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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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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必客气,彼此都为宗亲,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南顿王那阴郁到了极点的神情,沈哲子心中恶趣陡升,便觉当年自己入都时受其所迫那种窘迫终于有所舒展奉还,顺便还收了利息。
“不知海盐男能否将此贼交给我?我怀疑他仍有党羽藏匿在我家园墅中要对我不利,需要盘查一番。”
虽然心中已经怒极,但南顿王还是强忍怒气耐着性子说道,姿态都放低下来,不再持长辈尊者口吻。
看到那彭会满脸血浆,头颅更是血肉模糊,南顿王心中亦是深恨,此等鄙薄之人实在难托大事,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旁人擒获。也幸亏他虽然礼待这凶徒,但心中多少有些轻视,不曾让其过多涉入自己所谋大事,否则这会儿他真不知该如何做了。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由得这彭会落在沈哲子手里,南顿王已经打定主意,一俟此人落回自己手中,便要将之干掉永除后患!
沈哲子闻言后笑语道:“大王园中竟有此凶人藏匿,不知早先园中林木被盗伐之事,是否有误会?”
南顿王闻言后神色郁郁道:“正是如此,此事我已查清,乃是园中管事疏忽,恐被治罪而攀咬他人。由此给杜君增添诸多不便,实在是抱歉,稍后我归府会严惩家人,另具厚礼登门致歉。”
见堂堂一位宗室王者,竟然被逼迫得要曲意应对,发违心之言,杜赫心中也是感慨。他多闻家中长辈言起中朝诸王之威赫权势,再对比眼下,益发有感于怀。他自无沈哲子那般气壮,加之本身就是理屈,闻言后下马拜道:“白身岂敢当大王执礼,既然此事已经了结,彼此相安无事已是最好。”
他家虽然做错事,但前几日一场惊魂也算偿还,他是打心底里要对这位宗王敬而远之,彼此再无纠葛。
“既然如此,沈郎肯否将人交给我了?若不能严查此獠余党,我实在寝食难安。”
南顿王又苦着脸望向沈哲子。
“言到此节,大王大可不必担心。此獠余党,已经尽数被诛杀于大王苑中。若大王尚有疑虑,不妨前往园中检点尸首。至于这贼首,尚与多桩命案有涉,暂时还不能交给大王。”
沈哲子笑语盈盈道,并不打算就此揭过此事。
“海盐男,你好,好得很!”
南顿王闻言后,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
“举手之劳罢了,实在不当大王如此厚赞。”
望着南顿王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沈哲子亦冷笑道。
第0271章 不争无害,颐养安年
“三兄,这貉子如此辱我,若换做是你,你能否忍受?”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夜,提起昨晚的事,南顿王仍是怒不可遏,浑身颤抖,眼中布满血丝,几乎一夜未眠,天色刚刚放亮,便来到西阳王府上。
西阳王神色倒是平淡,眼睑微垂,并不因南顿王的忿怨情绪而有所动容。见南顿王控诉终于告一段落,他才蓦地叹息一声,继而说道:“若海盐男真冒犯你到不可忍受地步,昨夜你为何不即时发作?为何还要忍耐下来?”
听到这话,南顿王神情便是一滞,继而恨恨道:“这貉子门户如今颇有几分声势,来日我或还要寄望他家有所声援。若真为此事相恶于眼前,干系太大,我担心……”
“你担心?你也知道担心?”
不待南顿王说完,西阳王已经冷笑起来:“那南来伧子砍了你家多少林木?是否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你也知如今沈氏势不可遏,为何还要强逞一口意气,因此小隙见恶于他家?如今都中人人都知,海盐男是高看那京兆杜氏子弟一眼,你却要公然抹杀他脸面,如今自取其咎,又要怪罪何人?”
南顿王听到这话,神色更是阴郁,刚待要开口反驳,西阳王却又疾声道:“就算你要为此,为何不能将事情处理的干净一些?你府上也有诸多门客,哪一个不能担当此事,为何一定要选一个恶行累累的贼寇?如今被人持住法理,忿怨又有何益?”
“我、我……”
南顿王一时语竭,继而望向西阳王的眼神也渐渐不善起来,冷漠道:“这么说,三兄你是不打算助我将人讨要回来?哼,我未必真就不敢对那貉子下手,求告于三兄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凭我府上诸多门客,不要说将人抢回来,杀掉这貉子也非难事!”
