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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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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件肮脏的事物发生在人们眼前时,人们更愿意用更加恶毒的臆想,去猜测这个世界本就肮脏不堪。
但却从不会有人,敢于大声的说出他见到的美好,而是只会附和着恶毒之人,去告诉他人,这个世界有多肮脏。
哪怕……这些都不是他亲眼见到的,他也愿意这么去做,这么去说,这样,他会觉得自己仿佛就是正义的一方,却不知道,正义,不一定就是人多的一方便是正义。
如同科学的真理一样,不是以人多人少来判断的。所以……事物的两面性,能看见你心里的纯真,也能看见你的灵魂有多肮脏:看盗版还骂人的,好自为之,别再让自己显得那么丑陋了。
第649章 李弘的不满
望着武媚消失的背影,李弘无声的再次叹口气,而后才看向书房的方向,说不准,那里正有着晴天霹雳、山呼海啸的训斥声等着自己呢。
硬着头皮的某人,也只好暂时忘记把自己放养的龙妈,一个人独自去面对龙爹的暴风雨。
“儿臣求见父皇。”李弘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侍奉在门口的花吉后,轻声说道。
“滚进来。”书房内传出愤怒的声音。
“是,父皇。”某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解压道:“我为什么要滚进去呢,我走进去你不也以为我是滚进来的吗?但我是走进来并不是滚进来的啊。”
进入书房刚刚要殷勤的再次行礼,便听到愤怒的声音响起:“李贤怎么样了?”
面对这样的龙爹,李弘不敢再把刚才跟龙妈说的话说一遍了,只好说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已经派人前去照应了,一会儿儿臣会亲自去探望的,宗正寺儿臣也特意耳提面命的交代了。”
“沛王妃呢。”
李弘只感觉声音离自己躬身行礼,没起来的脑子越来越近,抬眼看着站在弯腰弓背的自己跟前的身影,李弘继续恭敬地说道:“房先忠的夫人已经被接进内侍省,包括两名宫人,都会时刻侍奉在侧的。”
“哼,你个……不孝子,你……你让朕如何面对天下人,如何面对你皇祖父?看着天下人耻笑朕,你心里好受是不是?你……你……起来回话!”李治一手扶着桌子,看着弓腰跟虾米似的李弘,冷眼说道。
“是,父皇,父皇您……”
李弘直起身子,惊惧的看着眼前的李治,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那一头比今日一早时,多了太多太多花白头发的李治,李弘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李治穿着一身亮黄的便服,上面隐隐有龙形图案在流动,此刻正怒气冲冲的看着李弘,看到李弘那震惊的表情,他心里还是很满意!
他知道,这不到半天的功夫,自己突然间白发增加,怕就是因为皇室这丑事,所以愁白了头。
他以前从来不相信,一个人的头发可以在一夜之间有黑便白,但当他在武媚的惊呼声中,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白头发,比从前多了那么多后,才相信,这个世间,真的有一日白头的事情发生。
“还不是被你这个混账气的!”李治阴沉着脸,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站在旁边的李弘怒道。
“是,儿臣有罪。”李弘真怕龙爹再次晕过去,看着那花白的头发低声说道。
“朕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下得去手?他是你的皇弟啊,一母同胞的皇弟啊,你……你怎么就忍心砍掉他一只胳膊,你让他以后还怎么生活?啊?砍掉一根手指不也行吗……”
“我倒是要逮得住他的手指呢……”
“你说什么?你还真想砍掉是不是?”
