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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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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夫亦然,感慨道:“在西域,在岭南,在海东,走得最远的不是军队,也不是官吏、使者,而是商贾,为了追逐传说中的珠玉,他们已穿过北向户,越过滇池,去探索南海和身毒道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夜以继日,千里而不远者,利在前也。”
  张苍、萧何二人同时说道,不谋而合。
  为何能做到这种地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利益使然。
  所以,不管官府怎么抑商,商品交换是目前条件下的经济发展的必要手段,发财致富是人之常情,所以抑商是抑制不了的,割了一茬,还是会长出来一茬。
  资本主义尾巴不但割不干净,一旦时机到了,商人们就如壁虎尾巴样可以重新长出来,并能迅速地壮大,富可敌国……
  就比方说,眼下关东诸地——也包括胶东在内,或许政治上是那些反王豪杰,曹参陈平说了算。
  但经济上,却是各地巨贾在做主了……
  黑夫暗道:“这也是为何,我一定要在洛阳开个好头,定下往后工商国策的缘故……”
  若能得到关东巨贾们财力、人力上的支持,那会让黑夫的再一统,顺利许多。
  现在,两种路线摆在面前。
  一边是关东极度放任的商贾贸易,经济活跃,各地交往频繁,但却有巨贾坐大,富比王侯。
  一边是关西秦地,大政府一手包办的专营经济,虽然稳定,且便于暴兵强国,但民间商业萎靡,缺乏竞争。
  该怎么选呢?
  好在黑夫有挂,他看向未来。
  他先看了两千年……很可惜,铁框已经铸成,从经济政策层面看,之后两千多年,只要中国还是个农业社会,这太阳底下,难有新鲜事。
  什么桑弘羊、王安石,翻来倒去,还是战国管、商玩剩下的那一套,难脱窠臼……
  再往后看,西学东渐,似乎是多了很多选择,但一个个试过错后,摔了很多跤,迷雾却越来越浓,让人迷惘。
  好在,历史最终给了他完美的答案!
  “两种极端,皆不可取。”
  黑夫露出了笑,说了一段在张苍、萧何听来,犹如天书,却被这位面历朝历代奉为圭臬的话:
  “公有专营为主,民间私营为辅,这便是大秦的基本经济制度!”


第0970章 风口
  摄政元年,十二月下旬,洛阳也下起了鹅毛大雪,从北邙山到大河岸皆是一片雪白。即便如此,洛阳商贾师史等人,依然冒着雪,焦急地等在西城门处,对着驰道西边翘首以盼。
  洛阳是周天子之城,也是工商之城,此地位于天下之中,东贾齐、鲁,南贾梁、楚,做生意十分方便。虽然所谓的周王不过是傀儡,但好歹有天子名号,而中原诸侯达成了平衡,虽然各自之间狗脑子都打出来了,但好歹还有底线,达成了默契,不来洛阳打秋风,这座城市在纷乱的战国,竟维持了两百年的和平……
  这便造就了洛阳的工商业十分繁盛,不算河南、巩两城,光一个洛阳城就有户四万家,人口近20万,而这里面,起码10万人都是非农业户口。他们从事工商业,或临街作肆,靠手艺吃饭,或投机专卖货物,从中赚取差价……
  比如师史家,本是周天子的没落乐官,周灭亡后,他家改行开了个拉车船的纤行,后面发展成运输业,家中有上百辆车,专门承担物流运输业务。
  后来,东西周虽为秦所灭,但别忘了,那十年里说了算的,是大商贾出身的吕不韦,吕不韦虽是濮阳人,但他发家,却是在洛阳和邯郸,故与苏、白、师史都有交情。
  作为朝廷新贵,吕不韦上台后推行的政策与秦国传统严重不符,他也提倡重农,但却反对抑商。
  文信候在经济上给关东商贾大开方便之门,不但允许秦军征服的土地上一切如旧,甚至还积极引关东商贾入关西,想把一直奉行经济上独树一帜的秦国,也拉入到这个巨大的市场中。
  为了兜售自己的理念,吕不韦甚至不惜招揽天下智囊,花大力气编纂巨著,在《吕氏春秋》里塞了许多私货。
