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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5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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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余的韩国将领,则在廉驳的心中完全属于不入流,除非他麾下太原军的将领,否则他连名字、相貌都懒得记。
而在听闻廉驳的询问后,巨鹿守燕绉看了一眼前者,淡淡说道:“田骜的儿子田武,跟你一样,一身蛮力。若非如此,田骜本不是我对手。”
在说这番话时,燕绉毫无自吹自擂的傲色,毕竟齐国老将田骜已经老了,不复当年的勇武,因此,纵使燕绉击败了田骜,他自认为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想当年齐王吕僖初继位,那时的田骜才叫勇猛,率领巨鹿水军打得韩国军队头都抬不起来,以至于当时韩国国内,竟无人敢请缨出兵,到最后还是掌管财政的『治粟内史』马奢脱袍负甲,以文官的资历执掌军队,支援前线的暴鸢。
顺便提及,在后来的『韩齐巨鹿战场』上,马奢担任主帅,暴鸢与燕绉二人则作为副将活跃于战场。也就是在这段时期,三人相互结识,并且马奢与暴鸢也成为了至交好友。
但是,明明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但在选择座位时,『巨鹿守燕绉』却没有坐到暴鸢、李睦这边,而是坐到了冯颋、靳黈两人那边,原因很简单,因为燕绉是支持釐侯韩武的将军。
没过多久,『上谷守马奢』亦来到了屋内,在微笑地朝着屋内诸将打了声招呼后,便坐到了暴鸢与李睦这边。
此时此刻,『北原十豪』,韩国十位最具威名的上将皆到齐于此。
然而,明明是一并被称为北原十豪,但这四位韩国上将的坐席,却是泾渭分明,以至于明眼人一眼就出看出这里面的小阵营:效忠韩王然的暴鸢、李睦、马奢一派,支持釐侯韩武的冯颋、靳黈、燕绉一派,拥趸康公韩虎的剧辛、秦开一派。
唯独『太原守廉驳』与『北燕守乐弈』从坐席上看显得有些孤单,但不同的是,廉驳是无论哪股势力都不沾边,我行我素,在政治立场上保持绝对中立;而乐弈则是这屋内,庄公韩庚的唯一支持者。
明明只有十个人,却居然出现了五个派系(廉驳自成一派),彼此冷眼相向,也难怪『巨鹿守燕绉』在进来这屋后,直言这次的会议没有丝毫意义。
毫不夸张地说,要不是这次战况危急,甚至于连王都邯郸都被魏军攻占,否则,这十位『北原十豪』是绝对不会凑在一起的,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矛盾,无论是出于政治因素还是个人的喜恶因素。
不得不说,负责接待这么十位国内的知名上将,荡阴侯韩阳的压力着实有些大。
毕竟其中有几位,纵使是他都得罪不起的。就好比方才,他差点就被廉驳给丢掉屋外的庭院里,要不是李睦恰时出现替他解了围,荡阴侯韩阳此番必定是颜面大损。
『堂叔啊,您赶紧来啊,我招架不住啊。』
荡阴侯韩阳在心中暗暗念叨道。
也不知是否是听到了荡阴侯韩阳的心声,待等会议场因为廉驳与剧辛的矛盾,再加上乐弈与燕绉、秦开等人的冷言冷语而导致气氛变得极为紧张时,釐侯韩武、康公韩虎以及庄公韩庚,这三位韩国的实权权臣,终于联袂来到了屋内。
瞧见庄公韩庚,北燕守乐弈微微低头俯身,向前者行了一礼,庄公韩庚微笑着点头回礼,至于其余两位,即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乐弈仿佛全然没看到。
对此,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虽然心中不悦,但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乐弈性情冷淡的事,在场的人众所周知。
在招呼了一下北原十豪众将后,釐侯韩武、康公韩虎以及庄公韩庚在屋内北边的三个主位上坐了下来。
随即,釐侯韩武环视了一眼在座的诸位上将,正色说道:“此番召集诸位将军,想必诸位将军心中多少也有数了。……此番我大韩的军士讨伐魏国,出师不利,先是上党郡沦陷,随即,魏军反攻我邯郸,甚至于在上月,邯郸城被魏公子润夜袭得手。因此此番召集诸位将军,想听听诸位将军的意见,看看能否再抽调几支边军,教训一下气焰嚣张的魏军,叫魏国为侵犯我大韩一事,付出沉重代价!”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雁门守李睦平淡又不失礼数地说道:“釐侯,似这等国家大事,为何不见大王?……李某以为,此事应当由大王主持,这才名正言顺,而不是您三位。”
听闻此言,上谷守马奢亦不失时机地帮腔道:“李睦将军所言极是,邯郸战场战局糜烂,武安城内军士士气低迷,此刻应当请大王出面,鼓舞国内军民士气,与魏军一决胜负。”
韩武与韩虎二人不约而同地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李睦的反应并未出乎他们的意料,毕竟这位边关将军的政治立场与上谷守马奢相同,皆是支持韩王然。也正是这个原因,李睦与马奢双双被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二人远调边疆,不见召唤不得回邯郸,算是变相的流放。
“大王……”在雁门守李睦的注视下,釐侯韩武沉吟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大王前一阵子在邯郸时受了惊讶,心神恍惚,因此委本侯与康公、庄公两位大人支持会议。”
听闻此言,李睦思忖了一下,说道:“待这次会议结束后,李某想面见大王,不知可否?”
