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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寄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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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做出来的计划。但在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许宣说到这里朝佘文义摊了摊手:“不要问我凭什么这么说,我没有证据给你的。”
“你……你是指……”有人开口说话了,说话的是胡莒南。
先前许安绮倒下的时候,胡莒南心中其实非常纠结。这一方面是他身为长辈,对于小辈出于真心的关爱;另一方面,便是他虽打定了主意站在许家这边,但内心终究还是缺乏一股替许家承担一些东西勇气,有些歉疚。因此,许宣站出来的很长一段里,他怀着复杂的情绪一直静静在旁便听着,额头的伤口偶尔的刺痛会很清晰,但这并不会影响他的心态。那书生说起的东西,有的跳跃性巨大;有的因为只是随口说出来,模糊的很;还有一些未必是事实。但是让胡莒南在意的倒不是这个。当许宣说季云中等人的性格时候,胡莒南想到了自己,心中难免有些感慨——自己便也是哪般怕惹事,有些懦弱的吧?
佘文义在事先的时候也找过他,但是因为他和许家的关系与其说是雇佣,倒不如说是没有血缘的亲戚更确切。论资历他也比季云中那边高的多,甚至能佘文义在某种程度上抗衡一番。佘文义知道策反他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也只是拿一些话点点他而已……
呵,懦弱……还真是的啊。胡莒南心头这样叹了口气。反观那书生,便觉得格外讽刺。胡莒南对许宣的观感不差,许宣一个外人身份,在如今这般场合,他居然能舍弃掉一个读书人的矜持,在商贾纷争中发出自己的声音。姑且不去论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胡莒南觉得,只是他这般去做了,便已经叫人有些感叹了。胡莒南自然不会觉得许宣要图许家什么,毕竟许家如今都已是这般状况,谁进来不是被拖死拖残的局面?
看来还是他和自家小姐的情分了。胡莒南点点头,心中自觉找到了这书生做出这样事情的理由。与此同时,他心中的某些东西受到触动——一个年轻的书生,一个外人,都可以做到这样,他自己又有何理由去退缩呢?
在胡莒南眼中,许宣在这样场合说的话姑且不去论对错,都肯定会触怒佘文义。虽说因为城府深沉,佘文义这时候只是沉默。但是胡莒南对佘文义在南京那边做的一些事是知道的,这书生得罪了他,下场不会太好。想到这里,胡莒南觉得自己更有理由去挺许宣一把。主意打定后,他随后想了想,皱着眉头道:“你是指佘掌柜在很久之前就在谋划这些事情么?”
“胡掌柜。”许宣朝胡莒南点点头:“这个可能不是没有。许家遇难,程家插手进来,佘掌柜做出背弃许家的决定,这本身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毕竟有能力的人对这样的局面总是不甘心的。但是问题在于他随后的布置。扬州、淮安、余杭、嘉兴、南昌。”许宣这般数数:“呵。这些市场在下不清楚,胡掌柜是不是清楚?”
胡莒南闻言点点头:“你先前的猜测虽不完全是实情,但大抵还是对的。这几个地方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
“那类似这般的地方多不多?”
“这个……”胡莒南微微沉思片刻,语气中带着几分思索:“倒是还有一些,只是都有些可有可无,及不上这些城市这般重要。”
“那处事风格同季掌柜等人类似的许家掌柜,多不多?”
“呵,人哪能都一样。”兴许是又想到了自己,胡莒南有些自嘲地笑笑,随后说道:“不过在生意上的风格,和他们类似的也还有几人。”
“那么这些人,是不是都同佘掌柜交情不错?”
