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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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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雪白的风帆像天空中的白云,高大的舰体如浮动的城堡,一排排的巨炮,喷吐着火焰和死亡,那高高飘扬的赤色旗帜啊,它象征着华夏的威严和荣耀,以及它给世界带去进步和恐惧。
关键词:腹黑 争霸 穿越
第一章 吾家千里驹
海风轻轻的从安海星塔上拂过,宝塔上的铃铛在风中轻轻的摇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田川七左卫门沿着两面长满了各种野草的小路向着安海星塔的方向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这时候在宝塔下面,那个叫做福松的孩子正在眺望着几条刚刚入港的福船,以及远远的停在外海的更多的帆船。
“这应该是父亲派来接我的船了吧?”原本只有7岁,应该还是个完全不懂事的熊孩子的福松的脸上,却有着一种诡异的成熟而稳重的表情。
“哥哥!”田川七左卫门远远地已经看到了坐在塔下面福松,赶忙挥舞着双手,一边跑一边叫喊了起来。
福松慢慢的站起身来,将手里的书合起来,放进了旁边的书囊中。虽然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但这些动作,却显得从容而优雅,似乎带着一种音乐般的韵律感。
这时候五岁的田川七左卫门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带着羡慕的眼神望着比自己大两岁,但却几乎高了一个头的哥哥。
在小田川七左卫门的心里,哥哥就是自己的偶像。和邻居家的那些孩子不同,哥哥从来不欺负自己,至少,在田川七左卫门的记忆里,哥哥从来没打过自己。不像邻居家的小武,天天欺负自己的弟弟胫夫,几乎每天都会把胫夫揍得哭鼻子。相反,哥哥会经常给自己讲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比如说什么“有个万能口袋的蓝皮猫”什么的,可有意思了。而且,哥哥认识字,会写很多的汉字,在平户,即使大部分的大人,也都比不上哥哥认识的字多,有见识。外祖父甚至称赞哥哥的气度,就是松浦家的孩子,也没有一个赶得上的。
“弟弟,有什么事情吗?跑得满头大汗的。”福松缓缓的说道,同时将一块毛巾递给田川七左卫门。
“妈妈让你回去,说是爸爸派叔叔来了。”田川七左卫门却不接毛巾,“我不擦汗,回去还要出汗的。”
“爸爸?”在福松的记忆里,这个爸爸的形象实在是模糊,这一来是因为在这三年来,某些好像是前世的某种记忆在逐渐苏醒,而因为孩子的脑容量的限制,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东西混成一团,经常理不太清楚。直到这一年多,他才勉强理出了一个头绪,他发现,他居然是一个从后世魂穿过来的穿越者。另一方面也因为,父亲很少回家,他本身也就没有多少是关于父亲的记忆。
他的父亲叫郑一官,是一个出色的海商,当然,在这个年代里,海商和海盗其实就是一码事。这样的职业当然会非常的忙碌,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很少。尤其是最近两年,父亲当上了大明的官,公务越发的繁忙,更是少有时间回来了。在福松的记忆里,父亲的样子还是有点残留的影像的,但福松敢肯定,自己的弟弟怕是根本就不记得父亲长得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对于这个常年不在家的父亲,母亲却并无怨怼,甚至就连记都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样子的弟弟,对这位父亲也是充满了崇拜。因为父亲如今已经是天朝上国大明的官员了,这可是大明的官,绝不是平户藩的那些奉行,甚至都不是平户藩的家主能比的了。更何况父亲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他总是会派人送来很多的钱或者物品,福松和田川七左卫门天天可以吃饭团,这样的日子,就是大名家里也未必有呀。因为吃得好,所以无论是福松还是田川七左卫门,都比周围同龄的孩子要显得更高大一些。
