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秦吏-第4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当时陈平尚未表明身份,先以普通说客身份问彭越:“将军知天下之所归乎?”
  他给出的答案,自然是“天下归于夏公”了。
  “夏公起荆州之兵击雍梁,入关而继始皇帝之业,收天下之兵,戮暴君奸佞。降城即以尊其将,得赂即以分其臣,与天下同其利,豪英贤才皆乐为之用。而项氏暴虐,於人之功无所记,於人之罪无所忘,彭将军占薛郡,项氏以为薛乃楚地也,不忘索取,龙且更为争临淄,与将军有隙,以至两国短兵相攻,雍齿先投齐又降楚。”
  “今日夏公与楚决于中原,天下之兵四面而至,蜀汉之粟方船而下。遣将涉西河之外,破西魏,举河东三十二城:挠上党太原之兵,下长平,诛鲁勾践;此蚩尤之兵也,非人之力也,天之福也。而今夏公亲出函谷,已据关中之粟,塞成皋之险,渡白马之津,越大行之阪,距蜚狐之口,天下後服者先亡矣。将军若能下夏公,富贵可得而保也;不下夏公,危亡可立而待也。”
  彭越觉得有些道理,只是觉得对方只派一个小小行人来,太没有诚意了,而当陈平表明身份后,他顿觉诧异,下堂避席。
  陈平诡计百出,曾乱匈奴,定胶东,在燕齐长袖善舞,将胶东经营成了关东乱世里,难得安定的一片乐土,彭越自知其大名。
  再加上早年陈平派商贾暗暗资助巨野水盗反秦的交情,他对此事便信了一半,乃听陈平,反正胶东曹参为守,一时难下,而西方的形式越来越不对劲,遂同意与胶东罢兵。
  但形势是这么个形势,条件还是要讲的。
  进了昌邑的县寺,彭越指着外头的巨野子弟道:“你也看到了,我做决策,可不只是为我一人,也要考虑彼辈。”
  “吾等当初起兵时,可杀了不少秦吏,大秦摄政夏公,当真能答应我的要求,让吾等保有济北?”
  陈平大笑:“吾等夺取胶东时,也杀了不少执迷不悟,定要为伪帝胡亥尽忠的庸臣。”
  “而当初彭将军是除暴安良,反抗胡亥暴政,杀其苛吏,无罪而有功,至于拥立田广为齐王……”
  陈平一摊手:“这难道不是鲁地儒生的馊主意么?”
  彭越摸着胡须:“确实,就是彼辈终日游说,才骗得我立了田广,真是可恨,该杀啊!”
  陈平道:“然,儒者冠枝木之冠,带死牛之胁,多辞缪说,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摇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学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侥幸于封侯富贵者也,其罪大焉。”
  “好在彭将军迷途知返,只要答应招安,大秦朝堂的大门,一直为将军敞开!”
  “而摄政已答应,彻侯之位,一郡之长,只要彭将军助秦击楚,早定天下,夏公必如诺!”
  “此外还将予彭将军麾下士卒合乎律法的地位。”
  “功高者立卿三十六位(五大夫以上)。”
  “功低者立大夫七十二位(不更以上),皆有食禄,各为济北县令、乡啬夫。”
  “夏公还答应,济北之政,只要彭将军在一日,朝廷决不会插手。”
  彭越多疑,对以后的事不是很确定:“真能如此?我可是听闻,蜀郡常頞就被迁到咸阳去软禁起来了。”
  这个大盗,远在东方,消息倒是挺灵通,陈平却笑道:
  “哪里是什么软禁,常頞是去做右丞相,他已贵为彻侯。至于其他降将,殷通如今做了豫章守,而辛夷为长沙守,吕齮做着南阳守,皆为一方长吏。”
  彭越却还是无法安抚心中的怀疑,陈平收敛笑容,肃然道:
  “将军若迟疑不决,大可在此杀了陈平祭旗,将我头颅送去给夏公,表明要顽抗到底的心意,然后挥师去助楚与秦为敌。”
  “夏公数十万大军东出,战无不胜,今已取荥阳彭将军这三万人,真的能改变战局么?是保有现在的富贵,还是为楚国陪葬,望彭将军早决!”
  “岂敢有此意,只是麾下泰山豪杰偏向楚国,不肯尽听啊……”
  彭越还想继续拖,但就在这时,属下带着一个消息来报:
  “半月前,项梁东撤,至襄城时,雍齿、郦商及梁地县公忽然反楚,项梁军分为二,而秦骑追至,与项梁战于睢阳,项籍救之,互有胜负,今秦楚交战于陈、宋之间!”