“呃……这个老夫不太清楚。”胡莒南怔了怔,随后试探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许宣耸耸肩:“碰巧五个最特别的市场,碰巧五个性情类似的掌柜,碰巧都和佘掌柜交情甚笃,碰巧都一起背弃许家……若说这是巧合,你们信不信?”说到这里朝众人摊了摊手:“我反正是信的。喂……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我瞎说的。”
许宣三番五次地这般强调,众人这时候哪里还会再信他。心中都觉得,一定是许安绮在先前和这书生通了气的,如若不然,他对有些事情不会把握得这般清楚。这实在冤枉许宣了。除了场面上一眼看到便能把握住的东西之外,涉及一些深层的东西以及许家复杂的人际关系,因为没有正式地了解过,许宣真的不太清楚。他只是根据曾经的经验说着话,同时也会暗自依照众人听后的反应来修正自己的判断。先前他不停地跳跃着说了一些话,带着众人做些情绪的体操,目的便也在这里。到了此时此刻,便又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判断。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啊。”许宣说着,随后朝佘文义道:“不想做东家的掌柜……嗯,自然也不是好掌柜了!在下觉得,佘掌柜应该是个好掌柜。这次是适逢其会,因为程家的事情,正好做出来。其实若没有程家的事,那么……他迟早也是要反的。”
第48章佘文义的反击(一)
许宣的声音听在周围人的耳中有些飘忽不定。佘文义,莫非一直在准备着背叛么?这个问题他们之前是从未想过的,佘文义对许家来说毕竟劳苦功高,许家带他也不薄,这样你好我好的局面之下,很多东西若是没有心,也不会朝着那个方向去想。包括赵公、秦公,包括胡莒南,当然……也包括许安绮,都不曾想过。
众人当然不会就相信许宣的话了,虽然这书生先前说的很多事情或许有几分道理,但是说佘文义一直在谋划着背叛,这也太不靠谱了些罢。
“不会啊,佘掌柜怎么会……”有人小声的辩驳几句。
“是啊,若不是佘掌柜,南京那次的事情根本挽救不过来。”
“老东家对他有提携之恩的……”
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了。
“屁!若真念及提携之恩,如今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的情形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叛出去了么?”
“话不能这说,区别还是有的啊!”
胡莒南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没有说话,脑海中回忆着一些东西。许家原本对佘文义的安排是南下泉州那边,后来因为南京的事情,他才被任命到南京做了掌柜,算算时间也有十余年了。那时候意气风发的佘文义刚到南京,还算得上是初出茅庐,各方面的积累也才刚刚开始。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积累下来的除了经验、资历、财富、人脉种种之外,另一方面,其实也积累起巨大的野心来。若说他在很久以前就存了背叛许家的想法,那么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原本佘文义即便背叛许家,也可以说是迫于生存而不得不做的选择。许家最后若真的走投无路,其实也会放这些掌柜另觅他处过活的,佘文义的举动横竖也只是将事情提前了一些,虽说有些不地道,但还能在人们的理解范围内。但是若是说他从一开始对许家便存了“彼可取而代也”的心思,那便真的是狼子野心了。
佘文义若只是前者的话,世俗的眼光或许会鄙夷他一阵,或是同仁们心里也会有些芥蒂,但是生意场便如同战场,虽然手段过分了一点,但佘文义凭借多年的积累,还是能够稍稍抗衡舆论,将一些东西做一定程度的挽回。但如果是后者的话,舆论这一关,他是横竖都过不去的。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众人都是听过的,如果有些事情是真的,那么如今许家便是东郭,佘文义……便是那狼了!在徽商这一块,很多人都是读孔孟之道过来的,后世便以儒商称呼他们。在忠、孝、节、义方面都有几分看重。涉及商户之间的竞争,用上一些手段还勉强说的过去。但是作为许家的掌柜,毕竟自己人,情况就不同了。
想到这里,众人便拿眼睛去看佘文义。佘文义这时候依旧端坐着身子,目光直直地朝许宣望过来,如炬如电,给人的感觉便是要直刺到内心深处一般。很多人仅仅是看着他的样子,便觉得心中有些紧张感,手心冒起汗来。然而许宣这时候也只是微笑地迎上佘文义的目光,带着几分坦然。那边很佘文义的目光很快就带上了几许疑惑,许宣从容淡定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解,他知道自己的威势都是在日积月累中慢慢磨砺出来的,一步步过来,自己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其实背后都有很多的经历在做支撑。这书生才多大?人生苍白的像一张纸……虽然舌灿莲花了一些,但怎么会这般从容?