“不不不,您误会了父皇,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的意思是当时如果能知晓那两枚天雷,是被李旦尿湿了,无法点燃的话,儿臣就不会砍了,儿臣事后也是追悔莫及……”
“你看看你脸上,有一丁点儿后悔的神色吗?”李治不屑的嘲讽着李弘,随后叹口气:“你让朕以后如何面对先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满朝堂之上,怕是明日都会弹劾李贤……”
“父皇,一码归一码,儿臣砍掉他胳膊,在您这里固然不对,但朝臣弹劾,让天下人看笑话,这绝不是儿臣的初衷,今日儿臣也并未想过会发生如此事情……”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他的胳膊难道是自动掉的?李令月吓得做噩梦,这不怪你怪谁?”李治吹胡子瞪眼,自己刚说他几句,他倒还满肚子苦水了。
“您当时晕过去了,事情当时比您想象……”
“行了行了,不必再说了,事已至此,你还是想想如何弥补吧,明日起,由你监国,我最近身体不适……”
“怎么,你这又要晕过去?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不是?”看着龙爹怒目而视,李弘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
“我怕我明日再在朝堂之上晕过去,所以才让你监国,免得让人以为……下去吧。”李治原本一腔怒火,但当真正面对李弘时,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说起此事来,跟人家李弘是一点儿关系没有,虽然自己晕过去了,但从皇后嘴里知晓的情势来看,当时李弘的做法虽然激进了一些,但为了众人以及大唐社稷,也没有好的办法了不是。
李弘犹豫的看了看他龙爹,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么如何处置李贤?还请父皇示下。”
“你的意思呢?”李治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反问道。
李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无论是母后还是父皇,现在的态度都很明显了,很明显是想此事儿就此作罢,李贤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了,再论罪行处,怕是会对他们的声名有损。
“儿臣不知道,但李贤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就算是儿臣不予追究,朝堂之上,天下百姓心间,怕是都会对朝廷失望,以后皇室还如掌管江山,治理天下臣民。”李弘沉沉地说道。
“这也是你的意思了?”李治无奈的叹口气,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弘。
李弘不说话,李治也不出声的望着他,父子两人在书房内,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门外偷听的武媚,都快要把心提到嗓子眼了,李弘这是铁了心,要把李贤除之而后快了,但李弘如此做,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无论是站在皇室的角度还是朝堂的角度,李弘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留条性命吧,别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逢年过节的,偶尔也有个人,能来看看我这个无用的皇帝。”
“是,儿臣知道了。”李弘不再给李治说话的机会,坚决的转身就走出了书房。
同样,看到门口的武媚时,李弘也只是默不作声的行礼,而后在武媚的注视下,扯下正厅之内,原本挂在墙壁上的大唐地图,卷起来就离开了宫殿。
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在一举一动之间,还带着一丝丝的不满跟愤怒,像是用他的态度,来告诉李治跟武媚,他很不满父皇对李贤从轻发落的决定。
李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与武媚并肩而立,看着卷起地图飞开门帘,快步流星的李弘,同样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难为太子了。”武媚语气带着淡淡的哀伤,这场暴乱中,李弘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到最后,还要让他去承受所有的一切舆论跟压力。
“大唐的太子,未来的储君,要是没有这点儿能力……”
“但那是李贤,又不是别人!”武媚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而后便回到了寝室内。
宗正寺门口,忽然间响起凌乱的脚步声,金吾卫大将军熊渠,率领着数十名金吾卫,护送着太子殿下匆匆走进了大牢内。
有了李弘的交代后,一晚上不敢离开宗正寺的宗正寺卿,听到声音急忙跑了出来,只看见李弘率领着熊渠,以及身后的几名金吾卫,径直往关押沛王的牢房处走去。
“开门。”李弘注视着栅栏门内,脸色苍白、神形困顿又迷茫疲惫的李贤,而肩膀上的伤口经过重新包扎,已经看不到任何血迹了。
面对压抑着怒气冲进来的太子殿下,宗正寺卿还来不及搞清楚太子殿下意欲为何,以及命人打开牢门时,就见李弘突然间拔出熊渠腰间的横刀,当一声,砍在了牢门的锁头上,瞬间那锁头便飞裂开,牢门也因为受到巨大的力道,缓缓的自动打开。
牢房内,一盏昏暗的油灯闪耀着黄豆般大小的火苗,无论是宗正寺还是大理寺或者是刑部的牢房,即便是再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相比起来其他条件更差的,不过就是干燥、通风以及稍微好了一些而已。
“你要干什么?”李贤看着扔掉横刀,沉脸走进来的李弘,神情有些惊慌的问道。
刚才那砍在锁头上的一刀,就像是砍在他脖颈上一样,给心底带来的颤动还未消失,就看见了李弘大步走了进来。
“能走路吗?能走路就跟我来。”李弘站在李贤身前,看着委顿的李贤,冷冷说道。
“你这是要放了我?”
