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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柯山)-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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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特勤队员和张东都对准各自最近的人射击。
耿精才和四名王秉忠的家丁同时惨叫倒地,剩余的家丁也被这突然爆发的近距离火枪射击打懵,刺眼的枪焰和震耳欲聋声音让他们行动一停滞。
特勤队从来没在这里泄露过有短铳,王秉忠万万没料到他们有这样的短枪,他在走动之时已经对李九成的条件动心,他计算了屋中的人手,自己这方有十二人,耿精才有四人,对方只有七人,是可以拿下的,然后他便可以调动城墙上的人手攻击瓮城草厂里的其余文登营人马,他们再厉害也只有五十人。
此时对方短铳一出,形势急转直下,他急切之下迅疾砍向不久前还称兄道弟的张东,张东手腕一抖,将短铳脱手砸向王秉忠,王秉忠下意识的一避让,张东用这片刻时间脱开攻击,右手从鞓带抽出了短倭刀,左手又抽出左侧短铳,又是一声轰鸣,耿精才那三个家丁左边一人应声而倒。
这三人站在大厅中间,虽然他们拔刀很快,但显然对周围突然发生的内讧一头雾水,王秉忠的“杀文登营”信息量太少,他们只是普通家丁,没想明白文登营和眼下的登州有什么关系,剩下两人此时仍茫然的抽刀四顾,他们被张东那一句“李九成的人”弄得晕头转向,一直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到底该帮哪一边。
张东第二支手铳再次砸向王秉忠,身形如同猎豹般的迅疾冲向两个耿家家丁,此时特勤队也打响了第二轮手铳,两个耿家家丁注意力吸引到了另一面,张东猛冲过去倭刀从一名家丁的腰部刺入,推着那家丁贴在另一家丁身上,挡住了另一家丁挥动兵器的线路,张东也不抽出倭刀,把刀柄使劲一摇,那名中刀的家丁痛得大张着口佝偻下身子,张东紧接着身形一矮,迅速移动到剩下那家丁的身侧,右手绕过那家丁颈项,扣住了喉结,那名家丁还没有反应过来,磨练的满是老茧的手指如铁钳般将他喉结捏得粉碎。
王秉忠看得心胆俱寒,拔腿就往门口跑去,但大门是向内开的,刚才又被张东掩住,他必须先停下来开门,就这短短的耽搁,一把厚背腰刀已经呼啸而来,王秉忠一挡,轻薄的倭刀在对方加厚的腰刀攻击下崩出一个缺口,王秉忠也被击退两步,失去了逃走的最后机会。
“留下他命!”张东的声音轻轻响起。
正要追击王秉忠的李涛停下脚步,守住了门口位置,王秉忠呆呆的转头看向张东的方向,正好看到最后一名家丁在两名敌人攻击下倒地,他右手被砍断,腰部中刀,口中发出哀嚎,其中一个特勤队员仍挥起腰刀猛地照头砍下,哀嚎声戛然而止。
张东此时才松开手上,那名被捏断喉结的耿家家丁捂着脖子突出一口口血沫,在地上扭动着发出赫赫的声音。
王秉忠绝望的吧腰刀举在身前,虽然他也在辽东打过鞑子,但这样近身的室内搏杀还是第一次,对方只用了数息时间便将他手下斩杀一空,他万万没有料到这几人强悍如此。
门外响起奔跑的脚步声,张东又从怀中摸出一支短铳,对准王秉忠微笑道:“别让他们进来。”
“这里面没事,都留在外面。”
王秉忠弟弟的声音响起,“大哥真没事?为啥有火铳声?”
“老子收拾耿家的人。”
王秉忠喊完后,外面安静下来,他转头打量一番屋内,几名特勤队员已经站在他四周,王秉忠面对着走到他面前的张东扔下倭刀,颓然道:“手脚利落点,送老子上路,只求你别伤及我弟弟和家人。”
张东放下火铳失笑道:“王大人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虽不义,我却不能不仁,咱们的约定仍是有效,而且我还给你多加一个好处。”
王秉忠惊讶的抬起头,眼中又带上希望。
“等陈大人入城之后,老子也让你抢北城,不过…”
“张大人尽管说。”
“你得按老子给的名单抢,到时必定有好处给你。”
王秉忠一下给张东跪倒,满口答应道:“小人狼心狗肺,谢过张大人不杀之恩,那小人现在如何做?”
