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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柯山)-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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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二号福船缓缓停在码头,岸上鼓乐齐鸣,陈新在船头看到王廷试和吕直都亲自来迎接大军,赶紧走下跳板,对两人跪下行礼。
“末将拜见王都爷、吕大人,末将奉二位大人之命,领登州镇正兵营、左协、奇兵各营进击复州,遵二位大人所定之方略行事,阵斩真夷首级九百有余,胁从之汉奸人头四百,其中含镶白旗甲喇额真一人、巴牙喇甲喇额真一人、牛录额真三人、正蓝旗牛录额真一人,尚有部分建奴死于复州城内,未能砍下首级,建奴损失超两千之多。另缴获镶白旗甲喇额真大旗一面、牛录旗五面,已重创建奴镶白旗、正蓝旗、乌真超哈黑旗各部。”
王廷试哈哈大笑,斩首一千的话,建奴死伤个两三千是很正常的逻辑,塘报上这么写也是没问题的,他高兴的扶起陈新,“七月陈将军出征之时恍如还在眼前,如今却已大胜而归,一镇斩首真夷九百级,实乃十年未有之大功,虽复州未下,瑕不掩瑜也。”
吕直也难掩喜色,如今山陕流贼肆虐,关宁跋扈难制,能带给皇上好消息的,便只有登莱了,按说孔有德等人叛乱,监军也是有责任的,太监不比大臣,还要三司会审才能定罪,那只是皇帝一句话就可以杀头的,多亏陈新及时赶到,吕直反而得了个恢复登州的大功。有了这个筹码,朝中有些想对付太监的言官也只能干看着,几封弹劾的奏疏都被留中了,内阁也没有说什么话。
金州和复州两战,不但恢复了登莱在皇帝心里的好印象,还通过旅顺大大强化了地位。吕直也在皇帝那里得了个知兵的结论,推荐他的曹化淳今年提升为提督京营戎政,也有他推荐了吕直这个边才的因素。现在复州大捷斩首真夷九百,包衣和汉奸军首级四百余,这个数字不用丝毫注水,便是大功一件。他一想起皇帝和曹老公会如何高兴,心中便兴奋不已。
吕直走近陈新微笑道:“这次登莱破袭辽东辽南,东江镇合计斩首真夷二百九十七级,与陈将军的加起来,首级数与遵永大捷只是略少,然遵永大捷乃我九边精锐荟萃而得,这次辽南大捷却只为我登莱一镇之力,这又有高下了。”
王廷试拈续微笑,他就是登莱的老大,吕直这样说虽然有些得罪其他军镇,但他是十分受用的。王廷试吸取了孙元化的教训,他和吕直现在权力分配比较均衡,水营、武库、本色、标兵中营这几样,他基本不去多嘴,吕直也没有再来争兵饷的事情。登州的权力体系现在是比较稳定的,分军功的时候,三人间也会互相进行妥协。
连陈新也知道,这九百的军功,他一个人是吃不了的,东江镇那三百个人头里面,肯定有一半以上的包衣人头,王廷试和吕直都会为自己的下属争取一些,作为笼络人心的手段。
吴襄买陈新人头的事情,王廷试他们也迟早会知道,因为吴襄最终是要向兵部和朝廷报功的,他自然会说是在喀喇沁或锦州附近袭击了远征的建奴,时间和复州之战相差不远,王廷试这些老鸟是能猜到的,不过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大小三个狐狸笑意盈盈,王廷试和吕直又见了随军回来的同船伤员,对他们抚慰一番,还每人发了五两银子,作秀作了个足,想要收买人心,陈新虽然不情愿,还是只能看着他们表演。
这些伤兵很多都缺胳膊少腿,这一批伤员中很有多是无法再重回营伍的,但陈新依然视他们为宝,他们拥有宝贵的战场经验,而且是胜利的战斗。这些人安排进入屯堡、学校、民事部,不但可以给屯户、学生传授作战经验,还会带去一种振奋和敢战的精神。
若是关宁军那样的老兵,战场经验也很丰富,不过次次都是败仗,出来的结果就是一大帮老兵油子。就算有敢战之兵,在那样的群体里面也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
伤兵接见完后,便有人抬着掺着他们出城,走出水城后外面是更多的登州附近百姓,伤兵引起了民众热烈的欢呼,好汉之声不绝于耳,一些少年冲进场中,将一些伤势不重的伤员高高抬起,少年们亢奋的对着周围百姓大喊着“杀鞑子”,引起场中无数百姓鼓掌欢呼。
吴襄也穿着一身小兵衣服,他已经收了人头,由陈新派了两艘船运往觉华岛,他专程回来问刘民有那个利息的事情。
此时吴襄混在陈新船上的卫队里面跟着出城,外面人山人海。看着岸上的热闹场面吴襄暗暗心惊,登莱才遭过乱,他原以为会比北直隶更惨,没想到百姓人气如此之高,眼前百姓欢呼的“杀鞑子”之声如同海潮一般,那种热情是他从来没在辽镇的士兵和百姓身上见到过的。
“难怪登州兵如此能战,只看这些百姓就知道,但这陈新如何做到的?”吴襄在心中奇怪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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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还乡团
关大弟被几名十来岁的学生扛在肩上,望着下面挥舞的手臂尴尬的笑着,脸上的伤口还包着棉布,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别扭,关大弟胸口和脸上都无碍了,但是被伤了小腿,伤势不算很重,但是又不能参加训练,正好赵宣在旅顺,两人签署了假条,给他放了假,让他跟着重伤员一起回文登探亲,时间是两个月。
几名少年架着他游走在人海中,无数热情的百姓让腼腆的关大弟很局促,但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校场就在水城东侧,百姓们都无法进去,少年将他放在门口,兴奋的鼓着掌对他大声喊道:“你是英雄,好汉子!”
