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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9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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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移到了临魏一带,这使得乐弈可以毫无顾虑地在城内放火,而不至于遭到魏国国内民众的指责。
乐弈的主动撤离,让秦军终于攻占了重泉城。
纵使是武信侯公孙起这等秦国的名将,在此时亦忍不住要在心底发出一声「真不容易」的感慨。
可不是嘛,十几万秦军围攻重泉县,花了整整二十日,付出了三四万兵力的代价,才打下了这座城池,这艰难的程度,让武信侯公孙起简直误以为在攻略什么要地。
然而事实上呢,重泉只是河西郡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而已,它最大的作用,只是因为地处莲勺、频阳、临魏三者中心,能起到一个中转的作用,仅此而已。
但不管怎么样,好歹打下了重泉,让他秦军离河西郡的治县「临魏」更近了几分,并且,很大程度上切断了频阳、临魏两座城池的驰道,让临魏城无法通过驰道将战略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频阳,只有采取以往的老办法,用普通的马车、或者人力拉车运输。
当然,在魏军撤离的期间,武信侯公孙起亦派出了一支骑兵追击乐弈,希望能拖住乐弈,使他秦军的大部队能追上去,对撤退的魏军造成重创,扩大这场胜利的战果。
不过对此,武信侯公孙起倒也没有抱持太大的期待,毕竟对面那可是乐弈,带兵打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的将领,想要偷袭对方,说实话几率很小。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他得到消息,他派去追击乐弈的骑兵,在重泉城东十八里处的土丘被乐弈埋伏了一阵,被魏军乱箭射死了百余名骑兵,唬地那些骑兵们不敢过分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乐弈带着断后的魏军,徐徐撤离。
再说秦王囘,在攻下重泉县后,这位不服输的秦国君主,便立刻想着进攻下一座城池,且为此将武信侯公孙起喊到了帅所——重泉城内一间被秦军从火海中救下来的房屋。
在帅所内,公孙起向秦王囘解释道:“重泉地处莲勺、频阳、临魏三者之中,北面是频阳,东面是临魏,频阳守将乃是司马安的副将白方鸣,此人颇有狡智,偷袭很难得手,唯有攻城;而临魏守将,即是司马安本人,司马安乃魏国猛将,不过现如今年事已高,不复当年勇武……”
秦王囘与大庶长赵冉静静听着公孙起的讲述,良久,秦王囘问道:“依武信侯看来,我军当顺势取频阳,还是取临魏?”
“事实上这两座城池都不易得手。”公孙起摇了摇头,俯身指着行军图上的「频阳」,旋即将手指向东侧稍稍移动了一些,说道:“频阳东侧,梁山之阳,驻扎有魏王之弟、桓王赵宣的北一军,虽然这支魏军此前并无赫赫之功,但终归有六七万带甲之卒,我军攻频阳,想来其必支援频阳,若我军攻临魏,则彼必定支援临魏。……因此无论我军攻打哪座城池,皆难以避免一场恶战。”
稍稍一顿,他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依臣之见,我军当先取临魏……”
“临魏?”
大庶长赵冉皱着眉头插嘴道:“照你所言,频阳守将白方鸣颇有狡智,若我军取临魏,他岂不是会率兵断我军后……呃,断我军粮道。”
武信侯公孙起当然明白大庶长赵冉为何突然改口,脸上露出几许笑意,不动声色帮赵冉将话题带过:“不错!我正是要他见机袭我军的粮草。”
大庶长赵冉闻言一愣,旋即立刻领悟道:“原来如此!……原来你打临魏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只是为了诱使白方鸣出兵断我军的……粮道。”说罢,他点点头说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倘若那白方鸣因此掉入我军陷阱,我军便能轻松拿下频阳。并且,见你摆出了进兵临魏的架势,梁山南面的赵宣,很有可能率军支援临魏城,他却万万也不会想到,我军的目的却是频阳。……好计策!”
武信侯公孙起谦逊地拱了拱手,旋即皱着眉头说道:“只是我有些担心,担心那乐弈看穿我的意图……”
说罢,他转头看向秦王囘,显然是让后者做出决定。
只见秦王囘目光锐利地盯着地图,半响后点点头沉声说道:“就按照武信侯的计策。……另外,传令嬴华,命后者想办法拿下「雕阴」!”