  “此天亡楚也。”
  彭越仰天而叹,眼看胜利天平再度向黑夫倾斜,再不跳船就晚了,他也不顾虑什么了,立刻做了决断:
  “睢阳距昌邑不过三百里,大军二十日可达,我这便去助夏公合围项梁,表明心意……”
  这却并非陈平的计划,彭越若带兵去了,黑夫还得分兵提防,反倒不美。
  于是陈平道:“睢阳之事,大不必彭将军插手,倒是有一个地方,不仅防守空虚,还多有楚国厚爵重臣,夏公望彭将军能击之!”
  “何处?”
  陈平面含笑意,指向东南方:“楚都,彭城!”


第0997章 泗水
  作为南下彭城的必经之地,五月份的沛县,不复往日安定,人心惶惶。全沛之人都在为沛公吕泽被楚国拘禁,却派了一个新沛公来催丁催粮感到不安。
  近日更有传闻,说是北边的丰邑,在其领主雍齿不在的情况下,竟举兵反楚了……
  于是沛县大警,连城内外的酒寮液统统关门,今日厩尹夏侯婴约狱尹任敖喝酒,便只能在家中。
  “这所谓的新沛公,我不服也。”
  厅堂中,二人对坐,夏侯婴低沉着声音,对任敖抱怨道:“在我看来,有资格做沛公的就三个人。”
  任敖饮了一盅酒:“我知道,一是吕泽,二是王陵,此皆沛地大侠也,还有第三个是谁?”
  夏侯婴叹了口气:“是刘季。”
  夏侯婴本是沛县官府的御者,常年负责饲养马匹和驾车工作,每当他迎来送往,常经过泗水亭,与昔日的泗水亭长刘季志趣相投,往往停车歇脚,与刘季相谈,说些自己出县的见识,刘季也听得津津有味,二人一聊就是大半天。
  只可惜,待夏侯婴也试为吏的时候,刘季已经和萧何、曹参一起去了胶东,在黑夫手下任事,自那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做过狱吏的任敖也曾是刘季好友,早在楚国时期,他就经常庇护刘季,后来更做了刘季做亭长的担保人。
  世道纷乱,二人虽都做了秦吏,但在楚地豪杰尽叛的情况下,为了不使得家乡被外来势力所屠,也顺应时代,推举了刘季的大舅哥吕泽为沛公,以乡党子弟保卫地方。
  吕泽有智,樊哙有勇,任敖、夏侯婴他们也是有些本领的,靠着众人一同努力,丰沛之地,也才在这乱世里,有了一年安宁。
  数月前,作为楚国的沛公,吕泽奉楚国之命,西去梁地,结果没多久,北边丰邑的领主雍齿,就派审食其回来传讯,说是吕泽被项梁拘捕,连带与其交好的下邑公王陵、横阳公傅宽也尽数遭囚,还给三地换了领主。
  来沛县的是一个项氏子弟,虽然地位高贵,但沛人却怏怏不服。
  从始至终,他们只信任家乡人,对空降的新沛公,毫无爱戴之心。
  过去,虽然吕泽、雍齿、王陵三人谁也不服谁,但在面临他处盗匪侵犯时,倒也愿意合力,外御其辱。
  任敖道:“如今吕泽、王陵皆被囚,吕泽诸弟不肖,要么在彭城做人质,要么听说他出事,统统跑了。可惜刘季不在,否则今日局势,由他出面,定能让沛人再度自己做主。”
  夏侯婴作为厩尹,经常往邻县跑,甚至还去过薛郡,消息更灵通些:“据说刘季在燕北干出了一番大事业,前段时间,其从弟刘贾不就去投奔了么?”
  任敖摇头:“说他也无用,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连丰邑也出事了,沛县又该如何是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随着秦军东进,楚国就快不行了,沛县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再度摆在了沛人面前。
  他们这地方,历史上属于宋国,后来为齐所并,一转手,又被魏国捡了便宜。接着在一系列和约下,又并入楚国。之后不过两代人的功夫,楚亡,沛归于秦。
  刘季、任敖、夏侯婴等人虽然说着楚魏相杂的方言,但在时代剧变时,却毫不犹豫地做了秦吏——他们都是升斗小民,可没有贵族那种对母国深沉的爱,后来又复反秦,也是随大流的自保之举。
  夏侯婴叹息:“若是萧何、曹参在就好了……这二人智慧过人,定能拿主意。”
  任敖却摇头:“他们如今已经一个做了九卿,一个则是胶东守,手握大权,哪里还会记得这小小沛县?”