  作为离关中最近的地区,作为吕不韦的封地臣属,洛阳商贾自然在那十年里,赚得盆满钵满。
  可惜黄金时代转瞬即逝,吕氏倒台,秦始皇帝亲政后,朝中风向一变,政策收紧。
  秦始皇帝承袭了商鞅的经济干涉政策,重农抑商,生意不好做了。更可怕的是,当吕不韦自杀后,洛阳商贾也被视为其同伙,遭到了打压,迁蜀的迁蜀,即便没走的,也残了半截,他们被从关中赶出,原本在洛阳从事的各类工商小作坊,也遭到禁止。
  这下可差点为难死了洛阳人,他们这地方,处于山川之间,其中不过数百里。相对关中、梁楚而言十分狭小,加之人口繁多,可容人耕作的地方日益稀少,绝非一个好的农业区。如今工商业被被打压,十万非农人口的日子,顿时开始紧巴起来,洛阳经济比三十年前,凋敝了何止一倍。
  眼看天下发生剧变,洛阳商贾乘着秦吏统治倒台,开始反攻失地,并通过政治投机,总算站对了队伍。
  当更名“定一军”的兵卒开入洛阳,却没有像楚军一样军纪时空,四处夺人妻子财帛,而是遵循军纪后,洛阳商贾们都觉得,或许摄政黑夫,并不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洛阳人是有思量的:看上去大势在黑,而黑夫此人经历颇让人玩味,他虽非商贾,但在胶东,却大搞特区,不强行扭转胶东,而是因地制宜,鼓励齐地十三家大贾去海外逐利。
  这叫洛阳商贾艳羡不已,希望黑夫也能在中原推行此策,于是此番苏、白两家就成了洛阳全体商贾的说客,肩负使命,带着申阳头颅,毅然西去……
  等了许久,眼看天气又要变暗,守城门的士卒也警惕地看着这群“五蠹”,长达百年的歧视和打压,在关中,商贾就是卑贱的代名词,哪怕有几个臭钱,但依然是底层,这种思维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
  眼看众人就要告辞打道回府时,却不想几辆车缓缓驶来,正是入咸阳游说的苏离、白给二人。
  大小商贾们立刻呼啦啦地围了上去,事关各家的未来,他们也顾不得礼数了,随意寒暄一下后便匆匆问道:
  “二君,如何?”
  苏离和白给对视一眼,二人离开咸阳回来的路上,已经商议许久,将官府的态度和透露的信息,基本都摸透了。
  “摄政赞扬洛阳诸贾杀盗首申阳,弃暗投明,其爱国拳拳之心,能与弦高相提并论!”
  高帽子先戴一顶,将洛阳商贾们都夸成“爱国商人”,然后便是正儿八经的政策了。
  “不过,盐、铁、金锡乃国之根本,仍需官府专营,商贾不得插手,但盐一项上,今天下板荡,军旅少食,故特开一例,商贾有余粮者,可运送粮秣予均输、平准官,以换取盐票,再凭借盐票,自行去盐池处获取等量盐,便可自行转运贩卖,价钱不得超过平价一倍,在卖地再缴一道盐税即可……”
  说白了,就是官府把零售权都交给商人,只控制生产和批发这一环节——黑夫还是不放心让猗氏直接承包盐场,这个家族已在猗氏县的土皇帝了,再将盐场交还给他家还了得?
  猗氏为了合法获盐,会自行耕种,或从河东其他地方购入粮食,以换取盐票,从而达到事实上的垄断,而洛阳的商贾们,即便有心,也只能分到一杯羹。
  获利最大的还是官府,盐税一样没少收,却节省了运输、销售成本,无形中也少了许多官吏。
  “粮食呢?”洛阳本地产粮不多,通过商贾从外运送粮食,成了全城性命悠关的事。
  “粮食也如此,官府以平籴法统一购销。”
  所谓平籴法,便是由国家控制粮食的购销和价格:政府在丰年以平价收购农民余粮,防止商人压价伤农;在灾年则平价出售储备粮,防止商人抬价伤民,防止“谷贱伤农,谷贵伤民”。
  此外,高利贷也不准继续发了,不准兼并田土,不准买农人为奴婢——走投无路的农夫,只能去找官府,或改隐官籍,做官方隶臣妾,或接受分配,作为移民。
  如此一来,囤积粮食、放贷,这两个洛阳商贾的拿手好戏都被禁止,持续数月的自由放任结束了,他们又要回到秦始皇帝那个民间贸易凋敝的年代……
  “不过。”
  苏离与白给商量过,接下来的消息他们可以偷偷不说,但官府很快就会派人来宣布,与其到时候陷入被动,不如自己主动全盘托出,继续做洛阳商贾的领袖……
  “夫纤啬筋力,贩脂、卖浆、洒削、胃脯、丝帛、陶器、木器等,官府都将放开,任由洛阳人从事贸易!”
