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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5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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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的大王,韩王然,早已因为喜爱玩鸟成为了『玩物丧志』的典型,被许多韩人私底下议论,而眼前这位魏公子润,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类人。
因此,赵卓大着胆子笑问道:“润公子亦好养鸟?”
赵弘润转头看了一眼赵卓,笑着说道:“本王有一位王叔,名讳『俼』,喜好各类珍物玩物,犬马声色……”
“原来是『姬俼』大人!”赵卓吃惊地说道,他口中的『姬俼』,即是赵弘润的六王叔,赵元俼。
“贵使听说过本王的六王叔?”赵弘润听了赵卓的话不禁也有些吃惊。
听了赵弘润的询问,赵卓抚掌笑道:“姬俼大人,赵某亦能不认识?当初姬俼大人走访我大韩名川时,纵使是先王,亦曾盛情款待过姬俼大人,奉姬俼大人为座上宾。”
『……』
赵弘润张了张嘴,惊地无以复加。
他自然猜得到,赵卓口中的先王,指的应该就是韩国明君『韩王起』,也就是说,韩王起接待过他的六王叔赵元俼,且奉为上宾?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的赵弘润,在听说此事后不仅有些发愣,感慨那位六王叔的人脉实在是厉害,居然都发展到韩国了,甚至于,连韩王起都奉他为座上宾。
对此,赵弘润真不知该说什么。
而此时,赵卓却不知赵弘润心中所想,捋着胡须笑着说道:“赵某福薄,不曾当面拜会姬俼大人。不过据赵某所知,姬俼大人年轻时,曾多次出访我大韩,不过,近七八年来,姬俼大人就没有再到我大韩拜会好友了,不知是什么缘故。”
赵弘润当然不会认为是因为魏韩交恶的关系,毕竟在这个时代,公是公、私是私,就算魏韩两国开战,一名魏人拜访一名韩人,或者一名韩人拜访一名魏人,这都不算什么稀奇事。
除非魏韩两国的矛盾上升到民族矛盾,就像魏人跟巴人一样,否则,国家一般不会去管这种事。
当然了,前提你得是没有官职在身的『民』,倘若是官员,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而赵弘润的那位六王叔,虽然出生尊贵,但此前并未有官职、职务在身,因此,纵使作为韩王起的座上宾,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反而会有人感到佩服,能让韩王起奉为宾客。
至于六王叔赵元俼为何从七八年前不再来韩国了,赵弘润倒是可以解惑:因为赵元俼去了陇西。
当然,这种事赵弘润没有必要特地给赵卓解释,因此,他在笑了笑之后,将话题兜了回来:“贵使此番前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赵卓欠了欠身,拜道:“在下此番前来,乃是奉釐侯之命。釐侯希望就两国兵戈之事,与润公子商议。……希望两国握手言和,重归于好。”
『釐侯……就是那个韩武吧?』
“呵。”赵弘润闻言哂笑一声,淡淡说道:“本王也希望你我两国和睦为邻,可奈何贵国数十年来频繁进攻我大魏,纵使是倾吞上党仍不知足,仍垂涎着我大魏的河东郡……”
“润公子。”赵卓刚想开口,就被赵弘润抬手给打断了。
只见赵弘润目视着赵卓,正色说道:“本王知道釐侯为何派贵使前来,无非就是秋收将近,贵国边疆或有可能被外族趁机攻打……虽说君子不趁人之危,但在本王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个战机。”
听闻此言,赵卓面色大变,当即正色说道:“润公子请听我一言!……韩魏之恶,兄弟阋墙;戎狄之恶,家外恶邻。戎狄披发左衽,不修仁德,不尊王道,此非我族类,润公子若亲戎狄而击我大韩,此乃引狼入室、祸及中原。”
“……”赵弘润默然不语。
其实说实话,他也就是借赵卓的嘴将他的传给武安,吓唬吓唬韩人而已,他真会这么做么?当然不会。
正如赵卓所言,无论是魏韩交恶、亦或是齐韩交恶,这都属于兄弟阋墙,是中原国家的国家矛盾,但戎狄与中原,却是水火难以相容的民族矛盾。『注:这里的族,指的是文化差异,而非狭义的种族差异。』
倘若赵弘润为了打韩国,亲近戎狄,教唆后者趁机侵略韩国,那么,天底下不知会有多少士子站出来指责赵弘润。
