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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8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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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那名随从不解的目光下,唐沮、范应二人对视着,半响后,却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是的,在使臣这一块,他们都还是稚鸟,什么时候能代表魏国出访天下各国呢?
看着唉声叹气的唐沮、范应二人,那名随从张了张嘴,片刻后却选择偷偷转身离去。
而与此同时,韩王然在城北的王宫内,亦得知了「魏使唐沮、范应几人抵达蓟城」的消息,皱着眉头寻思着这两名魏使的来意。
毕竟这两名魏使的背后,乃是魏公子润——哦,不对,如今该称作魏王赵润。
『……好端端的,那赵润突然派两名使者造访我大韩,究竟所为何事?』
韩王然忧心忡忡地在书房中踱步。
他不能不慎重对待,毕竟他韩国目前还在与秦国开战,若魏国违背承诺介入了这场战争,那他韩国的处境就会变得极其糟糕——虽然他心底并不相信那个素来言出必践的赵润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
想来想去,韩王然还是召来了马括、韩晁、赵卓三人,让这三人明日负责将唐沮、范应那两名魏国使臣接到王宫。
次日,马括、韩晁、赵卓三人便乘坐马车来到了城内的驿馆,待唐沮、范应二人沐浴更衣后,将其接上马车,前往王宫。
在乘坐马车的途中,唐沮与马括、韩晁、赵卓三人交谈着,而范应作为副使,则坐在靠窗的位置,时不时地撩起帘子张望马车外的街道。
见此,韩晁与赵卓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因为范应的举动,明显是在窥视这座城池的发展状况,这种事又岂能瞒得过他韩晁、赵卓?——他们出访魏国的时候,也这么干。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这个时代,他国的使者也兼职细作、密探的任务,只不过这个身份是合法的而已。
大约过了一炷香工夫,马车在城内的王宫宫门前停下。
在走下马车后,唐沮、范应二人四下打量着。
在他们眼中,眼前这座王宫似乎是新建的,但可能是因为施工时间较为仓促,以至于在许多地方并不完善,就比如那堵连接宫门的宫墙,那真的只是一堵围墙,丝毫不见浮雕的影子——按理来说,为了体现出王宫,宫墙外应该由工匠精心雕琢,就像邯郸的韩王宫那样。
似乎是看出了唐沮、范应二人的心思,韩国礼官韩晁咳嗽一声,略显尴尬地解释道:“这座王宫,事实上今年三月才开始动工,是故有些地方尚不完善,让两位见笑了。”
唐沮、范应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其实很是痛快,但嘴上当然不能这样讲:“哪里哪里,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就能大致落成这样一座宫殿,贵国的工匠着实厉害。”
“呵呵。……请。”
“请。”
不得不说,从今年的三月到如今九月,短短六个月的时间想建成一座王宫,这纯粹是痴人说梦,这不,在唐沮、范应进入这座王宫之后,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这座宫殿目前大致只是一个空壳而已:本该种满植被的花园,如今只是一片杂乱的土地,而宫内的建筑,也大多只是刚刚搭建起框架而已。
甚至于,当唐沮、范应来到王宫的时候,那里还有许多韩国工匠正在施工。
此时宫内,唯一落成的,就只有正中央的正宫,据韩晁、赵卓介绍,目前韩王然就居住在这里——前殿宣政,后殿居住,偏殿处理政务。
作为堂堂韩国君王而言,着实显得有些寒酸。
不多时,马括、韩晁、赵卓三人便将唐沮、范应二人领到了偏殿,也就是韩王然目前的书房,兼处理政务的地方。
在进入这座偏殿的时候,唐沮、范应注意到殿内有许多宦官、小吏捧着奏章等物进进出出,心下顿时微微一凛。
其实在此行之前,新君赵润就在召见他俩时就已经透露过,说韩王然是一位非常勤勉的君主,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大王,两位魏使到了。”
暂且请唐沮、范应二人侯在殿外,马括率先进殿禀告。
看得出来,在批阅了好一阵子的奏章后,韩王然显得颇有些疲倦,用手指揉了揉了额头太阳穴后,点点头说道:“请两位魏使入殿。”
“是!”
