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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柯山)-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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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时也在埋怨自己,如果死守复州不出,效果可能更好,至少有城墙护卫,而且退路通畅。
狼狈逃回的巴牙喇氂额真就在多尔衮身边,此时一脸的羞愧,按照他心中的预想,以白甲护军(巴牙喇)为箭头,没有冲不破的明军军阵,而且当时明军骑兵还有些混乱,结果大出他意料,那些明军死战不退,特别是从侧翼冲来的那队火枪兵,在近距离射击后上来冲杀,让他此时仍然胆战心惊。
梅勒额真也面带忧色,他从未与这支登莱兵交手,但以前喀克笃礼的能力他是清楚的,连喀克笃礼都被这些兵抓了活的,至少说明对面是很强的人马。
梅勒额真凑过来对多尔衮问道:“主子,咱们是打还是绕过去?”
多尔衮转头看看左边的丘陵,那边的山丘山蒿草人高枯树林立,绝非通行的好地方,几个可以通行的山口并不宽阔,敌前撤退原本是非常危险的行动,士兵的心中会非常惶恐,尤其是走在后队的士兵随时担心自己被包围或抛弃,最容易发生动摇。虽然现在明军未动,但一旦自己开始通过那些狭窄山口撤退,队列势必拉长甚至发生拥堵,到时明军就可能追击过来,无论尾追还是拦腰一击,都很容易造成自己的崩溃,到时的损失就全是净损失,连个响都听不了,就如同后金军追杀崩溃的明军一样。
北面依然没有任何援军,多尔衮咬咬牙,他只能选择一战,而且是越快越好,此时后面追兵未到,若是拖到目视可及的时候,只要士兵发现陷入重围,便会变得不堪一击。虽然多尔衮安排了一些马兵拖住那股明军,但他不认为那点马兵能有效搔扰多达两千人的精良步兵,特别对方还有射程超过弓箭的火枪。
多尔衮当机立断,一指梅勒额真,“你领马兵往西侧拉开,马兵分左右翼,多横着跑,分出小队牵制明军骑阵两翼,不让他们有对冲的机会,即便交战亦要拖住他们,不得让他们侧击我步军。”
梅勒额真也听过金州之战的经过,正蓝旗骑战对冲被打得一塌糊涂,多尔衮这种分多股的游斗战法可以拖延时间,又能避开敌人正面的威力。
梅勒额真转头看了一下西侧,到丘陵区之前都有一片平地,但并不十分开阔,要施行游斗有不小的难度,不过他也明白此时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只得应了一声喳。
多尔衮便是想引开对方的骑兵,仍是想发扬步战的优势,实际上他还有一个选择,便是集中所有骑马的人直冲对方的骑阵,但明军列阵的地方是丘陵最靠近河流处,可供包抄的地方几乎没有,而刚才巴牙喇氂额真的遭遇让他有了一点担忧,如果对方的步兵够坚定,骑兵没有任何优势,就如同后金兵也敢于以步战对明军的骑兵一样,甚至是对精良的叶赫骑兵也敢如此,他们的优势仍在步战之上。
他转头对着巴牙喇氂额真,“让步甲下马列阵,不管他们以前用什么,这次前排全部用长矛,尼堪的步阵只有一千人,击溃他们,打通到复州的路。巴克山,你来领军。”
巴克山在多尔衮阴狠的眼光注视下,只能低头领命,他和梅勒额真分头组织人马,通过甲喇额真、牛录额真、封得拨什库、领催的指挥体系,一级级调动人马,上千的后金兵纷纷下马,手执长枪的步甲兵依次来到前排,他们手中拿着的,是长度与明军几乎相当的一丈四尺长枪。