  夏侯婴却不置可否,压低声音道:“你却是错了,他们还真记得!”
  说着,夏侯婴拍了拍手,却从后厨走了一个板着脸的中年汉子出来,一身庸保打扮,这会却不客气地往二人面前一坐,看向任敖,冷笑道:
  “怎么,任狱史,不认识我了?”
  任敖瞪大眼睛瞧了一会,只觉得此人实在面善,这才道:
  “你是……你是故泗水郡卒史,周苛!?”
  周苛有些生气:“任敖,汝昔日押送去郡城交割,都是我接待你,你却几乎认不出我来?”
  周苛是黑夫麾下秦巴郡守周昌之兄,二人长得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不同之处,是周苛说话不结巴。
  过去他作为泗水郡卒史,是萧何的同僚,更是任敖的顶头上司。
  当年,周昌随萧何去了南征军,周苛却仍然留在当地,黑夫在南郡起兵时,周苛因弟弟的关系遭到牵连,只好逃回家乡沛县,鼓动吕泽起兵反秦,后来他又随着萧何、曹参的家眷一起失踪了……
  数月不见,眼下周苛的胡须短了许多,故方才进酒寮时,任敖乍一看没认出来。
  周苛不客气地饮了口酒后道:“汝等亦知,先前项氏索要我及萧何、曹参家眷甚急,欲加害之,吕泽念在同乡之情,不愿坏吾等性命,故请我护送萧何、曹参家眷,一路靠着商贾贿赂开道,走沂蒙等山路,去了胶东。”
  任敖了然:“胶东?如此说来,周君见到了曹参?”
  周苛道:“不只是曹参,还有陈平,受他之命,我从齐地潜入薛郡,近日更回沛县来,靠着夏侯婴协助,潜藏在他家中。”
  任敖顿时有些不满,看向夏侯婴:“你何时与周卒史联络上,为何不告予我?”
  夏侯婴连忙告罪:“兄长勿怪,此事关系沛县父老子弟生死,故事前未敢泄露,但今日之事,还需兄长协助方能成也。”
  周苛表明了来意:“先时,项梁以吕泽为饵,缉拿了与其交好的王陵等人,以为无忧也,却没想到,与吕泽没有关系的雍齿、郦商早已投靠秦军,在撤军时忽然发难,颍川韩军亦从之,击项梁军。”
  “项梁遭到突袭,又为秦骑所追,军分为二,退至睢阳,而项籍从陈地援之,阻秦锥柄,如今秦与楚,正交战于陈宋之间,散兵偏师各有胜负,而秦主力亦日益东进。”
  秦军虽然势众,但要控制广袤的梁、韩之地,也不容易,黑夫让前锋配合梁地县公合韩军压迫楚军,主力并没有着急追击,而是慢慢向东推进,不给对方打反击的机会。
  任敖最关切的是主公的安危:“沛公和樊哙如何了?还有王陵……”
  周苛道:“皆为郦商所救,归顺了大秦,只是山水阻隔,暂时过不来,只奉命去单父、下邑收轻侠子弟,助秦袭楚粮食。”
  大家都是墙头草,更何况沛系的县公们有萧何、曹参这两位同乡在朝,投秦的心理负担烧了许多,叛楚的风浪,已从梁地渐渐传播过来。
  “如今丰邑已得到消息,举兵响应,接下来,便轮到沛县了!”
  任敖为人谨慎,有些忧心地说道:“眼下虽秦强的楚衰,但丰沛孤悬后方,彭城距此不过两百里,若为楚人报复该如何是好?”
  “楚人现在光在陈宋之间抵御秦师还来不及,岂有功夫管丰沛?更何况,秦卿陈平多智,他已找了一支强援,不日将经过丰邑,抵达沛县,项氏沛公定会慌张闭城而守,汝等寻机带剩余子弟打开城门即可!”
  任敖却有些不解,追问道:“沛县乃楚之腹地,胶东距此千里迢迢,陈平哪来的强援?”
  周苛笑道:“这便是陈平的厉害之处了。”
  “他找的强援,叫彭越!”
  任敖讶然出声,与夏侯婴对视一眼后,完全明白了形势,二人一同离案,朝周苛作揖道:
  “敬诺!”
