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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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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名亲兵点点头,随手召来另一名亲兵,吩咐他将城内的战况回禀田耽。
而在此之后,仲孙胜则约束麾下的齐军士卒开始清理战场,将城内诸多的尸体分类,楚兵一处,齐兵一处,就地焚烧尸体。
不得不说,当年齐国军队在进攻楚国时制造了太多的杀戮,由于当时来不及处理尸体,以至于楚国爆发瘟疫,使得齐国亦深受其害。
从那以后,齐国的军队对于战后清理尸体一事格外重视。
当然了,更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仲孙胜想给麾下的军卒弄点事做做,免得他们因为气愤魏军夺取了城内的粮仓,夺取了他们齐军的战功,而与魏军发生冲突。
避免与友军自相残杀尚在其次,更主要的,是仲孙胜不想再次激怒那位魏国的肃王。
至于此番攻克宿县的功勋究竟归谁,待等天亮之后,自有田耽会与赵弘润争执。
纵观东路齐军,田耽恐怕是唯一一位能与『魏公子润』对话的人,除此之外,哪怕是东路齐军的副将,北海军主将仲孙胜,亦不够这个资格。(未完待续。)
正文 第687章:第二个赌约
九月初一的清晨,大概是卯时前后。
天尚且蒙蒙亮,东路齐军的主帅田耽跨着坐骑,面沉似水地从宿县的南城门进入城中。
按理来说,宿县这座符离塞的后方囤粮重城被攻克,田耽应该感到喜悦才对。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
因为西路魏军窃取了本该属于东路齐军的功勋!
回想昨夜,东路齐军的北海军、琅邪军,这两支军队的兵将们奋力与楚军厮杀,期间不知战死了多少英勇的士卒,可结果呢?齐军却只夺取了微不足道的几块区域。
反观魏军,趁着他们齐军与楚军厮杀之际,悄然从西城门进入城中,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占据了城守府,且抢在他们齐军之前占据了囤积着符离塞许多粮草的粮仓重地。
对此,田耽亦是万分震怒。
可是在震怒之余,他对赵弘润的眼光亦着实有些称奇:因为此番魏军黄雀在后,就意味着赵弘润早就猜到他田耽会选择夜袭。
当然,对此田耽虽然有些惊讶,但倒是并非不能理解。
毕竟他要夜袭宿县的意图,那位名为吴沅的楚将就看得清清楚楚,而在田耽看来,赵弘润的眼光犹在楚将吴沅之上,因此,此子能猜到他田耽的行动,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要怪,只能怪他田耽自己不小心,不够谨慎,不够了解赵弘润,以至于他在谋算着楚将吴沅的同时,未曾防备赵弘润会来抢功。
赵弘润,亦或者是姬润,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小子可不好对付,这一点,田耽早在几日前,在宿县的郊外就曾领略过此子的惊人气势。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尚未弱冠的少年,居然能在气势上压制一干久经沙场的齐军将领,唬得诸将惶惶恐恐不敢吱声,甚至于就连他田耽,当时亦感到几分心惊。
『魏王姬偲,究竟是前世造了什么福,才能生下像姬昭大人、像魏公子润这等儿子……』
田耽忍不住为自家大王(齐王吕僖)道了一声不公。
随着逐渐靠近宿县城中央,街道上来回巡逻的魏兵逐渐增多。
因为田耽身穿着齐国式样的铠甲,因此,这些魏军皆对田耽这一行人冷眼观瞧,甚至于,其中不乏有些魏兵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些人在笑话什么,田耽清楚地很,无非就是他东路齐军昨晚辛辛苦苦鏖战了一宿,结果宿县城内重要的区域,却被这些魏军士卒占据而已。
“欺人太甚!”
在田耽的坐骑左侧,有一名亲兵侍将瞧见这一幕,顿时大怒,举手扬鞭就要朝着其中一名面带嘲讽笑容的魏兵抽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田耽一把抓住了马鞭。
“你做什么?”田耽皱眉质问那名侍将,不悦地说道:“你这是要挑起魏军与我军的自相残杀么?”
“卑职不敢。”被田耽夺走马鞭后,那名侍将低着头,抱拳说道:“卑职只是气愤……魏军昨夜的行径,甚是卑鄙!”
