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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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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村民浑身发软,感觉到裤裆处一热的是,他看见那些包围了自己院子的兵士身后,竟然跑来了黑压压一片的骑兵。
黑色的盔甲在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衬托下,散发着幽冷的乌光,阳光着照射着鲜明的两种颜色,让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股如实质般的无情杀意。
“就……就是他,大人,小人真真真不知道他从哪哪哪里弄来的。”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民夫,指着坐在地上的村民,结结巴巴地说道。
原本从自己家里跑出来看热闹的村民,在看到如此多的军队突然间闯进小山村时,早就一个个又急急溜回了自己家,门闩第一时间就被顶在了门上,一个个躲在墙角边,一边浑身打着哆嗦,一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
躲起来的村民缩在墙角大眼瞪小眼,一些胆子稍微大一些的村民,特别是那些妇女们,此刻虽然如自己的男人一样害怕,但其长舌的本事儿并未消失。
“看见了吧,一定是那只耳环惹得祸,就知道那两人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大户人家跑过来抓他们来了,那耳环啊,一定是那对年轻人偷的。”妇女看着自己的男人,翻着白眼说道。
“你闭嘴,这不是咱们能管的事儿。”男人瞪了一眼有些大声说话的败家娘们,低声训斥道。
另外一家跟这一家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两口子带着孩子,带着老人,这个时候已经躲进了院子里唯一的地窖中,一家人挤在一起,打着哆嗦。
“那只耳环一定是个不祥之物,那对年轻人啊,等这事儿过了,一定要把他们赶走,看看给村里带来了多大的灾祸。”
“唉,当初换了那耳环,还以为是赚了呢,现在好了,去城里把耳环卖了,买回来的好东西还来不及享受,就要被人家收回去了。”
“有命拿,没命消受啊。”老人坐在地窖,像是总结似地说道。
裴行俭看着坐在地上,腿软的无法站起来的村民,无奈的笑了笑,带着温和的笑意翻身下马,走到那坐在地上,裤裆处已经把地上的雪融化了不少的村民跟前,和声说道:“不用怕,我不会伤害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我们是大唐的兵士。我只问你,这只耳环的主人,你可认识?这只耳环为什么……”
“你能不能动静小一点儿?这村子里,怕是十个人就有十一个人以为你们是土匪来抢劫了。”李弘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蹲在村民跟前的裴行俭神色一喜,急忙起身抬头望去,只见太子殿下跟白纯小姐,各自手拿一根简单的鱼竿,正缓缓向他们走过来。
“臣……”裴行俭快走两步,就要行礼。
“算了,也不怕吓到别人,都退了,退出村口五里地以外去,这村子里都没有你带来的这么多人,还有那些蠢货,怎么还从山上跑过来了?”李弘指了指远处还在白起的带领下,往村子里跑的人影说道。
“是,殿……公子。”裴行俭见李弘瞪了自己一眼,赶忙改口道。
裴行俭立刻开始命令这些兵士,离开村庄,自行在村口五里地以外扎营,而他与几个折冲都尉,则被李弘留了下来。
李弘依然是一手提着鱼竿,与白纯领着他们往自己“家”走去,对于那两个村民,李弘安慰的拍了拍两人肩膀,让他们别害怕。
至于那个被裴行俭带过来的村民,想来就是这方圆五十里内,唯一的识字先生了。
安置好那个先生跟打消村民恐惧的事情,自然是由裴行俭找人来做,在吐蕃多年,这点儿能耐都没有的话,裴行俭的右仆射也该撤职了。
“公子在这里多久了?”裴行俭跟在身后问道。
“快两个月了吧,荥阳的事怎么样儿了?”李弘拒绝了身后几个官员帮他那鱼竿,淡淡的问道。
而这一条路两侧民房不高的墙头,此刻就像是入冬后百姓储存的白菜般,排满了整整齐齐的黑色脑袋,一个个偷偷望着一行人在那新村民的带领下,往后走去。
“荥阳之事儿已经处置完毕,县令张大安、荥阳郑氏的家主等长老,都被监押在大牢内了,由您的浮屠营亲自监押。”裴行俭跟李弘走到一座简单的木屋跟前停步。
而后只见李弘跟白纯,也不邀他们进去,而是两人从容自若的打开门走了进去,放置好鱼竿后,只见太子跟白纯目光相对,同时出声道:“坏了,鱼篓还在溪边呢。”
说完后,就见白纯提着裙摆,往前面不远处的溪流旁跑去,而身后还响起了李弘的声音:“记得拿我的,我的可有两条鱼呢。”
“这个时候说不准早跑了。”白纯一听殿下又在显摆他钓的鱼,脑海里开始寻思着,一会儿要不要直接放声算了。
看着两个自顾自忙活自个儿手头伙计的太子跟白纯,裴行俭怔了下问道:“殿下您这是……雪中钓鱼?”
