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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寄奴)-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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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夸自己几句,自己原本的生存空间就被急剧地压缩掉。之后的路,或许就没有之前那般随心所欲了。
尤其是于家的关系,在朝中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加上申时行……原本只是一个小角色的自己,随后被夸奖了之后,角色的本质没改变。但是作为众矢之的之后,结果……恐怕会很凄惨。
朝堂之中的权利斗争,卷起的风浪到得眼下才刚刚过去。即便再小的事情,怕都是能拿来作文章的。
按照先帝穆宗的布置,原本外廷的顾命大臣中高拱排名最靠前的。穆宗临死前抓住高拱的手,临危托孤,说了“以天下累先生”,“事与冯保商榷而行。”接着,司礼监太监冯保宣读给太子朱翊钧的遗诏:“遗诏与皇太子。朕不豫,皇帝你做。一应礼仪自有该部题请而行。你要依三辅臣并司礼监辅导,进学修德,用贤使能,无事荒怠,保守帝业。”
三辅臣即高拱、张居正、高仪三人。而在宫中,小皇帝自然还得依靠冯保。冯保与高拱的关系曾经一度非常恶劣。
此前,司礼监几次掌印太监职位空缺,高拱先后推荐了陈洪、孟冲,就是不愿让冯保做掌印太监。冯保此人虽然是宦官,但是在宫中学了些东西,至少在一群太监之中算是少有的知书达礼,又喜爱琴棋书画,很有涵养,所以很受穆宗的喜爱和重用。
冯保利用皇权更迭之间的权力真空,轻松地通过一道遗诏,将孟冲驱走,自己做了掌印太监。但是,就高拱来说,对冯保自然是必欲除之而后快。在高拱的授意下,工科都给事中程文、吏科都给事中雒遵、礼科都给事中陆树德都开始猛烈弹劾冯保。在做这场斗争之中,核心自然是冯保和高拱,而张居正表面上站在高拱这边。但是,实际上,张居正与冯保关系非常密切,早就预谋赶走高拱了。
随后,冯保利用高拱曾经说过的“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一句把自视甚高、性格粗直的高拱赶离京城。高拱一走,高仪也惊得呕血三日而亡。三位内阁顾命大臣中只剩下张居正一人,担当辅弼小皇帝的重任就落在他的肩头。从此以后,万历朝的前十年,小皇帝的生活基本上是受三个人的规范:一个是自己的母亲慈圣李太后,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一个是内阁大学士张居正。
因为问题就来了,眼下小皇帝的一句夸奖,明显是任性所为。落款处的一个“朕”字,所暴露出来的便是小孩子心性。那么落在那些贵人眼中,会怎么想呢?在原本的记忆里,万历皇帝小时候酷爱书法,但是被张居正骂不务正业。眼下他既然赞赏自己的墨,恐怕还处于书法爱好者的阶段。随后多为帝师的张居正骂他几句不算什么,但是若是同时骂上自己几句……
啧,心情复杂极了。
在刘守义这里,暂时而言也没有其他的建议,随后打个哈哈,便离开了。刘守义在后方望着书生的背影若有所思。
……
杭州城沐浴在新年的喜庆之中。钱塘自古繁华,无论风调雨顺的年景,还是饥荒的年岁,杭州似乎同人间的苦难总是隔了一层的。
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此时此刻,家家户户的人们穿新衣、戴新帽的景象同其他地方并无不同,当然也会有属于杭州的一些过节风俗。物质匮乏的年代,富贵的人家同贫苦之人,在过节的准备上或许差距巨大。倒是风俗之类的,无论贫富贵贱,大抵都是一视同仁的。因此眼下这些最受重视了。
杭州于家在正月初一这一天颇有些安静,若是细心的人,其实也能发现,这样反常的现象从除夕晚间就已经开始了。作为杭州大族,于家的正月总是很热闹的。不断有人说上门拜会,拉拢一下感情。虽然于家并没有大官在朝,但忠良之后的名声还是很有分量的。何况,于家结交广阔,近来更是听闻有一个叫李贤的于家晚辈准备同申时行大人的千金联姻。
联姻的消息也只是少数人知道,以申时行如今的地位,若是能同他拉上亲戚,那么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至于为什么于家的后代会姓李,这个也出现了很多的说法,子丑寅卯的,很难分清楚。
但从正月初一这天开始,凡是去于家拜会的人都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于众人的恭喜和道喜,于家显得有些冷淡,并且到得正月初三的时候,整个于府开始闭门谢客。去拜年的众人在正月里吃了闭门羹,心头都有几分不愉快,但是随后也纷纷开始猜测,于家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莫非是联姻的事情黄掉了?
