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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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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近来她的心情却不乏烦躁,深思起来又不知这烦躁由何处而生,由此而对周遭人事都多有迁怒,甚至性情都有些变化,不再像此前那样和气温婉。
待见兴男公主只是沉默不语,皇太后又有几分不悦,指着她说道:“你这个娘子如今也是不小,该要通晓人事,要学着更加体顺人意。且不说你夫家乃是吴乡巨室望宗,父子又俱为国用,单单维周今次在淮上所创功业,中兴以来无人能有比肩。在公则不负君恩,在私则尊亲爱人。如此佳偶,人世难求,你可不要恃宠而骄,失了亲爱人意。”
兴男公主这会儿也是满腹心事,此时再听母后有的没的说这一通,心情便也烦躁起来,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夫妻亲昵,本是难于启齿。但我与夫郎,是幼伴夫妻,往年朝夕跟随,相伴日长比自家兄弟姊妹还要亲爱。若不是国事为急,从来也没分隔遥远至今不见。幼来便受母后教养,虽然早年也有任性,但夫郎俱都宽宥包容,如今年长,更知妇恭。”
皇太后听到这里,眉头便又皱起,垂首组织一下言辞,然后才又摆出敦敦教导的态度:“若你夫妇只是寻常门户,有此自知,也是不错。但且不说你自己罢,今次维周大功于国,王业安稳,一战奠定,未来必是南北属望,乃是当时超群之选,社稷肱骨,国家干城。你若只是寻常妇人姿态,又怎么能安居贤良佳偶之心?除恭顺之外,也要懂得时作忠孝高义之说,日有劝勉,才能守好贤妻本份,不被目作庸碌愚妇。”
兴男公主本就不是一个和顺性子,今日听母后唠叨这一番已经算是极有耐心,只是越发觉得母后越说越不着边际,先是担心她不够恭顺失了夫郎爱意,又担心她只顾恭顺被当作庸碌愚妇。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知要表达什么。难道他们夫妻二人帷内私话,还要天天以人伦义理对答?
“终究还是山太妃说得对,其实你二人幼伴夫妻,往年就不必说了,近年也是体格渐渐长成。你夫家本是吴乡高门,维周又是家传嫡长,至今室中都无所出。你这娘子至今懵懂,也不觉人言有非,居然还替旁人考虑婚配事宜,自家大事反倒就不关心!异日若是你家翁妪归朝,我都不知该要如何面对他们!”
皇太后还在那里叹息着自说自话:“国事自有群贤担当,不可独劳一人。维周他功在社稷,举世所知,我又怎么忍心见他长劳远乡之外,因公废私?如今淮上大破胡逆,国祚已无近忧,来日归都叙功,不妨长留一段时间,届时你也要深记和顺,若能添丁报喜,才是公私俱不亏于大功门户!”
第0797章 誓守妇德
兴男公主听到这里,心情不免更加恶劣,也终于体会到阿翁家书所言人情世故会有改变是指的哪一方面,也更加体会到人心险恶、世事艰难,恶意根本不知会从何处冒出来。
皇太后所言之山太妃,倒并非先帝遗孀,而是已故琅琊孝王司马裒的遗孀,算起来与皇太后乃是妯娌关系。先帝与琅琊孝王乃是一母所出,因而山太妃与皇太后的关系较之其余宗王家眷也更亲厚一层。
山太妃其人也是一个苦命人,夫君去世不久,幼子也随之而夭。虽然生在权贵之门,却唯独欠缺最普通的人伦亲情。对于这位苦命的嫡亲婶母,兴男公主也是不乏同情,时常前去拜望,也屡屡邀请山太妃过府相会以排遣孤独,礼数不曾有缺。
在她印象中,山太妃性情温婉和顺,乃是时下第一等教养优越的贵族女子。所以在母后直点其名之前,兴男公主怎样也想不到居然山太妃这样的人物也加入到近来都内的纷扰中来。
虽然至今无有身信,兴男公主也是时常耿耿于怀,觉得有些辜负夫郎、翁妪的厚爱,但正如夫郎所言,他们如今都还正当年幼,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即可,也不必紧迫到去刻意追逐。而且兴男公主本身都还自觉心性远未成熟,若真要为人母,也担心自己不能负担起教养的责任。
母后这一番话虽然听起来没什么,但是在当下这个时机,兴男公主哪怕再迟钝,也能察觉到有些不妙。
略作沉吟后她抬起头来,凝目认真望向母后,想要由其面容看出更多端倪。
“你这娘子怎么如此望我?此一类事迹,本是为人妻室之天命,难道还羞于听说?”