“……”田耽沉默了片刻,随即,他将手中的马鞭递还给那名侍将,淡淡说道:“待见到姬润再说。”
说罢,他瞥了一眼沿路的那些商水军士卒,一言不发地骑着马朝城守府方向而去。
不得不说,田耽考虑地很多:别看商水军如今是魏国的军队,可这支军队内的士卒,终归是出身楚国,说不定这些人会因为宿县楚军的巨大伤亡而对齐军产生偏见。
倘若此前商水军与齐军的关系不错,那倒是还无妨,可问题就在于,两军的关系本来就因为蕲县一事变得非常恶劣。
更糟糕的是,从前几日赵弘润在郊外因为蕲县一事而教训他田耽麾下一干诸将,就可以看出这位肃王殿下是一个很护短的人,如此一来,有这位肃王殿下撑腰的商水军,若是遭到齐军士卒因为气愤昨日魏军的行为而做出的冒犯,搞不好就会使两军爆发一场没有必要的内战。
而纵观汾陉军、鄢陵军、商水军这三支魏军,唯有肃王赵弘润可以约束这些魏兵,因此,在见到赵弘润之前,田耽出于对大局的考虑,绝不会允许他任何一名士卒,对魏兵做出任何冒犯。
不多时,田耽一行军便来到了城守府,即楚将吴沅曾经居住的地方,而眼下,这里已成为魏军的帅所,田耽猜测赵弘润应该早已入城,且就在这座府邸内。
正因为这个地方特殊,因此,这里的魏军也是最多的。
可能是魏军尚未安排众麾下士卒们的安歇之处,因此,满大街皆是抱着武器坐在那打盹、协歇息的魏军士卒。
与方才遭遇的巡逻魏兵相似,这附近的魏军士卒,在瞧见田耽这一行人,亦纷纷露出嘲讽的笑容。
甚至于,有几人还指了指城守府的门楼方向——在那里,赵弘润那面『魏、肃王』字样的王旗,正迎风招展。
『哼!』
田耽暗自冷哼一声,面色露出几许不渝。
不过他也懒得自降身份与这些魏军士卒计较,驾驭着坐骑径直来到城守府,对那些守在府外的肃王卫抱抱拳说道:“田某想见肃王。”
肃王卫的卫长岑倡就在府外,闻言抱拳笑着说道:“田帅多礼了。……殿下早已吩咐过,倘若是田帅的话,大可直接入内。”
『……』
田耽微微皱了皱眉。
赵弘润猜到他会来,田耽并不吃惊,他吃惊的,则是赵弘润对待他的态度。
应该按理来说,昨夜赵弘润指使魏军做出那样可耻的行径,应该感到羞愧而不愿接见他田耽才对,怎么像是巴不得他前来似的。
怀着狐疑的心思,田耽吩咐随行呆在府外,仅带着几名贴身亲卫就走入了府内。
在肃王卫卫长岑倡的指引下,田耽来到府内的内院花园。
只见内院花园里的石凳上,早已准备了几个简单的菜肴。
田耽瞅了两眼,发现那果真是极为普通的菜肴:腌菜、咸肉、以及一个青铜锅的肉汤。
除了那肉汤不知是什么肉类外,其余两样皆是军中的菜肴。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锅米粥。
『这是什么意思?』
田耽回头看着肃王卫卫长岑倡。
岑倡会意,笑着解释道:“我家殿下知晓田帅从昨夜至今,粒米未尽,因此特地吩咐我等煮一锅粥,邀请田帅一同用饭。”
田耽闻言皱了皱眉,着实有些搞不懂赵弘润究竟在想什么,不过正如岑倡所言,他此刻肚子里还真是饥肠辘辘。
于是,他也不客气,坐下后就着腌菜、鲜肉喝起粥来,喝了几口后随口问道:“你家殿下呢?不会是又想使什么诡计吧?”
岑倡当然清楚田耽为何这般语气,闻言笑着解释道:“田帅稍等,殿下正在府内沐浴。”
“事多!”
