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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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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心思。”细奴逻小小的三角眼写满了担忧,如今在剑南道形势不明朗,而且越发不利于自己的前提下,自己稍微走错一步,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父亲您是担心房陵公主她们已经被……?”
  “不错,就算是因为太子到达了六诏,房陵公主为了避嫌不得不切断与我们的联系,以及卖给我们的粮草,但她也应该秘密派人知会一声才是,但如今渺无音信,如石沉大海,如此一来,这就让为父不得不小心应对太子啊。”细奴逻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面露难色。
  他倒是不怕与太子继续在太和城消耗下去,相信太子也不可能在此地待个一年半载的不挪地方。
  但如此一来,跟着太子耗在自己的地盘上,总感觉像是有一把明晃晃、冷森森的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似的,说不准哪一天,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人尸首分离了。
  所以如今要抓住主动的机会,逼迫太子表明来意,是为南诏而来还是为真腊而来,到底是和还是削掉自己,这些太子殿下并没有表露出来,这就相当于自己给家里放了一头猛虎,看着人畜无害的,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就把自己给生撕了,连一点儿骨头渣都不剩。
  舍龙神色不定,看着悠然自得的向他介绍着土蕃官员的李弘,土蕃都护府的安西兵团将领权毅,土蕃都护府的副都护林士翎,这二人他早就已经有所耳闻。
  而且特别是那个林士翎,总是给他一种厌恶的感觉,每次看到那林士翎的眼神,就像是被一条恶心、冰冷的毒蛇盯上了一样。
  相比于当年在土蕃的裴行俭跟马载,如今的土蕃无论是大都护敬辉,还是权毅或者是这个毒蛇猛兽般的林士翎,都是让他舍龙感到更加难缠的对手。
  自从三人代替裴行俭、马载等人掌土蕃以来,南诏就时时刻刻被放在了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而且与南诏的关系越来越差,甚至把暗地里想要反唐的土蕃人,都打压到岭南道的深山老林里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林士翎的存在,使得南诏与土蕃的关系越来越差,甚至已经快要势同水火,当年那些被自己暗地里拉拢、交往甚密的土蕃人,要么被这个林士翎威逼利诱着策反成功,开始与南诏为敌。
  要么就是被林士翎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土蕃法制,调离了与南诏临近的地狱,被安置到了更加往北的土蕃地域,从而隔开了他们联合土蕃反唐的计划。
  林士翎与舍龙两人见过几面,所以当两人再一次碰面后,舍龙的老脸上,毫不掩饰的写满了不待见跟厌恶。
  相反林士翎的表现,在太子李弘的跟前,面对舍龙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礼貌有加的晚辈,极其周全的向舍龙行着礼数。
  而权毅则是因为乃是大唐皇家驸马,所以面对舍龙倒是不用过于周全的行礼。
  舍龙不得不看着笑意盈盈的李弘,而后对着权毅与林士翎回礼,花白稀疏的头发与胡子,在此刻仿佛都写满了不甘愿,就连那脸上的皱纹,都像是不欢迎林士翎到达太和城。
  李弘看着三人脸上各自不同的表情,笑着示意舍龙再次坐下,而后对着权毅跟林士翎挥挥手说道:“杨思俭应该也快要到达太和城了,不妨你们二人去接一趟他,不管来者几人,但一定要切记保证他们的安全,太和城山高路滑,可别出了什么意外。”
  听到李弘的说话,权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林士翎那一双冰冷又残忍的双眼,刷的一下就移到了舍龙那张老脸上,太子如此说,是不是旨在告诉自己,他今日与舍龙的谈话,谈不上愉快呢?


