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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5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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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他赵弘润只是魏天子授意的主考官,但整场会试,还是由礼部操办的,而礼部对温崎这个当年让他们颜面大损的“狂生”,那可是恨之入骨的。

    赵弘润毫不怀疑,会试点名的礼部官员一旦看到『温崎』的大名,很有可能会暴跳如雷地让监考巡卫将其逐出。

    “那就要看殿下您了。”温崎浑不在意地说道:“温某前段时间在商水郡呕心沥血,为殿下打理封邑,相信在下小小的要求,殿下一定能够满足。”

    『小小的要求,你这是让我打礼部的脸啊……』

    赵弘润苦笑连连。

    不过话说回来,温崎在商水郡干地还真是不错,据赵弘润所知,当初被战火摧毁的五座县城,在温崎的管理下重新焕发生机,而召陵县人与相邻县城,彼此的仇视也得到了控制。

    对于温崎管理那百万余楚民的策略,赵弘润也略有所闻:温崎采用的是类似『军队制度』的管理方式,设屯长、里长之类的事务,一层管理一层,使上下井井有条。

    而收租的标准,温崎则定为『除余粮后的五成』——说心黑也不心黑,说不心黑嘛,倒也心黑。

    但这个收租标准,却得到了那百万余楚民的拥护,原因就在于温崎的这个收租标准让他们感到心安——毕竟是刨除了每户所需粮食后的五成,也就是说,无论收成好坏,耕种的农民至少能保证全家有足够的食物。

    而在楚国以及非商水邑的魏国其他地图,收租的标准可是直接按收成算的,要是该年的收成不佳,该上缴多少还是多少。

    当然了,魏国这边情况稍微好些,因为当地官府会视收成情况上奏大梁,请求减免税收甚至是发放救济粮食;而在楚国,呵,楚国因此每年饿死的平民,可能比对外战争的伤亡数字还要大。

    更让赵弘润感到眼前一亮的是,温崎还考虑到了耕民的惫懒问题。

    他担心耕民会因为这条收租标准而心生倦怠,因此又附加了一条标准:在非特殊情况下,若一村耕民的该年收成少于平均亩产,则来年按比例减少『允许租借的田地』,反之则增加,年年递增或递减。

    在这条策略的刺激下,赵弘润相信他商水邑那些耕民会为了增大可允许租借的田地范围而辛勤劳动,而他们越勤劳,赵弘润每年的征税数目自然也有越高。

    巧妙的是,这样的赏罚机制,还不会引起耕民们的反感。

    因此,在赵弘润眼里,他商水邑的其余五个县能重新焕发生机,温崎着实功不可没。

    在这种情况下,温崎提出要求奖赏,赵弘润自然应该满足他。

    可偏偏温崎的要求是要参加今年的会试,这实在是让赵弘润有些为难,他苦笑着说道:“你就不能换个要求么?……要不,本王做主将绿儿许配给你?”

    温崎一愣,随即面色有些发黑,带着几分惊慌,坚定地说道:“在下主意已决,请肃王殿下成全!”

    见最后的美人计也失败了,赵弘润苦恼地吐了口气,他仔细打量着温崎,问道:“能告诉本王你想参加会试的目的么?是在本王这边过的不顺心么?”

    温崎摇了摇头,面色带着几分傲气,说道:“那倒不是,我想洗刷三年前的耻辱……”

    “哦?”赵弘润惊讶地问道:“你是说,通过文章让礼部的官员认识到你的才华?”

    听闻此言,温崎古怪地瞧了一眼赵弘润,皱眉问道:“那群愚官是否能认识我的才华,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弘润顿时语塞,半响后才无奈问道:“那你所谓的洗刷耻辱是?”

    只见温崎冷笑一声,说道:“三年前的失利,并非是因为我的手段不高明,而是那几个蠢货太愚昧,这次,我会挑几个机灵的家伙……”

    『这家伙贼心不死啊!』

    赵弘润目瞪口呆地看着温崎,他算是听懂了,这温崎分明是还准备在会试考场上帮助他人作弊。

    天下竟有这种怪胎?!

