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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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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被君夫人言中了!”
陆贾大惊,但巴人们也很混乱,哭喊响成一片,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面善的人询问,那人支支吾吾地告诉他:
“吾等本已轻取了江州县,可却打北边来了一支秦军,有一两万之众,吾等不敌,死了不少人,只好弃城而走,主君他也……”
还不等他说完,岸上的哭声再度大了起来,叽里呱啦的巴语陆贾也听不懂,只知道不少巴人还往江里挤去,陆贾回头一看,却见丹虎等巴人武士,正赤着上身,站在水里,推着一艘独木舟往码头靠来。
他们神情肃穆,推得很慢,很轻,独木舟破开江水,又被众人抬到肩膀上,像极了中原人死后出殡。
陆贾被挤到边缘,好在巴人们都跪下了,他得以踮起脚尖,看到了那独木舟里的情形……
禀君的裔孙,寡妇清之子,巴氏的族长,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巴忠面色惨白,正安静地躺在独木舟里,双手合在腹上,却怎么也遮不住那个巨大的创口!
……
第0796章 一纸婚约
今日是七月半,恰逢中原祭祖之日,大队人马行在枳县以东的山道上,叶子衿抱着儿子,坐在马车上,陆贾则再次拒绝了让他心惊胆战的滑竿,自己骑了匹骡子,跑前跑后,与巴氏的众人沟通。
“夫人,我总算是问清楚了。”
天上太阳酷热,再度骑着骡子回到叶氏母子的车前,陆贾擦着汗说道:“巴人说,吾等是要去东边的平都山!”
叶子衿早就听说过,枳县以东百里外,有一座平都山,山下是巴国的别都,平都城。
“平都,不是早被楚军摧毁,成一座废墟了么?”
巴子时虽都江州(重庆渝中区),或治垫江(合川),或治平都(重庆丰都),后治阆中(四川阆中)……这平都虽是巴国故都,但百多年前,楚国强盛,锐意西进,已夺取江关,甚至一度占领了枳县,所以巴国只能不断西迁,平都也被废弃,一把火烧成了土墟。
陆贾道:“平都虽已成废墟,但巴氏几代人,都葬在平都山上,怀清君如此,巴忠……也不例外。”
叶子衿叹了口气,看向前头被许多巴人抬着的船棺——巴忠的尸体就躺在里面,因为巴中夏季天气炎热,犹如火炉,已有了阵阵臭味。
说起来,巴人最初以采井盐起家,给死者防腐的方式也很硬核——用盐腌!
叶子衿本想着,这巴忠逞能去打江州县,碰个跟头,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就算了,谁料却把命了给送了,虽然船抢了不少,但巴人武士也死了上千人,损失近半,再加上失了主君,算是完败……
于是这群败兵也不跟叶子衿、陆贾商量,就乱哄哄地离开了枳县——巴忠家眷,巴氏叔伯父兄带头,千余武士护送,连带给巴氏干活的三千僮仆,慌慌张张地就往东赶。
叶子衿他们也被裹挟离开,这会才搞明白,这群人除了避秦军锋芒,还想来丰都山给巴忠下葬。
陆贾不断往来队伍前后,将打听到的消息禀报给君夫人:“巴氏在江州县遇上的秦军,打的是‘冯’字旗号,人数有两万之多。”
“冯去疾之子,冯劫。”
叶子衿道出了那将领最可能的名号,冯毋择已战死江陵,总不可能是黑夫故意放走的冯敬吧。
“八年前,冯劫在进攻匈奴时打了一场大败仗,幸被武忠侯所救,遂被始皇帝冷遇,如今重新得到了重用,想必他就是王贲将军送入巴蜀的偏师统帅了。”
冯劫虽不算什么名将,履历也乏善可陈,但带着两万正规军,巴忠和丹虎全无胜算,没被全歼已是万幸。
“幸而江州县和巴氏的船舶未被冯劫所得,否则,吾等此刻也已为俘虏!”叶子衿感到有些后怕,但这份担忧,却不能让人察觉,遂仍作镇定:
“陆先生,巴氏眼下由谁主事?”
陆贾道:“夫人是知道的,巴忠只有一女,才七八岁年纪,其夫人廖氏是阆中巴人贵女,但如今突遭剧变,已失了神,眼下巴氏由巴忠的三个族弟主事。”
叶子衿若有所思:“他们对东去投效武忠侯之事,如何看?”