  黑夫已决定,虽然整体经济上仍继承商鞅以来的基本国策,施行大政府的专营,但也除了要做出一些节省成本的改革外,在官府难以包办的领域,也要允许民间力量的存在……尤其是洛阳这种非农人口占一半的地方,不让他们从事工商,难道还指望彼辈在城里种地?或者没有生计,降阶成无恒心的无产者?
  一定数量的民间私营经济,也是对专营工坊的竞争,放进池塘的一条鲶鱼。
  但黑夫也耍了花招,他严格禁止商贾们兼并土地,吸纳编户齐民为奴隶,又不怀好意地改了律令,宣布从此之后,商贾及其子女不再受限,可以穿丝戴帛。
  黑夫的想法是这样的:“丝、糖、漆器这些奢侈品,乃是中华精妙之物,西域辽远,一时半会难以吃到外汇,只能内销,总得有人消费嘛。没有皇帝花少府的钱买单,就让功臣新贵们,和再度富起来的商贾出钱罢……”
  虽然黑夫自己要提倡简朴,但却与在胶东混过,接触了管仲之学的萧何达成了一个共识。
  “俭则金贱,金贱则事不成,故伤事。”
  大家都不消费,就会造成商品流通的减少,从而妨碍生产营利的活动,故曰“伤事”。
  这世上的贫富不均是不可能消除的,尤其是在洛阳这种非农人口极多的大城市里,少数富者占据金字塔尖,而大批小工商和无产者低低在下。管仲认为,只有富裕的人不断地消费,贫穷的人才有工作可做,他们生产丝帛、漆器,促进就业,平衡经济。
  这种领先时代的看法,别处管不管用黑夫不知,但在胶东的确挺有效,遂决定也在洛阳试行。
  黑夫堵死了兼并土地,这是要逼迫无地可兼的洛阳巨贾,将挣到的钱,放在消费奢侈品和增加投资,扩大再生产上——至少,他希望事情能如此发展。
  不过,在黑夫让张苍拟定的计划里,商贾政治地位依然很低,但比起之前的最末等,稍微能有好点的待遇,比如纳税达到一定程度,免除市籍地位,享受普通平民待遇,子弟得以缴纳学费学法令,参加各郡的考试,但不能在本郡任官。
  黑夫最后用一段话,作为这一新政的开端:
  “周书曰: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士农工商,皆国之石民也!”
  “故今日当轻田野之税,平关市之争,精匠作之巧,足商贾之数,如是则国富,民亦能富矣。”
  “摄政英明!”
  商贾们听到转述的话后,纷纷口头称赞,与商鞅之策相比,这已是极大限度的宽容了,但一些过去从事粮食、放贷业务的商贾仍闷闷不乐,暗暗嘟囔着说,转型哪那么容易……
  苏离白了抱怨的商贾一眼,认定说这话的人难成大事,真是愚昧啊,摄政大军东进,洛阳将变成人员物资周转中心,只要提前准备,光是提供纤啬筋力,贩脂、卖浆这些服务业,就足以致富了。
  “富无经业,则货无常主,能者辐凑,不肖者瓦解!”
  官府政策向来如此,能适应的就适应,不能适应的……
  那你们就去死吧。
  “风来了,洛阳自吕不韦倒台后,再未曾遇到的大风。”苏离如此想道。
  站在风口上,猪也能飞!
  而在大风过后,活下来的商贾,不会对因不适应时势而消失的同行,流半滴眼泪。
  倒是不算大商贾的师史站在外围,听到黑夫的商业政策后,不由大喜过望!
  自家的机会来了!
  周地位于天下之中,有许多为车、船拉纤的行业,师史家便以转毂(gū)来发家致富,他家的手推车以百数计,齐鲁赵魏楚,无所不至!
  他暗暗琢磨道:“三川守司马欣在洛阳内重新设立粮仓,将苏、白所交的粮食囤积起来,看眼下的形势,开春后,摄政将欲东出击楚。”
  “这千里转运,民夫从洛阳征,粮食也从洛阳仓中取,但车舆,我是不相信真什么木牛流马不费力而运,即便有,也要修理啊。车队从关中至此,该坏的也坏了,我家的数百乘车,正好作为补充!”
