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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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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邯郸之围,绝境逢生,吾大父李牧的宜安之战、番吾之战,都曾大挫秦军,还有赵奢将军的阏与之战……”
  连廉颇都觉得不可救的仗,赵奢却依然觉得有希望,最终力败强敌,震惊天下。
  秦灭六国,韩魏齐燕都是如秋风扫落叶,没经历什么困难,唯独赵楚,一北一南,给秦军制造了大麻烦。
  而赵人比楚人更憋屈,更不服,不只是长平四十万人的血海深仇,让几乎每个赵人都同秦有家仇,更因赵国并非亡于战败,而是在赢得战役后,被身后朝堂的刀子暗算了!
  而今日,不服输的赵人,在李左车指挥下,喊出了和阏与之战一样的口号:
  “狭路相逢。”
  “勇者胜!”
  赵人呼喊着,持戈反击,形势没有简单地倒向他们,双方战成了势均力敌,至夜方休。
  之后几天里,秦军好似吃秤砣铁了心,不断试图北越鼠雀谷,而李左车则带着主力与其周旋,寸步不让,峡谷中每日都有交锋出现,但都是小规模的,双方都吃过亏,都不敢贸然进攻。
  直到二月中旬时,李左车仔细琢磨,才察觉出不对。
  “中计了!”
  “对面的主将,绝不是韩信。”
  “与吾等相持良久的,亦不是秦军主力!”
  ……
  靠着山谷遮蔽,双方都不能知对方兵容全貌,但秦军靠着从离石渡过去的游骑侦查,至少知道赵军主力是在此的,但秦军……
  鼠雀谷南口,都尉吴广倒是很高兴:“韩侯真妙计也,要是李左车知道,与他四万赵军隔着鼠雀谷打得难解难分的,居然只有董君与我带着的两万人,岂不是要活活气死?”
  人数虽少,但他们一点不怕,鼠雀谷对南北双方来说都是天险,不管哪一方,即便有兵力优势,但要强行穿过峡谷,第一时间投入的兵力都必然少于对方,即便拼命向前推进,这数十里峡谷,就足够双方打上半个月了,而那,更是秦军希望看到的……
  更何况,身后就是河东源源不断的支援,已经在离石站稳脚跟的灌婴部,也与他们互为犄角。
  董翳则觉得有些憋屈:“西河军可不想打这种仗。”
  他们屠了两万魏卒,仍意犹未尽,但说来可能不信,尽管赵人与秦人确实有血海深仇,但在李左车约束下,赵军占领的西河城池,虽有抢掠杀人等暴行,反而未遭大规模屠戮。
  吴广少不得宽慰董翳:“待李左车察觉,韩侯已将大军击破上党赵魏联军,走屯留、铜鞮绕到他背后,全歼赵军主力了!”
  再之后,便能与恒山郡的故友陈胜取得联络……
  原来,韩信在得知太原赵军“撤退”时,已看穿这是诡计。
  但既然李左车出于恒山之变,急于决战,那韩信便将计就计,用偏师在鼠雀谷拖住太原赵军,他则速攻上党,取得胜利后北上,与董翳、吴广部对李左车形成包抄,一战定太行以西。
  这就是韩信的目标,也是黑夫给他配备的“北战区参谋部”的众策之见。
  但这种“一战定乾坤”的乐观态度,三天后便宣告破灭。
  秦军从谷中发动的骚扰依然频繁,但赵军最初还反击剧烈,但越往后,就越是无力,直到二月中旬,秦军前锋都快走到谷口了,依然没遇到一个赵卒,昔日在谷中的壁垒也空空如也。
  当他们抵达峡谷北口时,才遇上了灌婴部的游骑,告知了侦查到的最新结果。
  “李左车,退兵了!”
  ……
  “醒悟得还不晚,但纵李左车退兵,也只能保全他自己,保不住上党了。”
  二月下旬,得知李左车从鼠雀谷全身而退的消息时,韩信正站在上党郡一座关隘之上,这儿是长治盆地的入口,也是支援上党的赵军偏师守备之处,如今已被他占领。
  而关隘下的狭长河谷,以及谷中那两道古旧的壁垒,则成了关押俘虏的囚笼。
  这是一场漂亮的围歼战,足以被载入史册。
  四万赵人、魏人或蹲或站,挤在一起,被韩信得到黑夫数次增员后,多达六万的秦军看着,他们抬着头,不甘而又惊惧地等候胜利者发落……
  韩信也知道,他们为何恐惧。
  这河谷中,散落着数不清的箭簇和断戟,当地人捡了几十年都捡不完,而若是扛着锄头往下刨上几尺,或能挖出累累白骨来!