这样的疑惑持续了一段时间,然而目光即便再如刀,也不可能真的刺入人的心里。佘文义于是收回目光,随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真是小看你了。”佘文义朝许宣摇摇头,顿了顿随后道:“一直都是你在说,说了很多,说得也很好,可惜啊……你好像有些弄不清形势。”
“那么,也容老夫说两句吧。”
终于要来了。
很多人心中默默地想着,从开始到现在,佘文义沉默的时候很多,这样的姿态原本也没什么。他毕竟是商场老人,辈分上又长了许宣很多,确实也没有自降身价和这书生死磕的必要。他先前一直是这么做的。但是,这种姿态但是到了后来,居然将自己绕进去了,他才觉得如果再不动作,事情,就真的被动了。
“言语上的机巧并没有特别的涵义,在下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佘文义点点头说道:“但是还有几件事情……”佘文义说着拿起手边的茶轻轻吹了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本没有准备在这般场合讲出来的。但既然到这一步了,那还是说一说吧。”
胡莒南听到这里,心头有些不妙的感觉。片刻之前,他看见佘文义望着许宣的眼神,眼底的冷意很明显。这些年的共事,他对佘文义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人要么轻易不出手,要么出手,便是极狠辣的招数,叫人无法应对。看来……许宣有些惹恼他了。胡莒南这般想着,有看了许宣一眼,见他已经淡然的表情,心中叹口气,哎,到底是年轻啊……很多事情凭着一时意气做出来,不去考虑结果……
然而,佘文义这时候眼光却越过许宣,随后落在那边许安绮的身上:“二小姐……”
这样的称呼,其实并没有多少尊敬在里面,一来毕竟许安绮是晚辈,而来,这时候他在心中已经给自己定了位,已经不再是许家的人了。于是说话的语气便如同平日里和人之间谈一起生意——无论什么样的目的,都用客气来做修饰的。
“在下是这般想的,将上一季的账册已经回笼的资金分文不动地交到二小姐这里,二小姐你也不要为难守伦他们了。”佘文义说着朝季云中等人看了看:“将当初的他们到许家时候契约还给几人,当然也还有在下的。以后大路朝天,大家各走一边。”
“不可能……”佘文义的话音才落下,许安绮想也没想便说道。
佘文义点点头,这般回答便也在他的预料之中,随后望着许宣道:“许宣是吧?”也不等许宣回答又将话继续下去:“你很会说话的,怎么不劝劝二小姐?……有些事情,何苦做意气之争呢?拿出契约,放大家离开,这样……大家都好。”
许宣听了,只是望望许安绮,并没有接话。
第49章佘文义的反击(二)
佘文义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说话的时候有些语重心长:“二小姐,其实契约对在下来说也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如果要真的翻脸,一张薄薄的纸页能做什么事情?”顿了顿,他拿手在桌角点了点:“二小姐,事已至此,你还看不清局面么?”随后又指了指在场的众人:“这些人……”待手指在胡莒南的方向才微微顿了顿,随后指头微微勾起来,放下来后说道:“这些人早晚都会离开的,主动的,被动的都会有,这些……你还看不清楚么?二小姐!”他语气重重地顿了顿:“大家如今毕竟还有一些情分的,都互相留个面子,好不好?扬州、淮安那边上一季的收益很可观,都留给你了。如果不够的话,南京那边再补些过来也可以。”
许安绮闻言只是低下头,额前的发丝低低地垂下来,她身子本来就算不得丰腴,又生了病,这时候看在众人眼中更觉得几分单薄和柔弱。
“二小姐,契约留着是要见官罢……”佘文义摇头笑笑,随后扬了扬眉毛:“有用么?”
许安绮这时候抬起头,准备说什么。佘文义朝她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许家在徽州府这边能走通的便是方同知那边的路子。我知道你手里的底牌——那半块李墨是不是?”
