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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寄奴)-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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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刘兄应该找个时间,去一趟黄山,到时候看看在下的那句话对与不对……”许宣说完想了想,又说道:“其实孔孟之道有没有用,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如果眼下每个人都能够读一点‘论语’‘孟子’之类的,知道一点为人的道理。每个人都按照书中讲的东西去做,那么世道或许也会不一样。之所以没有这样,是因为很多人不识字,没有读过书……而且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有些东西无法那么理想。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最终落在利益之上。那些太理想的东西,不太可能实现。”

“那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不可能。”几乎没有犹豫,许宣摇摇头这般说道,随后迟疑了片刻,才补充了一句:“至少在能想象到的一个很长的时期之内,是没有实现可能的。”

“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之下,不能可能真的去想所谓的孔孟之道。即便是眼下,能够想这些,也是在生活方面无忧的。比如茂秦公等人,虽说看起来是怀才不遇,但是基本上也不会为生计担忧。”

“如果你真的想要做点事情,就从这个方面去努力。等有一天能够让所有人都能认识字,能吃饱饭,能穿暖衣服,再来谈这些。”许宣认真地看了刘余帆一眼,随后将头偏到一边。

话虽然是这般说的,但是即便真的到了那一步,有些事情依旧是无法实现。这一点,许宣比如今任何人都清楚。但是,这个时候刘余帆所表现的出来的,毕竟是在他看来比较积极的一些东西。因此,也犯不着去打击他的积极性。

换一句话说,有些东西即便真的无法实现,但是若能够让所有人吃饱、穿暖,人人都能识字读书,人与人之间等级差距不至于那么巨大,这也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以后的几百年,进步的地方,也就是在这里。在许宣这里,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是他心中想法的一面。

“眼下我们所在的一方土地,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但是几千年的时间里,真正改变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明朝同汉朝,或者再早一点的春秋战国相比较,经济固然是进步了,但是其实也有限的紧。主要的原因,出了农业立国、重农抑商之外,还有的原因便是观念的上的更新和进步不够明显。”

刘余帆闻言,愣了愣,虽然对于许宣话语中一些个别的名词有些陌生,但是毕竟不算很难理解,慢慢地听下去,整个人开始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

“思想观念这种同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每个朝代,不是没有变化。甚至有某些时刻,已经明显地朝前走了一大步。但是因为一些原因,随后又会退回来。除了战争和改朝换代的缘故之外,其中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每个朝代都有一些来自高层的人提倡复古。”许宣说着,摇了摇头:“所谓复古,便是追求以前的东西,而对眼下新出现的东西持否定的态度。持有这些观点,并且能够身体力行的人,在一个朝代之内,大抵都是上层的一些。这些人掌握了极大的话语权,有着比较大的影响力。这片土地上,从古至今,甚至在今后能够见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概都是一部分人说了算的。这部分人想要复古,思想上的一些东西,如何能够朝前呢?”

“在唐代有韩退之的复古……我大明朝也有七子复古……呵。”刘余帆想了想,这般补充了一句。

“便是如此。这是一种不健康的状态,但是却被很多人作为追求。”许宣撇撇嘴,细微的动作就反映出他的一些情绪来。

刘余帆闻言,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问道:“如此说来,就没有办法改变么?”

“或许有,或许没有……”许宣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但归根到底还是有的,只是有些东西,即便是有也不见得有多好……呵。”他说到这里,有些意味莫名地笑起来。

有些东西,后来还是改变了。但是那样的代价太过巨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为了这种观念的更新流过血、吃过苦,并且承受了太多的心酸。

“所以,刘兄……如果你真的有些想法,并不需要觉得有多么不好,也不要为此忧虑。只要去做事情也就可以了。眼下是你一个,但是只要你去做了,或许就会影响到别的人,出现另一个人去做事的人。如此,慢慢的有些东西就会改变。”

刘余帆松开眉头,看了许宣一眼:“如此说来,许兄经商便是因为这些?”

