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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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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神情,就算是被李治誉为最会讨他母后欢心的李弘,此时也拿捏不准大唐皇后如今到底是没生气呢没生气呢还是真生气了呢。
  面对无法再回避的问题,李弘只好硬着头皮,给了他龙妈一个绝对具体、简洁、明了,但又绝对让他龙妈发疯的答案:“人。”
  人字一出口,不光是武媚神情一呆,就是旁边竖起耳朵一直偷听的李治跟李慎,也是被这个简洁明确的答案吓了一跳!
  脖子跟落枕似的缓缓看向发声处,只见眼前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武媚那句:“汪楼不准放任何人出去”之前,夺门而出。
  打开的厅门外,传来了李令月细小的声音:“哦……皇兄这个小兔崽子又惹母后不高兴了,真是让人头疼。”
  李楚媛错愕的拉着李令月的小手,看着太子殿下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而耳边公主殿下的话语,更是让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随着李弘突然间,让厅内无人措手不及的逃跑,张绿水与金荣乞,同样是惊讶的差点儿把秀气的下巴掉到地上,两人望着那眨眼消失的太子,脑海里同时冒出了一个问号:“这样也行!”
  跑到王府门外的某人,自然是不敢直接回皇宫,那样的话就是真的找死了,如今只能是躲过一阵儿算一阵儿。
  花孟跟惊蛰两人也跟着快速跑了出来,在门口看着太子殿下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好险,多亏早一步,要不然的话,又要被母后逮住了。里面现在什么情况,母后有没有暴怒?”
  花孟跟惊蛰脸上同样带着惊异,回道:“没有,里面一切都挺正常的。”
  “好吧,希望如你们所言,但愿今日能安然度过。”李弘回头望了一眼王府硕大的朱红色大门,示意在马车上坐下来,等一会儿跟着父皇、母后回宫。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儿本来自己就不适合掺合,现在被龙妈逮个正着,只能是让龙爹跟龙妈他们两口子自个儿处理了,要不然到时候自己又是吃力不讨好。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一跑,把龙爹跟龙妈两个人都给得罪了,这下好,一会儿两口子都得训斥自己一顿,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花孟跟惊蛰陪着李弘等了约莫一刻钟,王府门内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跟话语声,不用说都知道,龙爹跟龙妈准备回宫了。
  纪王李慎与府内的其他人恭送武媚与李治上了马车,李弘殷勤的跑到旁边,推开汪楼想要讨好龙妈,亲自扶武媚上车,但不想刚刚推开汪楼,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竟然是龙爹拍他肩膀,而后一脸不耐烦的示意他起开,朕要亲自扶皇后上车。
  某人敢跟汪楼争,但是可不敢跟李治争,于是只好把讨好的机会,让给了同样需要讨好皇后的皇帝陛下。
  这一过程,武媚一直都是脸色平静的看着那父子两人,直到扶着李治的手上了马车后,李治正打算跟着殷勤的上车,却被武媚淡淡开口阻拦了。
  “本宫的马车还要坐令月跟李楚媛,陛下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坐另外一辆马车呢?”武媚不咸不淡的给了李治一个闭门羹,而后笑着示意李楚媛跟她同坐一车。
  待李楚媛上了马车,在武媚的示意下,汪楼立刻便命马车前往皇宫,对于站在马车旁边的太子殿下跟皇帝陛下,汪楼也只能是快速的行礼,而后急忙跟着马车绝尘而去。
  望着马车在道路两旁昏暗宫灯的照耀下离去后,李治扭头便是用指头点着旁边,一脸无辜的李弘:“笨死了,你呀你呀,你说说你能干点儿什么?这点儿事你都处理不好!还让朕操心,笨死算了!”
