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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5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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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户牖侯孙牟面色怏怏,连连向褚书礼拱手表示歉意。
见此,褚书礼这才将目光再次投向赵弘润,正色问道:“十一月初二日,肃王殿下曾说过这话,而月半之时,苑陵侯在苑陵县的家业果真遭到袭害,对此,肃王殿下作何解释?”
赵弘润闻言晒笑道:“三位大人明鉴,此事与本王无关。”
听闻此言,苑陵侯酆叔怒声骂道:“赵润,你敢做却不敢当?!”
赵弘润瞥了一眼苑陵侯酆叔,晒笑道:“本王素来光明磊落,只要是本王下的令,哪怕手底下人做得过火了,放火烧了你的侯邸,本王照样会认。……但这件事,与本王无关。”
话音刚落,就听万隆侯赵建在旁阴测测地问道:“既然如此,敢问肃王殿下,当日肃王殿下在庆王府上那一番话,又作何解释?”
褚书礼皱了皱眉,正准备拍惊堂木呵斥万隆侯赵建,但随即,他手中的动作一顿,看样子也是想听听赵弘润的解释。
毕竟这两件事太巧了——半个月这位肃王才说过要毁了苑陵侯一门在苑陵县的买卖,结果半月后,苑陵侯在苑陵县的许多家店铺还真被人给砸了,要说这两者全无关联,实在难以服众。
而此时,赵弘润深深看了一眼万隆侯赵建,撇了撇嘴淡淡说道:“哦,那句话啊,那句话本王只是随口说的,当不得真……”
万隆侯赵建冷笑着说道:“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一句『随口所言』,就能当日那一番话当成戏言?……据我所知,肃王殿下一向是言出必践的吧?”
“……”
赵弘润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言出必践,指的是本王许出的承诺。当日在赵五府上,本王可曾承诺要打砸了苑陵侯的家业?……本王以往说的话多了,有些只不过是一时应景的话,未必能够当真,就好比此刻本王开口,说我是你『万隆侯赵建』的爹,你总不至于就相信了这话,磕头认本王为父吧?……你若单凭当日那一番话来状告本王,本王是不认这个理的。”
“你……”万隆侯赵建气得面色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素闻肃王殿下善于诡辩,本侯领教了。……但无论如何,肃王殿下当日是说了那番话的,当时有百余宾客可以作证,纵使今日肃王殿下矢口否认,假称当日那一番话只是戏言,相信亦难服众。……哼,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听闻此言,赵弘润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天底下,当然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不过谁能保证,此事并非你等合谋,让苑陵侯监主自盗、贼喊做贼,故意做坏本王的声誉呢?”
话音刚落,就见苑陵侯气得满脸涨红,浑身颤抖地指着赵弘润,低声骂道:“赵润!你这竖子安敢……”
“放肆!”宗卫长卫骄在旁厉声喝道:“苑陵侯请自重!”
而此时,大梁府府正褚书礼亦拍了惊堂木,喝止了堂下,随即,他看着赵弘润稍作犹豫,低声说道:“肃王殿下,可能有件事殿下不知。……本府无法判断是否是苑陵侯自己所为、构陷殿下,但是,在这件事当中,苑陵侯年仅六岁的嫡孙酆顺,曾于混乱中被推攘,不慎将头磕碰在店铺门前的石阶上,如今仍昏迷未醒……”
『……』
赵弘润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平心而论,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怀疑苑陵侯酆叔本身的。
因为双方彼此都清楚,他赵弘润在得到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等人的支持后,必定会开始设法打压苑陵侯酆叔等一些被他堆到对立面的国内大贵族。
在这种情况下,苑陵侯酆叔等人抓住他赵弘润当日在庆王府上那句话作为漏洞,自毁家业、贼喊捉贼,故意做坏他赵弘润的声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话说回来,为了诬陷他赵弘润而搭上亲孙子,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要知道,就算苑陵侯这些人成功诬陷了他赵弘润,也顶多就是让他赵弘润当众认个错、赔个礼,然后被罚到宗府关一阵禁闭。
硬要说苑陵侯酆叔等人得到了什么好处,充其量就是短时间内赵弘润没办法打压他们了,仅此而已。
对此,苑陵侯酆叔付出的牺牲真的值得么?
