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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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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全城犬吠大起,鸡叫马嘶,婴儿啼哭,妇人惊叫,男子呼喝,一城皆乱……
  眼看生灵将遭涂炭,在不断向仓禀推进的同时,韩信还不忘让本地兵卒用方言大声喊道:
  “江陵的父兄昆弟勿慌,是去南边戍守的江陵子弟们回来了!”
  “南征军至,乡亲们勿要害怕!”
  “武忠侯有令,如有妄杀一人,妄取民间一物者,定按军法处置,百姓们且在家中待好,紧闭屋舍!”
  如此一来,倒是让江陵人安心了不少,武忠侯曾在江陵做过官,还是昔日郡守叶腾之婿,带着不少子弟南征,百姓们不相信这个极重同郡情谊的君侯,会对江陵不利。
  于是除了大多数人闭门待动乱结束外,城中也有不少里闾爆发出喊叫、大呼,一些手持兵刃的江陵人冲杀出来,协助南征军将江陵仓外,负隅顽抗的昌武侯亲兵击溃。
  等韩信顺利拿下守备森严的江陵仓后,一个长髯黄脸的汉子被引到韩信面前。
  此人眼中有些惊异这位“韩都尉”的年轻,但还是恭敬作揖道:
  “韩都尉,我叫满,是江陵县兵曹掾,亦是武忠侯旧日同僚好友,前段时日,被昌武侯公子成找借口削了官职,还要将我监禁。我见情形不对,匿于朋友家中,今日闻南征军还师,便与族人乡党举事,共迎义军!”
  韩信颔首,却没下马相迎,更未还礼,只随口道:“多谢义士,本都尉还要去驰援君侯,还望义士招募城中有志之士,与利司马共击郡府。”
  此时,粮仓、武库、四门、水门,城内比较重要的地点都已被南征军攻占,仅剩下昌武侯公子成、南郡守带着千余人,退守郡府!
  等韩信扬长而去后,满却有些不高兴:“这黄口孺子,年纪还没有我儿子大,竟如此张狂。我明明是兵曹掾,他却一口一个义士,无礼至此。”
  满心眼小,越想越气:“吾与武忠侯相识,在鲖阳生死与共的时候,他还在玩泥巴呢!”
  ……
  韩信根本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已得罪人了。
  他也未在意,将城内残敌交给利仓和满收拾,自带着五千人抵达江陵东门,登上城楼,手搭凉棚,眯眼远眺。
  他看到了什么?
  江陵者,因其近江,旁无高山,所有皆陵阜,因而得名,此处方圆数十里内,地势平坦。自江陵往东,江边除了阡陌相连的良田外,时值夏初,更有芳草遍地,秋兰、茝、蕙和江离等鲜花盛开,青青的荃草、射干、揭车等香草丛生……
  但现在,这一片繁花盛景,却已被摧毁殆尽。
  时近正午,天高无云,日光渐烈,两部接阵于田野之上:东边鼓声大作,西方也号声连绵不落下风,受到双方武忠、武信两位主将的催促,都尉率长们麾军而进,两下交锋。
  一时间,喊杀沸天,仿若远古传说中,共工与祝融的大战,能使天柱折,地维绝!
  在两军无情的推进下,田野里的青苗被无数双脚践踏倒伏,重新变为一片平实的硬地。
  满地鲜花遭车轮碾过,零落成泥,郁郁葱葱的野草,也在士卒奋勇交锋下,沾染上了滴滴鲜血,如同重新怒放的鲜花。
  恢弘壮丽的大决战,亦是英雄豪杰的疆场!
  喊杀声传入耳中,韩信顿时血脉贲张:
  “荆州归属,南方向背,将由这一役决定。”
  “如此大战,韩信,岂能错过?”


第0764章 三军可夺气
  韩信在江陵居高远望,看到交战在一起的,是两军前阵。
  南征军前阵很厚实:三千短兵亲卫作为中阵,坚不可摧,武昌营一万老卒分列左右,虽然他们已许久未经战场,但正好望着江陵的浓烟,嘴里喊着“南征军十万大军已至”的口号,自己也信了几分,顿时士气大涨。
  一万安陆青壮组成的新兵,则留在了黑夫帅旗处,作为预备队。
  反观西面的冯毋择军,只派出了万人应战,虽然人少些,但皆是关中精卒,阵型比东边规整多了。
  因为江陵突发事变,冯毋择不得不让杨熊,带着四千人去阻挡从江陵方向来的叛军,以免遭其背击。
  虽然出现了意外,但冯毋择心中仍坚信两件事:
  “叛军援兵绝无十万之多。”
  “即便分出数千,然我军阵整而敌散乱,前阵鏖战仍不落下风。”
  只要杨熊稍阻叛军一个时辰,冯毋择就有信心,能在正面战场击溃甚至歼灭黑夫手下的乌合之众,胜利依然是属于王师的!