第823章 舍龙
  舍龙控制着自己不去在意林士翎那如实质般,让他厌恶以及心底发毛的眼光,一双浑浊的老眼直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宫女,直到余光扫过林士翎跟权毅离开后,舍龙僵硬紧绷的身体明显的才得以放松下来。
  “殿下,既然还有我大唐的贵客莅临此地,不如就让犬子细奴逻前去迎接可好?免得因为此事儿而显得六诏不懂礼数、毫无诚意。”舍龙说话的时候,胡须动弹的频率,在李弘看起来比他的嘴还要多。
  “不必了,又不是什么朝廷重臣,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去迎接,免得周到隆重的礼数惯坏了他们,以后不好管制。”李弘示意舍龙继续喝茶,而后自己也端起茶杯轻松的品味起来。
  舍龙看着李弘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心里没来由的悸颤着,今日自己前来,就是想要直截了当的搞明白,大唐太子来南诏此地留而不走,到底是何用意。
  但到现在他还是一无所获,还是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
  不过好在,从与太子谈话的字里行间,还是让他了解到了一些信息,那就是大唐王朝对于如今的六诏很不满意,与剑南道的房陵公主勾结,又吃里扒外的与真腊私自贸易往来,甚至连土蕃的事情,都已经被太子提到了明面上。
  他不想相信太子殿下告诉自己这些,是打算凭借着驻守在太和城的五千兵力,要跟他们摊牌,但太子殿下不提其他,并不说如何处置,只提这些南诏的罪证。
  这让他心里面则是感觉越来越慌,不由得开始往最坏处想,那就是效仿土蕃,以唐人来掌管、治理六诏。
  舍龙端着茶杯停在嘴边,看着悠然自得的太子李弘,摇头叹气的喝了一口茶水后,不由的开始说道:“殿下,自从您前些年派兵来此后,六诏之地向来以我大唐马首是瞻,这些年虽然偶有出格之处,但老臣敢像您保证,无论是我蒙舍诏,还是施浪诏、越析诏,对大唐的忠心则是一如既往……”
  “要以前的话我相信,你任蒙舍诏时,我对岭南道的这一片地域倒是放心的很啊,只是你传位给细奴逻后,我就不太敢相信这一片土地对大唐的忠诚了。”
  “殿下勿忧,无论是老臣还是细奴逻,对大唐的忠心都是天地可鉴,绝无二心,还是臣刚才说的那句话,六诏从您前些年派兵来此一趟后,六诏便开始以唐人自居为傲,无论是面对真腊的诱惑、还是土蕃的蛊惑,六诏向来都不为所动,只知自己是唐人,而非是南诏国之意。”舍龙放下杯子,看着李弘郑重地说道。
  “话是如此说,但朝廷向来没办法对此无任何权利……”
  舍龙听到李弘如此说,心里又是一颤,不顾失礼的打断李弘的话抢说道:“殿下,无论是您来此还是朝廷其他官员来此,六诏向来待为上官、待您更是以君之道,从来不敢违逆、轻视我大唐朝廷的任何一个官员。”
  “但朝廷官员来此,向来不会有好下场,要么不到三年就因为犯错被调回,要么就是莫名感染疾病而亡,这两年无论是六诏之地,还是剑南道之地,游侠遍布、疾病肆虐,朝廷在成都府、依旧六诏之地莫名损失官员已达三十七名之多,这些不会都是巧合吧?”李弘放下杯子,眼神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看着舍龙那张老迈的脸说道。
  舍龙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辩驳。
  他当然知道那些违制、或是因病而亡的朝廷官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自从自己传位给细奴逻后,这一切每一年都会发生好几起,而这样无声无息的使官员消失,或者是纠集几所民众写万言书“喊冤叫屈”,从而使朝廷官员在此地因为违制而被罢免,或者是被游侠所杀,这一切在成都府跟六诏之地,已经成了他们对待朝廷下派官员屡试不爽的不二法门。
  “大唐的税制、兵役、户籍、桑田等等,可从来没有染指过六诏之地,官员的任免因为天灾人祸,或是官员疾病、官员违制而无法通行,你觉得朝廷会放心这么一块儿地方,独立于我大唐的法制以外吗?”海东青在成都府损毁的羽毛还没有长齐,还没有恢复当初光鲜亮丽的样子,则就被李弘派出去开始“上班”了。
  接过海东青如钢筋一般坚韧的腿上的信封,拍了拍海东青的脑袋,看着海东青冲着舍龙示威似的鸣叫了两声后,才不情不愿的飞走。
  李弘回过头一边看手里的密信,一边继续淡淡地说道:“自六诏归顺我大唐以来,朝廷每年无论是金钱还是粮草,都是大量的资助到了这里,但朝廷可曾从税收等等方面,收过南诏一文钱财?如果再加上剑南道私运到此的粮草,我粗略的估计了下,加上六诏自产的粮食,如今记录在案的粮草,就算是整个六诏的所有百姓不吃不喝,也能够吃上五六年!但……细奴逻却告诉我南诏缺粮,百姓饥不择食、衣不蔽体,这是为何?”
