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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8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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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邻,为人所耻,但今日大梁有难,我辈亦不会袖手旁观!”说罢,他拱手抱拳,正色说道:“恳请大人允许我辈上城墙,与城内的禁卫军一同奋战,保卫这座城池!”

    看着杨宜那双诚恳的眼神,褚书礼连连点头。

    谁说草莽之人就没有豪杰?

    当即,褚书礼便派人在全城喊话,将那些游侠出身、卫国东军出身等有作战经验的男儿通通组织起来,派到四面城墙援助。

    此举,立刻就让大梁城多了两三千名士卒。

    待等未时正刻,在东城门外,楚水君撤下了粮募兵,再次派遣卫国军队攻打城墙。

    而与此同时,在西城门、北城门、南城门三地,楚将项末、项娈,齐将田耽等人,亦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凶猛的攻势。

    此时,大梁城上魏军弩矢殆尽,再也无法阻止诸国联军的士卒攻上城墙,两方士卒在四面城墙上展开血战。

    整整一个时辰的鏖战,数以万计的双方士卒在这场恶战中丧生,致使大梁城墙上横尸遍地、血可漂橹,仿佛每一寸墙砖,皆被殷红的鲜血所染红,以至于远远望去,在夕阳下的大梁城,一片赤红。

    可即便如此,待等鏖战到接近天黑,诸国联军最终还是没能彻底攻占城墙。

    此时大梁城的城墙上,依旧悬挂着许多沾满鲜血的「魏」字旗帜,在夕阳的余辉下,显得是那样的刺眼,又那般的壮丽。

正文 第248章:永不陷落之城!(二)

    『PS:还在老家,第二更在十二点后,没有补更。补更等我回去。』

    ————以下正文————

    八月十五日,大清早,大梁府府正褚书礼带着几名城内的世族家主,一同巡视城头。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但褚书礼依旧能清楚看到城墙上遍地的尸体,有联军士卒的尸体,亦有魏卒的尸体,堆积地简直没有立锥之地。

    而在这些尸体当中,以大梁城南城门守将靳炬为首的守城士卒们,或裹着羊皮毯靠着墙垛小憩着,或三三两两背靠背歇息,鼾声颇重。

    褚书礼与身后几名城内世族家主对视一眼,其中,有一位老者转身吩咐跟随他们前来的一队民夫道:“莫要惊醒将士们,将城墙上我方将士的遗骸抬下去,好生善后,至于联军的尸体……便剥除甲胄,直接推下城墙吧,到时候一把火烧个干净。”

    “是。”一队民夫涌上城墙,有的搬起魏军士卒的遗体抬往城内,有的则剥除了楚国正军士卒身上的甲胄,随即直接将那具仅剩下褒衣的尸体往城下推。

    什么?此举对死者不敬?

    不,大梁城此刻可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毕竟城墙上的尸体实在是太多,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妥善料理这些尸体,在这种情况下,大梁城当然要优先照料己方那些英勇的儿郎。至于那些敌军的尸体,不客气地说,不将这些敌军士卒千刀万剐,就已经是大梁城的军民格外开恩了——你以为昨日那一场鏖战,大梁城究竟损失了多少英勇的儿郎?!

    “嘭——”

    一具被剥除了甲胄的楚国正军士卒的尸体,被推下了城墙,掉落在城下。

    这声动静,惊地城墙上那些正在呼呼酣睡的魏卒们猛地睁开了眼睛,咋呼般喊道:“什么动静?敌军攻城?”

    “什么?”

    “都起来都起来!”

    城墙上的魏卒纷纷被惊醒,见此,大梁府府正褚书礼与那几位各世族家主连忙宽慰,解释方才那几声动静的来历。

    其中,就属魏将靳炬的反应最大,只见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狰狞地挥出了右手紧握的兵器,朝着一名正在搬运尸体的民夫的脖子上砍了下去,尽管半途看清了对方及时撤力,但也将那名民夫吓得满头是汗。

    待回过神来后,那名民夫苦笑着对喘着粗气的靳炬说道:“靳将军,您吓死小的了。”

    靳炬骂骂咧咧道:“老子才是被吓的那个……你等是要将这些尸体搬到城内去?”