  越是大决战,老当益壮的冯将军越是心细如发,在杨熊奉命离开时还嘱咐他道:“旗帜稍偃,在我后军遮掩下离去,勿要使前阵将士发觉惊疑!”
  “诺!”
  果不其然,就在杨熊带人离开,往江陵方向而去后,游弋在战场北缘的南征军骑从站得高看得远,发现了这一点,立刻派人突至两军对峙之处,开始大声叫嚷起来:
  “冯毋择逃了!”
  听到此言的秦阵稍微有些慌乱,但纵有回头者,从他们的视线,却看不见离去的杨熊,只看到冯毋择的“武信侯”大旗,牢牢树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将军尚在……”
  士卒们用关中话嘟囔着,彼此传开,最后变成了他们进攻的口号!
  “冯将军尚在!”
  ……
  “不愧是能识破我声东击西之计的武信侯。”
  分兵偃旗而走,以免让前方苦战的将士狐疑,这转瞬即逝的细节,也赢得了黑夫一声赞。
  他暗道:“昔日在北地为郡尉时,我曾言,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习,三曰器用利。”
  眼下双方在平原地带野战,地形上,双方持平,顶多是由于战场中沟渠较多,对方带的车骑无用武之地。
  兵甲优劣上,因为黑夫在武昌、安陆两战缴获颇多的缘故,手下人已统统穿上了制式的甲胄,手持五兵,也差不多,只是箭矢不如背靠郢城武库的冯军多。
  但在“卒服习”上,差距可不止一点半点。
  冯毋择军中是关中中尉、卫尉军组成,他们担任过秦始皇帝的护卫军,选军功地主的良家子充当,堪称天下精锐。
  反观黑夫阵中者,除了数千南郡良家子充当的短兵亲卫经过两年磨练,毫不逊色外。带来的一万武昌营老卒,这两年里基本上只种地砍树,成分也良莠不齐,多是楚籍贫民、恶少年、商贾赘婿。
  那一万安陆新兵,忠心归忠心,但只在安陆打过一场顺风仗,没见识过大场面,一部分人如垣雍等跃跃欲试,但大多数人,都瞪大了眼,口中无唾,紧张不已。
  而黑夫真正的王牌,与越人血战两载的南征军主力,还在江陵城,在韩信麾下,不知要多久才能驰援呢。
  “兵法云,无邀正正之旗,无击堂堂之陈,此治变者也,可现如今,我奇袭江陵的计谋是老冯看破,就只能硬碰硬了。”
  所以黑夫寄希望于抹平双方差距的,就是士气……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
  对于敌方三军,可以挫伤其锐气,可使丧失其士气;对于敌方的将帅,可以动摇他的决心,可使其丧失斗志。
  然而即便将面临腹背受敌,冯将军的决心,看似不可动摇,冷静布阵,没有受丝毫影响。
  而面对江陵的浓烟,面对敌人援军将至的危局,其麾下军队虽有些惊疑,但还是稳住了阵脚。
  “毕竟,与吾等对战的是百战之师的秦军,不是楚人,更不是越人啊……”黑夫嗟叹。
  一脉相承,在战场中央,双方的战法如同复刻,前方夷矛盾阵相抵,后方强弩激射,你来我往,不遑多让。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个人可能会害怕,但当你身处密集的方阵之中,在袍泽身边时,却也被激励,被裹挟着向前了……
  “这是一场硬仗。”
  黑夫知道,自己碰上硬骨头了,今日伤亡,决计不小。
  眼看南征军人数稍多,但与冯军前阵交战时,仍陷入胶着,双方列阵,短兵相争,见招拆招,却久久无法破局。
  随着双方越来越多伤亡出现,黑夫知道,不能再这样相持下去,否则,先败退的,恐将是己方!
  历史上,以乱敌治,还能胜之的,可有?
  有!槜李之战,勾践对阖闾!毫无秩序的越人对上由孙武一手训练出来的吴军方阵,却取得了大胜!
  勾践能胜,靠的是三百名阵前自刎的死士,让吴人都看呆了。
  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字:夺气!