田耽冷哼一句,不过却未再多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沐浴更衣完毕的赵弘润,施施然从府内来到这边,坐到了田耽对面。
期间,田耽听到动静,抬头瞥了一眼,不过因为嘴里尚有食物,因此并未与赵弘润打招呼。
眼瞅着二人安安静静地喝着粥,很难想象,这二人其实是相互瞧不顺眼。
田耽吃地早,但他胃口大,而赵弘润虽然吃的晚,但他胃口相对较小,因此,二人几乎是同时放下筷子,倒也不失是一件巧合。
而此时,田耽这才将他心中的不满宣泄出来。
“姬润公子,关于昨日贵军的举动,希望公子能给田某一个解释。”
“解释?”赵弘润微笑着说道:“田帅需要什么解释?”
『这还用问?』
田耽两道粗眉顿时凝起,不悦地说道:“昨日贵军趁我军与城内楚军厮杀之际,坐收渔利……似贵军这等行为,若传扬出去,恐怕要惹来非议!”
听闻此言,赵弘润耸耸肩,故作遗憾地说道:“原来田帅指的是这件事啊,可……做都做了,又能怎么办呢?”
“你……”田耽顿时语塞。
而就在此时,却见赵弘润哈哈一笑,说道:“抱歉抱歉,本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说罢,他徐徐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对田耽说道:“田帅,事实上,本王并不觉得我军需要给贵军一个解释。”
见赵弘润如此严肃,田耽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怒容,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只见赵弘润竖起一根手指,淡淡说道:“首先,我军昨夜是在子时左右入城的。按照本王与田帅的约定,今日应该由我魏军攻打宿县,既然如此,本王叫麾下军士于子时之后入城,又有何过失?说到此事,本王倒是想问问田帅,今日不该由贵军攻打宿县,为何贵军却占据着南北两座城门呢?”
『呃?』
田耽闻言一愣,他这才想起,他的确与赵弘润立下过这个约定。
“不是以日出为时限么?”田耽颇有些呆懵地问道。
赵弘润哑然失笑,摇头说道:“天下日期,岂有以日出日落为时限的?当然是以子时为界咯。”
不得不说,赵弘润在这里有故意钻空子的意思。
因为在这个年代,的确有很多人是以日出日落为时限,尤其是在军中,比如说军令状中时常出现的『日出之前我当如何如何』、『日落之前我当如何如何』,很少有人会说『子时之前我当如何如何』。
见田耽默然不语,赵弘润轻笑一声,又说道:“这是其一。……其次,昨日贵军夜袭宿县时,据本王所知,贵军曾借助了我军在北城墙制造的缺口吧?”说到这里,他凑近了些许,压低声音说道:“究竟是谁,先破坏规矩啊,田耽将军?”
『……』
田耽深深望了一眼赵弘润,此时此刻,他忽然有种猜测:可能早在他田耽设法在宿县的南城墙制造一处缺口时,这位年轻的肃王,就已经猜到他的意图。
『真是可怕……且难得的劲敌!』
隐隐地,田耽仿佛感觉全身的鲜血都快沸腾起来了,以至于熬了一宿的他,丝毫不感觉疲倦,反而精神百倍。
只见他注视着赵弘润,忽然呵呵笑道:“真是好……田某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姬润公子,可愿意与田某再打一个赌?”
『……』
赵弘润心中微惊,因为他隐约感觉到,眼前的田耽,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得不同了。
仿佛是一头逐渐苏醒过来的猛虎,少了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而多了几分凌厉与霸气。
“愿闻其详!”赵弘润正色说道。
只见田耽舔了舔嘴唇,沉声说道:“就赌你西路魏军与我东路齐军,究竟哪方先将旗帜插到楚国王都寿郢的城上!”
『玩这么大?』
纵使是赵弘润,亦被田耽这一番豪言给惊了一下,要知道据他所知,楚国王都寿郢附近,可是驻扎着楚国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军队,可是在田耽的话中,仿佛那不过是乌合之众。
“赌什么?”
想了想,赵弘润沉声问道。
只见田耽眼眸过闪过一丝冷色,双目微眯,沉声说道:“就赌公子您的王旗,与田某的将旗!”
赵弘润闻言一愣。
别看一面旗帜,哪怕是赵弘润的王旗,造价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可问题是这类旗帜的寓意,那可是非同寻常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688章:设饵
“以将旗赌王旗,那姓田的倒是聪明!”
田耽刚走不久,宗卫吕牧便忍不住在赵弘润面前嘲讽起前者来:“他也不想想,他何德何能,竟欲与殿下相提并论,真是狂妄!”
