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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5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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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赵弘润还是想不出一个结果。
而就在赵弘润心烦意乱之际,宗卫吕牧迈步走入了书房,抱拳禀道:“殿下,拱卫司的人了。”
“拱卫司?”赵弘润愣了一下,着实感觉有些意外。
因为,『拱卫司』全称是『垂拱殿御庭卫司署』,是魏天子近两年秘密组建的卫署,虽挂名在内侍监名下,但整个魏国能调动这支卫士的就只有两个人——除魏天子外,就只有魏天子的心腹大太监童宪。
从某种意义上说,魏天子对拱卫司的信任,还要在内侍监之上。
“请!”赵弘润点头说道。
吕牧抱拳而退,片刻后,领着一位甲胄光鲜的男人走了进来。
赵弘润认得此人,此人是『垂拱殿御庭卫右指挥使童信』,同时也是大太监童宪的堂侄。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童信,那就是——此人乃天家鹰犬。
“童统领,童统领拜访本王,这还真是头一遭。”
赵弘润笑着与童信打了声招呼。
“肃王殿下。”童信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拱手抱拳,随即在看了一眼屋内,见屋内只有宗卫长卫骄后,遂突然严肃了表情,压低声音说道:“殿下,陛下有请,召殿下即刻前往甘露殿。”
“……”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对此他早有预料——酆贯的死闹地沸沸扬扬,他不相信他父皇没听说此事。
相反,赵弘润对于他父皇今日才派人来召见他感到纳闷,他原以为会更早的。
带上宗卫卫骄与吕牧二人,赵弘润跟着童信出了府邸,登上了府邸外童信来时的那辆马车。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马车行驶至皇宫。
此时,就能凸显出拱卫司在皇宫内的地位——当赵弘润与宗卫卫骄吕牧以及童信等几名御卫下了马车后,那些守卫宫门的禁卫丝毫没有搜查童信等人的意思,直接给予放行。
沿着皇宫内的道路,赵弘润一行三人在童信等人的指引下来到了甘露殿。
赵弘润此时才发现,甘露殿外的禁卫、郎卫,一个也瞧不见,到处都是拱卫司的御卫。
而此时值守在甘露殿的也是熟人,正是『垂拱殿御庭卫左指挥使燕顺』。
『怎么回事?』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甘露殿的气氛有些凝重。
就在赵弘润暗自纳闷之际,燕顺迈步走上前来,拱手抱拳,低声说道:“肃王殿下,陛下正在殿内等候殿下。”
赵弘润点了点头,揣着诸般猜测迈步走入甘露殿,在燕顺的指引下,赵弘润来到了偏殿,看到了正在偏殿内的魏天子。
只见魏天子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一柄寒光凛冽的宝剑。
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魏天子抬起头来,瞧了一眼赵弘润,淡淡说道:“弘润,你大意了。”
“……”赵弘润愣了愣,在微微皱了皱眉后,说道:“是,儿臣疏忽了。”
“疏忽?”魏天子轻笑一声,端详着手中的利剑,淡淡说道:“朕等了你数日,等你主动来向朕禀告,但你始终未曾前来,可见,你此刻仍然想不到,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搞鬼。”
听闻此言,赵弘润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听他父皇的语气,似乎魏天子已猜到了『酆贯之死』幕后的主谋。
“儿臣愚钝,请父皇示下。”赵弘润少有地用严肃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因此也没心情与魏天子打诨玩笑。
魏天子深深看了一眼面前那个最器重的儿子,擦拭着手中已一尘不染的利剑,沉声说道:“苑陵侯家令之死,你猜不到背后的主谋,那是因为在你眼里,那些人这么做是为了陷害你。……但事实上并不然,在朕眼里,那些人使酆贯离奇死于牢中,且临死前留下漏洞百出的认罪血书,是为了搅浑局势,让国内的那些贵族联合起来仇视你,怀疑朝廷,挑拨离间欲我大魏内乱……那么现在你告诉朕,这件事背后的主谋,究竟是哪一方人。”
听了魏天子的话,赵弘润浑身一震,他终于醒悟,这些日子来那股强烈的违和感究竟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猜错了——酆贯之死,不是冲着他来的,其真正目的,是为了搅和魏国内部不稳。
而会这样做、且在魏国国内有实力这样做的人,或者确切点说是『势力』,就只有一股。
“萧氏余孽!”