马括抱拳而退,退出殿外后对唐沮、范应二人说道:“两位尊使,请!”
唐沮、范应二人点点头,在对视一眼后,整了整衣冠,一前一后迈步走入了殿内,朝着殿内的韩王然拱手问候:“魏臣唐沮、范应,拜见韩王陛下!”
“两位尊使多礼了。”韩王然微微一笑,抬手请唐沮、范应在殿内东侧的席位中就坐。
而马括、韩晁、赵卓二人,则自行到西侧的席位中坐下。
在彼此坐定之后,韩王然微笑着问道:“据寡人所知,去年八月下旬,贵国的公子润继承了正统,可惜寡人今年年中才得知此事,赶不及送上贺礼,还望那位新君莫要见怪才好。”
“韩王陛下言重了。”
唐沮、范应二人笑笑说道。
说来也奇怪,虽然魏、韩两国这些年来打生打死,但韩王然与魏王赵润,却全然看不出有什么生死仇恨的样子,甚至,就连韩晁、赵卓、马括等人,亦能与唐沮、范应谈笑风生。
甚至于,韩王然还堂而皇之地在臣子面前讲述他很敬重「魏王赵润」的事,更引为平生知己,让唐沮与范应暗地里都暗暗咋舌:他俩也想不到,韩王然与他们魏国的那位新君,居然有那样深厚的交情。
“说起来,继位之后,那位新君每日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吧?”
韩王然带着几分自嘲,随口问道。
『……』
唐沮、范应二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后者微笑着说道:“可不是嘛,我大魏当代君王,称得上是历代中最为勤勉的君主,每日鸡鸣而起、月隐而息,躬亲于政务,方使我大魏的国力,日益增强。”
『……』
韩王然张了张嘴,原本浑不在意的目光中,逐渐浮现几分凝重之色。
半响后这才干笑着说道:“想不到,寡人那位挚友,竟然如此勤勉……”
强颜欢笑的他,此刻忧心忡忡。
他原本还指望赵润在击败他韩国之后骄傲自满,好使他韩国有赶超的机会,但据唐沮、范应这两名魏使所言,赵润居然那般勤勉,丝毫没有骄傲的意思。
不自觉地,韩王然耳边仿佛响起了当初他与赵润分别时后者的那句话: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而此时,唐沮亦暗暗关注着韩王然的面色,见后者面色稍稍有些难看,又补充道:“我国陛下尝言,君之贤昧,与国家息息相关,君若闲、则国家兴亡;君若昧,则国家败亡。……我国陛下尝以此自戒,不敢有半分懈怠,毕竟……”
他环视了一眼殿内,忽然收了声,但相信在场的众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得不说,唐沮与范应的话,引起了韩王然、马括、韩晁、赵卓几人的剧烈情绪。
不过相比较韩王然的凝重,韩晁、赵卓二人则稍稍有些茫然。
因为凭着他们对魏王赵润的了解,后者不像是会如此勤勉的人啊——魏王赵润在他俩心目中的形象,更像是那种发号施令的霸主向君王,他们无法想象那般形象的赵润每日伏身于政务的景象。
“此言大善,不愧是吾之挚友。”
韩王然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干笑着称赞道:“有这等明君雄主,相信中原再无人能撼动贵国……可喜可贺。”
说到这里,他眼珠微转,试探着问道:“不知今年,贵国在做些什么呢?”
“这个……”
唐沮与范应对视一眼,笑笑说道:“也没什么大事。”
“哦?”马括笑着插嘴道:“迁都三川雒城,不算大事?在全国境内铺设轨道马车,这不算大事?”
『韩国果然派了不少细作盯着我大魏一举一动……』
在彼此对视一眼后,唐沮与范应二人故意露出了有些难看的表情。
见此,韩王然立刻不痛不痒地斥责马括道:“马括将军过于鲁莽了。”
其实通过潜伏在魏国境内的那些细作、密探,韩王然也早早得知了魏国的某些行动,并且对此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无论魏国决定迁都雒城也好,在全国境内铺设轨道马车也罢,这都是耗时极久的大工程,魏国在这方面投入人力物力越多,就越发证明他们不会随意介入他韩国与秦国的战争——这就足够了!