  韩信知道,这是一位兵家前辈,五十多年前打的结,名为“长平”的死结!
  秦与赵的国运,在此彻底分岔!
  真如同宿命一般,韩信不由嗟叹道:
  “武安君当年面对比这多上十倍的赵国降兵,他在想什么?”


第0979章 长平
  “当地向导说,这道高岭叫空仓岭,据说是长平之战时,武安君白起曾伪置粮于此,故名。”
  进入咸阳后,韩信曾去过御史府,要来关于长平之战的史籍记录,在地图上无数次推演,但都比不上此时此刻,站在空仓岭上,数十年前那场大决战的形势一目了然。
  他指着西面那座位于山路另一边的小城,对从汉中起就是自己左膀右臂的赵衍道:
  “秦军以端氏城为驻地,沿山岭之间,这唯一一条适合大军通行的山路杀向赵军,这条路的尽头,天险空仓岭横亘在前。”
  空仓岭的东面就是丹水河谷,北连长子,乃赵之上党,南达高都,便是韩之上党十七城。秦将王龁已取韩上党,上党民走赵,赵军将其安置在长子,而以廉颇守长平关。
  据说廉颇首先在空仓岭布置防线,但因为高都已失,而秦军的支援能通过太行陉,从河内郡源源不断运过来,如果死守空仓岭,容易被人抄了后路。
  所以廉颇放弃空仓岭,撤退至丹水东边,改筑百里石长城,以长平关为塞,与秦军开始了反复拉锯,最终双方不断添油增兵,最终打了韩信所知,规模最大的一场仗。
  但这一次,因为河内和太行陉都还在赵将司马卯手中的缘故,赵魏联军便在大将军鲁勾践带领下,放心大胆地驻扎在空仓岭。
  赵衍道:“但彼辈万万没想到,将军兵力早不是初破河东时的那点人马了,更乘恒山之变传来,赵人军心不稳知际,以奇兵击破高都,封锁丹水河谷,将赵人困在空仓岭上。”
  昔日白起的战术,是秦军详败而走,引诱赵军逐胜,又用奇兵二万五千人绝赵军後,又一军五千骑绝赵壁间,将其一分为二。
  韩信的法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军自然选择了向东突围,但一场大战下来,他们还是比一路北伐的百战之师差了点。最终鲁勾践战死,赵军被分割成几部,群龙无首,这次不必等粮食耗尽了,在一连串让人瞠目结舌的“白日惊雷”后,士气低落的赵军被控制住,被勒令放下武器,至丹水东边的二壁间,等待发落。
  作为黑夫特地设置的特种部队,徐福手下的方术士们靠名为“爆竹”的玩意,虽然不能杀伤敌人,但在打完仗的威慑上却是满分,继武关后,又立了大功。
  但也有顽抗到底的,因为这些赵人坚信,秦军会将他们坑杀,脚下水边被丹水冲刷后露出的累累白骨就是证据!
  而这两天来,赵人缓过神来后的反抗也此起彼伏,毕竟是故战场,此地残兵断戈很多,镇压了一场又来一场。守卫他们的秦军都十分紧张,手里持着弩机,一旦有异动就毫不犹豫地来一发!
  所以在瞻仰前辈手笔的同时,韩信也面临和当年白起一样的问题:
  这群赵俘,是杀,是留?
  “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
  赵衍赞同痛下杀手,这两日来,赵卒从被爆竹惊吓的骇然里反应过来,发起的反抗,已造成数百名秦卒伤亡,若再拖下去,更大的暴动恐怕近在咫尺!
  毕竟这可是长平啊,踩在前人的骨骸上,你让赵人相信自己能活命?这真是笑话。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干脆!反正大军东征以来,在河东起码也杀了两万魏俘——虽然主要是心怀仇怨的西河军干的,他们这次被韩信打发到鼠雀谷吸引李左车主力去了。
  “自然是要留下。”
  作为监军,河东守去疾却持另一种意见,他说道:
  “先前西河军滥杀魏俘,以筑京观,摄政便下达过律令,从十二月起,各军不从将军之令,私自处死俘虏者,将视为私斗!我听闻,六国破西河时,赵卒受李左车约束,甚少屠城,我派人盘问过,此处被俘的赵兵,多是近日从邯郸、巨鹿征来的农夫,连西河都没去过,既已投降,何必赶尽杀绝?”