赵弘润甚至听说,齐王吕僖的父亲齐王吕诸在位时,曾与韩国交恶,两国爆发战争。可当齐王吕诸听说韩国的北燕郡遭到东胡的侵犯时,他就立马就停止对韩国的进攻,并发书催促韩军北上拒敌。
而之后,在韩国击退东胡前,齐国对韩国秋毫无犯。
这足以证明,在面对外族时,中原各国的态度是一致的。
这些事,赵弘润不是不清楚,只不过,他可没有像齐王吕诸那样高尚的操守,不从韩国这边狠刮点东西回去,如何弥补他魏国在这场战役中所投入的巨大人力物力。
而他适时地露出沉默的神色,也只不过是给予赵卓进一步劝说他的机会,或者说白了,给韩国用实际利益“收买”他大义退兵的机会而已。
果然,见赵弘润面露犹豫之色,赵卓趁热打铁,引用先贤之言,举了众多例子来劝说赵弘润,总算是让赵弘润“迷途知返”,放弃亲戎狄而伐韩国的打算。
“尊使的话说动了本王,可……岂能如此轻易就将邯郸交还?这让本王如何向国内朝廷、我魏人子民交代?”故作懊恼地看向赵卓,赵弘润微怒道:“戎狄犯你国边境,又不是本王教唆!”
于是赵卓就懂了,在他看来,眼前这位魏公子润应该是被他劝服了,愿意终止魏韩交兵,并且将邯郸还给他韩国,但是呢,这位魏公子润又不甘心如此就这么善罢甘休。
毕竟赵卓也明白,他韩国近几十年来,对魏国的确是过多逼迫,每每想打就打,也难怪这位公子润心中不忿。
但是这容易解决,只要给足补偿,化解了这位魏公子润心中的怨气,魏兵自然退却。
至于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劝得这位魏公子润退兵,那就不是他赵卓的任务了,釐侯韩武自会亲自与这位魏公子润交涉,他赵卓只要确保这位魏公子润愿意与韩国言和,他的任务就达成了。
想到这里,赵卓对赵弘润说道:“事不宜迟,在下即可回武安,向釐侯禀告此事,相信釐侯定会给润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闻此言,赵弘润本欲点头,但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庭院里众多的鸟笼,心中微微一动。
在略一思忖后,赵弘润故意板下脸说道:“为何是贵国的釐侯与本王交涉?难道本王不配与韩王当面洽谈此事么?”
赵卓闻言愣住了。
天见可怜,如今他韩国,谁还敢小瞧眼前这位魏公子润,可问题是,他韩国的王『韩王然』只是一介傀儡啊,如何做得了主?
因此,他隐晦地说道:“润公子不知,在这件事上,釐侯比大王……唔,更合适。”
岂料赵弘润摇了摇头,故作不知地正色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此事关系重大,当由韩王出面!”
“这……”
看着赵弘润坚持的样子,赵卓难以反驳,索性就带着这个消息返回武安,让武安自行商定。
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正文 第1027章:姬润与韩然『加更7/23』
『PS:感谢“力农”、“书友160715172806321”、“喜灬癫狂”、“峰哥98”四位书友的万币打赏,目前加更情况是【7/23】』
————以下正文————
该日,使节赵卓便返回了武安,将游说魏公子润的过程皆禀达了釐侯韩武。
当得知魏公子润被赵卓劝服,愿意就此退兵并且交还王都邯郸后,无论是釐侯韩武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都清楚,想要魏兵退兵,他们肯定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话说回来,再多的战败赔偿,也及不上北方戎狄入侵给韩国造成的损失。
毫不夸张地说,倘若韩国这次注定亡国,韩人也倾向于被魏国攻破,毕竟魏国也是中原国家,相同的中原文化使得魏国必定会厚待韩人,尤其是韩人的贵族,否则,魏国必将失去天下人之心。
比如当年被魏国攻灭的梁国、郑国,其后人至今都还是魏国的中上层贵族,衣食无忧。
可若是被戎狄灭国,那可全完了,披发左衽、为人奴隶,戎狄可不会因为你的地位或家世而对你网开一面。
因此,戎狄在韩国始终是摆在头等的大敌,尤其是东胡、匈奴这两支。
其实,若单单只是这些草原外族,韩国并不惧怕,毕竟韩国的边军,历年来越战越勇,不说已震慑住那些外族,但光是自保,确保边疆的安稳,这是没有问题的。
唯一值得顾虑的,在于魏军会不会趁机夹攻。
虽说中原各国在对待外族的态度上是一致的,但也难保魏国就一定会像当年的齐王吕诸那样。
万一在韩国遭到外族入侵时,魏国故作不知,继续进攻,很有可能会使韩国陷入一个腹背受敌的局面。
因此,当得知赵卓劝服了那位魏公子润后,在场诸人总得来说还是很欣慰的,唯独太原守廉驳的表情不太高兴。
见此,雁门守李睦与上谷守马奢对视一眼,心下暗暗叹息。
道理很简单,想要魏公子润退兵,就必须割地求和,些许财物,又岂能满足魏国的胃口?