陆贾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我试探过了,一人支持,一人支支吾吾,恐是反对,一人不通夏言,态度叵测,我也问不出究竟……”
这下好了,冒险失败,巴氏血本无归,别说什么聚拢巴人五氏七族干一番大事,连自家快成一盘散沙了。
叶子衿望着远处深幽的平都山,只感觉阴森悚然:“看来,吾等还未脱离凶险啊!”
……
平都山风景秀丽,山上石径萦纡,林木幽秀,万里长江浩浩汤汤,奔流而过,对面群山起伏,层峦叠翠。
但也有一点阴森,外面明明很热,一到山脚下,却感到一阵凉意。
据说这是因为,当时平都被楚人攻克,又遭了大火,死了不少人,至今被江峡的风一吹,仍阴嚎阵阵……
巴人相信,这里是人死后魂归之地,所以但凡贵族,都喜欢来此归葬。
击鼓踏厉而歌,叫啸以兴哀,这就是巴人的丧葬,叶子衿和陆贾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只见一群头上插着羽毛的巴巫高唱着巴歈(yú),伴随着狂劲亢奋的丧舞,高亢入云的丧歌响彻天空,一如潮涌,一阵接一阵,久不平息。
丹虎等人则扛着许多船棺过来,巴人先民傍水而居,巴人经济三大支柱——制盐、丹砂和捕鱼都离不开船,可以说以船为家,死后亦以船为棺椁。
普通武士的船棺在山脚刨坑埋了,陪葬一些装盐的陶罐,以及他们生前使用的武器,这些墓葬,头部全部向着江边,这意味着巴人祖上是沿江水而来的,头枕江水,正寓意着灵魂的归宿。
但作为巴氏族长,巴忠的船棺,却要跑到附近的临江崖壁上,花费老大气力,由最勇猛的武士攀登悬崖,在不知什么年代凿好的崖洞里,将船棺放置……
“巴人、僰人、濮人皆是如此,于临江高山半肋凿龛以葬之,自山上悬索下柩,弥高者以为至孝。”
陆贾指着这面满是悬棺的崖壁,最高处那黑漆漆的龛洞悬棺道:“那就是怀清君的悬棺!”
而巴忠,则要略低于巴寡妇清。
等安置完巴忠的悬棺后,他那三个堂兄弟——因为连陆贾也搞不清楚他们那拗口的巴语名讳该如何译出来,姑且以伯仲叔相称。
三人给放满家族悬棺的岩壁磕完头后,开始依次登上一块岩石,大声用巴言对巴氏家眷,武士说着什么……
“这是要选出新的族长了。”
陆贾面露忧虑,他已经成功将带他来巴地的向导收买,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地帮忙翻译。
这些巴人一般是父母死,妻、子、女继承,但如今巴忠之妻已失了分寸,其女年幼,便理所当然,顺位到了三人这。
但他们想要赢得族人的支持,需要为家族的未来出谋划策,提出一个大家更支持的去处,才能得到众人拥戴。
很显然,这三兄弟对接下来巴氏宗族、僮仆该去何处,分歧很大。
巴伯提出,去南边的乌江(黔江),避开秦军锋芒。
巴仲认为,应该渡过大江,去北边龙溪河,那里有巴氏的丹穴,还有一两千僮仆奴隶。
巴叔却道,得回枳县去,依靠堡垒进行抵抗,否则巴氏的一切都将失去。
三方争执不休,看巴人武士们的态度,竟是支持巴叔的较多,他们就从日出吵到日落,浑然忘了秦军可能正在赶来的路上……
陆贾忍不下去了,再劝道:“君夫人,事已不可为,巴氏已经完了,冯劫大军旦夕将至,吾等还是想办法从乌江,走夷水,回南郡去吧。”
他带来的人手虽然不多,但也有些誓死效忠武忠侯的安陆子弟,可舍命保卫君夫人和君子!
“就这样空手而归?给良人带去西线有难的噩耗?”
陆贾下拜苦劝:“夫人,吾等已尽力了,是巴忠他……”
叶子衿却摇头:“陆先生,你说过,巴忠不算一流的商贾,为何?”