听闻此言,大庶长赵冉与武信侯公孙起皆是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地图,旋即便明白了秦王囘的意思。
因为雕阴就在河套地区的南部,这座城池往南,便可直达频阳,很显然,秦王囘是打算在‘谋取频阳未果’的情况下,集公孙起与渭阳君嬴华两军的精锐,夺下频阳。
不可否认,这个决策颇为高明,毕竟渭阳君嬴华在河套地区的战况亦不乐观,与其叫嬴华在河套地区与魏将廉驳、乐成等人纠缠不休,还不如南下协助公孙起取河西——至于魏将廉驳、乐成之后很有可能追击至河西,只需待夺下频阳后,叫渭阳君嬴华守住雕阴,便可将廉驳、乐成等人隔绝在河西郡以北,使其无法协助河西郡的魏军。
只是这样一来,即意味着秦国放弃了河套战场,更关键的是,万一廉驳到时候不寻思收复雕阴,而是从河套顺势向西南进兵,迫近他秦国本土,这就相当致命。
换而言之,秦王囘这招高明的战略,实则非常凶险,完全就是在赌——赌渭阳君嬴华能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雕阴」,赌魏将廉驳、乐成二人在得知雕阴失陷后,会选择进攻雕阴夺回城池,还是顺势进攻秦国本土。
但不可否认,秦王囘这招战略,能使他秦军攻陷频阳的机会大大增加,使秦军在河西郡进一步取得优势。
“就这么决定!”
在大庶长赵冉与武信侯公孙起的迟疑下,秦王囘沉声说道。
魏昭武十三年四月初,秦军在攻陷「重泉」后,立刻向东进兵,摆出一副欲进攻临魏城的架势,在临魏城西大概四十里的位置建造军营。
两日后,驻军在梁山南侧的桓王赵宣得知秦军的动向,命宗卫将方朔领一万士卒守卫大营,而他自己,则带着周昪、张骜、李蒙等将领,率领五六万北一军支援临魏,在临魏城北侧大概二十里处建造营寨。
而与此同时,乐弈早已率领兵马撤到临魏城,在临魏城的西南十五里处建造了营寨,当他得知秦军居然不取频阳而取临魏时,他颇感意外。
难道秦军果真就这么莽?丝毫不顾驻守频阳的魏将白方鸣很有可能断其后路,强势要取临魏?
还是说……
『……声东击西,没错了。』
想了想,乐弈立刻派人传令魏将白方鸣,免得后者见有机可趁,欲袭秦军粮道却反中秦军的包围。
正文 第351章:两将博弈
魏昭武十三年四月初六,即魏将乐弈断定秦军很有可能是声东击西,遂立刻派人前往频阳提醒白方鸣莫要贸然断秦军后路的当日,他来到临魏城内,将这件事禀告司马安。
恰巧,此时桓王赵宣刚刚率领北一军抵达临魏一带,亲自来到临魏城内拜访司马安。
事实上,司马安才是河西战场从始至终的魏军主帅,按照他曾经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权给乐弈这个‘外人’的,哪怕乐弈是受天策府之命而来,司马安也得先试试这个乐弈再说——除了测试乐弈的统兵水准外,还要测试乐弈行军打仗的准则。
只不过嘛,司马安如今年纪也大了,很多时候精力都跟不上,因此也就只能让乐弈暂时代他执掌一部分河西军了。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乐弈乃是声名远扬的前韩国名将,并且又参与了覆灭齐楚越三国的战争,因此,司马安对乐弈的统兵才能倒是颇为认可的。
正因为这样,当乐弈向他提出秦军或有可能是声东击西、看似欲取临魏实则却是图谋频阳时,司马安严肃地思考了这个可能性。
甚至于,还邀请乐弈与桓王赵宣二人,一同前往窥探秦军的营寨。
秦军的营寨,就建在临魏西侧距离城池大概四十里的位置。
当司马安领着乐弈与桓王赵宣远远窥视秦军营寨内外的动静时,他们看到这座营寨差不多已经建成了,但那些秦军士卒们,仍然在用马车拉运着圆木。
这些木材,可不是就近运来的,因为当重泉弃守之后,乐弈在撤军的途中就放火烧毁了沿途的树林,这使得秦军只能从较远的地方去砍伐林木,用于建造营寨或者打造攻城器械。
“秦军……当真如乐将军所言,只是佯攻临魏城么?”