西阳王见南顿王神态转冷,心中不禁也有些烦躁:“你是还觉我家过得太安逸?好,好,你若真敢为,不妨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若真害了海盐男,江东是否还有你立足之地!”
“父王绝非此意,三父切勿动怒!早先之事,只是我一时不忿而行差,确实并无要彻底得罪沈家之念。今日过府求告于三父,也是想着息事宁人,绝无用强之念。”
眼见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随同南顿王而来的世子司马绰连忙开口圆场。
听到这话,西阳王绷紧的面容才渐渐有所缓和,继而又不乏怨意指着南顿王说道:“你这焦躁性情,何时能有改?我何时说过不愿帮你?只是这件事,终究是你理亏在先,我总要想好该如何开口才是!”
“哈,他家不过吴中新出,不过因强幸帝宗才有几分体面,竟连三兄你都怯于开口?我看是三兄搭上那隐爵利舟,衣食盈亏俱要仰人鼻息,再见那貉子,应是便没了底气了吧?”
南顿王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冷笑着嘲讽道。
西阳王听到这话后,眸中禁不住闪过一丝羞恼,不悦道:“就事论事,你攀咬牵涉诸多,于事何益?稍后我自去丹阳府上将人讨要回来,只是我要警告你,切勿再心存侥幸,对海盐男妄动歹念。他家如今声势,都中只是一斑。沈士居才是真正心狠手辣之辈,你若真闹到迫得他出手,此隙绝非言辞能够化解!我家要长安于江东,终究要与这些吴中人家善处。”
“什么心狠手辣,不过是背主求生之徒罢了!总有一日,我要让他家明白,这晋祚究竟何人执权!届时我倒要看一看,他家是否还敢在我面前猖獗?”
南顿王满脸怨毒之色,狞声说道。
“你……”
西阳王闻言,脸上顿时布满忧色,沉吟良久,才开口涩声问道:“你与历阳,还有诸多往来?”
“哈,这也是逼不得已。我又无三兄这般显重,朝议具席于诸臣之上,皇帝亲迎礼拜。在野有吴中貉子为靠,金帛盈仓。我若不能有所展望布置,难道真要等到屠刀临头,寸寸脔割我身才要悔之晚矣?”
南顿王眉梢一扬,声色俱厉道。
“唉,四弟你这又是何苦?”
西阳王长叹一声,继而神态不乏怅惘追忆:“咱们先父遭戮时,你尚居襁褓。父王他立朝执印,内外诸事一言决之,无人敢于面忤。但那又如何?祸难临头时,仍是不免身首异处……”
南顿王听到这里,神态也是微微动容。他们的父亲汝南王司马亮乃是高祖之子,世祖之叔,不可谓不显重,世祖驾崩后更是临朝辅政,权重一时,可惜却被楚隐王司马玮所害。
“四弟你只道我无意进取,只知邀取财货自肥。但你可知,我家大难临头时,我不过八岁垂髫,幸得故旧相助,夜奔千里,辗转八地,才堪堪避过灾祸!那惶惶几夜,我毕生难忘!”
哪怕已是人到中年,言及幼时惨事,西阳王脸上仍存惊悸:“我等俱为高祖血裔,已是注定一世荣华,较之寒庶卑流更有云泥之别。如此家世,还要强求什么?不争便无所害,可得颐养,可得安年。宗中几人煊赫,几人显重,如今安在?不过只是你我兄弟对坐,闲谈往事而已。”
南顿王闻言后便是默然,不再多说什么。彼此虽是嫡亲兄弟,但因意趣不同,反而疏远起来。
等到离开西阳王府,登上车架后,南顿王转首看到世子司马绰一脸沉思状,眉头一皱沉声道:“怎么,你三父之语让你颇有感怀?”
司马绰闻言后忙不迭摇首,只是在牛车行出一段距离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声道:“父王,我思三父之语,未必没有道理……”
“哼,有何道理?那我告诉你几句更有道理之语。凡有人对你力劝作选,若你所选于他无加无减,互无牵扯,那此类言语,你只当他野犬乱吠!他不过坐而闲谈,穷发议论,你却要因此而送命!”
南顿王恨恨道:“我这三兄,素无大志,门户一闭便作天下太平,从不知暗处有人霍霍磨刀!当今之世,不进即退,他肯安做闲王,我却不会将荣辱系于人手!那貉子今次辱我,岂能没有回应!待解决了彭会那废物之事,稍后我定要那貉子饮恨都中!”