  “我哪知道母后会来啊?本来母后都没有注意到,您一进来眼睛就跟被她俩牵住了似的,母后想要不怀疑都难。”
  “那现在怎么办?”李治没好气地说道,懒得跟他争论谁是谁非。
  “按计划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您去跟我母后坦白从宽,这样一来,兴许母后会同意她们留在宫里呢?”李弘拉了一下李治的手臂,示意咱们边走边说,别让纪王一直跟家人在门口候着,而且这种事情,挺丢人的,别当着外人的面说是最好了。
  “说是一定要说的,但你母后恐怕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把她们带回长安吧,以后再说怎么办吧。”李治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遗憾。
  父子两人向纪王李慎辞别,而后缓缓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缓慢前行。身后跟着女扮太监装的张绿水跟金荣乞,再往后便是那几个太监,以及金吾卫的兵士。


第465章 感情空虚
  把李治送到了洛阳宫门口后,李弘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龙爹一同前往贞观殿,在帮着龙爹藏小三儿、小四儿的同时,心里也有着对龙妈的一丝愧疚。
  而且,更让他心里感到有一丝丝嫉妒的,便是龙爹跟龙妈之间的真情实感,他相信以母后现在的地位,不会因为父皇纳两个外邦女子,而感到对她有任何威胁的,母后不高兴恐怕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平常夫妻般的吃醋吧。
  按理说大唐男女之风开放,何况更是帝王家,母后应该不会嫉妒父皇往后宫里纳妃的。
  但不知为何,李弘却觉得,母后今日跟父皇之间的感情,就像是普通百姓的夫妻感情似的,彼此对彼此充满了在意跟依赖,感情上有点儿光棍眼里不揉沙子的意味儿。
  他两人之间的情感,更像是上一世那般,在男女平等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有着浓厚占有欲色彩的情感。
  无论是感情上还是性格上,武媚强势、李治相对弱势,历史上生下太平公主后,两人便再也没有子嗣,也或许这与武媚的占有欲也有着一定的关联。
  如今在李弘九转十世身份的介入下,历史早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而且正在朝着一个就是李弘都措手不及的方向发展,李治与武媚在历史上原本就存有的感情,恐怕在李弘这个见证者的目睹下,比当初更要浓厚了很多。
  “我今日住乾元殿,你要去你母后那里就去吧,替我安慰你母后几句吧。”李治望了望乾元殿身后,已经没有几盏灯火的贞观殿,心忧地说道。
  “是,儿臣知道了。其实您去……”
  “少废话,这事儿要不是你捅出来了,你母后至于伤心吗?就该你来补救。”李治不耐烦李弘的推诿,这个时候还往后退,皇后真是白疼你了。
  “得,您真是把儿臣豁的出去,为了您的皇后,您是真舍得把您的太子折进去,儿臣服了……儿臣这就去。”李弘快速避开李治飞踹过来的脚,嘿嘿笑了笑继续说道:“您也别往心里去,想当年,皇爷爷赐给梁国公房玄龄两个美女,但却被他夫人抗旨赶了出来,梁国公无奈之下,只好还给皇爷爷,皇爷爷震怒,把房玄龄的夫人召到朝堂之上质问,房夫人宁死不从,面对皇爷爷赐的‘毒酒’,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于是便留下了‘醋坛子’、‘吃醋’,这样的典故。所以您不用担心母后,也不用想太多,知道母后对您的心思不就够了。”
  “朕的心事还用不着你来宽慰!后宫之事儿也是朕的事情,做好你太子的本分就足矣,那三百万两给你半年时间落实,还有……”
  “您别还有了,既然是您自己的事情,那您自己亲自处理吧,儿臣告退了。”
  “李弘你是成心曲解朕的话是不是?信不信朕让你出不了这宫门。”
  李弘无语,这样的威胁都是跟龙妈学来的,这都是皇帝跟皇后该有的风范吗?怎么说着说着就以这么无赖的手段做威胁?