去年的身弥岛之战,是对后金军事贵族信心的一次严重打击,皇太极多次单独召集当曰参战的人询问,就武备方面,八旗旗主最为关注快速小炮、不点火的火枪,最后便是超长的长矛,火炮和火枪都由皇太极在安排工匠试制,似乎颇有难度,而最好模仿的,便是这个长矛了。
多尔衮作为身弥岛损失最惨重的旗主,也在旗中多次询问生还者,虽然八旗都在制作长矛,但最先大量运用的,便是多尔衮自己的十五个牛录。
后金甲兵战阵娴熟,方阵也不是高难的阵形,他们列成的方阵同样十分整肃,马兵分成几股,其中两股开始往西侧移动,做出要包抄侧翼的样子,明军的骑阵中响起一种奇怪的军号,也分出一部开始往侧翼外侧移动。这种号声也是让多尔衮有些奇怪的,他记得各部都说登莱是按戚继光兵书练兵,那几本书上的号鼓多大七八种,这支明军似乎却只有这种号和步鼓。
多尔衮没时间继续奇怪,他的战术基本奏效,现在能否脱身就看步兵的对决,多尔衮手上的步兵比明军稍多,但优势十分微弱,更多还是要依靠士兵更强的战力。
此时步甲列阵完毕,军阵上刀枪林立,多尔衮一挥手,一声海螺号后,大鼓响起,步兵们开始从容的前进。
明军步兵那边也是一声军号,坐在地上休息的士兵齐齐起立,密密麻麻的长矛竖起,几乎遮挡了北面的背景,明军又一声军号,步鼓声一通急响,随即变成步点,四个方阵同时向前移动,如同一片片移动的长矛森林。
第五十二章 祈祷
登州方阵缓缓向前移动,每个方阵右翼走着连长和连旗,左翼是副连长,他们前后走动,不时提醒队列中的小队长和旗队长留意某处队形…
侧翼被拉开,建奴的步阵也拉得很长,登州方阵需要防御更大的宽度,从两前两后变为四个并排的方阵,后金步兵大约一千三百人,前后六七排,阵线比登州镇稍长,正在大鼓声中坚定的接近。
登州方阵中间的长矛阵上方布满轻轻晃动的长矛,登州士兵将长矛竖在右侧,右手握在底部,左手握在枪身,随着鼓点缓缓移动,一丈四尺的长矛平举十分吃力,只有在交战时才会放平。
骑马千总部行军时有专门的马上长矛携行具,保存了士兵体力,此时人人体力充沛。
“对面的长矛不比咱们短,接敌保持缓步,不要想着冲杀,想活命的都听清楚,长矛相当,别想着冲上去就杀人,那你多半一头撞在他们矛头上,接敌时要更慢,鼓点响一次才踏一步,记住侧身平枪,枪头成一线。”
整齐的鼓点和踏步声中,钟老四骑着马在自己的两个方阵前后跑动,习惯姓的用大嗓门提醒军官和士兵,他刚才借炮组的远镜观察,从长矛和后金士兵身高推断出长矛与自己的十分接近,看来建奴也是吸取了身弥岛的教训。
钟老四的第二司摆在靠骑兵一方,第一司则在靠河沿一方,军阵铁甲闪耀,作为陈新的拳头部队,所有长矛兵都配发了铁甲,火枪兵大部分穿锁子甲,是登州镇装备最好的步兵。
钟老四越过前排,在长矛阵前横着跑向左侧的火枪兵,口中大喊道:“建奴没有退路,这次是来拼命的,这里是辽东,你们一样没有退路,想活命就记住艹典,长枪接战时,方阵火枪兵取匕首和腰刀,钻过去砍脚。分遣队只齐射一次,然后准备火力保护侧翼,随时反击破阵的建奴……”
长矛第一排的关大弟眼睛越过前排分遣队头顶,瞟了一眼骑马跑过的钟老四,他知道这次不是登州乱兵,而是最强的建奴,关大弟把目光移到正面,从分遣队的脑袋缝里面观察后金军,对面一道黑色的人墙,头上顶着密集的枪杆,有如兵刃组成的长墙,他们的前面照例有些弓手散兵。
关大弟用眼角看了一眼两侧,同样是连绵的战友,心中顿时安心。这就是钟老四告诉他们的,觉得敌人多而害怕的时候,看看自己这边,其实人更多。
