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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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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稚连忙补漏道:“陛下照鉴时,可发现,鉴中方向与现世是反的,梦中亦然,再说,那黑犬,不是引陛下找到十二金人了么?”
  “原来如此。”秦始皇举起双手至颔前道:“还请大巫详言,白马黑犬又有何寓意?”
  巫稚却道:“下臣无能,时间仓促,暂未得详解,这白马黑犬,或是助陛下西行之人。”
  白马暂时没想出来,但黑犬嘛……秦始皇却有个想法。
  “黑犬,西行,西拓?”
  秦始皇直起身子,目光越过了巫稚,看向了厅堂门口,正襟危坐,一脸正直,但横看竖看都觉得比旁人黑的少府丞黑夫。
  他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
  “朕曾听人说过,黑夫在做亭长时,曾自称大秦天狗?”
  ……
  PS:弛驱千里,至于巨蒐氏之国。巨蒐氏乃献白鹄之血以饮王,具牛马之湩以洗王之足,及二乘之人。已饮而行,遂宿于昆之阿,赤水之阳。别日升于昆之丘,以观黄帝之宫,而封之以治后世。遂宾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王谣,王和之,其辞哀焉。迺观日之所入,一日行万里。王乃叹曰:“放乎!予一人不盈于德而谐于乐,后世其追数吾过乎!”穆王几神人哉?能穷当身之乐,犹百年乃徂,世以为登假焉。——《列子·周穆王》


第0368章 雄心壮志
  秦始皇在邽县(guī)停留了很长时间,从四月上旬一直呆到四月底。
  他在这里等两件事,其一,便是群臣对“西拓”的看法。
  不出皇帝所料,除了乌氏倮反对外,包括李信在内的三郡守、尉,内史腾,还有蒙恬都上疏表示支持。连远在咸阳的御史大夫、廷尉也赞同充实陇西、北地、上郡三郡的固本之策,但对于开拓胡戎之地,觉得可以再斟酌一番。
  其实皇帝的目光,也曾在西北停留,河南、河套之地,亦是他的目标之一。
  但他的看法和黑夫相反,认为月氏、匈奴尚强,有控弦之士数万,军事力量不亚于一个冠带之国,想要征服,恐怕要动用数十万兵力才行。
  而百越羸弱,传檄可定,所以他称帝以后,打算先南后北。
  直到黑夫献上了行军日记《南征记》,秦始皇翻阅以后,对南方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江南,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广袤,从豫章北部到南部,就要走一个多月,而且很多地方连路都没有,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得靠将士一边砍树一边前进,损耗极大。
  可想而知,岭南的环境气候,比豫章更恶劣,这场还未开始的战争,比秦始皇设想的要艰难许多。
  这丝犹豫,在黑夫改弦易辙,认为南下应缓行,当先伐西北时加大了。
  秦始皇再膨胀自大,也知道两边同时开战是不现实的,必然要分一个先后。
  南征,除了征服欲外,无非是为了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这些珍宝能满足他的收藏癖,亦能让少府多赚不少钱。
  而西拓,则可占据河西、河套、河南地丰美的草场,为国家增加三处大牧场,亦能报胡戎百年侵扰中原之仇。
  后者之利显然大于前者,皇帝心中的天平慢慢偏向西拓,而自从巫稚为他解梦后,天平更是完全倒向了西面!
  如此想着,秦始皇放下了手边的奏疏,让谒者过来问道:“再去催催那些画缋之工!朕今日便要见到画像!”
  他等待的第二件事,便是一幅画:西王母的画像……
  ……
  秦始皇的御驾队伍不仅有文武百官、郎卫侍从,还有负责上千人衣食住行的马夫、织女、庖厨、工匠,而在百工中,甚至还跟着三位“画缋之工”,使用颜色、染料在丝帛、器物上作画。若皇帝喜欢一地风光,便要他们将其绘于帛上,一路下来,已画了不少。
  但他们今日得到的任务却有些不同寻常:皇帝让三名画工试绘西王母画像……
  绘画神人难不倒画工们,三人来自楚地,那是帛画艺术最成熟的国度。楚人浪漫而想象力丰富,除了传统的龙凤帛画外,画工还经常描绘天象、神祇,以表现楚人想象中的神话世界。
  其中一人甚至还画过《山海经》中的西王母形象,便由他操持工笔,用朱砂、石青、石绿等矿物颜料,在上好的蚕丝帛布上作起画来。
  两日后,画成,却见西王母形象是豹尾兽耳,头发蓬松,虎齿外露,充满了野性的魅力,她孤身一人伫立高高山巅,放声长啸,云雾溶溶脚下浮动舒卷。
  画工高兴地将帛画献予皇帝,结果却被扔了回来……
  “重画!”