  母后也就算了,怎么着也是个女人,耍赖也就认了,一个皇帝如此算怎么回事儿。
  无奈的向李治挥挥手,头也不回的继续往贞观殿走去,面对李治担忧:有几成劝慰他母后的把握,李弘懒懒的声音在较为空旷的皇宫空地上响起:“九成吧。”
  花孟跟惊蛰都被李弘打发走了,满是金吾卫的皇宫内,李弘一个人缓缓的走在皇宫内的通道上,向着那还剩下几盏灯火的贞观殿坚实的走去。
  李弘是羡慕龙爹跟龙妈的,就像羡慕先帝跟长孙皇奶奶的感情一般,羡慕着他们这种真挚而又平等的感情,这没有参杂着任何身份高低贵贱的情感,是让他李弘最为动心的情感。
  而今他看似身边有着好几个女人,但是真正能够触碰到他内心柔软深处的,能够尽可能与他在感情上平等的,小雪她们根本算不上,而白纯最多只能算是半个。
  至于让他最为动心的裴婉莹,也许是因为其父的关系,在感觉上,他依然能够感觉到,裴婉莹对自己,无条件服从的时候多,像在蓝田县那般平等的时候就那么几天。
  而就是那几天,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境被激活了一般,仿佛感受到了那叫爱情的东西。在这之前,也只有在白纯前往安西时,自己曾经有过那种感觉。
  不得不说,身为被世人尊崇的大唐太子,个人情感往往不存在于自己本身,每一个女子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从一条原本的平行线发展为相互纠结中,或多或少的,都存在着自己过于蛮横的态度,以及身份的威压,让原本性格鲜明的女子,在自己跟前失去了原有的美。
  白纯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该如何去让一个男人,为自己在其心中留有一点儿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白纯面对他时,不得不时常顶着巨大的太子威慑力,彰显着自己原有的性格。
  但也并不是能够完全如此,只是能够在偶尔的时候,做到完全展现她自己的魅力性格,大多时候,依然还是臣服于李弘的强势之下。
  情感上的不平等,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想来就是犯贱,没有什么越想得到什么,而拥有的东西,却往往会被忽略掉。
  李弘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情,哪怕是在情感极度空虚中,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独自一人舔伤时,但有些事情往往不由自己控制。
  每每在过于空旷的房间,内心深处的那一股柔情,就会被无限的放大着空虚的威力,让他不得不在独处时,去希望有一份真正的情感填补那一份空虚,那一份就该属于皇室太子、帝王的空虚。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比较也就没有了伤害。
  最是无情的帝王家,无论是先帝李世民,还是父皇李治,两代皇帝却都有着那一份填补空虚的温柔在侧。
  这一切,让李弘悲哀的发现,有时候自己不得不经常面对父皇跟母后撒的狗粮。
  面对武媚原本有些铁青的脸色,李弘老老实实的坐在下首,看着熟睡中的李令月,以低沉的语气,向他龙妈解析、坦诚着自己的内心。
  武媚无声的叹口气,思绪万千的望着那灯罩里摇曳不定的火烛,过了小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认为我是在生你父皇的气?还是你以为你母后小心眼儿到,不愿意看见你父皇往后宫纳入妃子?”
  “呃……好吧,其实我跟父皇都明白,这事儿不是您在生气,您是在意的是,儿臣跟父皇瞒着您了。”李弘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千古女皇此时此刻,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丈夫的普通妻子,普通孩子的普通母亲,原本的一家人,却因为父子两人瞒着她干坏事儿,这让她要是不觉得堵心才是怪事儿了。
  武媚又是再一次的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问道:“你父皇与你一同回来,没跟你说什么吗?”
  “快别提了,他是坐马车回来的,我是跟着马车跑回来的,这一路上那有机会说话,累死我了都。”李弘没好气的看一眼龙妈,抱怨道。
  “呵呵,活该你就是,这主意也是你出的吧?”武媚灯火下,明亮眼中闪烁着母爱问道。
  李弘老老实实的承认道:“是,儿臣是怕母后堵心,所以就……选择了想要隐瞒母后。”
  武媚满意的点点头:“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儿,如果你胆敢在什么大事儿上瞒着母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今日你父皇下朝后,跟我提及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原本想等你父皇跟你回来后,让你父皇去处理,不曾想,你父皇到底是又来让我拿主意了。”
  李弘皱了皱眉头,看着武媚眉宇间斗添的忧虑,问道:“是张文瓘打算告老还乡的事情吗?”
  “你知道?”武媚有些诧异的问道。
  “知道一些,儿臣毕竟好歹也是尚书省尚书令,自己的下属要是再不知道,那就真不配做尚书令了。”李弘点了点头,低沉着声音猜测道:“父皇是不是在犹豫……尚书右仆射之职该启用何人?”
