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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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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

    『事到如今还敢嘴硬威胁朕?』

    赵元偲气乐了,哼哼笑道:“无妨!为了支持皇儿,就算搭上整个御花园又如何?”

    说罢,他徐徐站起身来,用戏虐的眼神撇了一眼赵弘润,竟然真的离开了。

    『他……真走了?』

    赵弘润目瞪口呆,此时的他,脑门上不由地涔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殿、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目送着大魏天子带着太监童宪与三名中书大臣扬长而去,十名宗卫连忙围到了自家殿下身旁,一个个表情都有些慌乱。

    要知道为了避免皇子们奢华铺张,大魏祖制规定宗府每月拨给皇子一定额度的银两所谓月俸,而皇子们则拿这笔钱养活自己跟身边的宗卫,这个制度是为了控制宫内的支出,避免皇子们沾染胡吃海喝、铺张奢华的恶习。

    而如今,大魏天子赵元偲直接命宗府断了文昭阁的月俸,这就意味着赵弘润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当然了,饿死是不可能的,毕竟再是窘迫,赵元偲也可以到后宫他养母沈淑妃那里蹭饭,并且素来疼爱他的沈淑妃想必也会偷偷私下资助他一些。

    问题在于他身边的这十名宗卫,总至于到沈淑妃那里蹭饭还带着他们吧,这事要是传出去,宫里的人可真的要笑掉大牙了。

    再者,断了月俸,以后赵弘润再想差使那些小太监或者宫内的禁军,这也成了难题,倒不是说对方不愿意为皇子办事,问题在于等那些人办成了吩咐的事后,身为皇子都得赏赐一下意思意思吧?

    没有银两,赏赐个屁?!

    当然了,最根本的关键,还是在于他这次的反击非但没有抓到他父亲的痛脚,反而被他父亲、当今大魏天子抓住了痛脚,这才是赵弘润所不能接受的。

    “嘁!小看他了!”

    赵弘润愤愤地挥了挥拳,一副前功尽弃后的懊恼。

    “殿下,那咱们还抓鱼吗?”宗卫中性情比较醇厚的褚亨挠挠头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他对金鳞赬尾所烤制的烤鱼可是早已垂涎三尺,先前只是碍于会遭到大魏天子的斥责而不敢品尝,如今大魏天子赵元偲说得清清楚楚,整个御花园随便赵弘润弄,哪怕搅得天翻地覆。

    如此天大的机缘,他哪里还忍得住。

    “吃吃吃,就知道吃!过两日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年纪最大的宗卫沈彧没好气地呵斥着褚亨,这让其余几名也有心想尝尝金鳞赬尾究竟是啥滋味的宗卫顿时就不敢胡乱开口了。

    不过见事已至此,赵弘润反而冷静下来了,挥挥手对沈彧说道:“沈彧,这事是本殿下欠缺考虑了,又不关褚亨的事,你就别说他了。……反正事已至此,兄弟们索性也尝尝金鳞赬尾究竟是啥味。”

    那些对金鳞赬尾垂涎三尺的宗卫们连忙将鱼篓里的金鲤捞出来,串在竹枝上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看着这帮没心没肺的家伙脸上还洋溢着笑容,性格比较稳重的沈彧、卫骄、吕牧三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殿下有何打算?”卫骄低声问道。

    虽然说与大魏天子作对这是卫骄等人以往根本不敢想象的事,可既然他们被分配到八殿下赵弘润这边,那么无论这位皇子殿下如何顽劣,他们也只能与他同舟共济。

    要知道皇子与宗卫的关系就如同舟与乘舟的人,若是皇子这条舟翻了,他们这群宗卫也不可能再有什么起色。

    “此事回头从长计议。”说话的时候,赵弘润望了一眼远处,只见在远处,有几名小太监远远地瞧着他们。不出意外这必定是大太监童宪派来监视他们的,这意味着,大魏天子赵元偲金口玉言,说不会叫人阻拦他们,就不会叫人阻拦他们。

    “要不,殿下您就别跟陛下怄气了?”宗卫吕牧苦笑着劝说道:“依卑职看来,这桩事其实挺好化解,您就跟陛下道个歉吧……咱们兄弟几个都瞧得出来,陛下是越来越喜欢殿下您了,要不然,今日殿下惹出这么大的事,陛下又岂会轻言放过?……陛下不知,据说在陛下尚未降生时,年幼的太子殿下无意间弄折断了陛下照料的花骨朵,被关到宗府整整呆了三日呢!”

