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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柯山)-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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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名架梁马已经先行过河,过桥后散开往附近的丘陵而去陈新看着骑兵奔跑的背影,心情居然十分平静,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战斗的恐惧,因为敌人实在太弱。
聂洪等人十日前在莱阳县衙告发,接着赵宣就告诉余大成,官府已经知道他们的事。莱阳闻香教大掌柜余大成只得提前起事,很快挟裹了超过五千名教众,这些乌合之众大多拿着锄头扁担,少部分闻香教的核心成员有兵器,不超过五百人,这些人都参加过天启年间的闻香教之乱,有些战斗力,但装备只能算和土匪差不多。他们的组织力度很差,准备也不充足,起事后在腰山附近抢劫大户。
余大成准备积蓄粮食之后,再攻打莱阳县城。招远的许汤受余大成连累,也只得马上举事,但人数只有两千余人。莱阳县总共只有五十多名三班衙役,知县虽然惊慌,还算有些能力,马上向登莱海防道告急,同时紧闭县城四门,在城内清查奸细,又征召乡勇民壮守城,但面对五千多乱民,仍然岌岌可危。
王廷试现在是山东布政司登莱道员,兼着海防道,他听说辖区内有乱,也怕再闹出徐鸿儒那样的大事,一旦莱阳或招远被攻陷,他的官可能也就当到头了,马上命令各卫所和登州总兵张可大尽快出兵,文登的三卫一营也在调遣之列。
文登营所有官兵已经悄悄集结到文登与莱阳的交界处,其中还包括临时征召的一些役夫和马夫,陈新只留下部分骑兵在营区,等待登州的命令。十月十七日登州的调兵令到达,进入战时体制,所有征调兵马都归登州总兵张可大统一指挥,给文登营的命令是先严守边界,防止乱民向文登扩散,等登州大军到达后,合击乱民。登州正兵营一千余人将从栖霞进入莱阳,原来的巡抚标营只剩下几百人,将被调往招远镇压许汤。
周洪谟一听说要打仗,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一年赚了些银子,家丁达到了三十人,但主要的还得留着去送礼和做生意,他原本以为周围无事,三十个家丁足够应付小股乱民,现在既然有几千人,只得来找陈新。
陈新立即出发,但他以挣军功的名义请周洪谟一同前往,周洪谟对陈新手下的战斗力很有信心,带着二十个家丁跟随出发。
文登营哨骑四出,加上赵宣传回的情报,确认余大成已经前往莱阳县治,两人也不管张可大的命令,直接进入莱阳县境内,越过招虎山和昌水河,经五日行军便赶到清水河边,明日就可以与乱军交战。而登州正兵营才刚刚从登州出发。
余大成到十九日才拖拖拉拉到了县城,事先还去招降了一遍,被知县赶走了使者,然后他们便准备攻城,花了两天砍了树木制作梯子,二十二日开始攻城,这群乌合之众被城头一顿石头打退。守城的市民都有了信心,越发坚定起来。
此时过河的骑兵已经纷纷站上山脊,展开绿色的小方旗。按文登营的行军条例,凡遇险阻、河流、谷口、山高林密等处,必须派出杀手队或架梁马搜索,戚家军在南方追击作战时,连稻田都要留人清查,那种一声炮响被几千伏兵包围的事情,对戚家军是基本不可能发生的。
刘破军在陈新身边站着,扫视一遍山头,点过旗数对陈新道:“大人,架梁马全部就位,附近无敌踪。步队是否开始渡河,请大人示下。”
“开始过河。”
“是,大人。”
刘破军对身边的旗手一示意,中军蓝旗往第一部的千总旗方向一点,然后往过河的方向倾斜,第一部的千总蓝旗往自己方向一点,随即开始向把总旗分发命令,片刻后第一局的步鼓响起,第一杀手旗队当先过河,待火器旗队河推进一段距离后,第一局摆开鸳鸯阵。
第一部后续的队伍也开始源源过河,过一局便摆开一局,第一部的六百多人全部过桥后,在对岸全部展开。接着是第二部和中军,中军之后是辎重和分遣队,最后是第三部。
中军过河后,前方跑来两骑塘马,到刘破军那处交了情报,陈新看过之后,派出中军塘马通知各主管到中军。
三部千总和朱国斌很快都来到中军旗下,这些主官都有马匹,往来方便,陈新招过他们,刘破军拿出一幅地图,几人便围过去。
刘破军指着地图道:“各位大人,过了清水河,前面就没有什么大的山川,哨马已到辛格庄,发现少许抢掠的妖人,按原定计划没有继续前进。昨日收到的闻香教情报,他们就在莱阳城东北扎营,估计明日就会与他们交战。”
卢传宗道:“那咱们是不是按原计划在辛格庄宿营。”
朱国斌不太同意:“辛格庄太近,而且已经发现零散妖人。还是就在这里附近扎营,明日行军二十里,下午就能交战。”
代正刚干脆道:“要不就今日急行军,乘天黑后攻袭他们营地。刘破军,他们的营地是否坚固?”