关大弟抓抓脑袋,不知说什么好,几名士兵过来扶了他进去,走过大门里面的内墙,里面一片宽大的练兵场,今日下午正好没有训练,大校场分成了五个球场,许多穿着盔甲的士兵在追逐一种扁扁的球,球场周围观战的士兵大声嚎叫着,校场上一片嘈杂。
这种叫橄榄球的运动也是关大弟最喜欢的,金州周围全是荒地,士兵们经常用这种球进行比赛听说也是陈大人发明的,士兵打球时候还要穿着铠甲,是一种变相的训练,不过比正式训练更受欢迎。
他不知道陈新也是个半吊子,陈大人根本不知道橄榄球的规则,所以陈大人将其简化为抱着球冲进球门为得分,整个比赛没有太多的技巧,就是团队配合猛冲猛突的野蛮运动,而关大弟是最强壮的士兵之一。经常是场上的主力,此时看到不由有些手痒。
另外有一种足球运动。军队里面也有不少爱好者,陈新在文登时就在军队推广。球体最先是用猪膀胱为外壳,然后填充一些鸡毛鸭毛缝好。规则和蹴鞠差不多,但是加了一个越位规则,这个规则会增加双方的跑动量,但在关大弟看来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听说屯堡和学校中也在开展这项运动。
军队中不可避免的存在严酷的等级制度,长年累月的训练十分枯燥,加上军官对士兵的体罚和呵斥,肯定会让士兵精神压力很大,这些运动正好能让他们发泄出来。这些球类运动极度耗费体力。又是是培养竞争和集体精神的最好方法,陈新自然是要大力推广的,但是目前也只在军队和几个职业校开展的比较好,其他的屯户整天劳动,营养也没有过剩到需要去踢球。
关大弟再心痒痒,此时也不能加入进去,几个士兵把他扶到了东南角的救护室,关大弟在那里领到了一副拐杖,他只留下了一根。然后在第四营救护队队长带领下去了兵务司报到。
兵务司就在陈新的官衙旁边,里面十分宽阔,关大弟等人交了假条后,一个军官在他的腰牌后面贴了一张纸。然后盖了一个章,上面写了他在文登和登州能停留两月。
兵务司那军官问清了关大弟的地址,这批伤兵大多来自第四营的龙骑兵。这个千总部改自农兵第一总,来自四个屯堡。都在威海和文登。
那军官安排他们住在东面一排宿舍中,然后告诉他们先在登州治疗几天。伤情痊愈后就等着文登送辎重的沙船过来,坐顺风船回威海,文登的伤员也能节省两百里路程。
关大弟同屋子的人都是跟他一个屯堡的,有五个是腿部重伤,另外七个是伤了手,或者断了或者骨折,无法继续服役。虽然训导官反复说了登州镇会负责他们的生活,但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担忧未来的日子,因为他们都是家里的壮劳力,如果以后重活都做不了,会影响到一家人的生活水准。
他们没有担心多久,随队回来的副千总就带来了兵务司的副司长,给伤兵一一登记了腰牌号和姓名,又看了他们腰牌背面的文化等级,然后告诉他们一月之内就会给他们安排岗位,文化等级高的可以进民政体系,包括屯堡和学校,担任教官职务,识字不到两百的,可以优先经商,要种地的由屯堡安排互助,另外每人三十两抚恤银子马上就会发放,他们原来缴纳的退养金可以自己选择全部取走还是继续吃红利。
伤兵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兴致立即高了起来,互相高声谈笑,商量着退养金到底取不取,那个兵务司的人过来翻了关大弟腰牌,一见是伤员探亲,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关大弟连忙道:“长官,俺的抚恤银子…这个。”
“什么抚恤银子,你还要回军队服役,抚恤银是战死和伤退才有的。”那长官冷冷说完,就不再搭理他。
“那俺要用银子咋办?”