    那名民夫点点头说道:“暂且搬到城内安置,待家属认领……”

    “若是无人认领呢?”靳炬问道。

    因为他知道,昨日与他们禁卫军并肩作战的袍泽当中,也有不少人并无亲朋,甚至于有些人还是出身卫国的游侠,靳炬不希望这些英勇的健儿死后无人认领尸体,只能摆在停尸处腐烂。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若是无人认领遗骸,我大梁府会派人将这些忠烈之士的骨灰用瓦罐掩埋在城下,能查到名讳则为其在墙砖上铭刻名讳,查不到的,便铭刻「无名烈士」,日后每逢清明鬼节,我大梁府会专门在城墙下祭祀,祭奠这些贞烈之士。”

    靳炬闻言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出声的竟是大梁府的府正褚书礼。

    见此,他连忙挣扎着站起身,试图向这位大梁城内的最高官员行礼,不过却被褚书礼抢先按住了肩膀,生生又让靳炬又坐了下来。

    倒并非是褚书礼这位文官的力气大过靳炬,只是因为靳炬在昨日艰难奋战过一日后,力气尚未恢复,整个人颇为虚弱罢了。

    此时,褚书礼从旁边拉过一块滚石,垫坐在石头上,与靳炬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按照我大魏的例行规矩,战死的士卒,应合甲而葬,视为尊重,但……城内的新军欠缺甲胄、兵器,希望靳将军与禁卫军的将士们,莫要因此而怨恨。”他歉意地说道。

    的确,他魏国君主赵润当年为了提高魏国士卒的待遇以及士卒对国家、对朝廷的归属感,要求礼部在礼法中增添了几项:

    其一,因国、因公英勇战死的魏卒,有权利保留他身上那套甲胄与兵器。并且,这套甲胄与兵器可以留给这名士卒的家眷作为纪念,否则,应合甲而葬(包括火葬),视为国家对这名英勇士卒的尊敬;若有人截取「葬甲」,私自易人、中饱私囊,立斩!

    其二,凡千人将以上的魏卒,在牺牲时除了享有上一条的权益外,还应得到一面魏国的旗帜,用以包裹骨灰罐。

    这两条被礼部官员添加到「礼法」中的款项,可视为魏国对牺牲将士的最高荣誉待遇的直观体现。

    不过这一次,大梁城恐怕是做不到了,毕竟城内的百姓踊跃参军包围城池,以至于大梁城连诸国联军尸体上的甲胄都要剥除,分给城内的新兵,又怎么舍得放弃那些战死的禁卫军的甲胄呢?

    可能是猜到了褚书礼心中的担忧,靳炬摇摇头说道:“不会有人为此心生怨恨,哪怕是这些牺牲的我禁卫军的弟兄们,靳某只求继承了我禁卫军甲胄的新卒,莫要辱没了他身上这套甲胄……”

    “此事本官可以像将军保证。”褚书礼一脸严肃地说道。

    此时,城下的民夫已陆续将酒水、饭菜送了上来,其中不乏有十来岁的稚童——这些年轻稚嫩的孩童,在看到城墙上遍地的尸骸后很是畏惧,小脸吓得惨白,但还是勇敢地、哆哆嗦嗦地将盛满食物的篮子提到城墙上的魏军士卒跟前,旋即就被那些魏卒笑呵呵地摸着脑袋,自夸「有胆量」、「好小子」之类的。

    期间,亦有一名目测十二三的少年,提着篮子来到靳炬面前,在将食物递给靳炬后,眼巴巴地看着靳炬身上那套布满刀剑刮痕的甲胄,怯生生地问道:“将军,倘若您战死了,我能继承你的甲胄么?我会很勇敢地杀死敌人,保卫大梁。”

    顿时间,城墙上为之失声,附近不少魏卒,无论是禁卫军士卒,还是协战的游侠、民兵之类,皆为之目瞪口呆。

    旋即,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靳炬本人也给逗乐了,伸手摸了摸那名少年的脑袋,旋即又指指自己身上的甲胄,笑着说道:“小子,那你就要变得更加壮实、更加勇敢,靳某身上的这套甲胄,会留给最悍勇的士卒。”

    “嗯!”小家伙一本正经地点着头:“这两日城内街上操练时,我也去了,不过那里的士卒嫌我年纪小,既不发给我兵器,也不允许我上城墙与敌军战斗……其实我很厉害的,附近几条街那几家的小子都不是我的对手。”

    靳炬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他感觉虚弱的身体中仿佛又充满了力气,甚至于有一种莫名的豪情充斥心间:就算我辈陆续战死,亦仍有继承人,除非大梁城内再无男儿,否则这座城池,将永不陷落!