赵弘润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正文 第1082章:事件背后(二)
“你大意了,弘润。”
将手中的利剑放回剑鞘,递给了躬身伺候在一旁的大太监童宪,魏天子站起身来,缓缓走向赵弘润,口中沉声说道:“多半你已猜到,在这件事上,苑陵侯酆叔等人是被人当枪使了,然而你并未想到,被当枪使的人还有一人,那就是……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魏天子已走到了赵弘润面前,伸手轻轻一点儿子的胸膛。
“……”
赵弘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毕竟在想通了整件事后,他无法反驳他父皇的话——要不是他一心想在这次重惩国内那些大贵族势力,采取『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的策略,因此将苑陵侯酆叔等人堆到准备打压的对立面,萧氏余孽又岂有机会从中挑拨?
想到这里,赵弘润罕见地认错道:“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失察了。”
见曾经顽劣的儿子如今竟这般诚恳地认错,魏天子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几许欣慰的笑容。
在他眼里,这个当年少不更事、性格恶劣的儿子,如今已真正成长为一位双肩能够承担重任的男儿汉。
“知道么,弘润,朝廷明年原本准备设法回收国内贵族手中那些兼并得来的土地,以『官田』的方式租给无地的平民耕种,但如今发生了这事,『官田』之策暂时也就只能束之高阁了。”魏天子轻声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愣了愣,随即脸上愧疚之色更浓。
而见此,魏天子笑着说道:“朕告诉你这事,并非要使你羞愧,而是要让你明白,你的言行,已足以影响到我大魏的国策,甚至是国家的稳定。因此在每决定一件事时,要考虑地更加全面,更加周全,不可留下破绽。”
“是,父皇。”赵弘润点了点头。
可能是注意到儿子脸上的凝重之色,魏天子笑着说道:“不必如此神态,安抚苑陵侯等人,并不麻烦。……这样,在『汾阴』东南,『蒲坂』东北,有一县叫做『解』,将其并入『河东四令』,设第五令,交给苑陵侯那些人,彼得了实惠,知晓了朝廷的态度,自然会收手,如此可避免这些人被『余孽』利用;而河东四令,依旧在你手中,于你的威望也无损……你意下如何?”
赵弘润看了一眼魏天子,心中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则是理所当然。
看似眼前这位父皇三言两语就妥善地解决了这件事,但仔细想想,他父皇当了二十年的君王,似这种政治推手,其早已烂熟于心。
或许,他早不提出来,是想看看他的儿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当然了,更有可能,是这位魏天子想看看能否在这件事上占到什么便宜,比如说,在使朝廷占到实惠、在使皇权得到愈加稳固的情况下,顺便再借机“教育”一下他口中的『我家虎儿』,这就是最完美的权谋。
只不过,眼下种种迹象表明『萧氏余孽』按耐不住又跳出来了,魏天子就无暇磨砺儿子了——萧氏余孽,是魏天子如鲠在喉般的一根鱼刺。
“儿臣遵命。”赵弘润面色怏怏地说道。
毕竟,既然他父皇已决定将『解县』交给苑陵侯那批人,这也就意味着,他赵弘润短时间内是办法打压国内那帮大贵族了。
再者,他也没办法阻止那些大贵族的势力日后进驻河西。
没办法,这就是政治妥协——魏天子为了平息目前的谣言,让苑陵侯等人闭嘴,就得给予那些人一些好处。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弘润眼中的不甘之色,魏天子谆谆诱导道:“弘润,你还年轻,而朕,身体也还吃得消,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说着,他见儿子面色依然有些难看,遂说道:“这样吧,明年,礼部将再次举行考举,你就作为主监考官,替朝廷选拔人才。……这个担子可是重的很啊。”
“……”赵弘润看了一眼魏天子。
他其实心里清楚,他父皇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已。
但最终,赵弘润还是点点头,应下了这件事。
毕竟,此番有萧氏余孽在背后煽风点火,赵弘润那意图『削弱国内大贵族势力』的政治抱负,明显是无法施展了,只能日后再找机会。
而与此同时,在怡王府地下密道的一间石砌房间内,怡王赵元俼正满脸阴沉地盯着房间的入口处。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密道内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随即片刻之后,一个消瘦的人影走了进来,倚在石墙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元俼,口中笑道:“怡王殿下这么急着召唤在下,所谓何事呀?”