  “那么殿下的意思呢?”舍龙出奇的没有再去辩驳,而是语气带着颇多无奈的问道。
  “很简单,你们向来与土蕃亲近,又是近邻,如今土蕃在我大唐治下已有十余年,其百姓谈不上安居乐业,但饥不择食、衣不蔽体已经是历史了,这一切可都是依仗裴行俭、马载,还有刚刚你见过的那两人的努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个小小六诏如果一直游离于大唐法治之外,这……是我大唐的疆土吗?这百姓……是我大唐的百姓吗还?”
  李弘满意的看着神情惊愕的舍龙,再次主动给舍龙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倒上了茶水,而这一次,李弘甚至是把茶水倒的与杯沿齐平。
  如果舍龙想要端起来喝茶,而不使太子亲自倒的茶水洒出一滴来,他就必须俯首先饮去杯沿的茶水,直到能够端起来才行。
  舍龙的眼神缓缓从李弘的脸上移到了那快要溢出来的茶杯上,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再次感谢李弘,而是喃喃道:“如此一来,殿下会如何处置老臣等人?老臣相信殿下并非心狠手辣的君主,六诏归为唐人官员治理,想必我们等人,应不会还被殿下重用了吧?”
  “那就得看六诏之事儿如何解决了,如果能够不动一兵一卒的解决,身为六诏贵族的你们,朝廷自然是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大唐贵族豪门没有万户也有千户,还在乎多几户吗?”李弘依然看着舍龙的杯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殿下您是打算就凭借这五千兵马,来给六诏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吗?兵力虽精却少,怕是细奴逻不会轻易答应。”舍龙有些不舍的打量着王宫,这里本来是他与细奴逻、盛逻炎居住的地方,但自太子到达后,这里就成了他的府邸一样,自己祖孙三人,已经被他赶出了王宫。
  “当年我征土蕃也不过一万人,但却在土蕃杀了个一进一出,直到居住到了那白色的宫殿内,如今我已经住在了王宫,细奴逻昨夜又劫走了真腊国的三个王子,这算是里通外敌的铁证吧?与土蕃相互勾结也有铁证在此,无论从哪一面我都有理由治理六诏不是?除非是你老舍龙现在不承认六诏乃是我大唐的疆土了,这样一来,说不准我这点儿兵力,就得费一番功夫了。”李弘冷笑了下,而后看着舍龙低头喝着茶水,直到茶水不会在被端起时洒出来,这才缓缓地端了起来。
  “老臣不能保证什么,当年虽说是臣自愿传位给细奴逻,但如果不是他相逼,老臣也不会那么快就传位给他,老臣虽老,但身子骨向来还算是硬朗结实,即便是现在,征战四方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老舍龙把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放下杯子起身,对着李弘郑重的行礼,打量了一番王宫的正殿后,这才离开。
  李弘并未起身,看着老舍龙的步伐变得突然间矫健了许多,快步的走出王宫老远,直到背影已经消失了许久后,这才缓缓地起身走到门口。
  林士翎与权毅,此时则已经带着杨思俭等人,匆匆的从外面赶到了王宫里来。
  权毅此次前来虽然只带了两千人,但让李弘感到满意可喜的是,这两千人的兵士中,不止只有唐人,而且还夹杂着三成左右的土蕃人以及其他牧族兵士,这对李弘来说,远比清一色的唐人组成的军队要让他开心的多。
  “臣权毅、林士翎见过殿下。”两人再一次对着还站在门口的李弘行礼。
  李弘随意的摆了摆手,而后才缓缓的走到杨思俭跟前:“不管你当年参与没参与杨执柔、李敬业谋反一事儿,我都不再追究,来此的目的想必这一路上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裴行俭、马载当年能够在土蕃干出一番扬我大唐的不世功绩,想必你也一定能够干出一番不亚于他的政绩来,六诏之地我帮你去后顾之忧,我给你施展才华之地,但……如果你杨思俭给不了我想要的结果,你就自己处置自己算了。”
  “臣……臣定不负殿下所托!”杨思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振振有词说道。


第824章 土蕃四天王
