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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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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队或在南方数十里外,如今已过去一个时辰,想来此刻,也正与匈奴人激战正酣罢?”在出发前,傅直低声说道。
  “不知道甘冲他们能不能撑住。”
  羌华亦十分担忧,两千骑袭击两千徒卒押送的粮队,怎么想都凶多吉少。
  经过黑夫的言传身教,他们也意识到了后期辎重对军队的重要性,若是粮队被截杀,粮食全部被烧毁,那这场战斗,仍是秦军损失更大些……
  他们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公孙县尉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没少和赵国骑兵、塞外胡戎交手。一般来说,候骑哨探放出二十里即可,他却要放出三十里,匈奴人还远在天边,他已知其踪迹,应能做好御敌准备!”
  “谁告诉汝等,粮队只有两千徒卒押送?”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却是黑夫来做北地郡尉后,最早担任亲卫的王围。
  王围也算一个良家子,但年纪更大些,跟黑夫的时间也更久,比傅、羌二人更能接触一些机密事宜。傅直在早上还看到,郡尉独自召了义渠白狼、乌氏延和王围三人授计,他满脸严肃地离开时,还撞到了自己。
  “不止两千人,莫非还有其他人手?”傅直和羌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北地郡抽不出更多兵卒,上郡却不一样,要知道,陛下就在高奴督战,还勒令上郡出兵援助北地。”
  见二人仍不明所以,王围哈哈笑了两声,也不直接挑明缘由,只是道:“再者,那些牛车此番携带的东西,足够让去袭击的匈奴人,好好长长见识!”


第0422章 四武冲阵
  “斩首虏赐一卮酒,所缴获的衣裘武器均予之!”
  斥候回报说,秦军粮队在就十里之外时,匈奴右骨都侯呼衍栏下达了作战的命令。
  在匈奴,酒也是稀罕物,常作为奖赏匈奴人杀敌的报偿,而秦人身上的装备,更令他们垂涎三尺。但贪婪的匈奴诸部骑兵仍嫌这奖励不够丰富,有人大呼道:
  “骨都侯,这次若虏得人口,可否带回去作为奴婢?”
  “是啊,听说秦人粮队有一千头牛,拉着满满的粮食,可否让吾等均分?”
  呼衍栏却不容置疑地高呼道:“此战不留人畜活口,击散秦人后,统统烧毁!”
  对战斗只为掠夺的匈奴人而言,要他们舍弃战利品是十分艰难的,但呼衍栏别无他法。按照和右大当户的约定,他们在一片丘陵地带,等了马儿拉两次粪便的时间,却依然不见秦骑或匈奴人的影子,便知道大事不妙,大当户可能被秦军缠住了。
  呼衍栏没有回去驰援,而是立刻带着部属继续向南,大当户嘱咐过,若是事情有变,就改为去袭击秦人粮队,力求速战速决!
  根据斥候探查,那些押送粮食的秦人,约有两三千人,但其中就有一千名赶车的民夫,剩下的也大多未披甲胄,仅有少数全副武装的甲士随行。
  虽然面对厚甲利刃的秦军,匈奴骑兵不敢与之对敌,但换成手无寸铁的民夫戍卒,他们手里的弓箭,却会毫不犹豫地射出去!
  然而,等呼衍栏他们穿过这片丘陵,看到秦军粮队时,却立刻傻了眼!
  因为他面前的,并非被匈奴人袭击后,惊慌失措的粮队,这条由牛马粮车组成的长蛇,正在有序地盘绕到一座方圆一里的小林子外。而后车舆被秦人卸下,相互紧邻,层层叠叠,绕了好几圈,犹如墙垛般留在原地。牲畜则被车夫御者赶到林中,在光秃秃的树下拴好,以免交战时惊慌而逃,扰乱阵脚。
  剩余那未披甲的千余“民夫”,则在持刃甲士的保护下,站定于这座车舆构成的城邑内,警惕地注视着来犯的匈奴人……
  匈奴人面面相觑,他们肆虐塞外多年,甚至还打到过西域的边缘,却从未见过这种阵法,几骑欲上前试探,但才至百步之内,车墙中,便嗖的一声射出一支弩箭,弩箭深深钉入他的坐骑胸口,马儿悲鸣一声倒地,那匈奴人侥幸未死,却也被吓得面色惨白,和身后的同伴立刻又折返回来!
  秦军的手弩,不过能射数十步,再往外就乏力了,和匈奴人的弓箭射程相仿,但眼下车墙内射出的箭,却直贯百余步距离而不瑕止!