“情报没说,不过应当没有什么坚固,就是些窝棚。”
他们对击溃妖人都没有丝毫怀疑,陈新同样如此,但他不打算用袭击方式,马上就要面对比妖人凶悍百倍的建奴,这些妖人练手可是十分难得的机会。他还是希望能以战阵交战。
“今日就在此地扎营,明日直抵城下,余大成便跑步掉了。”
四人同时拱手答应,刘破军道:“请大人定下中军位。”
陈新看看前方,约一里外比较平整,说道:“中军旗前行一里立营,刘破军带亲兵发各部表旗位,各部及分遣队按表旗立营。骑兵架梁马待扎营定方收回,”
四个主官立正敬礼,上马赶回所部。陈新的中军缓缓前进,约行一里后,立下中军旗,刘破军带了两个亲兵,丈量好位置,给各部发下表旗,大致成一个三角的营盘。等他们回到中军回报后,四名亲兵各拿了个斑鸠铳,不装弹向四面各鸣一枪,中军掌号吹摆队伍喇叭一声。
喇叭一响,各部便向自己的表位过去,开始立营,安静的队列开始发出些纷乱的声音,军官的呼喝声到处响起。辎重队的大车分到各部,从上面取下许多五尺长的标枪,三根一束捆起来便是简易的拒马,每小队捆六个,将铁尖深深插入地面,然后各司派出一个旗队在附近砍伐树木,搬来后将树干横放在拒马上,这便是他们野营的营墙。
然后各杀手队的长牌手从长牌正面取下一串串的铁蒺藜,沿营墙外布下,这种铁蒺藜为四个铁尖,每六个为一串,每串长一步,两头各有供手抓的铁头,布放和收起都很快捷。总体来说,他们的下营仍然很简单,杀手在外,火器辎重在内,没有挖壕沟或立坚固的木墙。
等到各部都立营完毕,陈新派出旗牌军士,到三边各门候命,等亲兵到位,中军一通鼓响,各队的火兵纷纷到营门排队,等旗牌亲兵点过数后,往附近砍柴打水去了。亲兵点数完毕后,仍然等在门口。陈新一看朱国斌的马队,因为放出不少,现在只有五十多骑兵,已经等在东边营门。刘破军笑道:“这些马都饿坏了。”
陈新笑着挥挥手,中军升起绿旗和黑旗,骑兵旗色定的绿色,黑色为水,表示骑兵可以出营饮水吃草,骑兵也在营门点数后,依次出门喝水吃草,等他们回来后,三门的亲兵回到陈新的中军旗下交数,核对之后没有遗漏。
随即两名亲兵出门,提了锣沿营墙边走边打,绕行一周,着甲的士兵纷纷把甲衣脱下,火兵开始架锅升火。
中军掌号笛亲兵接着就吹起唢呐,各营主将、分遣队队长、军需官、总军法官、总训导官纷纷前往中军营帐听令。陈新的中军营帐也十分简陋,不是那种富丽堂皇的类型,比一般帐篷大些,众人进来后,略有些挤,营帐外面的唢呐一直吹到各官到齐才停止。
陈新高居上座,发出第一支令箭:“步队第一部千总卢传宗,步队第一部出伏路军八十,每面二十人。”
卢传宗大声答应,上来接了。
“骑兵队千总朱国斌,骑兵队出每面夜不收远哨五人。”
朱国斌也上来接了令箭。
陈新继续对众将道:“今日夜令为‘莱阳除妖’,夜间每司保留一杀手旗队着甲,凡营门营墙,无令牌一律不得出入,违者即刻斩首。急事出门者,到中军领令牌,中军值夜官为刘破军。夜间凡有人入营墙十步之内,不听喝阻者,即行用箭射之。言行怪异或体格强壮之人,可以火枪打杀。若遇夜袭,各营各守信地,不得喧哗乱走,其他皆依条例执行。中军天黑前分发最新情报,明日饭前各旗队完成简报,卯时三刻开始做饭,辰时出发。明日之战,不要俘虏,战时务必听中军旗鼓号令行事。击灭妖人,保境安民正是我辈军人职责,各位共勉。”
“是,大人!”
