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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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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粉傅在董酉的脸上,然后便从梳妆匣子里拿出了双股的五彩棉线,在手上一绕,便将它绕成了一个三头的线节。然后那妇人将这线一头咬在嘴里,两只手一手拿着一头,再将棉线贴在董酉的脸上,扯开,合拢三次,将她脸上的汗毛和粉一起绞下来。旁边的妇人便唱起了开脸歌,道是:“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具体到底还唱了些什么,董酉心里慌乱,却也没太听清楚。
  那两个妇人帮着董酉开了脸,又解开她的辫子,将她的头发向上盘起来,盘成发髻。一边盘,那个妇人好一边赞道:“小姐这头头发可真是好看!”这也是作妇人装扮的一部分了。然后又是各种头饰各种服装,慢慢的穿起来。而几乎每次换上以件妇人才用的服饰,都有一番仪式和歌祷。女人们梳妆原本就非常花时间,而结婚时候的盛装越发如此,董酉从卯时起来,一直忙碌到辰时七刻,才算是打扮好了。
  这时候董酉的父亲董飏先和妻子陈氏也已经等在厅堂中了。又过了一阵子,听到有人来报告说,郑森他们的车队已经出发,往这边来了。董飏先便起身在主婚的陪同下,先去了自家的祠堂,向祖宗汇报了女儿出嫁的事情。接着便和陈氏一起出来,开了中门等在那里。不一会儿就听得那边传来了鼓乐的声音,接着就看到远远地看到车队过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也都跟着跑。
  车队渐渐地近了,陈氏赶忙睁大了眼睛盯着。说起来这个女婿,董飏先是见过的,但是陈氏却没见过,虽然董飏先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每每在闲谈的时候,将他夸得像是一朵花似的,但是没能亲眼看看,陈氏多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的。
  这时候车队已经近了,陈氏已经可以看到那个穿着一身红袍,骑在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了。那新郎官在距离府门前一射之地下了马,将缰绳递给跟在旁边的而一个人,便在傧相的带领下走了过来,一个家仆则提着大雁跟在后面。
  等郑森下了马,陈氏才发现,郑森的个子倒真是高大,比起周围的几个人都高了差不多半个头。郑森上前来,先向等在那里的岳父母作揖行礼,陈氏也就跟着丈夫还礼,就看那郑森抬起头来,果然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晨星,唇如朱丹。顾盼之间,揖让之际,神采飞扬。便在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对女儿的担心却又放下了一点。
  董飏先于郑森见礼完毕,便带着郑森从中门进了庭院,到了正厅之前。主婚人上了东边的台阶,郑森则上了西边的台阶,他对随从则将大雁放在了台阶下面。董飏先夫妇则在北边正中的台阶上面朝南边站定。郑森便向着董飏先夫妇道:“小子郑森,受命于父,以兹嘉礼恭听成命。”主婚见董飏先点了点头,便道:“某固愿从命。”然后做傧相的孔璋便喊道:“鞠躬。”郑森便鞠躬。孔璋又道:“再拜。”郑森便向着岳父母拜了两拜。孔璋又道:“平身。”郑森便站直了。孔璋就过来领着郑森出了庭院。便有董家的人来领着郑森先去吃饭等着。
  董飏先和陈氏就在正堂坐下,董飏先的侧室则站在一边陪着。这时候,就有侍女和妇人将刚刚梳妆好了的董酉带了过来。让她在厅堂中站住了。这也是婚礼中一个重要的仪式,新娘的父母要在这里送别新娘,并对她做最后的教育,教导她为妇之道。
  董酉站好了,便听得主婚人道:“拜!”她便跪下来,向着父母亲拜了四次。想起自此以后,虽然还有归宁,但能见到父母的日子就少了很多,再加上对突然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人生活的紧张,董酉忍不住抽泣起来,泪流满面。
  董飏先见女儿拜了四拜便抽泣起来了,不觉自己眼睛也有点湿润了,不过他还是依照规矩道:“往之尔家,勿忘恭肃。”董酉低声应了。董飏先便又看看陈氏,陈氏此时已经在流眼泪了,见丈夫望过来,忙用手帕擦了一把眼泪道:“夙夜以思,无有违命。”董酉又低头应了。董飏先的侧室便也道:“无违尔父母之命。”董酉也应了。便又有两个妇人持这一方彩绣斑斓的大红百子盖头(上面绣着百子图,寓意多子多福)上来,与董酉盖上。便着人扶着她出门去。