  眼尖的呼衍栏看到,这支箭,正是由那些未披甲胄的秦人射出的,更让他讶然的,是他们上弦的方式。
  第一次见识到蹶张弩的骨都侯,愕然之余,留下了一句话。
  “我只见过以手控弦之士,秦人竟然有以脚控弦之士,能与射雕者相匹,射百余步哉!”
  据说,这便是此兵种,被草原民族长期称之为“脚男”的来历……
  ……
  匈奴骑兵被蹶张弩所吓,在外踌躇不敢冒进之时,车墙内的公孙白鹿,也在夸赞方才一弩命中匈奴战马的良家子甘冲。
  “好射术!”
  踵军和中军需要急速前进,所以只带了较为轻便的臂张弩,蹶张弩则载在后军辎车上,眼下便派上了用场。
  除了大量武器装备外,后军在离开萧关时,还临时加入了一千名奉皇帝之命,从上郡过来增援的材官弩士,秦军的弓弩兵不着甲胄,只穿布衣,且颜色不一,所以不清楚内情的匈奴人远远看来,还以为他们是民夫。
  这也是黑夫放心粮队,选择先追击匈奴主力的原因,有擅长弓弩的一百良家子,外加一千上郡材官,可报粮队无忧。
  甘冲被公孙白鹿夸奖,只是一笑,拱手道:“若非县尉谨慎,令候骑远至三十里外,吾等也不能提前半个时辰发现匈奴人,若是被突然袭击,截为数段,纵然有强弩,也发挥不了作用……”
  公孙白鹿笑道:“兵法云,敌人无险阻保固,深入长驱,绝其粮路,敌人必饥。在中原,骑兵最常用来断敌人粮道,袭扰辎重,匈奴人从小骑射,又岂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还有句话他没说,黑夫郡尉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才让粮队作为诱饵,引诱匈奴人率先发动攻击的吧。
  而在与率先使用骑兵的赵国长期对抗中,秦军辎重部队,也有一套对付骑兵的阵法,那就是“四武冲阵”!
  这套阵法,关键在于车垒,先卸下牛马,用车辆连接成圆形或方形的营垒,作为临时的营寨,再令材士强弩,备于四面,这样一来,便可以抵御住车骑的突击了。
  本来严格的“四武冲阵”,还要在车垒外挖三圈深五尺的壕沟,但今日匈奴人来势汹汹,事发仓促实在没有时间,所以并无沟壑,但公孙白鹿依然让甘冲等人,在垒外的枯草中,撒了一些小东西……
  虽然被蹶张弩的射程和强度吓了一跳,但匈奴人仍未放弃,骨都侯咬了咬牙,命令两千骑运动起来,绕着秦军车阵跑了两圈,然后令其中数百骑,猛地朝看似最薄弱的位置突去!试图让他们靠近了射箭,杀伤那些没有甲胄保护的材官!
  匈奴骑呼啸而至,百步开外时,十余蹶张弩立刻发声,如霹雳般的声音响起,数骑应弦而倒,至七八十步时,这片车垒后,百余普通的臂张弩也射出了箭矢,又有十余匈奴人中箭……
  但弩机也有缺点,那就是上弦太慢,乘着这个空隙,匈奴骑兵加速往前冲,但就在他们进入五十步距离,打算抽弓朝车垒射箭时,身下的马儿却忽然发出了一声嘶鸣,然后就猛地停下脚步,乱跳起来。
  一连近百骑冲入,都是如此,失去了对坐骑的控制,更有倒霉的人被甩落马下,也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伤般,惨叫起来。
  而这时,车垒内支援过来的材官,已经持弩朝这些活靶子射击,又留下了数十条人命……
  匈奴人不敢再向前,随便射了几支箭后,便退了回来,都神色惊恐,觉得秦军车垒前的枯草地里,似有古怪。
  呼衍栏面色铁青地走到一匹一瘸一拐的马前,让努力安抚马的匈奴人将其脚掌抬起,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却见马掌中央最柔软的部位,扎着一个四面都是尖刺的小东西,血流不止。
  “这是……白蒺藜?”
  白蒺藜是匈奴乃至中原常见的植物,果实外壳有三角形尖刺,成熟后掉地,总有一刺朝上能够扎穿刺伤路人,经常会刺伤匈奴人的孩子、牲畜,被他们深恶痛绝。
  但如今已是冬天,白蒺藜早已枯死,不应该出现在这,再一仔细观察,比一般的白蒺藜更大,材质似乎是木制,由人工削出来的……
  再看落马后被同伴救回来的重伤者,身上也扎了好几根这样的刺,亦有铁质的,扎得更深更疼。
  此物名为木蒺藜(jílí),亦是中原用来对付车骑的利器,春秋时便已出现,据说是齐国人为了对付晋国车兵发明的,常在狭窄的必经之路播撒,敌人车骑经过,常十中七八。墨家守城时,也用此物布置在地下坑道的进出口,谨防敌人从地下突袭。
  北地郡增设铁官后,黑夫让工匠用模板铸造也许多铁蒺藜,让后军携带了整整五十车!不想还未到花马池,便先在这派上用场了。
  “可怖!”