“要不干嘛去,闲着也是闲着,能做的事情又没有很多,只能是闲云野鹤似的,游山玩水、钓鱼陶冶性情了。”李弘望着白纯一手提着一个鱼篓往回走。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声狼嚎突然间响彻天地间,孤傲的嚎叫声中,仿佛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第626章 裴行俭谏言
狼嚎声像是一道电影特效的音波一样,在雪白的天地间荡漾开来,整个小山村刚刚经受了大唐兵士的惊吓,已经是伏地颤抖了。
这狼嚎声突兀的在山村上方响起,顿时又是让小小的山村起了一阵莫名紧张的骚动不安。
白纯提着两个鱼篓快速的扭头,就看到一个牛犊子的黑影跑到了她跟前,猩红的舌头,以及那大嘴冒着的热气,带着一丝腥味儿,朝她扑了过来。
快速扔掉手里的两个鱼篓,白纯费尽力气推开那硕大的狼头,使劲说道:“你不要靠近我,臭死了你。”
“嗷呜……”白起像是不满白纯的推搡,嚎叫一声后,就被从不远处走近的李弘,揪着耳朵抱走了。
“免了吧,被白起这个蠢货,带着从山里跑了一圈过来的?”无法无天、芒种、惊蛰、花孟、猎豹加上尉屠耆,一个个神情激动的看着李弘,刚要行礼便被李弘制止了。
而接下里经过几番交谈,众人都是很好奇的看着李弘,并没有看见白起所带的那首诗赋啊。
“没看见?”李弘看着白起,惊诧的问道。
白起抬起茫然的头颅,看了看李弘,而后又晃悠着身子,跑进了身后的木屋内,它发现这里有很多野味儿,而且还是有味道的野味儿!
裴行俭也是皱着眉头沉思道:“不曾看见那首诗赋。”
白纯拽着白起的尾巴,不让其再进去祸害,费力地说道:“可惜白起不会说话,要不然就知道那首诗赋,是不是被它林中穿行时弄丢了,或者是有可能被海东青抢走了呢。”白纯搂着白起硕大的头颅,下意识的开玩笑说道。
毕竟,白起又不是没有被海东青打劫过,往往刚刚叼到嘴里的肉,还来不及撕咬,就被天空一道黑影抢劫走了。
海东青会在天空跟乌鸦似的,一只铁爪抓着肉,然后嘴里呱呱的叫嚣炫耀着。
白起听到白纯提起海东青,立刻扬起狼头,对着天嗷呜的嚎叫了一声。
看的白纯对白起可爱的模样儿,是又喜又爱,连连夸赞白起懂事儿。
李弘则是眼神思索的看着白起,喃喃问道:“别告诉我,那首诗真的被那扁毛畜生抢走了啊。”
“嗷呜……”白起配合着仰天长啸,啸声中仿佛是带着一丝的不满跟委屈。
李弘面色难看的看了看裴行俭,而后再看了看无法无天他们,缓缓道:“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殿下,如此被海东青拿走,这不是好事儿吗?”裴行俭心头一松说道。
如果按照太子的猜测,是海东青抢走了那首诗赋,是送回到了皇宫内,这样的话,岂不是正好给皇后跟陛下报个平安,也能让他们心安了?
更为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岂不就可以让朝堂之上那一小股,想要立沛王太子的声音消失了?