  ……
  沛县之战是乏善可陈的,空降而来的新沛公不得人心,在外有三万齐军,内有任敖、夏侯婴带着沛人子弟响应的情况下,半天就陷落了。
  但任敖他们并未放松警惕,而是战战兢兢地看着城外的“齐军”。
  虽名齐军,其实不过是彭越纠集的各路水盗匪徒,他们衣甲五花八门,旗帜破破烂烂,兵器里夹杂着农具,秩序十分混乱,不像军队,倒似一群乞丐,眼下正毫无秩序地在泗水边取水饮用,其军中甚至还有一些沿途掠来的妇人……
  任敖和夏侯婴都十分担心,这群眼睛绿油油的暴徒若冲入沛县大加抢掠,自己该如何阻止。
  周苛让众人放心:“多亏了陈君,彼辈现在更期盼的,是富庶的彭城,对吾等这穷乡僻壤的小县,不感兴趣。”
  陈平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说服彭越的乌合之众不入沛县,而在城外驻扎,他泽纵马入城,一口气收编了城内的沛县武装,又让任敖、夏侯婴、吕释之等人来问对。
  一番考较下来,也有上位者风范的陈平笑道:
  “沛县真是人杰地灵啊,有如此多的遗才。难怪当年摄政去胶东赴任,会特地经过此地,只可惜当时为律令所制,不能大肆收纳幕僚,否则这沛县英杰,恐怕一个都逃不掉!”
  说笑了一句后,他作为新任的“泗水郡守”,开始一一给任敖他们临时的官职。
  “周苛为假泗水尉。”
  “汝为沛令。”他挑了任敖。
  “汝为沛尉。”夏侯婴也被点了名。
  此外,昔日沛公吕泽的弟弟吕释之也从附近山林里来投,被任命为兵曹掾。
  与陈平一同来的萧何之子萧同,曹参之子曹窋,亦各任其职,皆为郡曹官员,两个年轻人衣锦还乡,得意洋洋。
  甚至连刘季的幼弟刘交,陈平听说他是胶东浮丘伯弟子,也让其来见面。
  “汝与汝兄刘季,真是全然不同啊。”见刘交言辞彬彬有礼,颇有儒生风范,陈平有些惊奇,让刘交做了一个随从文书,但那对小眼睛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有他自己清楚。
  总之,泗水郡府的草台班子,就这样搭起来了,更收了丰、沛两千人,初具武力。
  见这位大秦九卿如此精明强干,任敖、夏侯婴不由肃然起来,觉得自己做了正确选择,沛县,暂时安全了:
  “陈君,吾等接下来亦随彭越去攻彭城?”
  他们两个人倒是有志气,想去彭城解救被当做人质扣在那的吕泽之子吕台、吕产。
  陈平却懒洋洋地说道:“为其后军,保护侧翼即可。”
  任敖、夏侯婴离去后,陈平才看着地图,喃喃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吾等接下来,只需要看戏……”
  陈平低声道:
  “看一出驱虎吞狼的好戏!”


第0998章 驱虎吞狼
  六月中旬,彭城已被外来者占领,到处都是高声祝酒、杯盏碰撞,混杂着马嘶、狗吠,以及妇女的哭泣声。而泗水河则在城外流淌,七八月水大,水流高涨,仿佛野兽在咆哮。
  扈辄步履匆忙,穿过这嘈杂的一切,从城外步入彭城(江苏徐州)“楚王宫”的阶梯上。
  和外面一样,这儿横七竖八躺着喝醉的彭越部下,甚至有人不顾这里曾是复辟后楚国庄重的殿堂,直接撩开下裳,撒起尿来,而有人更连下面那活都忘了放进去,见扈辄来了,竟持盏过来约他饮酒。
  也不知盏中是尿是酒。
  “汝等真欲坏将军大事,滚!”