“做梦!”李弘再次冷哼一声,而后不由分说,大手突然抓住李贤受伤的那一侧肩膀,顿时牢房内响起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无论是宗正寺卿还是金吾卫大将军,则是面面相觑的看着太子殿下,上刑一般的对待着沛王李贤。
“放手!”李贤撕心裂肺地喊道,那种痛感,仿佛又让他响起了胳膊被砍掉时,那霎那间的感觉。
“跟我来。”李弘抓着李贤的肩膀不为所动,任凭李贤痛苦的惨叫着,拉着李贤的肩膀,往那牢房中央一张桌前走去。
第650章 海内存知己
一张详细的大唐地图在宗正寺牢房内的桌面上展开,李弘一把把李贤扔到了桌子旁,接过熊渠递过来的毛笔,随意的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而后冷声说道:“圈外各个州县,你随便选!”
“你到底想干什么?”
“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李弘看着地图,然后把毛笔往地图上一扔说道。
“你……你以为你是谁?你还不是大唐的皇帝,你凭什么贬我为庶民?你凭什么流放我。”李贤大惊,房慕青有了身孕,本以为如此一来,父皇应该不会流放自己的,但现在李弘突然而至,竟然要连夜流放自己。
“不凭什么,自己立刻选,如果不选,我便帮你选了。”李弘冷冷的看着李贤说道。
“我要见父皇,除非是父皇答应降罪于我,不然,我决计不会选的。”李贤仅剩的一只胳膊,死也不去抓那毛笔。
李弘冷冷的注视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拿起桌上的毛笔,直接在历史上,李贤的流放之地,巴州画了个黑圈,冷冷说道:“宗正寺听旨,明日一早立刻押送前往巴州,不得有误!”
“你……”李贤大惊神色,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变得更加苍白惶恐,虽然他犯下了滔天罪行,但他始终不相信,父皇跟母后,会同意李弘流放自己。
“是,殿下。”宗正寺卿接过李弘手里的令牌,有了这一令牌,那么流放沛王就再无任何阻碍了,除非是陛下再次下旨,命令宗正寺停止押送沛王流放巴州。
跟宗正寺交代完后,李弘则是连看都没有再看李贤一眼,扭头便带着熊渠等人,任由身后李贤如何嘶吼,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宗正寺。
而李贤的命运,也在这一夜真正走向了历史的正轨。
内侍省长官称监、从三品、置二人,少监同样为两人,包括四名内侍,同为从四品上。
而在内侍省之下,则便是所谓的管理宫廷事物的六局:掖庭局、宫闱局、奚官局、内仆局、内府局、太子内坊局。
同样,与内侍省职能有些重叠,又有各自职能的,便是管理皇帝日常诸事的殿中省,统管着:尚食局、尚药局、尚衣局、尚舍局、尚乘局以及尚辇局。
在内侍监以及掖庭局令的陪同下,李弘此时能够带的人只有太监跟宫女了。
而熊渠等人,则是不允许进入此地的,就连李弘,如果不是有皇后的旨意,这里他也不是能够随意进入的。
一间靠近南墙的房屋,静静的矗立在夜色里,随着太监一声太子殿下到,房间内原本昏黄的灯光,便开始把灯芯挑拨的亮了一些,整间房屋也随之比刚才亮了不少。
看了看身后十几个太监跟宫女,李弘淡淡说道:“在外面候着吧。”
“奴婢恭迎殿下。”房慕青与一个老妇人,一同行礼道。
“没必要如此多礼了,坐吧。”李弘打量了下与其他房间陈设差不太多的屋子,都是一样的素洁、干净。
“谢殿下。”房慕青跟房夫人二人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面,而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经过一天的沉淀,昨日里的一切闹剧,都已经在每个人的心里寂落了下来,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甚至是让人还来不及反应,所有的厄运便接踵而至的降临到了她们身上。
待两人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果然如李弘所料,写满了麻木跟疲惫,眼神充满了呆滞与茫然,对于未来的生活,她们甚至已经懒得去想,甚至……就像是两具行尸走肉般,坐在李弘的身前,迷茫而无助。
听完李弘的叙述,房慕青的泪水就像是决堤了般,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溢出。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沾湿了衣襟,双手因为听到李贤被贬为庶民,而剧烈的颤抖着。
“奴婢愿意陪同夫君前往巴州,还请殿下恩准。”房慕青像是无意识的从椅子上滑落到地面,无力的跪在那里,低泣道。