知府大人后来专程拜会了一趟,他同如今把于家的族长于广私交甚密。因此,见到的是见了,随后一通会晤出来之后,有些摇头叹气。但是终究不曾说什么。依照众人对知府大人的了解,既然他不想说的事情,那么即便再旁敲侧击也没有大的用处了。
而在杭州的一众才子当中,有一个说法倒是开始悄悄流传开来了。据说那个叫李贤的年轻人被人殴打成重伤。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胆子真是包天了。虽然对这样的消息持怀疑态度,但也不耽误众人有时候真的会去想一想这件事情背后的可能性。
另外有些反常的还有邓家。
原本每年节庆,杭州邓氏张灯结彩,炫富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流水席,发红包……这些事情每年都会成为杭州众人事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当然,连带着也会极大地提高邓家的名气。
作为商贾之家,用来提升名气的方法有很多,但是见效最快的莫过于用钱来砸了。
但是今年正月初一的早上,人们期待已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原本以家资雄厚著称的杭州邓氏,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有心探究的人们从邓家一个不方便透露姓名的下人口中知道了,似乎遭了巨大的损失。
……
正月初三的早天空灰蒙蒙的,随后有雨落下来。
于家。
于广在窗前的地方,伸手在纸页间涂抹。丹青是他比较擅长的东西,每次画出来,很多人都会抢着要,因此更多的是作为一种交际的手段。但这个时候,纯粹是为了舒缓一些内心烦闷的情绪来做这些。
自己有个孙子,早些年疏忽了,在外面流落了很多年。后来费劲心思找回来,还不大愿意姓于。奈何这个孙子相较于其他的子孙而来,算是比较出色的。后来联系了一桩亲事之后,他才勉强同意回归于家。爷孙俩要说有多深的感情也不尽然,但是总归是血浓于水的。原本以为有了那桩亲事作为纽带,改变他大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但是,在出去一趟之后,一切都变了……
草丛中朴实的猛虎,这是他画过很多次的东西,但是今日一连画了几张,都觉得像猫。随后气闷地将笔狠狠朝身边的笔架上一掷。
“来人!”
这般说了一句之后,身后拿起湿润的毛巾擦了擦手,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清濛濛地打在房前的院落内。
“爹……”
外面传来呼唤的声音,随后有中年人的身影在外面等了等。于广在里面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之后,那边才走了进来。
“贤儿的事情……”中年人一袭青衫,表面看起来有些文弱,进来之后开口便这般说道。
于广闻言,伸手在桌子上重重地点了点:“徽州府那边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短时间,还未曾回报回来,但是通过之前于家、邓家人的说话,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读了几年书。”
“普通的生意人?”于广闻言微微重复了一句,随后摇摇头:“若真的是普通的生意人,哪里值得刘守义那般保他?”声音说这里停了停,随后伸手在桌角的一叠信封里抽出一盏,扔在桌上:“信……都写到家里来了。”
“刘守义……”中年男子闻言,脸上露出几分不忿:“哼。”
于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将身子陷入宽大的太师椅上:“贤儿的事情对苏州那边不要隐瞒,如实禀报便是了。眼下所能做的,便是换取同情了……至于徽州府那边,老夫并不担心刘守义,但是他身后的人……”声音说道这里顿了顿,才继续响起来:“总之,他也已经要离开徽州府了,新赴任的知县是哪位?”