  匈奴人顿时觉得,秦人真是大大的狡猾,在他们眼中,秦军车垒,俨然成了一头满是尖刺的豪猪。若想吃到里面柔软的肉,必得被扎得满手是血,匈奴人均面露惊恐,任由骨都侯怎么训斥,再也不愿意主动去冲击。
  匈奴人的性情,其见敌则逐利,如鸟之集;其困败,则瓦解云散,眼下亦如此,几次尝试碰壁后,呼衍栏也知道,秦军准备充分,就等着自己前来劫粮,若再固执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于是在恨恨地叹了口气后,呼衍栏只能宣布撤退,随着数声呼啸,匈奴人向西面退去……
  两刻后,来自花马池城的援兵也抵达了此地,担忧甘冲和粮队安危的羌华、傅直二人驰至近处,却只看到,安然无恙,正在重新给牛马套车,到处回收箭矢、铁蒺藜的粮队。还有枯草荒野上被匈奴人抛弃的上百具人、马尸体……
  ……
  次日清晨,秦军人马数千人回到花马池城时,昫衍君连忙带着部众出邑相迎。
  一队队的士兵精神抖擞,因为他们刚刚获得了两场战斗的胜利,经过精心装饰的战旗在冬风中猎猎飞扬,更令人震怖的是,良家子都骑着马,手持长矛,耀武扬威,矛尖上则扎着上百枚匈奴人的头颅——这是昨日被后军辎重部队射杀的。
  昫衍君一行人拜在道路两旁,久久不敢抬头,心中却是震撼非常。
  昨天秦军与匈奴人在盐滩上的交战,他站在城垣上看到全过程,但见那些劫掠凌暴昫衍时不可一世的匈奴控弦者,面对秦军步骑时,却只能狼狈而逃,不少人还被杀死擒获,匈奴的大当户连营地都不敢回,一直向西遁逃到了百里之外。
  而后,义渠白狼押着从匈奴营地缴获的大量昫衍人口、牛羊归来,虽然大部分已被匈奴人送回贺兰山,但能从虎口里夺食,亦是昫衍戎从未敢想的事。
  而秦军粮队,又以一己之力对抗两千匈奴骑兵,击退其进攻,并斩首过百,如此一来,依靠这些辎重粮食,秦人便能在花马池站稳脚跟了。
  “看来我举族投靠大秦,是做对了。”
  如此一想,昫衍君与族人膝行至黑夫马前,朝他下拜顿首,满口感谢的话……
  黑夫却对这些戎人满口的感激、忠诚不感兴趣,等昫衍君说完后才道:“昫衍君勿要只谢我。”
  他朝东南方一拱手:“最该谢的,是我大秦的皇帝陛下!再过些时日,等彻底将匈奴逐出花马池后,便与我共赴咸阳叩阙罢!”
  乌氏延在旁帮忙翻译,昫衍君一听,这不是和匈奴单于要他去头曼城如出一辙么?顿时心里一紧。
  但看看左右,自己的城头插着秦军旗帜,黑夫的将吏们已控制了他的城邑,接管了他手里的武装,昫衍君只能满脸是笑的颔首:“这是自然,蛮夷小人,能目睹皇帝天子的威仪,真是几代人积累的幸运!”
  但黑夫下一句话,又让他头晕目眩。
  却见黑夫对着身后士气高昂的士卒们一比划:“你还要谢这些远赴异域,帮昫衍人赶狼的将士!昫衍君,士卒们苦战一日,又累又饿,你且让族人宰杀一千头……不,杀两千头羊,我要大飨士卒!”
  ……
  PS:武王问太公曰:“步兵、车、骑战奈何?”
  太公曰:“步兵与车、骑战者,必依丘陵,险阻,长兵强弩居前,短兵弱弩居后,更发更止,敌之车骑,虽众而至,坚阵疾战,材士强弩,以备我后。”
  武王曰:“吾无丘陵,又无险阻,敌人之至,既众且武,车骑翼我两旁,猎我前后;吾三军恐怖,乱败而走,为之奈何?”