    张了张嘴,赵弘润欲言又止地说道:“温崎,你可知,本王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

    听闻此言,温崎脸上露出几许笑容:“当真?既然如此,把在下弄到考生名单中,对殿下应该是易如反掌了。”

    “……”赵弘润无语地看着温崎,他不相信温崎听不出他言外之意。

    『看来温崎对礼部怨气不小啊……不对,他应该是想再一次戏耍礼部的官员吧?』

    赵弘润暗暗摇了摇头,在略微一思忖后,便已有了主意。

    “可以。”在温崎惊讶的表情中,赵弘润点头答应了此事,嘴角扬笑地说道:“本王可以把你弄到考场里去,不过,在考场内,你就暂时不再是本王的门客了,本王会一视同仁……”

    温崎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几许难以形容的微妙表情:“殿下有自信能看穿在下的手段?”

    “一试便知。”赵弘润笑着说道:“要赌一赌么?要是你被本王逮到,你就当本王一辈子的门客吧。……怎么?怕了?”

    看着赵弘润笃信的表情,温崎眼中闪过几许狐疑与凝重,随即,他撇嘴说道:“还真是不符合你身份的低劣激将……赌就赌!”

    “好。”赵弘润嘿嘿笑了笑,笑得让温崎隐隐感觉后背有些发凉:“既然要参加会试,那剩下的这些时间,就在王府里好好念书吧,今年的考题,有点难度。”

    看了一眼这位肃王殿下那暗暗窃笑的模样,温崎颇有些疑神疑鬼地离开了。

    遗憾的是,剩下的这点时间,温崎终归没有机会如赵弘润所言的那样,在王府里安安心心念书,巩固学识,因为,隔天他就被肃王府的家令绿儿给使唤了。

    几名从商水新到肃王府的青鸦众惊讶地发现,在商水邑足智多谋、指挥若定的温先生,在肃王府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家令面前,就跟老鼠见到了猫似的。

    转眼到了二月末,大梁城内的考生已越来越多,非但驿馆住满,西城的客栈亦人满为患,而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有大量的考生找不到落脚的暂时住所。

    无奈之下,大梁府唯有号召城中的民户给予考生方便,为此,大梁府府正褚书礼以身作则,将府里的客房都腾出来安置考生。

    在大梁已有诸多考生的情况下,仍然有许多各地方的考生闻讯而来,有的骑着驴马等坐骑,有的则请求顺路的商队,有的则徒步赶路而来。

    比如在祥符港,就有一艘巨型楼船靠岸,已成为安陵一大富商的文家公子文少伯,将他的异姓兄弟介子鸱送到了祥符港。

    “少伯,我自己去就成了。”对于义兄的热情,介子鸱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文少伯可是在耽搁了生意的情况下,陪同他到大梁,甚至于,还准备全程陪同他参加会试。

    “那怎么成?”

    听了介子鸱的推辞,文少伯狡黠地说道:“更何况,据我所知,此刻大梁城内的考生可是多如羊毛,让你一个人去,你怕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着……不过别担心,在你关在屋子里温习学问的时候,我早派人在大梁购置了几座宅邸,咱们直接入住即可。我要是不跟去,你可找不着地方。”

    “……”介子鸱张了张嘴,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年莽撞的义兄,在经过数年的行商生涯后,也变得越来越奸诈了。

    “话说,介子,怎么今年突然想参加会试了?”

    “因为肃王需要人了……”介子鸱喃喃说道。

    安陵赵氏的赵文蔺,连这个平庸的姬昭氏旁支贵族都能当上蒲坂令,这在介子鸱看来,着实是一个不怎么好的讯号。

正文 第1091章:劲敌

    『汾阴令寇正……洪德十六年的金榜头名……』

    在大梁城东那座由义兄文少伯购置的宅邸书房内,介子鸱手握书卷,但心中想的却是与学问无关的事。

    平心而论,在来大梁之前,介子鸱并不知晓『汾阴令』以及『寇正』的事,他之所以会得知『安陵赵氏的赵文蔺出任蒲坂令』一事,是因为这件事曾在安陵传得沸沸扬扬——安陵老赵家仿佛恨不得让全城的人都得知这件事,邀请安陵全城贵族豪绅,名曰『与诸君同乐』,实则无非就是为了炫耀。

    当然,除了满足虚荣心的炫耀,安陵赵氏这么做也是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安陵众贵族豪绅的控制,毕竟前段时间某位肃王与某位庆王殿下交恶时期,各地方陆续出现抵制『肃氏商会』的事,这亦让安陵城内某些权贵产生了些别的心思:那位肃王不会因此倒了吧?