“感觉是好事儿啊,但不见得是好事儿啊,母后跟父皇……怕是此刻正在雷霆大怒呢,算了,不说这些了,事已至此,这样吧,命令所有兵士进入山林砍伐树木,准备建造一所简易学堂。”李弘从小木板凳上起身说道。
面对几人的疑惑神情,李弘示意白纯,给他们解释一番。
至于那学堂的选址,这几天李弘跟白纯闲来无事,踏雪寻梅间,已经选好了。
就等雪停了后,鼓动村民一起建盖了,但现在有了更有效的劳动力,放着不用就太浪费了。
手底下有了人之后,自然是不用任何事情都让他跟白纯亲力亲为了,白纯把下雪天这几日,已经统计好的数字看了又看,而后便让芒种去找山村里年长有威望的几个老人,咨询下是否可以在选好的地方建学堂。
至于其他人,自然是被无法无天等人,领着上山砍伐树木去了。五里地外三千兵士,加上如今把李弘跟白纯的“家”,围的水泄不通的两百前卫队,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一座简易的学堂建起来。
一排排趴在墙头上,偷偷观望的村民,本以为这些官人,会把那一对年轻人绑走。
但自从那些人到了之后,并没有发生他们意料中的事情,倒是看着那些山外的人,对那两个新村民好像都很恭敬呢,就像是自己面对村子里的几个,有威望的老人似的,态度虔诚跟恭谨。
一声声长啸,把村子仿佛都震的颤抖的黑狼,简直就像是山村里唯一一头老黄牛那般大,从来到之后,就跟那个仙女似的女子很亲近,哪里也不肯去,就一直跟在一侧。
一个花白的脑袋在不高的墙头摇着头,叹声道:“看出来了吗?这是神仙啊,那一头狼,一定是仙子的坐骑,这些人啊更像是天兵天将,咱们村子啊,说不定有福气咯。”
“太爷爷,你是说那住在咱们村子里的两人是仙人?”
“可不是吗?你就看那女仙子,那俊俏的模样儿,这……谁家的闺女比的上了?一定是童男童女下凡降临咱们村子了。”
“但……女仙子的夫君呢?要是仙人的话,会拿着他那个黑乎乎的弓弩吓唬咱们?跟土匪……那个让二妞受学?”土匪二字硬生生在老人的瞪视下憋了回去,诺诺地说道。
“就是,那是童女仙子倒是挺像的,可那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神仙呢。”
李弘自然是听不到这些人的小声议论,何况他听到了又能怎样儿?
此刻与裴行俭顺着溪流往前行,尉屠耆双眼布满了血丝,带着十名亲卫队,以及花孟、惊蛰、猎豹三人,紧紧跟在后面。
无论李弘如何命令,这些人都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次离开李弘身边了。
这一次被人袭击,听从了太子殿下的安排调遣,已经是让他们长足了教训。
此时此刻,不光是他李弘,就是白纯旁边,除了一头狼以外,同样也是二十名兵士,走到哪跟到哪,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
李弘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身后十步之远的那些人,无语的摇了摇头,清净日子刚过了没几天,这就又要开始这前呼后拥的日子了。
不过他也理解尉屠耆等人的谨慎,这一次怕是把他们都吓破了胆儿了,让他们再来一次的话,恐怕还不如杀了他们容易一些。
不再理会身后的尾巴,与裴行俭缓缓踩在松软的雪地上,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白雪被挤压的声音:“老六哪日大婚?可定了日子?”
