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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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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弘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松开武媚的手,围绕着佛像慢慢腾腾的转了一圈,看着那还带有泥土的佛像头上的螺髻。
  半截出土的佛像显得庄严肃穆,而刚刚从土里长出的一点儿佛像身子,还一直湿乎乎的。
  但李弘并未在佛像四周发现浇水的痕迹,心里头暗自想到:“难道这佛像不是用‘菽’(黄豆)顶出来的?黄豆只有遇水发芽,长势快,才能够在较短的时间,起到如此的效果,但为何这地面,却看不见大面积的浇水痕迹?”
  李弘若有所思的围着佛像,扩大着转圈的范围,他相信此中肯定有古怪,显然有人是用了更为隐蔽的方式,来给佛像地下的黄豆浇水。
  法如同众人看着太子殿下,如果拉磨的驴一般,围着佛像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转来转去,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疑问没有,还是因为佛像失心疯了?
  李弘仰天叹口气,双手不自觉的互相搓揉,叹道:“高人啊,高人啊。”
  “殿下,这佛像确实是前几日开始长出的,佛家向来不打诳语,更何况陛下与皇后都在,贫僧怎敢在此事上做手脚。”法如辑首说道。
  李弘边踱步边摇头,也不知道是回应法如的话,还是自言自语道:“不一定,不一定,凡事都讲究因果,有因必有果,无因便无果,因果循环自在。任何事情虽说存在即是合理,但只有合理的存在,才能称之为异象,毫无根据的存在,一定就是……!”
  李弘突然间在佛像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下,停住了脚步,看着包括李治与武媚在内的众人,李弘一字一句地说道:“毫无根据的存在,一定就是妖言惑众!”
  “法如大师,还请告诉我,是哪一位僧人率先发现这佛像的?”李弘一边问法如,一边招手让夏至过来。
  夏至看了看皇帝与皇后没有阻拦,于是匆忙走到李弘跟前:“殿下,给您,这是您要奴婢找的东西。”
  李弘默默接过夏至手里的东西,赫然是今天午膳时的一根黄豆芽。黄豆芽被李弘拿在手里撵来撵去。
  皇帝与皇后亲临探查佛像,这第一个发现佛像长出的和尚,自然也被法如早早的叫了过来。此时,从法如身后走出来的一个和尚,看到李弘手里的黄豆芽,脸色刹那间变得有些苍白。
  法如含笑对李弘说道:“第一个发现佛像的,便是凭僧前些时日新收的一个弟子。”
  李弘招手让站在法如身旁的那个和尚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和尚,手里捏着那黄豆芽,问道:“敢问高僧俗名?”
  “回殿下,小僧俗家姓名早已不用,姓陆名秉枢。如今师父赐名:纶斋。”和尚恭敬的对李弘说道。
  “纶斋大师?”李弘语气变得越来越冷,甚至还透着一丝杀气说道:“那你可认识这个东西?”
  “回殿下,小僧认识。这是菽,慈恩寺每天都会有很多……”
  “那你去把佛像下面的也挖出来吧,别告诉我你不知情。”李弘打断他的话,突然间把手里的黄豆芽扔到了纶斋的光头上,便往武媚跟前走去。
  众人皆不明白,原本温和的太子,为何会突然间对一个僧人发火,一旁的法如也是一脸惊愕。慧能与神秀则是莫测高深,看不见心里有什么波动。
  李治看着走过来的李弘,对僧人对佛像顽劣不敬的态度,正要怒斥几句,却被一旁的武媚拉住手按了下来。
  “陛下,弘儿不会乱来的,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武媚低声说道。
  李弘走到武媚跟前,向李治与武媚行礼后,笑着说道:“父皇、母后,这佛像从土里钻出,不过是一个小把戏,谈不上什么佛祖显灵。说白了,其实就是我刚才扔的那根菽在作祟,一会儿您就知道到底是为何了。”
  李治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武媚却一旁拉着夫君的手,防止他发火。
  问李弘道:“你是说这菽,能把很重的佛像从土里顶出来?”武媚同样是一脸的不相信。
  李弘笑着道:“母后,您与父皇就不要疑心了,还是想想,慧能大师赠您的木棉袈裟您是供在宫里合适,还是放进哪家寺院吧。”