    也难怪这些人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毕竟当初东宫太子赵弘礼不一样是势力庞大,得到全国几乎半数贵族势力的支持,可结果呢?『北一军营啸事件』一出,太子赵弘礼立马倒台,而支持他的那些贵族,由于这件事牵扯到性质恶劣的『营啸』,亦纷纷撇清自身,有的干脆改投雍王以及其他几位皇子。

    而在各地方势力出现抵制『肃氏商会』行为的时候,唯独在安陵,『肃氏商会』几乎未曾受到损失,原因在于两点:其一,这座城县,九成九的贵族豪绅皆是『肃氏商会』的一员;其二,安陵贵族的掌舵人、安陵赵氏,坚定地站在肃王赵弘润这边,曾多次找流露出不安、惶恐之色的贵族谈话。

    在这种情况下,安陵赵氏借『赵文蔺被朝廷征辟为蒲坂令』一事宴请城内贵族豪绅,也是为了进一步稳定城内贵族豪绅对肃王的信心,顺便加强自己在安陵的领导地位。

    而被邀请的贵族豪绅中,就有介子鸱的义兄文少伯的父亲、安陵文氏的家主,文祥。

    正因为这样,介子鸱才会得知这件事。

    说实在话,介子鸱对赵文蔺的印象不是很好。

    毕竟他义兄文少伯就是安陵人,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安陵赵氏的底细呢?

    在介子鸱看来,安陵赵氏也就只有老家主赵来峪称得上是一位睿智远谋的智者,而赵来峪的三个儿子,在安陵呆了那么多年碌碌无为,才能实在是平庸。

    因此,当得知赵来峪的长子赵文蔺被朝廷征辟为蒲坂令,并且还是被肃王赵弘润亲自推荐后,介子鸱就从中看到了不好的讯号:肃王,缺人了。

    正因为这样,他才着急着赶来大梁参加今年的会试,否则按照他前几年的想法,他仍会继续等待,毕竟,那位肃王殿下还未表露出准备成为魏国君王的意念。

    而之所以要参加会试,那则是为了给自己正名:一位『金榜头名』的投靠,肯定要比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乡下小子』更加会得到那位肃王的重视。

    像什么『彼若慧眼识人必定能看出我的才华』,似这种话介子鸱从来没有想过。

    退一步说,就算那位肃王殿下能够看出他的才华,可要是他连肃王府的门都进不去呢?向肃王府投递拜帖,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有资格的。

    在这次的会试中扬名,借助这股名气敲开肃王府的门,向那位肃王殿下表达效忠之心,这是此行介子鸱的唯一目的。

    除此之外,不存在其他路,无论如何都要成为那位殿下的助力。

    可介子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在那位肃王殿下身边,竟然已经有一位『金榜头名』的贤才辅佐,这可真是……

    虽说朝廷或民间舆论并未传出类似『寇正已归投肃王』的消息,但介子鸱一眼就能看出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据他所知,那位肃王殿下做事稍微有些任人唯亲——就拿汾阴令寇正来说,那位肃王殿首先要确保汾阴令必定是会听从他指令的自己人,其次才会关注才能。

    任人唯亲,有利有弊,但合乎肃王赵弘润的做事准则,毕竟这是一位相当自负的殿下,他可以不在乎汾阴令是否有才能,只要求担任这个职务的人能按照他的指令去办。

    比如赵文蔺的那个蒲坂令,介子鸱想想也知道,日后蒲坂县会出现的一些改变,肯定是出自那位肃王殿下的授意,而非是出自赵文蔺——这个庸才纯粹就是个摆设。

    然而,汾阴令寇正却并非庸才,因为他是洪德十六年会试的金榜头名,倘若这等人物都是庸才,那当年的其他学子又算什么?