用上党郡作为谈判筹码就别想了,毕竟上党郡目前已被魏军所攻陷,况且,上党郡境内土地最肥沃的几块地方,曾经都是属于魏国的。
而邯郸郡,显然是不可能割让给魏国的,因此,韩国只有从太原郡割让一些城池交给魏国,使魏兵撤退。
毕竟就像韩国垂涎着魏国的河东郡一样,魏国垂涎韩国的太原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尤其是太原郡西部,那些适合放牧战马的草地。
在这种情况下,太原守廉驳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很好,麻烦赵大夫明日再去一趟邯郸,与那魏公子润约定商谈的日期。”在嘉奖了赵卓后,釐侯韩武对后者说道。
听闻此言,赵卓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釐侯,那魏公子润言道,他要与大王当面商议……”
“什么?”釐侯韩武闻言一愣。
赵卓暗自苦笑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在下也曾与魏公子润言道,可魏公子润认为,由釐侯出面与其洽谈,名不正言不顺,是故……”
听闻此言,雁门守李睦与同样感到惊讶的上谷守马奢对视一眼,随即淡然说道:“此言在理。……魏公子润乃是魏国姬赵氏王室正统,理当由大王亲自会见,这才合乎礼数。”
话音刚落,就听上党守冯颋皱眉说道:“李睦将军此言不妥,釐侯亦是我大韩王室嫡系,会见魏公子润,合情合理。”
此时,暴鸢在旁似笑非笑地说道:“冯颋,你此言差矣。……确实如你所言,魏公子润乃魏国姬赵氏正统,釐侯亦是我大韩王室正统,但此番魏公子润代表魏国与我大韩交涉,见其如见魏王,是故,理当由大王亲自出面。”顿了顿,他仿佛开玩笑地说道:“更何况,谁知道那位魏公子润会不会是日后的魏王呢?不可短了礼数啊。”
“……”釐侯韩武面色阴沉地看了一眼暴鸢,毕竟暴鸢的话他听在耳中有违刺耳。
但话说回来,暴鸢的话还真让他找不到什么漏洞。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瞥向康公韩虎。
康公韩虎深深看了一眼暴鸢、李睦、马奢三人,随即开口询问赵卓道:“赵大夫,魏公子润,执意要大王亲自出面?”
“是。”赵卓面色尴尬,吞吞吐吐地说道:“魏公子润,似乎不太清楚我大韩的……唔,总之,他要求我大韩给予足够的礼遇与尊重!他还说,作为胜者一方,他有资格要求大王亲自出面与他交涉。”
“这竖子,何其狂妄!……他怎么就胜了?”康公韩虎恼怒地顿了顿手中的拐杖。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懊恼赵弘润那句话,问题在于赵弘润提出的要求,这才是最最关键的问题。
谁能保证,暴鸢、李睦、马奢三人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此时,庄公韩庚在旁说道:“要不,赵大夫,你再回去与那位魏公子润说说?”