  这时候郑森也吃完了饭,又到门外等着。等了一会儿,便见两个侍女各自拿着一支点燃的蜡烛从门口出来(这也是古时候黄昏亲迎的习俗的残余),又有两个侍女跟在后面,扶着一个满身盛装,盖着盖头的女子出来,岳父岳母也送了出来。郑森赶忙又行礼致敬。傧相孔璋则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仆人也已经打开了四轮马车的车门。两个侍女扶着董酉上了马车,在在马车上坐下,其中的一个便下去了,另一个则跟在董酉的身边。
  董飏先和陈氏也出来,走到了马车跟前。董飏先便和郑森说着话儿;陈氏便到马车边上,拉着董酉的手,有絮絮叨叨的交代起董酉。其实她如今所说的话,这些天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但此时,她拉着女儿的手,流着眼泪,依旧说着。董酉也紧紧地抓着陈氏的手,不时的用带着哭调的声音应一声,虽然盖着盖头,看不到脸,但从她一耸一耸的肩膀上也可以看出她正在哭泣。
  董飏先和郑森说了些话,又抬头看了看日头,便对妻子道:“时候不早了,女儿和女婿也该家去了。”
  陈氏便又交代了董酉一句,然后便想要放开董酉的手,却不想董酉反过手来,将她的手紧紧拉住,哽咽着道:“娘我不让你走!”
  “傻孩子,世上哪有出嫁的闺女带着娘的道理。”陈氏娇宠的道,“别说傻话了,松手,到时辰,该走了。”
  董酉摇了摇头,只是不松手。
  陈氏又笑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了。哎,又不是不能回来看我们了。好了,不要耽误了时辰。”一边说,还一边用另一只手在董酉紧抓着她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
  “那娘你要把我的那个房间给我留着。”董酉知道是该松手了,便带着哭腔回答说。
  “好,给你留着。”陈氏道。
  董酉轻轻地松开了手,陈氏退开了去。董酉觉得随着母亲的手的消失,她的心一下子空了。这时候又有仆人上来关上了马车的镶宝雕花的车门。董酉听着车门关上的声音,忍不住就哭出了声。
  郑森也向自己的岳父告别,然后上了马。他骑着马,依照习俗,绕着马车转了三圈,便拨转马头,向着码头的方向而去,马车也跟着向码头的方向过去了。
  四轮马车碾过青石街道,在鞭炮声,鼓乐声中慢慢前行,不多时就到了码头边。马车在码头上停了下来,这时候郑森也下了马。一个仆人过来打开了马车门,又有几个仆妇上前去扶着董酉下了马车,董酉的丫鬟也跟着下了车,看到眼前的那条巨大的战舰,她不由得吓了一跳。郑森这时候已经将马匹交给仆人牵走了,他在前面领路,先从跳板上上了船。董酉也在几个仆妇的搀扶下上了船。
  上得船来,仆妇们就扶着董酉进了她的舱室,扶她在床前坐下,然后就鞠躬出去了。只有她的丫鬟藕花还跟在她的身边。
  “小姐,刚才你没看到,我的天呀,咱们坐的这船真是好大好大呀。大得,大得就跟……”藕花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形容的词语出来了。
  藕花是自从小时候就跟着董酉的,她比董酉还要小几岁,如今也才刚刚豆蔻年华,很多时候还有不少的小孩子气。不过她毕竟是进士家的女儿的丫鬟,多多少少的还是跟着女主人读了一点书的,虽然比不上郑康成婢,但也不至于像这样描绘个东西都说不清楚。董酉知道这丫头只是看自己想着父母伤心,便故意扯出这些东西来,好转移自己的注意。
  “这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来给我说说。”董酉道,刚刚的那阵子伤心已经过去了,而如今在这船上,周围除了藕花,就没有别的熟悉的人,董酉觉得自己格外的需要有个人能陪自己说话,所以虽然她其实对船只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兴趣,却依旧这样问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婚姻(3)
  在董酉上船之后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奋进号迅速的升起了帆,率先离开了码头,这一次她不用再考虑哪些福船了,可以满帆航行了。
  郑森知道董酉就在对面的舱室中,不过在现在,他还不能去见她,所以他也就呆在自己的船舱里和孔璋下围棋。两人摆好了座子,便你一手我一手的下了起来。两个人一开始下得都很快,不多时,榧木的棋盘上就满是棋子了,这时候,两人下棋的速度却渐渐地慢了下来。却原来是因为郑森连续脱了两手先去抢大官子,如今一条大龙却还摆不出两个眼来,虽然未必会死,但是在求生的过程中,只怕要让孔璋占不少的便宜了。真要下成这样,那倒还不如不去抢那两个大官子了。
  “半圭兄,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郑森想了一阵子之后便一边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一边这样说。
  “什么事?”孔璋并不抬头,只是盯着棋盘,一边盘算着应招。
  “我想让你去马瑶草那里去一趟,给他做个部将。”郑森道。
  孔璋正将右手放在棋罐里抓着那些黑棋哗哗作响,听了这话便停了下来道:“有什么事情吗?”