听闻此言,宗卫周朴亦附和着冷笑道:“更可笑的是,赌约居然还是『哪方先将旗帜插到寿郢城头』……哈!左右都是齐国占便宜。”顿了顿,摇头说道:“闻名于世的田耽,居然说出这种可笑的赌约,真是可惜了他那名气。”
听着诸宗卫们对田耽的声讨,赵弘润微笑着不说话。
事实上关于这件事,赵弘润倒不觉得田耽会耍什么诡计,毕竟方才田耽的那种眼神,分明就是那种见猎心喜的喜悦。
由此可见,田耽多半是从内心接受了赵弘润,认可了后者这位年仅十六岁的魏国公子,在领兵打仗方面与他田耽这戎马半生的老将平起平坐。
想到此事,赵弘润心中唯有激动,却并无厌恶。
毕竟,田耽乃是齐国最是显露名声的善战之将,戎马半生的他经历过上百场战争,且打赢战争的胜率高达七成,这份赫赫武功,足以傲视天下绝大多数的将军。
而这份殊荣,亦足以拉近赵弘润与田耽两者的身份差距。
至少赵弘润并不觉得亏——用他的王旗去赌田耽的将旗。
在赵弘润想来,若是他能在这个赌约中胜过田耽,赢得一面上书『齐上将军田耽』的将旗,这可能是一件珍贵到足以留作传家宝的战利品。
至于这个赌约明摆着对齐国有利,这一点赵弘润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他既然决定出兵协助齐王吕僖讨伐楚国,就是抱着彻底覆灭楚国的目的来的,只不过这个目的很难实现罢了。
因此,哪怕就算是像宗卫周朴与吕牧说的那样,田耽是打算用这招来督促他赵弘润加紧对楚国的进攻,赵弘润亦不至于心生反感。
“好了好了。”放下茶盏,赵弘润摆摆手阻止了诸宗卫们愤慨的声讨,微笑着说道:“不想输的话,想着去赢不就好了?”
“殿下,您倒是看得开。”宗卫长卫骄苦笑着说道:“卑职不明白,殿下为何要接受田耽的赌约。……耗费精神,就只为了一面破旗帜。”
“破旗帜?”赵弘润哈哈一笑,随即转头对卫骄说道:“齐国名将田耽的将旗,岂只是『一面破旗帜』?”
“反正卑职是没看出来,那破玩意能有什么用。”卫骄撇撇嘴说道。
赵弘润想了想,笑着说道:“大不了送给父皇。……去年合狩时送了两兔子,父皇可是对我板了好一阵子的冷脸呢。”
『那是殿下您自作自受啊……』
几名宗卫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会心一笑。
仔细想想,他们家殿下不得不说是一个奇人,其余几位皇子殿下哪个不是赠送最名贵的罕物讨其父皇欢心?可他们家殿下倒是好,将狩猎回程时顺便猎获的两只兔子送给了他老子,简直就是敷衍至极。
『有咱殿下这样的儿子,陛下也是辛苦啊……』
诸宗卫心下暗自偷笑着。
“就这么决定了。”拳掌一合,赵弘润信誓旦旦地说道:“有了田耽的将旗,今年父皇的寿礼就不必多花精力了。”
『您往年也从未多花精力……』
诸宗卫暗自忍着笑,他们很想看看当魏天子发现自己儿子用齐国将领田耽的将旗作为其寿礼时候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田耽的将旗,终归还是有收藏意义的,至少要比随随便便拎两只兔子有心意。
诸宗卫觉得,魏天子去年合狩之后收到儿子两只兔子作为礼物时的表情,那才叫精彩,只可惜诸宗卫们无缘瞻仰一二。
“好了好了,对这件事的议论,就到此为止。”站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赵弘润正色说道:“如今宿县已被我方攻破,如此一来,符离塞的项末势必会有所行动了。……穆青,你派人去请徐殷大将军与三军将领,齐至此地。告诉他们,本王与田耽已达成协议,暂且搁置我魏军与他齐军之间的矛盾,将这段期间的恩恩怨怨,留到楚国王都寿郢城下,再一决胜负。”说罢,他用调侃的语气补充道:“就叫他们别守着了。”
听闻此言,诸宗卫暗笑了两声。
毕竟今日魏军夺取了宿县城内的几个关键处后,似屈塍、晏墨、伍忌、南门迟、吕湛等将领,那可是一个个亲自坐镇当地,防备着与齐军发生冲突,就连汾陉军的西卫营营将蔡擒虎,据说也下达了『他娘的齐军若敢滋事、先砍了他』这样的的将令。
“是!”穆青抱了抱拳,出了屋子派人传讯去了。
大约一炷香工夫后,汾陉军军的大将军徐殷率先来到了赵弘润所在的屋子。
刚一进屋,徐殷就向赵弘润抱怨,说是他刚刚泡了一壶好茶,结果还没喝两口,就被赵弘润召了过来。
听闻此言,赵弘润亦笑呵呵地道歉。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的相处,赵弘润与徐殷逐渐熟络了起来,渐渐地,也会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这是二人关系越来越好的体现。
吩咐吕牧去弄点茶饼来,泡一壶茶给徐殷,赵弘润将后者请到屋内上座。
期间,宗卫长卫骄笑着对徐殷说道:“大将军这几日,可是闲暇地很啊。”
徐殷哈哈一笑,说道:“有肃王殿下统领三军,又何须徐某操心?……你家殿下,可是奇才啊!”
