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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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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不是说过么,看一人如何,要观其言察其行,公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出塞之后,自见分晓!”
  是个真君子,还是一伪善者?
  能如秦始皇希望的那样,变成他期待的刚毅果敢,心狠手辣之徒,还是会坚持仁爱宽厚的理念?
  黑夫会听妻子的建议,与之保持适当的距离,至于变或不变,看其造化罢。
  一边想着,黑夫一边揽过妻子和儿子,各亲了一口。
  “我又要出塞了!”
  他看着被自己胡须戳痛后发出响亮啼哭的儿子,露出了笑。
  “上一次,是吾妻以绣囊祈愿我无伤无病,这一次,又加上了吾子之名作为庇佑。”
  黑夫再次抱紧了儿子,不舍地说道:
  “你说是也不是?尉破虏!”


第0435章 射雕英雄
  雕在高空翱翔,从地面上仰头望去,看起来不过尺寸大小,那是因为它飞得太高,看起来就变小了。若它陡然降落,其速度定让人措手不及,等它降临面前,扑腾一下展开双翅,足有一匹马那么长!
  它是大漠上的猛禽之王,飞得高,飞得快,要想射中雕,需要非凡的箭术。匈奴人是盘马弯弓的游牧者,精于箭术,但欲想射中雕也不是那么容易,凡能射中雕者,被誉为“射雕者”,那是匈奴最为了得的神射手,千人中仅有一人。
  射雕者乌兰抬起头,他一只眼睛明亮,另一只眼却是惨烈的伤痕。这只独眼,便是拜雕所赐,那钩子般的嘴和刀子一样锋利的爪子,是乌兰噩梦里最可怕的回忆。
  “再厉害的射雕者,也可能在下一次被雕儿啄瞎眼。”
  部落里的萨满如此叹息,他们都以为,乌兰自此以后,就没了引以为傲的狩猎能力,但乌兰即便失去一只眼睛,他依然是贺兰山最好的射雕者!剩下的一只眼,似乎也有了鹰一般的锐利。
  他很清楚,那雕儿为何久久盘旋在这片地域之上,因为这是神泉,半天路程内,唯一能让人畜野兽饮水的地方。野兽分批来这里喝水,雕儿便有机会扑向娇小的狐狸、黄鼠,若是饿极了甚至会捕食牧民的羊……
  但方圆百里内,已经没有一头羊,一个牧民了。
  经过艰难的抉择,匈奴人放弃了神泉山,他们决定不留给秦人一块肉,甚至连饮水也扔进了死畜的尸体污染,既然秦人要占据匈奴人的草场,那匈奴人便什么都不留给他们!
  除了射雕者乌兰和他手下的数十勇士……
  乌兰收回了注视雕儿的目光,独眼看向峭壁之下,他们脚下数十步,便是潺潺流淌的神泉,活水是没办法彻底污染的,那些游弋在附近的秦军斥候,绕了一圈无果后,定会来此处饮马。
  雕在等它的猎物,乌兰也一样!
  在静候了许久后,终于,一队秦人在神泉山下往上攀爬,他们的马儿留在山脚,乌兰的马系在林子里,这群秦人定未发现,否则就不会如此镇定,边走边大声说笑了。
  他们脸上写着骄傲,自从去年大败匈奴人,斩首一千后,这些秦人便有些看轻匈奴人的力量,他们再来时间,派出的斥候胆子越来越大,甚至狂奔两百里到神泉山宿营。
  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乌兰朝隐蔽在林子里的匈奴人比了比手势,开始缓缓从身边拔起一根插了许久的箭矢。
  秦人的斥候戴着皮盔,身上也罩着皮甲,皮甲厚两层,骨簇石簇对他们毫无威胁,但乌兰作为射雕者,却有使用金属箭簇的权力!
  匈奴壮者食其精,老弱食其余,在军队里,亦是强者享受更好的装备。
  他从树干背后露出身形来,将箭枝搭在弦上,缓缓拉开,瞄准了一个正在蹲下喝水的秦卒……
  乌兰的箭、马都很特殊,箭尾上无一例外,都粘着雕的翅羽,而马的额头也是一圈雕的尾羽做装饰。
  他希望,自己箭与马,能和雕一样快!
  而事实,亦是如此!
  飕的一声,从山上的树林传来,那秦人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黑点迅速飞近,随即,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与红!