  三名画工面面相觑,他们楚地的西王母,就是这副模样啊。
  但皇帝发话了,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重新考量,在咨询了王绾等博学之士后,又费了两日时间,终于重新画出了道家在《列子》里想象的西王母形象。
  这下,西王母从半人半兽变为了一个鹤发童颜的白发老妪,她皓然白首,身穿羽衣,隐居在仙山洞穴里,一位人首鸟身的“羽人”供她差遣。
  然而皇帝只看了一眼,还是不满意,帛画直接被烧了。
  “不合朕意,重画!”
  事不过三,若是第三次还不能让皇帝满意,虽不至于直接拖出去砍了,但遭到惩处也是肯定的。
  三名画工愁得不行,只能请算他们上司的少府丞黑夫帮忙,找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巫稚,求问陛下心目中的西王母,究竟该是何等形象?
  巫稚已经开窍了,画工虚心求问,他便缓缓道:“传闻西王母不老不死,从黄帝时活到现在,当青春常驻,岂会是老妪?”
  这下画工们领会了,一合计,决定用在楚国时为楚王画过的“巫山神女”为模板,塑造一位青春永驻的美丽女神。
  又二人,三名画工协力完成的帛画再次被送入行宫,当画卷被挂起时,秦始皇只见,整张帛画描绘了天山瑶池的场景,高大的十二金人守在最下方,仿佛在等待着客人,往上看,筵席上满是张扬的帷幔和鼎、壶和成叠耳杯,里面灌满了琼浆玉酿和各种仙草仙果,羽人衔盏,仙女持簋,长蛇、大龟、鸱、羊状怪兽分布周围。
  而帛画最中央的位置,则是一位年三十许,身材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端庄、华美的女神……
  她乘坐在六龙驾驭的车鸾上,两只白鹤立其左右,其头顶是内立金乌的太阳,显得璀璨无比。
  画工们伏地上,忐忑地等待皇帝发落,但秦始皇却久久无言,双目欣赏着画工们重现的瑶池之景,王母之容,过了好一会才赞道:“甚善!”
  画工们大喜,遂献上了一首赋,来形容西王母的容貌:
  “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其始来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进也,皎若明月舒其光。须臾之间,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其盛饰也,则罗纨绮绩盛文章,极服妙采照万方。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
  虽然很合乎情景,但这是直接剽窃了宋玉的《神女赋》,楚人画工自作聪明,却不料秦始皇身边有人读过这篇的,立刻指了出来,秦始皇倒没有怪罪画工,只是道:
  “朕身边,为何就没有文采斐然如宋玉者,能作一篇《西王母赋》出来?”
  此言一出,精通辞赋的近臣们都跃跃欲试,但秦始皇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还是不喜欢楚国的赋,过于追求辞藻华丽,太过矫揉造作,而且还夹杂了大量楚地才有的词汇。
  于是秦始皇嗟叹道:“西王母乃天帝之女,禀天地阴阳造化之妙,其象无双,其美无极,其状峨峨,非亲眼所观,何可轻言其貌?寡人必见之!”
  ……
  是夜,让人将帛画挂在自己寝宫中,秦始皇端着烛火再度久久端详,目不转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连内侍来请问,今夜是否要招随行的嫔妃侍寝,他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自从胡亥之母死后,皇帝也失去了最后一位还算宠爱的妃子,其余诸嫔、七子、八子,在他眼中都无甚区别,而从六国掳掠来的数千宫人,他心存警惕,更无一垂青,只让她们在修筑好的六王宫里枯老。御驾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
  每次出行,皇帝也只挑最乖巧的几位随驾,偶尔临幸一次,但都像是例行公务一般,无甚趣味。
  于秦始皇而言,她们,并不比堆积在案几上的简牍奏疏有趣。
  但自从巫稚为他解梦后,秦始皇却发现,自己竟重又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便是神秘的西王母!