……
“大王若有所教,着人传信即可,岂敢有劳亲自过府相见。”
对于西阳王,沈哲子的态度要比对南顿王好了许多,亲自礼迎出府,将人接至厅中。毕竟西阳王乃是如今隐爵不小的一个股东,整幅身家几乎都摆入进来。
“维周如今乃是都中忙人,客似云集。反倒我家庭门之前车马稀疏,闲居于家都是无事,各取便宜。”
西阳王笑着说道,对于沈哲子,他的感官确实较之南顿王迥然不同。若非这少年启发,如今他家哪得衣食无忧,用度无缺。中书一刀劈下,各家宗王都是维系艰难,只有他家独得从容,多赖这少年之功。因而对于沈哲子,他确是颇为欣赏。
“大王纵使不来,稍后我也要前往拜见。前月账目已经送至都中,想必大王也收到尊府家人传信,彼此对照无误,便可登于籍册之上。”
沈哲子笑语道。
听到这话,西阳王已是忍不住眉开眼笑:“我怎会信不过维周,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西阳王还是让人送上他家那份账目,摊开来与沈哲子一一对照。此王身份虽然尊重,但对财货盈收却有别致爱好,一手算盘如今把玩的可谓有国手姿态。
虽然核算很快,但等到账目完全俚清,也已经到了入夜时分,用去了一个多时辰,可见西阳王财货产业数额之大。
“这一批盈收,大王稍后是自去南苑支用,还是留存在京口仍由尊府家人打理?”
账目算完之后,沈哲子循例问了一句。
西阳王听到这话,当即便沉吟起来,许久之后才说道:“眼下我府上倒无太多用度,不妨还是留在京口吧。只是今月进项总不及前数月,倒让我有些困惑。”
“前几月盈收增多,乃是因为大王名下资股增多,上月却无太多变化。”
沈哲子笑吟吟说道,继而又说道:“若大王还有意愿,稍后我再着人打听是否还有资友愿意抛售资股,届时大王可派人前往收取。只是如今京口形势越来越好,我担心未必能够收取到。即便是有,价格方面也是会有虚高,终究还要大王自己权衡。”
这一个套路倒也不新鲜,不过是后世股票经纪跟客户对过账之后,再分析一下大盘形势有多好,顺势推荐一两个新的理财计划。总之有一点原则,那就是要把客户的钱留在账户上。
西阳王产业盈收看似庞大,但沈哲子这里付出的不过是每月定额的供给。虽然西阳王世子司马播还在京口打理产业,但终究还是那句话,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西阳王以为他亲生儿子很可靠,沈哲子觉得的确很可靠。
西阳王听到这话后,便下意识点点头,说道:“稍后我会传书给家人,不过我儿浅于任事,终究还需多多扶持。”
他之所以不把财货收回家中,一方面是担心都中未来形势,京口重兵屯守,要比都中安全得多。另一方面是担心大量财货入门后,或会勾起那些穷亲戚的念想,索性干脆不摆在家里。京口有他儿子并诸多部曲,若连那里都不可靠,放在家里同样不可靠。
狡兔三窟是时下的生存智慧,京口便是他的另一窟。
谈完自家产业问题之后,西阳王才蓦地想起今次登门的正事,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家四弟昨夜与维周有些冲突,我今次还是为此而来,彼此各让一步,维周意下如何?”
第0272章 各具怀抱
沈哲子早猜到西阳王有此来意,甚至将那彭会扣押在手中,主要的意图便是要引西阳王出面。这老家伙平日只作龟缩状一意敛财,若不靠南顿王出面,沈哲子也不好下手将之逼出来。
因而闻言后沈哲子便苦笑一声,叹息道:“若非被迫过甚,我怎敢为此?纵然大王不来劝和,我亦深悔强逞一时意气,却自招惹麻烦上身,如今已是不知该要如何应对。”
西阳王闻言后,淡然一笑,颇有长者风范摇头感慨道:“年轻气盛总是难免,偶有一时冲动事后却追悔懊恼,我年轻时亦多此种经历。维周倒也不必过忧,我今日来作说和,便是要消解你两家之戾气误会。我四弟此人虽不乏冲动,但也绝非顽固不听劝解者。维周既然已有悔意,稍后我出面两方对坐倾谈,自能尽消前隙。”
沈哲子闻言后神态却是更多苦涩:“大王误会了,我之所悔却非此节。杜道晖乃我礼待嘉宾,南顿王公然挑衅,我若无有回应,颜面将置何地?至于真正让我悔者,大王一观便知。”
说着,沈哲子让人递上一份卷宗来,将之推到西阳王面前,又叹息道:“烦恼皆因强出头,说到底,也是我自己招惹愁绪。不怕大王见笑,擒下那悍匪彭会之后,我本意是盘查一番,得悉其人更多罪状后一并交付郡府,或能邀一二虚名。然而这彭会或知死之将至,开口大肆攀咬,交待出的内容,却是让我触目惊心!”