    『寇正……』

    想到那位日后的同僚,介子鸱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正所谓文人都有风骨,纵使是介子鸱亦然,这些年来,他替义兄文少伯出谋划策,让文少伯从一介中层贵族子弟,摇身一变成为举国知名的大富商,可介子鸱却屡屡拒绝义兄文少伯愿与他平分家产的好意,原因就在于,他介子鸱志不在此。

    他的志向,是成为肃王赵润的首席幕僚,潜邸之臣,然后辅佐这位殿下成为魏国的君王,而不是成为富可敌国的大富商。

    可如今,肃王首席幕僚的位置,似乎有被别人摘取的迹象,是可忍孰不可忍。

    起身来到书房门口,介子鸱看着庭院内的花草树木。

    不得不说,文少伯购置的这座宅邸,在大梁绝对可以称是中上水准的宅邸,光是内院就比介子鸱在商水的田地还要大——想起自己那几亩田地,介子鸱就有些心疼,毕竟几亩田当初他亲手开垦出来的,结果这两年跟着文少伯走南闯北行商,田地早就荒芜地不像样子了。

    “介子,介子。”

    隐约间,介子鸱听到他义兄文少伯的呼唤声。

    他抬起头来一瞧,正好瞧见他义兄文少伯带着几名胡人护卫从府外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那几名胡人护卫,是当初文少伯与介子鸱第一次抵达三川雒城时,从川雒联盟的一个小部落购置的奴隶,被文少伯取了类似『文大』、『文二』、『文三』之类的可笑名字,虽然嗜酒、粗俗,但对给予他们优厚待遇的主人格外忠心,于是几年后,文少伯便以主人的身份解除了他们的奴隶身份,收为家仆,还通过一些不可言传的渠道,替他们弄了些武器与甲胄,让他们担任护卫,是值得信赖的心腹。

    “怎么了?”介子鸱见义兄满头是汗,纳闷地问道。

    只见文少伯几步跑到介子鸱面前,手舞足蹈地说道:“介子,咱们要发达了!”

    “……”介子鸱看着义兄不解地眨了眨眼,在他看来,这位已富甲一方的义兄已经发达了。

    见介子鸱不说话,文少伯也不在意,兴奋地说道:“介子,你猜我听说了什么?我刚刚得到老爷子的信,老爷子说,安陵赵氏的赵文衢,也就是赵来峪的二儿子,亲自拜访了老爷子,希望我文氏与他们合作,出资协助肃王建造一条大梁直通商水的官道,这条路建成后,咱们可以随意使用这条……”

    刚说到这,文少伯见介子鸱摇头叹息地看着自己,心下一愣,这才想起他早上出门的目的:替介子鸱打探一下今年会试的有关消息。

    尴尬地笑了笑,文少伯连忙改用讨好的口吻说道:“介子,别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最重要的事呢?放心,我打听到好多有关于今年会试的消息。”

    “说来听听?”介子鸱用不甚相信的目光看着文少伯。

    也难怪,毕竟这几年的行商生涯,让文少伯对金钱与利益方面的事变得愈发敏感,且极为上心。

    还记得去年他们在雒城碰到老朋友——定陶的富商陶洪,文少伯竟与陶洪交流了一个晚上,期间,介子鸱感到困乏就先去休息了,结果早上醒来一看,这二人居然还在兴致勃勃地交流哪里的什么东西有利可图。

    义弟那不信任的目光,让文少伯颇感受伤,急不可耐地想要表现一下对义弟嘱咐之事的上心,便急急忙忙地说道:“我都打听过了,今年的会试分两轮,第一轮是初试,是针对没有参加乡试或者乡试不合格的人的补考,日期在三月九日,地点在城内的夫子庙,由礼部主持……”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地怪笑道:“介子,你猜今年会试的主考官是谁?”

    “肃王?”介子鸱瞥了一眼文少伯,随口说道。

    顿时,文少伯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嘿嘿怪笑声截然而止。

    “你怎么知道的?”他傻眼般问道。

    介子鸱无语地摇了摇头,说道:“全写在你脸上呢。”

    文少伯面色怏怏,有些遗憾于自己的沉不住气,不过没办法,谁让这位义弟的聪明才智比他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呢。

    这样一想,文少伯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只见他勾着介子鸱的脖子,攥着拳头鼓励道:“介子,牢记咱们兄弟这几年来拼搏的信条,全力以赴!……拿下头名!”