众人听到这里,有些明白过来了。许惜福在世的时候,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半块南唐李廷珪制作的名墨。在墨商这里,这种墨中至尊级别的物事肯定是具有极为重要意义的。许惜福本身也确实钟爱有加,时常在一些重要的场合拿出来供人把玩。徽州府同志方正己是出了名的钟爱墨,曾经很多次表示想要重金购买许惜福手中的李墨,但是东西毕竟珍贵,许惜福肯定也不会轻易脱手。方正己虽然很想得到李墨,但他毕竟是有修养的人,倒也不会做出利用手中权力****的事情来,大抵的交涉都还是明面上的,规规矩矩。这般一来二去,许家便和他拉上了一些交情,方己正也曾经暗示过,许家可以凭借那半块李墨请他出手帮一次忙。
“二小姐,看来有些事情,你还不太清楚啊!”佘文义笑了笑:“半个月前,程家已经给方同知送去一块完整的李墨了。”
许安绮听到这里猛然抬头,这大概是她留存不多的力气了。许宣看见她眼中隐隐有东西在闪动着,心底不由得也有些感叹。每一个行业都有一些代表性的东西,在墨道方面,李墨虽说不是真睥睨一切,但是因为流传下来的极为稀少,本身也确实好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李墨说是墨中桂冠,也是没有问题的。记得后世唯一一块存世的李墨便是因为得到清代皇帝乾隆的喜爱,才保存下来。即便是乾隆自己,终其一生其实也舍不得使用,最后在陈列在台湾故宫博物院。许安绮之前和自己说的底牌,莫非就是这个么?可是现在程家已经率先送去了一块完整的李墨,在许安绮这里,这张底牌的含金量又能有多少?
“不可能……”许安绮小巧的鼻头微微蹙动一下:“不可能的。”她努力地使用上笃定的语气,仿佛有些话这样说起来,就会变成真的。
“呵。”佘文义摇了摇头,心中知道有些东西不需要说得太透,点出来也就可以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该想的都会去想,该确定的都会去确定。这样想了想,他随后说道:“二小姐,杭州那边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家里早些做准备吧,安锦那丫头过不了多少日子便会回来了。”佘文义说到这里看了许安绮一眼,那边少女本就苍白的容颜,带上些许黯淡,望过来的时候,眼神中隐隐有些震惊、无奈、以及……愤怒。
“二小姐,你不用般看我。这些事情,确实是在下做的,也没有必要不认。”
其实从先前刘世男将许安锦在杭州方家的事情抖出来一些之后,很多人就有过猜测。许安锦在杭州方家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了,若说过的不如意,也肯定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今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方如海要休掉许安绮,这不得不令人疑惑。许家是墨商,方家则是布商,虽然也都是生意人,但是如今的生意间的壁障还是极为明显的。许家和方家虽说有些人际关系可以相互利用一下,但是这样的合作也只是在人情上的一些帮衬罢了,并不是固定的生意往来。方家原本就不会依仗许家什么,许家要靠方家的其实也不多,这时候方如海休妻当然不会是怕被许家拖累。别的不说,单就方氏一族在科举上的人才,就已经让很多生意人望尘莫及了,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所以,方如海在如今关键的时刻做出休妻的举动,应该有外力运作的结果。至于是什么样的外力在推动,众人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但是也都是往程家那方面去做猜测。这时候听了佘文义的亲口承认,才知道一切是他主导的。
在心中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众人看着许安绮的时候,都带上几分不忍的神色。许安锦和许安绮的母亲过世得早,是父亲许惜福以及许家一众下人带着长大的。许惜福对亡妻的感情甚笃,原本就没有纳妾,在妻子去世后也不曾再续弦。虽然很多少已经非常努力地去做一个好父亲,但是常年累月生意上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有心无力。
许安锦和许安绮俩姐妹相依为命,自幼感情便很好,虽说在许安锦出嫁前后那段日子里,两个姑娘——其实要说起来还是许安绮这边的责任多一些——有些矛盾。但是后来一段时间之后,便好转过来。偶尔杭州那边有书信寄来,许安绮都会抱着看上很多遍。这些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所以此时此刻,心中对佘文义不免有些责备。