他又是近一年没在长安,自然是对李贤的大婚日期不可能知晓了。
“殿下,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裴行俭面色严肃,盯着脚下的白雪,沉声说道。
“关于老六的?”李弘侧首问道。
“是,关于沛王的。”
“说吧。”李弘望了一眼远处,要面对的终究要面对啊。
裴行俭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思绪后,继续沉声说道:“殿下难道真打算成全沛王大婚?依臣之见,如今沛王丝毫不顾及手足情谊,处处与殿下为难,殿下却是处处忍让,如此下去,朝堂之上怕是不少臣工,会对此有看法。荥阳一事儿,哪怕臣等不细细追究,都知道这是沛王所为,如今沛王急于在您之前大婚,其目的跟野心不言自明,殿下如果再如此忍让下去,就算是臣理解殿下的苦心,其他臣子不一定能够理解殿下对手足情谊的苦心啊。”
“那么依你之见呢?”李弘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叹口气反问道。
“阻止沛王大婚,而后全盘向陛下、皇后禀奏沛王的罪责,臣等也会请奏陛下,按律对沛王论罪行处。您是陛下与皇后看好、且鼎力支持的大唐储君,东宫太子,这些年您的文治武功,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百姓,或者是陛下、皇后眼里,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大唐想要绵延百年……”
“停停停,别说客套话,说点儿干的,这些客套话不是你该说的,谁教你的?”李弘笑了笑,打断裴行俭的话说道。
“不曾有人教臣如此说,是臣发自肺腑之言,如今大唐盛世繁华,唯独只有您可以保的我大唐继续繁华昌盛下去,这些不光是臣的看法,同样是朝堂之上满朝文武的期盼,所以臣请求殿下,为了我大唐繁荣昌盛、为了我等臣子能够安心于朝堂,请殿下……支持臣等联名禀奏陛下,废沛王为庶人,流放三千里!”裴行俭文武双全,此刻身上少了那一股儒雅之风,多了一份凌厉狠辣之势。
李弘不出声,望着那溪流一个拐弯处,经过四夜三天的大雪,都不曾冻上冰面的涓涓细流,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想道:“历史上,当年母后登基为帝时,是不是同样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走到了权利的巅峰之后,很多事情已经不是由她说了算了?而是就像自己现在面对的形式一样,臣服于自己的臣子、势力、集团,就像是洪流一样,开始在背后主动推着你,让你不得不继续前行了呢?”
第627章 裴行俭的忧心
五代十国末期,赵匡胤、赵普、陈桥驿密谋策划、发动兵变,从而成就了著名的历史事件:陈桥兵变。
而这一事件导致的便是后周走向灭亡,新生大宋建立。
赵匡胤当初不也是在众将领的簇拥下,最后被将领把一袭象征着,只有皇帝才能黄色袍子披在了身上,从而建立了三百年的宋,同时,也给世人留下了一个成语:黄袍加身!
“荥阳郑氏的罪名做实了吗?查清楚了吗?”李弘再次忽略掉裴行俭的请求,淡淡的问道。
“只是一味儿说是殿下您打压五姓七望,所以心怀恨意,于是暗地里收买了荥阳县令张大安,联手设置了这个局。”裴行俭想了下说道。
这一切都不过是表面上的而已,就仅仅凭借他荥阳郑氏,跟荥阳县令张大安,怎么可能设置这么一个严密的局!
何况,那运河之上的清淤事宜,便不是他一个小小县令做的了主的,这里离洛阳又不远,没有人暗中指使才怪了。
只是因为殿下下落不明,让他无法安心的审案,变交给了刑部如今在审讯。
“大理寺没想过接这个案子?”李弘突然问道。
裴行俭皱了皱眉头,想了下说道:“在臣出发来此之前,并未有任何大理寺的文书递交给刑部,或者给臣。”
“狄仁杰这是心知肚明啊,他是在观望啊。”李弘点点头,叹气道。
狄仁杰这一招儿看起来好像是无动于衷,不过也算是在关键时刻,相信了自己。
最起码他没有第一时间想要插手此案,说明他愿意让自己来审讯,从而看自己是不是会对老六下死手。
如果自己还一味儿维护老六的话,狄仁杰就有可能听从母后的旨意,或者是重新提审此案,或者是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总之,立场看着不明,但隐约却已经选择好了站队方向,听从母后、仰望自己这一方向,不闻不问,态度模糊,手法却是鲜明。
“御史台李峤呢?”李弘继续问道。
“上书弹劾了荥阳郑氏、博陵崔氏等,张大安在之前就一直被他弹劾,但陛下一直没有当回事儿。”裴行俭说道。
“那就再缓缓吧,过了元日?或者是大婚之后吧,此事儿急不得,何况一个人成亲前与成亲后。”李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继续说道:“肩膀上的责任跟压力是不同的,明白?”