  “且修改后的《军爵律》有言,士卒擒俘虏与斩首等功,对军官而言,擒俘虏十人,相当于多斩首一人,韩将军俘四万卒,可多算斩首五千,如此,军中诸尉亦能盈论,既不伤天和,又能多得军功,何乐而不为呢?”
  去疾听过一种说法,白起当年下令杀俘,除了担心赵卒反复外,还因为军爵律上首功,若不得足够斩首,麾下几十万士卒这场仗就白打了。
  他虽是战无不胜的武安君,但身后也有无数双手在推着。
  所以当白起下令杀俘时,秦军士卒并没有什么道德谴责,而是欢天喜地的执行,对他们而言,丹水河谷里就是一大片瓜地,每个瓜都意味着一百亩田……
  但现在有了摄政对律令的更易改革,士卒不用大肆杀俘便能得到更多的奖励,便不必再做那种艰难抉择。
  “摄政虽修订律令,但并未定死,还是给了将军自己因地制宜,决策之权!”
  赵衍以为去疾的想这不现实:“我军以奇兵突入上党,携五日之粮打赢了此战,而赵军粮食也不多,且皆是从长子一路运过来,如今赵粮已断,而我军粮亦将尽,若留着四万俘虏,便是多了四万张嘴,日费千石。”
  去疾提了个想法:“可将彼辈押回河东,安邑盐场正缺人手……”
  “谁来押解?要多少人?”
  赵衍摇头道:“我军在上党不过六万,至少要一半人押送才能安心。若如此,长子还攻不攻?若再迟些,张耳父子恐怕要再度遁逃了。”
  “且鲁勾践虽死,然太原李左车、河内司马卯实力尚全,万一彼辈合力攻上党,救张耳,我军反而要落于下风,转胜为败的责任,谁能担?”
  “此外,被俘赵卒押去河东,见要西行,必然大躁,若因思乡念家而暴乱,别说四万人,就算四万头彘,满山乱跑,也要抓许多天了,辛郡守就不怕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河东局势,再度混乱?这责任,谁又能担?”
  这的确是必须面对的难题,去疾有点明白当年武安君的抉择有多困难了,但他依然坚持,杀不杀办法:
  “长平杀俘四十万,已使赵人三代人仍恨秦人,吾等并非关中秦人,而是来自楚地,来自南郡,来自汉中,而摄政也更易律令,欲以王者之师以天下,若还是取兵道霸道的方式,这结,便越打越死了!”
  二人意见相左,即便将这个问题抛给“羽翼营”的参谋们,他们的想法,也与去疾、赵衍二人无异。
  众说纷纭之时,便是考验一个统帅应急决策的时候了。
  韩信一拍案几,止住了众人争议。
  “本将倒是有个办法。”
  他看向去疾:“既不伤天和,使赵与秦怨恨结得更深。”
  再望向赵衍:“又不必耗费粮食,带来隐患,甚至能为我军攻取上党,甚至是太原、河内、邯郸铺路!”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达到这两全其美的效果:“敢问将军,是何策也?”
  “谨遵摄政之令,不再滥杀俘虏。”
  他说道:“但也不全部留下,只将伍长以上军吏将尉挑出来,带去河东为隶臣,至于其余普通赵卒……”
  韩信笑道:“统统放走,让他们带着‘秦军不再杀俘’的消息,回到赵地!”


第0980章 结
  “什么?放归?”
  韩信此言一出,账内众人,从去疾、赵衍,再到负责参谋军务的羽翼之士们,都有惊讶莫名,这是在他们设想里,未曾出现过的选项。
  这世上只有嫌俘虏斩首不够多,哪有打完仗放回去的啊?就算是春秋时释放贵族,也要作为交换或者诈取赎金罢?
  “将军不可,纵敌生患啊!”
  更有都尉骆甲心疼地说道:“俘虏好歹是战功,放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如何与众士卒交待?”
  最开始就是军法官出身的去疾站出来批驳这说法:
  “砍下的头颅,事后也是集中掩埋或烧毁,烧毁后,士卒的首功就不算了?”