“这个……”
釐侯韩武顿时语塞,因为有本心出发,他是非常不情愿韩王然单独面见李睦的,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导致一些他不想见到的变故,但问题是,他又不好直接拒绝。
而在这时,康公韩虎顿了顿柺杖,用带着几分不满的口吻说道:“李睦将军,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击败魏军,夺回邯郸,而不是面见大王述说你的忠诚,老夫以为……”
康公韩虎话还未说完,就听廉驳在屋内噗地一声,发出一声怪笑,这让康公韩虎将后面的话生生给憋回了腹中。
“廉驳将军,你笑什么?”康公韩虎面色阴沉地看着廉驳质问道。
然而,廉驳毫不在乎,毫无敬意地用小指掏着耳朵,慢条斯理而又浑不在意地说道:“心中想笑,故而发笑。”
听着廉驳这“强大”且“无懈可击”的解释,康公韩虎张口结舌,竟无言以对。
眼瞅着屋内的气氛即将再次变得紧张奇怪起来,釐侯韩武不容分说地说道:“总之,先针对魏军做一番商议吧,尤其是那支攻陷了我邯郸城的魏军,魏公子润的军队。……靳黈,你先说。”
靳黈暗自苦笑一声,只好将『上党战役』期间所发生的交战情况讲述给在场的同僚听,从『皮牢关』到『泫氏城』再到『魏丘』。
而继靳黈之后,冯颋与暴鸢亦先后讲述了他们参与战事的经过,对魏公子润的军队做全面剖析。
起初,只有『雁门守李睦』、『上谷守马奢』、『渔阳守秦开』与『巨鹿守燕绉』这四位静静地倾听,其余三位北原十豪,『太原守廉驳』自顾自饮酒,『北燕守乐弈』则闭目养神,至于『代郡守剧辛』,则时不时用怨毒不忿的眼神瞥向廉驳与乐弈,也不晓得是不是还记恨着方才的事。
而待等暴鸢讲述到魏公子润种种堪称奇思妙想的新奇战术后,廉驳放下了酒坛,乐弈亦睁开了眼睛,而其余几位北原十豪,脸上亦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们此时才感觉,暴鸢、靳黈、冯颋在那位魏公子润面前,着实输得不冤。
正文 第1016章:北原十豪会晤!(四)
听着靳黈、冯颋、暴鸢先后讲述『上党郡』陷落的经过,其余几位北原十豪,从中看到了不少问题。
其一『失察』:靳黈当时身为皮牢关守将,可对即将挥军进攻皮牢关的『魏公子润』所知不详,根本无从猜测魏公子润会有可能使用的战术,又疏忽了王屋山的驻防,导致王屋山被魏军攻克,在几座山头架起投石车,轰炸皮牢关,逼得靳黈只能退守端氏。
其二『失机』:在皮牢关被魏军攻陷后,靳黈与暴鸢取得联系,欲诱敌深入,将魏公子润诱至上党腹地泫氏城一带。这原本是不错的一招,但暴鸢没有料到魏公子润竟然那么快就醒悟过来,并且来了一招瞒天过海,不可思议地在泫氏城一带建立了营寨,站稳了脚跟,这导致上党韩军失去了围剿这支魏兵的最佳机会。
其三『莽攻』:在泫氏城之战中,暴鸢明明已经发现『商水游马魏骑』的不对劲之处,按理来说应当先试探其虚实,可暴鸢却自负地认为『魏骑不堪一击』,下令全军突击,结果直接葬送了一万五千名骑兵,以这个骇人听闻的损失,仅换取了魏骑仅百余人的伤亡;此后『丹水之战』,冯颋军遭到肃王军攻打的情况下,明明冯颋已经从暴鸢口中得知了『商水游马魏骑』的厉害,却不肯暂时避这支魏骑锋芒,竟用步兵抵挡这支魏骑,导致丹水大败。
其四『心怯』:泫氏城一战中,靳黈军竟被魏军数百桶装满清水的木桶吓得全军撤下城墙,使得攻城的魏兵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城墙,直接导致泫氏城的沦陷。
其五『误判』:在上党战役时期,无论是暴鸢还是靳黈、冯颋,皆没有正确把握魏公子润的想法,先被魏公子润以『化整为零』的诈术,使两万魏兵长驱高狼,而后又在『魏丘战事』中,因错估魏公子润的想法,误以为对方准备从魏丘东边的太行山逃离,便下令麾下骑兵前往堵截,直接导致当晚魏丘魏军夜袭韩营时,韩军力不能挡。