张东叫过李涛,两人低声商量几句,张东转头对王秉忠道:“收拢你的人马,在两侧城墙筑土垒,派人驻守着,让你手下在城门内百步附近街道堆积柴草泼洒火油,万一叛军攻来,点火阻挡他们。”
“是,是。”王秉忠跪着连连答应,“那耿仲明那里如何办?”
“你过一刻钟后派人去东门寻耿仲明,就说你答应了,保证不去打他,但还要说你也不马上起兵。”
王秉忠陪着笑,讨好的道:“张大人,小人觉得可以再加一句,就说咱们还要府库里面一半的东西,耿仲明这种小人便更相信了。”
张东听到小人儿子不由哑然失笑,仿佛听到一个黑色幽默,此时东门的火枪火炮声更加激烈,密集得如同过年的鞭炮,登州军装备的大量火器在内斗中尽数登场。
王秉忠继续开动脑筋为张东解忧,他低声问道:“那要是耿仲明问起耿精才怎办?”
“就说他们已经离开。”张东嘿嘿一笑,对李涛道:“找四个咱们的人进来,换上耿精才他们的衣服出去,出门的时候头埋低点,记住要大摇大摆的走,而且告别的时候大声些。”
他接着转向王秉忠,“你就找几个附近看到他们离开的人去找耿仲明谈条件,若是耿仲明问起,他们自然便会说看到耿精才离开,这种真话才是最真的假话。至于王大人你自己…”张东摸摸下巴,“只好委屈你留在这屋子里指挥大局了。”
王秉忠知道这是必然的,刚才那一出之后,张东肯定不会信任自己,他现在只求能活命,也不敢违逆张东的命令,张东最后盯着他笑道:“好好做,只要大事做成,陈大人是不会亏待你的。我也劝你别打其他主意,你以为李九成真能成事?他想得倒好,皇上岂能容忍他一个叛将割据登州,此人生性残暴,待人苛刻凶恶,你跟着他没啥好下场,还是跟着咱们文登营的好。”
王秉忠连磕三个响头,“多谢陈大人,多谢张大人。”他抬头后对张东讨好的道:“那陈大人现在哪里?该快到了吧,耿精才迟迟不归,耿仲明怕是生疑,要是晚了,咱怕守不住这里,小人性命事小,误了陈大人的谋划事大啊。”
张东面色自若的道:“自然快到了,此事就不劳王大人挂怀,你干好你自己的事情便是。”他说完提起王秉忠走到大厅的最里头,让他在上首坐了,自己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屋中尸体都已经拖到靠墙处,只剩下一地的血迹。
他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虽有波折,但局势仍在控制之中,随即想起刚才王秉忠的问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南方,陈大人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宁海州的大军又动了没有?如果他们不能及时赶到,自己能否活着离开登州?。
第九十六章 发动
登州南方黑沉沉的大山之间,一道火把组成的河流正在官道上流淌,河流中充斥着密集得脚步声,无数双帮着行缠的腿不停晃动。 。 … 。
陈新和朱国斌在路旁的一个草棚中借着灯笼光观看地图,登州附近的地图都由情报局重新绘制过,引入了等高线以及道路桥梁等标记,虽然无法和精确测绘相比,却比明代抽象派的地图好了很多。
山顶的架梁马方才看到登州方向有亮光闪动,极可能是红夷炮的射击所造成,这说明李九成已经发动,此时文登营刚刚行进到郭家岭附近,还未到蓬莱县界。
周世发安静的呆在陈新旁边,脸上却难掩兴奋之色,这几日在官道抓到几个叛军的逃兵,根据他亲自审问得到的零散情报分析,叛军在济南府抢夺所得价值超过百万两,如果加上登州府内所得,文登营将获得大量的战利品,情报局的经费也能大大增加。
越过郭家岭之后,离登州就只有七十里,天亮前便能赶到巨山(玉皇顶),如果继续急行军,下午便能赶到密神山,并对叛军营地展开攻击。
朱国斌指着地图低声道:“前天作侦查的特勤队回报,马鞍山附近有叛军的夜不收,那个登州出来的龅牙刚醒了,也是如此说的,他便是在那里大意而被击伤,后面就没有再碰到过,由此可知,在平山之前咱们都是安全的,过平山之后便可能被发现。”
陈新同意道,“不要等到平山,叛军今日行动,可能把斥候派得更远,也不排除他们故意弄出动静yin*咱们前往,然后伏击咱们,让军队过巨山后就按战地行军,各千总部拉出行军间隔,万一中伏可以策应。”