  “同理,新的《军爵律》有言,俘虏被擒获后,将由军法官统一审理,判决,根据其罪行不同,处死、为隶臣、或释放。”
  “那些最后释放的俘虏,就不算擒获他们的士卒军功了?岂有此种道理,骆都尉,切勿传谣!”
  一番话说得骆甲讷讷不敢言,去疾才走近韩信后低声道:“韩将军莫非是想效仿摄政去年在武关故意释放俘虏,使彼辈吃了闭门羹,只能加入北伐的故事?但赵卒不比关中降卒,纵是放归,彼辈也不会心存感激,更不可能为我军所用,恐怕不好效仿啊……”
  的确,赵人跟王贲军降卒不同,那叫兄弟阋墙,眼下帐内坐着几个人,便是当日降将。
  而秦与赵,则是世代结仇的邻居打架。
  “不指望彼辈为我所用,只希望他们的归去,能消弭赵人死战之心。”
  韩信说道:“御史府中藏武安君之事,我尝观之。”
  那是一篇讲述秦昭王既息民缮兵后,却又一意孤行打邯郸之战,结果还输了的文章。
  因为涉及到不少秦昭王黑点,自然不被一贯报喜不报忧的秦国官方史官采信,这还是黑夫入主咸阳后,御史府从策士文章里收录的。
  长平之战后,紧接着便是邯郸之战,秦军休息几个月后兵临邯郸,却惊讶地发现,赵国人的精神气与长平时,截然不同了……
  “缮治兵甲以益其强,增城浚池以益其固。主折节以下其臣,臣推礼以下死士。至于平原君之属,皆令妻妾补缝于行伍之间。臣人一心,上下同力,犹勾践困于会稽之时也……”
  究其原因,还是长平一战的惨相,让所有赵人都生出了必死之心:降是死,战亦是死,死国可乎?
  阴差阳错间,一个长平时松散懈怠的国家,竟在死亡威胁下,捏成了一个拳头。
  邯郸变成了一根硬骨头,众志成城,秦军连续换将啃了几年都没拿下来。最后拖到了楚魏来救,接下来就是秦国历史上最莫名其妙的大败仗——几年前白起麾下无敌天下的秦军,却被联军打得抱头鼠窜,一路败退,丢了几百里地,甚至还有在郑安平带领下,成建制投降的……
  韩信喜欢兵法,着迷于琢磨白起当年的用兵之术,这次大败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他肃然道:“眼下我虽涉大河,定河东,一举而下长平,诛鲁勾践,虏赵四万之众,赵国军力去其半。然而我军连续作战,也已众劳卒罢。”
  “若眼下对赵卒一味屠杀,赵人惊惧,视我为食人之虎狼,必死战也。到那时,吾等面对的便不是几万赵卒,赵王及其将相君侯,而是百万赵人!”
  若用黑夫的话说,就是自陷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非得将可以争取的人往对方阵营里推,何必呢……
  “若不甄别一味屠杀,实是在帮李左车啊,举倦罢之兵,顿之太原、邯郸坚城之下,我恐怕要重蹈当年邯郸之战的覆辙,久力不能拔,情见势屈,旷日粮竭了。”
  “摄政说过,此战是定一之战,而非复仇之战,西河军杀魏人情有可原,但眼下被俘赵人并未参与西河屠杀,与其阬而杀之,不如用摄政的办法……”
  时间久了,大家都渐渐明白,黑夫最喜欢打什么仗。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者之善也。”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既然是对黑夫理论的创造性运用,不只是去疾,羽翼营的参谋们也有些被说服了。
  唯独都尉赵衍忧心忡忡:“就怕这些赵卒回去后,重新被整编起来,与我军为敌啊。”
  “没时间的。”
  韩信却笑道:“彼辈的将尉军吏早就被甄别开来,扣住这些人不放,打散其建制,赵卒纵有四万,也是一盘散沙,就算是我,要将彼辈重新组织训练再战,也要数月之久,但赵国,还能活那么久?”
  以时乘其振惧而灭之,赵国的丧钟,已由韩信亲自敲响,没几声了!
  “更何况,汝等可知惊弓之鸟乎?”