第十五章 乌合之众
莱阳县城东北边一片纷乱的窝棚里,赵宣带着几个手下,从大掌柜余大成那里回来,闻香教的营区臭气冲天,垃圾遍地,两旁窝棚中不断传来女子尖叫,一些教众在外面烧火煮饭,大声谈笑着,他们已将附近的大户抢劫一空,至少最近不用担心吃不饱饭。虽然登州的官兵随时可能把他们剿杀殆尽,也顾不得了。
一路上认识赵宣的教众都跟他行礼,赵宣昂首挺胸,最多微微颔首。教众大多都识得他,就是因为他熟悉教义,口才也不错,经常给教众讲经。
白莲教由来已久,最早可到南宋初年,教义源自佛教的天台宗和净土宗,发起人是一个叫茅子元的和尚,当时的组织类似于佛教净业团体,自称为白莲菜,教众如佛教徒一般吃素念经,但是可以成亲生子,经常搞教众聚会,被佛教正统视为外道。
白莲会元代被作为邪教禁断,但暗地却越来越普及,元末的白莲教又与明教融合,推翻元朝政权的红巾军便是白莲教义军,刘福通、彭莹玉都是白莲教徒,韩山童以弥勒下生自居。明太祖朱元璋当时也是红巾军,但他发展到一定程度后,教权必然与政权冲突,朱元璋也没搞政教合一那套东西,直接宣布白莲教为左道邪术,从此白莲教就和明朝政权干上了,即便是洪武和永乐这样控制得力的年代,一样有不断的白莲教起义,中叶之后社会矛盾激化,这个地下组织更加强大。
因为白莲在官方被禁绝,他们纷纷改头换面,派生出许多分支,有闻香、涅槃、罗祖、净空、无为、红阳等等十六种。赵宣的哥哥便是看到派系的纷乱,假冒万历年间浙江白莲教首赵古元的后人,自己编造了两份《弥勒佛说红阳十尊宝卷》和《指南经》,宣扬红阳劫尽白阳当生。由此获得了部分教众。
而赵宣现在所在的闻香教,原称山东大乘教,创始人是徐鸿儒的师父王森,王森原本只是个皮工,后来他自称得到妖狐异香,而取闻香之名,后来被抓捕,死于京师囚牢。这个教派最喜欢使用暴力,教众近两百万人,而且最可恶的是,徐鸿儒也让军队戴红巾,民间称他们为红巾军,足够把朱元璋气活过来。
虽然他们自己都声称天神下凡,但组织度仍然无法与官方相比,赵宣眼前的嘈杂场面也让他更加觉得邪教不可靠,文登营进攻他山寨的时候,他见过对方的作战能力,与这些乱民完全是天壤之别。
他们几人一路走回赵宣住的地方,他好歹是个先锋,又有会头的名号,所以占了附近一间民房,他只带了一个人进屋,其他几人就在门外守着。
刚一关门,赵宣立即把挺直的背弯下来,对身后的随从讨好的说道:“聂大人,那余大成今日又要攻城,陈大人到底啥时候才到,可别让余大成真把莱阳打下来了。”
装扮成随从的聂洪抬起脸,露出他凶光四射的眼睛,对赵宣道:“就你们这样的妖人,还想攻陷县城,你以为是我们文登营?”
“是,是,小人失言,聂大人勿怪,小人只是担心大人到得晚了,这余大成万一见势不妙,跑了就不好抓了。”
“大人何时到,自有他的安排,你只需盯紧余大成和李盛明,不可让他失了行踪。”
赵宣担心的道:“我也不能随时在他旁边,毕竟不是他最心腹之人,万一…”
聂洪冷冷打断他:“没有什么万一,要是丢了他们踪迹,我亲手砍掉你脑袋给大人交差,连带你嫂子和侄子。然后才是大人砍我的脑袋。”
赵宣额头冒出冷汗,声音也有点颤抖起来,“小人一定尽力。只是,只是跟着他两人,后面又如何?”
“最好在战阵上抓到他们。如果没抓到,咱们就得一路跟着他,就让他往招远或者栖霞跑,总之是登州方向。”
“为何是招远?”赵宣担忧的问了一句,莱阳到招远县治足足一百五十里地,如此远的距离,他实在是怕余大成跑丢。
“原因不是你能问的,你嫂子侄子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能耐了。”
赵宣搽搽脸上的汗水:“莱阳到招远、栖霞,路途都上百里,沿途多山地,山中小路又多,如何才能让陈大人他们跟上来。”
“这事自然由我来做。临时再看情形,若是他身边没有心腹手下,我便先擒住他。”
赵宣对这个聂洪十分惧怕,但他又不得不多问一句,因为现在说的都是侄子嫂子,他自己的命还没说到,当下试探道:“大人,若是此事了结,陈大人对小人是何安置,是否跟聂大人透露过?”