听完钟老四的嚎叫,关大弟把右手稍稍抬高,挨到了鞓带上的匕首插鞘,心中涌起一点安全感,这匕首虽小,却是他最后的防身工具,听说造价能当他一月的月钱。
轻快的铜笛吹起,关大弟心中一阵放松,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笛子很好听。据说是陈大人设计的调子,叫做步兵进行曲。
双方很快接近,快到一里的时候,登州步兵千总旗下又一身军号响起,明军步兵齐呼一声“虎”,顿脚止步,旗队长一声令下,关大弟将长矛触地靠在肩上。
他们只走了短短百步,更多是做出迎面对决的姿态,提升士兵士气,对面的后金兵则走得很快,因为他们没有多少时间磨蹭。
步兵两个司各一门四磅炮来到军阵两侧,实心弹已经装填完毕,多尔衮幸运的是,两个司各有一门四磅炮炮车损坏,被留在了后面,近卫营和第四营各自两门八磅炮也没有到达,朱国斌不禁在心中有些无奈,他很希望用四门八磅炮热烈欢迎一下多尔衮,但突袭就是如此,顾得了速度顾不了万无一失,如果等到火炮到达,战机也不在了。
朱国斌对于多尔衮以步对攻颇为欢迎,毕竟登州也是以步兵起家的,现在的七百骑兵是金州之战后才扩充起来,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作战效率远远不能与原来的三百老兵相比。面对后金的灵活游斗战术,朱国斌心中有些没底,这些后金兵非常狡猾,金州之战得了教训,就不愿再跟登州骑兵硬冲。
随着双方步阵的接近,后金兵前锋骑兵也随之前进掩护侧翼,但仍有两股马兵留在后面两翼,一旦文登骑兵发动冲击,后面留下的马兵可以从两侧纠缠他们。可能被他们从侧翼拖住而陷入混战,所以登州骑兵也只是在自己战线移动。后金这种战法自然也不可能取得胜利,但足以拖着登州骑兵,只要步兵得胜,他们就可以在步兵配合下将登州骑兵往西驱逐,从而得以突围逃生,还能给登州骑兵一次重创。
朱国斌看着后金的调动皱起眉头,他也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多骑兵,实战经验上比后金将领差很多,但文登的蓝队和对抗训练体制能减小这个差别,类似这种牵制的战法也曾在对抗中出现过,他想出的办法有几种,但各有利弊。
他很快拿定主意,策马跑到谭申旁边,指着建奴掩护步兵西侧侧翼的一队骑兵,对谭申大声道:“骑兵轮流出击,每组两个局,剩下一个局交给我作为预备队。这股骑兵要掩护步甲侧翼,他们不能躲远,待敌接近到两百步的时候,他们能躲避的时间就很短,你立即开始冲击。”
谭申问道:“要是他们真躲开呢?”
“躲开你就冲击建奴步阵侧翼,让马刀骑兵用短铳搔扰,或是直入步阵之后,扰乱他们军心。若是建奴骑兵对冲,你一直冲到对面山丘下,冲击完向西脱离,即便遇到截击也不得反击接战,无论伤亡多少,只管逃回;其他两组负责接应,只要其他后金后阵骑兵企图纠缠,位置合适的组便侧击那些建奴。第一组返回后,换一组再冲击建奴侧翼位置。”
谭申答应一声,他也被后金的游走弄得十分焦虑,他手下的骑兵训练不足,两百步冲锋都只能算刚刚合格,混战绝不是建奴对手。
谭申亲自沿着阵线跑过,对各局百总传令,最左侧三个局的骑兵越出阵线,第一组由谭申亲自率领,第二组则由骑营的副营官率领。
朱国斌迅速策马跑回步兵最西侧,看到了骑马乱跑的钟老四,对钟老四大喊道:“给我调一队分遣队。”
钟老四张口就道:“步阵都拉平了,分遣队就是预备队,我没有多余的……”
“执行!”