而此时,范应却皱着眉头,不依不饶地盯着马括问道:“这位将军,何以得知「轨道马车」之事?莫非贵国竟向我大魏派遣了细作么?”
“绝无此事!”
韩晁立刻出言辩解道:“此事是由我国的商贾传回国内,据那些商贾所言,贵国的轨道马车颇为便利……我国大王乃圣明之主,岂会似韩虎、韩武一众般,破坏韩魏目前的和睦?”
而从旁,赵卓亦当即接话,大力称赞轨道马车的便利,意图转移话题,总算是将这件事揭过去了。
又聊了一阵子后,韩王然终于问起了唐沮、范应二人此番前来的目的。
“……不知两位尊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此言,唐沮在跟范应对视一眼后,拱手说道:“回禀韩王陛下,我等此番前来,乃是为会盟一事。”
所谓会盟,即各国君王或代表间的会面,一般情况下是几个弱小国家为了抵御大国侵略而联合,但有时也被大国用来胁迫其他国家的、一种炫耀实力与地位的手段。
『……魏国,迫不期待要行使作为「中原霸主」的权力了么?』
韩王然微微皱了皱眉。
所谓「中原霸主」,这绝非只是一个虚名那么简单,一般情况下,只要其他中原国家响应霸主国的号召,那么,霸主国就能以极小的代价去讨伐某个国家。
打个比方说,若是赵润看韩国不爽,他随便扯个借口,就能号召中原其他国家一同打击韩国,倘若某个国家不愿跟随魏国,那么就立刻被打入韩国这边的队伍。
而就目前来说,秦国、楚国、卫国基本上都会响应魏国的号召,而齐、鲁两国也未必敢忤逆魏国,因此,倘若魏国以中原霸主的名义讨伐韩国,韩国还真没办法抵挡,只能再次品尝战败。
当然,这指的是正常情况下,而事实上,中原诸国未必会齐心协力。
“不知贵国欲讨伐哪个国家?”
韩王然内心有些紧张地问道:“莫非是齐?”
听闻此言,唐沮立刻解释道:“韩王陛下误会了,我大魏并不打算讨伐哪个国家,甚至于,我国陛下觉得,这场波及整个中原的混战,至今已持续到了第三年,给天下苍生造成了巨大的困扰,因此,我国陛下希望能呼吁各国彼此克制,结束这场战争……”
“……”
韩王然张了张嘴,随即便在心中暗自鄙视赵润:这家伙实在是太无耻了!
不过,这与他韩国的利益倒并无冲突,甚至于有利。
想了想,韩王然笑着问道:“却不知,贵国能否从中周旋,说服秦国停止与我国的战争呢?”
唐沮摇摇头说道:“此事敝人做不得主,到时候,还得由贵国的使者自行与秦国使臣交涉。”
韩王然愣了愣,终于才明白过来:感情魏国只是提供了一个他们各国使者间彼此沟通交涉的机会而已。
再仔细一想,韩王然顿时就明白了赵润的真正目的:这厮只不过是想借此事,彻底坐实魏国作为中原霸主地位的事实而已。
可不是嘛,倘若天下诸国皆响应了魏国的所谓呼吁,派重要臣子前往魏国,这岂非是变相地坐实了魏国这个中原霸主的地位?
在韩王然看来,赵润这只是在炫耀力量、威慑诸国,其余什么呼吁不呼吁的,全是屁话!