毁了大半家产,搭上自己亲孙子,冒着构陷皇子的重罪,来陷害他的赵弘润,换来的,只是赵弘润暂时没办法对付他们。
『不太对劲……确实不太对劲。』
赵弘润扭头看向同样在一旁旁听的成陵王赵燊与安平王赵郯二人,发现后两人的眉头亦是深皱。
想了想,赵弘润转头对苑陵侯酆叔说道:“苑陵侯,虽然本王当日的确说了那样的话,但那话只是恐吓你而已,本王做事,素来光明磊落。……不可否认,本王的确正准备对付你,用你杀鸡儆猴,但本王用的是正当的手段。也不怕告诉你,本王已暗中叫人收集了你苑陵侯一门上下的种种罪证,包括你兼并土地、放贷钱租、哄抬米价、私贩粗盐、逼民为佃,相信这种种确凿的罪证,足以使朝廷问罪于你,并不需要用这种下作的伎俩。……你好好想想,本王也是爱惜羽翼的人,会冒着授人口实之险这么做么?”
“……”
苑陵侯酆叔闻言狐疑地看着赵弘润,眼中的怒火稍稍褪去了几分。
毕竟赵弘润已经说得很直白——本王已收集到了你一门上下的种种罪证,要对付你苑陵侯实在太容易了,犯得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正所谓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光光就是赵弘润列举出来的那些罪名,苑陵侯酆叔就已经信了几分。
别的暂且不说,单说这个『私贩粗盐』,朝廷近两年来对此就抓得很严。
当然,虽然心中已信了几分,但苑陵侯酆叔可不会傻到默认了这些罪名,因此他立即开口道:“肃王殿下莫要冤枉好人……”
话是这么说,但从他对赵弘润的称呼,就已暴露了他此刻的心虚。
要知道在在方才,他可是直呼赵弘润为『赵润』的,可眼下,他却称呼为『肃王殿下』,在看懂了这层意思后,大梁府府正褚书礼、刑部尚书唐铮还有大理寺徐荣皆不动声色地微微摇了摇头,在心中腹诽一番。
要不是这三位大人此次着重要审理的,是牵扯到肃王赵弘润的这桩案子,或许他们就要审查苑陵侯酆叔了——就像赵弘润所说的,单凭那些罗列的罪证,足以让朝廷问罪于苑陵侯酆叔,甚至严重到削去他的侯爵。
但当务之急,是尽快洗刷肃王赵弘润的污名,因此,褚书礼等三位大人就装作没听到。
而此时,赵弘润问苑陵侯酆叔道:“苑陵侯,你为何会想到是本王麾下的部卒?”
苑陵侯酆叔深深看了一眼赵弘润,在犹豫了半响后,沉声说道:“是我府上家令酆贯的推断……当日事发之时,他曾打探过,得知肃王殿下麾下的部卒,曾路经我苑陵县,回归商水,故而……”
他口中的家令,即他苑陵侯府的管家。
听闻此言,赵弘润皱了皱眉,问道:“此人如今何在?”
“为了作证,我召他前来大梁,眼下正在府外的马车上候着。”苑陵侯酆叔回答道。
见此,赵弘润抬头看向大梁府府正褚书礼。
褚书礼会意,点点头说道:“传苑陵侯家令酆贯入堂!”
不多时,便有大梁府的衙役将苑陵侯家令酆贯带到堂上,那是一个目测大概四五十岁的老者,容貌端正,并不像是奸邪之徒。
见此,褚书礼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酆贯,本府乃大梁府府正褚书礼,此番与刑部尚书、大理寺卿正两位大人共同审理此案,你且将当日目睹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本府,不可有一句虚言。”
“是。”苑陵侯家令酆贯略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随即偷偷瞧了一眼苑陵侯酆叔,见后者点头,遂开口说道:“当日,小人带着小主人上街,路经我家的铺子,见一群人正与店内的伙计争吵,遂凑上前去想瞧个究竟,没想到那群歹人与店内的伙计一言不合,打砸店铺,当时围观的人众多,推攘之际,小主人不幸跌倒,头撞在石阶上……”
褚书礼捋着胡须思忖了片刻,问道:“可是你指认那些歹人是路经苑陵的商水邑军卒?”