赵卓苦笑着说道:“庄公大人,在下当时已经劝说过,奈何那位魏公子润的态度很强硬,他觉得,理当由大王出面与他交涉,签署战后协议,这才名正言顺。”
听闻此言,釐侯韩武、康公韩虎以及庄公韩庚三人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良久,釐侯韩武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就应那位魏公子润的要求,请大王出面,至于护卫……”
“就由韩阳担任。”说着,康公韩虎看了一眼侄儿荡阴侯韩阳,说道:“韩阳,务必确保大王的安全。”
“遵命!”荡阴侯韩阳抱了抱拳。
见此,釐侯韩武与庄公韩庚对视一眼,心中也是比较认可的,毕竟在这种事上,康公韩虎绝不敢撇下他俩。
当然了,为了确保稳妥,釐侯韩武此后召见了几名效忠于他的士大夫,作为韩王然的随行人员。
当晚,釐侯韩武亲自前往武安的行宫,将这件事告诉了韩王然。
“魏公子润?他要孤出面与他交涉?”
韩王然吃惊地问道。
不得不说,此刻他脸上的吃惊可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就算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位魏公子润会要求见他。
听闻此言,釐侯韩武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大王,乃是我大韩的王,此次交涉,理当由大王出面,这才名正言顺。”
“孤不去。”
韩王然当场拒绝道:“万一那魏公子润要加害孤,如何是好?”
釐侯韩武哭笑不得,劝说道:“大王与那魏公子润无冤无仇,他岂会加害大王?倘若魏公子润胆敢做出这等事来,无异于自毁名声。再者,此番大王前往,会有荡阴侯韩阳在旁护卫,必可确保大王安然无恙。”
其实在说这话的时候,釐侯韩武心中难免有些小心思。
毕竟对于眼前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就算他有心夺取王位,他内心也是下不去手,因此,倘若魏公子润杀了韩王然,这反而对他有利。
只不过就像他所说的,魏公子润没有什么理由会做出这种事。
在经过釐侯韩武一番劝说之后,韩王然最终一脸沮丧地同意了此事。
待等釐侯韩武离开之后,韩王然脸上的沮丧之色便被困惑所取代。
『魏公子润为何要见我?』
这个疑问,韩王然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
次日,赵卓再次前往邯郸,与赵弘润约定了交涉谈判的日期,将日子定在八月初三。
待等到了八月初三这一日,韩王然在荡阴侯韩阳五百兵的保护下,前往邯郸。
按理来说,似这等会晤,理当设在城外,毕竟眼下邯郸早已被魏兵所占,但康公韩虎,却主动要求将交涉地点设在邯郸城内的韩王宫,仿佛一点也不担心魏人趁机擒下韩王然,甚至加害这位韩国的君王。
这让韩王然在心中暗暗冷笑:康公韩虎,你是巴不得孤死在魏人手中吧?
沿着邯郸城的街道前往韩王宫,韩王然坐在马车里,从车窗窥视城内的街道。
他原本很担心魏军在攻陷邯郸后,是否会残害城内的韩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城内非常平静,那些平民仍照常生活。
而在看到那些魏军的巡逻卫队时,那些平民也不惊慌,只是静静地站到一旁,看着那些魏兵经过。
虽说脸上仍有些敬畏之色,但却没有多少憎恨之色。
见此,韩王然暗暗点头,暗自称赞魏军军纪严明,不扰民众。
此后,韩王然在荡阴侯韩阳的保护下,来到了韩王宫。
一想到这座传承已久的王宫如今落入魏军手中,韩王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韩王陛下,我家肃王殿下已在宫内恭候多时了。”
在韩王宫的宫门外,宗卫长卫骄代为接待了韩王然与荡阴侯韩阳,这让韩王然心中有些不喜——虽说这次会见是秘密进行,为了掩人耳目,不好像君王规格那样接待韩王然,但好歹你姬润应该出宫接见吧?