  “三件事,一是帮着马瑶草保住江南半壁。”郑森道,“左良玉那边又打了败仗了。张献忠获胜之后,保不住就会向着江南流窜。江南是我们的财源,可不能让他进来乱搞一气。如今朝廷已经准备重新启用周玉绳了,周玉绳能得到启用,我家是出了不少力气的。近日我家向周玉绳保举马瑶草为庐凤总督,这个任命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用不了多久,朝廷的任命就会下来。不过他手下的兵里面能打的不算太多。对上张献忠——尤其是最近左良玉大败,一家伙把一大堆的从我们这里买去的军械都丢给了张献忠——我觉得弄得不好,张献忠的老营的装备,比朝中大部分的官军都要好了。我给你一些模范军,你带着他们投到马瑶草的账下,他也需要一支人马来震慑住手下的骄兵悍将。
  第二件事就是继续保证流民能不断流入我们手中。足够的人员是我们殖民……啊,是行三代之政的基础。如今吕宋一带至少还可以再容纳百万移民,而且从长期看,还会更多。中原的战乱导致大批百姓流离失所。张献忠,李自成等贼,习惯于裹挟流民,而我朝的官军,与贼兵交战的时候,若是败了倒也罢了。若是胜了……”郑森又苦笑了一下道,“若是胜了,流寇便抛下这些流民逃跑,我朝的官军每每也不愿意费力冒险的追贼首,而是一个劲的抓这些流民砍脑袋来换取功劳和赏金。结果每每不能给他们决定性的打击,还把原本可以被我们送到海外去的流民都砍了。再加上朝廷如今发不出军饷,有些官兵其实和流寇也没有太大区别了。他们也指望着让那些流寇流窜,然后他们跟着抢。你到了那里,尽可能的把那些被流寇裹挟的流民救下来,然后我们把他们送到台湾或者吕宋,也算是给华夏多保留一些元气。”
  “左良玉怎么会输给张献忠的?他手下的兵怎么着都应该比张献忠的能打吧?”孔璋皱着眉毛问道。
  “左良玉的兵强还是应该要强一点的,只是我担心左良玉怕是在玩养贼自重的把戏。”郑森道,“根本就没想和人家认真打,只打算等人家抢完了,他再去抢人家。结果……我听人说,张献忠诈败,将抢来的金银珠宝丢的满地都是。左良玉的军队顿时就失去控制,大家都跑去抢东西,甚至还为了抢东西发生内讧。结果张献忠带着他的人马反冲回来,左良玉顿时大败。然后,张献忠就从左良玉那里抢到了一大堆的武器和铠甲……”
  “我知道了。”孔璋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你要给我配一个指挥班子去。兵凶战危的,我又不懂怎么打仗,最多不过是能跑些官面上的事情。真打仗的事情,我可搞不好。”
  郑森听了,笑道:“以前不是经常听到半圭兄谈史论兵,每每以诸葛孔明自比吗?”
  “君子不念旧恶。”孔璋睁大了眼睛道,“我说那等傻话,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大木还拿这话来说事情,却是太不忠厚!后来我在模范军的军官学校里面旁听了一段时间课,又看了和西班牙人的几次交战之后,却还说过这种话没有?真是太不厚道了,不是君子之风。”
  孔璋一边嘟囔着,一边将手里的黑子放在了棋盘上。郑森盯着孔璋落下的那一子,然后哈哈一笑,从棋罐里拿起一枚白子,迅速的落在棋盘上道:“哈哈,活了,活了!”