的确,这几日汾陉军大将军徐殷的日子的确惬意,反正三军事务有赵弘润在,他这位大将军每日只要随军做做样子即可,顶多就是给赵弘润把把关。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赵弘润的决断皆极为明智,以至于徐殷连『参军』也混不上了,将汾陉军的事丢给其爱将蔡擒虎,干脆就当一个旁观者。
听了徐殷的夸赞,诸宗卫心中都喜滋滋的。
别看徐殷夸奖的是赵弘润,可是他们却比自家殿下还要欣喜。
不过听了徐殷这话,赵弘润却是笑着说道:“徐叔,我瞅您这悠闲的日子,怕是没有几日了。”
听闻此言,徐殷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凝重所取代,捋着胡须似有明悟地说道:“殿下指的是符离塞的项末?”
“徐叔,您对此怎么看?”赵弘润问道。
徐殷沉思了片刻,皱眉说道:“项末丢了这宿县,符离塞就成了一座孤城。……虽说要塞内囤积有无数粮草,但据徐某所知,符离塞、龙脊山一带,有着多达五十万左右的楚兵。这等数量的庞大兵力,每日的粮草消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项末若是困守符离塞,就是自取灭亡。”
赵弘润点点头,因为他也觉得符离塞的项末势必会选择向南突围。
而五十万楚兵因为饥饿而向南突围,这可是一件不容疏忽的大事,要是一个不好,说不定西路魏军与东路齐军很有可能阴沟翻船,被那五十万饥饿的楚兵洪流所吞没,葬送掉此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
“关于此事,我方如今无非就是两条出路:其一,死守宿县。项末若被迫舍弃符离塞,则齐王吕僖的大军势必跟进,因此,就算项末企图利用那庞大的兵力围困我宿县,他也困不了几日。反过来说,就是他不尽早退却,一旦齐王吕僖的大军追至宿县,到时候项末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说着,徐殷又正色说道:“素闻项氏乃楚国将门,倘若那项末乃是擅战之将,他必定不会久困宿县,因此,殿下倒不必担心项末会驱使那五十万楚兵强攻宿县。”
“唔。”赵弘润点点头,徐殷的见解,与他不谋而合。
“其二,就是留下几日军粮,将宿县城内的粮草烧毁。……吴沅在战败前不烧城内囤粮,很有可能就是希望项末能在撤兵时顺道攻下宿县,到时候,宿县的粮草可以作为楚兵的供给。不过反过来说,倘若我方在项末率军抵达时烧毁城内囤积的粮草,项末打不打宿县,对他而言就变得无关紧要了。……甚至于,干脆将宿县还给项末。”
听着徐殷那最后一句,赵弘润心中微动,随即吃惊地看了几眼徐殷。
因为在他眼中,徐殷是一位很正统的将领,打仗的战术向来是光明正大,没想到,却会耍这种阴谋诡计。
将宿县还给项末?
哈!项末他敢要么?
若项末愚蠢到占据宿县而放弃了继续向南撤离,一旦几日后齐王吕僖的大军抵达,项末与他麾下五十万大军,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这个主意好!”赵弘润啧啧称赞道,不过随即,就见他龇牙咧嘴地吐了口气:“不过,就怕项末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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