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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柯山)-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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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荣根本没听,径自走了出去,在漫天的白粉中摸出一支烟点起来,连打了好几次火镰都没点着,秦荣装作骂了一句,眼角看到远处的联络员离开,知道信号已经被接收到,他转了一个圈子,往北到了那个卖香料的店,买了一些安息香,算给了面子。
等着补银子的时候,秦荣扫了一眼店铺,里面全是东岳卷烟,连一包文登香都没看到。秦荣顺手也买了一包,就着店家的蜡烛点了。吸了两口就呸一声吐了一口,味道差了很多。而且还没有滤嘴,害得他一嘴的烟叶。
“这他妈什么破卷烟,有没有文登的滤嘴香?”
那店家左右看看,低声说道:“客官你要滤嘴香,就勿要高声,被牙行听到,俺也不敢卖给你了,咱们这附近,都只能买卖东岳的烟。”
店家说完做贼一般摸出一包文登香。秦荣本来也快抽完了,马上接过来翻看一下,烟包比较长,正面写着文登香三个字,背后则是一个艳丽女子,确实是正品,递过去五分银子,那店家连忙摇手道:“先生还差五分银。”
“这么贵?一钱银子一包!??”秦荣在登莱可从来没卖过这么贵的卷烟,而且带仕女图的卷烟一直都卖的五分一包。
“客官低声些。那些青皮喇唬看到了,就要给我们抢掉,牙行还要来罚税银。”那店家左右张望,看着没有人才又说道。“整条街也就俺这里还能少许卖一点,打点得多出好多,自然便要贵上一些。”
秦荣不快的又丢出五分银子。看来临清此地确实只能下狠手了,按王二丫的估计。东岳烟厂技术上模仿外观,市场上垄断牙行。今年从临清售出的卷烟价值三十万两,而且手段十分下作,他们有专门给客户试吸的烟,这些烟其实是买来的文登香,换了一个东岳的包装纸,那些客人上当之后当然不会再来临清进货,甚至可能不再做卷烟生意,会让市场缩小。
秦荣拿了烟,一路从几个小茶铺前走过,装作被烟呛了一般,连连咳嗽,缓缓回到了那个竹云闲里面,清客还在那里忽悠鹰钩鼻。
秦荣等在小间的门口,留心着外面的动静,眼睛一直盯着夜空,直到那里的光影开始有些变化,他冷笑一下,对着鹰钩鼻点点头。
鹰钩鼻正和那清客玩双陆玩得高兴,看到秦荣的暗号,突然揪住清客领子,一把拖着压在棋盘上,清客还不及叫喊,就被一拳打中太阳穴,全身一抖晕了过去。鹰钩鼻跟着就把那清客的脖子扭断,然后从包袱中取出两把倭刀,递了一把给秦荣。
外面响起一些着火的叫声,跟着就慢慢扩大,醉香园门口的丫鬟和家仆都在指点着南边,不一会醉香园的大门吱呀打开,两个打行模样的人冲出来,站在街中心张望了一番,又匆匆跑了回去。
街上的人更多起来,不少街坊和店家拿着麻搭火勾往烟厂冲去,也包括青楼的五六名打行,这不是他们心好发善心,而是知道火灾很容易蔓延,救火就是救自己。
醉香园中叶跑出一群人,前头的是一个满脸焦急的大汉,在那群人中身材最高大,特征十分明显,看外貌与商社提供的情报相符。这个计划就是秦荣修改后的,用火灾引出那东家,就在青楼门口斩杀。
这位东岳烟厂的东家急得要哭出来,起火位置就在仓库附近,那里的烟叶足足价值几万两银子,他拳打脚踢的赶着几个护院去救火,转眼就只剩下那东家和几个官吏。
秦荣将倭刀藏在袖中,大喊一声“走水了!大伙去帮忙。”
周围几个茶铺中躲着的七八个队员同时走出茶铺,有几人手上拿着八尺的麻搭,麻搭也就是明代最基本的防火设备,前头呢用麻做的,蘸上厚厚的泥水,可以抗火烧。
秦荣跟着走近,东岳的东家大声指挥着赶到的人员,那一群官员缙绅如同戴宰的羔羊,而他们兀自不觉,不停招呼接近的人去救火。
“动手!”秦荣一声暴喝。
用人群掩护接近到几步的五六个队员同时扯去枪头上的麻布,就在醉香园的门口,用八尺的矛对面前的一群缙绅官员猛烈刺击,其余几人则围着东岳老板用短刀攻击。四体不勤的官员缙绅们连逃跑都不及,全部被刺翻在地,地上血流满地,周围看到的百姓尖叫着逃窜,一时救火的人也没了。