陆贾一愣,才道:“一流的商贾,是像范蠡、吕不韦那样,做的是雪中送炭的买卖,提前留下情谊,看似短期内吃亏,但获益无穷。而不是像巴忠一样,心存侥幸,囤积货物,抬高价钱,损人谋利。”
“雪中送炭,说得好啊。”
叶子衿看着巴氏三兄弟在那争议不休,却被冷落在一边的巴忠妻女,不过,丹虎等世代为巴氏效命的勇士,却都聚集在主人遗孀孤女身边,手持柳叶剑,一面愤然地看着巴氏三兄弟。
她笑道:“现在巴氏母女有难,我身为武忠侯夫人,岂能不助之?”
“走吧。”
叶子衿站起身来,牵着儿子伏波,往巴人武士簇拥的中心走去。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陆贾大惊失色。
“陆先生,你忘了?”
叶子衿道:“吾等与巴忠谈条件时,一共给了他三个承诺。”
“三个?”陆贾疑惑,一是丹砂、井盐、红糖等产业重归巴氏所有,二是封他为怀清君,作为巴地的君长,再无第三个条件。
“第三个条件是秘约,只有我与巴忠知晓。”
叶子衿眨了眨眼,拍着儿子:“巴君之长女,与武忠侯次子伏波,定下婚约!尉氏与巴氏,结为秦晋之好!”
陆贾愕然,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位君夫人是真的大胆,他自然知道,这一纸婚约,根本没有的事,而是叶子衿现编的。
再者,没有武忠侯允许,她敢这么草率做决定?
对了,巴忠的女儿黑黑瘦瘦,以中原人的审美看,并不美貌,尤其是大了伏波小君子三岁啊……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担忧提了出来。
“吾家喜黑。”
叶子衿笑了起来,浑不在意,或者说,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已顾不上考虑这些了。
“人虽死,诺不毁,君侯他,应能体谅我今日的不得已之举。”
她心意未有动摇,拉起有些懵懂的伏波,向前走去。
“同样是女子,既然巴寡妇清可为族长,带着巴氏坐大,以财货自卫,名扬天下,她孙女如今是尉氏儿媳了,为何不能继承家业?”
“陆先生,帮我告诉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愤愤不平的巴人武士。”
“巴氏若想延续,既不可北上,也不能南下,更不该留在原地等死!而应拥旧主之女为主,投靠武忠侯,带着巴氏剩下的武士、僮仆,乘船,东进,袭击江关塞!与吴臣会师!”
“往后,巴人们若还想打回枳县,为主人复仇,可为北伐军前锋,挥师西返!”
……
第0797章 北线无战事
巴郡发生巨变时,北线战场,却格外平静。
西起汉水,东到冥厄三关,这就是南北两个政权之间的分界线,长数百里,二十多万人在这条线两边驻扎,已对峙月余之久。
“还是老样子,连条狗彘都见不到。”
再度带着袍泽们乘马泅渡白水河,在北岸的村邑巡视了一圈后,北伐军骑兵司马老五如此骂道。
老五是安陆县人,他其实是家里的老大,之所以被取了这么个名,是因为前面四个兄弟姊妹,都没活过三岁,不是死于饥荒,就是亡于疾病。
到老五时,父母也亡了,他为了混口饭吃,就去投靠了正在招募门客的黑夫家。
最初在安陆帮忙看家护院,后来黑夫去做北地郡尉,需要在家里选些勇武食客相随,回来挑人的桑木就点了老五的名——因为这厮饭量大,长七尺五寸以上,壮健捷疾,还会射箭,正好符合“武骑士”的标准。
虽然符合标准,但老五过去没骑过马,他的骑术出了名的烂,经常从光滑的马背上掉落,遭到北地良家子和戎狄骑从嘲笑。
直到后来,随着北地骑兵普遍装备马鞍、马镫,老五又时常苦练,骑术也渐渐赶了上来。
他作为黑夫身边的亲卫之一,虽未参加过破匈奴之战,但也见过万骑交刃的大场面。等黑夫去胶东时,依然带着他,老五在北地时是骑兵里的吊车尾,在胶东郡兵里,骑术却成了中上游水平,遂做了统领十名骑兵的骑吏,曾追随共敖突袭诸田叛军,也算过足了冲阵的瘾。
没隔几年,他又随黑夫到了岭南,升官为坐拥二百骑的骑将,只可惜,岭南山林险隘,河流纵横,骑兵几无用武之地,老五只能憋屈地管骡马运输,往返于五岭。
好在武忠侯起兵后,重建了骑兵队伍,因为南方战马稀少,骑兵更少,一共只设了三名骑司马,分属韩信、东门豹,还有一支是大元帅直辖。