“当然不是。”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刘余帆脸上猛的一怔。灯火之中,许宣在他的对面的地方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之所以经商,只不过是我比较擅长这个……至于你说我试图想要通过这个去改变这世道,那可就错了。家国天下,离我太远,并不用去想那么多。只是能将这些事情做好,我自己觉得满足了,就会很高兴。那就够了。”

第437章奇怪的相遇(五)

刘余帆张张嘴,随后“呵”地笑了笑:“原以为你说了这些的话,应该是身体力行地去做这些事情。但是看起来……”他说到这里止住话头,然后又看了许宣一眼:“不过现在我总算还是确定了一些事情。”

“哦,什么?”

“我们……恐怕是一类人。”刘余帆的语气显得有些高兴。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踏踏实实做事的人,这个应该有很多吧。”许宣摊了摊手,这般说道:“那些工匠、农夫,或者其他的生意人,他们之中,谁不是在踏踏实实做事呢?这些大概都能算作你的同路人。”

“其实并非如此。”刘余帆摇了摇头,对于许宣的话有些不认同:“一直以来在下就在找着有相同想法的人……但是这些人又不可能是那些普通的匠人。”

“虽然看起来他们是在做着很实际的事情的,但是事实上,他们或许连自己在做什么也并不十分清楚。每日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生计。他们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不知道如何变得更好,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些意义在什么地方。”

刘余帆说着像是有些感慨:“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后去做,这个很重要。杭州那边,读书人自然是很多的。他们很多人都有想法,但是却并不知道如何去做。或者……我也是其中之一。但你不一样,你想过这些事情,你也知道怎样去做……你说你做那些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这个恐怕也不尽然吧。”

许宣笑着摇摇头:“事实如此,我这个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你还是认了吧。”

“呵,如果可能,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做出某个决定,能影响这个世道,影响大明朝在今后很长时间里的一些事情,那么你会不会做?”

“这个……”许宣想了想,说道:“要看是什么样的事情,如果会很累、很辛苦,那就不划算了。我一直认为,真正有用的改变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将自己做好了,复杂的事情也就变得简单。若是自己做不好,却还想着去改变这个世道、这个天下,那是不太可能的。”

“说不过你。”刘余帆伸手冲许宣点了点,随后咂砸嘴巴:“我们一同生活在这个世上,世事与人,不可能真的分开。一个人做一些开心的、高兴的事情,这个可以。但总也需要面对一些不那么开心的事……这个时候,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你会违背你的初衷,即便你最开始只是想着大家都开心。”刘余帆说着,看了许宣一眼:“比如……李贤?”

徐宣闻言,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在岩镇的一些经历……嗯,虽然也藏掖着,但是在我们那个圈子里,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于家的那些下人们,虽然也被禁止将这些事情传出去,但是想要知道并且有足够的能力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其实对于你,我最初的好奇是来自于这里。”

“李贤我认识,相互之间也有过一些来往,不过也只是限于一些简单的场合,比如读书的文会诗会的之类的……至于私交其实并没有。”刘余帆说道这里,看了看许宣又解释了一句:“这当然并非是开脱的话。李贤有才华,在杭州的读书人里算是比较有名的,我是比不上……但是他自视甚高,虽说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谦和有礼,有容忍之量。”

“你想说什么?”许宣皱了皱眉头问道。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当初李贤来到徽州府,是为了方如海那个被休掉的妻子……但是听说同你是有些关系的。”刘余帆说到这里,看起来有些质朴的脸上露出几分****的笑容,显然也是听过许宣同许家二女的事情:“说这些,便是想说你那种想要的悠闲也是理想中的东西,是不是这样……总有一刻,会身不由己的。”

许宣点点头,便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承认了他的这个说法。

两人的场合里,不会有太多的规矩。许宣行事比较率性,刘余帆虽然出自大族,但是本身没有纨绔习气,质朴形象也蛮有亲和力。二人先前讨论的一些形而上的东西,太过抽象了,这样之后话题还是转回到现实的一面。

“除了经商,你还想做什么?”