  对神秘事物,天人传说,不管是方士所谈的蓬莱瀛洲仙岛,还是巫稚所言的夸父巨人、西王母之邦,秦始皇都保持着宁信其有的态度。
  因为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暗示自己:“朕绝非凡人,而是真正的天子!”
  对母后的厌恶,让他宁可相信,自己是天命玄鸟而降。
  与秦人同源的殷人相信,“王者宾于帝”,商的主要先王,象高祖太乙,太宗太甲,中宗祖乙等死后,都能升天,得到“帝”的名号。
  周就不一样了,虽自称天子,但已认为自己是凡人,只是在代天牧民而已,所以去帝号,称人王。
  而进入战国后,七雄相继称王,连小小中山、宋国都来凑热闹,王者的神秘色彩荡然无存。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一头猪戴上冠冕,他也是王,而一旦失去了权势,王连庶民都不如。
  这也是秦始皇一定要为自己加帝号的缘故,他要重新将殷商时帝王的神秘色彩,加持到身上!
  秦始皇还隐隐期盼,自己有一统海内,天下大同的功绩,功盖三皇,德超五帝,可以得到昊天奖赏,让他死后也能升上九天,继续在天上做明明上帝。
  又或者,直接能长生不死,自己做万世皇帝!
  但年近四旬的秦始皇,已经能感到身体的衰老,感到自己力不从心。
  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在骊山扩大陵寝,要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又在关中大兴土木,想要如方士所言,将渭水当做银河,咸阳宫为紫微星,打造一个地上天国。
  当祥瑞在陇西出现后,他又立刻铸造了十二金人,摆在宫殿门口。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做一个庞大的仪式,想要引起昊天的注意。
  但内心深处,皇帝又是清楚的:这么做其实没什么用处,徒劳而已,既没有神人降临关中,他的身体也没有忽然年轻,羽化登仙更遥不可及。
  所以他又起用方术士,或炼制丹药,并做着派人去海外求仙的打算。
  直到巫稚将一个更有意思,更让人神往的传说摆到皇帝面前,他的目光才从烟波渺茫的东海挪开,回头看向离秦地并不算远的西方。
  巫稚给他列出了新的选择:东海有长生不死的传闻,西边也有。
  但东海只有没什么名气,说不出具体名号的“仙人”,西边却有令人神往的西王母!
  秦始皇相信西王母是真实存在的,亦相信她有长生之术,容颜不老,并派十二金人向自己发出了邀请。
  这份请帖,皇帝决定接下来!
  但他并不打算像周穆王一样,带着一批人远赴绝域,那是抛弃天下的不负责之举。
  秦始皇帝是能兼顾爱好和政务的人,他绝不会离开自己的疆土半步!
  这次西行巡视,本就是秦始皇的追根溯源之旅。
  一统天下,完成多年夙愿后,他曾有一丝短暂的迷茫。
  皇帝失去了曾经的动力,甚至连派兵戍守江南,南征百越,也是习惯性地为自己找一个目标。
  所以他想要来蕲年宫,来祖先栖身的小邑:找到最初的自己,找到嫪毐叛军攻城,烽烟点燃时,心中冉冉升起的雄心壮志!找到一代代秦人奋发不息,艰难求索的东西。
  而现在,秦始皇已经找到了。
  一度迷失的雄心壮志,再度在他双目中熊熊燃烧!
  让人在西王母的帛画旁,再挂上一幅陇西郡的地图。秦始皇将手放在自己疆域最西边的狄道、临洮,越过长城缓缓向西,途经了诸羌、月氏,抵达一片空白的地域,最后放在可能是昆仑、天山的位置,重重地点了一下!
  “打过去!”
  西拓疆土,寻找西王母国,这两件事,秦始皇打算合一起做。
  纵然相隔千里万里,亦无所谓。沿途所经,顺秦者昌,逆秦者亡!
  征服了东方冠带六国之后该怎么办?那就调转方向,朝着西方,将所有已知的未知的土地,统统纳入帝国疆域吧!