“用自己的军牌去军需司领饷票,其他伤兵也可以先去领。”那长官没有回头,他自己也是伤兵退下来,自然不会如那些学生般崇拜伤兵。
几个军官很快就走了,然后又有训导官进来跟他们说话,这些训导官都是口才了得,倒不讲什么大道理,只是跟他们拉家常,扯些登州近期的趣事,一众伤兵听得津津有味,刚才见过的两个大人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关大弟兀自想着自己银子,他抓抓脑袋,“饷票是啥?”
…
“你们第四营驻扎辽东,军饷都是回登州才领取。”军需司一个军官接过关大弟腰牌看了,“你们千总部有多少人要领军饷?”
“俺,俺一个。”
那军官摇摇头,“你们别一个个来,咱们军需司做账不便,让你们带队回来的军官统计清楚了,按连来领取。”
关大弟也不知说什么,别人既然都这么说了,他只得敬礼离开,拄着拐杖出了军需司的大门,他一直都在野战部队,啥事都是听长官的。从来没来过这类衙门。军需司里面有两重院子,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一个大木牌子。上面写着一些字,他进来的时候一通好找。还是一个路过的卫兵给他带路才寻到,结果还是没有拿到军饷。
登州镇各部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每次战后要处理的事情都很多,带队的副千总不停被各个部门通知去核对情况,关大弟只觉得这个院子里面的人都好厉害,因为他们说的事情他一样都不懂。
直到第二天下午,副千总才腾出时间统计了要领军饷的人。关大弟报了五两,那副总去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拿出一堆纸张发给众人。
关大弟奇怪的看着那些纸张。伤兵们也是面面相觑,明明是要银子,怎么成了一堆纸。那副千总边发边道:“大家都听好了,这些是饷票,可以在任何一个四海钱庄的分号兑换现银,那个军需官建议你们直接带饷票回家,麻子墩和文登老营都有分号,到地方了再去兑,省得你们带那么多银子赶路。”
伤兵们听了才放心下来。关大弟打算就在登州水城的分号就兑掉,还是银子拿着舒服。那个副千总继续道,“对了,这个饷票可以直接在那些综合门市买商货。”
“其他铺子呢?”关大弟小心的问道。
“有些愿意收。有些不愿意,这票也是刚出来,老子方才问了半天才问清楚。还专门跑水城分号去试了一下,确实能兑换。”那副千总抱怨了几句。“不过军需司不会坑大家就是了,兑换的时候带好你们的军牌。伤退的一会吧军牌给我,送去军务司染色做标记。”
关大弟拄着拐杖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门房,后面一个街坊问道:“关大个子,你又到处跑啥?”