被女儿如此望着,皇太后也觉有些不自在,下意识转过头避开兴男公主的视线,语调已有几分羞恼:“你莫非还道自己仍是少年?人伦续嗣这种大事,已经需要时刻铭计心内!”
皇太后这样一种态度,更让兴男公主感觉她和母后之间已经生出一道无形之壁垒,已经很难再用以前那种天真无邪的态度对对待母后了。本身心中已是满满失落,略作思忖之后,她才故作忿言道:“母后即便不说,这种妇人天命我又怎么敢无视。我只是气恼山太妃,日前我还见她,她既然有此想法,却不对我说,反要道于母后,让我平白受责,真是可厌!”
“山太妃不直言道你,那是保全你女郎脸面。她又不是好弄唇舌是非的奸人,也是多听各家宗亲议论,担心有伤你的妇德令誉,这才不得已向我道出。既然已经明白自己错处,就该自省自补,怎么能怪罪旁人?日后再见山太妃,切记不可失礼!”
皇太后对山太妃倒是不乏回护之意,也知自家这女儿是有些冲动,更何况如今夫家声势正旺盛,若果真厌了山太妃,嘴角一歪只怕就不乏逢迎之人要去为难太妃,因而又正色训斥道。
兴男公主听到这话,心内已是冷笑一声,脸上却还保持着忿忿之态:“我只是一个深帷少妇罢了,也不知什么国事家事,也不知什么义理典章,日日与夫郎相守也不觉厌!至今分隔南北不得相见,我自己心里有思苦,又向何人去说?如今也无所出,母后一句因公废私便心向旁人,同来责我,我实在是难忍委屈!”
“那些闲人或不知情,母后难道又不知?早年大舅执事酿生大乱,君王受困,母后遭逐,我家夫郎不惧凶险,归都勤王!那时内外也有群贤,俱都不能力阻逆贼。幼伴夫妻,因此长离,当时社稷危亡,我是不敢有怨,却恐就此永别,整日以泪洗面,祷天求安!”
“归都之后,百业凋零,京畿废墟。夫妻虽有近身,但夫郎却是昼夜劳碌,晓夜忘食。那时我真想问一问,内外群贤广立,何以独劳我家夫郎一人!又恐狭念意气,不识大体,恶言害事,只能忍于怀内!”
“此前羯国穷兵南来,百万大军顷刻抵淮,结果我家夫郎又是不辞辛劳,不忍负于王命,毅然北上绝凶万死之地!当时内外群贤,又有何人能言之必胜?当日我任性过江,已经决意与夫郎生死共守一处,绝不再受生离死别之痛!”
“夫郎用事以来,种种桩桩,都可历数。我是一直心中有惑,何以言则内外群贤,用事则必以我家夫郎?历数种种,若有一桩能得时贤代劳分任,夫妻不必久别,或许早有胎出!”
讲到这里,兴男公主已经自席中立起,俏脸气得通红:“我也不是自夸自美,只求母后一句持正之论,过往数年,哪一次不是事出无奈?哪一次不是不得不行?我见旁人怀抱有物,自心也觉凄苦。那些闲言之众,虽然身受所惠,却还要以此谤我失德,我是因于大局,求全求忍,结果却换来恶言谤议!今次是绝不能再忍,正如母后所言,强敌已破,国祚无忧,豚犬之类居位不至害于国事,何人再敢谤我,我必踏其家门,让她家贤能北上分劳。我夫妻自归乡土,若无所出,绝不归都!”