“就像我记得的一样,他派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叔叔,这次是要接我回福建了吗?大时代的幕布终于要掀开了吗?而我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一个大时代呢?我平日里的那些计划能实现吗?会不会最后只是水月镜花?”虽然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福松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哥哥!妈妈在等我们呢。”看到哥哥似乎在发呆,田川七左卫门忍不住提醒道。
“啊,是呀,弟弟,我们一起回去吧。”福松收回了思绪,对弟弟点点头这样说。
……
这次父亲依旧没有回来,来的只是他的族叔郑芝鹗。这时候他正在福松的家中和她的母亲以及福松的外祖父翁先生谈话。
“大嫂,这些年,你们母子过得苦了。大哥说了,让我带上你们母子回我们福建去享福!”郑芝鹗对福松的母亲田川氏说。他的声音很大,充满了一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我们过得并不苦,你哥哥也经常让人送些财物过来,福松、七左卫门和我过得都不错。天天都有饭团吃,有时候还有鱼吃,已经比大部分的人家,甚至比那些家老的日子都过得好了。”田川氏回答说。她并没有说假话,这的确是她的想法。
“大嫂,这算什么?”郑芝鹗哈哈大笑起来,“吃个饭团算啥?海鱼算个啥?你是没看见大哥如今在老家的日子,那房子,就是德川家的,跟大哥的也没法比,一比,就变成茅草棚子了。不过大嫂,你也知道,你要是在日本,大哥也不能给你太多的钱,让你日子过得太好,因为日本这地方穷光蛋浪人实在太多了。那个时候大哥也正忙着剿匪,老家那边也没来得及整治好。如今荷兰人和海寇都已经被讨平了,大哥就让我来接你们娘俩了。”
中国太遥远了,田川氏从来没有去过,她只是不止一次的从自己的养父,还有自己的丈夫那里听到过这片神奇的土地的传说。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那里要比日本富足得多,在那里,哪怕是穷人,也不会一辈子都没吃过饭团。而自己的丈夫,在那里已经是大官了。愿不愿意去中国,这完全就不是一个问题,且不说所有的人都告诉她中国比日本强得多,而且,一个女人,跟着丈夫不是理所应该的吗?至于思乡什么的,那不是一个女人应该考虑的。所以,她不应该有什么犹豫的。
“嗯,”田川氏低着头回答说,“那么,七左卫门怎么办?”
“大嫂,大哥说了,他以前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所以七左卫门会继续留在日本。而且翁先生也说了,他会把七左卫门照顾好的。”郑芝鹗一边回答一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翁先生,他知道作为田川家唯一的女儿,在这个问题上,大嫂和这位翁先生都不会妥协的。所以田川七左卫门是一定要留在日本的。
翁先生叫翁翊皇,是田川氏的养父。他娶了田川家寡妇为妻,并因此继承了田川氏的家名。以前郑芝龙在娶田川氏的时候答应过让自己和田川氏生的二儿子过继到田川家,作为田川家的继承人。自那个时代,无论是中国或者日本,对于家族继承人的事情都是极端的看重的。
“可是七左卫门现在还太小了,这么小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在身边。”田川氏依旧低着头,语气很温和,态度却很坚定。
“那大嫂您的想法是?”郑芝鹗问道。
“你可以带福松走,我要留在这里,等七左卫门长大。”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七左卫门的喊声:“妈妈,我和哥哥回来了。”
随着喊声,门被移开了,七左卫门和福松走了进来。
“你们回来了。”田川氏转过身来对着他们说,福松看到在她的眼角好像有泪光在闪动。
“妈妈。”福松说。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一次,他的父亲是真的要带他去中国,去加入哪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了。自从他穿越到福松,不,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叫这个名字了,他会被叫做郑森,等及冠之后,还可以叫大木,将来,还将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郑成功。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他甚至觉得,他的这次人生,为的就是在这个大时代里力挽狂澜。但至少在此刻,当他要和这一世的母亲告别的时候,他的心中也压抑不住的感到了悲哀。