朱国斌抬头看周世发,“周大人,你方才说北门的登州将领会投靠咱们文登营,是否可靠?从北门入城线路将处于水城和府城夹击之中,万一被叛军阻挡于其中的夹道,损失会很严重。”
周世发看看陈新,然后回答道:“确实有此忧虑,也更怕叛军从东门出城击我大军之尾,将咱们困在夹道中,所以咱们最好先攻克密神山大营,再考虑援救登州。”
朱国斌摇头道:“如果叛军攻克城池,大营中多半只余老弱和民夫,于其实力无损,若咱们不迅速救援登州,他们便可能站稳脚跟,东门出兵倒不必担心,只要留下骑兵营戒备东门,可保退路无虞,只是若今日白昼急赶的话,过了马鞍山多半无法躲过叛军哨骑。”
陈新默算了一下时间,今晚叛军就可能破城,他打算至少给叛军一个白天时间,让他们把登州的局势彻底打破,自己动手的时候便可以不那么惹眼,李九成对军队的控制力不会太强,叛军会在城内财富的诱惑下分散得到处都是。
陈新思索片刻决定道:“控制行军速度,午后隐蔽到达蓬莱的虎山(注:与栖霞的虎山不同,蓬莱虎山离登州三十五里),届时视情决定行止。”
朱国斌诧异道:“大人,咱们可别到晚了,否则登州糜烂…”
“执行军令。”
朱国斌稍一迟疑便敬礼离开,去找他的参谋控制行军速度。
周世发等朱国斌走远,对陈新低声道:“大人可是要多给他们一天时间?”
陈新微微点头指着地图,“李九成今晚破城,叛军最强的夜不收和家丁必然是要参加破城作战,他们并不知道咱们在栖霞,马鞍山附近的哨骑应该不多了,让特勤队和中军哨骑先去清理,大军天黑前应当能到平山,那里到登州便只余二十里,天黑后你派人去北门联系张东,如果北门暂时无忧,咱们便让他们多闹一晚。若是北门情况不妙,大军便乘夜行军直扑登州,登州兵从没有夜间作战和行军训练,必不敢大军出城拦截,李九成就难以判断咱们到底要从哪里进城,有了夜幕掩护,城头的红夷炮也打不准。只要咱们能隐蔽到达平山,一切主动便都在咱们手上。”
“明白了。”
“再派塘马催宁海州,让他们急行军赶来,到达后若我部已去北门,便扎营奎山,封锁通往栖霞和宁海州的官道,只留下西南方向。”
……
登州镇海门城楼,在东门密集的枪炮声中,周世发、秦荣和李涛紧张的部署着防御,鉴于王秉忠的表现,他们不敢按原计划用王秉忠所部防守镇海门,这些人大多是东江镇过来的,没准那边一喊话就会投降,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成内应,王秉忠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此时乘着东门仍在激战,形势不明的情况下先用这些人当苦力布置好防线。
“第一道防线在草桥,我准备去那里指挥,那里有五十名战兵,也准备了柴草,只要叛军不是大举来攻,至少能守一个时辰,第二道防线便在镇海门百步范围,行动队抽出三十人去第二道防线,几人一组分散到街巷中,他们都习惯街头搏杀,在各处拖延叛军就行,根据情况点燃各处堆积的柴火,记住都换上明军的衣服,说话时用辽东口音,其余人守着城墙两侧土垒和城梯。”
李涛是特勤队副队长,这类小规模战阵也有过培训,行动队的那些则基本都是杀手,一对一和小组配合都是好手,但战阵确实不精通。
秦荣也不争强,马上答应下来,李涛又转向张东:“咱们其他联络点藏的人也该调来,现在情况有变,书桥那里并非第一要点,只要大军进城,叛军是挡不住咱们的,没必要浪费五十人。”
张东眼光闪动,书桥是周世发交代的重要地点,控制那里就等于将登州城内东西分割,情报局在书桥附近布有两个据点,藏了五十名战兵,全部来自第二千总部,一旦撤去便失去了掌控城内局势的一个手段。
“书桥不能撤。”张东指指南边,那里也有了零星交战,几处房屋燃起了火头,“城中已经乱了,此时若调动过来,无论是孙元化还是叛军的人马都会攻击他们,路途上便可能损失过半,况且书桥是陈大人和周局长强调过多次的地方,咱们不能撤。”
李涛皱眉道:“我本打算调他们防守三官庙附近,叛军如果不走草桥,可能绕道东城,顺画河往北再折向西,也能到镇海门。”