但即便明知如此,奈何形势比人强,容不得韩王然不低头。
“善!……寡人愿意派人前往大梁会盟。”
当晚,韩王然难以入睡,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唐沮、范应二人称赞赵润勤勉的赞美。
『……赵润那般勤勉,我大韩岂非终日报仇之日?不行!寡人要振作起来!……既然他赵润勤勉实国,那寡人就要比他更勤勉!』
想到这里,无心睡眠的韩王然,索性翻身坐起,穿上衣袍走向偏殿,继续处理政务。
正文 第143章:魏使访韩(二)【二合一】
次日,担任宫廷卫卿之职的马括,照旧前往蓟宫。
卫卿,顾名思义即是卫戎(军)的长官,职权与魏国的卫尉或者卫将军类似,但在官阶上超过后两者,尤其是在韩国目前仍然并未设置太尉的情况下,卫卿的权限非常大。
不过目前嘛,马括每日的任务除了巡视蓟城的防卫以外,就是监督在蓟宫施工的那些工匠们,督促他们尽快修缮这座宫殿,免得被人看笑话。
然而今日当马括来到蓟宫后,他却忽然听宫内的内侍禀报,说韩王然昨日夜不能寐,竟然在蓟宫的正宫偏殿,处理了一晚的政务。
听说这个消息,马括大为惊愕,连忙急急匆匆赶到正宫的偏殿。
果不其然,待等他赶到正宫偏殿时,韩王然仍在伏案处理政务,以及对韩国接下来的发展做以规划。
“大王?”马括走上前去。
韩王然抬起头来,满脸倦色地看了一眼马括,随即笑着说道:“马括啊,你看寡人所拟的这条政令如何?……寡人有意在「浴水」两岸增设垦田,挖渠引水灌溉,此事若成,可大大降低渔阳郡的粮食压力。”
马括低头看了一眼韩王然所拟写的那道政令大概,但更多的心思还是在眼前这位陛下身上,他皱着眉头问道:“大王,发生了何事?据臣所知,大王一宿未曾合眼。”
韩王然沉默了片刻,在挥挥手遣退殿内的宦官与小吏后,站起身来走向窗口,期间口中说道:“昨夜,寡人难以成眠,索性就起来处理政务……”
“这……”马括微微皱了皱眉,猜测道:“莫非是因为那两名魏使所说的话?”
韩王然双手扶着窗棂,深深吸了几口清晨那清新的空气,随即忧心忡忡地说道:“赵润此人,着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论武略,寡人不如他,论文韬,寡人亦不如他,与他相比,寡人唯一的长处就只有克己勤勉而已……”
“大王,您太过自薄了。”马括在旁劝说道:“不说微臣,申相亦对大王您赞不绝口,申相前后辅佐两任先王,难道他还会看走眼么?”
韩王然闻言不禁苦笑起来。
不可否认,在如今的韩国宫廷,无论是以申不骇、张开地为首的文臣,还是以暴鸢、秦开为首的武将,皆对他寄托厚望,甚至于在私底下将他与其大伯韩王简相提并论,认为他韩然日后终能成为像「先王韩简」那样的贤明君主,引导韩国恢复荣光,成就一番霸业。
事实上,韩王然哪怕在当初作为傀儡的时候,也始终怀揣着这个宏远的抱负。
但奈何他的对手太强大了……
曾经的魏公子润、如今的魏王赵润,在韩王然看来,这个对手简直是无懈可击——既有雄才伟略,又懂得勤勉实国,这样的对手,要如何才能战胜?
唯有勤勉!
比那赵润更加勤勉!
听了韩王然发自内心的话,马括为之默然。
事实上当日在听那两名魏使说魏王赵润每日鸡鸣而起、月隐而息时,他当时的面色也很难看,不过现在想想,相比较他,眼前这位年轻的君王触动更大。
想了想,他劝说道:“大王,勤勉虽佳,但若是因此亏损了身体,却是得不偿失……”
韩王然闻言摆了摆手,轻笑着说道:“对上那赵润,寡人唯一还有几分自信的,恐怕也只有勤勉两字了……既然他能坚持下来,那寡人亦能!”
二人正聊着,忽然有一名内侍入殿禀报道:“大王,昨日入宫的那两名魏使,今日又来求见,此刻正在宫外等候。”
韩王然点点头,在遣退那名内侍后,吩咐马括道:“你去将那二人带入宫中,寡人去梳洗一番。”
“是!”马括应声而退。
大概过了一炷香工夫,马括便将魏使唐沮、范应二人迎到了这座偏殿。
此时,韩王然前去后殿梳洗尚未回来,唐沮、范应二人遂好奇地询问马括道:“马括将军,莫非韩王陛下还未起身?”