“老……是。”钟老四被几次打压,而且他一直对朱国斌有些敬畏,焉下来接受了命令,将第四连的五十名刺刀燧发枪兵交给了朱国斌。
朱国斌亲自领着这些人去了骑阵,将他们分为两组安插在骑兵之间,作为骑兵的远程火力输出,用于掩护骑兵的重组,这个战法也是钟老四总结的,但是钟老四现在是不愿意交人的。按朱国斌的想法,最好能多一些分遣队,但现在步兵的压力也很大,他只能调动了一个分遣队。
朱国斌带着最后一个骑兵局,留在骑兵和步兵交接的地方,朱国斌平静的看了看建奴阵线,步兵约一千四百,步兵后面有一些督战的白甲兵,骑兵七八百,总人数稍稍占优,多尔衮的主力都在这里了。
河边的步阵拉开后,几十名特勤队到了步阵后的千总旗下担当预备队,另外还有骑马步兵的半数辅兵也临时充当了预备队,另外一半辅兵则在复州河东岸看管马匹,按照陈新的原则,连鸳鸯阵的火兵都要练习作战,所以这些辅兵同样如此,他们一半使用刀棍,一半用燧发枪,列了两个六十人的小阵,虽然他们战力不比正兵,在严酷军律约束下也是能起一些作用的。
朱国斌朝着东边和南边望了一下,只要那两支援兵到达,多尔衮就在劫难逃。
这时步阵传来两声炮响,交战开始了……
建奴步兵进入一里,两门四磅炮同时发出怒吼,两枚铁弹冲出炮口,带着淡淡的白色尾迹砸向建奴阵线,两枚铁弹轰然砸在建奴阵前几十步,溅起大团的土屑泥草,一枚铁球跳动一下向前窜出,在离建奴阵线二十步外停顿下来。
两个炮组迅速完成整装弹装填,保持着炮口高度,待建奴阵线接近刚才的命中点,两炮同时点火,这次有一枚铁弹击中建奴队列,关大弟能看到几个后金兵被掀翻,炮弹带起了一片乱飞的兵刃和残肢。
后劲阵线出现一个小小缺口,很快就有后面的步甲填满,阵线依旧坚定的前进。
两个炮组的炮长大声下令,几名炮手配合娴熟,一边调整射角一边持续射击,保持着每分钟一发的速度,后金队列不时被命中,但三斤实心弹的威力还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决心,战线每次出现破损,就有后面的人上来补齐。
“真来拼命的。”关大弟看到敌人的坚定表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心跳开始加速,他已经在金州写好遗书,如果战死的话,他决定用退养金的分红定养了一个孤儿,虽然他有个弟弟,但他更希望有个自己的子嗣,哪怕是名义上的。
淡淡的硝烟味弥漫在阵线上,关大弟心中很希望这种炮越多越好,最好是摆上一整排几十门,用一轮恐怖的散弹齐射把对面消灭光。
两门四磅炮的射速在逐渐加快,大概炮长也明白建奴会急速接近,给他们轰击的时间不多。距离越近命中率便越高,第五轮炮击两发全中,两百多步外的惨叫声依稀可闻,打出的缺口很快又被填平,地上的尸体很快被人墙遮挡。
建奴一往无前的气势让前排看见的士兵有些震惊,千总部训导官赵宣的声音适时响起,“第四营的士兵们,登州镇是天下最强的军镇,第四营是登州镇最强的营,我们,龙骑兵千总部,是第四营最强的千总部,天下没人是你们对手,没人比你们更坚定……”
在赵宣熟悉的喊叫声中,关大弟放弃了心中的幻想,握紧手中的长矛,闭着眼睛喃喃道:“玉皇大帝、城隍爷爷、泰山老母保佑……”
关大弟在炮声中祈祷的当口,右侧的第一组骑兵开始了慢跑。
第五十三章 矛阵接敌