  “什么?”孔璋瞪大了眼睛,盯着棋盘,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这人太狡猾,关键时候就打岔,要不然我怎么会看不出这种小花样?这一局就算我让你……”却原来是棋盘上有一个倒脱靴的手段,只是差一口气,却还不成立。不过孔璋没有看到,就忙着去破郑森的眼位,结果就上了当。自己把自己这口气给紧上了,结果一下子被郑森吃住了四个子,那条大龙的两个眼顿时就出来了。这么一来,孔璋等于是先被郑森抢了两处大官子,已经亏了十几二十个子,然后不但放活了他的大龙,甚至还赔上了四个子。这盘棋顿时就没法看了。
  “什么叫你让我?我这叫妙手,你懂吗?”郑森也笑嘻嘻的嚷嚷道。
  “行吧,算是你的妙手吧。”孔璋也不再争论,只是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慢慢的收起来:“大木,还有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马瑶草为了能有效的指挥军队,可能打算借一颗人头来立威。这事情自然也要接重于半圭兄。”郑森一边将棋子收进棋罐中,一边缓缓的说道。
  “莫不是马瑶草打算动刘泽清?”孔璋道,“要说这厮倒是真该杀。”
  “就是此人。”郑森点点头说。
  ……
  第二天一早,船就靠近了安平的码头。
  “小姐,小姐,你看那边是什么?”藕花趴在靠着海的小窗户边,兴奋的道。她还是个半大孩子,什么离开了家什么的还不足以让她伤心太长时间。
  董酉走过来,看了一眼,却见远远地海岸边似乎有一堵墙在那里。
  “也许这就是安平堡吧。”董酉说,对于安平的情况,他的弟弟也告诉过她一些。
  “那一会儿就是那里要开炮的吧?”藕花问道。昨天晚一点的时候,有人来告诉过他们,说是船到了安平的时候,安平堡会开炮致意,请她们不要惊慌。
  “其实就是放几个大号爆竹。”前来传话的仆妇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我还没见过开炮呢。”藕花说,“应该比爆竹响亮吧?不知道和打雷比哪个更响?”
  董酉笑了笑,正要回答,就看到对面的安平堡上升起了几股白烟,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了闷雷般的轰鸣声。
  “小姐,这就是开炮的声音?真的向打雷一样呢。”藕花说,“啊,对了小姐,马上就要上岸了,你要把盖头盖上了。”
  “还早。”董酉摇了摇头。婚礼中,女子到男家,最好是在黄昏之时,所以船虽然一早就到了码头,但是他们人却是要等到中午过后才下船的。
  ……
  船在码头上停好了,却并没有人下船来。直到过了午时,郑森才首先下了船。卫兵给他牵过马来,郑森上了马,便带着一队人先向着总兵府跑去。依着规矩,他应该先到家门口等着,等董酉到了之后,再带着董酉一起进门去。
  总兵府距离码头并不远,郑森一转眼就到了门口。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门口了。放眼一看,郑森就认出了顾绛、马士英以及站在他们旁边的夏完淳。
  郑森从马上下来,将马匹交给随从,然后赶忙上去和他们见礼。
  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这些人能不远千里的跑来参加郑森的婚礼,郑森当然要向他们表示感谢。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细细说话的时候,所以只是略微的寒暄了几句。
  接着新妇的马车也到了,依旧是四匹夏尔马拉的车,这样的高头大马,倒是把前来祝贺的人吓了一跳。
  “想不到这世上真有这么高大的骏马!”马士英忍不住感叹道,“这怕要有快两千斤了吧?和这个一比,我之前见过的那些马,一个个就和毛驴一样!”