  “呵呵……太子殿下,此事还未见真相,您可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神秀突然间开口说道。
  这家伙长的跟铁塔似的,五大三粗,典型的黑又硬形象,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很细,不像外表似的那么粗旷。
  “纶……纶什么来着,纶斋,赶紧动手,你是从小树那里的小洞开始挖,还是直接从佛像底下挖,想好了就赶紧的,不然别怪我把你交给宗正寺。”李弘扭头看着战战兢兢的纶斋和尚,厉声说道。
  “太子殿下,您这样恐吓只怕不合时宜吧,如果此佛像真是佛祖显灵,我们动了他岂不是玷污……”戴至德踏前一步,说道。
  “戴尚书,凡事要讲究证据的,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跟着纶斋一起去挖土,只是看到结果后,您不要再回头向我道歉就好。”李弘打断戴至德的话,针锋相对道。
  “我大唐以德、礼教化万民,向来讲究温和谦恭,当着陛下与皇后,还有几位高僧的面,您如此对佛像不敬……”
  “停停停,您别跟我扯什么对佛像敬不敬的,佛语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敬佛、向佛就足矣,何况这尊佛像乃歪门邪道、蛊惑人心而立,自然是可以不敬。”李弘抢白说道。
  哼,耍嘴皮子,这段时间你哪次赢我了,今日又跑来跟我斗嘴,不在后面好好看戏,就知道礼、德、教化。
  “殿下……”
  “够了。”李治突然间沉声喝道。
  “陛下、父皇、喜怒,臣、儿臣知罪。”李弘与戴至德听到李治的喝止声,立刻如同耗子见了猫,急忙躬身请罪。
  “朕早晚被你俩气死!朕今日是来听高僧诵经将佛法的,不是听你俩在这斗嘴的。扬武,一人各记五十大板,罚没俸禄半年。”李治甩开武媚急急拽他的手,双手背后怒道。
  李治突然间有点儿后悔立李弘为户部尚书了,如果这样,这以后朝堂上还有他的安宁吗!戴至德这个田舍奴,朕早晚……还有李弘,看朕怎么收拾你!
  现在都快要成惯例了,只要李弘与戴至德一吵架,只要李治在场,最后肯定情形如刚才一样。
  两人吵架、李治喝止,两人赔罪、李治处罚。车轱辘一般周而复始,每次都是各记五十大板,罚半年俸禄。但扭过头,这事儿好像就没了似的,李治也不追究,御史也不追问。
  但今时不同往日,往常李弘还没有俸禄可罚,每次听到父皇罚戴至德俸禄,李弘都乐得眉开眼笑,但现在他也有俸禄可领啊,总不能一个薪水还没领,先倒贴朝廷半年俸禄吧。
  刚想要找李治理论,话到嘴边却被武媚狠狠的瞪了回去。戴至德则是全然不惧,一脸的慷慨就义的模样,李弘怎么看怎么像魏征!就是不知道,这段时日,他的俸禄……
  想到这里,李弘突然笑了,自己现在是户部尚书,父皇都说了要罚没他半年俸禄呢。
  想到这里,李弘看了眼佛像周遭,正在挖土的几个僧人,趁李治不注意,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挨着戴至德说道:“戴尚书,我现在可是户部尚书,我父皇刚才说了,罚没你半年俸禄,我可记下了啊。对了,听说您家的二少爷要娶妻了,您要是缺钱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先借你一点儿,哦,当然是以我个人的名字了,您知道的,户部的钱都有数的,不能随便借的。”
  “哼,谁跟您借了似的,戴义娶妻,老臣就是砸锅卖铁,卖房卖地,也不会找您借一文钱的。”戴至德老脸一黑,神情泰然,根本就不在乎那半年的俸禄似的。
  武媚听的想手心直痒痒,真想现在就揪住李弘的耳朵,狠狠的臭揍一番!
  李治则是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的像是会呼吸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佛像身子底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个……孽畜……不对,这个孽子……也不对,算了,回去再收拾他。
  李弘在戴至德旁边,奸笑的像两个曹操般模样时,人群突然间爆发出惊叹声,只见有几个僧人,已经是每人手捧一堆黄豆芽,不可思议的看着纶斋。
  纶斋吓得匍匐在地,声泪俱下的磕头求饶。
  李治面色涨红,显然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气的有些不轻:“宗正寺查清此事,李弘辅佐,尽快给朕与皇后一个交代,法如监押宗正寺听候发落,慈恩寺即日起,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迎接香客!回宫!”