张东阴阴一笑,对呆在一旁的王秉忠道:“一旦东门攻破,让你兄弟带些人去东面,让他放开手抢,告诉他北城是分给你的,不允许其他部来抢,也不准其他部过路。”
李涛呆了一呆,随即佩服的对张东道:“张大人英明,只要说是分给自己抢的地方,这些丘八就会拼命了,张大人这是拿别人的东西让这些丘八给自己做事,即便打起来,叛军也会认为是因为争抢利益,一时不会拼命来攻北城。”
张东心中得意,不自觉的瞟了一眼秦荣,要说到这些阴谋诡计,秦荣就跟他差远了。
“大人,大人,东门破了。”一名安排在外面观察的行动队员跑进来急急道。
三人同时走到门口,只见东门处光亮大盛,正顺着春生门大街向城内延伸,成群的火把光点涌上城头,顺着城墙往南边的朝天门瓮城赶去。
张东沉静的对两人道:“大变开始了,两位马上去自己的位置,随机应变,尽量不要让叛军知道咱们是文登营,即便打起来,最好装作是利益之争,这能给咱们多争取时间,各自保重了。”
……
“每兵自带五日粮草,一刻钟后出发。”
“辎重车分到各局,给甲兵运送甲衣。”
宁海州东南的蛟山,文登营营地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战兵辅兵涌出帐篷,正在军官喝令下列队编伍,少许塘马和哨马开始陆续提前出营。
这里是文登营主力驻扎的大营,驻扎了预备营五个司,第二千总部和第三批动员的一千名辅兵,人数超过四千五百人。
卢传宗的第一千总部以保护王廷试的名义驻守在宁海州城南,吸引了叛军哨骑的全部注意力,卢传宗带了五十名中军哨骑,他们和第一千总部直属哨骑展开了屏障,阻止叛军继续向东侦查。叛军对文登的总兵力判断有误,他们认为在四千以下,除去陈新领走的两千多,剩下的大多应该已在宁海州,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蛟山的文登营地。
帐顶挂着三个灯笼的地方,就是蛟山营地的中军营帐,中军帐内坐着蛟山营地的指挥代正刚,还有预备营营官王长福、刘破军、总军法官聂洪、总训导官黄思德等人,他们刚刚才得到登州传来的情报,几个主官对于是否马上出兵曾有犹豫,刘破军认为应当出兵,他知道陈新的计划,虽然情报并不明确,但张东是在登州的情报主官,他的判断至少还是有把握的。
黄思德也是计划的知情人,他本人并没有军事才能,而且其他才能也很普通,偏偏就是对训导官十分适合,随着训导官越来越深入军队基层,他在文登营系统的地位越来越高,但这种军事决策他没有决定权,连投票权也没有,只能敲敲边鼓。聂洪跟他情况差不多,他在江南的刺杀中受伤很重,养了近半年才回来,体能不适合再留在亲卫队,接手了周世发留下的总军法官位置。
这三个人都多少知情,他们分别是参谋、军阀、训导的主官,特别刘破军是中军参谋司主官,虽然陈新没有给他总参谋长那样的权力,但他对行动有建议权,代正刚和王长福早对李九成部缺乏耐心,也不认为叛军能挡住文登营大军雷霆一击,刘破军一松口之后,他们很快决定即刻出兵,急行军赶往登州。
开拔的命令已经下达,此时代正刚正在最后确认任务,他是最早跟随陈新的人,在军队系统中属于元老级别,身弥岛之战他虽然没有参加,但陈新仍然给他报了功,署职到了山东都司都指挥使,在文登营内部的职务仍是管第二千总部,加了一个战兵营副营官的职务,王长福虽然是预备营营官,陈新定得预备营比站兵营低半级,所以两人仍然是平级,鉴于代正刚的资历,这次仍以代正刚为宁海州方向总指挥,包括卢传宗也在他管辖之下。
帐中都是军人,又没有陈新那样多的阴谋细节要考虑,代正刚直接对手下道:“卢传宗那边的中军哨骑已经出发了,他们负责宁海州到福山县界的清路,咱们的哨马也即刻出发,沿途不要耽搁,沿官道直抵福山县治,负责在福山县境内拦截返回的叛军哨骑,切记不要胡乱追打,只需守稳官道要点,逼他们改道绕路,无法及时把情报传回叛军就行了。”
哨骑把总立即领命,提前离开了大帐,他们这些夜不收从来都是走在大军之前,代正刚转向王长福道:“长福,预备营训练时间不长,行军序列便排在我部之后,以免影响战兵行军。”