不过碍于自己人微言轻,韩王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卫骄的指引下,来到了宫廷内的一座宫殿。
见此,韩王然微微一愣,对于这座宫殿,他再是熟悉,因为这座宫殿的庭院,就是他用来蓄养珍禽百鸟的庭园。
『……』
怀着诧异的情绪,韩王然迈步来到这座最为熟悉的宫殿。
随即,他在宫殿内看到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贵勋,衣着华贵、气度不凡。
让韩王然感到惊讶的是,这位贵勋少年手中端着一只鸟笼,兴致勃勃地逗着笼内的鸟,一只能口吐人言的鸲鹆(八哥)。
韩王然认得这只鸲鹆,正是他的收藏之一。
“这位即是魏公子润。”
荡阴侯韩阳在旁低声对韩王然说道。
正文 第1028章:姬润与韩然(二)
“大王来了,大王来了。”
鸟笼内那只黑色的鸲鹆,在看到韩王然后于笼内跳来跳去,口吐人言。
见此,本想提醒自家殿下的宗卫长卫骄眼中闪过一丝奇讶之色,也未再做通报,垂手立于一旁。
此时,一手端着鸟笼的赵弘润转头看向韩王然,只见这位韩国的君王,身披玄色镶金丝的大氅,头顶鸟羽玉冠,腰间系着绣有祥云的玉带,此时正负背双手,站在殿内。
『他就是韩王然?』
赵弘润暗自打量着年前那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韩王。
而在赵弘润暗自打量韩王然的时候,韩王然同样也在打量着这位魏公子润。
『他就是魏公子润?……魏王的第八子姬润?』
韩王然暗暗称奇。
在他的眼中,眼前这位魏公子润眉清目秀、容貌俊秀,身穿着绛紫的单袍,打扮地仿佛富家子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手握十万魏军兵权的统帅。
足足十几息,赵弘润与韩王然目不转睛地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见此,卫骄微微皱了皱眉,咳嗽一声在旁轻声提醒道:“公子,韩王陛下到了。”
赵弘润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鸟笼递给卫骄,随即站起身来,面朝着韩王然拱手拜道:“韩王陛下,路上辛苦了。……来啊,为韩王陛下设座。”
韩王然见此正要拱手感谢,忽眼角余光瞥见荡阴侯韩阳面带困惑地瞧了他一眼,顿时心中一惊:方才由于对眼前那位魏公子润的好奇,以至于他竟未装出畏惧的样子,按理来说,似他这般懦弱的君王,在见到魏公子润这等人物时,理当流露出畏惧不安之色的才对。
于是,他连忙装出几分畏惧的模样,拱手答谢道:“多、多谢姬润公子。”
见此,荡阴侯韩阳这才露出释然之色,这让韩王然心中一松。
但让他再次绷紧神经的是,对面那位魏公子润居然在深深看了他一眼后,露出了一种看似高深莫测的笑容。
那股笑容,让韩王然感觉浑身不自在,就仿佛心底的秘密被人看穿了似的。
不过就在他希望看看仔细时,却发现那位魏公子润的目光已转向了他身后的荡阴侯韩阳,口中笑着问道:“本王瞧你有些面熟啊。”
听闻此言,荡阴侯韩阳当即拱手行礼,神色复杂地说道:“在下韩阳,在汲县、淇关时,曾与姬润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哦哦。”赵弘润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点点头说道:“原来阁下就是『荡阴侯』大人……”说着,他在目视了荡阴侯韩阳后,笑着赞道:“果然是一位雄壮之士。……来啊,为荡阴侯设座。”
听了这话,荡阴侯韩阳微微一惊,随即脸上不由地露出几许难以掩饰的喜悦。
不可否认,作为赵弘润的手下败将之一,荡阴侯韩阳要说心底对眼前这位魏公子润没有怨气,那纯粹是自欺欺人,但此时此刻,被这位曾经击败过自己的敌军统帅当众嘉誉称赞,这让荡阴侯韩阳对赵弘润立马改观了许多。
看着荡阴侯韩阳流露于面上的喜悦之色,赵弘润心中暗暗好笑。
他无所谓夸奖荡阴侯韩阳几句,反正说几句客套话又不是累人,更何况,荡阴侯韩阳的确是有其独到之处,要不是赵弘润借助水泥墙与武罡车的便利,他想要击败此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在招待韩王然与荡阴侯韩阳入座之后,赵弘润命人备上酒水与干果,随即便在他俩对面的坐席入座。
这就苦了跟随韩王然与荡阴侯韩阳而来的两位士大夫,严誉与审蜚,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宫殿口。
要知道,事实上他俩才是釐侯韩武派来与赵弘润洽谈的主副使啊,韩王然充其量只是走个过场的傀儡,而荡阴侯韩阳也只不过是监视且保护韩王然的护卫将而已。
可眼前这位魏公子润倒好,居然将他俩晾在这里。
不过虽说心中不忿,但是严誉与审蜚二人可不敢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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