后金兵刚进入两百步,三个局的登州骑兵便开始策马跑动,谭申亲自领兵,方向正对着建奴步兵侧翼的那股建奴骑兵,他一心要抓住那些骑兵,一开始就采用慢跑并迅速进入快跑,减少接近的时间。
两个局的登州骑兵拉开宽阔的正面,依然采用三排队形,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冲而去,场中狗斗的双方游骑纷纷作鸟兽散。
其他地方部署的建奴骑兵开始往这个方向移动,准备纠缠那队骑兵,朱国斌离开预备队,来到骑兵第二组的地方,亲自把握战机,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把第二组提前投入,那样整个右翼就只剩下分遣队和一个局的骑兵,很容易被建奴的某股骑兵窜入阵后。
因为距离太近,文登骑兵来势又快,那股两百人的建奴骑兵果然没有避让,选择了迎头撞上来,三轮人仰马翻的碰撞,那股建奴骑兵损失超过三成,就和金州第一次遇到的正蓝旗一样,阵形混乱不堪,领头的一名甲喇巴牙喇额真也被击毙,整队人立即失去了指挥。
朱国斌立即放出一个局的骑兵,乘着那群建奴的混乱再给了一次重击,截杀了部分不及撤退的骑兵,基本瓦解了这股骑兵的威胁,后金兵虽然知道登州骑兵阵的厉害,但没想到能有如此爆发力,有两股准备去围剿谭申的骑兵立即改变方向,往步兵侧翼赶来。
第一组登州骑兵也损失数十人,他们留下满地人马尸体继续往南奔跑,后阵两股建奴骑兵立即围拢过去,跟着跑过的登州骑兵追击,等着他们失去速度的时候围上去混战。
朱国斌刚刚放出的那个骑兵局则开始前进接应,谭申的人马跑到山丘下。往西一转开始撤退,后金兵加速冲来拦截,登州骑兵并不与他们缠斗,只是闷头逃跑,而朱国斌刚刚放出的那个局正好赶到,加速一个冲刺,又击溃了一股建奴,掩护着第一组撤退,但第一组仍有部分被拦住。在西侧左冲右逃,骑兵战开始混乱起来。
朱国斌知道按这个打法,骑兵一时分不出胜负,把目光转向了步兵,那边战线展得很开。接触面很大,而且没有任何取巧,胜负会在很短时间决定。
……
后金步兵进入一百五十步,散兵进入一百步,他们已经遭遇了两轮散弹的打击,加上前面的实心弹,总损失达到七八十人。
后金散兵开始抛射轻箭。关大弟低下头,用前帽檐遮住面门,远远投来的轻箭落在队列中,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只有火枪兵那边传来一些被命中的叫声,对于铁甲来说,百步外的轻箭和挠痒痒差不多。
少量的明军哨骑在两翼与建奴散兵用重箭对射,后金后面的大阵却没有耽搁。继续快步前进,他们没有时间慢慢去和明军消磨。娘娘宫登陆场的登州步兵正在后面急速追来。
四磅炮的散弹射速达到每分钟三发,每一轮投射出一百四十四枚一两铅弹,对着不同方向横扫建奴散兵,不少散兵全身冒血跌倒地上,后面的后金阵线也有人被散弹击中,他们在两门四磅炮远距打击下已经损失了七八十人。
钟老四护膀上插着一支轻箭,眼睛却死死盯着建奴的步阵,旁边还有千总、副千总和另一个把总,副千总是来前排指挥两个司分遣队齐射的,几人都对身边飞舞的轻箭视而不见。
钟老四大大咧咧道:“建奴走得快,分遣队先打散兵好了,把散兵扫掉些,打完我们好插肉串,咱们要主动接近,不然建奴二三十步来几轮步弓破甲箭,老子吃不消,我迎过去,他们最多只够射两轮。”
