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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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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于道:“联络了,彼辈在贺兰山举事就在这几日。”
李斯颔首:“子午道的骚扰越发频繁,攻之示之以不攻,如此看来,汉中之军的主攻方向,果然是陈仓故道……而那边已数日未有消息传来,只怕也要出大事了!”
南、西、北,三面皆是友军,李斯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笑道:“看来,是时候发难了。”
“而那望夷宫,我也不想再进第二次了……”
他指派儿子道:“立刻去城中联络那几人,让彼辈做好准备。”
“告诉他们,诛君侧恶臣赵高,挽狂澜于既倒的机会,来了!”
等李于奉命而去后,李斯独自坐于车上,渡过泾阳桥时,望着下游泾渭交汇处的奇景,怔怔出神。
泾浊渭清,自古已然,在交汇之处二者泾渭分明,但慢慢地,却合流为一,再难分辨彼此。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李斯喃喃自语道:“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李斯之名,源于此言。史书丹青固然喜欢将人臣之清浊忠奸分隔清楚,但写到后边,人之忠奸,就如这泾渭合流之后,又岂是那么容易分辨的?”
“倒是生与死,富与贵,更易自取!”
李斯释然了,等过了泾水后,他敲了敲车舆的门,对前面驾车,头发同他一样花白的御者道:“阿阍,你为我驾车多少年了?”
御者没有转过身,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从主君入咸阳雇我时起,三十余年了。”
李斯叹道:“三十余年,我记得你开了这么多年车,一直稳当,不管出现何等状况,都能驾驭住驷马,从未让老夫受惊。”
御者笑道:“主君做丞相多稳当,小人就多稳当。”
李斯大笑:“我啊,小心驾了半生的车船,但这次,前方却有一颗黑石头,又黑又硬,怎么也绕不过去,非得停下不可,往后,只怕不太稳当喽。”
他探出身去,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你也是,驾了那么多年车,年老力衰,难免走神。”
“待会入了咸阳,快到家的那个拐角,若实在驾驭不住,也不必勉强,便松一下缰,翻下车罢!”
……
“李斯坠车?”
是夜凌晨,听闻此讯,在望夷宫中安排亲信,筹备明日之变的赵高一个激灵站立起来。
“千真万确!”
阎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据旁人所见,是在离家不远处,翻到了旁边沟渠中,似是那御者老眼昏花,打了瞌睡……”
“坠车,怎这么巧……”赵高嘟囔着,复问道:“李斯如何了?”
阎乐道:“据说李斯整个人掉进了沟壑中,抬出来时鼻青脸肿,立刻送入府邸中去,从傍晚到入夜,许多医者都陆续入府,出来的人大摇其头,说老丞相伤得不轻,恐命不久矣。亲信传讯时,听到丞相府内,甚至响起了隐约哭声……”
他朝赵高下拜:“恭贺妇翁!先前王贲欲诛我家,转眼便病逝于南阳,而现在,李斯也欲图谋不轨,竟在阴沟里翻车,七旬老翁遭逢此罪,就算不死,性命也已去了半条。”
“如此看来,妇翁果有王者之运!”
“只要李斯一死,自此妇翁便大权在握,随时可挟持二世,东去蒲坂了!”
黑夫击破武关的轰隆巨响,好似是叩响了扳机,李斯赵高二人本来都在做热身,如今惊闻枪声,便争先恐后,开始比赛卖国……
谁慢谁死,容不得他们不急切。
李斯已做好了发难准备,赵高这边也一样,除去张敖为他引赵、魏军队走太行小道入河东外,赵高更让人去函谷关拜见过项羽,承诺以船舶在茅津接应,换取楚人的承诺——事后使赵高王于上党!
接下来,赵高只需要尽可能让王离与黑夫两军火并,最好两败俱伤,而六国之师忽然渡过蒲坂天降关中,坐享渔翁之利。
赵高自己,则打算瞅着时机,挟持胡亥东窜,将这个无比信赖他的皇帝,当做礼物送给六国,而后任由关中沦为项羽与黑夫角逐的战场,他便能够飘飘然去上党为王了……
眼下被阎乐一吹,赵高也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些信以为真,觉得自己或许还真是做大王的命,但旋即警惕起来:
“若李斯坠车是假呢?”