  他如此想着,加快了脚步,看来师氏的车坊,要日夜开工了。
  发国难财是下乘之选,真正厉害的商贾发的……是爱国财!
  ……
  这边洛阳针对商贾的新政出台,而给了商贾们“黑夫将长期统治洛阳”信心的,是东门豹已派兵夺取了成皋,以京、索和汜水为界,与荥阳的钟离眜对峙。
  洛阳人现在只期盼,摄政能早点出兵,将战线往东推进,千万别在洛阳久战,影响他们做生意……
  楚国内部,也有了新的变化,项籍以上柱国身份在淮南用兵,西击衡山,而淮北地区,则完全交给了另一人,一个比项籍更适合治国,而号召力也不差的人……
  “什么?”
  刚开春,身在巩县,喝着肉汤的东门豹这边,便得到了楚军最新动向:
  “项梁召集了楚地的十八路县公,欲以此抵御王师?”


第0971章 群雄讨黑
  “兄长啊兄长,弟还以为,你这把老骨头,葬送在某个小地方,喂狼了。”
  见眼前老叟真是自己老哥,好胳膊好腿,连喜欢咳嗽吐痰的习惯也没变时,郦商这才松了口气,但仍止不住抱怨几句。
  谁让郦食其五个月前随张耳西击秦后,就音讯全无了呢?
  郦食其嗤之以鼻:“你那些轻侠本事是谁教的?以老朽的剑术,会怕几头豺狼?”
  “那兄长去做何大事了?”
  郦商压低了声音,早在他老哥撺掇他投降楚国时便说过,不论楚、魏,以后都会败亡,唯独黑夫能一统天下,而郦食其要在六国内部混熟络,到时候兜售自己时才能卖高价……
  郦食其却先不答,反问他家中可一切安好?带了多少人来?
  郦商道:“不多,只有两千,剩余两千由郦庎带着,留守陈留。”
  郦庎是郦食其的儿子,但郦食其对他却极不信任,不屑地说道:“郦庎?此子能让那些游侠儿信服?不过是靠你的威名罢了。”
  郦商无奈:“兄长啊,郦庎也年满三旬了,平日弟没少带他修习武艺……”
  郦食其却摇头道:“此子不类我,更学不会你三成本领,悲乎,老朽冒死挣下的功爵,他往后恐怕守不住,要不……”
  他笑道:“传给你罢!”
  “功爵?兄长现在是……”
  郦食其道:“我现在是大秦摄政亲自钦定的左更了。”
  “这可是我在河东,磨破嘴皮,说降了一个司马,两个县才换来的。”
  有这功绩不算夸张,厉害的是,因为郦食其计划周密,而黑夫设立的“羽翼营”又十分机密,他投靠黑夫并劝降数县的事,除了少数几人外,竟无人能知。
  郦食其这才得以混迹在河东败退的魏兵中,轻易跑到河内郡……
  “我在河内见了奉命协助魏人守备的赵将司马卯,他看着盟津、河阴的秦军,可是惊惧不安啊。”
  现在河东、河南已为黑夫所取,三河是一体的,也是天下人口最稠密、富庶的地方,河内人较早归顺秦国,甚至帮秦昭王打赢了长平之战,早早开始吃军公爵的利好,心态与其他关东诸郡都不太一样,他们是乐为秦民的。河内郡面临西、南两方敌人,换了任何人镇守那,恐怕都难以安寝。
  郦商道:“兄长说服他了?”
  “差一点。”
  郦食其扼腕叹息:“司马卯之祖父司马尚,乃是李牧同僚,二人一起掌兵,击退秦军,李牧为赵王迁所杀后,司马尚也被废去职爵,他家对赵国没那么愚忠,但司马卯与李左车,却是至交,李左车今在太原力敌韩信,战端将起,司马卯不忍弃之。”
  “而秦军在中原的优势,还是不够大,得看到大河南岸已成席卷之势,司马卯才会抛弃最后的幻想。”
  “所以我渡河南下,来到大梁,刺探军情。”
  郦食其笑道:“这次项梁以楚国左司马身份,集结十八县公,以提防秦军开春东进,此地鱼龙混杂,却是我的机会!”