行动队员杀人十分利落,对他们的要求是在最短时间消灭敌人,因为他们的时间都不会太充裕,秦荣一刀将东家的人头斩下,另外一个蒙面的商社员工指了州同知,秦荣同样斩了头,其他队员乘着这点时间对地上人不停补刺,一时未死的人大声惨叫着。这一幕情景吓阻了救火的人,他们都隔着远远的张望,救火还好说,但眼前这一幕是杀人越货,谁也不敢去帮忙。
人头到手后,秦荣大声喊道:“大伙撤了。”
拿长矛的队员同时扔掉了长矛,跟着秦荣闪入小巷,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天空黑云压城,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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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烟业行会

临清州衙中哭声震天,昨晚突如其来的刺杀中,同知、判官、吏目三人与那个东岳烟店的东家一起被杀,同知的人头都被斩走了,另外还有知州属下的袛候小吏一人,同知属下袛候三人。
后进中间便是知州居住的地方,左右是同知和判官的居所,哭声一阵阵传来,知州大人焦躁的在正厅走来走去,旁边两个小妾在抹着泪水,毕竟是两个经常见面的邻居死掉了,还死得那么惨。
知州转过来正好看到两人在哭,皱着鼻子骂道:“哭什么哭,平日不总是咒张同知一副短命样,现在假惺惺干什么。”
他的小妾花娘抽抽噎噎的道:“那不是骂着玩么,奴家又不是那么心狠的人,再怎么说,张同知他家夫人和奴家还姐妹相称。”
“呸,姐妹相称,你们那叫口蜜腹剑。”知州大人不耐烦的扔下一句,“滚滚滚,要哭滚那边去哭,哭给你姐妹看,别在老爷我面前惹得烦闷。”
那花娘哼一声,朝着知州使劲挥了一下手帕,还是跟着另一小妾一起出门,往判官居住的左侧去了。正厅里面就只剩下知州和一个袛候小吏,那袛候也上了年纪,大概快到五十岁,头发花白,但双目灵动,看着颇有精神。
知州也转累了,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对袛候问道:“你说说,到底哪股凶人敢如此大胆?杀人也就罢了,竟然竟然还要斩了头去,就算是山中悍匪。也是不敢抢官的。”
袛候看周围无人,上来低声道:“那些贼人走时。喊着给大柜报仇的话,没准是那东岳烟店的东家得罪过的悍匪。”
知州大人想想呲牙道:“东岳烟店那东家。城中大宅二十三口全部被杀,钱窖洗劫一空,我临清大善之地,多少年没有如此要案……这,不但是东昌府的推官,怕是连分巡道都要惊动的,更别说还有张同知,为今之计,便是要尽速逮拿那些匪人。”
袛候忙劝道:“那些匪人可不寻常。过去的仵作看了刀伤,全是一刀毙命,一院子的人死完了,邻居连狗叫都没听见,原来连狗都被毒死了,还有那院中至少几万两银子是如何运得走的?他们在另一街放火,家家都在出门救火的时候,他们大大方方赶着马车拉走的,旁人还以为是女眷躲火灾。当时无人去多想。大人,如此缜密从容,可不是寻常匪人,他们那个大柜。在青州府平登州乱兵的时候,可是敢拿枪指着青州知府的,还是当着山东巡抚的面前。而且听说另外那位巡抚,也是被他的害了的。”
知州摇摇手。“自然不是寻常的,是谁杀的。你我都心里清楚,他们说给大柜报仇,报个屁的仇,东岳烟店这东家坏事干得是不少,但没听说跟那个悍匪有仇。倒是他那烟坊,断了那家烟店的财路,这就是大柜的仇。”
袛候右手轻轻一拳打在左手手心里面,恨恨的道:“就是太狠了些,烟坊里面烧了,码头的三个烟店烧了,烟坊里面烧死杀死上百人,烟店更是无一逃出,原以为他隔得远,没想到还真敢啊。”
“惨事,惨事,那武夫真敢如此,真乃武夫作风也。”知州低声说着,这次刺杀把他州衙的中干一网打尽,包括一些底层的吏目,知州半夜得信跑过去一看,在那醉香园门口摆了半个州衙的人,满地的鲜血衬着白雪,那种红白相间的惨象让他心惊不已。