    沈彧与卫骄闻言连连点头。

    “我去道歉?”赵弘润不悦地瞧了一眼三名宗卫,皱眉说道:“是他言而不信在先,拆我逍遥阁牌匾在后,事到如今还要我去给他道歉?”

    “嘘嘘——”

    见自家殿下竟然敢用“他”来指代当今大魏天子,沈彧连忙提醒他慎言。

    “你们不要再说了!”赵弘润挥挥手阻止了众宗卫的劝说:“事到如今岂有临阵退缩的道理?这第一仗是我输了,咱……坐看日后!”

    见自家殿下主意已决,三名宗卫对视一眼,唯有苦笑。

    一炷香工夫后,赵弘润叫自己十名宗卫都吃了一条金鳞赬尾尝了尝鲜,便命人熄灭了篝火,打道回府。

    毕竟他今日这一出纯粹就是为了气大魏天子赵元偲,如今既然失败了,那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总不至于真的把观鱼池里的鱼全捕捉上来吃掉吧?那日后没饭吃的时候怎么办?

    赵弘润可不认为他父亲赵元偲那句话只是一句戏言。

    见这位八殿下带着他那十名宗卫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远远观瞧的几名小太监连忙将消息传到了垂拱殿。

    “他离去了?呵,意料之中。”

    一听说八皇子赵弘润带着宗卫离开了御花园,大魏天子赵元偲脸上并无惊讶,淡淡说道:“此子聪慧果真是聪慧,心智也颇高,只可惜他将这份才能用在了旁门左道!……正如何爱卿所言,这株我皇室幼苗若是不加以管教,恐怕真的要长歪了!”

    旁边大太监童宪仔细观瞧天子,见天子眼中并无恼怒之色,遂大着胆子恭维道:“八殿下虽心计颇深,可这一场胜的终归还是陛下。”

    “哼哼!”赵元偲哼笑了两声,颇为受用。他心说,朕可是他老子,岂会降服不了他?!

    “断了月俸,这下八殿下要头痛咯。”何相叙也是顺着天子的心意,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

    虞子启闻言叹了口气:“这回殿下是没有看清啊,陛下乃大魏之主,坐拥江山,区区几件玩物,岂能左右陛下的心意?”

    『你疯了?你站在哪边的?』

    中书左丞蔺玉阳怪异地瞅了一眼同僚,连忙将话题岔开:“陛下,据微臣对八殿下的粗略了解,恐怕殿下不会善罢甘休啊。”

    “他若是就此罢手,朕反而要失望了!”大魏天子意气风发地笑道:“就叫那逆子,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朕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眼瞅见天子似乎对这父子斗法颇有兴致,三位中书大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有些劝说的话,竟是不好再说出口。

    『这宫中啊,怕是要乱咯……』

    对视一眼,三人暗暗想道。

正文 第十一章:捣乱垂拱殿

    皇帝不好当,用现代的钟点来说,大魏皇帝赵元偲每日四点多钟就得起来,五点钟(寅时)准时设早朝,之后用过早膳,就得赶到垂拱殿开始一天忙碌的勤政生涯。

    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使得历来勤于政务的大魏天子岁数刚到中年身体就被拖垮了,比如当今大魏天子赵元偲。

    早些年年轻时并无感觉,可如今嘛,赵元偲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因此,在每次早朝之后,若是其他的要事,赵元偲都会选择在文德殿用早膳,为的就是能稍稍休息会,小憩片刻,以便养足精神应付一天的辛勤。

    这期间宝贵的打盹时间,大概也就是一个时辰不到,因为在巳时之前,赵元偲必须赶到垂拱殿,为臣子们做出表率。

    而那些参加早朝的殿臣们,他们一般也会在这个时候回自家府邸睡个回笼觉,然后也是在巳时之前赶到任职的府衙,开始处理事务。

    而中书令何相叙、中书左丞蔺玉阳与中书右丞虞子启,这三位并非是需要参加早朝的殿臣,因此他们不需要早早起床离家。按照习惯,他们一般会在辰时左右入宫来到垂拱殿,在大魏天子赵元偲于文德殿小憩的时候,先处理一部分六部府衙呈上来的章折,将其中一些比较敏感的章折区分出来,摆到天子的龙案上,方便天子待会儿审阅。