  “那你有何打算?既然知道为何对此事却不过问?”武媚疑惑的问道。
  尚书右仆射的位置至关重要,与尚书左仆射分统六部其三,左仆射统辖:户部、吏部、吏部。右仆射统辖:工部、兵部、刑部。
  每每尚书省左右仆射的人选,也大都是从吏部、兵部、与工部三部为出,其余三部能够升迁仆射一职的,就要机会小了很多。
  吏部尚书新任不久,不可能提拔。兵部尚书任雅相如今也是年事渐高,再有两年也就差不多了,这些年兵部刘仁轨等人身兼兵部尚书,也因此让任雅相在处置兵部事务时,能够稍微轻松一些,所以其可能性也很小。
  工部房先忠也是任尚书之职不久,但今日在朝堂之上,却成了呼声最高的一位,所以这让李治在洞察到了李弘跟李贤的暗争后,在其人选上就变得十分纠结了。


第466章 天衣有缝
  今日下朝后,李治便来到贞观殿,忧虑的跟武媚提及了此事儿,原本以为哪怕是不从三部提拔,从其他地方提拔,这样一来,还可以让李弘、李贤两人之间的暗斗,不至于继续往极端发展。
  但今日朝堂之上,不少臣子却像是统一了口径般,认为房先忠担当此任最为合适不过。
  李弘也长长的叹口气,坦诚真挚的望着武媚目光,说道:“能够担当此任的,应该绝非常人才行,如果一直桎梏在六部选拔,过于局限,对于尚书省并非是好事儿。但如果儿臣自己说出来的话,母后跟父皇自然会认为儿臣主动在……”
  “但你那一揽子的步骤跟计划,包括你今日跟我说的要南下江南,难道你这里面就没有因为李贤的原因?我不相信你对李贤的逼迫一点儿计划没有。”
  “当然有,但绝对不是针对他!这个计划您也知道,儿臣跟您说的一清二楚,这个计划完全是被动的,但就是如此,儿臣也把这个计划被动的改动了。”李弘继续望着武媚的眼睛,尽量让自己显得坦诚道:“儿臣从辽东归来,完全可以让薛仁贵由东往西,穿过云中前往安西。薛仁贵所率领的部从,全部是来自安西之人,他们在战事完毕后,必定思乡心切,如果走云中,沿着长城山脉一直往前,岂不比进入关中要快捷不少?”
  “你……?你是不是调度薛仁贵助你父皇御驾亲征时,就已经如此想了?”武媚心中大吃一惊,薛仁贵随驾出征,这是极为自然的事情,却让她都忽略了薛仁贵对云中的威胁。
  如今听到李弘说出来,心中顿时激起千层涟漪,如果李弘真的命薛仁贵过云中,那么李贤再怎么折腾,都是在李弘的手心里折腾了,完全没有一点儿资本可以跟李弘相抗衡的。
  “薛仁贵是您选的,儿臣总不能左右您的心思吧?当初儿臣并未多想,但李忠与贺兰敏月之死,不得不让儿臣如此打算。”
  “那你为何未实施?还是因为辽东战事儿,没有机会?”武媚蹙眉道。
  “不知道。机会有的是。攻下苍岩城后,薛仁贵的部队便回撤松漠都护府,休整了几天后,便可以直指云中,但儿臣后来选择了放弃,而是拿下了靺鞨跟室韦,放弃了原来的计划。”
  “你的计划叫什么?据说,你在做每一件事情时,都会用代号来称呼,说是为了保密?”武媚同样盯着李弘的眼睛。
  这一招是没人知道的,为了保密他的计划,从太乙城初建开始,李弘为了迷惑外人,特别是当初对他太乙城财富感兴趣,充满觊觎的商贾、豪门等,李弘便在做每一件事情时,用一个代号来称呼这个计划。
  也就是从那时起,多少人都对李弘的计划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这也是让他躲过了好多御史弹劾的原因之一。
  而武媚能够知晓,还是从李弘在安西回来时,在咸阳被李忠与贺兰敏月阻止后,李弘回来脱口而出说出来的。
  再加上白纯前往安西,太乙城被她掌管,这期间,自然是让她多少了解了一些太乙城的机密信息,才弄明白了这些代号代表着什么。
  李弘与武媚依旧对视着,两人在灯火下同样明亮的眸子中,俱是写满了坦诚与期待。
  “天衣无缝。”李弘一字一句地说道。
  武媚不由自主的随着这四个字倒吸一口凉气,果不其然,就如今日白天与李弘交谈时一样,从这代号就能听出来,李弘的“天衣无缝”,便是要置李贤自投罗网,而后置之于死地!