“你可在我文登营当屯户或文书,你侄子嫂子也与一般屯户无二。若是想安生过日子,这次的事情,不得与任何人说起。”
赵宣稍稍放心,仍是有些担心陈新不讲信用,不过他也不敢直接质疑,正要继续旁敲侧击,外面站岗的随从推门进来,在聂洪耳边嘀咕了两句。那随从也是陈新亲兵假扮的,聂洪听了马上站到门口,往南边看去,只见远处一些零散的教众正在没命的往这边跑来,一路还在慌乱叫嚷。
聂洪转头看着赵宣,冷笑一声道:“来了。”
莱阳县城城墙上欢声雷动,一支官军自南边辛格庄而来,四周哨骑呼啸往来,剿杀落单的闻香教乱民,后面大批的步队源源开到,杀手队的黑色铁甲和火器队的红色棉甲交织,遍布东边原野,前锋正在展开,所有士兵都头戴明盔,从城上看去,满目都是跳动的红缨。
莱阳的官民从未见过如此整肃的军容,一边喝彩一边惊奇是哪里来的大明军队。这时一名身穿锁子甲,插着背旗的中军塘马直抵城壕之下,对城上大声道:“请莱阳知县答话。”
城上一人答道:“知县大人去了北墙,我乃县丞张文光,有事可先说与我。”
“我家大人乃文登营哨官陈新,今日奉登州海防总兵张大人之令,剿杀闻香教妖民,特来告知。”
张县丞大声道:“那陈大人可需要我等出城夹攻之?”
哨骑也大声回道:“陈大人请莱阳各位大人守稳城池便是。”
那哨骑说完就往中军回去,陈新带边角的六尺中军红旗也到达了城外,中军旗定之后,不断发出旗号和鼓乐,指挥三个千总部陆续展开,左翼为第一部,中间第二部,右翼第三部,分遣队、一个骑兵旗队和中军卫队留在中军位置,作为预备队。
中间的第二部将两个司平行展开,每司的正面摆开三个局,每一局前面是水平排列的两排火器队,后面是两两排列的杀手队鸳鸯阵。因为敌人战力低下,他们的阵型并不厚实,而是展开成了一个宽大的正面,以便让更多的士兵身处一线。
两翼的第一部和第三部,各派出一局往两翼更远处移动,作为疑兵惊扰妖民的军心。
陈新看着远处涌出的乱民,对身边的刘破军和海狗子道:“这些乱民怕是不经打,他们崩溃后,让中军卫队追击余大成和李盛明,能抓活的最好。余大成和李盛明,这两人以李盛明为重要,余大成是奉他为主,叫做什么灵宝。还有,狗子你的眼睛可要睁大一点,别伤到了聂洪他们”
海狗子傻笑道:“那个赵宣呢?”
陈新道:“我既然答应他放他活路,也尽量别伤了他。这人能办成此事,还算不错。”
刘破军答应了,此时三部皆发来旗号,刘破军对陈新道:“大人,全军就位,是否前进。”
“再等等,等那些乱民排好阵再说,机会难得,让这些士兵在一线多呆些时间。”
与文登营的轻松相比,对面的闻香教就十分狼狈,他们没有骑兵,一些马也是被会头传头自己拿来摆威风,对文登营的到来没有丝毫预警,直到附近打劫教众看到,才仓促出击,大小头目带着各自教众,也大略排成一线,闻香教的组织除了掌柜、先锋这样的称呼之外,还有总会、开示、经头、头会等等组织头目,组织程度比之一般的流民要强一些。
赵宣带着自己的五十多人,匆匆赶到李盛明和余大成所在的位置,混在掌柜的队伍中,因为太过仓促,阵型原本就是拼凑的,谈不上严密,所以他得以近距离监视两个目标。他前面二十步外就是李盛明的大旗,上面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弥勒佛,莱阳闻香教的灵宝李盛明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由八个人抬着一路招摇着过来,沿路的教众纷纷跪拜。
聂洪也只得跟着跪下,看着装模作样的李盛明,一边暗暗咒骂,一边也觉得这人确实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长得童颜白发,手中还拿了一把鹅毛扇,一副从容模样。
他在赵宣耳边低声问道:“你哥哥是不是也长这模样。”
“嗯,这个,我哥是年轻人,可能比他好看。但是要骗人的话,还是李盛明这模样更好。”
“你们他娘都是一群骗子。”
赵宣他们站在后面,从稀稀拉拉的人从从,看得到对面的阵列,前排的火器队都是红色短罩甲,腿甲也是红色,再配上头顶的红缨,如同在地平线上修了一道红墙。
赵宣看到他们就想起文登营攻打山寨时的凶悍,他要不是见机投降得快,怕是早被他们砍了,现在居然又在他们的敌对方,既担心被误杀,又担心跑了李盛明二人,紧张得又出了一头的汗。
聂洪看他模样,不屑的道:“有我在你怕啥。你只要别到第一排去就是,文登营火器厉害,听到喇叭声,你就蹲下…”
又过了一刻钟后,乱民终于列成一个乱糟糟的阵型,也是左右翼加中军,五千多人的正面却还不如文登营两千多人。文登营的数十骑兵在两翼游走,将乱民的两翼更压往中路。
赵宣前面的李盛明鹅毛扇一挥,两个闻香教壮汉敲响大鼓,闻香教众挤在一起,战战兢兢的开始前进。
第十六章 击溃
“弥勒降生,佛现石佛!”