在远远观望了一阵后,桓王赵宣皱着眉头说道,因为他隐隐看到秦军营寨内已有不少井阑车。
倒是赵宣身旁的参将周昪摇摇头说道:“殿下,秦军纵使打造井阑车,亦不能肯定他们就一定会攻打临魏城,这些井阑车,同样可以用作攻打频阳。”
听闻此言,乐弈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周昪,待点点头后说道:“这位将军所言极是,这些井阑车确实有可能用于攻打频阳,不过,乐某更倾向于另外一个猜测,即这些井阑车,是秦军故意做给我等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方相信他会攻打临魏……”
说罢,他朝着秦营方向努了努嘴,略带几分冷笑地说道:“此地距离秦营,不到两里,且放眼之处一马平川,倘若是我魏军,在这个距离必定能发现敌军在外窥视,可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支秦军骑兵过来骚扰,仿佛秦人根本不在意我等的窥视,这不符合常理。”
“这倒是……”
周昪脸上露出几许惊讶之色,眯着眼睛目测着己方与秦营的距离。
而此时,司马安深皱着眉头,思考着乐弈的话。
他坐镇河西郡十余年,跟秦国的军队多次交手,彼此也算是老相识了,纵使司马安如今年纪大了,思维反应都及不上当年,但判断事物的能力却仍在,他当然明白乐弈是对的。
以秦军的能力而言,实在无法相信他们会忽略两里距离外的敌军。
更别说,他们在前来此地的途中,就曾遇到一队巡逻的秦军骑兵,虽然当时那队秦军骑兵因为人数过少的关系而主动退却了,但算算时间,按理来说也应该将他们的动向禀报秦营内的秦将们了。
正如乐弈与司马安所判断的,他们这次,确实是被秦军故意放进来的。
事实上早在一刻辰之前,秦军主帅武信侯公孙起便收到了巡逻骑兵的禀报,得知有一队魏骑向他们的营寨而来,人数大概三四百骑左右。
当时公孙起思考了片刻,便断定这必定是魏军的将领们企图窥视他秦军的营寨——毕竟那三四百骑兵总不至于是为进攻他秦军大营而来的吧?
于是,公孙起将计就计,命令营内的骑兵们暂时莫要去惊动那队魏军骑兵,他希望让那些魏军骑兵,尤其是其中的魏将们,看到一些会误认为他们将攻打临魏城的线索。
比如说那些纵使在几百丈外亦较为显眼的攻城井阑车。
倘若不是别有意图,按理来说这种攻城兵器在打造完成后,是要用青布之类的遮掩物遮盖起来的,防止守城方提前得知情况,做好相应的准备。
就在司马安、乐弈、桓王赵宣一行人子在远处的土坡上远远窥视秦营时,在秦营东侧的警戒哨塔上,公孙起还有闻讯而来的秦王囘与大庶长赵冉,亦在眺望着远处的魏军。
就像乐弈所说的,纵使隔着两里地,可是在三四百魏军骑兵扎堆于一处的情况下,秦军竟不能发现远处的敌情,那除非秦军士卒们个个都是瞎子。
“差不多了。”
估摸过了半柱香左右,武信侯公孙起下令道:“来人,命「许止」率千余骑兵,驱逐远处那些魏骑!”
听闻此言,秦王囘颇感些意外,问道:“武信侯不是要借此蒙蔽魏军们,何故又要急着将其赶走?”