怡王赵元俼双目眯了眯,冷冷说道:“萧鸾,你终于肯来见本王了?哼!今日无论如何,你要给本王一个解释。”
听闻此言,那被赵元俼叫做『萧鸾』的消瘦男子戏虐地笑了笑,故作不知地说道:“怡王殿下今日冒险联络在下,就是为了兴师问罪么?……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怡王殿下呢?”
赵元俼面色阴沉地说道:“苑陵侯酆叔的家业遭到袭击,其家令酆贯死于大理寺监牢之内,别告诉本王,这两桩事与你毫无关系。”
“哦……怡王殿下说的是那两件事啊。”萧鸾摸了摸下巴,仿佛这才想起来,点点头说道:“没错,是我做的。……怡王殿下莫非与苑陵侯有旧?哎呀,我怎么忘了呢,怡王殿下可是相交满天下的……”
“萧鸾!”赵元俼满脸愠怒,重重一拍座椅旁的桌案,怒声说道:“你少给本王装蒜!”
听闻此言,萧鸾看了一眼赵元俼,旋即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说道:“怡王殿下还真是将赵润那个侄子当亲儿子般……”
“你为何要这么做?”赵元俼冷冷说道:“本王警告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别碍事嘛,对吧?”萧鸾笑着说道,而随即,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看着赵元俼淡淡说道:“可是怡王殿下啊,萧某等了年逾了……你那个英勇的侄子赵润,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覆灭了秦国二十万军队,又击败了韩国,迫使韩国签署城下盟约,果真是英雄了得,而作为他的叔父,怡王殿下啊,您在这一年里,又做了什么呢?您什么都没做,我甚至有些怀疑,怡王殿下您是否是在敷衍我等……”
“……”赵元俼闻言皱了皱眉,半响后解释道:“本王这边,有许多事要准备……至少,宗府已在本王掌控之中,包括宗卫羽林郎……”
“呵。”萧鸾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怡王殿下啊,我不想听这点,我只想知道,怡王殿下您究竟几时动手?”
“你等不及了?”赵元俼讥讽道:“当初你等了十几年,不见你催促,可如今才过一年,你就等不及了?”
萧鸾歪着脑袋看着赵元俼,表情古怪地说道:“前十几年,可没有一个叫『赵润』的小崽子,打楚国楚国求和、打韩国韩国求和……三川、楚国、韩国、秦国,大魏周边强邻,居然皆被这小子率军扫平,如今这小家伙,摆出架势要对付国内那些贵族,你还叫我等?等到几时?等到这个国家内忧外患都被解决?啊?”
听了这话,赵元俼脸上浮现几丝嘲讽般的轻笑:“因此你急了?”
萧鸾看了一眼赵元俼,平静地说道:“怡王殿下,那赵润是个小辈,我亦敬重他的才能,也不希望这个国家失去这等百年难得一见的豪杰,但是,他的存在正在逐步威胁到我方,『酆贯的死』,只是一个警告,倘若怡王殿下还没有什么行动,那么,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当年的那场恩怨——相信,怡王殿下不会喜欢我的方式。”
“你在威胁我?”怡王赵元俼眯了眯眼睛,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萧鸾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只是觉得,当年的恩怨,该是时候偿还了。……若怡王殿下不动手,就由我来做。”
“……”赵元俼深深看着萧鸾。
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再是他当年所熟悉的那个人了——这是一个疯子,倘若以他的方式来解决当年的恩怨,或许整个魏国都将面临巨大的灾难,甚至有亡国之危。
想到这里,赵元俼语气软了些,似恳求般说道:“再给我……一些时间。”
萧鸾环抱着双臂想了想,随即抬手右手,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一年!……明年年末之前,若是怡王殿下并未履行当年的承诺,使我『萧氏』沉冤得雪,让天下人得知赵偲的真面目,我就以我的方式,使姬赵氏偿还当年的血债。……就一年,不能再多了!”