  他发出了巨大的惨叫声!而后戛然而止。
  旁边的人只看见,一个半尺长,利如剃刀的宽大箭头,突然自他后脑勺爆出,那枝箭射进眼窝,穿颅而过,整个成了鲜红,沐浴在血中……
  手里的水袋松落,秦卒晃了晃,面朝下倒在溪里,血淌进水中。
  “有敌!”
  这群秦骑应该是戎人,他们用戎语大声呼喊,抄起弓箭或弩机想要反击,但山林里,已有无数支箭射出……
  乌兰咬着牙,睁大独眼,一支支箭无情射出,就像这群秦人半年前烧毁了他那在河边的部落,杀光了部众,又将幸存者的眼睛剐瞎一样无情!
  最终,连他可怜的小儿子也死了,死前手里还握着一片雕羽,那是乌兰走之前放在他手心的。
  他要复仇,部落死了一百人,他就要射死一百个秦人作为报偿!
  乌兰身边亦有人被秦人的还击下倒地,痛呼声不绝于耳,天上翱翔的雕儿若低头,便能看到,神泉的水,被染成了红色……
  ……
  黑夫、扶苏于五月初出萧关,五月中抵达花马池城,一万五千战卒,一万五千民夫以此作为前进基地,黑夫随即广派斥候游骑向西进发,散布到上百里外。
  塞外作战,地域空旷,眼尖的匈奴人,隔着数里就能瞥见对方大军行进时扬起的尘土,粗略估算敌强我弱,便迅速遁走,故千军万马的决战是极少的,一场仗要通过反复的诱敌、示弱、包抄才可能达成。
  但斥候之间百人乃至十人规模的战斗,却每天都在这片广袤的荒原上进行着。但秦人投入的斥候多而匈奴少,秦骑装备好而匈奴只有短刀骨矢,故多半是以秦骑获胜告终。
  但事情总有出现例外的时候,当黑夫率一万将士抵达花马池以西两百里的神泉山时,作为先锋的傅直却面带羞愧地来复命,说是斥候攻探索此山时,遭到了匈奴人袭击,损失惨重!
  “死了多少人?”
  黑夫皱起了眉来。
  “最初只有十余人死,但听到号角声,其余闻讯而至的斥候四面围堵匈奴人,却不妨中了匈奴之计,遇其数百骑,交战之后,又死了上百人。”
  尸体都摆在神泉边,半数肉搏而死,半数中箭而亡,骑兵统帅义渠白狼正蹲在边上,检查他们的伤口。
  傅直眼睛微红,拳头捏得紧紧的:“其中良家子军的袍泽就死了十人!”
  北地郡三百良家子是黑夫训练许久的精锐,他们个个装备精良,娴熟弓马,虽然初次出塞作战时,这群人稍嫌稚嫩,但这次进兵已可堪大用,补充新募兵卒后,人数也扩大到了一千。
  一口气阵亡十人,这是极大的损失了。
  黑夫有些心疼,左右看了看,问道:“羌华何在?”
  傅直、羌华上次作战,都因功升爵为官大夫,如今各得统帅五百骑,分左右两翼探查敌情。
  “羌华得知斥候损失如此之大,便率五百骑逐那批在此设伏的匈奴人。”
  秦律,若是所失多于所获,主将便要受罚,羌华大概是想补过吧。
  “恐怕要坏事。”
  一旁的义渠白狼终于发声了,他拔出了一人脖子上的箭簇,严肃地说道:“是在匈奴极其稀少的铁簇!”
  “一般来说,匈奴牧民只有骨、石之簇,能拥有铜簇的,至少是十人长。能拥有铁簇的,则是百人、千人长。而这箭杆上的羽毛,不是一般的雁鹅之羽,而是极其少见的鹰羽!”
  “能用鹰羽装饰箭枝的,只有一种人,射雕者!”
  匈奴射雕者之名,黑夫亦是有所耳闻的,听说一千个人里才能出一个射雕者,他们不是贵族,却比贵族更受人尊敬,是匈奴人崇拜的英雄。其射箭百发百中,上一次与匈奴交手,虽是场追逐战,秦人一边倒的胜利,但亦有不少人是被一位马首粘鹰羽,箭尾亦为雕羽的射雕者回首射杀。
  如今,从花马池到神泉障,匈奴人已撤得干干净净,一个牧民一头羊都不剩,但射雕者又出现在这里,大概是留下来监视秦军动向的斥候吧……
  这时候,一阵喧哗传来,有人在大叫,有人在呼唤医者!