其六『寡断』:魏丘战事时,倘若暴鸢不惜伤亡代价,本有机会擒杀魏公子润,可暴鸢却考虑到伤亡,想着用最微小的代价赢得此战,因而对魏丘围而不攻,使得魏公子润有足够的空暇想出了绝地翻盘的妙计。
其七『拙变』:临场反应不足,几次三番都没能预料魏公子润的意图,导致韩军频繁出现跟不上肃王军行动的状况,使得魏军从一开始就把持了战场的主动权。
其八『妄动』:在察觉魏兵奇袭高狼的企图后,主力部队盲目跟进,致使长子城被破。
其九『失统』:统御失调,虽然暴鸢名义上为韩军讨伐魏国的诸军总帅,但实则只能调度他麾下天门关的军队,靳蘣、冯颋二人各有想法,这导致韩军兵力分散,没能打出彼此间的配合。
『注:以上这段,修改自副版主“进击的瓜子”书友所总结的「二次北疆战役,韩军十九大错」书评,作者认为很有道理,感谢瓜子~。不过其中有几点,我觉得瓜子你总结得有失偏颇,就没采用。』
然而,在刨除了暴鸢、冯颋、靳黈三人的失职与失策后,屋内众豪将也估测出了魏军的强大实力。
比如『商水游马魏骑』,这支魏兵仅凭五千骑就敢与暴鸢麾下三万骑兵对冲,并且最终取得了杀敌过一万五、自损仅百余骑的傲人战绩,要不是这话乃是从暴鸢口中说出,屋内众豪将简直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碾压他韩国骑兵的敌国铁骑——纵使是楼烦骑兵,也做不到这一点。
倘若说,『商水游马魏骑』封死了韩国骑兵对魏军的强袭,让韩国骑兵不敢再冒犯冲击魏军的队伍,那么『武罡车』,它将韩国骑兵仅剩下的手段——偷袭骚扰战术也给封住了。
以至于如今纵使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地上,当韩国骑兵注意到一支孤单的魏军时,总是要先看看对方是否配置有武罡车,若是有,那么就不必多费工夫了,相互装作没看到,各走各的就是了。
反正就算真打斗起来,也是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白白干耗几个时辰的结果。
或许魏军中还有像连弩、投石车这等战争兵器,但是在屋内在场的众豪将看来,商水游马重骑与武罡车,却是对他韩国的骑兵威胁最大的存在——这两者,几乎封死了韩国骑兵历来的种种战术手段,导致在先前的邯郸战场上,韩军骑兵的作用甚至不如步兵与弩兵来得大。
此后,上谷守马奢也讲述他这近几日在高墙施工地骚扰魏军的事,分析了魏兵的情况,引起了屋内众豪将的重视。
毕竟上谷守马奢麾下的军队,绝对可以列入韩国军队前三,单论士卒的精锐,纵使是廉驳执掌的太原军,也未见得能比得过马奢的军队。
而这样一支精锐的军队,却找不到机会进攻魏军,只能采取骚扰的方式延误魏军修葺高墙的工期,这在众豪将看来,甚至比暴鸢、靳黈、冯颋等人败在魏公子润手中还要令他们吃惊。
不过对于上谷守马奢口中的『高墙』,众豪将始终不能理解,直到釐侯韩武面色阴沉地告诉众人,说魏公子润企图在邯郸与武安之间修葺一道高墙,欲割裂邯郸占为己有时,众豪将这才面色顿变——他们此时终于意识到,釐侯韩武等人为何会召集他们北原十豪。
“看来,魏军这是打了几次胜仗,兵骄将傲,不将我大韩放在眼里了。”代郡守剧辛环抱着双臂,冷笑连连。
“我渔阳军可以行军来援。”渔阳守秦开沉思了片刻,率先开口说道:“近段时间,北方的『楼烦』并无异动,唯有『东胡』时而骚扰边境。不过,上谷守大人既然已领兵至此,秦某与乐弈将军,至少得留下一位坐镇北疆……”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渔阳郡与北燕郡比邻,共同抵御着『楼烦』、『东胡』,在上谷军已经抽调来援邯郸的情况下,渔阳郡与北燕郡的军队事实上已不可轻动,但考虑到『夺回王都邯郸』一事乃当务之急。