李盛明身边的铁杆带头喊起口号,教众如同中了魔法一般,突然精神一振,五千多人和着鼓声,喊着口号往前走去。
聂洪耳朵被震得嗡嗡响,乘着口号暂歇的时候,对赵宣问道:“石佛是啥东西?”
赵宣低声道:“两个意思,一个是闻香祖师王森是滦州石佛口人,闻香教都相信弥勒佛会降生在石佛口,这李盛明就宣称自己是从石佛口来的。另外还有个意思,我刚来的时候,为了获得李盛明相信,出了个主意给他,在腰山最大的树下面埋了个石头佛像,是我去宁海州买来的,我自己刻了这八个字上去,又加了一句‘李花开是皇帝’,然后夜间派人放火,做出圣光的样子,等天明再让村民去查看,让他们自己挖出来,从此以后,他们就更相信李盛明了。”
聂洪听得头大,骂道:“亏你想得出来,你这王八蛋才真是个骗子。”
赵宣不敢还嘴,只是盯着前面的李明盛,闻香教教众此时士气如虹,喊声震天,衣衫破烂的教众手执农具,坚定的向对面走去,两军之间还有一里的距离。
文登营阵线中,陈新看看对方气势不错,对身边周洪谟恭敬的道:“大人,这些乱匪倒有股气势,大人身经百战,可有何妙计指点小弟。”
周洪谟看着对面叫花子一般的军队,撇撇嘴不屑道:“这些闻香教乱民,聚集数千便敢号称十万,没有上阵时以为弥勒俯身,气焰冲天,不过真要打,我看只要陈兄弟你的火枪打几排过去,士气一灭,他们就得逃命。”
陈新一脸佩服道:“周大人所说有理。如此小弟就不担心了。先把他们气势压住再说。”
周洪谟满意的看看陈新,这人虽然把他架空,但好处是分够他的,而且平日也对他十分尊重,有大事都要请示汇报。这次剿灭闻香教,自己说不得要占有主要的军功,谁让自己是文登营的主官。
陈新转向朱国斌下令道:“让两翼骑兵开始袭扰,你再派两队骑兵加强,但不得冲击敌阵。”
朱国斌领命,指派两队骑兵从两翼绕过,分别加强到两翼,文登营中军绿旗挥动,两翼的三十多名哨骑开始逼近敌阵,这部分人大多是从东江兵中选出,会骑马和射箭,这些东江兵大多有过和建奴作战的经历,在这种敌人面前十分从容,对面的闻香教众则没有任何远程攻击武器,这些骑兵都在五十步外下马,每五人留一个马桩子,其他几人便从箭插取出大箭,对着外围的妖民拉开弓。
一阵嘣嘣的弓弦响,二十多支棱形箭头的大箭破空而去,乱民的破衣烂衫挡不住锋利的箭头,两翼的惨叫声接连响起,靠边的乱民喊声一乱,气势减弱不少,骑兵紧接着又射出一轮大箭。又有十多人被射倒,他们没有盾牌,人群又极为密集,基本上只要射出就没有不中的。
两翼受到攻击的教民顿时没有精力再去叫喊,乱纷纷的往中间挤去,一些凶悍的传头见势不妙,大吼着带领一群教民往骑兵冲过去,离着二十三步,骑兵各自收起弓箭,去马桩子拿了马,往更远处散开,那些教民追赶不上,距离拉开后,散开的骑兵又下马对着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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