  黑夫连忙带着众将过去一看,却是去追逐匈奴人的羌华等回来来。他们一看就是经历过苦战的,马上的袋子里悬挂着上百级匈奴人的首级,血淋淋的,但五百主羌华却没有兴高采烈地来报功,而是被载于车上,神情痛苦,他的肩部中了深深的一箭,血流不止……
  黑夫立刻让医者来为其治疗,并问起了其他人详情。
  一个骑吏道:“郡尉,吾等五百骑,追上了匈奴人两百骑,与之鏖战,杀敌百人,其余匈奴人四散而走。五百主见十余向西南方逃窜的匈奴人中,为首一人之马以雕羽为冠,所射箭矢皆金簇鹰羽,知其乃射雕者,便将百骑逐之,与战。谁料那射雕者且战且退,每发必中,伤十余人,且射伤五百主。吾等已杀尽其部属,却独独不能擒获射雕者,被他遁入林中,再搜索已不见踪迹,五百主伤重,只能归来……”
  “和匈奴人比骑射,就好比以己之短,击其之长!”
  黑夫有些后悔,因为想等到决战时再作为秘密武器拿出来,打匈奴主力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未让秦骑斥候装备高鞍马镫。若有此物,羌华等人便如虎添翼,岂会让那射雕者逃走?还反伤许多人。
  “看来,也是时候让骑兵装备起此物了!”
  只有高鞍马镫,才能让来自农耕区,没练过几年马上交锋的骑兵,和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相匹敌,并用苦练一年半载的新战术,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黑夫也下定了决心,这一战,务必彻底打垮匈奴,使之比历史上损失更为惨重!惨到再无法卷土重来。
  虽然伤了羌华,跑了那射雕者,但这些深入西南方数十里的斥候前锋,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在搜寻那射雕者的过程里,他们居然遇到了友军!
  “陇西的李将军,已进军至青山峡口!其斥候已至数十里外,与我军接洽。”
  这是一件喜事,此次出兵,陇西、北地是协同作战,从两个方向进兵,要夹击匈奴的贺兰驻牧地,扫平那里。
  “但李将军的斥候又说,自从过了乌水,进入匈奴地域后,却连一个牧民,一头牛羊都未见到,匈奴人还以死畜污染了不少水源。”
  “坚壁清野?匈奴人这是想做什么……”
  黑夫皱起眉来,当年李牧用这法子对付匈奴,匈奴人也以此应对秦军的进攻?不过据说历史上,汉朝的霍去病便是中了这招,喝了有毒的水才染疾而死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还是不要大意。
  可惜黄河太宽太大,匈奴人是污染不了的,更何况,和不会挖井的匈奴不同,中原的凿井技术,已经相当成熟,黑夫又是个要求将吏只要有条件就喝热水的军官。
  黑夫思索一番后,写了一封信,让这名百将带百人再向西进发,交到陇西军处。
  “我欲约同李将军,六月初一,北地、陇西两大方面军,要在大河边胜利会师!”


第0436章 深践戎马之地
  “公子。”
  “拜见公子!”
  监军公子扶苏走入仓城时,那些推着粮车的民夫见到他,便纷纷下拜顿首,不同于对秦吏鞭笞的恐惧,民夫对这位仁慈爱士的公子,倒是发自内心的敬爱。
  毕竟一路来,都是由秦吏唱黑脸,公子唱红脸。
  “快些起来。”
  扶苏让众人免礼,但仓城中,听说公子亲临后,拜倒的人越来越多,为了不引发堵塞,扶苏只能不走街巷,改为登上城墙,在城墙甬道穿行。
  他所处的这座小邑,是过去半年驻守此地的秦军新筑的,这里储存着从北地郡运来的兵器箭矢、甲胄,以及满满当当的数万石粮食,故称“仓城”。不同于半里外花马池戎城的简陋,仓城虽然不高,但城墙厚实,戒备森严。
  每天清晨,都有源源不断的民夫押送着满载粟米锅盔的粮车,从仓城南门进入,从东门空车而出,换了一批人、马后,次日又立刻折返往南。
  扶苏每日工作,便是视察仓城,同时盯着簿册上,每日粮食出入。
  这是形势所迫,身为监军,扶苏是不能时刻跑到战场第一线的,主要负责督粮——即便将领有异动,粮食一掐断,就算有千军万马,也得统统变成饿殍。
  黑夫也知道这位公子是个新手,且容易悲天悯人,生怕他给自己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好在有郡守派来的北地仓啬夫、长史加以协助,又有校尉赵贲为佐,一半是建议,一半是指导,好歹没出什么纰漏。
  经过一个月的接触,扶苏也开始逐渐熟悉了这项工作,其他需要他做的事情很简单:若运来的粮食和消耗的粮食相等,他可以松口气,一旦所入少于所出,就要开始提心吊胆,并立刻申饬南方粮队,加快脚步了!