    而就在这时,一名魏卒沉闷的声音,打破了城墙上其乐融融的氛围:“敌军在城外集结了……”

    顷刻间,城墙上的气氛顿时就冷僵了,那些仍在咀嚼食物的魏卒,明明此前还有说有笑,此刻纷纷安静下来,加快了咀嚼食物的速度。

    “来的好早啊……”

    靳炬站起身来,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肉馍,一边目视着城外联军的集结。

    在旁,大梁府府正褚书礼叹了口气,黯然说道:“恐怕今日也会是与昨日一般的恶战……”

    “但联军终究还是无法攻陷这座城池!既然昨日我大梁能击退他们,今日也一样可以!”

    靳炬信誓旦旦地说道,也不知他的信心究竟来自何处。

    然而,这不明所以的信心,却感染了城墙上的每一名军民。

    而此时,靳炬这转身面向方才那名希望继承他身上甲胄的少年,轻笑着说道:“小子,我们约好了,倘若靳某在这场战事中战死,我便允许你继承我的甲胄,但在此之前,你们先下城吧——接下来,是我辈的时间。”

    从旁,褚书礼亦招呼城墙上的非战斗人员:“速速将尸体搬运下城,莫要在城上耽搁。”

    片刻之后,城墙上的尸体被肃清,但凡是大梁方的士卒遗骸,皆被运往城内,而联军一方的尸体,则纷纷被推到城下,这使得原本横尸遍地的城墙,一下子又变得宽敞起来,只留下一地暗红的血迹。

    只见在这座仿佛通体赤红的城池上,以靳炬为首的禁卫军士卒,包括协战的游侠、卫人,皆手持兵器笔直地站在城墙上,或咀嚼着食物,或大口灌着酒水,神色漠然地看着城外陆续集结的诸国联军。

    一万敌军……

    两万敌军……

    五万敌军……

    很快地,城外远处的诸国联军,便聚集到了一个近乎让人绝望的人数,但大梁城上魏卒们的神色,却依旧淡漠,不为所动。

    可能是在经历了昨日那般的恶战后,魏卒们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此刻心中唯有一个执念:大梁,不容有失!

    “呜呜——”

    “呜呜——”

    城外的诸国联军中,响起了一阵号角,意味着今日的攻城战,由此开启。

    见此,靳炬咕嘟咕嘟灌下一大碗烈酒,旋即啪地一声手中的碗摔碎在地,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目,恶狠狠地吼道:“弟兄们,准备干他娘的!”

    “喔!”

    城墙上的魏卒们齐声应和。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楚军本阵,楚国上将项末皱着眉头注视着远处的大梁城,耳畔依稀能够听到大梁城墙上魏卒那士气如虹的呐喊。

    “呼——”

    项末长长吐了口气。

    想他项末戎马半生,经历过许许多多的战事,但从来没有一座城池,让他感到如此艰难。

    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百五十万诸国联军,势如破竹地攻陷魏国的宋郡、颍水郡,本该是顺风顺水,却不曾想,却在大梁,被大梁城内的军民硬生生掐断了气势。

    『若最终仍不能攻下这座城池,待等魏王赵润率领援军赶至,怕是……』

    一想到那糟糕的结果,项末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将那个不好的估测抛之脑后。

    “必须攻陷大梁……”

    目视着眼前那座可敬的魏国旧日王都,项末暗暗说道。

正文 第249章:永不陷落之城!(三)

    大梁城内的弩矢,早在昨日下午时便已经竭尽,而可恨地的是,昨日黄昏前后,诸国联军在最终亦未能攻陷城池的情况下,在撤离时带走了许多己方士卒的尸体。

    倒并非是不忍心抛弃袍泽的尸体,诸国联军只不过是为了防止大梁城内的魏卒趁夜出城回收射出的弩矢,顺便剥除死尸上的甲胄罢了。

    想想也是,诸国联军的将领既不是傻子、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大梁城城墙上魏卒的数量?——虽说大梁城内原本仅仅只有一万五千名魏国禁卫军驻守,可这两日登上城头的魏卒,又何止超过数万人?