袛候挨过来,用更低的声音道:“这事儿分巡道若是要查,那他便去查,看他敢查个实情出来不,小人觉得咱们绝不可去查实,只看他们几处同时动手,至少是数十人在临清。大人,他们从哪里来的就不必说了,这不当是山贼,抓光了这股就没了,咱们就算真调来河防兵抓了这些人,文登还会再来人寻仇……”
“狗才,谁让你说文登这两个字的,以后谁也不准说这两个字。”
知州随手抓起桌上的毛笔对着那小吏脑袋连敲,他早知道文登香的背景,因为周洪谟确实曾经来帮忙跑动,希望他多关照,当时知州大人从东岳拿的好处不少,没有理会。后来四海商社的人也来拜见,知州大人礼照收,事情没办,现在想着心中十分后怕。
“不许说文登,不许说!”他为了排解心中的恐惧,使劲打着小吏,小吏正告饶时,门口一声大喊,“文登香烟店掌柜求见大人。”
知州猛地一个寒战,扶着中间的桌子赶到门口,只见门子正在正厅外,他抓着门子的衣袖连连发抖,“他们来了多少人,好大的胆子,连本官都不放过,好大的胆子,快,快去寻徐把总,本官那把剑呢?好像掉了,菜刀也行,快去拿……”
门子奇怪的道:“大人您在说什么?就一个王掌柜和一个女子。”
知州身子一软,小吏急忙扶着他,知州已经手脚无力,其实寻常悍匪再厉害,他也不会怕,但这伙人不同,他怕的是背后那股庞大的势力,一旦得罪上了,对方如此狠毒行事的话,根本防备不了,以后永无宁日。
他喘口气这才道:“那就好,那就好,送了什么。”
门子从袖子里面递过一张银票,知州接过一看,一万两的四海钱庄银票,还另有一张礼单,上面有些珠宝之类,他长长舒口气,他这次不在乎数额,哪怕一百两一号,只要对方对自己用收买,不会再动粗了。
“快去请进来。”知州看门子赶了两步,连忙又喊住他,“本官亲自去迎他。”
他匆匆到了门口,只一个体格强壮的中年人在门口,旁边一个女子,知州以为是个婢女。迎过去对那中年男子道:“这位可是王掌柜,累您久等。快请进。”
那男子呆了一下,连忙伸手指着旁边。“大人,这位才是王掌柜。”
知州愕然转头一看,那女子正好也转过来,神态十分从容的对他道:“小女王二丫,忝为文登香烟店掌柜,谢过曾大人赏脸接见。”
“原来是王掌柜。”曾知州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今年妖孽果然很多,一个女子居然也能管着这么大的生意。
直到坐定之后,知州还是有些别扭。毕竟他从未在正厅这么正式的地方接待一个女子,虽然他在床上接待过的很多。
鉴于他对这一股势力的惧怕,特意安排了四个士兵站在厅中,门口还有三个强壮家仆,暗中在身上藏着利刃,而对方只有两个人,知州大人才算是放下心来。
而王二丫两人则十分自然,在周围好奇目光的注视下十分沉静,连东西两侧传来的嚎啕大哭似乎也对她没有影响。
“嗯。这个王二丫掌柜,王掌柜,贵属前几次来访,恰巧本官有恙。慢待之处还请见谅。”
王二丫微微躬身,“大人哪里话来,知州大人为临清一地千万百姓殚精竭虑。日夜操劳,我们百姓来求见。亦只是要面谢父母大人的劳苦功高,略表心意罢了。”
知州看王二丫神态沉静。心中暗暗称奇,寻常男子见到州官,也有很多失态的,这女人倒好,如同在家中一般。
“为官一任,自该造福一方,都是本官分内事。不知今日王掌柜此来有何贵干?”州官说起套话来十分熟练。
王二丫抿抿嘴笑了一下,轻轻道:“昨日一同业突遭不幸,凶人手段残忍,坊间百姓人人惊惧,小女又听闻大人有同僚属下同遭难,心中担忧父母大人,特来拜见,一来请大人节哀,二来请大人宽心。”
曾知州手轻轻抖动着,连忙缩到袖子里面藏着,对方的声调平淡,但又充满一种自信,暗中意思是不会对付曾知州,实际上则是承认了是她干的。
曾大人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略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王二丫继续淡淡道:“同业遭此大难,小女也觉得心痛,但死者已矣,小女痛定思痛,该当奋起心志,继承东岳东家的遗志,将临清的烟业发扬光大,才对得住父母大人的殷殷期望。小女向王大人保证,东岳能做起多大的生意,文登香只会更多。”