  等道路打通,找到西王母之邦后,秦始皇会再度西巡。
  他将沿着新修筑的驰道,带着庞大的队伍,涉流沙,越草原,一路鼓吹笙箫,去冰天雪地的昆仑、天山,赴瑶池之宴,亲眼看看,西王母是否有绝世的容颜,手握不老不死之秘。
  然后,他要报之以李,请她随自己归来,皇帝与王母同车而行,回到咸阳,在已修好的关中宫阙、人间天国行驶,受亿万斯民膜拜。
  也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皇帝同西王母一样,是神!
  秦始皇生命中有无数个女人,却没有王后,即便当了皇帝后,不管群臣怎么暗示,亦没有立任何一女为皇后。
  因为她们不配!
  凡女如何与天子相匹?
  而纵观世间,唯一配得上他的,唯有西王母!
  传说中,她是“帝女”,也就是天帝之女,算起来,与秦始皇这“天子”是姊弟关系。
  但那又如何?秦始皇不在意这细节,甚至不在乎传说中,西王母与周穆王曾有一段故事。
  “周穆王庸碌之主也,何德何能,竟得以与西王母同游于天际?”
  所以他虽据说长命百岁,却还是死了。
  但自己不同,自己是要长生不老,从一世统治到万世的!
  皇帝看着帛画上美丽端庄,眉目中让人不敢侵犯亵玩的西王母,心中却非仰慕,而是纯粹的征服之欲!
  哪怕是神女,也要向自己低头,纵然是仙人,也得臣服于皇帝!
  秦始皇指着帛画上,露出神秘笑容的西王母,用不许反驳质疑的语气,傲然道:
  “朕会立你为后!”
  ……
  PS:嘛,感兴趣的自己去找马王堆帛画看看。


第0369章 管挖不管填
  “大事成矣……”
  当皇帝下口谕,让黑夫将西拓之策详细写在奏疏上时,黑夫便知道,秦始皇已做出了抉择。
  “开疆拓土的欲望,现实利益的好处,再加上求仙长生的梦想,三管齐下,方能让皇帝改变国策啊。”
  皇帝手持六辔,他的目标,决定了帝国行驶的方向,如此一来,历史的车轮,也在黑夫的诱导下,缓缓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至少数年之内,黑夫在豫章的部下们可以安心种田,不必早早去南越热带雨林里受苦。
  但关西周遭的羌人戎部,还有匈奴月氏,恐怕要在秦始皇的淫威下瑟瑟发抖了……
  这件事,黑夫自问做的还算严谨,天知地知,他知,巫稚知。
  巫稚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为了与燕齐方士竞争,不得已搬出在世间流传已久的西王母传说,黑夫只是提供了手抄本的《穆天子传》,让老巫祝能多说点细节。至于“黑犬”之谓,那是皇帝自己想出来的。
  虽然蒙恬也曾建议过戍上郡备匈奴,但西拓之议,的确是黑夫首倡,皇帝将他视作引路者亦无可厚非。
  使秦向西开拓,黑夫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历史上,秦虽也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但匈奴在楚汉之际再度崛起,并月氏、东胡,成了一个幅员万里的庞大帝国,成为中原劲敌。刘邦白登之围差点小命不保,之后靠了和亲勉强维持局势,匈奴帝国压了汉朝几十年,到汉武帝时也未能彻底解决。
  所以黑夫以为,秦对匈奴的打击,是否可以再早一点,再狠一点呢?
  反正现在的草原,是匈奴、月氏、东胡三足鼎立,若能各个击破,为中国消除一大隐患,岂不美哉?
  尽情匈奴看似和向西寻找西王母之邦没啥关系,但黑夫还是找到了强行联系起来的办法。
  他读《穆天子传》时,对里面好多地名都搞不清楚,比如周穆王西行的起点“河宗氏”。请教张苍后,张苍说,河宗氏之国,可能是云中九原以西的河套一带。
  赵武灵王时,赵国已占据了阴山南麓,建云中、九原、高阙等要塞。十多年前,秦军控制了那里,亦屯守驻军,蒙恬便是从那里出发,向东进攻代国,并防御匈奴支援。
  如今,昔日河宗氏所在的河套、河南地都在匈奴手中,作为冬季牧场使用,虽然黑夫也知道小说里的路线不靠谱,但有了这层缘由,打匈奴就多了一个理由不是?