“这个……”中年人闻言,稍稍迟疑了一下。
于广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有你这般做父亲的,难怪儿子会出这样的事情……”说完之后,慢慢的将眼睛闭起来,过的片刻的时候,再次睁开。发现中年男子依旧愣愣地站在眼前。
他伸手重重地在书桌上拍了一下:“告诉给严知理去信,让他到岩镇赴任后,替老夫做一些事情。
中年人闻言愣了愣,随后猛然点头。
“是、是……”
新年的脚步一直朝前,正月初三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天气凉了一阵,雨整整下了三天,然后又是阳光普照。
许宣是在正月初九这一天,知道了许安锦即将嫁人的消息。
第335章非礼(一)
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他还在兴致勃勃地逛着岩镇的庙会现场。心中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并且遇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岩镇的“上九”庙会,是徽州府最具影响力的传统庙会之一,每年的正月初八到初十,为期三天。在整个庙会期间,会举行一些游神、祭神的活动。搭台唱戏,各地商贩亦前来赶会。在十里长街上摆设摊点,各种农、副、土特产品和农具、日用百货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在眼下物质匮乏的年代,这种一年一度的聚会,其实带着某种民众狂欢的性质。人们除了大年三十之外,其余最具期待的,便是这一天的到来了。
赶集……
原本历史上农历正月初九日为唐朝忠烈张巡和许远殉难日,徽州岩镇每年于此日举行庙会纪念,俗称“上九会”。起初的意义大抵是这般的,后来随着时间过去,初衷被人遗忘掉,但是热闹却依旧保留了下来。
最初的局面是怎么样的,眼下已经不可考了,但如今的“上九”庙会,已经成为徽州最具传统影响力的物资交流大会。期间,各方商贾云集,买卖兴旺,生意红火。
庙会的地点选在十里长街,沿河铺开一道道繁荣的景致。这三天之内的经费支出颇为庞大,大抵来自一些大族的支持,工商富贾的捐献,以及一些地主富绅的解囊。不过也不能说是乐善好施,这些出了钱的人,一般能够抢到最好的几处位置,吸引最多的人流——花出去的钱,终究是能够翻倍再赚回来的。
河边拂堤的杨柳已经抽出新绿了,还有几日才到立春的,但是万历三年的春天似乎提早来到了。前几日雨水之中水面有些浑浊,但是这个时候晴了两日,因此又清澈起来。游鱼细石,直视无碍,繁荣的生意景象也映在柔波似的河水中。
虽说是十里长街,但是其实远远不到十里的路途,古人么,说话、做事都喜欢往大里闹。就许宣眼下的判断,约莫能有五里多路。
顶天了……
但虽然是五里多路,但是按照眼下的规模而言,也很客观了。庙会结合商集,饭、面、点心、酒水和日用百货、竹木铁器等产品,算得令郎满目。为了能够在今日的庙会之中能有一席之地,争夺在很多日子之前就已经开始。眼下的小贩们,都是胜利者了,至于所用的手段,也已经不重要。
稳赚不赔的……
毕竟不用愁客流,只要摊子摆在那里,生意就会有。若是态度好上一些,服务周到热情一些,那么就会红红火火。至少能够保证接下来一年的生活无忧,若是更好一些的,攒了钱在乡下置办几亩天地,家业的积累就可以慢慢起来了。
当然,在许宣眼中看似热闹非凡的“上九”庙会,所买卖的东西,同后世自然没有可比性的。在那个时代,物质条件已经极为丰富,上九庙会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如果不是作为传统的一项,或许也早就已经被人忘记了。
卯时才过半,长街上就已经很热闹了。十里八乡,很多的人在晨雾里赶过来。不同的口音汇在一起,热闹中夹带着几许光怪陆离。有些离的远的人,甚至是几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冒着天星赶路过来了。总得来说,为了这样一个日子能够赶上热闹,费些气力什么的,横竖都不是问题。
太阳出来的时候,许宣在人群中随波逐流,原本要去什么地方,已经忘记了。这个时候随着涌动的人潮,朝前走着。左边的地方有人在杂耍,引起了围观,喝彩声音一阵一阵地传过来。右边好吃的食物前飘着香气,铜钱撞击的声音。除了这些,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具,也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办个超市的话……或许可以。
许宣边走边看,心中一些想法有一茬没一茬地往外冒。近旁有个老汉,不知道多少日子不曾洗澡……他掩着鼻子稍稍退开一些。随后在路过一个摊点的时候,遇到熟人了。
想了想,他努力地挤进去人群里。那边是一个卖铁器的摊点,所卖的东西也是日常所见的,锄头、铲子、铁犁、镐……在眼下的时代,对于管制刀具的控制也很严格,因此,摊位是哪个所能见到的铁刀具也就镰刀和菜刀两种。
那边也见到许宣了,先是怔了怔,随后笑着摇摇头,继续转过头同身边一个老汉就着一柄菜刀讨价还价。
菜刀的价格从两百文钱一直被压下去,闹到后来,对方大概觉得在许宣面前有些没面子了,于是脾气上来,将刀从对方口中夺过,口中狠狠的说道:“这刀不卖了!”