  韩信讲完这个从陆贾处听来的故事后道:“赵卒既然被释放过一次,下次再战,知我军不杀俘,便再无战心,一触即溃。靠这四万只惊鸟,更足以让所有赵人都失去死战之心……”
  愿意拼死作战的人越少,韩信的灭赵倒计时,就会转得越快。
  更何况,这些赵人,并不是放往一个方向。
  “一批押送到高都,然后往南,让彼辈去往太行陉。”
  “一批东过丹水,使之入白陉……”
  这些赵卒像是惊慌失措的群鸟,往熟悉的方向飞——越过太行,回家去,而归乡最近的路,只有两条。
  “我军发兵各五千,乘其后,使谍混在其中,看看能否一举夺取天井关、孟门塞两处险隘。”
  太行陉、白陉,分别是太行山第二、第三陉,是上党通往河内郡的通道,是时候夺在手中了。
  据韩信所知,河内郡赵军不过万余,却得防守太行三陉,又得照顾漫长的大河北岸,提防东门豹部强渡。最要命的是,河内人可是当年帮秦打赢长平之战的关键,被视为“新秦民”,是秦大大的良民。
  眼下赵魏弱势,河内就多了很多想要投秦的势力,已被郦食其串通过一遍,就连司马卯本人,也在两可之间……
  用降卒带去“赵军大败”的消息,再夺取两陉,给司马卯点压力,迫使河内投降,或者配合东门豹攻取此郡,让三河彻底连成一片。
  “最后一批,往北,出长平关,纵其去往长子。”
  韩信会以主力紧随其后,以溃散的赵卒为前锋,即便李左车想来上党拼死一搏,首先要面对的也是毫无秩序,让人头痛的己方溃卒,韩信巴不得他来掺这趟浑水。
  就算李左车不来,占领上党后,韩信也完全占据了优势,北可围攻太原,南可取河内为后方,东可直接攻破壶关,进逼邯郸……
  至于饥肠辘辘,衣食无着的降卒会对地方造成何种破坏,他们一路奔波又会死去多少?这不关韩信的事。
  他关心的是彼辈逃亡的过程,能给自己省多少事,创造多少战机,最后,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回到赵国本土,也足够让整个邯郸人心大乱了。
  比起恐惧,侥幸之心在战争里更为致命!
  韩信的计划总算得到了羽翼营的赞同,他们会负责具体操作,这时候都尉赵衍却道:
  “将军虽是好计,但这么大的事,恐怕要回信去咸阳,请示一下摄政为妙。”
  “没时间了!”
  韩信却断然摇头:“摄政拜将时,曾亲操钺持首,授我其柄,曰:‘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复操斧持柄,授将其刃曰:‘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止。”
  “战机稍纵即逝,而军粮日益空虚,往返咸阳一趟,形势将发生巨变,韩信只能当机立断!”
  越是如此,作为韩信一手提拔的亲信,赵衍越是忧心忡忡。
  在赵衍心里,他提议杀俘,除了消除后患,让大军可以轻松上路,完成夺取上党的计划外,还可以让韩信自污!
  他当时未敢说出来,但心里却暗暗嘀咕道:“当年摄政不也是靠着在胶东杀作乱的齐人,才得到秦始皇帝彻底信赖的么?”
  在赵衍看来,韩信少年得志,又在河北独自掌军,麾下八九万人,连胜两场,都快有封彻侯之功了,往后恐怕功高难赏啊。即便摄政再信任他,朝中也该有小人诽谤了,不如通过杀俘,以示自己绝无在河北拥兵自重,收买人心的打算……
  可眼下,韩信倒是挑了一条最容易让赵军斗志瓦解,能以最小代价灭亡赵国的法子。
  但也最容易被诟病成“收买人心”。
  见韩信心意已决,赵衍暗暗叹了口气,告退了。
  “韩将军啊韩将军,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啊……”
  ……
  计划定下了,去疾却望着眼前丹水谷地,有些怅然若失,据说这里埋葬了四十万条性命,虽然现在刨出来的好像没那么多。
  “当年武安君是否也该这么做?”他忽然说道。
  韩信一愣,旋即笑道:“那是四十万。”
  “而这是四万。”
  “我的选择,比武安君容易十倍……”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一个优秀的统帅,不会考虑如何怜悯敌人,减少杀伤。
  他只需要考虑如何以最小代价,赢得战争胜利!
  所以本质上,韩信和白起没什么不同,不管平日里的身份、性情如何,可一旦到了战场上,他们便都是名为“兵家”的冷血动物,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不同的只是所处的形势的手段而已。
  士兵只需要在修罗场(旁白,不用较真)里走一遭,但将军……
  将军得自己化身修罗!张口闭口,关系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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