喝着酒,刘余帆偏头这般问道。

“做什么……”许宣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说起来恐怕吓死你。”

“……”稍稍怔了怔,刘余帆脸上露出几分好奇的神采,随后问道:“介不介意同在下谈一谈?”

“当然介意……呃,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许宣想了想,伸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圈:“我可以教一些人如何去参加科考,能够保证他们有一个足够理想的成绩。”许宣说完之后,拿起筷子,夹一口菜放在嘴中,虽后觉得气氛安静地有些怪异。抬起头的时候,对面的地方刘余帆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这个、真的可以么?”

他自然猜测过许宣可能说出的一些话,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是这个……

“如果只是一定程度上的话,那么……”许宣想了想点头说道:“还真的可以。”

“一定程度?”

“嗯,秀才问题不大,举人相对来说难一点,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要到进士的话,这个难度就比较大了……”许宣喝了一口酒,简单地说了几句。

那边刘余帆脸上一阵变换,心情巨大的起伏反应在举动上,便是手中的酒盏猛地一抖,一大片酒水被他泼在桌面上。随后讪讪地收拾了一番,过得片刻,望着许宣说道:“果然是被吓到了,不过……许兄大概是在说笑吧?”

“没有啊。”

矢口否认。

先前一直在说话,这个时候算是告一段落,许宣立刻就被一桌子的菜肴吸引了。眼下徽州府的一些酒楼,被临仙楼先前的一些菜肴风格影响,套路上也做出了一定的模仿和改进。毕竟不是多难的东西,只要有那么一个方向,后续的模仿和跟风,也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肚子也饿了,许宣一面吃着东西,一面说道:“原本一直就在考虑这件事情,但是因为一些忌讳,所以还不曾想好。但是如果是小范围的话,当成读书人之间的经验交流,互相帮助之类的,还是没有问题的……”他说道这里,认真地看了刘余帆一眼:“刘兄要不要参加?价格好商量……给你个八折、不九折好了。”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也不在意对面的地方,脸色变得古怪的刘余帆。

在刘余帆这里,确定下来许宣不是在开玩笑,心中的惊骇就可想而知了。若是在一般人那里,或许就会将之当成笑话来听,若是更加计较一些的,说不定还会指着鼻子来骂许宣。但是刘余帆习惯于去思考一些问题,这种事情拿来开玩笑,按照许宣的性子或许有可能。但是他心中更倾向于对方是认真在说这些事情的。

黄于升原本的是什么样的人,岩镇这边大抵都是清楚的,之后对于他考中案首,觉得极不可思议。如果说根源在这个地方,那么许宣先前所说的话,就不能当成玩笑来看。这般想着,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热切。

“呃……”那边许宣陡然停住了动作,筷子僵在空中,看着刘余帆古怪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雅间里通明的灯火,照着四壁上精致的字画,不远处的一个屏风上面是仕女图,眼下并不存在后世意义上的印刷品,因此这些东西,酒楼方面也是花过心思的。

“这个难不难办到?”刘余帆质朴的脸上带着几分热切,说着话的时候,身子不由地站了起来,随后意识到不对,又重新坐了回去,勉强调整了一下心情:“在下只是觉得……呵,有些兴趣。”

“说难不难,但是说容易肯定也不会。”

这话并不是假的,很多东西就事论事而已。若说许宣在“四书五经”上面的造诣有多高,当然也不可能。严格的说起来,虽然通读过这些儒家典籍,死记硬背的功课做了一些,另外便是也读过一些后世的研究资料。基本上也就到这里了,如果让他来说,子丑寅卯肯定能说出一些。只是若说纯粹个人的东西,也没有多少。