酆贯连连摆手,说道:“小人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小人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故而在给君侯的家书上提了一句……”
话音未落,就见一直在旁闭目养神的刑部尚书唐铮猛地睁开了眼睛。
“可你为何要在家书中提『肃王军路经苑陵』这件事呢?”
正文 第1076章:审讯
“可你为何要在家书中提『肃王军路经苑陵』这件事呢?”
新任刑部尚书唐铮冷不丁开口询问苑陵侯府上的家令酆贯。
酆贯吓了一跳,随即连忙解释道:“小人也并非刻意提起,小人只是听说此事,故而在家书中随意提了一句……”
“这解释说不通吧?”唐铮目不转睛地盯着酆贯,正色说道:“你领着你家小主人上街玩耍,不曾想竟使小主人卷到纷斗之中,致使小主人头触石阶、昏迷不醒,当时你多半是六神无主、惶恐不安,竟还有闲情东拉西扯?……在本府眼里,你家小主人被卷入纷争一事,与『肃王军路过苑陵县』一事毫无关联,为何你会在写信通禀苑陵侯的家信中,扯到肃王军呢?两者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是、是这样的……”酆贯闻言有些惊慌地解释道:“给老爷的书信中,其实分为两份,第一封是向老爷禀述近几日我侯府的家计支度,顺便也提了几句那在期间我苑陵县发生的大小事;后一份,才是向侯爷禀述小主人情况的急信……当时小人想的是,不如一起发了吧,故而就……”
“是这样吗?”大梁府府正褚书礼转头看向苑陵侯酆叔。
苑陵侯酆叔点了点头,认可道:“回禀大人,确实是两份书信夹送一封送至小侯手中。”
见此,褚书礼看了一眼唐铮,却见唐铮却略一沉吟后,问苑陵侯酆叔道:“能否出示那份家书一观?”
“这个……”苑陵侯酆叔闻言面色有些尴尬与迟疑。
一看他有些难看的表情,在场众人便猜到,在那封家书中,肯定写了一些对其不利的事。
在想通这一层后,唐铮正色说道:“苑陵侯,今日只审此案,本府只为确认你府上家令的证词,其余之事,本府就当没看见。”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赵弘润,请示道:“肃王殿下,您看这样可以么?”
事关自己的声誉,赵弘润还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见此,唐铮转头望向苑陵侯酆叔,说道:“苑陵侯现在可否出示那份家书了?倘若落在驿馆的话,可请褚大人派大梁府的衙役陪同去取。”
苑陵侯酆叔闻言迟疑地看了一眼肃王赵弘润,又看了一眼老家令酆贯,一边从怀中取出那份书信,一边说道:“不必劳烦大梁府的衙役了,此信我携带在身。”
说着,他走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褚书礼。
在接过书信后,褚书礼将书信一张张摊开在案上,与唐铮以及徐荣,仔细观阅。
正如苑陵侯的家令酆贯所言,这其实是两份书信。
在头一封书信中,记载着苑陵侯今年秋收的收成,从那拥有田地的数量以及高额的田租数字中,不难判断出,苑陵侯府的确有『兼并土地』、『高贷钱租』的嫌疑。
更让大理寺卿正徐荣双眉紧皱的是,信中还提及了一桩事:苑陵县有一户平民因拖欠苑陵府的高额钱租,被苑陵侯的家仆强占了田地,此人不服,上告苑陵县县令,而结果嘛,家令酆贯在信中讲得清清楚楚——已『妥善处置,令其不敢复告。』
这件事从侧面证明,赵弘润方才直言已收集了苑陵侯一门上下的种种罪证,这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在明白这一点后,大理寺卿正徐荣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苑陵侯酆叔,让后者脸上的表情变得颇为僵硬——想来苑陵侯也清楚,今日若非审理的并非是有关他府上的罪名,单凭这份变相认罪的书信,就足以让大理寺派出人手彻查他一门上下,按律定罪。
最终,三位审官看完了书信,将这份家书重新归还苑陵侯酆叔,这才让后者悬起的心神落了下来。
“唐大人怎么看?”大梁府府正褚书礼询问刑部尚书唐铮。
在他看来,他与大理寺卿正徐荣都已上了年纪,脑子已不如年轻人好使,而刑部尚书唐铮还不满四旬,正值壮年。
在听了褚书礼的询问后,刑部尚书唐铮摇了摇头,随即目视苑陵侯家令酆贯道:“酆贯,苑陵侯府上收租的日子,是在哪一日?”