裴行俭愣了一下,显然是无法一下子意会殿下此话是何意。
但略微一沉思后,立刻明白了李弘的意思,神色之间一喜,急忙行礼道:“是,臣遵旨。殿下深谋远虑,臣等不及。”
“这不是深谋远虑,是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到了这一步了,云中、吐蕃、安东,考虑考虑做一些文章,格希元、史藏诘想必你也清楚,云中这一块儿,看看老七李哲什么想法儿,既然要做,就做到面面俱到,不留任何机会。”李弘继续往前走,蜿蜒而下的小溪,时不时有几处无法冰冻的地方,发出清澈的流水声,在雪后的山间,听起来格外悦耳。
“是,殿下。臣明白。”裴行俭神情振奋,这说明殿下不是只懂的一味忍让,而是心中早就有了计较。
可不是,如果沛王还未大婚,其身份就是一个未成年的皇子,如此论罪的话,以陛下宽厚仁慈、优柔寡断的性格,加上这些年一味追求的皇室宗亲和睦相处的目标,怕是到时候不过是训斥一顿,或者是贬到偏远州府任职大都督了。
如此一来,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了,让沛王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岂不是更让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暗地里使坏了。
所以此法绝对是不可取。
而如果如太子所言这般,再缓上一缓,等沛王大婚之后,这样一来,沛王就不是一个未成年的皇子了,而是一个成家立业,要有担当、责任的成年皇子了。
如此论起罪来,即便是陛下再过于仁慈宽容,面对沛王阻杀太子、争夺东宫之位的罪名,怕就不能是贬斥那么简单了。
如果只是贬斥,对于太子以及朝臣,陛下都不好交代,哪怕是太子殿下不言不语,甚至是求情于陛下,陛下都要以严惩沛王,来正皇室宗亲了。
而且裴行俭不知道的是,李弘心中还有一层担忧,他自己刚刚在江南,弄死了三个皇家宗室的王爷,谁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龙爹是不是在气头上?
如果回去就提及李贤的罪责,怕是会激起李治的逆反心理,从而不光是大发雷霆,李弘挨一顿臭骂那么简单了。
这是变向的给李贤减轻罪责,变向的为李贤不被废为庶人,铺平了道路了就。
“婉莹现在好吗?她没事儿吧?”某人的二皮脸开始发挥功效了。
现在跟人家没名没分,虽然关系是你情我愿的两情相悦,但你一个身为太子殿下的人不说话,皇后也是召进宫见了几次,也是不说话、不表态。
你们母子两人不给个名分,却老是霸占着我家闺女,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你这还又当着面问?你让我这做爹的怎么回答?
裴行俭的嘴角抽抽了两下,心中无语无奈的叹口气,含糊其辞的道:“挺好挺好,谢殿下关心。”
能不好吗?在家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天天以泪洗面,口口声声终生不嫁,这一听自己要去荥阳,差点儿翻墙跟着自己跑出来。
最后执拗不过自家心已经被人拐跑的黄花大闺女,只好带着闺女的宠物狼,算是给闺女一点儿心慰的来到了荥阳。
而更让裴行俭担心、差点儿抑郁的是,当前些日子知道沛王要大婚,是因为准沛王妃房慕青已经是身怀三甲,不得不在太子之前大婚时,吓得差点儿把手里的饭碗掉在了地上。
那几日有事儿没事儿就一脸担心的,怂恿其母亲盯着裴婉莹的肚子看,或者是成天唉声叹气的,跟裴婉莹的母亲诉说着他的担忧,深怕皇家皇子都是一个德行,给自家闺女也来个未婚先孕。
更让他难堪、忧心忡忡的就是,房先忠的女儿房慕青无论如何,好歹是名义上的准沛王妃,就算是怀孕事情传出去。
也不过是年轻人偷食禁果,人们一笑了之,毕竟,这是已经定了的婚姻大事情,也不碍房先忠的颜面。
可自己这还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陛下、皇后、太子,没有一个人哪怕是给一句话的名分。
这要是未婚先孕,如沛王那般的话,自己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上朝啊。
李弘奇怪的看着裴行俭有些抽抽、不自在的脸,不明白怎么一提他闺女,就这幅德行了,于是奇怪地问道:“婉莹可是担心我?还是说生病了?”
“没没没,挺好的婉莹。”
“你不会把她许给别人家了吧?我……你……你信不信我……说,是谁?胆大包天了,敢跟我抢女人……”
裴行俭都快哭了,哭丧着脸急忙摆手说道:“殿下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您您小点儿声吧,给臣留些颜面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弘愣了,自己怎么就招惹他了,还给他留些颜面?
这官职都位极人臣了,还嫌不够啊,难不成还想整个尚书令做做?
看着李弘的神情,裴行俭知道太子这是误会了,于是只好苦着脸,拉着李弘的一只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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