  太公曰:“令我士卒为行马,木蒺藜,置牛马队伍,为四武冲阵。望敌车骑将来,均置蒺藜,掘地匝后,广深五尺,名曰‘命笼’。人操行马进步,阑车以为垒,推而前后,立而为屯,材士强弩,备我左右,然后令我三军,皆疾战而不解。”
  ——《六韬·犬韬·战步》


第0423章 如果我们的铁骑继续向前!
  “郡尉,据斥候来报,南北两支匈奴人均已退却,北面匈奴大当户所率两千骑,退至两百里外神泉山。南面骨都侯所率两千骑,则退至西南百里外的小盐池,又重立营地,徘徊不去!”
  在就着花马池青盐,大吃三天羊肉后,秦军个个满嘴流油,口腹之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探哨候骑也打足了精神,以百人为一队,不断向西伺探,终于寻觅到了匈奴人的行踪。
  “小盐池在何处?”
  神泉山黑夫知道,是从花马池去大河、贺兰的必经之路,半年前,陈平曾经过那儿,是旷原上一道天然屏障,且山上有泉百步,匈奴人袭击花马池,必饮马于此。但他对小盐池,却不明其所在。
  黑夫让乌氏延在地图上为自己指出来,原来这花马池周回八十里,是附近最大的一个咸水湖,故又谓之大盐池,而西南百里处,距离城邑最远的一处盐池,池周二十七里,称之为小盐池。水草虽不如花马池边丰美,但附近也有一些水流、泉眼可以饮用。
  “匈奴屯兵于花马池、萧关之间,徘徊不去,无非是不甘心前些天的失利,想要继续观望,待我军粮秣耗尽,粮队南返载粮时,再伺机袭扰,看来这些匈奴人,被铁蒺藜扎得还不够疼啊……”
  黑夫此言一出,众将都笑了起来,经过前些天的一役,就连辎重部队,对匈奴也没有畏惧之感,双方的武器装备已经可以用“代差”来形容了,且有一整套对付骑兵的战术阵法,匈奴人光靠骑射,无法弥补这种差距。
  不过,匈奴人像食腐的乌鸦般在花马池边等待,也会让人不安心,一日不将他们逐回贺兰,大军便不能撤回内地。
  义渠白狼、羌华、傅直等纷纷请战,认为应该以骑兵深入荒野,先将小盐池的那两千匈奴人彻底消灭,但黑夫却否决了这种冒进的战术。
  他已经守住花马池,取得了斩首千级的战果,获得胜利后,容易产生轻敌之心,骄兵必败,若让骑兵孤军深入,说不定反而会落入匈奴人的圈套里,虽然匈奴人上次诱敌玩脱了,但黑夫行军打仗受王翦影响太深,他宁可做一个“见小敌怯”的将军,也不愿优势乱浪。
  再说了,战争中,战术上难以达成的目的,往往在战略上可以轻松实现。
  “不出一月,匈奴必退。”
  黑夫又一次发出了预言,目光超出了花马池的地图,看向了这一区域的东方,还有西方!
  “别忘了,这一次,可不止是我北地一郡在与匈奴作战啊!”
  ……
  秦始皇二十九年正月下旬(农历十月),黑夫发出“匈奴必退”的预言后数日,在神泉山和小盐池中点,一处名叫“石沟”的地方,出现了上百匈奴骑从,须卜盛邀呼衍栏来此见面,商议接下来的动作。
  二人对上次的失败耿耿于怀,但又因为只损失了千人,己方尚有一战之力,故都在百里开外徘徊未去。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们带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乘着秦军大意,再突袭其粮队,或者引诱秦骑主动送上门来。
  除此之外,他们还寄希望于,来自头曼城、河套的骑兵,可以带着楼烦、白羊两个仆从部落前来支援,只要凑齐了万骑之众,便不再惧秦人甲阵!