王长福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快,代正刚是宁海方向总指挥,他心中早有准备,就算不痛快也要爽快答应,预备营人虽然多,但还没有证明过自己的价值,战兵营则早已名震天下,身弥岛上也体现出了两营之间的差距,陈新给他升职后曾找他谈话,一直强调的都是忠诚,他心中多少知道和告发登州使者有关,他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心思其实颇为周全,体会到陈新的意思后,和黄思德挖空心思搞忠诚培养,对训导官比以前更重视,陈新紧接着就提高预备营的装备水平,并告诉他今年内将预备营转为正兵,他认为应该是走对了路子。
王长福看到了进入军队第一阶层的希望, 不过军队也要讲论资排辈,代正刚和卢传宗以前都是他的上级,所以他现在仍然在韬光养晦。现在打仗的时候更要表现好,以陈新的作风,光有忠诚没有能力也是不行的。
代正刚接着道:“宁海到登州这条路,咱们的哨骑走过多次,急行军的计划也早做好了,二百四十里路,一天半必须走完,最迟明日午时到达登州城外,并随时做好交战准备,咱们练过这么久,也没啥难的,有辅兵帮忙扛铁甲,还有上百的马车骡车,王长福你怎么说?”
“没有啥说的,预备营不会拖大军的后腿。”
“好,那便按急行军计划,现在开始便是军令了,没做到就跟聂总军法官说,解散。”
众人齐声答应,各自返回部队,一刻钟后,第二总第四司当先离开大营,后续各部紧随其后,四千余人的队列很快变成一条舞动着火光的长蛇,蜿蜒着往西而去,他们身后的东方天际刚刚露出了鱼肚白。(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北门
天色放亮,登州城喊杀之声震天而起,一重重黑烟在城池上空飘动,街巷之中充斥着城民的哭喊声,成群结队的叛军仍在从东门源源入城,往城中涌去。
满眼血丝的李九成站在春生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情景露出残忍的笑意,周围站着的全是东江来的老伙计,孔有德、耿仲明、陈光福此时都自然的把李九成当做了头领,这个人从吴桥起兵以来领着叛军连破城池,又利用孙元化急于招抚的心思,将人马安然带回登州,并利用内应一举破城,他的成绩就是威望,虽然他原本并不算官职最高的人,但现在已经成了这伙东江兵的主心骨。
孔有德指一下南门,李九成转眼看去,李应元的千总旗在南门升起,城中大量的东江兵临阵叛变,正兵营在几倍的辽兵攻击下已经溃散,还有部分投降,孙元化和张可大大势已去。
耿仲明哈哈大笑道:“李兄不但战阵无敌,连计谋也如此了得,竟然真的将登州攻下。咱们辽民受欺压已久,人心思变,标兵右营同样临阵投靠,转头就去打正兵营,对付张可大那点南兵也不过砍瓜切菜一样。”
孔有德却没有那么乐观,他们这几人中,耿仲明属于满脑子阴谋,李九成打仗凶悍,他则是属于相对冷静的,一般都想求个稳妥,他在旁对李九成提醒道:“李兄,城是破了,但咱们可不鞑子,抢一把回老家,以后这城里靠谁来管,对孙大人张可大该如何对待,还有北边的水城,吕直还在里面,咱们是直接打下,还是留着吕直谈招安,李兄还是要早些拿个主意。”
李九成嘿嘿冷笑一下,“水城无论如何要打下来,但眼下先把城里控制下来,迎恩门和镇海门还不在咱们手上,王秉忠到底如何说的?”
耿仲明回道:“他派人过来说同意跟咱们一起,不过不出兵打孙元化,某觉得他是要看风头,不过他一向便是如此,老子当时也同意了,要是李大人要打下镇海门,现在动手他也挡不住。”
李九成摇头道:“他看风头现在也该看清楚了,都是东江的老兄弟,总比外人可靠些,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打下登州不过是个开头,莱州还有余大成,东边还有文登营,咱们得赶紧攻下水城,派人联络岛上的兄弟,人多了便不怕那陈新。他想分咱们拼命赚来的银子,想得倒挺美,现在老子进了城,便不必理会他了。”
耿仲明没有去过文登,对文登营并不太惧怕,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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