公孙起闻言拱手回答道:“大王,臣摸不准那乐弈是否在那些魏军骑兵当中,此人极为狡智,兼之又经验丰富,他见我军迟迟不派骑兵驱逐,必定心生怀疑,进而疑心于我军是否是故布疑阵,是故,臣才要派骑兵驱逐,令其难以判断。”
“原来如此。”秦王囘恍然大悟。
片刻之后,秦营门户大开,一队骑兵迅速窜出营寨,朝着远处司马安、桓王赵宣与乐弈等人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
见秦军派出至少一千名骑兵出营驱逐自己等人,司马安立刻下令撤退。
毕竟秦国的骑兵实力亦不弱,那皆是秦国与西羌、义渠等异族发动战争的主力军,虽然说己方这边也有三四百骑兵,但司马安还没自大到这三四百魏骑可以击败秦军千余数量的骑兵。
不得不说,这千余秦军骑兵的出击,让桓王赵宣与周昪有些吃不准了——片刻之前,他们还很认可乐弈的判断,毕竟他们也觉得秦军不至于对他们的窥视视若无睹,没想到,只是过了片刻,秦军便派出了千余骑兵。
不过当在途中说到这个话题时,乐弈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觉得,那千余骑兵之所以会离营出击,亦只不过是武信侯公孙起故布疑阵而已。
以他戎马半生的经验来说,碰到像武信侯公孙起这种级别的敌将,一定要相信自己最初的直觉与判断,因为随后的判断,其实其中混杂许多敌将故意释放出来的‘假情报’,相比之下,最初的直觉与判断其实准确性更高。
见乐弈执着己见,司马安没有多说什么,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年纪真的大了,以至于再也无法像年轻时那般迅速做出判断,不过,他认可乐弈那有关于「最初的判断」的观点。
毕竟司马安年轻的时候,也一样凭借自己的直觉多过基于已知情报而得出的‘最佳策略’——这里的直觉,其实可以理解为是长年累月积累的经验,使得他们能在相似的处境下立刻做出最优的抉择。
想了想,司马安对乐弈说道:“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秦军的一举一动。……倘若秦军果真袭击频阳,那么定然是白方鸣那厮欲断秦军后路却遭到了秦军的伏击,若打探到接接下来几日,有频阳一带的魏军与秦军厮杀,便可断定秦军十有八九欲偷袭频阳。介时,请桓王率军支援频阳,至于乐弈将军,则率军袭了这座秦营,且顺势夺取重泉。”
看着眼前这位发须皆白的老将,纵使高傲于乐弈,亦忍不住有些感慨,感慨于眼前这位将军,倘若他能年轻十岁,必定能够亲身指挥这场战事,而不至于像眼下,只是出个城对秦军营寨窥探了一番,就让这位老将军脸上布满了倦色。
“……待回城后,我会叫季鄢、乐逡二人率我河西军的骑兵助你一臂之力,希望乐将军莫要辜负陛下对你的信任。”司马安正色说道。
“遵命!”
乐弈抱拳应道。
他没有说什么「司马将军」这种话,因为在他看来,这未免有点‘得了便宜卖乖’的嫌疑,毕竟司马安又不是与他亲近才将河西骑兵交给他。
还是那句话,倘若司马安年轻十岁,他绝对只会让乐弈负责某座城池的防务,而不会将整个大局托付给乐弈。
像他们这种骄傲的人,相信自己更多过相信友军。
因此,乐弈只说了一句「末将定不负陛下信任」,让司马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待返回临魏城后,司马安立刻唤来季鄢、乐逡二将,让后者协助乐弈。
而乐弈,则叫季鄢、乐逡二将派骑兵日夜监视秦军营寨的一举一动。
而与此同时在频阳城内,守将白方鸣与庞猛二人,正在为谁前往袭击秦军的后路而争论不休。
正如武信侯公孙起所判断的那样,由于司马安的性格所致,河西军的兵将们更倾向于主动出击,自从前两日得知重泉县弃守之后,白方鸣就在等待着秦军接下来的行动:到底秦军是进攻他频阳,还是进攻临魏。
倘若进攻他频阳,那么他就坚守城池,反正当时梁山以南还驻扎着桓王赵宣的六七万北一军,秦军断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陷他频阳。
倘若秦军进攻临魏,那么,他也想尝试看看能否截断秦军的粮道。
毕竟秦军素来缺粮,他若成功截获秦军一批粮草,那简直就好比用刀在割秦人的肉,要是多截几回,搞不好河西的秦军就因为断粮而提前崩溃了。
所以说,截粮这种事虽然风险很大,但是收获也很大,尤其是像秦军这种日常性缺粮的敌人来说。
两日后,白方鸣便得知了秦军的决定,得知秦军挥军临魏,在临魏城西大概四十里处的地方建造了营寨。