但这只是其中一面,他无法成为一个像谢榛那样的大儒。毕竟这个是需要时间去堆起来,他并不愿意,也不可能将时间花在这些没有什么结果的事情上。不过,当四书五经同科考联系在一起,虽然看起来很高端。但是实际而言,不过就是一场考试。

应试和做学问,那是两回事。

有学问的人,虽然能在科考中有占据比较大的优势。但是学问没有到达那样的高度,也并不是不能出成绩。因为观念以及时代的限制,眼下研究这些东西的人并不多。但是在许宣的那个时代,如何去应试,已经成为了一门学问。

除了应试的技巧,还有的便是教学方法。

就比如术科,眼下的一个秀才的水准还或许还不如后世的一个小学生。这些事实,但也无需去责备,每个时代都有着一些特点。就比如诗词之类的东西,在如今读过书的人随口吟出几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是在以后,这个怕是要被人归为文青一类来膜拜的。

眼下的教育在许宣看来或许有一定的可取性,但是总体而言,并不怎么科学。私塾里面,教书的先生拿着戒尺,学生摇头晃脑地苦读,这已经成为了很多人脑海中的基本印象。除了这种方式,少人真正地去探索过其他的途径。基本上自孔子之后,整个几千年里,并没有出现多少能留下名字的教育家。虽说按照眼下的教学模式教育出来的学生在基础知识上比较扎实,但是对于进一步的提高,就成为了一种限制。

将应试也当成一门学问,进行一番研究,这在以后看来并不稀奇。不过在如今,似乎还不曾有人这么做过。当然这也要分两面来看,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儒,所谓的提携后进,基本上都是着眼于学问层面。只要学问到了那一步,科考也不过是内在积累的一种外在表现形式罢了。

还有一些人,或者科考应试的心得也会有,但科考在眼下的意义是无比巨大的,因此这些可怜的心得,也会被人敝帚自珍地当做宝贝一般藏掖着。毕竟资源只有这么一些,科举之后走仕途,在眼下又没有严格的年龄区分。比如知县这个位置,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可以做,但也可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因此,就要防备着竞争。

即便抛开这些,对于应试不成体系的心得体会,作用其实也是有限的。前世许宣对大明朝的科考进行过比较系统的研究,虽然不曾料到会真的有用上的这一天。但是花一段时间摸索,他觉得很可能找到一条路子。

后世的应试教育可谓发展到了某个顶峰,五花八门的教育机构,为了提高应试效果,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为许宣提供了不少的思路,有些即便在眼下看起来也是很有操作性的。

就比如策论,如果同后世做一个类比的话,那便是“申论”之类的东西。主要考的是时政、农事、民风等问题的一些个人看法,以此来裁断一个人的能力。这些东西,看起来能反映一个人的水准,但如果作为单纯的考试,其实也是能够通过一定训练提高的。在以后,公务员考试的培训,便是基于这一点而存在的。虽然是两个时代的东西,但是其间的有些东西,还是共通的。

一面想着这些,一面随口同刘余帆提了几句。

“……有些东西不能轻易去碰。在读书人这里,读书、科考、取仕都是很神圣的东西。说的严重一点,那就是国本。如果通过训练的方式来应付科考,那么一定会被斥为异端。”

“这些事情的发展,都能想象会是怎样的。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会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但是考了几次之后,效果出来了,这些嘲讽的人会闭嘴。然后更多的人会开始好奇,与此同时,来自上层的一些压力也会随之而来。这种方式会被人认为是亵渎,是败坏道统……总之会被扣上帽子,然后你可能被杀头。”

刘余帆闻言,缩了缩脑袋。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人……有想法,有胆量。如果有机会,可是小范围的试一下。”

……

雅间之外,远处的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一轮弯月高高的悬起来,洒下几缕清辉,但在夏日的夜晚,也并不怎么寒凉。近一些地方是流水,画舫逡巡过去,一些歌妓或者客人在穿透相互之间打着招呼,热闹便因此在水上浮动着。