酆贯拱了拱手,回答道:“是在上月……也就是十月月末之前。”
“嗯。”唐铮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你是何时统计了当年的租金?”
酆贯回答道:“约是今月的初六、初七前后。”
听闻此言,唐铮眯着眼睛淡淡说道:“不对吧?倘若果真是初六、初七便已清算得出该年的收成与租金所得,你为何不及时写信禀呈苑陵侯?偏偏要拖到今月下旬?……这么说吧,凭着苑陵侯的田租所得数目,本府相信,那些租农十有八九会拖到月末的最后两日,才不甘愿地缴纳租金……这件事不必隐瞒,本府只需派人去查证一下,便可得知真相。”
听着唐铮这隐晦的讥讽,苑陵侯酆叔尴尬而又懊恼,却不敢发作,只好沉着脸站在那不说话。
而此时,酆贯在想了想后,似潘然醒悟般解释道:“大人误会了,租农、佃户的所得,是由府上账房清点的……至于小人所说的初六、初七,指的是已大致收上租金的日期,至于府上账房具体的清算,是在……小主人受伤前后。”
“哦?”唐铮眼眉挑了挑,似笑非笑地说道:“也就算说,你家小主人受伤之前,你府上的账房还未清点出结果?酆贯,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酆贯脸上露出几许惶恐,惴惴不安地解释道:“是、是小人一时糊涂了,记错了……”
“这也能记错?”唐铮眯了眯眼睛,逼问着酆贯。
随即,他笑着说道:“好,就当是你记错了,那么本府再来问你,苑陵侯府上账房先生清点出今年收成,究竟是在你家小主人受伤之前,还是之后?……你想好了再说。”
“是……是在小主人受伤的前一日,小人写下了前半封家书。”酆贯回答道。
听闻此言,唐铮冷笑着说道:“不对吧?你家小主人受了伤,相信你当时六神无主、惊慌失措,必定是回到府上便立即写下这份家书。……在当时的情况下,你竟然还能记得有半封家书?苑陵侯,看在你府上的家令,对你一家并未一片热忱啊。”
“……”苑陵侯酆叔皱着眉头看着酆贯,一言不发。
虽然他听出了唐铮了挑拨之意,但不可否认唐铮说得没错,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酆贯多半是六神无主、惊慌失措,按理来说是急急忙忙写下书信然后派人送到手中。
而在这种情况下,家令酆贯居然还能想起『昨日的半封书信』,这的确有些蹊跷。
可能是注意到苑陵侯酆叔沉着脸不说话,酆贯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连忙说道:“侯爷,大人,小人……小人……”
“可别说又记错了。”打断了酆贯的话,刑部尚书唐铮冷笑着说道:“倘若你想说那半封书信是在你家小主人受伤之后所写,那就更不对了……这在本府眼里,等同于你已默认罪行。”说到这里,他拿起案上的惊堂木,在重重一拍后厉声喝道:“酆贯,从实招来!”
见此,跪在地上的酆贯吓得浑身一颤,连声说道:“三位大人明鉴,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啊……”
“句句属实?”唐铮睁大眼睛,厉声说道:“你在前半封信中,刻意提及『肃王军路经苑陵县』,后在你家小主人受伤那件事上,隐晦写到『那群歹人孔武有力,不惧县卒、王法,若非亡命、即是军卒』,这分明就是在暗指肃王军军卒,企图将此事嫁祸到肃王军军卒身上,借此构陷肃王殿下!”
“我……小人不敢……小人绝没有……”酆贯满脸惶恐地摇头否认。
见此,刑部尚书唐铮拍了一下惊堂木,冷冷说道:“来啊,用杖刑!”
“……”大梁府府正褚书礼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唐铮,他心说,这是我大梁府的堂上,又不是你刑部本署,按理来说也是由我这个大梁府府正来下令……
不过话虽如此,对于唐铮的火眼金睛,褚书礼还是颇感佩服的,于是也就没有在意唐铮那喧宾夺主的行为。
而见府正褚书礼没有反对意思,堂上的大梁府衙役们遂依令走到酆贯身边,准备仗打拷问。
见此,酆贯惊慌失措,挣扎着几步爬到苑陵侯酆叔面前,扯着后者的衣摆,连声说道:“侯爷,侯爷,小人是冤枉的啊,小人是冤枉的啊……”
“……”苑陵侯酆叔神色异样地盯着酆贯,半响后,幽幽说道:“酆贯,你跟了我几年了?”