那千总赞同了一句,他对钟老四印象一般,但对钟老四的水平还是知道的,他转头看看钟老四,“就是第四连的分遣队没有,你的三连分遣队火力要朝西侧一些,外侧建奴对骑兵有威胁,打掉一些好。”
钟老四点点头,几人说完就各自退回所属方阵安排,等待分遣队齐射后接敌。
后金散兵很快进入七十步,后面的大阵中后金各级军官的嚎叫声连连响起。
钟老四回到了自己的把总旗位置,在两个方阵结合部的靠后位置,前面是两个连的侧翼火枪兵,这些士兵人挨着人,使用无刺刀的燧发枪,跟随方阵行动,与自由调动的分遣队有很大区别,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输出火力,杀伤敌人并掩护长矛兵进攻接敌。
摸出短铳最后检查了一下火门,插回腰上后,卫兵递过来的一面盾牌,钟老四不耐烦的摇摇手,那卫兵知道他脾气,只得自己用左臂套在盾牌后面的两个环套中,护在他的面前,钟老四一把拉开他不快的道:“别挡着我看热闹。”
话音刚落,前面一百五十支燧发枪排枪爆响,火炮也射击了一轮散弹,接着分遣队就从缝隙中往后退来,钟老四看着他们分成两队,站到了两个连方阵之后开始紧张的装填。
后面千总旗一声喇叭,钟老四转头对鼓号手道:“正常步速,吹前进号。”
……
一声前进号响,关大弟将长矛提起,竖立在右侧,步鼓一通急响后,关大弟踩着鼓点开始前进,对面建奴踏步的轰轰声清晰可闻。
建奴害怕火炮和火枪,登州镇担心建奴的步弓近射,双方都希望尽快进入关键的近身搏杀。
他的面前已经没有分遣队遮挡,视野中的建奴散兵在刚才的齐射中倒下了二十余人,散兵线更加零落,大阵中也有人摔倒,被后面的人直接踩过。
那些后金散兵看着有些惊慌,不过他们已经接近到了五十步,开始改用重箭。部分凶悍的继续向前挺进,手中拿着破甲锥和弓,冲到二十步外。
方阵两翼一阵猛烈的火铳射击,方阵火枪兵开始轮转射击。前排射击后往后退回,第二排又上前射击,如同古斯塔夫的方阵火枪兵一样,在登州镇的严格训练下,他们能够一边随同长矛阵前进,一边装填弹药,提供持续的火力支援。
每个连方阵有九十六名火枪手,一般分为两翼各四十八名,每翼六排八列。燧发枪手排列非常紧密,但以千总部为单位列阵时,为了保持方阵的密度,最外侧两个连的所有火枪手都放在外侧,长矛方阵之间就只有八人的间隔。两边的长矛能够控制不让大批敌人直入阵后。
长长的方阵线滚滚向前,两翼和中间都有火枪的齐射,如同一只蠕动前进的怪兽不断吞云吐雾。
面前的后金散兵也越来越多,他们拉弓和火枪兵对射,沉重的破甲锥带着破风声击穿火枪兵的锁子甲,火枪兵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后金散兵也在连续的齐射中喷着血箭倒下。更多的火力集中在后金主阵上,正对着火枪兵的地方遭受了最严重的打击,不断有手执长矛的士兵翻滚倒地,后金散兵的破甲锥也开始袭击明军长矛手。许多长矛手扑倒在地,双方行进的阵列后都留下满地死伤,战场上充斥着被击中者的惨叫。
关大弟脑中几乎麻木,他面前二十步外。有一个边退边射的后金兵,那后金兵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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