  而真正让李弘更改计划的原因,是在李治第一次用自称我的时候,那时候薛仁贵刚刚回到松漠都护府,名义上是在休整,实际上便是在原地等候李弘的命令,等候李弘命令部队到底是指东还是往西,最终李弘在李治第一次自称我后,立刻改变了计划,让薛仁贵直取室韦跟靺鞨。
  武媚很清楚,所有的计划一旦开始实施,到了那时候,便不是谋划之人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改变的了,正所谓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人了。
  何况,无论是李弘还是李贤,他们的背后都有着自己的利益团体,计划一旦启动,哪怕是李弘不想再实施计划,身后的利益团体也会迫不得已的推动着这一切继续进行,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尽最大可能更改计划。
  而以林士翎、张柬之为首的文臣武将,包括安西、吐蕃的臣子,李素节、李上金,甚至是义阳、高安,还有兰陵、新城、城阳等等人,这些就是李弘身后的利益团体,他们无论是为了何种目的,都必须保住李弘在朝堂竞争上的主动权。
  所以,这也是为何林士翎等人去信辽东,兰陵、新城、城阳在长安与文成暗中交锋的原因,所有的一切,在计划被启动后,甚至可以说,就已经到了完全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地步了。
  武媚对此自然是异常明白,当年她与李治斗倒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集团,不就是要问罪一大批的朝堂臣子,而后再提拔一批的朝堂臣子,这些便是彼此背后的利益集团。
  而像五姓七望这样的存在,是因为他们没有看清时事,过于狂妄了,甚至骄横到都不屑于跟皇家结姻攀亲,如此嚣张的行径,如果一个稳定的政权不打压它,任由他继续控制着官场资源,那这个政权,恐怕也是很难长久的。
  五姓七望屹立百年不倒,是因为社会制度的发展,让皇权者需要与一批人一同管理社稷,为民谋福祉,所以在历史长河中摸索、建立了这么一套制度。
  而发展到前隋时期时,九品中正制,这样的以五姓七望、世家豪门推举为官的制度,已经发展到了极致,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同时,九品中正制,也让皇权者认识到了他们的存在对于政权来说,是弊大于利。
  所以前隋时期,便开辟出了科举制度,而此制度在继续的完善中,确实是抑制了五姓七望对于朝堂的把控,对于政权者的桎梏,从而从前隋开始,一直万变不离其宗的沿用了一千多年。
  废话这么多,最终只是为了说明,为何李治跟武媚在察觉到了李弘跟李贤的暗斗后,两人不去制止他们之间的暗斗,不去制止李贤对太子之位的觊觎,反而是在其中加以制衡、缓解冲突等等。
  是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身为皇室子弟,一旦欲望之心冲出牢笼,一旦有了他人追随,一旦在背后形成了利益集团,那么,这场斗争就像是野兽法则一样,是一场非死即伤的斗争。
  武媚眉头再次紧蹙,李弘确实是要比李贤高出不止一筹了,如今竟然在计划实施中,能够硬生生的改动,虽然她不知道,到了最后,兄弟两会是怎样一副你死我活的场面,但她还是寄望李弘能够不至于赶尽杀绝。
  但“天衣无缝”这样的代号,就已经足够让她感到心惊了,也明白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争斗,就算是改动计划,恐怕对于结果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吧?
  抱着一丝的侥幸,就像她今日所说那般,手心手背都是肉,内心矛盾、忧虑地问道:“既然改了计划,那么你的代号也要改动吧?”
  武媚的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期望,希望能够从这新的代号中,是不是能够找到一丝心理慰藉,是不是能够看到,李贤在李弘的天衣之下,侥幸保得一条性命。
  “天衣有缝。”李弘依然是简单的四个字。
  但武媚听在耳朵里时,却是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相信李弘的掌控力,要不然的话,十岁之龄就创造了太乙城这样的财富奇迹,而后十四岁又创造了安西、吐蕃那样的奇迹。
  如今二十岁,又被他父皇急召到辽东,短短的半年时间,便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大唐在辽东的隐患,成立了安东都护府。
  想起安东都护府,武媚就不由的想起安东都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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