“福松,还不快喊叔叔。”这是外祖父的声音。这声音唤醒了福松,他转向郑芝鹗,站直了身体,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福松拜见叔叔。”
“哈哈,这是福松吧,已经长这么大了!真不错!不愧是大哥的儿子!”郑芝鹗先笑嘻嘻的夸奖了福松两句,然后又说:“福松,你爸爸,我大哥如今已经是大明的官了,海面上现在也太平了,所以,他让我来接你回去。”
“叔叔,那我妈妈怎么办?”福松问道。
“福松,你先和你叔叔回去。”田川氏开口了,“七左卫门将来要继承田川家,他不能离开日本,你弟弟现在还太小,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他。而且,幕府不允许日本人离界,我是不能去中国的。”
福松当然知道,所谓的幕府不允许日本人离界其实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阻碍。郑家有数以千计的战船,数以万计的战士,如果幕府真的不识相,靠着这样的力量,郑家完全有能力也玩一次上洛,把德川幕府变成川田幕府。事实上,十多年之后的弘光元年,当郑芝鹗再次带着船队来接田川氏的时候,德川幕府就在郑家的战舰面前退缩了。田川氏也得以离开日本,来到中国和郑芝龙团聚。
不过,这次团聚对于田川氏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仅仅一年之后,仅仅想保住财富,当一个富家翁的郑芝龙向满清投降,不料满清劫掠成性,在郑芝龙投降后依旧进入郑芝龙的老家安平烧杀劫掠,一口气,抢走黄金七十万两,而田川氏也因受辱自杀。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也是让郑成功与满清势不两立的重要原因。
关于福松的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了。第二天一早,田川氏带着一家人,将福松送到了码头上。临上船的时候,田川氏忍着眼泪拉住了福松的胳膊,温和的说:“福松,你如今要去中国了,应该用中国名字了。当初你父亲给你去了一个名字,叫郑森。从今往后,你就叫郑森了。记住了没有?”
“妈妈,我记得了。”郑森郑重的回答说,“等弟弟长大了,我就亲自开着最大的船来接您去中国享福。到时候,我们的船只要铺满海面,我们的旌旗将遮蔽天空。德川幕府将在我们的船队面前瑟瑟发抖,他绝不敢再说半句话来为难您!”然后他还在心里补了一句:“等你到了中国,我也绝不会再让爹爹投降当汉奸,也绝不允许那些畜生伤害到您!”
第二章 族学
海上的航程非常的平淡,甚至于每天看到的景色都没有任何的不同。总的来说,是相当的无聊。郑森出发的时候,将自己的一些书也都留给了弟弟,所以如今就算是想找本书读读都找不到了,于是每天只有用毛笔沾了水在船板上练书法消磨时间。
海上没什么风浪,在这一片海面上,也没有什么海盗胆子大得敢来抢郑家的船,所以郑芝鹗没事了也经常来看看郑森,顺便也好和家族将来可能的继承人搞好关系。这天,郑芝鹗到郑森的船舱里来的时候,正看到才刚刚七岁的郑森拿着毛笔弯着腰在地板上写字。
“阿森真是用功呀。”郑芝鹗满口的夸奖,“比我家的那个小子可是强太多了。我家那个小子,也就比阿森小了一个月,可是整日里就知道拿着把木头刀乱砍,胡闹傻玩,一副不成器的样子,将来只怕也只能跟着我在海上混了。”
“叔叔过奖了。”郑森收起毛笔,站起身来,对郑芝鹗弯腰行了一礼说,“小侄也不过是无事可干,聊以打发时光罢了。况且我们郑家的基业,本来也不是靠读书写字来的,弟弟如此,却也是我们家的正路。况且古人说得好,‘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将来弟弟定然也和叔叔一样,是一位英雄大丈夫。其实外祖父本来已经答应了,等我十岁了,就给我亲手打一把好刀的。”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人抬,一个做爹的,哪怕自己会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的儿子,但是听到人家夸奖他,却还是非常的高兴的。郑森的这番话在郑芝鹗听来自然也是非常的顺耳,于是他咧开嘴笑道:“阿森真是会说话。我算什么英雄,大哥那才是英雄,我就是一个跑腿的而已。不过那个小子将来要是能像我这样,给阿森当个跑腿的,那也是他的造化了。唉,下面的人真不像样子,也不给阿森拿些纸来。李三!快去找程先生,让他拿些纸来,顺便还有他的砚台和笔墨什么的,都帮我借过来。”