    然而今日在垂拱殿内,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昨日与天子斗法小败了一场的八皇子,赵弘润。

    『谣传这位殿下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舍得离榻,可今日却早早地来垂拱殿……莫非是来向陛下请罪的?唔……昨日陛下可是抓住了此子脉门,不容这位殿下不服软。』

    中书左丞蔺玉阳偷偷瞧了一眼笑眯眯站在他身后的赵弘润,也不敢细问,自顾自审批着章折。

    一边感慨姜还是老的辣,蔺玉阳一边提笔在章折上书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听身背后的赵弘润咋呼一声。

    “啊——!!”

    蔺玉阳措不及防,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毛笔一抖,致使滴落的墨汁染黑了章折,格外刺眼。

    “殿下,您……”

    在蔺玉阳不解的目光下,只见赵弘润目视着桌上的章折,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一副老气横秋姿态地说道:“唔,判地好!此杀人抢掠、无恶不作的大盗,就应该绳之以法,判以重罪!”

    『……』

    蔺玉阳张了张嘴,深深望了一眼这位八殿下,随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他正在批阅的章折上。

    那只是一份来自工部的报表章折,说的是有官员向他们反应,前几日因为风大的关系,宫内有座偏僻的殿阁外顶出现了损毁,因此工部及时派遣工匠加以补修,花费了几十两银子。

    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我太天真了……』

    望着摆在面前的那份章折上那刺眼的一滩墨汁,蔺玉阳欲哭无泪。

    这一刻他终于明了,这位八殿下哪里是来向天子请罪的,分明就是来祸害他们中书省官员的。

    可明白归明白,他却不好明说,因为可以肯定,这位八殿下既然存心来祸害他们,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轻易抓不到他痛脚。

    不信?试试呗!

    “殿下,您到垂拱殿来,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

    蔺玉阳不动声色地将那份章折放在一旁,准备将那片墨迹晾干。

    “是啊。”赵弘润露出一副仿佛痛改前非的模样,正色说道:“本殿下素来顽劣,想必几位大人也有耳闻。昨日听父皇一番训斥,本殿下回到寝阁,彻夜难眠……”

    『是因为陛下断了您文昭阁的月俸,所以你才急地彻夜难眠吧?』

    蔺玉阳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端起茶来,喝口水作为掩饰。

    谁曾想茶杯里的茶水早已喝完了。

    见此,蔺玉阳正要叫垂拱殿内伺候的太监奉茶,却不想赵弘润也发现了,大声喊道:“来人,给蔺大人送茶水。”

    话音刚落,就见赵弘润的宗卫穆青笑嘻嘻地提着一只大铜壶走了进来,朝着蔺玉阳的茶杯倒入了滚烫地几乎还在沸腾的沸水。

    “蔺大人请用茶。”穆青脸上堆着笑,恭敬地说道。

    “……”蔺玉阳看看穆青,再看看同样满脸热情笑容的赵弘润,双手小心地捧起那滚烫的茶杯,却瞅着那沸水那么也难以入口。

    僵持了片刻,蔺玉阳摇摇头将茶杯放下,看着赵弘润苦笑道:“殿下您何苦来为难微臣等人呢?”

    “大人看出来了?”赵弘润故作惊讶的表情让殿内三位大臣都啼笑皆非。

    “穆青,给诸位大人上茶。”

    赵弘润挥挥手吩咐着宗卫穆青,随即正色对何相叙、蔺玉阳、虞子启三位中书大臣说道:“三位大人,皆是我大魏肱骨之臣,本殿并不想与三位为难。此事,皆因父皇言而无信在先,摘我逍遥阁牌匾在后。本殿久居这深宫牢笼,内心甚是向往宫外的自由,若是三位大人能在父皇面前为本殿说几句好话,本殿必定牢记三位大人的恩情。”说着,他郑重其事地朝着三位中书大臣拱手拜了一下。