老汉骂骂咧咧地离开,许宣笑着摇摇头,才冲对方拱拱手:“牛兄。”
卖菜刀的便是牛峰了。这时候许宣才记起来他原本的职业就是铁匠。在花山的事情之后,牛峰得了一笔不错的酬劳。前些日子,李贤和邓宣明的赔款中也有很多是直接作为感谢,分给方元夫等人的。因此,他的生活已经无忧了。
有钱没处花,也蛮无聊的。这个时候对方出来摆摊,大概也不是为了钱财。更多的原因或许一是祖上的手艺不能丢,二来便是一直以来每年正月里都会摆摊的,已经成为习惯了,一时间还真抛不掉。
笑着走上去。
“兄台,这把刀怎么卖?”许宣拿起一把镰刀,伸出几根手指触碰一下,口中问道。
那边牛峰冲他翻了个白眼:“祖传宝刀,要的话便宜一点给你了。”
“既然是祖传的……真的没有关系么?”
“祖传的东西太多了,挪……这把斧头也是啊。”
“没开锋的……”
二人说说笑笑,许宣自然没有真买的意思。随后聊到生意上,眼下既然不是为钱财奔波,牛峰的心态难免有些不对。该放低身段的时候放不下去,热情的态度做不出来,因此今日早晨到得眼却是一笔生意都没有做成。
“如过只是简单买卖的话,应该也不至于这么难。”许宣听他说完,将手中的镰刀放下,这般说了一句。
“你有办法?”牛峰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许宣已经拿起先前他所指的未开锋的斧子。
“总有些办法的,有些事情,生意也需要配合,如果你肯的话……”许宣的声音说到这里停了停,随后将手中的东西朝牛峰示意一下:“唔,你这柄斧头多少钱?”
“二百文左右罢……”
“那行,我四百卖出去。”许宣说着迎着牛峰古怪的眼神,有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一刻钟之内。”
牛峰望着许宣认真的脸庞,确定他并不是在说笑,随后有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许宣的本事……呃,其实在他而言,也只是觉得许宣比起其他读书人,更多上几分狠辣和果决罢了。如果真的要说能力,他接触的并不多,因此并不算十分清楚。即便也听说他经商很在行,但是毕竟是传闻,说服力之类的总是要差上很多的。
“那么,配和我一下……”书生在不远处,同他招招手。
半推半就地做起事情来,其实这个时候也是抱着娱乐的心态。许宣拉着牛峰耳语了一阵,随后面对着对方狐疑的眼神,伸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人群走动,比肩继踵,这样的局面里某些时候走动都会成为及苦难的事情。人们兴致勃勃的情绪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待到时辰朝后推了不多时,又有顾客来了。
“后生哥,这把斧子多少钱?”一个中年的汉子来到摊前,眼下大凡来打听这些东西的人,都是有一定需求的。古铜色的手背上,有几道划痕愈合之后留下的疤。脸上的色泽也类似,模样看起来像是经年在山中行走的樵夫。
“什么?”牛峰大声的问了一句。
“这把斧子多少钱?”樵夫打扮的中年汉子伸手摸着斧头,又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牛峰将耳朵偏过去。
原本以为是人多嘈杂的环境里,声音听不清楚。但这样几次之,樵夫也看出问题来了——莫非眼前这卖刀的后生耳背么?
“我说,这个多少钱!!”
互相吼了几次,终究是听清楚了。
“这个我可做不得住……”牛峰冲着对方摆摆手,随后脑袋偏到一边朝正在努力做出忙活样子的许宣问道:“当家的,这斧头多少钱?”