赵元俼思忖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就在明年,本王会设法使萧氏沉冤得雪。”
见此,萧鸾脸上露出几许笑容,拱手说道:“既然如此,萧某就等着怡王殿下的好消息。”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去。
“慢着。”见萧鸾准备离开,赵元俼皱眉说道:“你叫那些……”
仿佛是猜到了赵元俼的心思,萧鸾摆了摆手,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明白怡王殿下的意思,回头我就会叫那些(放出谣言的)人就此打住。”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赵元俼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
『明年,最后的期限……么?』
他闭着眼睛若有所思,仿佛脑海中在酝酿着什么。
正文 第1083章:风波过后
次日,垂拱殿下达通告,对『河东四(五)令』一事做了了解。
在这则通告中,垂拱殿在肃王赵弘润所提出建议的基础上,首次确立了『汾阴』与『蒲坂』两县在日后『河西攻略』中的重要地位。
其中,按照肃王赵弘润那『军政分离』的概念,原『尚县县令寇正』改为『汾阴令』,『临洮君魏忌』领『汾阴将军』之职;安陵赵氏子弟、赵文蔺拜『蒲坂令』,又调砀山军副将『闻封』为『蒲坂将军』。
除此之外,成陵王赵燊出任『皮氏令』,安平侯赵郯出任『皮氏尉』;平阴人『董帏』出任『北屈令』,梁郡人赵宠出任『北屈尉』;户牖侯世子孙嘉出任『解县令』,苑陵侯酆叔次子酆霸担任『解县尉』。
名为『河东四令』,可实际上却是五县的这块大蛋糕,就这样被魏天子分了下去。
得了好处后,庆王弘信与苑陵侯酆叔等贵族便如魏天子所猜测的那样,不再针对『酆贯之死』死缠烂打,仿佛这件事全然没有发生过那样。
对于,朝野的猜测是:可能是以苑陵侯酆叔为首的国内贵族势力与肃王赵弘润的势力在这件事上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引起了魏天子的关注,这才使得魏天子用和稀泥的方式出面干涉。
对此,朝野并不意外。
毕竟这双方的势力着实都不小,一方是以肃王赵弘润为首,且又有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等贵族支持;而另外一方则是以庆王赵弘信为首,有户牖侯孙牟、苑陵侯酆叔、万隆侯赵建、高阳侯姜丹、平城侯李阳、曲梁侯司马颂、匡城侯季雁等诸多国内贵族鼎力支持。
这两股势力若是对撕起来,可想而知会使魏国出现这样的动荡。
因此,魏天子出面干涉安抚双方这是必然的。
相比较此事,朝野更加关注『河东四令』,不,应该是『河东五令』的职构,毕竟『军政分离』的概念在此时还是极为新颖的。
因为在魏国国内,县令是一县的长官,县尉是佐官,需听从前者的命令;而在『河东四令』这边,县令主抓县内,县尉负责操练士卒,两者属于平级关系。
对此,朝野议论纷纷,有的支持、有的反对。
但不管怎样,垂拱殿既然已下达了诏令,无论某些人支持或者反对,都不能影响这道政令。
于是,有些人便着眼于分析『河东五令』的职权比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县当中,只有『汾阴』与『蒲坂』两县设『将军』,其余三县皆『设尉』,这就不难猜测,日后的河西攻略甚至是河套攻略,必定是围绕着『汾阴军』与『蒲坂军』这两支军队的——看看这两支军队的统帅就明白了,临洮君魏忌与砀山军副将闻封。
前者是曾经统帅过十几万、二十几万军队的陇西魏氏名将,而后者,亦是『鸩虎』司马安的副将,人称『小鸩虎』的闻封。
而从中亦隐隐透露出一种讯息:临洮魏氏的家主,临洮君魏忌,以及砀山军,居然是倾向于肃王赵弘润?
尽管临洮君魏忌与砀山军对此均没有表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肃王赵弘润如此看重汾阴、蒲坂两地,岂会让不相干人的统领这两支军队?