    见此,何相叙、蔺玉阳、虞子启连忙离座,以避开赵弘润的这一拜。

    听着赵弘润条理分明的解释,即便这三位大臣对于此子来垂拱殿捣乱心有不满,此时烟消云散了。

    自古大魏皇子苦,这是朝臣们众所周知的事。

    比如眼前这位八皇子赵弘润,明明已年至十四,可几乎从未经历过什么有趣的童年。回想自己家族的侄儿,这个年纪的有那个不在玩乐?可大魏的皇子们呢?每日除了应付宫学就是面对高耸的宫墙,无声叹息。

    深宫牢狱,名副其实。

    “这事,不好办呐,殿下。”蔺玉阳苦笑道:“昨日你将陛下喜爱之物给糟蹋了,这个时候微臣等人即便为殿下求情,怕是也没有丝毫成效。”

    “那就说本殿的坏话。”赵弘润眼珠一转,给三位中书大臣出着主意:“你们就使劲在父皇面前说本殿的不是,最好说地父皇一气之下将本殿逐出皇宫。”

    『您以为陛下如此好蒙骗?』

    三位中书大臣哭笑不得地看着赵弘润,同时他们心中也有些好笑,因为其余的皇子每一个都恨不得讨天子欢心,唯独这个八殿下,实在是另类。

    “总之这件事三位大人要是不帮忙,本殿就赖着不走了!”赵弘润祭出了耍赖的绝招。

    『您这是打算讹臣等么?』

    蔺玉阳又好气又好笑。他心知肚明,这件事若不能使这位殿下如愿,此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问题是,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啊!

    要知道昨日大魏天子赵元偲说得清清楚楚,八皇子赵弘润身具奇才,但性情顽劣,应当严加管教。

    天子都决定严加管教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敢在这种时候公然唱反调?

    『如今之计,就唯有小心从事了,免得着了这位殿下的道。』

    打定主意,蔺玉阳不再理会赵弘润在他身边转悠,他觉得,只要提高警惕,这位八殿下的刁难还是可以克服的。

    『嚯!这是明摆着不打算帮忙了?』

    见蔺玉阳不再理睬自己,赵弘润心下明了,邪邪一笑,索性搬了一把凳子来坐在蔺玉阳身边,一边瞅着他审批章折,一边给他“出谋划策”。

    “蔺大人的字迹甚是好啊,金钩银划,别有格局……”

    “诶?蔺大人,您写的这字它念啥啊?”

    “写错了写错了,蔺大人这个字怎么能这么写呢?哦,好像是本殿下弄错了,您继续……”

    整整半柱香的工夫,蔺玉阳被骚扰地痛不欲生,起身拜道:“殿下,殿下,您就饶了微臣吧,您看这,好几摞的章折等着审批呢,殿下若再为难微臣,万一御史参微臣一个尸位素餐之罪,殿下于心何忍啊!”

    “那你帮是不帮啊?”赵弘润笑嘻嘻地问道。

    蔺玉阳张口结舌,半响后心中微微一动,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这件事单微臣一人说了不算……”

    说着,他似有深意地转头看了一眼何相叙与虞子启,气地那两位中书大臣心中暗骂,这蔺玉阳真不是个东西。

    “明白了,明白了。”赵弘润和蔼地点了点头,搬着凳子坐到中书右丞虞子启身旁。

    结果还没等他说话,虞子启连忙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微臣一直是站在您这边的。”

    “诶?”不提蔺玉阳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就连赵弘润都有些意外。

    “唔……那虞大人继续工作,本殿就不打搅了。”赵弘润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彼此彼此而已!』

    『你有资格说我?这件事,我起初就是站在八殿下这边的。』

    蔺玉阳与虞子启眼神交汇,仿佛无声辩争着什么。

    而此时,赵弘润已搬着凳子笑眯眯地坐到了中书令何相叙身边,吓得何相叙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心说老臣我已年过六旬,要是您在老臣耳边咋呼一声,老臣非吓得昏死过去不可。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弘润并没有吓唬何相叙,可能他也是顾忌这位中书令大人年势已高,经不起惊吓,他选择又另外一种怀柔的手段给何相叙制造麻烦。

    “老大人,您肩酸不酸啊?本殿给您捏一捏……”

    “咦?老大人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哎呀,老大人怎么把本殿下说的话写到章折上了?”