赵高摸着下巴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得知,或是猜出我明日要在望夷宫中对他发难,这一出坠车将死之戏后,陛下便无法强令他入宫受符,甚至于……”
他表情变得恐惧起来:“我真是糊涂啊,倘若先帝留下的最后老臣受伤将逝,真是天地震动的大事,陛下再不明事理,再怀疑李斯,惊闻此讯,也必使亲信前往探问……而最合适,也最信得过的人选,正是我啊!”
赵高咬牙切齿:“这李斯,恐怕坠车是假,诱我入其府邸是真,这老叟,也对我动了杀心!”
一时间,赵高竟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话音刚落,外面有谒者抵达,却是传了胡亥的诏令。
“李斯诸子来报,言老丞相坠车将亡,今不知其真假如何,郎中令且携御医,代朕前往恤问探查!”
……
第0886章 影子
二世元年六月二十三日夜,咸阳城中,听闻老丞相坠车病重,李斯昔日的舍人故吏,纷纷前来丞相府邸探望,一时间李府门前车水马龙,又排了大长队。
只可惜,有资格进入的十中无一,但就是这十来人,此刻都在后悔自己得入门庭,因为他们,都被方才发生的惊变,吓得目瞪口呆:
就在半刻前,奉二世之命来恤问探望的郎中令赵高,才入相府内院,后方的厚重大门便轰然关闭,李斯仆役家人手持兵刃一拥而出,将赵高按翻在地,脸紧紧贴着泥地……
而更让众人骇然的还在后头,却见据说是只剩下一口气的李斯,却捋着胡须,从寝堂虎步而出,步子迈得很大,神采奕奕,哪还有半分垂死的迹象?
李斯身后,则是他的女婿,秦始皇第三子公子将闾,以及通武侯长史,因前线战败被剥夺爵位,沦为庶人的甘棠……
“右丞相!?”众吏感到莫名,只觉得是出了大事。
李斯朝众人拱手:“让二三子担忧了,李斯无恙也。”
“李斯,你这是要谋反么!”这时候,陪同赵高来李府的谒者大喊。
“要造反作乱的,分明是这奸贼!”
李斯两指并拢,指着还在死命挣扎的赵高,正气凛然地说道:“昔日先帝逝世前,曾在榻前,把李斯之臂,深以后事为念,故设四重臣辅政,以为天下无虞。”
“岂料赵高这奸佞欺上瞒下,隔绝中外,谋害忠良,诬陷冯君,使得冯氏及公子高族诛,通武侯已发觉汝之狼子野心,故请陛下诛之。”
“只可惜老将军天不假年,竟陡然逝去。赵高侥幸逃死,仍不知悔改,败乱国典,内则僭拟,外则专权,群官要职,皆置所亲,殿中宿卫,易以私人,离间兄弟,伤害骨肉,使得天下动荡不安,人人心怀畏惧,朝廷信誉扫地,天下叛者半矣……”
李斯看向被削为庶民后走投无路,只能向自己求助的甘棠:“甘长史,请将通武侯遗言,告予众人知晓!”
甘棠看了李斯一眼,本来只是想借李斯之手除去赵高,但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已非他所能控制,只好道:
“通武侯临终前念念不忘的,便是逐君侧之恶人!他说,朝中奸佞必须肃清,若陛下心软,不诛赵高,吾等定要设法让王离陈其利害,至少要劝说陛下,打发赵高去为始皇帝守陵,等其上路后,再由亲卫门客往杀之!”
“只可惜我才入咸阳,便被罢了官职,王离将军亦为陛下催促,一心南下御敌,未能肃清奸佞,而赵高,依然受陛下信赖如常……”
甘棠真是对胡亥失望透顶,一心欲除去赵高,完成王贲夙愿的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破罐破摔,开始借李斯之力。
李斯颔首:“今日李斯愿同二三子继通武侯之遗志,诛此恶臣!再去望夷宫,迎回陛下!”
即便黑夫已经兵临峣关,但咸阳依然延续着数十年来强大的惯性,继续奉行皇帝的命令,没有胡亥诏令,不论是李斯还是赵高,想做点什么都有些困难。同理,只要控制了胡亥,挟持天子,咸阳投降黑夫,还不是眨眼的事?
群臣早就忍受赵高许久,闻言纷纷叫好,但来探望李斯的众人中,亦有怯怯者,出列道:“丞相,吾等未得陛下之制,郎卫恐不会听从,咸阳必定有一场火拼,大敌在侧,就不怕生变使黑夫乘虚而入?”