“俺先去把银子兑换了。”关大弟回了一句,然后自己低声嘀咕道:“一张纸哪有银子摸着舒服。”
……
五天后,关大弟跟着第一批返乡的伤兵回到了文登三号屯堡,他从登州坐了返回的辎重船,在威海下船后又受到热烈欢迎,这里没有军务司,不过屯堡体系是无处不在的,威海的几个屯堡搞了二十多架牛车驴车,把文登的伤兵送回了文登老营。
文登周围屯堡密集,沿途很多人放起火炮欢迎他们,黄思德这次搞了成套的计划,他专程赶到辽南,部署了从旅顺到登莱各处的系列宣传活动,登莱百姓的情绪都已经调动起来,伤兵返乡后,还会有一波建奴俘虏的大游行,路线覆盖了所有屯堡和乡镇密集区,既提升百姓的民气,也向那些潜在的敌对分子展示登州镇的威慑力。
一些第三屯堡的家眷闻信赶来,他们已经得到了通知,一见到自己的亲人,都高兴得又哭又笑。
文登职业校的学生全体出动,叫声喧天的欢迎伤兵回乡,还有一支学生队一直跟着,用鼓点和铜笛演奏步兵进行曲,关大弟听到这个熟悉的曲子,不禁惊讶于这些少年人里面有那么多鼓号手,他不知道那些职业学校其实都有军训,敲鼓点是最基本的一项训练内容,他们以后的起点,就远远高于关大弟这样的农夫。
热闹的气氛感染着关大弟,让他的情绪也很高昂,最后到了第三屯堡的大门附近了,这里的人气却十分低落,只有屯长领着近百号人等着,路边到处飘着白色黄色圆形纸钱。屯长身后那些人里面,很多人还穿穿着白衣,或是披麻戴孝。
关大弟的心情一下跌落回来,他所在的第三连就是以第三屯堡为主力,大多是第一批农兵,这次在复州伤亡十分惨重,阵亡的就有六十多人,重伤还有三十多,加上登州之战的一些损失,这个五百户的屯堡元气大伤。
关大弟下了牛车,一些熟识的街坊过来亲热的交谈,但总是透着一种哀伤,关大弟没有找到他娘,也不和街坊多说,一拐一拐的往前赶,走过屯长身边时,只听到他在对送伤兵的兵务司军官说,“大人,以后征兵能不能…别征一个堡的人到一个营伍,这一死伤下来,全是一个堡的,咱堡今年考绩都悬,更别说这百姓的心气,全都低落得很。”
“这事我们也留意到了,已经报给了陈大人,大人正在和动员司商量方略…”
关大弟没有听完,匆匆走到自家的巷子,熟悉的街景让他激动万分,他赶到门前,轻轻敲响了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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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家
门页轻轻晃动,关大弟才发现门没有锁,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两只鸡扑腾着翅膀跳开,院子里面比以前多了一种鸡鸭粪便的味道,院子里面柴火堆起老高。
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正屋的饭桌上忙活着什么,关大弟张着嘴傻笑着,走到正屋门口轻轻喊道:“娘,俺,俺回来了。”
背影停了一下,连忙转过来看着关大弟,片刻后露出相同的傻笑,“大弟回来啦,回来就好啦。”关大娘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这个长子,两只手不停搓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大弟你吃饭没?俺给你做白面蒸饼去。”
关大弟连忙摇头道:“俺在前面刚吃过,有几个学生拿了烙饼给俺。”
他娘看见关大弟左手的拐杖,脸上抽搐了一下,眼睛红了流下两滴泪,她用袖子把脸一擦,嘴巴咧着说道:“大弟呀,娘听说都是断了手脚的回来,俺不敢去看,俺怕看着有你。你,就是这脚断了吧,不打紧,回来了就好。”
“娘,俺不是…”
关大娘也不听他说完,上来扶着关大弟过了门槛,找凳子给他坐了,然后自己也找凳子坐在对面,她看着关大弟道:“大弟你倒是壮实了,瘸了不怕,娘日后给你妹招个上门女婿,让他专门在家干活,累不着你。”
“娘,不用,小妹兴许不愿的。”
关大娘不由分说打断道:“女子家,哪由得她不愿,俺听邻居说了。这娃和闺女的婚事都得娘来定。”
“小妹现在在哪里呢?”
关大娘一呆,“俺哪里知道。这死闺女走了也没个口信回来,银子也不带些回来。”她抹了泪水。突然换上一副笑脸,“大弟,你可知道你弟弟出息了。前些日子在文登搞了那啥机,临走回了一趟家,给了俺三十两银子,听说是工坊里面奖他的,前几日带信回来,说在招远弄出一个什么机,又得了几十两银子。下月要回文登,月饷都四两一月了。屯长那边知道信,来跟俺提亲呢,那边的闺女是屯长的表妹,反正是很好的。不过啊,周家娘子劝俺再等等,他说小弟连刘先生都能见着,其他大人多半也见得着,没准哪天就有哪个大人看上他。把官家小姐嫁给她呢。俺关家哪,就指着小弟了。”
关大娘说道高兴处,捂着嘴大笑起来,关大弟正在摸怀里的五两银子。听了尴尬的笑笑,又把手收了回来,他现在刚刚才提为一级士官。月饷二两,扣了退养金就剩一两五。以前更是只有一两,比弟弟差远了。连那个一级勋章,也只得了二十两银子。以前的关帝庙一条命才换到十亩地和几十两银子,现在关小弟弄了两个机,就已经好几十两了。
他转头看到饭桌上摆着些棉布,还有一把剪刀,似乎他娘正在裁着什么,关大娘见他在看,停下大笑,对关大弟说道:“哎,你说这打仗就是,都是好好的娃,说没就没了,咱们总甲死得可不少,家家都在送礼,咱家小弟出息了,有头有面的,也不能落下了。”
关大弟点头道:“咱们是第一排,大半站在前面,咱们这个总甲死得最多了,复州一共有十一个。”
“可不是,你说其他总甲咋不多死些,尽可着咱们总甲死呢,是不是你们那啥长官偏心眼?”