    倘若单单只有那一万五千名禁卫军,并没有城内的游侠、原卫国士卒以及寻常百姓协助守城,纵使大梁乃是魏国旧日的都城,恐怕也早已沦陷了。

    反过来说,正是因为大梁城内军民众志成城,才让诸国联军在这座城池被掐断了气势。

    虽然城内的工匠与自愿帮忙的百姓们,毫不停歇地赶制弩矢,但始终还是无法赶得上城墙上的消耗,仅仅只是数轮射击,大梁城南城墙上的魏卒们,便已用尽了手中仅有的一些弩矢。

    “该死的,城内的工坊为何还没有送来弩矢?”

    在南城墙上,禁卫军千人将张岱咆哮道。

    当即便有士卒跑到城墙内侧,朝着正在城内准备着登上城墙作战的新卒们大喊,叫他们去催促城内的工坊。

    但很显然,弩矢运达的时间根本来不及,仅眨眼工夫后,城外的粮募兵便再次沿着攻城长梯杀了上来。

    “白刃!”

    魏军千人将张岱瞪大眼珠子大吼一声,当即,城墙上的弩兵们纷纷丢下手中的军弩,或拔出利剑、或直接拾起地上的长枪,用身体堵在墙垛旁,狠狠地朝着蜂拥涌上城头的敌军或刺或劈。

    忽然,有一名协战的游侠大声喊道:“箭袭!前方井阑车箭袭!”

    魏将张岱转头一瞧,果然瞧见城外不远处有十几架井阑车靠近,且井阑车上的楚军弓弩手们,朝着这边城墙发射了箭矢。

    “俯身!”

    张岱大吼一声,整个人迅速下蹲,背靠着墙垛,躲过了这波箭雨,但仍有不少躲避不及的魏卒以及协守民兵、游侠,死在这波箭雨之下。

    “还有可用的弩炮么?!”

    在嘈杂声中,张岱扯着嗓子喊道。

    但很可惜,南城墙上的弩炮车,早就在昨日楚军攻上城墙时就被摧毁了——因为它对楚军井阑车的威胁实在太大,以至于好不容易攻上城墙上的楚军士卒,就专门挑这种战争兵器破坏。

    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魏将张岱心中很是气闷。

    弩矢耗尽、弩炮车又被摧毁,该如何抵挡城外楚军的井阑车?

    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也毫无应对之策。

    “楚军又攻上来了!”

    一名协战民兵大声喊道。

    『他娘的!』

    张岱暗骂一声,站起身来,扭身挥刀,正好劈中一名试图从长梯攀爬上来楚军士卒,但也不凑巧地被一枚箭矢射中了手臂。

    但此刻的他,却顾不得拔剑,而在旁的魏卒与携手的民兵、游侠们,亦没有空暇帮助张岱拔出箭矢,因为这片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死死挡在城墙上,阻止一波又一波试图攀爬上来的敌军。

    “张将军,火油送到了。”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张岱转身一瞧,就看到几名民夫正从城墙内侧的石阶登上来,用传递方式,猫着腰将一个个瓦罐抱上来。

    『我几时也成为将军了?』

    张岱自嘲地摇了摇头。

    事实是,自从原本负责防守这片城墙的禁卫军两千人将「严安」战死之后,张岱就以千人将的身份接管了这片城墙的防守,指挥此地的魏卒、民兵、游侠——按照他魏国战争期间的附加军规,他此时已自动获得两千人将的职位。

    但说实话,他一点都不为此感到高兴,因为战死的原两千人将严安,一直以来都对他非常照顾。

    “倒油!”

    张岱大吼一声,率先举起一个瓦罐,朝着一名正企图沿着攻城长梯爬上来的粮募兵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油罐砸碎在那名粮募兵的脑袋上,火油四溅,且顺着长梯往下流淌。

    见此,当即便有一名魏卒丢下火把,只见眨眼工夫,那名粮募兵以及这架攻城长梯,便迅速燃烧起来,冒出许多黑烟。

    倘若是正宗的火油,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黑烟,而事实上,这也并非是真正的火油,而是城内世族、百姓无偿捐献的食油以及灯油——城中兵械库内的城防用油罐,早在昨日上午就已经用尽了。

    攻城长梯熊熊燃烧,冒出一团团的黑烟,然而,架不住楚军的攻城长梯实在太多,纵使摧毁了一部分,也无法彻底阻止楚军沿着长梯攀上城墙。

    “嘭——”

    一名因连日作战而精神恍惚的禁卫军士卒,竟被一名楚军士卒推倒在地。

    顷刻间,就有三四名楚军士卒冲上了城墙。

    “杀死他们!”