这就是李斯想要的啊!
但此事尚不能公开,否则难以预料咸阳诸吏向背,于是李丞相肃然道:“攘外必先安内!”
“没有什么,比赵高头颅,以及陛下罪己、亲征更能激励三军作战的了!”
“更何况,赵高兼行田常、子罕之逆道而劫陛下之威信,倘若不图,恐其为变也。”
李斯走到从开始到眼下,一言不发的赵高面前,说道:“赵高,你以为你暗通六国群盗,欲卖河东、关中之事,老夫不知么?”
直到这时,一言不发的赵高脸上,才露出了一丝惊异。
李斯露出了满意的笑:“先前不能确定,可现在,却确凿无疑了。”
方才那句话,却是李斯用来诈赵高的,还真唬出来了,就像赵高其实未曾掌握李斯通黑的实锤,李斯也尚未收集到赵高通六国的证据,双方在玩一场蒙着眼睛,揣测对方意图的游戏。
该问的都问出来后,李斯大手一挥:
“立刻押着赵高,去招降郎卫,再派人控制各门及宫室!”
然而,李斯的仆役家人才打开门,欲一拥而出去办大事,不曾想,却被一阵猛烈的弩箭射了回来,受伤的人哎哟痛呼。
李斯大惊,再派人站在屋顶上一瞧,却发觉有更多的郎卫军,点着火把,正朝丞相府拥来!
众人大骇,李斯也愣在原地,他没料到,在赵高被缉捕的情况下,对面还会有人反抗。
“哈哈哈。”
这时候,赵高哈哈大笑起来,激动恐惧,他的声音有些走样。
“李斯啊李斯,你固然聪慧,想出如此计策骗我来自投入网,只可惜,还是料错了一件事,你且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李斯让李于揪起“赵高”的头发,逼他抬起脸,举着灯笼靠近,眯着眼查看。
却见那张脸庞酷似赵高,骤一看毫无问题,尤其是夜里,几能乱真,但若是熟识赵高的人,仔细看上半刻,便能发现点不同之处。
鼻梁略高,眼睛稍小些,这些细微的差别,足以构成两张不同的脸了。
而捏着他看似残疾佝偻的手一拉,才发现竟是健康的……
这人不是赵高。
“汝是谁?”李斯只觉得,自己怕是上当了。
那形容身材与赵高相差无几的中年人毫无畏惧,反而有几分释然,他大笑道:
“我乃赵高之三弟。”
“我是兄长的替身。”
“他的影子!”
……
几个里闾之外,抬头看了看月色,约定时间已过,却半晌不见人出来,赵高已能笃定,李斯府中的确有诡异,不由喃喃道:
“三弟,你真是个好替身,好影子,为兄定会照料好你的子女。”
中原贵人豢养替身,以应对突发情况,由来已久。
早在春秋时,齐顷公就有一位车右逢丑父,此人面目与顷公相似,衣服与顷公相似,若非他站在车右位置,手持长矛,而顷公居左持弓矢,几难辨认清楚。
故在齐晋鞍之战里,当齐军大败时,逢丑父就跟齐顷公互换了位置。二人为晋人所俘后,因为春秋贵族战争讲究礼节,并未为难。
于是逢丑父故意拿出为君者的架势,让真的齐顷公去取水,齐顷公第一次还傻乎乎地取水回来,逢丑父假意嫌水不干净,让齐顷公再去,遂使齐顷公逃脱,而自己遭晋人泄愤杀死。
无论逢丑父的结局如何,他充当了齐顷公的“影武者”却是显然的。
赵高知道,秦始皇帝亦有替身,有时候更会藏于副车上,不过那些人都被胡亥给殉在骊山了。
作为中车府令,赵高对此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旁人不知道的是,赵高也有一个影子替身,正是他一母同胞的三弟。他们一家人长于隐官,相濡以沫,二弟赵成勇武,做了河东郡尉。三弟却不怎么成器,文武都不行,唯容貌身材与赵高颇似。
这一年来,赵高遂有心训练他,有时候甚至会让三弟穿着自己的衣裳,出席一些不重要的场合,只要不说话,几能以假乱真。
小心驶得万年船,今日这影子,总算派上用场了。
只可惜了自家三弟。
赵高看向阎乐:“你在此指挥郎卫,将李斯府邸围住,不得走脱一人!”