因此,秦开认为他与乐弈二人之间,再出动一人就好。否则,倘若他俩的军队的都调来了这边,那上谷、渔阳、北燕三地要是遭到楼烦与东胡的骚扰或进攻,可就毫无抵御之力了。
说完这话,他看了一眼北燕守乐弈,稍一犹豫后说道:“还是请调乐弈将军的北燕军吧。”
听闻此言,康公韩虎与庄公韩庚不约而同地眼中露出了几分异色。
其实『渔阳守秦开』的话意很简单,尽管他秦开亦是数次击败东胡、保卫了韩国北疆稳定的将领,但是比起北燕守乐弈,秦开自认为还是不如后者的。
因此,秦开推荐了乐弈。
但是康公韩虎与庄公韩庚却要想得更多。
倘若是在前一阵子,也就是在邯郸城未被肃王军攻陷的时候,庄公韩庚自然是一心希望北燕守乐弈来援。暂且不提乐弈是否能战胜魏军,有他率军入驻邯郸,庄公韩庚在宫廷内的地位必然是逐步高涨——这叫借势。
可眼下,魏军与他们武安一方明摆着要展开一场决战,这个时候将北燕守乐弈已经其麾下的军队调来,庄公韩庚心底可不乐意。
毕竟北原十豪中,就只有北燕守乐弈因为曾经受到过他的恩情,因此选择效忠于他,而北燕军,也是庄公韩庚仅有的一些底牌,无论是在即将来到的大战中伤到乐弈或者使北燕军伤亡过重,这都是庄公韩庚无法接受的——毕竟若没有乐弈与北燕军,他有何资格与釐侯韩武以及康公韩虎平起平坐?
再说康公韩虎,他此时的想法,亦与庄公韩庚大致相同:既然注定要与魏军鏖战,他自然乐意借此消耗『北燕守乐弈』麾下的北燕军,而不是秦开这位他一系的将军。
但是碍于此前韩武、韩武、韩庚三人已达成协议,在击退进犯的魏军前暂时放下恩怨间隙,携手合力御敌,因此,他们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扫秦开或乐弈两眼,希望这两位豪将可以自行领悟。
而此时,釐侯韩武已在询问太原守廉驳与雁门守李睦二人。
廉驳是个好战的武人,虽然对釐侯韩武、康公韩虎以及庄公韩庚三人毫无尊敬之心,但是却欣然接受了釐侯韩武的恳请。
他之所以答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先后听过了暴鸢、冯颋、靳黈、马奢四人对魏公子润麾下军队的高度评价后,他颇为殷切地想与这支异常强大的魏军交手——尤其是那位单骑讨杀了骑将辛瓒的商水军大将军伍忌。
但是雁门守李睦,却在与上谷守马奢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以『雁门关外有林胡为祸』为理由,推辞了这项任命。
倒不是说李睦不爱国,不想着夺回邯郸那座王都,问题在于支持韩王然的三支军队中,暴鸢军已被魏军打残,倘若他雁门军与马奢的上谷军亦在与魏军的交锋中损失过重,那么,他们『王党派』,将再也无法震慑住韩武、韩虎、韩庚三人。
因此,既然上谷军已经参战,雁门军就不会参与这场战事,除非王权重归韩王然的手中。
正文 第1017章:两军备战
最终,继马奢的『上谷军』后,釐侯韩武、康公韩虎与庄公韩庚在考虑到种种因素后,决定再召两支边防驻军,即『太原守廉驳』与『渔阳守秦开』二人的军队。
在决定了此事之后,『代郡守剧辛』与『北燕守乐弈』当日返回各自的驻县——毕竟在上谷军与渔阳军皆被调到邯郸的情况下,韩国在北疆的防务将全部落到他俩的头上,也就是说,这两位北原十豪得肩负起『代』、『上谷』、『渔阳』、『北燕』四郡的联防,时刻警惕楼烦与东胡趁虚而入。
而话说回来,虽然以外寇作为借口拒绝了釐侯韩武请调雁门军一事,但雁门守李睦却留了下来,希望以『参军』之职,以个人的方式参与这场战事。
看得出来,雁门守李睦其实亦心忧被魏军所夺的邯郸,但是,为了维持正统,防止韩王然的王权被釐侯韩武、康公韩虎以及庄公韩庚三人窃取,他只能在上谷军已出战的情况下,昧心地以种种借口保全雁门军的实力,让釐侯韩武等人不敢窃取王权。