“许、许是有四十余年了……”酆贯干巴巴地说道。
“对,四十余年了……”苑陵侯酆叔点了点头,神色失望地说道:“你父曾经就是我苑陵侯府的家令,赐姓酆氏,而你我,也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还记得前年么?你的儿子看上了后街刘大富的女儿,可刘大富仗着他与郑城王氏有些交情,鄙视你子在我苑陵府为仆,是我,是我帮你出了头,逼得刘大富不得不将其女儿嫁给你儿子,为此,我不惜与郑城王氏交恶……而你,就这么报答我?你应该知道的,阿顺,是我最疼的长孙……”
“侯爷……”酆贯闻言面如死灰,连连磕头,哭诉道:“小人不知,小人也不知民群推攘竟会使小主人受伤,否则那一日,小人绝不会带着小主人到那里去……小人当日也是想看看『那些人』会做什么。”
“那些人?”
刑部尚书唐铮闻言沉声问道:“可是那些『歹人』,你接触过对方?”
酆贯浑身一震,缄口不言。
正文 第1077章:审讯(二)
“酆贯,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刑部尚书唐铮厉声质问着酆贯。
期间,苑陵侯酆叔亦惊怒质问,然而,酆贯满脸惊恐,缄口不言。
见此,唐铮下令杖打拷问。
这回,酆贯没有再向苑陵侯酆叔求饶,一脸死灰般被几名衙役架起,被当庭杖打。
“啪、啪、啪——”
一连打了十杖,刑部尚书唐铮喝问道:“酆贯,招是不招?”
酆贯满头汗水、咬着牙一言不发。
见此,唐铮怒道:“再打!”
整整打了四十杖,打得酆贯的臀部已隐隐渗出殷红的鲜血,而此时的酆贯,亦趴在堂上,进气少、出气多。
见其这幅模样,苑陵侯酆叔眼眸中闪过阵阵不忍,张口欲使酆贯免于受刑,但一想到这个曾经与自己一起长大、相处了四十余年的府上家仆,竟然敢勾结外贼,他心中暗怒,眼眶微红地扭过头,不去看酆贯的惨状。
而在旁,肃王赵弘润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不得不说,尽管他对苑陵侯酆叔印象极差,但此刻苑陵侯酆叔眼眶微红的模样,亦让赵弘润不禁有种感触:纵使是这等鱼肉平民的贵族败类,心中亦有真情。
其实相处到四十余年,似苑陵侯侯酆叔与家令酆贯的关系,已不再是普通的主仆,或许已上升到了朋友、手足关系。
相处四十几年的忠心仆从背叛了自己,赵弘润无法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就好比他与他的宗卫们。
倘若有朝一日他的宗卫们有人背叛了他,他岂非是跟此刻的苑陵侯酆叔一样失落?
当然,这只是他兔死狐悲般的胡乱猜测而已,宗卫,是不可能背叛其所效忠的。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赵弘润的心情亦难免有些沉重。
于是,在刑部尚书唐铮还准备下令杖打酆贯前,赵弘润插嘴道:“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先收监吧。”
赵弘润这位肃王发话,褚书礼、唐铮、徐荣三位朝臣岂敢不从。
于是,唐铮在看了一眼褚书礼后,正色说道:“褚大人,此人暂且收监于我……”
他本来想说『收监于我刑部』,但考虑到他刑部的后台乃是雍王弘誉,而目前种种迹象表明,雍王弘誉与肃王赵弘润在针对庆王弘信这件事上态度颇为一致,因此,唐铮为了避嫌,遂又改口道:“收监于大理寺吧。”
听闻此言,大梁府府正褚书礼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毕竟,他大梁府是主抓大梁城内民生、治安、缉盗等职能的官署,虽然官位品秩颇高,称之为府,但说到底这只是因为魏国的王都设在大梁的关系,否则,大梁府府正在本质上与地方县令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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