    『金榜头名……』

    脑海中浮现起那位同样是金榜头名的日后的同僚,介子鸱缓缓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在肃王府前院的某间屋子里,一名女子正指着堆满一张桌子的书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看着面前一名目瞪口呆的文士。

    “这是姑奶奶好不容易从殿下书房里求来的,你这几天不眠不休也要给我看完了,今年会试,一定要考到头名,不要坠了我肃王府的名声,明白了么?嗯?!”

    “……”

    那位文士仰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大摞比他人还要高出一线的书籍,心中万念俱灰。

正文 第1092章:初试

    三月初九,在大梁城内,原本相对冷清的夫子庙街,此时已人满为患。

    成千上万从魏国各地自费跋涉来到大梁参加今年会试的学子,此刻都聚集在这条庙街,等待着即将开始的初试。

    然而,这还不是今年会试考生的全部,除了这些,仍有数千通过各乡试的考生们,仍在各自的住所苦读,在考前做最后的努力。

    也难怪,毕竟对于考子们而言,会试就相当于龙门,越过龙门则金鳞化龙,从此踏上仕途、前程似锦。

    当然,此刻在这条庙街上,也不全然都是考子们,还有不少走贩、货郎,以及掮客、地痞无赖之类的人。

    走贩、货郎自然为趋利而来,向众考子们兜售一些糕点、点心,毕竟以此刻这条庙街上的考子人数,只要有一成的考子愿意购买,那这些走贩与货郎们就发达了。

    而掮客,确切地说这帮人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掮客,只能算是投机者,他们专门挑选那些衣冠鲜艳却又明显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考子,隐晦地透露出自己有这场初试的考题,骗取那些学子的钱财。

    不过一旦发现有这类掮客,会试考场外的巡卫会毫不留情地将其逮捕。

    至于一些地痞无赖们,性质就比较复杂了,他们有的是来凑热闹的,而有的,则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从那么多的考子中挑个肥羊下手,将其钱袋偷走。

    毕竟在魏国,读书人约有七成家境小康乃至殷富,一些穷困潦倒的平民连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闲钱读书写字呢?要知道,书籍可是颇为昂贵的,甚至于,有些珍贵的书籍,没有一定的人脉与地位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此时在临街的一家酒楼的厢房里,大梁府府正褚书礼、大理寺少卿杨愈以及刑部督捕司总捕头尉迟方,三人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看着窗外那条人满为患的庙街。

    倒不是最近大梁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案件,他们只是授命维持庙街的秩序而已,毕竟礼部可没有足够的人手维持秩序,只能向大梁府、大理寺、刑部三个府衙借人。

    看得出来,这三位神色都颇为凝重。

    也难怪,毕竟会试这么大的声势,要是半途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这对于他们的政绩来说是无法抹去的污点。而更重要的是,今年的会试,还是由那位肃王殿下作为主监考官亲自监考,万一在这位殿下面前引发了什么乱子,不小心冲撞到了那位殿下,那褚书礼、杨愈、尉迟方几人主动卸职都不足以谢罪。

    “唔?”

    就在这三位面色凝重地盯着底下那条庙街时,大理寺少卿杨愈忽然有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行驶过来。

    “那是哪来的马车?”尉迟方皱了皱眉,说道:“我去叫人命其离开。”

    “总捕头且慢。”大梁府府正褚书礼眯了眯眼睛,神色困惑地看着那辆马车。

    确切地说,他是看着坐在马夫位置上的那两名男子。

    “咦?”大理寺少卿杨愈惊奇地说道:“那不是肃王殿下身边何苗与朱桂两位宗卫么?”

    听了这话,尉迟方瞪大了眼睛,因为他方才差点就要派人将这辆马车赶走了。

    “肃王殿下来了?”他吃惊地问道。

    褚书礼与杨愈满脸疑惑地没说话,因为他们都看得清楚,那辆马车,并非是肃王府的马车,可奇怪的是,驾驶马车的人,却是肃王赵弘润身边的宗卫何苗与朱桂。

    就在他们倍感困惑之际,马车在一些考子们的抱怨声中,停在了距离夫子庙大概十几丈远的位置,随即,从马车上走下一名年轻的文士,以及一名穿着富贵的女子。

    『莫非是要参加今年会试的考子?』

    『此人与肃王殿下有何关系?』

    褚书礼与杨愈困惑地看着那名年轻文士,他俩惊讶地发现,那名年轻文士似乎正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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