第81章 李治的惋惜
  慈恩寺门口,在慧能与神秀的恭送下,李治寒着脸站在马车跟前,武媚跟李弘以及众官员站在身后,就等着他上龙辇。
  李治背手扭过身子,看着被武媚还牵在手里的李弘,就气不打一处来。李治心里感到遗憾啊,如果不是这个小兔崽子,哪怕这事儿是假,但如果在天下传扬开来,对自己天子圣威可是很好的宣传,但这一切,都被眼前的这个小兔崽子给破坏了。
  李治伸手指着对他强自微笑的李弘:“你……你……哼。”
  “父皇,儿臣突然感觉肚子不适,可能是慈恩寺的午膳儿臣吃不习惯,请允许儿臣先行告退,不行,实在憋不住了,父皇对不起了。”李弘眼看李治要开骂,赶紧溜之大吉。
  “还有你,不分场合与太子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身为我大唐堂堂的礼部尚书,你说你……”李治看小兔崽子跑了,又转手指着戴至德怒道。
  “回陛下,臣乃是为我大唐江山社稷、为百姓福祉着想,并未有任何私心为难……”戴至德急忙行礼说道。
  “行了行了行了,退下吧,懒得听你废话。”李治不耐烦的挥挥手,斥退了一帮群臣。
  然后又看着武媚,冷冷的道:“皇后乃后宫之主,母仪天下,这皇子的礼仪、德化,都乃皇后之职责所在,但朕却从太子身上看不到皇家礼仪的……”
  “陛下,他现在也是您的臣子,是您六部里的户部尚书,是您东宫里的太子,妾身有责任教育皇子,但您身为大唐的皇帝,教育自己的臣子自然也是责无旁贷。”武媚看着李治,不就是一个吉祥事件被李弘拆穿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看谁都不顺眼的。
  “朕自然会严加管教,但难道这就是朕一个人的责任吗?太子身处东宫,无论如何,也是先从后宫再到东宫,这之前……”李治看着许敬宗、上官仪等人,紧紧跟着李弘的步伐离去,一下子忘了自己还在跟皇后理论。
  突然间指了指许敬宗,对武媚道:“昨夜李弘去平康坊助许敬宗一事儿,到底是为何?怎么一早上韩国夫人以及兵部、刑部、宗正寺都有折子往朕那放?”
  “还不是为了体现他对朝堂的影响力,您还是告诉武顺,以后看见李弘最好老实点儿,您那皇子什么人您心里还不清楚,看着办,这许敬宗一定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贺兰敏之殴打许敬宗之孙,这乃是贺兰敏之错在先,如果不是他无故殴打,李弘也不会差点儿上了许敬宗的当。”
  两人一个能当上皇帝,一个能当上皇后,都不是省油的灯,许敬宗是什么人,他们夫妻俩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年斗倒关陇集团,如果没有许敬宗和李义府,还不一定现在朝堂上,是不是李治能够完全说了算。
  两人互看了彼此一眼,其实心里都对李弘今日破坏了,帝后至、佛祖现的谶语心里有些不快,但李弘滑得跟个泥鳅似的,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就溜了。
  李治没话找话的对武媚问道:“今日来时,为何会无故延迟下车。”
  “鞋丢了。”
  “……”
  李弘自然不敢先父皇、母后回宫,与众多其他官员,宫廷内侍站在一起,看着父皇与母后的马车相继驶离后,才急忙上车,在礼部、太常寺等人的安排下,缓缓跟着帝后的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
  这样的场合,夏至等人只能是随奉左右两侧,就是白纯也是跟在马车旁边,宫女不像宫女,公主更不像公主,但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明确身份的女子,却渐渐在皇宫成了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角色。