此处的屋檐下有长长的回廊,小二们不时走动着招呼客人,偶尔也能见到被换来助兴的女子们抱着琵琶、琴瑟之类的乐器匆匆走过去,留给人一个遐想的背影。

小二们偶尔路过某一处雅间的门口时,稍稍地停顿一下,或是咳嗽几声。随后那边门口像是在偷听的男子便会回过头看他们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继续将脑袋靠在门边。如此重复了几次,小二们见没有什么效果,也就不好再做什么了。伺候好客人当然是需要做的,不过有些东西,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轻易也不好去干涉。

因为裴青衣的威胁,李善基虽然有些不太愿意,但没有办法,考虑到生命安全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去做。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即便不做,裴青衣也不可能真的杀了他。只是,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威胁,另外的原因便是……咳,会觉得这样很开心。

有时候想想,感觉自己蛮贱的。

男人啊……

心中虽然哀叹,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很努力地在进行偷听。以前是一个杀手,讲究简单粗暴,这个时候如同做贼一样,心情自然很有些复杂。这个热闹的夜晚,酒楼附近到处都是各种喧哗的声音。这样的环境之下,偷听就成了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听了一阵,里面似乎是在讨论一些问题。隐隐约约地抓住几个词,也很难脑补出大概的轮廓,因此有些苦恼苦恼。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

随后大概是许宣在说话,声音隐隐地传过来。但是随后隔壁的雅间里突然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宴会的现场这是很常见的情况。声音铺过来,将许宣随后的话语压过去了。李善基的双目陡然睁圆,像是把握住了什么重点一般。

随后急忙走到左边的雅间里,将门推开。

“大事不好,许宣酷好男风……”

第438章演戏

“许宣酷爱男风……”

裴青衣在那边抬起头来,原本冰冷的面容因为这句话,变得的有些古怪。

先前将李善基打发出去探听隔壁的谈话,她是比较希望对方二人能够打起来的。越热闹越好。原本她的性子比较冷,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但是最近已经开始改变了,在一些事情,开始有了古怪的兴趣。

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坐在雅间里,一双筷子上排了一排的花生。毕竟是杀手,即便是吃东西,也喜欢挑一些难度比较高的。李善基的声音传过来,她稍稍愕然了片刻,随后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将筷子上夹着的一筷子花生送到嘴里,嚼了嚼几下,咽下去之后才皱着眉头说道:“你没有听错?”

“这还有错……先前他们说的听不懂,那个劳什子孔孟之道……但这句话总不会听错了,他说喜欢刘余帆……”李善基信誓旦旦地说道,怕裴青衣不信,随后伸手指了指你的自己的脑袋:“若是听错了,头摘给你。”

……

亥时末尾的时候,雅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夜风自外间的水面拂过来,许宣晃了晃脑袋,虽说酒量不错,但是今日也喝了不少,头微微有些迟钝的感觉。好在不多时就已经恢复过来,随后在回廊上朝地下的水面看了看,点点的星光月色浮动在的波浪之间,这种景象,算得是这个夜晚的一抹不错的风景。

身后有人摇摇晃晃地撞在后方,他有些苦恼地回头看看。

“刘兄……”

“不要扶,在下不曾喝醉……”

转过身,想要搀扶一把,但是那边狠狠的一挥手。一般而言,判断一个人是否喝多,基本上看他怎么说话就够了。喝了酒的人,会有些执拗。若是高喊着“没醉”的,那么八成的可能已经到点了。反倒是口口声声“喝醉了”的人,应该还比较清醒。

这样的一个判断,基本上十拿九稳。

此时这位口口声声“不曾喝醉”的仁兄口中高喊了几句,随后朝前走,摇摇晃晃地,朝一边栽倒过去。看不过去的许宣从身后将他架住,那边还在努力想要挣扎。

之前的一段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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