马括没有想那么多,便如实说道:“昨夜大王无心睡眠,索性便在偏殿处理政务,方才得知两位尊使前来拜见,顾及仪容,是故到后殿沐浴更衣,还请两位尊使稍等片刻。”
“哦哦——”
唐沮、范应二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在马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眸中隐隐浮现出几分仿佛计谋得逞的得意。
待等宫内的内侍奉上茶水,唐沮、范应又坐在偏殿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瞧见韩王然在几名宦官的跟随下徐徐走入偏殿。
“让两位久等了。”
在迈步走入偏殿之后,韩王然笑着告罪道。
见此,唐沮、范应二人连忙起身,拱手相应,口中连说岂敢、岂敢。
待等韩王然走到王座坐下之后,唐沮拱手道明了来意:“韩王陛下,我二人今日是特地来向陛下您辞行的。”
韩王然愣了愣,有些意外地问道:“两位这么快就要归国?”
唐沮微笑着回答道:“我二人已完成使命,不敢耽搁……”
“这……”韩王然皱眉说道:“两位尊使千里迢迢赶来蓟城,寡人尚未为两位摆酒洗尘……此事若传扬出去,天下人还以为我韩人不懂礼数。不如这样,两位尊使再住两日,容寡人一尽地主之谊,介时两位再回国,如何?”
“这个……”唐沮与范应对视了一眼,二人脸上皆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见此,韩王然故意板着脸说道:“难道两位嫌我蓟城破旧,不愿久留不成?”
在旁,马括亦怪声怪气地帮腔道:“几顿酒席,我国还是请得起的。”
听闻这君臣二人的话,唐沮苦笑着解释道:“韩王陛下误会了,我二人岂敢轻贱贵国、轻贱韩王陛下?我国陛下尝言,天下诸国,他谁都不惧,唯独韩王陛,是他心中大患……”
“咳!”
范应在旁咳嗽一声,打断了唐沮的话,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眼后者。
此时唐沮仿佛这才意识到失言,当即缄口不言。
不过唐沮这话落到韩王然耳中,韩王然非但不生气,反而心中隐隐有些欢喜——毕竟魏王赵润视他为心腹大患,这岂不是变相证明了他的才能?
“哦?寡人的那位挚友,果真如此认为么?”哈哈一笑,韩王然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家君主还说了些什么?”
唐沮、范应面色讪讪,扭扭捏捏不肯实话相告。
甚至于,范应非常突兀地转移了话题:“听马括将军所言,韩王陛下昨晚不曾安歇,一直在这宫殿内处理政务?”
见范应转移话题,韩王然也不恼怒,点头笑道:“吾之挚友那般勤勉,寡人又岂可落后?”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玩笑道:“待过几日两位尊使回国,替寡人向贵国的君主传句话,论勤勉,寡人可不会输给他!”
然而听了这话,唐沮、范应二人相视一眼,脸上却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见此,韩王然心中感到奇怪,遂好奇问道:“两位尊使莫非认为寡人不如贵国的君主勤勉?”
“那倒不是。”范应笑笑说道:“论勤勉,韩王陛下与我国陛下并驾齐驱,皆是勤勉克己的君主,但是效率嘛……”
“效率?”韩王然不解地问道。
“即指在一定时辰内,做成更多的事。”唐沮在旁解释道。
“哦哦。”韩王然误将「效率」这个词当成是魏国特有的方言,倒也没有在意,纳闷地询问道:“两位尊使莫非觉得寡人做事的这个……这个效率,不如贵国君主?”
唐沮笑而不语,而范应则带着浓浓的自豪与敬仰,笑着说道:“难道韩王陛下不曾听说,我国陛下,自幼过目不忘、走马观碑,又能一心数用,手中挥笔,口中施令,耳内听词,有条不紊、分毫无差!”
“……”韩王然张了张嘴,简直难以置信。
可仔细回想,在他这些年所搜集的有关于「魏公子润」的轶事中,还真有这方面的故事。
就比如在魏国民间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八王夺赵礼立言」的故事中,就曾讲述过:八王赵润在十四岁时,曾在仅仅看过一遍的情况下,便将前太子赵礼为立言而著的书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反污前太子赵礼窃文剽书,以此破坏了后者立言一事。
这个轶事,韩王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他此前万万没有想到,赵润的这份天赋异禀般的才能,用在正途,竟是如此的叫人……沮丧。
『……难道他一日就能抵我数日么?』
韩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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