老五靠着自己的履历,成了其中之一,直接向黑夫负责,他的职责便是负责白水河这一百余里的警备……
北伐军占领白水河(湖北枣阳滚河)与桐柏山以南,已过去两个月,秦廷的军队源源不断地从武关开入南阳,但他们没有急于向南进攻,而是集中在宛、叶、邓一带,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
这也导致,白水河以北数十里,都变成了渺无人烟的无人区,或是秦廷强迁,或是百姓主动流亡,避开战争,十里村社空空如也,近来甚至连狗彘都看不到一只了,只有地里与杂草混生的粟稻头越垂越低,快到收获之日了。
“近日来粮食吃紧,真想抽空将这些粟割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他们在一处空空如也的里闾旁嚼干粮,一个骑将看着田亩舔着嘴唇,一边将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一袋豆子喂给马儿。
老五则骂道:“不等你动手割粟,北军的斥候便会冲杀过来,将汝等射杀于田中。”
南北两军虽对峙良久,各自广积粮秣,好似要打持久战,但双方的骑从斥候交火却十分剧烈,为了争夺更大范围的侦察空间,他们几乎每天都在战斗。
但几次交手下来,老五不得不承认,北伐军的斥候骑从,压根就不是关西精骑的对手。
且不说骑射和对马匹的熟悉,南人完全赶不上北人,就算只看马匹,也是北伐军完败,他们所骑的南方马儿,个头完全被敌军碾压,交锋时一点优势占不到。
但即便是这批战马,还是北伐军五月份渡过白水河,袭击蔡阳县唐子乡的厩苑才获得的。那里是古唐国,盛产骕骦马,那些马儿的后代,善于吃苦和攀登山岭,是南方难得一见的好马。
但骕骦马的后代遇上塞北、河西马,依然不够看。
“若那些北军的骑从没有马鞍、蹬,吾等肯定能打得过,武忠侯当年不将这些马具做出来就好了。”
有个骑将嘟囔着说道。
老五再度骂出了声:“你在想什么?你可知道,当年打匈奴,因为有了这些利器,少死了多少人?再者,八年后的事,八年前哪能想得到?”
在他看来,这些时日遇见的同行们,已经手下留情了,根本没有当年与匈奴作战时,那股不死不休的狠劲,大多时候都默契地避开,甚至会一起躲个雨,分享食物。
毕竟几个月前,大伙还都是秦军。
但从俘虏口中得知,来的多是上郡兵,鲜少北地兵,老五只觉得可惜,若北伐军中有武忠侯当年一手打造的北地良骑,他们就不必只在沿河一线偷偷摸摸地侦察了。
正因为这种下层吏卒间能不打就不打的默契,所以北线才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忘了,这是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
直到七月十五这天,这份安静,被打破了!
一天的巡视完毕,老五回到了白水河南岸,陆续受到了甲乙丙三个骑队的汇报,说北军的斥候出动较往常更加频繁。
老五感觉有异,但西边的两个骑队,却迟迟无人还报,直到几匹空马惊恐地跑回河边,他才笃定,自己的部下出事了!
北军的斥候骑从横越白水河北岸,耀武扬威,全无平日的默契,更糟糕的是,哨塔上,斥候还瞧见,北方天际,烟尘高扬,遮天蔽地!
王贲在宛、叶的大军,终于出动了!
老五面色大变,将嘴里的炒米吐掉:“速速派人,去禀报武忠侯!”
……
黑夫人在鄢县(湖北宜城)。
“收成不错,鄢地这边的数万大军,靠本地粮食,也可以自足了。”
七月中,南方稻熟前夕,黑夫正在鄢县近郊的田间地头视察。
这里楚国的早期都城,称之为“鄢郢”,它能被选为都邑,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这里北靠荆山,有山林之饶,东面则地形广袤,田土膏腴,几百年来一直是楚国重要的产粮地。
黑夫特地调了衷来,带人屯田,以确保当地收成,除了说好的五一之租,当地多出的粮,统一由北伐军搜粟都尉平价收购,充作为前线军粮。
夺取鄢城后,黑夫并没有将宝押在这,毕竟此城历史虽然重要,却也有漏洞,那就是建城在洼地上,很容易积水,历史上就曾被武安君白起筑长渠灌城,楚人死伤惨重。
为了不重蹈覆辙,黑夫在此屯驻大军之余,又令共尉继续向北移动,在汉水之南建立了一个前哨城塞,一来与鄢城互为唇齿,而来,也能就近知晓南阳王贲军的风吹草动!