  儒家也不能说就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在君臣之道、皇权为天的时代,臣子就很难在与君王之间,发展成真正的互相敌对的仇家关系。
  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程朱理学更加荼毒人心的:“上下之分,尊卑之义,理之当也,礼之本也”。
  “君臣父子,天下之定理,无所逃乎天地之间”。等等这样的更加具体的概念。
  但一个臣子面对君王时,也只能是除了遵从便是遵从,君臣之道的压制,让他们在面对天子之时,往往可以把所有的一切恩恩怨怨都抛诸脑后不顾。
  所以杨思俭如今在痛失爱女之后,能够在仕途之上再一次得到太子的重用,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是太子李弘给了他第二生命,这让他内心深处除了感恩戴德之外,便别无其他。
  林士翎变得给人一种越来越阴森森的感觉,不过好在面对李弘时,脸上的笑容或者是眼睛里的笑意,多少还带着一些阳光的味道。
  但只要是一转身面对他人时,那眼皮子里面,谁也不知道他藏着什么阴谋诡计跟居心叵测的阴狠、冷酷。
  权毅与敬辉则是深受此人眼神荼毒最多之人,不过如今三人俱是在土蕃这一个锅里搅马勺,早就对身后的阴风阵阵习以为常。
  何况林士翎面对同僚,倒是多少还有一些肝胆相照、坦诚相待的行径,这让权毅与敬辉对此倒是大加赞赏,在土蕃一旦遇到“钉子户”般难缠的事宜,则都是会提着酒壶上家邀请林士翎“出山”帮助整治。
  敬辉以仁善、稳重称道,权毅同样是在率兵作战之上以沉稳、老练闻名,两人俱不像他们的前任裴行俭、马载那般拥有独断专行、足智多谋的魄力,所以在治理土蕃一事儿上,有时候则是容易被自己的性格掣肘,无法最大限度的发挥出都护府的威严。
  而此时跟他们二人搭班的林士翎,则就显得很重要跟特别了,在对待土蕃的一些“疑难杂症”上,向来是能够做到毫不拖泥带水的“药到病除”,而且每次还都能让权毅与敬辉二人,由衷的、发自肺腑的、并心悦诚服的为林士翎竖起大拇指。
  于是乎,久而久之,土蕃官场、贵族、豪门一道上,被敬辉、权毅奉承为药郎中的林士翎,便有了一个可以让土蕃百姓止哭孩童的绰号:药阎王。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够看惯林士翎的行事作风,在土蕃比他们三人时间都长,已经把土蕃当成了“第二故乡”,甚至准备死后都要葬在其地的戴至德,就是怎么看也看不惯林士翎的一些作为。
  但戴至德碍于自己如今只是土蕃的一个二品大学士的身份上,并不能参与到土蕃真正的吏治工作中,所以每次家里大摆宴席喝酒时,老古董从来不叫林士翎过来。
  而林士翎每次知道自己被老古董不小心漏掉时,也不生气,依然是笑呵呵的我行我素,对于戴至德的无理之举毫不放在心上。
  每次的宴席之上,戴至德都会耳提面命的以老古董的普通身份,向权毅跟敬辉唠叨几句:不该忘了殿下对你们的期望,更不应该任由那药阎王胡作非为,毁了殿下辛苦打下来的土蕃江山。
  每次权毅与敬辉也都会认认真真的听,唯命是从的应是,但一到回去之后,还会一字一句的告诉林士翎,老古董又怎么骂你了等等。
  每每这个时候,当林士翎知道戴至德对他的不顺眼又加深了几分时,总是会傲然的透过窗户,面对远处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青山,深沉地说道:我这是在替殿下积累百年基业呢,就跟他老古董如今散播的大唐皇权思想是一样,都是为了我大唐着想,不过是方式方法不同罢了。
  林士翎面对窗户看向皑皑白雪覆盖的青山时,也是其无声的送客之举动,所以每次当两人看到林士翎,拿着他那一双“阴风阵阵”的双眼望向远处时,两人便会识趣的走到林士翎跟前,一个拍左肩膀,一个拍右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两人便会不约而同的转身,把放在桌上还原封不动,上次请林士翎出山帮忙的酒,再顺手拿回去,留着下次请药阎王用。
  林士翎不喝酒这在土蕃不算是秘密,而且是自当年被太子殿下从长安街上捡回来后,这家伙就无声无息的把酒给戒了。
  权毅与敬辉,甚至是戴至德都曾经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能不喝酒呢?这大冷天呢,撒泡尿都得带着棍子敲的地方,不喝酒你不冷吗?不用靠酒暖和暖和身子吗?