西阳王听到这话,心内便是一突,连忙摊开那卷宗细细阅览,只是越看,额头上冷汗已是涔涔涌出。这卷宗初时尚还正常,多为那彭会早年所为掳掠害人之恶行,只是到了中途,却陡然牵涉出一桩惊天秘闻:南顿王图谋造反!
关于此事,卷宗内容前半部分还是语焉不详,然而再往后却渐渐变得详实具体起来,甚至细致到何处屯兵、何时出兵、攻打何处、要封赏处罚何人,已是条理分明,让人心惊不已。
“这、这是假的!那彭会定是在污蔑!”
西阳王将卷宗一推,气急败坏说道。
沈哲子也慨然道:“我自然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别说并无此事,即便是有,南顿王又岂会让此等卑劣之人知悉!然而那彭会言之凿凿……唉,总之,若早知会有此等劣事,我真不该多此一举,留那彭会一命,就该一早将之斩杀,如今已是悔之晚矣!”
“大王既然来此,我也不敢再有固执。那彭会用心险恶,已被我家人斩杀,首级于此,大王稍后可着人送至南顿王府上,我却已不知该再如何面对南顿王。事态至此,我只能向大王保证,那彭会不曾入我家门,我亦半点不闻其余。若南顿王要因此而见疏相疑,或心怀恶念,我家亦绝非束手而待死者!”
讲到这里,沈哲子浑身也是透出一股凛然之气,那决绝语调让西阳王不免心悸。他眼望着被沈家仆人送上来萦绕血腥气息的一方木盒,心中更是恶寒,涩声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本就凶徒妄言污蔑,岂可因此而两不相容!”
嘴上这么说着,西阳王额头却已经渗出细密汗水。他家兄弟在谋划什么,他自觉要比沈哲子要清楚得多,这卷宗中虽是污蔑之言,但若真流传出去,引得有司追查,怕是有极大可能要弄假成真!
若是别人知悉此事,西阳王怕是早动杀人灭口之念,但如今却是沈哲子,便让西阳王纠结万分。且不考虑他有没有这个实力,单单彼此之间太深的利益纠葛,便让西阳王难生此念。但若不剪除这后患,若真的事泄出去,后果亦是让西阳王不敢深思。
西阳王下意识要起身告辞,准备离开去找南顿王商议对策,然而这时候沈哲子却在席中说道:“此事无论真假,亦或成败,我倒觉得大王实在不必为此而忧虑。大王难道不见王太保?”
听到此言,似有一根铁锥瞬间掼入心中,让西阳王纷乱如麻的心绪豁然开朗。是啊,就算此事最终泄出,又或起事成败,又与自己有多大牵连?
昔年王氏为乱,无论成败,王导都是稳居中枢。如今他乃是宗亲中年龄、资历甚至于名望俱长者,在时局中的地位较之王导还要更加超然,又怎么会被亲人连累而获罪?若中书因此而归罪,又怎么去面对悠悠之口,物议沸腾!