无论生意场上怎样争斗,但从明面上来说佘文义毕竟还是许家的人,只要没有到那一步,有些事情确实不应该去碰。即便有些人如今的心思已经不在许家,但是毕竟呆了这些年头,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感情还是有的。许安锦和许安锦,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也是他们自己的后辈。两个丫头不容易,从小就没有了娘,如今父亲许惜福也过世了。她们如今一个要艰难地撑起家业,另一个……又要被人休回娘家。
娘家……呵,娘家都快保不住了。众人心中叹息,偶有的人小声地抱怨几句,但大多数人也只是在心中腹诽一番,觉得佘文义确实做的过分,然后……也就没什么了——事已至此,铁板钉钉的,没办法改变。
第50章手段和威胁
此时此刻,在许安绮这里,情绪其实还要复杂很多。她素手轻轻地想要握成拳状,但是因为身上没有多少力气,所以即便这个简单的动作,也很难做到位。黛儿看着身子有些颤抖的少女,轻轻地唤了一句“小姐”,那边似乎不曾听到一般,依旧是怔怔的神色,仿佛陷进某种自我的情绪当中,一时出不来。
她确实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在从前的很多日子里,深宅大院,她和姐姐两个人,每天的生活都大同小异。有时候会有阳光从天井里照耀下来,有时候是斜风夹着雨丝。冬天的时候,偶尔还会落下雪片,一片片很清晰。
那样过了很久,总觉得很开心、很快乐。她们自幼失去母亲,但是有一个尽责的父亲,家里的下人对她们也很疼爱有加。和大多数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她们追逐着在雕梁画栋间,度过了安宁幸福的童年,慢慢地长大了。某一天开始,她也记不得具体的时间了,只是突然间她和姐姐许安锦好像都文静下来。不再追逐,不再打闹,偶尔互相的闲聊,涉及的事情也越来越狭窄——或是某个公子的诗词,或是女红的技巧……等等等等。她们偶尔也会憧憬一下未来某一天可能出现的某种生活片段,但更多的时候,她们开始学着去做一个被世俗认同的好女人。对于未来的生活,她们并不明确,但是她们也已经约定好要彼此看着彼此。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许安锦远嫁杭州。其实从最初知道这个事实开始,许安绮就觉得很难过。她有些不明白,明明和姐姐说好的要彼此都找能看到彼此的生活,为什么她突然就远嫁了?
许安锦出嫁的那一天,整个河面上来往的船只披红挂彩,岸上是人群簇拥的精致花轿,她的姐姐许安锦身着鲜艳的衣袍,在喧嚣的乐器声中,被人群簇拥着从渔梁那边进入新安江、钱塘江……最后到杭州去了——那边还有花轿在等她。许安绮比许安锦小几岁,那个时候还只是责备姐姐的不讲信用,生了很长时间的气,气得很凶,就连送轿的时候也没有去。许安锦在轿子上梨花带雨地哭着挥别故土的时候,她在自己的闺房里,泪水也打湿了衣襟。然后,她们就再也不曾见过,彼时到如今,已经三年多过去了。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许安绮终于咬着因为失掉血色而有些干裂、苍白的嘴唇,喃喃地道。泪水滴落下来的时候,她也不曾注意。这时候与其说是在责备佘文义的无情,倒不如说是在宣泄心中的痛苦更妥当一些。
“呵。”佘文义摇摇头淡淡地说道:“小姐,还有一件事情。”佘文义说道这里,看了许安绮一眼,那边少女依旧沉浸在许安锦的遭遇里,没有回过神来。佘文义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官府那边原本是准备在中秋之后召集徽州的墨商商议些事情的,程家作为墨也业行首,可以发出一些声音,所以决定将墨商大会提早到中秋之前。”佘文义说到这里停了停,那边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声音发出来。佘文义于是接着说道:“那么……就这两日吧,二小姐,你做好准备就是了。”
佘文义这话才刚落下,周围响起一阵吸气的声音。许宣站在一旁,倒是可以看到很多人这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惊惶。
“这么快么?”
“不是说好中秋之后的吗?”
“唉……”
对于众人的问话,佘文义并没有回答,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将因为坐着而微微起来的褶子轻轻拍平,随手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
虽然因为姐姐许安锦的事情,少女很有些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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