一』啊!”穆青从怀中掏出记载各军功勋的功勋簿,一边翻一边说道:“眼下,鄢陵军功勋第一,商水军与汾陉军位列其后。若是鄢陵军能抢在商水军攻克蕲县之前拿下铚县,那么三军按战功排名就是……鄢陵军、商水军、汾陉军。”
“咳!”
赵弘润咳嗽一声,穆青这才注意到汾陉军大将军徐殷就在这里,遂尴尬地笑了笑。
徐殷笑着摆了摆手,他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更不会在意鄢陵军与商水军抢什么『战功第一』的名誉。
倒是他麾下爱将蔡擒虎闻言哇哇叫了起来:“这岂不是说此战过后,我汾陉军垫底?……这可不行!肃王殿下,下一场战事您一定要交付给我汾陉军啊!”
“擒虎,你这厮不得对肃王殿下无礼。……肃王殿下自有安排,我等只需听从即可,保不定下一场战事就是我汾陉军担任主力呢!”徐殷笑吟吟地说道。
听了这话,赵弘润不由地苦笑起来,毕竟徐殷这话分明就是委婉地请战嘛。
问题是既然徐殷这么说了,他赵弘润还不好不卖这个面子给前者。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弘润无奈的表情,徐殷捉狭地笑了笑,随后也不知叽里咕噜对蔡擒虎说了几句什么,反正就看到蔡擒虎双眼放光,一脸钦佩地看着徐殷。
赵弘润无语地摇了摇头,再次将目光投注于战场。
他发现,在鄢陵军的前军仍在攻打铚县,而其中军晏墨那里,在那些从前方撤退下来的士卒普遍正在吃干粮、喝水、歇息的时候,在旁侧应的汾陉军西卫营,不知何时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卡在了鄢陵军中军的前方西侧。
赵弘润微微一愣,随即顿时明白过来:汾陉军西卫营的副营将许鄙,这是在提防铚县趁机杀出,杀向无有防备的鄢陵军的中军啊。
『好将才!』
赵弘润暗暗称赞那位汾陉军西卫营副营将在细节上的处理。
尽管这支军队并非加入战斗,但从这个小细节就能看出,这支汾陉军西卫营,的确是在一丝不苟地履行着侧应援护鄢陵军的职责。
但是很遗憾,铚县守将孙叔轲最终也没敢带一支兵出城袭击鄢陵军的中军,就仿佛是眼睁睁看着鄢陵军的中军的士卒们填饱了肚子,恢复了体力。
而这就意味着,今日下午,铚县还得继续承受鄢陵军的疯狂进攻。
果不其然,大概半个时辰过后,晏墨下令使厮杀在前线的士卒们退了下来,让那些已用干粮填饱肚子,且体力正充沛、士气正高涨的鄢陵军中军士卒,接替了前者的战斗。
如前几次轮换一样,交换了进攻了鄢陵军,虽说在战况上出现了略微的劣势,但是转眼就被扭转,只见那些恢复了体力的鄢陵军士卒,争先恐后、前赴后继地登上城墙。
那一时间仿佛势如破竹的气势,甚至都让赵弘润动摇了此前的判断。
『难道说,今日真能打下铚县?』
赵弘润的心一下子活络的起来。
毕竟虽说他此前认为鄢陵军就算再强悍,也很难在正面攻城战中,在短短一日内就攻克铚县,但话说回来,若是能够攻克,那自然是最好。
但遗憾的是,楚将孙叔轲的反应也很迅速,瞧见城墙上状况不妙,立马从城内抽调预备役,一下子就将鄢陵军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再次压制了下来。
“可惜!”