  但今日,须卜盛却告诉呼衍栏,援兵来不了了……
  “林胡叛了。”
  须卜盛宣布了这个二人猜测已久的消息,同时告诉呼衍栏:“秦军派了上万人进入林胡,一个叫章邯的秦将带着刑徒民夫,伐木开路,又在各处要道险隘修筑碉楼哨塔。秦人的候骑在林胡人带领下四出,甚至摸到了库结沙的边缘,有向楼烦推进的趋势。大单于不得已,令河套万骑入楼烦驻扎,谨防秦军。”
  除了上郡接收林胡的军事行动外,在匈奴本部的头曼城、九原以东,也大量秦军车骑调动的迹象。在蒙恬的授意下,秦军正在逐个修复被废弃的赵长城烽火台,头曼单于必须保证单于王庭的安全,所以匈奴主力也一动不能动……
  相比于受到威胁的心腹,丢失花马池,反而只是肘腋之患了,头曼单于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惩罚背叛的部落,扬匈奴之威,而是为明年秦朝势必发动的全面进攻做好准备。
  所谓“控弦十万”,是匈奴全民动员,外加四个仆从部落的兵力,分布于广袤的草原上。但今年冬天,头曼单于手里能调动的,不过三四万骑。
  既然没有援兵,须卜盛和呼衍栏便失去了击败花马池秦军的可能性,他们眼下进退两难……
  好在,一个从贺兰匆匆赶来的斥候,给了他们退却的理由。
  恐惧写在那斥候的脸上,他匆匆跳下马,拜在须卜盛、呼衍栏二人面前,声音依然嘶哑。
  “大当户,骨都侯,不好了,贺兰遭到了秦人袭击!大河边上,已有数个部落被摧毁,大火,一直烧到了青山峡!”
  ……
  仿佛一个月前,匈奴对昫衍的暴行重现,哀嚎声四处响起,大河边宁静的匈奴部落,在遭到秦军突如其来的袭击后,登时惊恐失措。
  部落的青壮都被大当户征走了,只剩下妇女和半大孩子手持小弓反抗,但数百骑秦人骑兵驰骋而入,手中的剑、铍毫不犹豫地挥向他们,四周顿时遍野横尸。
  在杀掉所有还活着的人后,便轮到了羊群,上千头羊被射杀,身上插满了箭,羽毛竖立在尸体之上。
  肆意屠戮一番后,骑兵们翻身下马,用燧石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把,往毡帐上投掷,干燥的毡帐遇上烈火,加上风势助阵,顿时烧了起来,一时间整个部落熊熊烈焰,滚滚浓烟升上天际,汇成了一片乌云,它将带给山那边的匈奴人以不安……
  尸体、毡帐、羊群、草料,一切都被大火席卷,变成焦炭。这意味着,即便那些逃走的牧民回来,面对的也是一个饥寒交迫的冬天。
  火光中,唯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将军身骑白马,身披赤氅,立于战场边缘,目光注视着前方让大河水流变得湍急,也挡住了骑兵前路的巨大山岭。
  这两道夹河的山岭被匈奴人叫做“青山峡”,是由贺兰山余脉、牛首山相夹而形成,十里长峡山水相依,两岸悬崖峭壁,必须绕到东南方数十里,才能避开它,然后,就能进入贺兰草原。
  但李信知道,自己没那么多时间了。
  半个月前,在接到秦始皇“令陇西发兵助北地郡攻匈奴”的命令后,他便带着一千骑兵,从陇西郡新筑的“金城”出发,顺大河而下,行八百里,一口气杀到了大河同乌水汇合处,名为“眴卷”的地方。
  这里有匈奴人最靠南的部落,三百余帐匈奴人在此畜牧。
  因为战争发生在东边,而北地郡在南边,仅剩的少数匈奴控弦之士都到乌水上游驻牧,却从未想到,敌人会从大河上游杀过来。
  李信带人毁灭了眴卷的匈奴部落,将他们的牛羊统统杀死,囤积的牧草烧成灰烬,然后便马不停蹄地继续向下游走,一路上,如法炮制地摧残了七八个小部落,直到他来到了青山峡脚下,马蹄被这道天然屏障阻止。
  是时候回头了,李信看看自己的部属,来时整整一千骑,如今却仅剩五百,大半掉队,少数战死,匈奴人十分勇悍,即便是女人,也能拉开强弓,对他们发动攻击,不少秦骑就吃了亏。
  于是李信下令,不论妇孺,皆杀之!
  有秦骑不忍此事,有些抗拒,但李信却没有轻易动摇,战争是无情的,在敌后造成巨大的恐慌,是他这次孤军深入的目的,所以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这场冒险,终究有极限。
  “可惜啊,距离太远,补给根本运不过来,我那四千徒卒,只能落在数百里之外,沿河修筑亭障,不然……”
  若再往前,他们就可能遭遇到匈奴闻讯返回的数千骑兵,孤军深入的后果,李信多年前就尝过。
  李信按捺住带着五百骑兵,翻过这座峡谷,去袭击贺兰草原的念头,看向揪着一个胡人回来的骑将羌璜——他是黑夫属下羌华的兄长,兄弟二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半。
  “郡尉,此人负隅顽抗,方才射杀了两名袍泽!”
  羌璜将匈奴青年往李信面前一按,但这人却尤不低头,梗着脖子瞪向李信,细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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