    张岱率先冲了上去,一剑劈死一名楚军,而其余城墙上的魏卒、游侠,亦及时支援过来,将攻城城墙的几名楚军士卒尽皆杀死。

    但就是这片刻的耽搁,便又有十几名楚军士卒攻上了城墙,这些人不求杀敌,只是用手中的兵器迫使魏卒退后,好让身后的楚军同泽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墙。

    不得不说,城墙上的禁卫军士卒实在太疲倦了,尽管竭尽全力挥舞兵器,但却仍然比不上平日里的水军,就连张岱这位千人将,在杀死一名寻常楚军士卒的时候,亦费了很大的力——他简直难以相信。

    一方是精力充沛的楚军,一方是连日作战异常疲倦的魏卒,不难猜测两者间的白刃战会是怎样一副景象——更何况率先攻上城墙的那些楚军士卒,起初并未采取攻势,反而是采取了守势,试图在城墙上建立一个‘点’,方便后续的楚军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但片刻之后,待等城墙上的楚军人数约有数十人之后,他们便立刻转守势为攻势,进一步逼迫城墙上的魏卒。

    疲倦的魏卒节节败退,陆续被楚军士卒杀死,但不可思议的是,每一名魏卒在深知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皆毫不犹豫地选择与敌军士卒同归于尽。

    甚至还有一名因为强壮而使张岱印象深刻的魏卒,他在被两杆长枪刺穿胸腹之后,大吼着冲向对方,生生抱住对方两名楚国士卒,与他们一同坠入了城下。

    而更多的魏卒,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都选择使劲全身力气控制住一名敌军,让友军——主要是身后的游侠与民兵们,叫他们连带着他一同,捅穿那名楚军的身体。

    禁卫军士卒的壮烈,极大地刺激了城墙的魏方民兵与游侠们,使的后两者更加悍不畏死。

    “夺回来!”

    千人将张岱大吼着,率领十几名魏卒、游侠、民兵杀向那片被楚军控制的区域。

    只见他手持两柄利剑,左劈右砍,悍不可挡。

    然而,张岱的悍勇亦引起了城外井阑车上楚军弩手的主意,只见几声破空之响,便见张岱身体摇晃,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此时再看他的胸前,明晃晃地插着三支箭矢。

    “将军?”

    周围的魏卒、游侠们大惊失色。

    只见张岱用手腕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非但双目变得愈发凶狠,就连面色亦愈发狰狞恐怖。

    “杀!!”

    他大吼着,继续与身后的士卒一同杀向那些城上的楚军,最终,竟硬生生夺回了那片区域。

    然而,待等到杀死最后一名攻上城墙的楚军士卒后,千人将张岱亦再也坚持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左右魏卒连忙上前,将其翻转过来,让他能躺在城墙上。

    只见张岱气若游丝地命令道:“叫城下的新军参战,再叫……千人将石、石猛,接替此地……防……务。”

    说罢,他头颅一偏,再无了生息。

    片刻之后,禁卫军千人将「石猛」接到召唤,从南城墙上其他防守区域来到这边,双目泛红地看着倒在地上再无生机的千人将张岱,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我乃禁卫军千人将石猛,从此刻起,由我接管这段城防。”

    “是!”

    附近的魏卒、民兵、游侠们,应喝一声,旋即在石猛这位新指挥将领的指挥下,继续对企图攻上城墙的楚军士卒严防死堵。

    从始至终,魏方士卒并无丝毫士气上的变化,他们依旧悍不畏死。

    一个时辰后,千人将石猛战死,由五百人将的「高乘」接过指挥。

    然而仅仅三个刻辰后,高乘亦战死,由同为五百人将的「曹棠」接过指挥。

    此后,待等曹棠战死之后,这段城墙又陆陆续续由百人将甘括、苏细、林钧等人接管指挥,待等到当日的下午时,这片城墙上的军阶最高的,骇然只剩下什长(十人将)。

    而在此期间,在城内等待参战的新卒,陆续登上城墙协助防守,且其中大部分人根本熬不过一炷香时间就丧生。

    但纵使魏方士卒战死无数,即便禁卫军高、中级将领陆续战死,楚军最终还是没能攻破南城墙的这片区域。

    事实上不只是南城墙,在东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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