这么一想,西阳王心绪顿时大定,拿起那卷宗又读片刻,继而便用手拍着那方装着首级的木盒,冷笑道:“此獠实在当诛,用心可谓险恶。南渡以来,我兄弟多受两代先君之恩,怎敢有此不臣之念!维周你也不必心慌,只要此事不在外间风传,我家四弟那里,我自替维周你周圆。”
“如此,那我真要多谢大王回护!时下局势已是紧张,我又怎敢在外妄言以添动荡。若真心存别念,或有暗室之图,我也不会将此示于大王。”
沈哲子轻笑一声说道,随着接触日久,他哪里还不清楚西阳王是个什么脾性,只要不侵害到自己眼前切身利益,凡事皆可苟且,乃是时下世族最典型的思维。不要说自己只是知悉了南顿王谋反意图,就算他家准备起兵平灭南顿王叛乱,只要不侵害到西阳王的利益,此公都可作视而不见。
不过沈哲子既然有此一举,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了为了吓唬一下西阳王。所以略作停顿之后,沈哲子又叹息道:“近来常有人好奇,我为何如此优待厚遇那位南渡未久的杜道晖。且不说彼此并无旧谊,单单南北的分别,似乎我之所为都有悖情理。”
西阳王听沈哲子讲起此节,神态中也流露出浓浓的好奇,他本身就实在不解,为何沈哲子甘于冒着得罪南顿王都要力保那个杜赫。
“根源还在于此啊。哪怕这供词满纸荒唐言,但若仔细咂摸,仍能有所体会。那彭会不过流窜于江湖之际的蟊贼而已,都知要诬陷南顿王则必要牵扯历阳。可见历阳之忧患,已成朝野之共识。”
沈哲子指着那卷宗一脸凝重道,旋即神色间便不乏隐忧:“历阳乃是何人?骄兵悍卒,自恃武勇,仁义少略,忠贞更是不存。居此西藩肘腋之地,旦夕可至京畿,若真发生那种事情,局势或将糜烂不可收拾。如此纷乱之际,各家欲以何存?”
“我家以南人而幸帝宗,身负勾连南北之责。那杜道晖虽只新来归人,但毕竟是北地旧姓,都中颇多故旧。我善待他,继而与其他人家有所呼应。如此一来,即便真有祸乱发生,我家于南北俱有声援,绝不将福祉系于一处,无论未来还有何变数,都可保都中家业无虞。”
这话可谓说到了西阳王心坎里,扪心自问,他并没有什么进望天下的野心,所思所虑也不过是自身安危以及敛财自肥。而沈哲子这话又给他以启发,相对于沈家的居安思危,他确实有些拙于谋身。
虽然他兄弟南顿王与历阳关系颇深,但归根到底不是他的人脉关系。而他自己虽然地位隐有超然,但在时下却与南北各家并无太深厚往来。这般一深思,西阳王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闭门家中,应该有所布划,等到动荡来临时,获取一个左右逢源的地位。
“其实我家布置并不止杜道晖一端,单单眼下便还有一桩事要等待去做。”
沈哲子说着,又从案上取来另一份卷宗,说道:“早先杜道晖之事,给我家增添些许善待归人的贤名。因而前日又有人投书至府上,所言乃是故安西将军李矩哀荣之事。李矩乃是北地宿将,对抗羯胡屡有战功,在一众流人当中颇负人望。然而台中一时失察,斯人已逝良久,至今不得奉赠,却让诸多流人颇感齿寒。”
“维周可否予我一观?”
西阳王闻言,探手将那卷宗接过来。对于李矩,西阳王心中是很陌生,虽闻其名,却不知其事迹。将卷宗翻看片刻,内中关于李矩生前之功他倒不甚关注。但是在末尾有多人署名欲为李矩请封,其中不乏令人耳熟能详的统兵之将,这便让西阳王有些侧目。
“李安西国之干臣,本来为其请封,我是义不容辞。然而此事却牵涉台中诸多,如今我不过只是一介白身,若强行出头不免过于孟浪,些许薄名损之不妨,但若因此招惹太多物议,坏了请封之事,反倒不美。因而我虽然已有此念,却还不知要怎么去做。”
听到沈哲子这么说,西阳王便动了念头。说实话,他连李矩是谁都不大清楚,但对于那些附议请封者却不乏了解,若能因此而有所示好,于他而言也是惠而不费。所以略一转念后,他便开口道:“维周若是信得过,不妨把此事交给我吧。”
沈哲子闻言便作大喜状:“固所愿,不敢请耳。此事若能交由大王出面,何愁不能成议!”
这便是沈哲子要请西阳王出面的主要目的,此王能力虽然废了一点,但身份是摆在这里,只要出面表明一个态度,胜过旁人千言万语。而且经过早先一番为杜赫造势,如今北地形势已经获得了不小的关注,为李矩请封不再存在什么立场冲突,仅仅只是一个行政拖沓的问题而已。
至于沈哲子不想自己出面,原因也确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不想过于跳脱以至于好心做了错事。他家早先已经为杜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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