不过对此,哪怕是此番彻底已与肃王党撕破脸皮的苑陵侯酆叔等国内大贵族势力,亦未曾表露反对意见——毕竟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兵权?
不不不,似苑陵侯酆叔等国内的大贵族,他们倒不至于为了兵权而与肃王赵弘润为敌,对他们来说,日后的『解县军』,只不过是他们将手伸到河西的一个名目——有了这支军队护身,日后他们自然可以顺利正常地抢掠河西羌胡的财富。
什么?
与河西羌胡的军队打仗?
这种事当然交给临洮君魏忌与将军闻封的汾阴军与蒲坂军咯,前者可是陇西名将,后者亦是国内的悍将。
至于他们,他们只要跟在这两位将军身后,捡一捡战场上的便宜即可。
毕竟,河西羌胡拥有上百万的牛群、羊群、马匹,就算某位肃王殿下再看不惯他们,也无力将这所有的财富都收归囊肿吧?哪怕他们只捞到其中十分之一,即十万头牲畜,这亦是一笔庞大的利润。
更何况,还有奴隶那方面的利润。
于是乎,在大梁上演了一幕颇不要脸的景象:前几日还一个劲用舆论攻击肃王赵弘润的苑陵侯酆叔等国内贵族,在垂拱殿下达这份诏令后,突然就改了口风,将这件事全部归错于苑陵侯府上的家令酆贯,纷纷指认酆贯,将酆贯指认成是『勾结外贼、监守自盗的家贼』,『事迹败露后,又死不悔改』,不惜自尽于牢中,也要挑拨苑陵侯酆叔与肃王赵弘润之间的关系,十恶不赦。
在这种情况下,肃王赵弘润固然成为『被小人诬陷的英雄』,而苑陵侯酆叔则摇身一变,塑造成了『受奸邪蒙蔽、但最终潘然醒悟、大义灭亲』的形象。
“厚颜无耻!”
在赵弘润于肃王府宴请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高贤侯吕歆、吕潭侯公孙彻、留光侯赵康这五位支持他的国内大贵族时,赵弘润忍不住骂道。
而对此,成陵王赵燊与安平侯赵郯等人却颇为淡定,毕竟有些事就是这样,脸面有利益重要么?
说真格的,在整件事中,成陵王赵燊与安平侯赵郯等人纷纷感觉到不对劲,察觉到了萧氏余孽这股第三方势力的存在,既然他俩能够察觉到,苑陵侯等人就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
怎么可能!
但事实是,在『酆贯』离奇死在大理寺监牢内之后,苑陵侯酆叔等人还是一致将矛头对准肃王赵弘润,宣扬肃王欲削弱国内大贵族权柄的舆论,直到垂拱殿下达那份诏书,这帮人又一个个“潘然醒悟”,认清肃王赵弘润是“被诬陷”,同时也撇清了自己——真以为这帮人蠢?他们聪明得很!
他们只不过是一直在等垂拱殿的回应罢了!
可能是在赵弘润犹面色不悦,成陵王赵燊笑着劝道:“殿下息怒,虽然结果不衬殿下心意,但终归大致还是好的……”
听闻此言,安平侯赵郯等人纷纷附和。
倒不是为了养寇自重——即留着苑陵侯酆叔等人,以提高他们这些人在某位肃王殿下心目中的地位,他们只是觉得,眼前这位肃王殿下想要削弱国内的大贵族势力,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他们倒不是担心自己,毕竟在似金字塔般社会阶级的世俗,这位肃王殿下不可能将阶级金字塔顶端的大贵族势力全部扫平,肯定是要留下一部分的,否则,这个国家就会垮下来。再加上这位肃王殿下向来言出必践的性格,他们并不担心所谓过河拆桥的事,他们是真心觉得,这位肃王殿下想要一口气削弱国内大贵族,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别以为国内大贵族没有兵权,就天真地认为他们对国家、对朝廷就没有威胁,真要是被逼得急了,那绝对是鱼死网破的局面——看看前一阵子,『肃氏商会』在地方上被打压地多惨,损失有多么严重?
强龙难压地头蛇,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因为,他们建议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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