  没错,扶苏来到边塞后,改变的第一件事,便是学会了在爱民夫如赤子之余,也要适当地使之、令之、治之!
  不如此不行,虽然这次北地郡出师三万,可实际上,被黑夫带去与李信会师,一同进攻贺兰的,只有一万车步骑战卒。尚有五千兵卒,分为三部分,一千人留守神泉障,在那里建立简陋的城塞和仓库,两千人驻守花马池和仓城,另有两千,分别负责保护往来运粮的民夫。
  而一万五千民夫,也被一分为二,一万人从北地来回运粮至花马池,五千人从花马池往神泉山运粮,并带受伤患病的士卒回来……
  北地仓啬夫给扶苏算了一笔账:不计牲畜之食,塞外兵、丁三万人,算上沿途损耗,一个月就要吃4万石粮食!
  “故每月需从北地运至花马池4万石,才能让大军不至于饿羸。”
  这道长途运输的地点并不始于萧关,首先,得至少六千名北地更夫,从郡仓运送粮食到萧关。那些粮食,又是过去半年里,从内史运到北地囤积的,这就是秦朝拖到现在才动兵的缘故。仓啬夫估计,若战争持续三个月以上,就必须追加从内史北运的粮食,再增加上万民夫从咸阳仓、漆仓、云阳仓运粮。
  运到北地的粮食是干燥易保存的谷物,需要做成米面才能出塞,这意味着什么呢?在北地郡,自打黑夫来上任后,虽然也有磨、碾等水力器械推广,畜力的碾、椎也已出现,但干活的主力仍然是人。须有四千名隶臣妾日夜不休地使用踏椎舂米,石磨磨面,才能满足每个月的出塞米面数额。
  若再追根溯源,在关中平原,至少有两万人负责生产这些粮食。
  仓啬夫一通算盘打下来,扶苏不由惊讶,原来,1万人在千里之外专门负责作战,就要有7万人来供给他们!
  “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
  扶苏是真切理解了这句话,孙子不愧是参透了战争本质的大家,战争是极其消耗国力民力的,所以国虽大,好战必危!
  不打也就算了,可一旦打起来,就不得不全力投入,如此繁杂的生产、运输,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就要影响到上万士卒的生死存亡了!
  扶苏不敢再像来时一样,因为可怜民夫而让他们拖延日期了。
  秦军补给如此艰难,匈奴人也很清楚,所以他们坚壁清野,将所有牧民羊群全部迁走,这对匈奴来说很容易……
  不过匈奴人这个想法恐怕要落空了,据扶苏所知,北地郡尉为此可做了不少准备。随一万大军西去的,除了够吃半个月的锅盔炒米,还有上千名戎人和一万头花马池羊。它们会在神泉山悠然地啃着草,若大军粮食不够,随时可以杀羊补给,这也是从匈奴人处学来的法子。
  唯一的隐患,就是大军西进后,神泉、花马池及沿途粮队会被匈奴人袭击,但扶苏却不太担心。
  他已经得到了来自上郡的消息:上郡也已出兵,其兵分两路,将军羌瘣率主力北上,欲先降服楼烦部,再渡河占据九原故城,与蒙恬会于单于王庭,同单于主力决战。
  而上郡尉冯劫,则带着两万步骑,在林胡人引领下,向西深入河南地,进攻依附匈奴的白羊部。这一路即可遮蔽北地军漫长的粮道,也可以阻止贺兰山匈奴人北撤,让他们遭到三面夹击!
  匈奴人或许还未发现,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大包围网中!
  眼看决战越来越近,扶苏虽然反对贸然开边衅,但也想去前线看看,真切地体会一下,战争究竟是怎样的。
  他必须知道,让父皇孜孜以求,法家不断鼓动,墨者极力反对,儒生不置可否,武将极其热衷,秦人闻之则喜,民夫谈之色变,仁者唉声叹气的战争,究竟是怎样的场面?