自己的摊子不能做主,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感觉依旧有些复杂。
“哦,八百文……”
“多少?”依旧是“耳背”的模样。
“八百!”许宣“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
“哦~~”牛峰点点头,随后转过头来望着樵夫说道:“当家的说,四百文……”
那中年汉子脸上稍稍错愕一下,随后露出一抹狂喜,但是旋即这样的表情也努力地克制住了。紧接着做出一副嫌贵的样子,稍稍又看了两眼之后,确定质量上乘之后,立刻就开始付钱了……
“贵了,若不是急着要用……”一边数着钱,口中还这般嘟囔抱怨几句。
随后拿了斧子急匆匆地离开了。
牛峰望着手中的铜钱,稍稍愣了愣,默默无言了一阵之后,目光朝那边的许宣望过去。许宣也只是摊了摊手。
“正好一刻钟。”
声音响起来,很快就被嘈杂的人声湮没掉了。
只是为了说明一下事情罢了,这样的方式自然也不能常用。因此随后还是正经的买卖。一边说着话,一边做着生意。
“看一看,瞧一瞧……对了,方兄近来可好?前几日上门拜会的时候,说是不在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牛峰学着许宣说几句话:“其实……听说是躲婚去了。”
“是么?他也这么惨?”
“嗯,为什么要多个也字?”
“……没什么。”将话题稍稍转开,许宣冲着川流的人群喊了几句话。
“两百文不算多……两百文不算贵,不用回去开个家庭会。虽然不是传家宝,家家户户离不了……三年五年都用不坏,还可以传给下一代。”
“随便挑,随便选,全场两百文,啥都两百文。两百文,又不多,娶不了媳妇,买不了马车。”
“两百文,白花,一年四季都用它。”
这样古怪的词句经他喊出来,随后吸引了周遭很多的人。这些营销的手段里面,最普通不过的东西——让人觉得新奇,然后东西本身实用。效果就能很快见到。
牛峰笑嘻嘻地收着钱,但是心中不满的地方也有。啧,一口咬定了两百文,原本想提价的……不行,这词得改改。
转头看过去,呃……身边的书生已经不见踪影了。随后视线偏向远一些的地方,一袭青衫已经隐没在人群之中。
在牛峰摊铺处的逗留,纯属娱乐,随后去了木器市场,是准备做一些要紧事的。如果事情能够办成的话,随后若是去到杭州,那么就顺利许多了。
各种家具、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他不断走不断瞧,不时也会就一个做工考究、精良的物件停下来稍稍问几句。问题大多是做工方面的,于是也会让人感到疑惑。
又逛完了一家之后,许宣稍稍转身的时候,神情微微一怔。陡然而起的反应,便是将袖子中的手猛得握紧。接着目光朝旁边偏转过去,一个脸上有些脏兮兮的女孩将头低下去,努力地想将手从许宣的袖子里抽出来。
啧……遇到扒手。
许宣反应过来,左手陡然用力。女孩的手被他在手中抓紧,正努力地抽动一下。但是随后发现许宣的力气并不算小,于是目光哀求地朝他看过来。
女子的年纪并不大,眼下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打了补丁,洗得发白,脸上脏兮兮的,这样原本长得什么样倒也看不清楚了。
眼下的环境里,人流来往频繁,盗窃事件的发生也是经常有的事情。为此县衙会派几个衙差过来巡视,但是也只是稍稍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罢了。该发生的,终究没有任何办法躲掉。
随后,女孩拿眼狠狠地瞪着许宣。对于她的表情,无论是先前的哀求,还是眼下的凶巴巴的样子,许宣都不为所动。她的手藏在许宣青衫的袖子里,眼下两个人挨得虽然近了些,但是到处都是人海,也没有人注意到。
许宣继续朝前走着,那姑娘之后可怜兮兮地跟在他的身后,偶尔挣扎一下,但害怕被人发现,也不会太过剧烈。
走过了糕点铺,走过了糖人铺,走过了买布匹的地方,走过了混沌摊……人越来越多,太阳从头顶照耀下来,带着明显的热度。终于,能够见到不远处几个衙差走动的身影。女孩一下子急了起来,小手不断地挣扎着。
“大、大哥……”
大爷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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