赵弘润懊恼地了挥舞了一下空拳,为鄢陵军感到可惜。
因为有时候攻城战就是这样:在相同数量守兵的情况下,若是攻城方突破城墙,那么接下来,守城方就是兵败如山倒,即便城内还有充足的军队,也很难再挽回劣势;可若是没能突破城墙,没能打开局面,那么,这场攻城战还是会继续维持僵持的局面,直到下一个破城机会,或者进攻方的撤退。
因此有时候,胜势与胜利,仅仅只相差一线,只要一个契机便可促成;但反过来说,这一线,也可能是咫尺天涯。
而相比较赵弘润的遗憾与惋惜,汾陉军大将军徐殷倒是一脸平静,毕竟这位大将军太了解攻城战了。
这不,徐殷摇摇头指出道:“没有丝毫的『可惜』,殿下,楚军的士气尚在,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破城的。……若是鄢陵军方才果真是破了敌城,那只能说是鄢陵军战运不错,是天父偏帮。”顿了顿,他转头望向铚县城墙方向,正色说道:“看得出来,那孙叔轲并非庸将,虽说被鄢陵军逼得焦头烂额,但至今为止,鄢陵军的将士们仍然无法在城墙上形成『据点』。……只能说,双方无论是军卒的实力还是将领的指挥,皆是不相上下。”
赵弘润看了一眼徐殷,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质疑后者的意思,毕竟徐殷这位老将替魏国守了十几年的汾陉塞,似眼前这种攻城战,徐殷的经验要比他丰富地多。
“大将军,那依你看来,今日鄢陵军有机会攻克铚县么?”赵弘润询问道。
听闻此言,徐殷捋着胡须笑着说道:“自古以来,除非两军兵力与实力相差悬殊,否则,首日想要攻克敌城,难上加难。……在两军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攻城战的胜败,并不看首日的战果,而是看次日两军士卒的士气。”
“看次日?”宗卫穆青不解地询问道:“这话这么说?”
徐殷微微一笑,指着远方的战场说道:“此刻铚县城头,无论是鄢陵军士卒还是敌方楚兵,皆是忘命搏杀。……真以为两军士卒不惜命么?不,他们是杀红眼了,无暇顾及其他。因此,除非双方实力悬殊,导致一方的伤亡巨大,否则,首战敌我双方的士气几乎是不会低迷的,战况越是激烈,士卒们越是悍勇。”
“大将军的意思是,彼此皆已经豁出去了?”宗卫吕牧惊讶地问道。
“对!在这种激烈的战况中,士卒们往往会因为己方同泽的战死而诡异地高涨士气,豁出性命……但这份士气并不能维持许久。到了彼此收兵的时候,双方士卒就会逐渐冷静下来,这时,他们才会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场仗死了究竟多少己方士卒,才会开始担心明日自己是否也会变成一具死尸。这时候,军中士气就会因为恐惧而逐渐低迷……”
诸宗卫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周朴望着铚县战场说道:“倘若明日鄢陵军依旧能够保持高昂的士气,而楚兵却士气低迷,那即是说……”
“即是说,明日敌城必破!”徐殷斩钉截铁地说道。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鄢陵军的方向,低声说道:“今日若是没有破城,那么今晚,对于这支年轻的军队而言,就是一个残酷的考验。……殿下,您要有所准备,一场残酷的攻防战,会使一支军队脱胎换骨,也会毁掉一支军队……”
“……”赵弘润没有说话,因为他想起了当初在三川战役时,商水军死守雒城胜利后的那一个晚上。
正如徐殷所言,当时商水军差点就被打崩溃了。
不过最终,商水军熬了过来,以至于在次日的雒城攻防战中,比塔图那些士气低迷的奴隶兵,再不是商水军的对手。
而如今,面临考验的换成了鄢陵军。
『不会要故技重施,给鄢陵军也吹一次那曲子吧?』
赵弘润表情有些古怪。(未完待续。)
正文 第658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日,正如赵弘润所预感的那样,鄢陵军最终也没能攻克铚县。
但是据汾陉军大将军徐殷所说,鄢陵军已经『极大地动摇了铚县楚军对于能否守住城池的信念』,这是鄢陵军此战最大的收获。
待等黄昏前夕,鄢陵军主将屈塍命令鸣金收兵。
望着这支魏军徐徐撤退,铚县守将孙叔轲心中着实是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鄢陵军的战斗力,让孙叔轲感到震惊,而此番指挥战况的鄢陵军副将晏墨,他的临场指挥调度,更让孙叔轲感到心有余悸。
因为在下午的时候,其实出现过两次契机,差点让孙叔轲丢了铚县,好在他早有提防,及时补充城墙上的兵力,截断了鄢陵军的气势,否则,铚县正有可能在首日攻城战中攻克此城。
“将军,魏军撤退了。”
可能是见孙叔轲伫立在城头发呆,其亲兵在旁小声提醒道。
“唔。”孙叔轲点了点头,当即吩咐道:“收敛尸体,打扫战场。”
附近有将领听闻此言,问道:“魏兵的尸首如何处置?”
“一并好生掩埋,不得羞辱。”孙叔轲惆怅地叹了口气。
因为他知道,今日攻打他铚县的那支号称鄢陵军的魏军,其实也是他们楚人。
吩咐完毕后,孙叔轲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城内的县公府。
只见在县公府内,铚县县公『万奚』拄着拐杖侯在府上,遥见孙叔轲沿着庭院走入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并急切地问道:“孙叔将军,战况如何?”