    “……”何相叙欲哭无泪。

    要知道本来他就年高六旬,这记忆力早就退化了,远不如蔺玉阳,这不,听着赵弘润在旁叨叨絮絮,他竟是一时不察,将此子的话写到了章折上。

    要知道,这章折最后还得送还给六部的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上面写了一段不明所以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这时,垂拱殿外传来了大太监童宪尖着嗓子的声音。

    “陛下驾到!”

    那一刻,中书令何相叙老泪纵横。

    『陛下呀,您可是总算来了!』

正文 第十二章:御笔禁令

    “陛下,老臣叩请告老。望陛下念在老臣年事已高,允老臣的呈乞。”

    大魏天子赵元偲前脚刚迈入垂拱殿,便见中书令何相叙跪在自己跟前,乞求告老还乡。

    『这唱的哪一出?』

    大魏天子不禁有些愕然,心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告老了呢?难道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老大人?

    目光往殿内一扫,赵元偲便瞧见了笑眯眯在殿内恭迎的八皇子赵弘润,再一瞧中书左丞蔺玉阳与中书右丞虞子启两人讳莫如深的样子,大魏天子心中顿时就明悟了。

    『好小子!昨日输了一阵不服气,今日特地来祸害朕的中书大臣么?』

    赵元偲不动声色地弯腰扶起中书令何相叙,善言安抚了几句,随后便叫童宪将这位老大人扶到他的座位上。

    “弘润,你来垂拱殿做什么啊?”

    在走向天子龙案的期间,赵元偲故作不在意地问道。

    “回父皇,皇儿今日是特地来向三位中书大人请教学习的。”

    『是特地来捣乱的吧?』

    赵元偲心中暗哼,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故作不解地问道:“请教什么呀?”

    “自然是请教如何治理政务咯。”赵弘润笑嘻嘻地说道。

    “呵!依朕看,恐怕不见得吧?……若是你真有心学习政务,为何不去宫学?”

    “父皇此言差矣。于宫学上学,不过是纸上谈兵、空于实践,岂能跟向三位中书大臣请教相提并论?”正如蔺玉阳所猜测的那样,这位八殿下早就想好了措辞。

    听他这么一说,赵元偲还真抓不到什么把柄,即便是明知此子不安好心,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可没想到的是,他没想出什么说辞赶走这个可恶的小子,赵弘润却主动提出了告辞的话。

    “既然父皇来了,皇儿不打搅父皇与三位大人处理紧要政务了,先行告退。”

    『这位殿下要离开了?』

    蔺玉阳一听觉得有些纳闷,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赵弘润的这个举动实在是机智。

    想想也是,摆着大魏天子赵元偲在场,这位殿下再怎么样也不敢当着老子的面捉弄他们三位中书大臣吧?

    “明日再来向三位大人请教。”

    赵弘润留下一句话,恭谨地告退,然而他的这句话却让中书令何相叙与中书左丞蔺玉阳浑身一哆嗦。

    『明日还要来?』

    何相叙老眼一瞪,赶忙向天子请辞:“陛下,老臣年事已高,请陛下恳请老臣辞官告老。”

    赵元偲头疼地揉了揉脑门:“这逆子……又做了什么啊?”

    于是,蔺玉阳便苦笑着将赵弘润今日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天子,只听得赵元偲啼笑皆非。

    “何相叙,你也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治不了一个黄口孺子?你们两个也是,堂堂中书左右丞,难道还整不过一个十四岁的顽劣小儿?”

    赵元偲没好气地看着三位中书大臣。

    三位中书大臣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苦笑不已。

    倒不是他们几位真的对付不了那位八殿下,问题是,他们对那位高瞻远瞩、身具鬼才的八殿下心存好感,兼之又被此子“深宫牢笼”的说辞触动了恻隐之心,并未觉得此子的做法有什么值得厌恶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恶作剧。

    不过虽说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可当被害者是自己的时候,还是比较头疼的,这不,为了自己日后着想,何相叙这位老臣赶忙奏请告老还乡,毕竟他的岁数其实早已到了告老的年纪,只是他觉得他还能为大魏发挥余热,并且大魏天子赵元偲也信任他,因此提拔为中书令,而在此之前,何相叙这位老臣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十余年。

    “亏得你们三位中书大人,竟对一个黄口孺子束手无策!”赵元偲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命童宪在龙案上铺好一张纸,随后,他提笔在纸上写下『弘润不得入内』六个字,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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