跟在郑芝鹗后面的那个李三答应了一声,就转身跑了出去。
“叔叔,不知道我那弟弟可读书了没有。”郑森又问道。
“读个屁,没有读。不过这次回去,倒是该给他找个先生教教了。嗯,还要找个木板子给那个先生,这皮猴,不死死的打一顿,绝对是不肯好好读书的。”看着郑森,想想自家的那个皮猴,郑芝鹗突然觉得自己也该给儿子找个老师了。
郑芝鹗没读过什么书,虽然不能说完全彻底的不认识字,但是,老实说,他的文化程度和后来的韦爵爷差别也不算太大。不过受中国人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的影响,有了一点钱之后,自然也就想要让儿子好好的读读书了。
“家里没有族学吗?”郑森又问道。
“族学?那是什么?”显然,文化程度不高的郑芝鹗从来没关心过这类事情。
“叔叔,是这样的,我在书中看到,自古以来,那些大家望族,都建有族学,专门提供给家族中的孩子读书的学校。这就叫诗书传家。我家如今还没有族学吗?”郑森又解释说。
“好像还没有吧?”郑芝鹗摇了摇头,“反正我没听说过。不过家族中不缺这个钱,真要没有,就办一个好了。”
说到这里,郑芝鹗忍不住在心里想到:“要赶紧找个人问问,要真没有,那就得赶紧找大哥提议,对了,还问什么?等到到了,直接带侄儿去见大哥,当面问他。大哥知道我这人断断不会想到这个事情,肯定要问我怎么想起这事来的,我就说是郑森侄儿想起来的,然后当着大哥的面再夸夸他。怎么着都能让大哥高兴高兴。”
郑芝鹗敢肯定大哥对于办族学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很热心的。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样的思想,郑芝龙一样有。如今虽然当了武官,但是郑芝鹗看得出来,大哥是非常希望家里将来能出个读书人甚至是文官的。
不仅仅郑芝鹗知道这一点,郑森一样知道这一点,因为他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郑芝龙就一直让郑森读书,当他顺利的考上了一个秀才之后,郑芝龙甚至想尽了办法,发扬热脸猛贴冷屁股的精神,又是出钱,又是讨好的,终于给郑森找了个非常出名的老师——钱谦益。老实说,水太凉一直都看不上郑芝龙,觉得他是个武将、盗匪甚至还讽刺过他是个小白脸。但是考虑到郑芝龙有钱,又有兵,很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郑森这个学生。
而且族学同样是郑森非常需要的,因为郑家的第二代都会到这里读书。郑森有机会在这里拉起他将来的班底。同时郑森也知道,郑芝鹗在对自己的老爹提起族学这回事的时候,绝对不会隐瞒掉自己。郑芝鹗在家族中的地位虽然不算太高,但从此前打过的一些交道来看,这个人并不是个笨人,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若是真没有,叔叔倒是可以和我父亲提一下。想来这个钱,我父亲应该还是愿意出的。另外,叔叔到小侄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郑森说道。
“哈哈,阿森你不是和我问起过大员(台湾)吗?大员就要到了,已经能望得见了,所以我来叫你上甲板去看看。”郑芝鹗回答说。
两人便一起上了甲板,这时候在船头的方向上已经隐隐的露出了一线陆地。
“这就是大员岛?好像很大呀。”郑森故意这样说。
“不错,这就是大员岛,是很大,大概和九州岛差不多大吧。”郑芝鹗在一旁说。
“这么大?这岛上有人吗?”郑森皱起眉头来问道。
“是很大,岛上除了野人之外,就没什么人了。最近荷兰人在岛上筑了几个堡垒,当做和我们做买卖的场所。也能停靠大船。”郑芝鹗回答说。
“难道这里的土地很贫瘠吗?”郑森又故意问道。
“我们在岛上也有一两处码头,这岛上的土地还算肥沃,加上可以一年两熟甚至一年三熟,如果论种田,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郑芝鹗笑笑说,“就是没那么多的人手。”