关大弟连忙捂着他妈的嘴巴,“娘你可说不得这话,让人家听了可不得恨你,都一个屯的,你让谁去死呢。再说那都是鞑子杀的,关长官啥事,俺长官可好着呢。”
关大娘一把打开,“你捂俺干啥,俺还不知道咋地,就在家说几句谁听得到。”转身又去了桌子边,拿起剪刀剪着棉布。
关大弟看得奇怪,“娘,你这是干啥呢?”
“俺们总甲不是死了那许多后生,俺得去随个礼,哎,可惜了。”
关大弟听了他娘的话,同意的点点头,明代祭奠送些布匹是一种常例。那么多屯户乡邻死了,很多都是年轻人,确实让人可惜。
关大娘接着就道:“可惜了俺的布料,要送十多家呢,俺就是把一匹拆开,剪开送两家,人家看不出来的。”
关大弟:“……”
第二日一早,关大弟吃过早饭就穿好军装,把一级白刃突击勋章挂在胸前,然后柱着拐杖出门,慢慢往老周家走去,一些十来岁的少年拿着饼子正在出门,准备去屯堡学校识字,看到关大弟都大声打招呼,围过来观看他的白刃突击勋章,不时发出一阵阵赞叹。
等到他们看够了,关大弟才继续赶路,一路跟熟人闲谈,刚走到老周家门口,就看到周家的二蛋赶着几只羊出来了,他穿着麻衣,背上却是一个背篓。
“二蛋,你咋不在家守灵呢?”
那个二蛋才十岁,望着关大弟咧嘴笑道:“俺娘让俺跟着去收秋娘,别让人悄悄把俺家的麦子装走了。”
“你一个人收麦子怎么行。”
“俺家请了流民来,一分银子一亩,屯堡帮着收五亩。”二蛋抬着头,眨巴着眼睛对关大弟说着。
关大弟摸摸他脑袋,“你改去屯堡学校读书,有人教识字多好,你看俺小弟,读书厉害比种地的银子多好多。”
二蛋抓着脑袋,“俺识字算数都不成,那老师骂俺,现在爹也死了,地里没人干活,俺娘就说不让俺去识字了,就老老实实种地。”
“还是得读书啊,能识字多好,当兵都多拿兵饷,你关大哥就是识字不行,不然早当军官了。”
“真的?”二蛋摸摸关大弟的勋章,“带着虎头的,教官说是高级勋章才有。俺以后也要戴这么一个。俺爹死了,他得了勋章没有?”
“勋章肯定有的。你爹是好样的,杀了好多鞑子。俺亲眼看到的。兵务司的长官说是阵亡将士都是英雄,勋章都要发到家里的。”关大弟摸出三两银子,塞到二蛋手上,“回去给你娘去,请流民给你家收麦子,你去读书去。”
“哦,谢谢关大哥。”二蛋接了银子就要回屋,关大弟忙叫住他,把剩下的二两也给了二蛋。“让你哥也去读书。”
二蛋高高兴兴接了,跑回了屋子。关大弟抬起头,面前的巷子里面有不少家在半丧事,门前挂着招魂幡,那些运回的骨灰都安葬在驾山的一个陵墓里面,英烈祠也建在那处的山脚,关大弟打算再去那里看看,想着道门口的车马行去租个驴车,一摸怀中居然没有银子了。而且这里没有兵务司,他没有饷票,想取也取不出来。
“早知道该多领点银子。”
……
“银子当然要,人也要。”
“你们正蓝旗来几百个人。也想跟咱镶黄旗分一样多?”
“这是大汗说的,人口八旗平分,难道你敢不守大汗的严令。”
大同城外二十里。张忠旗跟在自家牛录额真的背后,听着几个主子无聊的吵闹。官道上无数百姓互相扶持着艰难前行,周围是骑马的后金兵。不时用马鞭和木杆抽打那些大明百姓。
张忠旗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他现在是正式开户的正蓝旗旗丁,家中已有两个包衣,不过去年打大凌河的时候饿死了一个,这次正蓝旗只抽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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