李弘静静的看着房慕青,凌乱的秀发披散在肩头,一身衣服还是今日大婚时的新娘子服饰,原本应该是一个女人最为幸福的一天,在她这里,却成了一个女人最为悲戚的一天。
从幸福的云端一下子跌落到凄惨的地狱,想来就是房慕青如今正在经历的一切吧。
“你确定?”李弘淡淡的问道,语气平淡的没有丝毫情绪。
房慕青跪在地上无声的点着头,一旁的房夫人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同样乞怜的跪在地上,希望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允许。
“准。”李弘看了看两人跪伏在地上的身影,淡淡地说道。
第二日天还未亮,原本就已经早早忙碌起来的内侍省里,两道清瘦的人影,缓缓的登上了一辆马车,而后从侧门慢慢的驶了出来。
同样,宗正寺内,一辆马车在经过宗正寺、大理寺的检查后,拉着李贤也缓缓驶出了皇城。
大明宫的空中花园内,冬季里难得的鲜花、绿叶,依旧是争相绽放着自己的美丽与芳香,李治身披厚厚的皮裘,脸色有些潮红,在武媚的陪同下,望着两辆马车车辕上,如同鬼火一般的灯笼,渐渐汇合到了一起。
一前一后的两辆马车,充斥着寂寞与萧条,在城门打开后,被一队兵士开始押送着往西行去。
李哲站在城门口,望着马车的背影,旁边自己的马车里,原本给李贤准备的御寒衣物,以及等一些路上的用度之物,都被李贤跟房慕青二人无声的拒绝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非要抢那个位子,有什么好,闹的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连个……走吧,回去吧。”李哲匆匆钻进马车,清晨的冷风渐起,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人根本不敢迎风而立。
空中花园内李治的身后,花吉匆匆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陛下、皇后,城门口是英王李哲在给沛王送行,并无其他人,太子殿下是今日一早才离开内侍省回到东宫的,并未去送沛王。”
“今日早朝呢?也被他停止了?”李治的视线从模糊的夜色里缓缓回移到皇城,一排排的宫灯照耀下,看不见哪怕一个前来上朝的臣子。
“是,陛下。夜里头东宫下发了旨意,已经告知各个府衙,三日之后上朝。”花吉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说道。
从昨天开始,整个皇宫一直沉浸一股压抑的气氛中,哪怕是如今站在大明宫内,最高的空中花园里,也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抑的气氛。
早起的宫人们更是各个小心翼翼、谨慎行事,就是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比平时还要低声三分。
“三日之后上朝!有多人陪着李贤前往巴州的?他的家臣、奴仆有多少人跟随?”武媚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淡淡的问道。
“回皇后,除了房先忠的夫人外……便只有沛王府修纂王勃一人。”花吉再次回道。
李治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神色之间已经颇有不满,哪一朝哪一代,也没有说废黜一个皇子后,让人只身上路的,家臣奴仆乃是私有,论罪行处,也该是跟着李贤一同,被流放至巴州才对。
“陛下,这是太子让您做主呢,看见东宫过来的人了吗?”武媚望着朦胧的晨色间,模糊不清的几道人影,快速的向皇宫内走来说道:“怕是名单都给您拟好了,只等您批复了。”
李治略微沉吟,又是无声的叹口气,如果是真如皇后所言,是李弘把这份情谊让给了自己来做,让李贤记住他跟皇后的恩情,这件事儿,从头到尾,看来最为委屈的便就是他李弘了。
紫宸殿书房内,一封密密麻麻的名单,不出所料的被摆放在了李治书桌上最为明显的地方,随着朱红色的笔在纸张上起起落落,一份多大三十人的名单,被李治勾画了出来。
而武媚却是在一旁无奈的笑了下,看花吉拿起名单就要离开,便伸手给拦了下来,拿过那张多达三十名单的纸张,挑挑选选后,在原本勾画了的名单上,否决了十个人名,这才再次递给了花吉。
“二十人足矣,再多的话,怕就到不了巴州了。”武媚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治不出声的摆摆手,示意花吉下去吧,待书房无人了后,才开口说道:“那王勃为何被李弘如此重视?当年做《檄英王鸡文》被朕赶出长安,后又被李贤怜惜才华被召回,此人为何要被李弘连同李贤一起流放呢?”