  “这马这么大,跑起来不知道该有多快呀。”夏完淳也感叹道。
  “马老,夏小友。”顾绛说,“这马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过以前大木在给我的信件中倒是也提到了这种马匹,说是这马叫夏尔马,乃是泰西的马种,虽然块头大力气大,但是其实跑不太快。基本上在泰西也就是专门用来拉车的马。倒是刚刚大木骑着过来的那匹白马,倒真是善跑的骏马。”
  这时候马车门打开了,藕花扶着董酉下了车,就和郑森一起进了门。在后世的所谓传统里,进门的时候,新妇要从一个火盆上面跨过去,据说这样才能红红火火。不过这时候却还没有这样的习俗。
  两人进了门,藕花扶着董酉面朝着北方站定,郑森则面朝南边站定相互行揖礼。然后便一起进到屋子里去拜堂。
  这时候的拜堂和我们后来习惯的所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什么的也不一样。在这一天,新妇是见不到公公婆婆的,正如朱庆馀在《近试上张水部》中写的那样:“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公公婆婆)。”给公公婆婆行礼却是要等到第二日的。
  至于给祖先什么的行礼,那就更要靠后了。所以这时候的拜堂其实只有夫妻对拜一样。只不过是要拜两拜而已。
  拜过了堂,郑森便挑起了董酉的盖头。这也是和后世不一样的地方,后世的盖头,是要到洞房中才揭开的,但在明朝,盖头在拜完堂之后就揭开了。
  接着就是坐堂(郑森扶着董酉在堂屋正中的右边椅子上坐好,然后自己再在左边坐好。)接着便是同牢之礼。然后紧接着就是入洞房了。


第三百二十章 立威(1)
  第二天一早,郑森便带着董酉去拜见了郑芝龙,原本依照礼法,董酉还应该去拜见郑森的母亲,也就是郑芝龙的正妻田川氏。不过这时候,郑森的弟弟还没有成年,所以田川氏暂时还必须待在日本。
  按照道理,郑森应该要好好的休息几日的,只是如今却有不少事情,比如接待那些士大夫们之类的事情,就非得郑森来办不可。而这当中,和马士英的交谈却是最为重要的。
  “小子何德何能,劳动瑶草先生不远千里而来,令小子惶恐不已。”郑森一见到马士英,便向他致谢。
  “哈哈,老夫虽然虚长大木几岁,但在心里,却一直是把大木当朋友的。老夫又是个好事的人,朋友的大喜之事,老夫只要还能跑得动路,就不能不来凑个热闹。再说老夫如今是个闲人,有的是时间,加上身体还不错,跑跑路算个什么?倒是打扰大木和郑帅了。”马士英满脸是笑的回答道。
  郑森也笑笑道:“多谢瑶草先生抬爱。瑶草先生如今倒是清闲惬意,只是范文正公有言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如今天下动荡,君上忧虑,食不甘味;百姓惶惶,未能安生。瑶草先生身负天下之才,又怎么能一味只求自己清闲?如此,将置君王,置百姓于何地?小子斗胆而言,往先生不要见怪。”
  马士英听了长叹一声道:“大木你说的乃是大道正理,正所谓爱人以德。我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知好歹的怪罪你。只是我虽然也有报国之心,却没有报国之门呀!”
  郑森也跟着叹息道:“唉,瑶草先生身负天下之望,本当致君尧舜上。只恨奸佞当道,排斥忠良,以至鸾鸟凤凰,日渐以远;燕雀乌鹊,巢于堂坛;露申辛夷,竟死林薄;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好在浮云终不能蔽白日,圣上圣明,终能辨识奸邪,斥退小人。小子听说,陛下有重新重用东林君子之意。周挹斋先生不日便将起复为首辅。挹斋先生是张天如先生的座师,一向看重张天如,前些日子还嘱托天如先生向朝廷举荐人才。天如先生也有书与小子,论及天下英才,小子以为,当今天下,舍瑶草先生其谁?且近者官军连败于辽东、洛阳、襄阳,张贼献忠,兵势逼于江南。如今中原败坏,朝廷的钱粮,全赖东南半壁。若东南有失,天下危矣!当此危急存亡之秋,小子与天如先生都以为非先生不能救此危局。我们准备向挹斋先生举荐先生,总督凤庐,以退张贼,保我东南半壁。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马士英自从被贬官之后,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他赶忙正色道:“老夫也不是谦虚,老夫本来也就有能当个一州一府的本事,做总督实在是勉强,原也当不得小友与张天如如此推重的。不过若是朝廷危难之时需要人顶上去,老夫也不能袖手不管。张天如曾言:‘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老夫也愿意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郑森听了微微一笑,却又道:“得老先生此言,江南无忧矣!只是兵凶战危,小子虽然不肖,然亦尝从家君讨贼,略知战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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