  “既然言语不能夺其气,那就用悍不畏死的冲击,使其神摇目夺!”
  黑夫让人摇动一面绘有斧纹的新军旗。
  “传令,使牡率陷队之士劈阵!”
  ……
  “陷队营,站起来!”
  得到传令兵送来的军令后,前阵后方数百步处,跟了黑夫十多年的擎旗官“牡”,撑着一柄大斧,直起身来。
  他也是安陆人,早在黑夫还是一更卒什长时就是同袍,之后除了北地、胶东外,牡都一直追随,他为人憨厚老实,却长得身材雄壮,高有九尺,手边是一柄砍柴用的大斧。
  而他身边,尚有五百持同样兵器的兵卒,也个个人高马大,站在普遍高不过七尺的南征军中,如鹤立鸡群。
  按照吴起的教战之法:身矮的拿矛戟,身高的用弓弩。所以在沙羡时,黑夫对武昌营的两万兵卒进行了改编,除了安排军法官入驻每个百外,还选了两千身材高大,臂膀有力者为材官弩兵,专门持弩训练。
  但这群高个子里,偏偏有数百人,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也不知是手抖还是眼睛有毛病,压根就瞄不准,闹出了不少“学弩一月中鼓吏”的笑话。
  黑夫也不勉强,让他们归到牡麾下,重新编为一支新兵:
  “陷队之士!”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敢死队。
  这本是由商鞅所建,秦军里的一支特殊存在,军法规定,陷队之士每队若能斩获五颗首级,便赐每人爵位一级。如果战死,其爵位可由家人继承,若有人畏缩不前,就在千人围观之下,处以黥面、劓鼻的重刑!
  对面冯毋择军中亦有类似兵种,都是在军中犯了罪的人,逼着他们作为先锋,与南征军交战。
  但南征军陷队之士的武器,却不是普通的戈矛剑盾。
  而是这些人过去两年常用的东西:大斧……
  看到这武器,五百人都笑逐颜开,戈矛他们用不习惯,强弩瞄不准,抡斧斤却是一把好手,过去两年,因为身体健硕,众人常被要求持斧斤入山林,为军中伐木砍柴,熟练度极高。
  黑夫对这批陷阵之士也格外重视,数次亲自巡视,给他们高标准的伙食,顿顿可食鱼,吃粳米。还询问每个人的名籍,并特许他们在战前可以痛饮米酒!
  此刻,两军前阵厮杀真烈,鲜血淋漓,呼喊沸天。
  但位于阵后的五百人,却已每人饮了数盅酒,胆气正旺,谈笑如故。
  此刻,黑夫又派人过来人传令:“陷队之士,若能劈开敌阵,五百人,人皆赏千钱!”
  牡立刻摔了酒盏,大声奋呼。
  “二三子,为君侯砍柴去!”
  “砍柴去!”
  酒壮人胆,又得厚赏之诺,陷队之士们勇气倍增,纷纷起身,抡起手边的军用大柯斧,刃长八寸,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跟着牡向前走去。
  此刻,前方位于战线南翼的南征军阵列,正拿严密的敌军方阵毫无办法,损失惨重后,奉命轮换下来。
  对方乘机进攻,向前推进十余步,想要破开一道缺口,却先遭到一阵强弩激射,持盾挡下后,再抬头,却看五百名臂壮腰圆的大力士,正伴随着隆隆战鼓,迈着大步,满口酒气地冲了过来!
  前方尖锐的矛从如林,但陷队之士们,却视若无睹,有人甚至已脱了上衣,肉袒赤臂而来,不避矢石!
  对这种战术,冯军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一直以来,便有“山东之士被甲胄以会战,秦人捐甲徒以趋敌,左携人头,右挟生虏”的说法,让死士赤身裸体冲锋,扰乱对方阵列,是秦军的老把戏了。
  但成建制的使用大斧,却是头一遭,那五百壮汉持斧横握,悍不畏死地冲杀过来,在视觉上有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冯军兵卒们心中骇然,下意识放平了长矛,欲阻止这群怪物靠近。
  而大斧,就是专门用来劈夷矛,陷坚阵的!
  一物降一物,放平后长达数丈的戈矛方阵,能让刀剑不得近身,但在厚重的大斧前,却不值一提,毕竟人家就是专门用来砍树的。
  只片刻功夫,就上百支长矛被这些大斧斫断,后续的矛才伸过来,也被轻松斩为两截。
  矛尖掉落在地,长矛就没了用处,数百陷阵之士得以靠到近处,猛砸盾橹,同时大呼奋击!