  扈辄大怒,一把将这醉鬼推开。
  醉鬼摇摇晃晃起身,正要骂,却看清了是扈辄,这才像老鼠见了狸奴,连忙赔礼退下。
  扈辄在齐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彭越。
  他本是彭越在巨野泽为盗的一百名盗匪之一,当年彭越举兵时,告诉群盗,若想他带众人去外面做一番大事,便要在第二天日出准时集合。
  当时有人迟到,为彭越杀鸡儆猴,但扈辄却是第一个到的,也从此被彭越视为左膀右臂,此番彭越大概留了一半人马在济北、临淄、昌邑,而带了三万人南下,扈辄便是其副将。
  对彭越的抉择,扈辄是支持的,眼看天下大乱即将结束,他们是时候重新选择阵营了。
  进军是顺利的,从昌邑往南,胡陵县还以为齐军是盟友,被很快攻下,接下来的沛县更容易,陈平已派人潜入,沛人内应,齐军过沛,这才在留县打了一场硬仗。
  留县是彭城的北门户,留县不守,彭城便对外来者敞开了大门。眼下楚军主力皆在陈、宋之间与秦军交战,彭城守兵寥寥,只剩老弱数千留守城中,听说齐军忽然违背盟约,进攻彭城,楚令尹,房君蔡赐连忙带着傀儡楚王和文武群臣放弃彭城南撤。
  就这样,六月十五这天,彭越军兵不血刃,占领了彭城。
  “彭城彭城,本就是该是我彭越之城。”
  秦楚还在西边数百里外苦苦对峙,而彭越却捡了便宜,得此大胜,难免有些自得,觉得自己手中的筹码又多了些,他让部下在彭城周边驻防,自己则进入城中,看看这楚国新都的繁华。
  泗水流域本就是一个盛产五谷、桑、麻、六畜的地方,而彭城更是水陆冲要,四通八达,作为楚国都城后,彭城之繁荣,竟比残破的临淄更甚。
  彭越不客气地在楚宫住下,收楚人没来得及带走的货宝美人,终日置酒高会,欢呼畅饮,其部下也不客气,大索妇女,至于城防,则交给信得过的扈辄。
  扈辄从阶梯步入厅堂,却见里面更加混乱,人们忙碌进出,手拿酒盅酒杯,有的还搂着楚女,都喝得兴高采烈,六博投壶,杯盘狼藉。
  彭越则坐在最上头,看着兄弟们大醉后醉或妄呼,拔剑击柱,也不气恼,而是笑吟吟的。
  但他的笑,却在扈辄上前耳语后,凝固住了。
  “东方十余里外有楚军靠近?”
  彭越大惊,醉意全无,让扈辄随他到外面,详细询问,当得知那支被扈辄派去的骑从侦查到的楚军有万人之多,且很可能是驻扎在琅琊的龙且部时,彭越只感觉冷汗直冒。
  “陈平不是说,曹参会缠住龙且,必不使其南下么?”
  他严肃起来,问道:
  “陈平何在?”
  扈辄道:“陈平与沛地兵卒在留县,为我军督粮草,同时护我后方。”
  又补充道:“此乃将军所允也。”
  彭越咬牙切齿:“此人果然言不尽实,诱我来取彭城,实则有诈!陈平一直与胶东有联络,岂会连龙且南下归楚的消息都不知?我哪里还敢让他护我后方!”
  越想越后怕,彭越立刻让人将含着泪为他们跳舞的楚女轰走,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将尉都连打带踹喊起来,让彼辈去收拢兵卒,带上抢掠到手的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作为流寇,彭越从不是一个喜欢打硬仗的人,讲究捡了便宜就走。
  但部下狂欢放肆后,又岂是那么容易收拢的?哪怕是扈辄,也足足花了一整天,这才将分散在城中的三万人约莫找到,并在次日傍晚带着他们出城,准备北撤。
  但这时候,一支点着火把的大军,已经抵达泗水对岸,与彭越军隔水相望。
  瞧那旗帜,果真是龙且!
  这下,彭越也不敢轻易渡过泗水浮桥了,只好背靠城池,将三万大军列了长达四里的阵,与对面的楚将对峙起来。
  “三万敌一万,对方又是远道而来,应该能轻易击破。”
  彭越的几个部将倒是信心很足,过去半个月的胜利,让他们有些膨胀,觉得楚军也不过如此。
  “糊涂,我军岂是能打硬仗的?”
  彭越却很清楚自己部下的斤两,他是巨野大盗出身,麾下士兵成分复杂,有盗匪,有轻侠,基本上都训练不足,当初他们曾在临淄与楚军龙且部发生冲突,相同人数,全然不是楚军的对手,而对付胶东民兵,却难占上风。
  加上彭越近期火并了泰山群盗的队伍,更加大了军队间相互协调的困难,打打顺风仗还行,但要与敌人硬碰硬,他自己都没信心。
  “若我手下真是百战之师,坐拥五六万人,足以称霸一方,我也不必听陈平之言,急着投靠黑夫了……”
  正因为明白自身实力是虚的,彭越这才希望在天下大定前,靠着那唬人的数量,保住现有的利益。
  但这下可好,彭越便宜是捡了,吓走了彭城的楚国君臣,让三军狂欢了一番,但却像一个入室盗窃后退走太迟的贼,被回家的男主人正巧撞上……
  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受了激,会仓促渡水,给彭越半渡而击的机会。
  于是他便让人对着龙且大肆挑衅,甚至折辱城中楚人,笑声十分肆意。
  眼看家园被凌虐,楚兵都恨得牙直痒痒,纵有忍不住欲渡水者,但都被龙且阻止,怀着仇怨,这群哀兵也坐在地上休憩,但都在打磨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