  林士翎每次都会是正色的看着三个好奇心奇重的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的端起劣质茶水,缓缓的开口解释着:太子殿下因信任我林士翎,所以才让我林士翎来此为大唐积累功业,也是给了我林士翎实现自己最初抱负的一个机会,不论是基于殿下的信任,还是我鄙人的抱负,都不应该因喝酒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儿。
  说完后还会不屑的看着三人,而后高傲的说出《楚辞·渔父》里的那句名言: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一杯清茗赴天山,了却君王天下事。
  “你这……这后面两句不是楚辞里的吧?最后一句好像是殿下当年做过的词吧?”戴至德听着不怎么样的诗赋,每次都要点出来。
  林士翎挠挠头,也不尴尬,理直气壮地回道:“我知道,一杯清茗赴天山是我想的,前两句就是楚辞,最后一句是殿下自己的。但殿下说了,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会抄不会抄了,不是,殿下都没有说什么,你个老古董管我这么多作甚?吟诗作赋这你也看不惯?”
  “我是替楚辞跟殿下感到冤得慌,好好的诗赋被你破坏了意境,降低了格调,失去了品味,就像……就像……土蕃人拿马粪靠肉串,看着就恶心。”戴至德举起杯子喝一口,毫不退让地回道。
  “喝你的酒吧。”
  “喝你的茶吧。”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时,最终的和事佬永远都是敬辉跟权毅,但每次两人劝解老少二人时,最终都会落个面色尴尬的处境来。
  “你们两个叛徒,是不是又把昨日里在我家的宴席上,把我骂他药阎王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他了?”戴至德放下杯子看着从旁劝解的权毅跟敬辉,一点儿好脸色也不给,一点儿也不因年纪大而知自重,吹胡子瞪眼睛的质问着无辜的两人。
  “你们两个叛徒,我帮你们解决问题,你们还去告诉老古董?你们告诉老古董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他骂我的话重复一遍告诉我?是想说这也是你们的心声吗?你们就不能憋着不说?你们就不能不听老古董说?就不能让他憋着!这样说不准那天就能把他憋死呢,下次别告诉我了!”林士翎这时候同样也会向两个劝解之人抱怨。
  一老一少配合默契,唯独留下权毅跟敬辉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但两人也不长记性,或者就是成心的,每次还都要在一老一少之间当传声筒,然后再被一老一少两人骂。
  土蕃的日子绝对不是人过的日子,更何况是他们四个肩负重担的大唐臣子,即便是戴至德如今已经把家眷都接到了土蕃,但如今年纪不饶人,就算是已经习惯了缺氧的生活方式,此时也只能是老老实实待在土蕃,跟敬辉两人一同掌控土蕃,而不给他人有可乘之机。
  所以四人之间的这种看似不和谐的一幕,却成了他们四人在土蕃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互相打趣、挖苦彼此,已经是他们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有些时候让着他一些,当年就是我,在朝堂之上跟他争辩时,心里多少也有些害怕的。毕竟是一代大儒,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又岂是我一个半吊子能够辩的过的。现在就给敬辉去信,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自今日起,戴至德每日饮酒不得超过二两……是不是少了点儿?”李弘看着权毅跟林士翎问道。
  林士翎与权毅急忙点头,这个时候能够给老古董多争取一些就争取一些吧,别等回到土蕃后,自己再被没酒可喝的老古董烦死。
  “那就三两吧,至于酒嘛……权毅,以后酒就由你出了,不对,以后戴至德的日常生活所有用度都由你出了,包括林士翎、敬辉的……”李弘丝毫不理会脸上表情开始抽抽的权毅,四十五度仰天沉思着说道:“就以过冬补助的名义吧,每年只要他们三人感到冷了,你们家商队就得免费给他们送去煤炭、衣物、饮食等方方面面,不得收钱,这个你可以告诉你老婆义阳,就说是我说的。”
  权毅有些为难的看着李弘,在林士翎快要憋不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意时,才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地说道:“殿下,末将说句大不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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