  说做就做,扶苏让信使给前线的黑夫、李信二将带去了一封信。
  “监军者,不独督粮,亦监兵事。若秦公子现身前线,深践戎马之地,士卒必受振奋,待三将军合击贺兰,与匈奴角逐之际,扶苏希望能就近观战!”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云中,一道狭长的石墙垣,迤逦于阴山南麓的群峰丘陵之中,绵延数百里……
  这是赵武灵王时所筑的赵长城,它起于代,沿阴山西行,止于高阙。长平之战赵国国力大衰后,便被放弃,匈奴人从阴山北麓呼啸而来,他们拆毁了九原城,又开始不断拿走赵长城上的砖石,用来夯实羊圈毡帐,并在赵长城附近,建立了头曼城,设单于王庭。
  但现如今,时隔数十年,中原的旗帜再度飘扬在一座废弃已久的烽火台上,只不是“赵”,而是“秦”!
  将军蒙恬骄傲地看着复燃的烽火台,他欣赏并敬佩李牧,而现在,他要做李牧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扫荡单于王庭!为陛下消灭匈奴!
  据信使来报,上郡的羌瘣将军,已顺利穿过了楼烦人的地界,渡过大河,抵达九原故城。
  蒙恬军出云中郡武泉塞向西数百里,一路恢复赵长城,但并未遇到匈奴人来阻止,顺利抵达此处,他们的正南方百里外,就是单于王庭……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南北两支秦军,足历王庭,垂饵虎口,横挑强胡,斩头曼,灭匈奴!
  据斥候报,头曼城依然活动着大量匈奴人,谨慎的蒙恬令都尉王离率车骑数千靠近侦查,但蒙恬没料到,竟是王离亲自来回复。
  “蒙将军!”
  王离出发时可谓意气风发,决定好好立一番功劳,好叫人知道他“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并非虚言,但回来时,却表情肃穆。
  “下吏派人就近侦查,才发现所谓的匈奴主力,不过是些普通的牧民,见我前锋靠近,皆作鸟兽四散,抓获几人一问,皆曰单于早已离去多日。我带人入头曼城,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切粮食人口皆被搬空,又至其南边的蹛林,单于王庭大帐处,亦不见一人一畜!”
  “蒙将军,单于王庭,已空,匈奴主力,不知所踪!”


第0437章 单于王庭
  杀牛鞶、虎落槐皆是来自大原的戎将,归总是在背后背两个锅盔的五百主傅直管。虽然是中原人广义上的“戎狄”,不过被秦统治百年后,比起匈奴这些胡虏,大原戎跟秦人的相似度还更高些。
  自从得了皇帝和北郡郡尉黑夫允诺,同意戎人可以靠斩首军功得牧场后,大原戎几乎家家户户都派了一个子弟加入北征队伍,他们是北地骑兵的主力。
  骑兵作为大军的斥候前锋,总是远远在前探索,离开花马池后,他们在黄沙边地的荒野里跋涉了十天,中间除了神泉山有少许植被外,很难看到一点绿意。
  他们行走在沙漠的边缘,这是一片干枯而荒凉的土地,到处都是枯死的胡杨,以及干如枯骨的河床。草料难寻,马匹赖以维生的是褐黄坚韧的硬草,它们丛生于岩石下、枯树底。饮水更少,唯有枯浅凝滞、曝于烈日的苦水池,而越是深入荒原,找到的池子便越来越小,池与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
  直到十天后,翻过一座山头后,走在最前方的杀牛鞶、虎落槐二将,都被眼前突然浮现的大片绿意惊呆了!
  他们看到,一条淡黄色的大河流淌在十余里外,而河流两岸,尽是郁郁苍苍的草地!波光粼粼的沼泽湖泊点缀其中,东岸已水草丰饶,西岸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与白雪皑皑的贺兰山相邻的地方,从山脚到山腰,则是大片大片的森林!
  黄河是这片塞上江南的母亲,它带来了充足的淡水,而贺兰山,则像是其父亲,它高大的身躯,阻挡了沙漠东移,削弱了西北寒流的侵袭,是宁夏平原的天然屏障。
  “这就是皇帝和郡尉许诺给大原之戎的,流着蜜和奶的地方?”
  杀牛鞶、虎落槐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翻身下马,泪流满面。
  北地郡的大原虽好,但地方太小,养活不了太多牧民,秦朝官府又不允许戎人外迁,所以大原五部每年都要互相斗殴仇杀,以此争夺水源牧场,同时也在减少自己的人口。
  普通秦人渴望耕地,他们也渴望能驯养牛羊的肥美牧场。
  而眼前这片绿意盎然的平原,沿着大河不断向南北延伸,大小起码是大原的十多倍!
  若能将盘踞此地的匈奴赶走,他们大原五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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