  黄河百害,唯利一套,虽然这年头黄河之患还没那么凶猛,但河套的确是好地方,不止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还有不少森林,而在较肥沃的地区,还能经营一些农业。
  不过,关于匈奴的事,黑夫只是粗略提及,又称自己知之不详不敢妄言,请陛下另寻熟悉匈奴之事的大臣商议。
  这一人选,除了少府少监蒙恬,还能有谁?既然蒙恬历史上能成功击败匈奴,这次应也能独当一面,黑夫大可不必去管。
  他个人对西域的兴趣更大一些。
  黑夫以为,故步自封只会迟滞不前,不同地区的文明是需要往来的!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中国有优势技术,希腊罗马亦然。不同地区文明因自然环境不同,点了不一样的科技树,甚至驯化了全然不同的农作物、动物,然后才慢慢向其他地方传播。
  比如,小麦、大麦、绵羊、马,都是先后从西方、北方传入中原,才逐渐扩散开的。但黑夫依然没看到很多后世常见的水果蔬菜:西瓜、葡萄、甜瓜、石榴、芝麻、核桃、黄瓜、胡椒、菠菜……
  他很想在大夏天啃着西瓜,喝着葡萄汁,热腾腾的麦饼上,能撒一圈芝麻粒,做菜时撒点胡椒也是美滋滋……
  还有个高腿长的斯基泰马,可作为马儿优质饲料的苜蓿,未来衣被天下的棉花,都是中原没有的。
  这些东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西域、中亚、西亚就有。而目前的西域,应是一堆绿洲小国星罗棋布,守着玉石之路过活,对如狼似虎的秦军来说,简直是待宰的羔羊。
  而翻越了帕米尔高原,就能接触到亚历山大东征后留下的一些希腊人王国……
  仅需要迈出几步,看似隔绝的东西世界,就能建立往来,想想还是蛮令人激动的。
  而往来的方式,可以是贸易,也可以是征服!
  所以黑夫才认为,向西开拓,比迟早会被中原纳入治下,便很难再往南的百越利益大多了,再过一千年,东南亚对中原人来说也是瘴气遍地的噩梦。
  但若中国在锐意进取秦代就能开眼看到世界之大,又会如何?不在于短时间内征服多少土地,而在于长远带来的好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先过了诸羌、河西月氏这一关。而想要谋取河西、河南、河套,又得从巩固陇西、北地、上郡开始……”
  黑夫深知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个道理,这也是他不担心秦始皇因找不到西王母之邦,而迁怒于他的原因。
  “三郡的修路,移民,打造军事前沿,训练骑兵,没有三年时间,做不下来吧?”
  “之后打匈奴,打月氏,拿下河西河套,没有三年时间,也打不下来吧?”
  所以按照黑夫的设想,得六七年后,秦军才能摸到敦煌一带建立哨所。
  至于西域,道路修起来前,大军是过不去的,顶天派几支商队,沿着丝绸之路的前身“玉石之路”去看看。
  南疆北疆如此广袤的地方,商贾使者怎可能轻易找得到子虚乌有的“西王母之邦”。这一去一返又是几年,等使者将西域踏遍,回来复命时,秦始皇可能已经龙驭归天,也不用等西王母了……
  黑夫打的这个如意算盘,就叫做“管挖不管填”,只管卖出去,可不管售后服务。
  “向西好歹能捞到些东西,总比空费钱帛,让方术士去海外寻仙强啊。”
  虽然算是“欺君”,但黑夫却做的理直气壮。
  以这时代的科技水平,船舶顶多能靠着海岸线行驶,往外开一点点就得沉,什么开启大航海时代殖民日本去美洲找玉米土豆之类的事,就跟秦始皇钟情的西王母一样,是海市蜃楼,虚幻泡影,可望而不可及。
  想法虽然天马行空,但大多不能为外人道之,黑夫的奏疏,还是得一板一眼地来,他便在案几上铺开了纸墨,手持蒙恬笔,开始了书写。
  “臣闻荀卿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今陛下欲有事于西方千里之外,亦当从跬步小流始。当先开三郡荒土,移民万户填之,使之耕田屯粮,又征发三郡华戎子弟入伍,练骑射驰骋之法,三年兵成,方可出塞辟土……”
  ……
  一天后,黑夫的奏疏已送至秦始皇的行宫,正好中车府令赵高也在,他见秦始皇得知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政务,要先看黑夫奏疏,心中不免有些妒忌。
  但更多的是骇然。
  “黑夫才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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