而对于李睦提出的恳求,釐侯韩武颇为大度地同意了。
不得不说,这位韩王然的堂兄或者义兄,他本心并不坏,同样也是希望韩国能日益强盛。
只不过,明明本应该属于他的王位,他的叔父或从父韩王起最后并没有按照其当初的承诺那样,将王位『交还兄子』,这让釐侯韩武有些难以接受而已——本可成为韩王,如今却要屈居韩王之下,他自然难以接受。
在釐侯韩武的授意下,雁门守李睦被临时封为『参军司马』,协助准备亲自担任主帅与魏军交战的釐侯韩武本人——釐侯韩武虽然也曾有过诸多征战经验,但此番碰到先后挫败楚、秦、韩三方军队的魏公子润,他心底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因此当李睦提出随军的恳请后,釐侯韩武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此后,釐侯韩武一边命上谷守马奢随时监控着邯郸魏军的一举一动,一边静等援军。
而期间,李睦开始履行他作为『参军司马』的职责,通过暴鸢、冯颋、靳黈、马奢、荡阴侯韩阳等人对肃王军所使用战术的描述,开始制定战术。
李睦认为,『巨鹿守燕绉』应当尽快终止对齐地巨鹿武城的进攻,因为『巨鹿守燕绉』麾下的军队,是韩国唯一一支配备有战船、专门负责与齐军交火的军队。
在李睦看来,在魏公子润用『步步为营』战术侵占了邯郸的战术中,魏国那些运输物料的船只,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无论是魏兵在邯郸城西北筑造高墙的砖石、泥沙,还是魏军用来抵御他们韩国骑兵的武罡车,都是通过那些魏国船只走水路输运而来。
因此,让『巨鹿守燕绉』尽快结束与齐国的战争,率领水军扼守大河、卫河、漳河,这能够有效地延缓魏国将种种战略物资运至邯郸的时间,变相地拖延魏公子润的备战,而接下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听了李睦的建议,釐侯韩武深以为然,但让他下令使『巨鹿守燕绉』终止对齐国的进攻,他又感觉甚是可惜。
毕竟在齐王吕僖尚且在世的时候,韩国的人强马壮并不敌齐国的船坚弩利,以至于韩国唯有通过放弃沿河(大河)城县的措施,尽可能地减少齐国水军给他们带来的损失。
而如今齐王吕僖过世,齐国因为王位之争发生诸公子的内乱,这在釐侯韩武看来,正是报复齐国的最佳时机。
甚至于,他韩国很有可能在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中,打下整个巨鹿,使他韩国国土扩展到大河以南,控制山东(泰山以东)的富饶土地,完成『韩王起』穷尽一生都没能达成的夙愿。
见此,李睦劝釐侯韩武道:“齐国此番因其诸公子内争王位而乱,国力必定严重受损,不复齐王吕僖在世时的强盛。齐国愈弱、而我大韩愈强,日后哪怕没有机会夺取齐地么?……相比之下,魏国近年来愈发强盛,隐隐有崛起之势,若不能扼杀于襁褓,日后我大韩恐被其所制。……因此,我建议釐侯终止对齐国的进攻,撤掉两国之间的驻扎军队。齐国见我国撤走兵马,或会将巨鹿军召到临淄,参与齐诸公子争位之战,如此,我国不费一兵一卒,却消耗了齐国巨鹿水军,何乐而不为?”
他这一番条理分明的论据,听得釐侯韩武暗暗点头,遂当即派人传令『巨鹿守燕绉』,命其终止对齐国的进攻,率领战船扼守大河、卫河与漳河,切断魏军的水路运输。
五月二十四日,刚刚回到『巨鹿城』的巨鹿守燕绉,在即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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