  他们的呼声,竟然震天动地,压倒了厮杀之音。
  在将严密的方阵,劈开一个缝隙后,又在站立紧密的敌阵中大杀四方,将他们也当成了柴火。无论前面有多少敌兵,尽数摧折,一时间血肉横飞……
  区区五百人,居然一口气,搅乱了冯军南翼两千人的阵型!
  对阵推攮打不赢你,那就将你拉入乱战当中。
  不等在前指挥的都尉调兵去补上这道缝隙,后方南征军将士亦紧随其后,迈步向前,将冯军南翼数千人压来,想要扩大战果!
  而就在这时,黑夫的预备队,动了!
  随着他军旗摇动,号角吹响,五千安陆青壮,也手持戈矛,向战线南翼发起冲锋!
  ……
  “将军,得派人去南翼支援啊!”
  南翼频频告急,冯毋择面色凝重。
  此刻,中阵还打得难解难分,北翼处,已是己方渐渐占了优势,唯独南翼出了差错,士气大跌,渐有败势,但尚能抵挡片刻。
  冯毋择心道:“黑夫这是指望利用陷队死士制造的混乱,使我军心惊,再派出后援,一鼓作气,以众凌寡,在南翼取得绝对优势,击穿阵列后,再将我中阵和北翼吃掉!”
  他的目光,在战场南北不断移动。
  南翼遭到重创,士气已衰,就算派兵去支援,也难挽败局。
  而北翼若得支援,却可眼下,能击穿敌阵!王翳统帅的车骑,还在北边丘阜处待命呢,若能乘着贼军北翼败退,一举冲杀过去……
  摆在冯毋择的,便是这两个选择。
  是派出预备队,挽救南翼的溃败。
  还是让他们去支援北边,配合车骑部队,直捣黑夫的大旗,毕其功于一役?
  思虑只在片刻,冯毋择手举起又放下,暗道:“我军长于久战,而黑夫欲夺我士气,靠的是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
  他捋着胡须道:“黑夫想要速战速决,呵,老夫偏要与他慢慢磨,距开战已过半个时辰,再等半个时辰,叛军的江陵援兵为我所阻,迟迟不到,待叛军士气将尽,那才是决出胜负的时候!”
  然而,就在冯毋择将要下令之际,后方有斥候匆忙来报:“将军!杨熊败了!”
  “什么!?”
  这真是晴天霹雳,一直在关注前方战事的冯毋择愕然回头,却见西面七八里外,杨熊的败兵正朝这边退来,他们阵型混乱,如惊恐的鸟般争相逃窜,只不知方才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
  在其后方,则是一支秩序井然,不亚于关中兵的南征军阵列。
  一面“韩”字都尉旗,飘扬其上!


第0765章 将军百战死(上)
  战场南翼,虽然靠着强弓劲弩,将那五百专门劈阵的死士射退,但在新加入的五千叛军冲击下,“王师”的阵列已是摇摇欲坠,士气不断跌落,叛军却越战越勇。
  不断有损伤太重的队伍退下来,眼下整个阵线后方,只剩下一支千人的部队,等待上前轮换了……
  这支军队的统帅,是辛夷。
  武昌营一战,辛夷侥幸逃生,但冯毋择追究其罪,削了官职,昔日的武昌营裨将,如今只作为一个小小率长,带着他手下硕果仅存的一千短兵,为前阵护翼。
  这还是冯毋择看在辛夷那逝去过年的父亲,秦国大将辛胜的颜面上,给他一个赎罪立功的机会。
  不成想,辛夷顺风胜仗没捞到,反置身于危墙之下!
  眼看南翼将败,辛夷目光中,有些许惧意。
  他不断回头,往本阵那边眺望,希望能看到冯毋择派兵前来支援。
  果不其然,冯将军的“武信”大旗动了,留在本阵的六千将士竟齐齐出动,向东而来,这让辛夷舒了一口气。
  但没想到的是,走了还不到一半,那六千人便跟着冯将军的旗帜,径直往战场北面而去!
  辛夷顿时骇然:“冯将军是要舍弃南翼了么?”
  少顷,冯毋择的传令官至,给辛夷下达了最新军令:“辛夷死守南翼,谒叛军之势!”
  辛夷更慌了:“三四千人都快败了,靠我这区区一千人,怎么守?”
  冯将军的举措透着奇怪,放着即将败退的南翼不救,却指望从北翼打开局面?