  李弘坐在马车上思索了半天,今日之事,他当然知道父皇为何生气了。
  有时候皇家自然是需要一些人为的假象,捏造成神秘的天灵感性,以此来佐证天子与天的联系,以此证明皇家对天下的统治实乃天意。
  不过还好,慧能的木棉袈裟多少能安慰下老两口受伤的心灵,但对他而言,想要及早出宫去往太乙城就难以在短时间内达成了。
  父皇刚任自己为户部尚书,总不能一天朝没上,就跑的撒欢儿没影了,那样恐怕母后都会生气。
  而且许敬宗昨夜一事儿,证明这个老狐狸还是贼心不死,蛰伏了五六年的时间了,竟然现在为了许彦伯,又开始施加他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自己对许敬宗,必须有一个惩戒,必须得让他断了这个念想,这也是为何他会封许彦伯为太子舍人的缘故。
  打开窗户的缝隙,对车下的白纯招招手,待白纯走近后,李弘说道:“明日准备下,你先自己回太乙称,那香皂、肥皂以及香水,‘精卫’已经把样品给我看了,确实已经达到了要求,你这次回去后。第一,严加限量此三种物品,绝不可外泄他人知晓。第二,最短的时间内,成批量的运往皇宫,用太子急诏,这样可以不用被长安城武卫盘查。第三,‘药膳方’切记绝不可急功冒进,不然会死人的,告诉任劳任怨,任何铁器绝不可进入药膳方,否则严惩不贷。还有,现在近月底,各国商人还有南方几道的商人,都会赶来,通知他们留下管事的在太乙称,你需要提前做好预案,分发给他们,供他们研究讨论。”
  “您昨日不是说让妾身等您吗?”白纯默默的记下了要点,纳闷道。
  “你看现在的情势我走的了吗?对了,把监视许敬宗的人撤回来,查一下戴至德与倭国使者是否有秘密来往。”李弘脑袋靠在车窗棱上,说道。
  “您怀疑戴至德与倭国使者……”
  “也不是怀疑,只是好奇。”李弘显然不愿意多说此事,想了下说道:“我刚被任为户部尚书,就算我想明天去往太乙称,父皇也不会允许的,弄不好又得追着我满皇宫揍,而且,许敬宗这个老狐狸坑了我一把,无论如何我也得在最短的时间报复回来。白白给他当枪使,这可不是我的性格。”
  想起昨夜的事情,李弘现在心里还觉得堵得慌,这个许敬宗简直就是……无法形容了,跟太极的四两拨千斤似的,轻轻一推,差点儿就把整个皇家给算计进去。
  自己必须得做点儿什么,让许敬宗以后都得夹起尾巴做人,想来父皇跟母后也绝不会介意的。
  而且李弘也知道,刘仁愿、孙仁帅等人已经开始从百济回来了,刘仁轨请旨继续则镇守百济,父皇也允许了他继续镇守。
  让刘仁轨不敢离开的原因就是,百济已经向高丽与倭国派出了求援使者,这让与新罗合兵一处的刘仁轨不敢回朝,只好率唐军与新罗军继续镇守,以防百济反扑。
  倭国对百济的支援,也是戴至德与李弘之间的矛盾出处,所以,在这个时刻,李弘也不敢随意离开长安,何况他是户部尚书。
  更何况,另外一个鼎鼎有名的大唐名将,百济降将:黑齿常之将会随刘仁愿等人回长安。
  李弘向来对黑齿常之很好奇,在梁建方死后,李弘的触角,已经开始缓缓伸向了黑齿常之的身上。
  李弘不知道,在李治得知这一消息后,第一反应也是,把黑齿常之送给李弘任太子六率的左卫将军。
  回到皇宫,李弘不可避免的被李治训斥了一顿,临走时还一直警告李弘,明日上朝敢完了,屁股给你打开花。
  武媚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知道这是李治心里那口气还没顺,而且慧能的木棉袈裟,暂时也还未送到宫里,陛下有些闷气冲李弘撒撒,也未尝不可。
  李弘翻着眼睛看了看,坐在那里看热闹的母后,突然间脖子一梗问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父皇示下。”
  “何事儿?”李治冷冷地说道。
  “明日儿臣参加早朝,是穿太子朝服还是正三品的尚书朝服?”李弘眨巴着眼睛,成心给李治出难题。
  武媚听到此问,红唇微张的愣在了那里:“是啊,明日上朝,他该穿什么服饰上朝呢?”