“我这就去望夷宫禀报陛下,李斯果已叛,近来不仅将家眷暗暗送出城外,更拘禁陛下使者,勾结公子将闾等人,与黑贼叛军通使,反意昭然若揭。请陛下勿再迟疑,速发射狗马禽兽之材官击之!”
“诺!”
阎乐领命,如今卫尉、中尉军或在外防御叛军,或在骊山约束刑徒,咸阳空虚,只剩下赵高控制的郎中令军,以及胡亥去年征来屯卫诸宫室的五千材士了。
夜色中,赵高乘在车上,朝望夷宫狂奔而去,又回过头,望着火光冲天,已发生交战的丞相府,还有大乱前夕的咸阳城,切齿道:
“李斯,同行为雠!”
“此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大秦的山河社稷,只能由我来卖!”
……
第0887章 大都无防
月上中空,夜色正浓,荧荧火光映照出逃难者仓皇失措的脸庞。
在狂奔的车上回首后方,还能望见巨大的城市阴影,以及陆续亮起的点点烛光。拨开迎风飘散的满头白发,李斯心中悲苦。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作为大秦的右丞相,李斯在这座城市生活了整整三十九年,却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狼狈的方式逃离咸阳……
能在郎卫围攻下溃围而出,还多亏了舍人门客拼死而战,以及李斯急中生智杀了赵高的替身,又让人持其首级,大呼“赵高谋反已伏诛”,争取了一部分郎卫迟疑。
这才在咸阳里闾中,杀出一条重围。
李斯毕竟不是有百战经验的将军,加上赵高之策打乱了部署,反扑有些困难,但逃离咸阳却不难。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咸阳,是没有外郭的……
李斯抚膺,暗自庆幸:“幸好当年有人请城咸阳,被始皇帝拒绝了!”
记得三十多年前,李斯怀揣从荀卿处学得的帝王之术,进入秦国时,最为震撼的不是崤函之固,也不是关中沃野,而是咸阳这座天下权势财富荟萃的城市,竟没有外郭城墙……
出了宫城,里闾直通旷野农田,毫无关防,这得多自信啊!
大都无防,这本是从殷周到春秋,列国的规矩:古时候,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境。警惕四方边境,结交四方邻国,国人在自己土地上安居乐业,春夏秋三时的农事有所收获,这样一来,没有内忧,又没有外患,国都哪里用得着增修城墙。
这自然是理想状态,真正的原因可能是,都城始终会虹吸国中人口,随着居民越来越多,早早修筑城墙,反而会限制大都邑的发展。
但不是每个国家都能坚持到底,譬如李斯的故乡楚国,强盛时还极其自信,控制陈、蔡、许等一系列附庸国,守在四邻,又以方城为城,汉水为池,守在四境。
可随着吴国对楚国威胁越来越大,楚国的执政者囊瓦开始忧心忡忡,遂城郢。
春秋之后,田齐、魏国等新国家,都放弃了大都无防的旧规矩,恨不得城池越高越好。
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秦国了。
自从秦孝公迁都,使商鞅营造咸阳内城后,这座城市扩大了十数倍,几乎每隔十年就要在外围多一圈里闾,甚至跨过渭水,将新宫室修到了上林,却一直未有外郭。
独天得厚的地利是一方面,因华为城,践河为池,崤函之塞,让人望而生畏。
另一方面,则是历代秦王的自信——在匡章率领下,六国曾攻破函谷关,但却止步在那,楚国甚至打到蓝田,也被秦人赶回去了……
在秦始皇帝称帝后,有大臣提议修道外郭,却为始皇帝拒绝。
始皇帝道:“六国合纵攻秦时,咸阳尚不需要城郭,何况如今天下一统?再无外敌?”
“苟不能卫,城无益也;赳赳武夫,国之干城!诸卿,这咸阳的百万黔首,以及良家子弟,郎卫材士,每一名带剑的男子,都是咸阳的郭墙!”
祖龙就是如此自信与霸气。
只可惜始皇帝做梦都没想到,大秦的敌人,不在四关之外,而在咸阳宫内……
总之,正是托了此制,李斯才能侥幸逃离,关中武备都集中在子午关、蓝田,咸阳空虚,眼下城内谣言四起,乱作一团,赵高派来的追兵也未能赶上李斯。
等天明时分,众人已奔至杜亭,亭长听到响动揉着眼睛出门查看,却被李斯亲信制服。
喝水的间隙,一清点人数,李斯才发现,除了儿子李于等人,数十家僮外,还有加入自己密谋的公子将闾、将臣昆弟三人,以及一众亲信故吏,皆面色惶恐,因为他们可不像李斯,前几日就在偷偷摸摸安排子女出城,众人的家眷,还留在咸阳城呢,此刻揪心不已。
“右丞相,事到如今,为之奈何?”