  辛夷想到了什么,再度回首,果然看到西面五六里外,先前去阻止江陵叛军的杨熊部,已颓然败走,在其后方,来自江陵的叛军已近战场……
  “就算是几千头彘,也要抓半个时辰罢?”
  辛夷破口大骂起来:“我早就说过,杨熊虽有小智,却无统兵之才,果然靠不住。”
  在武昌营,他就是被杨熊坑了,事后才知道,黑夫的军队不过三千,杨熊坐拥八千人,竟畏敌如虎,不战而走,还一把火烧了武昌营,使得南征军老卒铁了心跟黑夫造反。
  “我怀疑这厮,是武忠侯安插在我军中的内应!”
  骂到这,辛夷心中却不由一惊,冒出一个以前从未萌生过的念头……
  他不再言语,在车上站直了身子,观察起战场形势来。
  南翼不必说,已是糜烂,恐怕支撑不了太久。
  中阵还算能撑住,但若被南翼溃败牵连,也将陷入混乱。
  唯独北翼方向,冯军略占优势,陵阜处的王翳部,奉冯毋择之命,带着两千车骑朝侧翼冲锋,但却被黑夫派出的车六百,骑一千阻止,双方混战正酣。
  若冯毋择六千生力军加入北翼战场,说不准,还真能取得局部胜利。
  但辛夷却摇了摇头。
  东边的“武忠”旗帜下,尚有近万生力军。
  “纵然杀出一条血路,但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我军,已失了胜机。”
  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倾向叛军,黑夫手握主动权,可从容应对,或派兵支援北翼,或以逸待劳,只要拖到韩信抵达,两面夹击,便可得全胜。
  而冯毋择,却只能孤注一掷……
  辛夷心中有了计较,他一面应承着冯毋择的命令,一面却将亲信们都喊到跟前来。
  “汝等以为,武忠侯所言之衣带密诏,是真是假?”
  一众跟了辛夷三四年的亲信面面相觑:“冯将军说那是骗人的……”
  辛夷却一本正经地摇头:“然武忠侯言之凿凿,说得有鼻子有眼,令人心疑,我近日来仔细思量,结合前后之事,总觉得始皇帝崩逝,衣带密诏等事,多半是真的!武忠侯的军队,才是义师啊!”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吾等追随冯将军,倒是谨遵上令了,可别到头来,才发现是遭了奸佞所欺,为虎作伥,当了逆军啊……”
  这下亲信们差不多都懂了,拱手道:“那将军以为,当如何?”
  这时候,前方又一阵喊杀声传来,而前阵的都尉已经来催促辛夷去支援了。
  辛夷打发走了他,压低声音对亲信们道:“今武忠侯将胜,不如助之,犹如牧野之战,前徒倒戈,攻于后以北,定能立下大功。”
  此言一出,有个较为忠厚的亲信立刻反对道:“将军,我家中老小尚在关中,若是背叛,家人恐遭株连……”
  但还不等他话说完,便被辛夷的短兵一剑捅死!
  老实人的尸体掉落下马,辛夷叹了口气,目光扫视其余人等——他们多不是关中人,没那么多顾虑。
  “事急矣,若随冯毋择败,吾等皆当为虏,生死难料。但若反戈助武忠侯胜,待他日大功告成,吾等随君侯入关中,亦不失爵位功勋!”
  “晏子云,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是做败军贱虏,还是做胜兵勋臣,二三子请决之!”
  有一个倒霉蛋死在前头,几名亲信不敢再反对,皆道:“吾等愿随将军反正!”
  “善,诸君且去撕了旗帜,让士卒在臂上裹布,以示吾等之志。彼辈多为南郡人,如今武忠侯已得江陵,全取南郡指日可待,想来也不会反对……”
  少顷,南翼作垂死挣扎的都尉发现,辛夷部一千人,在几度催促后,总算赶过来了。
  有了他们支援,南翼又能撑上片刻,或能为冯将军的北翼攻势赢得时间……
  但他万万没想到,辛夷部走到自己身百步外时,却突然举起了戈矛,径自向对背后剧变毫无防备的袍泽杀来。
  他们心怀愧疚,将戈矛刺入兄弟部队的后背,同时齐声高呼道:
  “义在南军!”
  ……
  三军可夺气,然将军,不可夺心!
  战场北翼,冯毋择白须飘飘,仍手持斧钺令旗,亲率部队,向叛军发动冲击。
  纵然形势不利,但冯毋择依然在做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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