这份未雨绸缪是正确的,一个时辰内,他连续收到了几处告急:
“山都、樊城、蔡阳、白水乡、上唐乡……都发现了敌军踪迹,烟尘高扬,遮天蔽地,看来北军真的开始大肆南调了。”
黑夫看完老五送回来的急报,看着即将熟透的稻穗,笑道:
“非要挑着南方收谷子的紧要关头,来逼吾等打仗,通武侯是精明人啊,一点都不想给我安然坐收边角的机会啊,不过……”
“这场战争,在边角打的是先发制人,但在这腹里中央,打的确是后发制人,老将军,你等不下去了么?”
……
虽然秦廷大军不断南调,但通武侯王贲本人,并未离开宛城。
但经过数月蓄力,他已在汉中、南阳、陈郡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同时建立了完备的后勤粮道。不论是老兵还是新卒,各部队犹如臂指,奉命抵达了预定的战场,随时可以向黑夫的防线发动进攻。
但王贲的目光,却没有放在鄢城、冥厄、随县这几处,反倒对汉水以南,一座新筑的城极感兴趣。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樊子城以南,一条汉水相隔的小邑。
“这便是黑夫派人新筑的城?”
长史立刻道:“是,黑贼占据鄢城后,便驱使兵卒,全力修筑此邑,如今还派了共尉,统兵一万驻守。”
王贲颔首:“此邑虽新,却以汉水为池,因岘山为塞,一下就扼住了江汉险要,真是好地方啊,黑夫眼光毒辣。”
这座新邑,恰恰是这次秋季攻势的重中之重,谁得到它,谁就将掌握战场主动!
想到这,王贲又问:“此邑,何名?”
“禀通武侯,黑贼亲自命名:襄阳!”
……
第0798章 铁打的襄阳
襄阳对岸,是北军庞大军营,以樊城为中心,连绵十余里,时值朝食,炊烟袅袅,在樊城上空汇聚成了一片乌云。
“数清楚了么?”
襄阳城头,共尉踹了负责观望敌军多寡的视日一脚,让他快点。
视日连忙道:“共都尉,我看得差不多了,敌营里在造饭时,起码有五千灶一起冒烟!”
“一个灶,十个人吃饭,那就是五万。”
“这还只是主营,据白水河那边的骑兵司马老五来报,大营西边、东边,后方还有三个小营,各驻万人。”
“也就是说,敌军安排了八万人的规模,前来进攻襄阳。”
旁边的几名军吏飞快算出了敌军粗略人数,看向共尉:“共都尉,怎么办?”
要知道,襄阳守军,只有一万啊。
“怕个鸟!”
作为黑夫旧部子弟里的佼佼者,曾在武昌、江陵两战立下大功劳的共尉嘴上没毛,却自有几分蛮横之气。
他指着对岸的八万敌军,仿佛视其为无物:“隔着宽两三百丈的汉水江面,更有我军舟师阻挠,他们还能插翅飞过来不成?七八天过去了,还不是望汉兴叹,一筹莫展?”
话音刚落,对岸数百丈的北军大营,却爆发了一阵剧烈的喧嚣,声浪直冲云霄!
襄阳城墙上,也正造饭食用的士兵们几乎在听到大呼的同时,一个激灵起身,拿起身边的武器,警惕地看着汉江北岸。
敌军并没有渡江的企图,他们只是单纯的欢呼,为一个人的到来而高歌!
八万人扯着嗓子齐呼,那声浪,即便隔着数百丈,依然清晰地传到了北伐军每个人耳中。
“通武侯至!”
“通武侯至!”
敌军的军营之中也竖起了一杆黑色大纛,除了代表君侯地位的交龙之旗外,大纛上面绣着一个巨大的“王”字!
众人面面相觑,新兵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以舒缓自己的情绪,难掩眼中的畏惧。哪怕是经历过无数次厮杀老卒,也使劲的压抑着胸口的压力。
但他们每个人都清楚,那位数十年来,攻无不克,战无不克的大将军,终于来了,且立刻提升了北军的士气!
但偏偏,有头初生牛犊不怕虎。
共尉表现一如往常,谈笑依旧,将士卒们从敬畏的恐惧里拉了出来:
“大元帅说过,襄阳,是铁打的,我定要让王贲在此地,尝到初败!”
……
樊城远比新筑的襄阳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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