  左司马,这是项梁回到楚国后,除县公之爵后,新得的官职,项羽是上柱国&大司马,楚国军事最高统帅,那左司马便是其副手,项羽渡淮击退江东之师,又向西进攻临近的衡山地区,淮南交给季布,淮北的一切军务,则由项梁代劳。
  眼下楚国内部权力分割有些微妙,但也是战时无奈之举,郦食其好奇的是,面对这糟糕的局势,项梁能做到何种地步,能比项籍强么?
  “他当真,召集了十八路县公?”
  说起来,这所谓的十八路县公,实在是楚国才有的特产,相当于封君。
  因为战国七雄,基本都完成了集权和郡县,唯独楚国还停留在春秋的封建大梦里。
  没办法,国家太大了,跟其他六个加起来差不多,且有许多故旧邦国,濮越异族,直接统治根本办不到,只好让公族不断安插到地方。
  结果越封越多,昭景屈,若敖氏,都是历史悠久的老贵族,楚国也不似燕国、秦国那样,被吊打后痛定思痛大刀阔斧改革,船大难调头。
  当年吴起来到楚国,给楚王找的病症就是:“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主而下虐民,此贫国弱兵之道也。”
  可吴起的改革也失败了,第三年就直接被贵族杀死在楚王葬礼上,楚国还爆发了内战,楚王支属的军队和贵族的封邑武装打得不可开交。
  最后情节恶劣的贵族被干掉,但楚王也看到了贵族的力量,妥协了。就这样不温不火,积重难返,直到被秦国占领江汉,迁徙后的楚国不但没有改变,更变本加厉地分封。
  谁能想得到呢,春秋时大喊着“我蛮夷也,不以中原号谥”,因为不服周而自立为王的楚国,却成了最恪守周制,最沉迷礼乐的国家。
  结果到秦军再打过来时,楚王依旧没有丝毫号召力,还得大贵族项燕出面,召集县公们与秦死战,第一次赢了,第二次却功败垂成。
  亡国后,被剥夺了特权的县公及其门客、子孙,就成了反秦最积极的一批人,藏匿江湖,不死不休……
  当年那最犀利的叛逆者,终于成了最保守的守冢枯骨,纵然化骨了,那光滑的颅骨上还顶着夸张的高冠,白森森的躯体套着鲜艳如火,袖口宽大的楚服深衣。
  如今楚国涅槃重生了,还是被旧贵族鼓捣起来,而非闾左屌丝。自然要凸显正统,既然口口声声要恢复楚制,那肯定不能只是将官名后面加个“尹”这么随便。
  没有分封的楚制,是没有灵魂的!
  再加上各地实权派都拥有自己的武装,为了一致对外,新楚国也很痛快地承认了他们的权力,这广袤楚地上,顿时多了几十个“县公”,小者拥兵数百,大者数千,最大的如项籍,坐拥整个东海郡,他们项家子孙,只要成年的,都混了个县公。
  也不是没人看出这种体制的弊端,但最终还是这么做了,或许是现实的无奈妥协,也可能是相信……
  得到封地的群雄豪杰,就能为自己,为楚国而战了吧?
  “这要让夏公知道了,定要将这些县公打得一个不剩,虽然名同而意异,可不如此,便无以显公爵之贵也。”
  所以今日项梁要对抗东进的秦军,亦要学他老父亲当年的套路,一番召集,各地大小领主才能陆续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加入……
  一时间,群雄讨黑的剧本已成。
  “眼下已来了十七路。”
  郦商是陈留公,离此比较近,来的也早,便一个个数给兄长听,而郦食其听到其名,一般都能报出事迹,这便是他卖给黑夫的“情报”。
  “固陵公周文。”
  郦食其道:“项燕军中视日,参加过十五年前的那一战,此人是极少数打过大仗的人,他也项梁的左膀右臂罢?”
  “正是,周文今任裨将军。”
  “还有下城父公余樊君,他是最先投降项籍的一批人,有莫敖龙且,还有个跑去赵国的陈胜……”
  “横阳公傅宽,魏人也,极其骁勇。”
  “取虑公郑布,起兵迎项籍,围攻郯地者。”
  “下邳公项缠,项梁季弟。”
  “雍丘公项舍,此乃相县公项襄之子,黄口孺子也。”
  郦商很讨厌这个邻居,最初项舍才是陈留公,但又觉得陈留轻侠难制,上禀项羽,遂与郦商交换,正中他下怀,但越发看不起项舍。
  “丰公雍齿,下邑公王陵,这都是丰沛一带的人物,皆县侠也,并没有出众事迹,但都响应项梁号召来了。”
  郦食其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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