“这么大的岛,荒在这里真可惜。如果能移民开垦,怕是足以以此自成一方诸侯,甚至自建一国都不是不可能呀。却这样荒着!而且这个岛,正好在大明到日本的航线上,荷兰人在这个地方有个据点,却也是个麻烦。”郑森感叹道。
船队绕过大员岛,在大员岛的南部,有郑氏家族的一个据点,不过船并没有在那里停留,而是直接绕了过去,向着安平驶去。
……
从日本到安平的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风浪,然而就在进入了今天的台湾海峡之后,风浪却开始大了起来,虽然郑森所乘坐的福船足足有五百料,放在当时已经能算是大船了,但论道排水量,其实也不过几百吨,在风浪里自然颠簸得厉害。很多经验少一点的水手,都晕起了船,吐得一塌糊涂。第一次出海的郑森自然更不可能例外,几乎把苦胆都给吐出来了。
船队就在这样的风浪里继续航行了一天,终于靠近了它们的目的地——泉州安平(今天的安海镇)。而等到船只靠岸的时候,一整天一口东西都没吃下去,一口水都没喝下去(喝下去之后又吐出来了。)的郑森几乎站都站不起来了。
船靠了岸之后,就有仆役赶来了马车,在码头上候着了。郑森强自支撑着身体,走下了跳板,郑芝鹗让跟随的小厮去扶着他,却被郑森轻轻的推开了。
“我还撑得住,不用人扶。”郑森这样说。
从码头到郑芝龙在安平镇上的宅子不算太远,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也就到了。一路上,郑森强打精神,从马车车窗里向外面望去,只见青石板路的右边有一座青瓦白墙的大宅子,马车沿着路一转,就看到一座三间兽头大门,大门关着,并没有人进出,门上面挂着鎏金的牌匾,道是:“五虎游击将军府”,门前懒洋洋的站着两排披着大红战袍的军汉。郑森看了,微微的摇了摇头。如今的郑芝龙还仅仅只是个游击将军,就给自己的住处弄出这样的排场,这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只是这马车也并没有进这正门,而是转到旁边的角门,这里才是日常进出的地方。马车在这里停了下来,郑森从马车上下来,跟着几个仆役进了这角门。
依着规矩,郑森现在应该去拜见他的父亲,以及其他的几位长辈,只是刚进角门就有一个锦衣花帽,面目清秀的仆人迎上前来道:“可是大少爷到了。老爷听说大少爷一路舟车劳顿,刚刚又在海上遇到了风浪,怕是晕船了,所以今日就不忙着拜见长辈了,。大少爷的院子原本也已经安排好了,大少爷只需跟着小人先去休息一晚,明日再相见也不迟。”
郑森本打算答应,突地想到了些什么,便说道:“这位大哥,小子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父亲大人了,日夜思念,每日只想肋生双翅飞到父亲大人膝下,如今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却又怎能等到明日,如此怕是今晚上都睡不着觉了。还请大哥行个方便,再去向大老爷禀告一声。”
那人听了,忙弯腰道:“小人只是个奴仆,当不得大少爷如此称呼。还请大少爷在此稍稍坐一下,小的去问问大老爷便来回话。”说着,又向着郑森行了个礼,便退下
第三章 父亲
不一会儿,那个仆人又回来了,说:“大老爷请少爷进去。”郑森就跟着这仆人进了正屋。不过正屋大堂中并没有人,那仆人有引着郑森穿过大堂,一直进入到左侧的耳房里。
“看来还不是十足的土包子开花,还知道见家人不能在正屋大堂当中。”做出一副孝子样子的郑森,却是在心里这样想着。
进到耳房里,却见耳房正中,摆着两把花梨木的大交椅,中间是一张花梨木的茶几,上面摆着一个青铜鼎,以及几本书,一套文房四宝。再往上则是一幅虎啸图。而那两把大交椅上面都各自铺着一张大大的老虎皮,只是这椅子上却也没有人。
“少爷请上坐,略等一下,老爷马上就出来。”那仆人说道。
郑森却没有坐到那虎皮交椅上面去,只是在靠两边墙摆的的两排四把铺着豹皮的交椅上面坐了下来。那仆人退了下去,郑森就开始仔细的打量着这件耳房,同时也在不停的腹诽起他的老爹。
“好端端的房子,你在里面又摆上青铜鼎装世家,又摆上文房四宝和书籍装读书人,却又挂上这虎啸图,铺上这老虎皮豹子皮什么的,展示座山雕本色?完全就是个四不像嘛。”
就在郑森想得起劲的时候,从里屋那边出来了一个人。这人头戴乌沙帽,身着一件绯色长袍,胸前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狮子,更兼身条修长,面皮白净,眉若新月,目若晨星,三缕长髯飘洒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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