  但再看看李弘眼里闪现的狡黠,就知道这小家伙是成心的,不过她现在可不会去触皇帝的霉头,就让小东西自个儿受着吧。
  “你有尚书服?还穿什么朝服?朕告诉你,明日你要是敢在朝堂上与戴至德,因为倭国遣唐学子一事儿争吵,你等着,看朕如何收拾你,这朝堂上不比你的东宫,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几年给你惯的没样儿了,你母后任由你乱来,但朕……”
  “绝不会任由你胡来,朝堂可是百官参政议政的地方,你身为户部尚书,父皇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我了……儿臣告退。对了,这个给您。”
  李弘刚迈两步,又突然扭头走到李治跟前,从怀里掏出来另一双拖鞋,鞋面上的布料更加明黄,秀着的自然是象征九五至尊的龙。


第82章 报复
  “我去,第一次上朝就迟到了,你们别跟着我了,我先走了。”天色灰蒙蒙的还未完全亮起来,太极殿前方。
  李弘望着最后一个朝臣走进了太极殿,脚下的滑板滑得飞快,轱辘的声音仿佛也带着焦急,离的老远都能够听见。
  李弘的身后远远的挂着花孟与夏至,夏至手里不知道还拿着什么东西,边气喘吁吁的跑,边低声呼喊着:“殿下、殿下,您的玉带。”
  已经踩着滑板上了台阶的他,经夏至小声提醒才发觉,又急忙从台阶上踩着滑板一跃而下,身后的太极殿里,已经响起了群臣见礼陛下的声音。
  手忙脚乱的在夏至的帮忙下,李弘的玉带经过改造后,与上一世的腰带一样,玉带板一头一个相互一扣,便束在腰间,方便简洁。
  “还有鱼符和您得玉佩。”鱼符相当于官员的身份印证,朝会之时都会有太监过来检校。
  “好了好了,不差东西了吧,怎么样儿,脑袋上的束冠没问题吧?”李弘提着滑板爬台阶,一边问道。
  夏至看着还有些七扭八歪的太子冠,在李弘脑袋上晃来晃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松松垮垮的斜掉一边儿去。
  “殿下您等下。”夏至好不容在最后一阶台阶追上他,急忙帮着整理了下。
  太极殿门口的扬武站在那里,微笑恭敬的看着说忙脚乱的太子,而身后太极殿的李治,已经开始倾听群臣上奏了。
  好不容整理妥当的李弘刚要迈进,扬武上前一步,准备亲自检校鱼符。
  李弘两眼一瞪:“扬武你找死是不是,我的还用验证?”
  “殿下,这是朝堂的规矩,奴婢不敢违制。”
  “你特么的怎么不验我父皇的呢?”李弘边说边要推开扬武往里闯,旁边的花孟跟夏至看着这一切,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人不知道,就在太极殿的拐角处,武媚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太极殿门口慌乱的几人,摇头自语道:“就知道这小子没把上朝当回事儿,昨日叮嘱了半天,这不还是迟到了。”
  “皇后,殿下第一次上朝,难免有些忐忑吧,可能是紧张导致了……”
  “不用替他说话,他是什么料,本宫身为他的母后难道能不知道,算了,不操心这事儿了,还好没有吃到太多,就让他父皇好好管教吧。回去吧。”武媚转身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回后宫。
  李治阴沉着脸,不说话的看着门口越吵越大声的李弘跟扬武,而他的宫女和太监正在焦急的阻拦。
  “扬武,让户部尚书进来吧。”李治刻意不去看群臣已经快要绿了的脸。
  每个人都知道今日上朝,太子殿下肯定会搞一处戏的,但没想到却是在太极殿门口,而且还是在迟到后,理直气壮的跟扬武吵架。
  “你给我等着。”李弘冲侧身让开的扬武威胁道。
  这一幕,让静静注视着门口一切的李治,突然间想起了,李弘第一次来太极殿给自己送冰时的情景,何其的相似,都是扬武挡道,太子威胁恐吓,不知不觉,小家伙已经长大,在自己的栽培下,开始上朝了。
  “儿臣参见父皇。”李弘急忙跑进去,对着上头穿着衮冕服饰的皇帝行礼道。
  衮冕服乃是仅次于大裘冕的皇帝隆重服饰,头顶上的冠由金子打造,垂珍珠十二旒,玄衣纁裳有十二章纹,八章在上衣:日、月、星、龙、山、华虫(五色之虫,一说为雉鸡)火、宗彝(虎与蜼猴)。四章纹则就是在裳。衣袖、领口绣有升龙章纹。十二章纹分别于左右肩膀与后衣领下,寓意:肩挑日月,背负七星。
  腰间则是鹿卢玉具剑、火珠镖首。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绥,六彩颜色:玄黄赤白缥绿。整个服饰华丽庄严,高贵肃穆。
  李治不出声的看着他,就想看看他能作妖作到什么程度。
  李弘看着他不出声,自行起身,冲着李治嘿嘿勉强挤出一点儿笑意,急忙问不远处的司礼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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