公子将臣十分绝望,一众妻妾和她们所生的年幼子女都落在城里,将臣现在无比后悔参与这次政变。
他的同胞兄长,早年娶了箕子朝鲜公女,那公女不习惯中原气候逝世后,又娶李斯幼女的公子将闾倒镇定得多,他打破了众人的幻想:
“赵高恶毒而陛下心中亦无亲情,吾等若归,必受戮,咸阳绝不可返。”
“妇翁,吾等当去何处?”
李斯自然是早已备好后路的。
老家伙让仆役帮自己梳好头发,故作镇定,看向西方:“去废丘!”
废丘是咸阳西边最近的县,距离杜亭,不过四十里路,驰道平坦,车骑狂奔半日可至。
虽然咸阳无外郭,但其周边县邑的关防却不错,也可以这么说,在秦始皇宏大的策划中,废丘就是咸阳西郭……
“废丘令乃是老夫一手提拔,信得过,吾等且去那暂避一时!”
言罢,老爷子手脚麻利地爬上车,又让人夺了杜亭数匹快马,交给儿子李于及两名僮仆。
“汝向南渡渭水,设法绕开蓝田,去峣关告知武忠侯:咸阳百姓南望王师久矣,然伪帝及赵贼已察觉,骊山刑徒恐不能按时发动,但老夫已拼尽全力,让咸阳大乱,武备为之一空……”
“今斯又夺咸阳西门户废丘,聚士万人,爰举义旗,携壶提浆,以迎王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请武忠侯,速击蓝田王离军!”
……
“微赵君,朕几为丞相所卖!”
望夷宫中,胡亥听闻昨夜发生的事,一下子就从夜饮宿醉中被吓醒了。
堂堂彻侯、右丞相造自己的反?胡亥只感觉恍惚不已,他看向手中的酒樽,几要站立不稳,再想到自己差点将调遣骊山刑徒的符节交给那老匹夫,更是后怕不已。
然后便是勃然大怒:“好个李斯,皓首老贼!枉为先帝顾命辅政之臣,百官之首,竟做出了与冯氏一样的事,勾结黑贼,欲害大秦社稷,若让朕将他缉捕回来,定灭其三族,具五刑而死!”
“至于那些缉捕不力,放走李斯的郎卫,立刻车裂,以儆效尤!”
对李斯诈称赵高已死,使得一部分郎卫放水让老家伙逃出咸阳,赵高也十分遗憾,立刻禀道:
“陛下,李斯已乘乱西奔,当立刻使内史保将卫尉军去捉拿,不过现在最需要担忧的,是咸阳城中,是否还有其党羽……”
“没错。”胡亥咬牙切齿:“那些从老贼出奔的官吏,其家眷尽数缉拿,与李斯有关系的门生故吏,皆当下狱!”
如此一来,咸阳的牢狱,恐怕要装不下了。
“不止是诸吏。”赵高提高了声音:“据臣所知,公子将闾昆弟三人,也参与了谋反!”
胡亥点头:“彼辈虽为朕之兄,却与公子高一样,心怀叵测,大秦有制,公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样要视为罪人处置。”
“臣还有一事请言之!”
赵高道:“陛下乃始皇帝少子也,而诸公子尽帝兄,大臣又先帝之所置也。从陛下初立起,群公子、公主及群臣意怏怏皆不服,常轻陛下。”
“黑贼在南方称陛下为伪帝,当立者乃他人。于是群公子又生出异心,欲助黑贼,以换取帝位。彼辈又多与大臣结亲,前有公子高及冯氏谋反,公子高诛后,群公子人人自危,越发勾连大臣,欲卖陛下,陛下太过仁慈,未曾深究,今方有公子将闾及李斯之事……”
“如今李贼及三公子虽奔,但尚有六七位公子,十位公主留于咸阳,大敌当前,随时会再度生变。臣思虑及此,常战战栗栗,唯恐不终,今日便不敢避斧钺之诛,宁可背负离间骨肉的骂名,也要向陛下请命。”
赵高下拜,说出了楚人与他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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