这位老者万奚,便是铚县的县公。
尽管与魏国的县令职权相当,但楚国的县公,并非是一种官职而是一种爵位。
说白了,就是巨阳君熊鲤为了表彰奖励『万氏一族』而给予的优待。
而其中的优待,可不仅仅只是『县公』这份殊荣,而是更加实际的利益——榨取铚县县域内平民利益的权益。
而『万氏一族』以往在铚县所做的,说简单点就是助纣为虐,协助他们所效忠的巨阳君熊鲤榨干当地平民的血汗,将那巨大的财富献给巨阳君熊鲤——楚国的县公,不排除也有注重国家利益的正人君子,但绝大多数的县公,却都是这种玩意。
而万奚之所以如此着急,那是因为铚县关乎到他们万氏一族的切身利益,万氏一族绝大多数的家业都在这座城池内,倘若被魏军攻破城池,那就意味着他们家族将彻底完蛋。
面对着万奚的询问,孙叔轲那是一脸的愁容不展。
因为魏军攻至铚县的日期,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原以为相城可以阻挡魏军的脚步,至少能让铚县平安地收割完城外的谷物。
没想到,相城在短短几日内就沦陷。
这下好了,他铚县城外的秋谷皆被魏军抢割,他孙叔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铚县……怕是很难守得住了。”
在向县公万奚简单地讲述了今日守城的战况后,孙叔轲语气凝重地对前者说道。
听闻此言,县公万奚面色大变,惊骇莫名地说道:“孙叔将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铚县守不住?那……那……不是说今日守城的结果还不错么?”
“那也只是首日的战果还凑合。”孙叔轲微微吐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今日这场战事,我军作为守方,但阵亡人数却居然与魏军几乎持平,这对于军心与士气而言,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县公大人,某希望万氏能拿出一批财物来,激励城内守军士卒……”
听闻此言,县公万奚那张老脸顿时皱紧,仿佛一张风干的橘子皮,只见他眼珠微转,为难地说道:“孙叔将军,我万氏的财富,皆已献给了君上,哪里还有什么余财犒赏将士,您看这……”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孙叔轲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悦之色。
『这老匹夫怎得如此不晓事?!』
孙叔轲心中微怒,不轻不重地说道:“县公大人,今日恶战之后,军中士气必定低迷,若无外物激励,则明后几日势必难以保全铚县。……您可是要想清楚了,若是铚县城破,末将固然是逃不过罪罚,而你万氏……你平日里收刮的民财,皆会落入魏军手中!”
这种半威胁的口吻,让县公万奚面色大变,只见他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数字。
“十、十万钱如何……”
孙叔轲闻言眉头顿时皱紧,望向万奚的眼神变得更加不悦起来。
要知道,铚县城内的守军,包括楚国正军以及铚县县师在内,起初大约有三万人,即便今日而战折损了大几千,但怎么说仍然也有两万余士卒。
而眼前这位县公万奚,竟然却只肯拿出十万钱?
照这么分下来,岂不是每名士卒只能分到五个楚国刀币?
这有个屁用?!
就在孙叔轲几近要发作的时候,县公仿佛是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将军,不足的钱财,我等可向城内的平民临时征收一笔税款……”
望着万奚谄笑的样子,孙叔轲尽管早前就了解此人的贪婪,却也惊地目瞪口呆: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从平民身上收刮钱财?你就不怕激起暴动?!
“三百万我大楚刀币!”孙叔轲懒得再跟眼前这家伙废话,斩钉截铁地说道:“而且要分量足够的『三十六铢大楚国币』,不要那些私铸的玩意。”
听闻此言,万奚整个人一下子抖索起来,骇然说道:“孙叔将军,你这是要逼死我万氏一族么?!”
孙叔轲闻言怒声斥道:“拿出这批财物会不会逼死你万氏一族,县公大人你自己最清楚!……我只奉劝你一句,待等魏军攻破了铚县,他们绝没有末将这般好说话!”
说罢,孙叔轲冷着脸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片刻后,在万氏的府门外,孙叔轲碰到了他的两位部将:三千人将干贲与同为三千人将的佘离。
干贲与佘离二人见孙叔轲黑着脸从万氏的县公府内走出来,遂疑惑地询问究竟。
于是,孙叔轲便将方才的事与两位部将说了一遍,只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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