“不要脸。”曾大人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这女人脸皮也确实够厚的,当着这么多人隐晦表示会送更多好处,东拉西扯装饰一番,还显得挺有责任感一样。
曾大人自然不敢表露出来,他不怕这女人,只怕她背后那股势力,只得低声对王二丫道:“王掌柜有心了,这临清烟业在运河上是一绝,自然要发扬光大,既然东岳不在了,本官一定全力支持文登香,以慰那东家在天之灵,王掌柜日后有何为难处,还请不吝开口。”
“既然如此,小女有一不情之请。”
曾大人早有准备,对方不会那么容易送银子,连忙说道:“王掌柜请说。”
“小女觉得临清烟业鱼龙混杂,许多客商去了他处购销,实在于临清不利,许多船工挑夫因此生活无着,虽是升斗小民,亦是大人的赤子。究其因乃是因临清某些同业任意妄为,败坏行规而致,是以小女想请大人出面,在临清建一烟业行会。”
“应当的,应当的。”曾大人满口答应,他知道对方想干啥,这个行会是古已有之,属于同一地区同业之间的一种组织,是为行业争取利益的,但这个女人显然不是为大伙谋福利的人,她要通过曾大人建立行会,就是要告诉当地缙绅,知州在她这一方,然后她只是要控制行会,就能通过官衙和行会压制小烟坊。
临清南北货物齐聚,曾知州犯不着和一个烟店拼命,况且这个烟店还一样的给他银子,对方开出了条件,他反而放松了心思,总算不用担心突然被人砍了脑袋。
“难得王掌柜如此有眼光,行若无会,便是一盘散沙,王掌柜精于烟业,这个会长就先定下王掌柜了,那东岳烟店的东家若是能看到烟业行会,想必也是欣慰的,请王掌柜万勿推辞。”
左边隔壁院子一阵嘶声大哭大喊,好像有同知的家眷上吊了,曾知州略略有些局促,王二丫抿嘴笑笑,站起来道:“小女没说要推辞,曾大人说得好,为了告慰东岳的东家,小女打算继续用东岳的烟名,也产些低档烟,亦算是为同业留个留念,他们烟厂那块地也不错,原本打算跟他家眷买来,一打听才知道都被那些凶人杀了,哎,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先占下用着,免得被那些无良之徒强占了去,日后若有那东家的亲眷过来,也好退还他们……”
曾大人一路把这女人送出大门,转回了正厅坐下,喝了一口茶压惊,好半天才对袛候感叹道:“杀了人了,还要去占人家的字号土地,跳出来告诉别人是她干的,偏偏又没有证据证人,以后再当上行会会长对付那些想开烟坊的人。这次对付东岳,真是雷霆之势,恐怕短期真没人敢跟她作对,确实心黑胆大脸皮厚,只可惜是个女子,她不当官真可惜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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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额驸来了

“当官有什么好,尤其是这武官。”陈新满意的扔下京师来的情报,复州的几百个真夷人头终于让他到达了武官实职的极限,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挂平辽将军印,与当年的毛文龙一个官职,太子少保升为了太子少傅。后面再要立战功,朝廷就只能在虚衔上面下工夫了。
这也实在是军职的顶太低,一个总兵就无可再升,可手下才一个正兵营而已,分散各地的军队战时才集结起来,互相间并不熟悉,管着兵饷后勤的文官便有了领兵的基础,但是打仗就确实不太牢靠了。
现在已经十一月,根据最近的一次情报,建奴还在回辽东的途中,此时应该已经在旧广宁附近,建奴人困马乏,今年是不用指望打旅顺了,陈新略有些失望,不过这也给他更多准备时间。
这里是登州镇总兵府书房,陈新没有在登州城内单独居住,毕竟他在登州杀戮不少,还是有些怕人报复,干脆便住在校场旁边,有战兵日夜巡逻,更加安全一些。
刘民有坐在他对面烤火,秋收交税结束后,民政的事情也少了一些,冬天各类活动都少,民政工作也相对轻松,今年春夏间抢的三十万亩地收了四十万石粮食,另外还有二十万亩到手得晚,不及种上春小麦,大多种的绿豆之类肥田作物。