当派出去的斥候骑兵打探到十几二十万秦军浩浩荡荡赶赴临魏,使得重泉县并无多少防守兵力时,白方鸣心下大喜,认为时机来到,便与副将庞猛一合计,决定偷袭重泉,切断秦军的粮道。
不过,庞猛虽然支持他的决定,但却要求他来带兵,这让白方鸣颇为担心。
要知道,庞猛虽然是他河西军的猛将,论个人武艺就连白方鸣都不是前者对手,但遗憾的是,庞猛多勇武而少谋略,论临机应对远远不如他。
是的,事实上白方鸣亦考虑到了偷袭一事的风险,甚至于,他也想过秦军不取他频阳而攻临魏,这是否是为了赚他出兵偷袭的诡计,但考虑到若是能重新夺回重泉县能让他魏军取得大量优势,白方鸣这才决定涉险。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肯让庞猛率军前往,因为万一秦军布下了埋伏,庞猛绝对反应不及,很有可能在秦军的伏击下全军覆没。
当然了,这些实话肯定是不能告诉庞猛的,否则这莽夫为了证明自己,肯定死活要率军前往,于是,白方鸣就假称是自己心痒难耐,好说歹说,许下了几车上党烈酒作为酬谢,这才勉强说服庞猛代他守在频阳县。
四月初七,即司马安、乐弈、桓王赵宣等人窥探秦军营寨的次日,频阳守将白方鸣率领两千骑兵、五千步卒,火速赶往重泉县。
在一番急行军后,终于在当天的傍晚前,来到了重泉县北侧大概二十里处。
这个距离,已经足够白方鸣于当晚对重泉县发动偷袭。
叫麾下士卒们在附近的林中歇息了一阵,吃饱喝足后,白方鸣下令向重泉县进兵。
待等白方鸣率领着麾下河西军悄无声息地摸到重泉县的东北角时,此时已是戌时三刻前后,重泉县一片寂静,唯有城门楼附近才有些许光亮,隐约能看到有些秦军士卒在城上来回走动,至于其他距城门楼较远的城墙,则一片漆黑。
『……』
看着近在咫尺的重泉县,白方鸣皱起了眉头,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扪心自问,倘若他是驻守重泉的秦将,得知北边的频阳驻扎着数万魏军,他会粗心到在重泉与频阳的途中不设下暗哨的地步么?
还是说,驻守重泉的秦将,其实是个蠢材?
这两者,到底哪个可能性更大?
“将军,不下令袭城么?”有部将低声询问白方鸣道。
白方鸣摆摆手,示意那人稍安勿躁,他仔细盯着远处约两百余丈远的重泉县,旋即又朝着北城门与东城门两个方向的夜幕看了一阵,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撤!”他果断地下令道。
然而,就在他麾下魏军不明所以地顺着来路撤退时,忽然间附近不远处的林中对天射升三支火箭,旋即,有不计其数的秦军从北城门与东城门两个方向杀了过来。
“杀!”
那些秦军士卒大声呐喊声,朝着魏军杀来。
见此,白方鸣断定自己中了陷阱,立刻撤兵,为了防止秦军趁乱袭他麾下军队,他亲自带兵断后。
可没想到的是,在他们来时的路上,竟然亦有秦军埋伏,甚至于到最后,四面八方皆是秦军,不知究竟有多少人。
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白方鸣唯有率领麾下士卒拼死突围,但奈何这一带的秦军实在是太多,以至于他突围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眼瞅着麾下的兵将损伤巨大,白方鸣心如刀割。
苦苦鏖战了两个时辰,白方鸣此番带来的约七千步骑,便已折损过半,甚至幸存的魏卒,亦恐怕难以支撑过久。
幸运的是,天空中的乌云遮盖住了月亮,使得秦军对魏军的围杀暂时停了下来。
但白方鸣明白,这种好运并不会伴随他多久,最多明日,待等天明时分,秦军就会再次组织围杀。
而问题是,眼下黑灯瞎火的,他也没办法率领士卒突围。
苦熬了一宿,待等次日天蒙蒙亮,白方鸣召集麾下残部,准备最后一次突围。
但遗憾的是,秦军仿佛是算准他会在天明时分强行突围,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就在白方鸣因为始终无法突围而倍感绝望之际,援兵忽然杀到。
原来是他的副将庞猛,他收到了乐弈的书信——确切地说,是乐弈的书信送到频阳后,庞猛闲着没事拆了乐弈派人交给白方鸣的书信,意识到白方鸣此番率军偷袭重泉县很有可能遭到秦军伏击,便连夜提兵赶来救援,总算是在天亮前赶到了重泉一带。
见援军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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