“此人才华横溢,但李弘却从小就不看不起此人,不过对于此人的才情,李弘倒是很佩服。前些日子王勃还曾做了一首送华阴县县尉的诗赋: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武媚一边说,一边拿起毛笔,把这首诗书写了下来。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李治念着诗的后两句,不由自主地说道:“可惜了如此才华,却是……但愿前往巴州后,还能作出如此佳作。”
第651章 定调
三日之内会发生什么事情?每一个朝臣都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但同时也都知道,这三日之内,绝对会有震动朝堂的大事件,或者是哪个朝臣被治罪。
太常寺少卿高政被家人以私刑处死,震动了整个朝堂上的所有官员。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家人怕高政因为沛王亲近的关系,而牵连到家人,迫不得已只好动私刑处死高政,给朝廷一个表态。
随后,刘纳言、许叔牙、成玄一、周玉宁等与沛王李贤亲近的官员,都被刑部一一监押。
曹王李明的族亲、越王李贞的族亲,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大理寺、宗正寺联合羁押,因沛王一事儿连坐者多达三十余人。
云中都护府副都护不知何故在家中服毒自尽,云中七个上折冲府,一夜之间,与安东都护府、安西都护府共七个折冲府进行了防地互换。
三日以来,每一个前往当日沛王府参加了婚宴的大臣,一个个正襟危坐在家里,魂不守舍,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间会有刑部、大理寺的人突然来敲门。
而一些并未与沛王走近的官员,则是利用这三日,在家中妻妾的陪伴下,饮酒作乐寻找灵感,准备以一首首绝佳的诗赋,来赞美长安的繁华跟祥和。
到了最后一日的下午,整个长安城,不等那可有可无的宵禁在暮鼓声响起时,每个街头的行人,已经变得比冬天树木枝头上的残余树叶儿还要少。
白纯无聊的坐在一边,看着李弘蹲在地上,与几个将作监的宫人,摆弄着地上一摊的小方木块儿,各个聚精会神,像是对长安城这几日的变换,一点儿也不曾察觉般。
“杀人不过头点地,身为统治者,只有无能为力之人,或者是把控不住局面的统治者,才会以杀人这种下等的处政方式,来震慑异心之人,才会以这种方式求取一种和平。说白了,只有对自己不自信的人,才会以处死的方式来对待异己,当年先帝不恨魏征吗?死了之后挖出来鞭尸算不算?但魏征没死前呢?先帝见了魏征不也得夹起尾巴当皇帝?允许朝堂有不同的声音,但绝不允许有人觊觎江山社稷就对了。”李弘一边跟将作监的几个人摆弄着那些小方块儿,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而在丽正殿的正厅之内,除了白纯以外,小雪等四个宫女,芒种等四个太监,纪王李慎、河南府尹娄师德、宗楚客、上官仪、裴行俭、崔元综、李峤等几个官员,此时也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先帝当年发动玄武门之变,而后登基为帝,此事儿怕是用不了一天,就已经传变了整个大唐了吧?但你们可曾见过先帝以杀人来堵天下之嘴?为何先帝玄武门之变后,不以杀人灭口这等方式来消除后患?因为先帝知道,就算是你把所有知情人杀了,此事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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