这些新建屯堡都还没有分到户,统一供给粮食,收入并不太多,今年收成之后。各屯堡开始划分田亩到户,明年就可以征收税粮了。登州镇对屯堡的投入会大大减少。
刘民有抓了两颗黄豆,又喝了一口酒。这是今年开始试制的高粱酒,高粱大多种在新开发的靠山的贫瘠田地上,刘民有鼓励靠山的屯堡开发土地搞耕作,高粱和玉米还是能种上一些,这两种用来食用和酿酒都是不错的原料。
唐代开始就是蒸馏酒,但纯度达不到太高,明代最高能到二十多度,刘民有当然不光是用来喝的,现在在文登大学堂里面的农学书院里面设了一个酿酒科。分了六七多个学生,教习是一个流浪过来的酒坊破产老板,只是教学生做提取蒸馏酒的瓮,以及实际的操作,他当然不会什么理论,不过在这个时代,这些都是各家视为家传绝学的东西,要不是他沦为流民,也是不会拿出来教给别人的。
烧酒在北方是又一种十分紧俏的商品。特别在蒙古各部落那里,牧民酒瘾上来,几斤酒换一匹马都愿意,刘民有也不敢用粮食酿酒。他希望有一些较高纯度的酒精,可以给伤员清理伤口,这样能继续提高伤员的生存能力。
蜂蜜的消毒作用得到了检验。刘民有便让综合门市抬价收购,一时间原来养蜂的人变得十分吃香。很多屯户想把养蜂作为家中的又一财源。
蜜蜂养殖可比鸡鸭牛羊方便,家里屋檐下面找个遮雨的地方做个蜂箱。等到别人那里有新锋王分桶的时候,就过去收来,分桶的时候通常是会被扎得全身发肿,不过后面不用每天喂养,十分省力,在家中不占什么地方,后面几乎没有成本,还不会搞出满地粪便,十分适合屯堡当做额外养殖收入,当然收蜂糖的时候是又要肿一次的。
登州今年扩大了军队和工坊,物价有上涨的趋势,原来很多地窖里面的不动产到了原本一文不名的流民手中,一些基本消费品需求量很大,涉及到民生的粮食、盐、棉布仍然由综合门市在供给,其他的的各行业也渐渐变得兴旺,等到明年把五十多万亩地全数分下去,屯户有了自己的收入后,登州的消费规模会更加扩大。
屯堡在平度州占尽优势,不但绝大多数佃户都跑去了屯堡,连当地民户也在不断投靠,因为他们发现只要进入屯堡,就立即有了一座大靠山,缙绅官府都不敢再来欺负,税也少了很多,多出来的兵役不是白干,战兵收入还是最高的。
平度州乡间的中小地主日子最是难过,因为佃户和家奴都跑光了,剩下土地无人耕种,外地来的流民或许能骗来耕种一段日子,但他们迟早知道消息,然后便逃走了,进入八月后登州镇在各条道路入境的地方设了路卡,就地招收屯户,更是断了佃户的人力资源,当地残余的缙绅日子变得困难,土地又不想卖掉,但也找不到那么多人去耕种,唯一能抢人力的办法就是降低租子,但登州镇是要分地的,又能有个依靠,所以即便把租子不断降低,他们还是招不到足够的佃户。
所以刘民有心情很放松,今年屯堡的基础投入都做了,明年就该收租子了,目前人口达到了四十万,到明年开春达到五十万应当没有问题。
此时听了陈新说哈,不由暼他一眼道:“你不想当官?那么卖命打仗干啥,你从来到这大明朝,不就一直在追求官位么。”
“所以啊,马上就要升到头了,一挂上将军印,就真是将军,五军府的署职也到头了,以后跟着文官一起升三少三孤什么的,多没意思。”陈新也在就着黄豆下酒,“眼下大明的武官,原本就不值钱了,当到登州镇总兵,最多就是军镇间换换总兵位置,上面没有其他通道了,祖大寿闯那么大的乱子,也只取掉了左都督和少傅,另外取消一个宁远百户世袭,连征辽前锋将军印都没摘掉,再看看吴襄,两百七十个人头就回到了团练总兵,张春可真是白守了大义,整日被吴襄拿来作挡箭牌不说,现在吴襄这个最先跑的官复原职,他这个打到最后的成了阶下囚,如此哪里能服众。”
刘民有想起那个吴襄,也是心中摇头,这人当个商人肯定绰绰有余。回了辽西官复原职,就连忙派人送来礼物道谢。连刘民有也有一份,是一匹青色的骏马。刘民有十分喜爱,打算换成日常坐骑,这种礼物很有考究,几乎天天能看到,随时都能想起吴襄这个人,就跟后世产品赠送台历一般,一点点成本就让你经常都能加深印象。
偏生他还是个镇守边关的武将,他这两百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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