眼见兴男公主如此激动,已是愤怒到了极点,皇太后也是愣在了那里,半有恼怒,半有心虚,一时间不知该要怎样回应。
兴男公主初时还是有意作态,言及最后,泪水已经忍不住由眼眶中涌出,片刻后已是双手捂住脸庞啜泣起来:“谁不知优游闲乐最好?谁又愿意久为别离?我夫家豪富门户,夫郎即便卧养终生,三世所用不匮!若不是心念父皇重恩拔举,若不是担心母后独力难支,若不是唯恐皇帝年幼无援,何至于、何至于……性命置之度外,家室抛于乡土,不敢奢求恩赏,只求不负此世!何以人言如此之恶,还要责我妇人衰德……”
“你、你……兴男,母后并非此意,你、你快收泪!唉,你所言种种,我又怎么会忘记,只是、只是……”
皇太后眼见兴男公主悲泣至斯,一时间也是乱了手脚,更加的语无伦次。她甚至亲自步下坐席,行至伏案而哭的公主身畔,嘴角翕动不知该要如何安慰。
兴男公主哭泣声越来越大,而皇太后也更加念起往年种种之好,心内怜意大生,也渐渐有不忿生出:“我家贤婿大才为世所重,忠义此世无双,凡有国危,俱都迎难而上。娘子长忍别离,已是难为了你,仍要为闲言恶谤所伤,真是、真是……”
讲到这里,皇太后眼眶内也都渐渐蓄起了泪水,她家这娘子性情的确不算温婉,但是早年大乱之时,却能冒着生命代价前来营救她。而旁人无论话说的多好听,危难关头却难托命。她身为一个做母亲的,在女儿遭受如此非议的时候,非但不能体会女儿的苦衷,反而要与外人一起为难她,也实在有些愧疚。
兴男公主虽然仍在伏案哭泣,但也不忘留意母后的神情变化。她此刻之心伤,倒也不是完全作伪,但也并非是她口中所说的这个原因,而是深感至亲之日渐疏远,亲情早已经不复往年之单纯。尤其早年父皇垂危将要身死时,那种无奈和落寞,思之一分,心内便是揪心的痛。
皇太后听到女儿的哭声,便也渐有默然垂泪之势,而兴男公主这会儿却渐渐守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眼眶仍是通红,脸色却充满坚毅:“斗胆请求母后即刻制诏召我夫郎归都,我夫妻即刻还乡,不愿再受一刻言伤污名!乡土自有安乐,就此远绝都下秽语恶声!”
皇太后此刻心内充满感性,可是在听到兴男公主这么说后,脸色又是忍不住一变,皱眉道:“你这娘子总是没有深虑,言行如此轻率!维周如今正在淮上身受大任,怎么可能说召回就召回?过往思苦都忍耐下来,你就不能再忍耐些许时日?待到淮上之事有了公裁定论,这一次我一定让维周长留都下……”
“世人皆奸言,我又何必忍?就算眼下仍要国事为重,我也绝不再忍那些厌声!今日便向母后告辞,往山太妃处问询一一拜访!”
兴男公主又恶狠狠说道:“母后你也不必劝我,即便是夺国获罪,我也绝不能容忍那些恶言者从容度日,再发厌声!”
“你、你不可如此,千万不要任性!”
皇太后听到这话,心内又是一急,她是深知自家这女郎任性起来不知惧怕为何物,既然这么说,那也不必怀疑其人胆量。可原本只是一些闺阁妇人闲话,如果闹大了,或是因此闹得人尽皆知,那么局面可就不好收场了。届时兴男公主或要妇誉尽毁,而吴兴沈氏也下不来台,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此几句闲话,或将会令江东再次大乱都未可知。
“既不能将我家夫郎即刻召回,又不能去报复那些厌声,难道我就任由旁人如此污蔑下去?母后此前还在教我妇恭妇德,若是重谤毁誉,来日我于夫家还有何体面?即便翁媪都不见疏,夫郎也不见弃,我自己又怎么能安怀?”
兴男公主讲到这里,眸中已是恨意流露:“山太妃道于母后时,母后可曾想过,山氏或其近宗,可有适龄女郎,能够取我沈氏大妇之位?”
皇太后听到兴男公主这么说,脸色才是彻底剧变。其实类似驸马、公主至今无所出的话语,最初她听过之后也是不以为意,毕竟小夫妻年纪都不太大,即便眼下无出也是正常。可是随着说的人多了,她也渐渐上了心,加之时下都内都因淮南之胜而欢欣鼓舞,沈氏尤其是沈哲子声誉更加崇高。
这虽然不至于让皇太后对沈哲子生出什么提防之心,但随着那些宗亲命妇们频频闲言,也觉得让公主为沈家添丁无疑是一件好事。毕竟,淮南大胜之后,沈氏作为亲戚宗户,无论声势还是能够提供的助力较之她的母家庾氏都要高得多。而且沈哲子年纪这么轻,锋芒却是毕露,以此为借口将其留在都中几年时间,在公在私都是好事。
至于淮上的事务,虽然以王氏为首的青徐人家不可深信,但除了王氏之外,外事也非无人可托。届时宗亲择取少壮,在朝各家也都拣取贤能,北上任事,还能避免一家独大。
可是兴男公主这么一说,却让皇太后生出警惕,那些每日在她面前絮絮叨叨的宗亲家眷们,难道仅仅只是单纯的闲言?又或者,她们各自也都心怀不可告人的目的?
像是此前皇太后对杨太妃心怀不满,那是因为前段时间在与那些命妇闲聊中才得知,早年先帝为兴男公主选婿的时候,其实杨太妃是希望将自己的女儿取代兴男公主配给沈氏的!
前事不必多论,如今她家这贤婿才具如何已是举世所知,又为大功加身,乃是远超同侪,世道翘楚之选。那些命妇们在这样一个时刻拼命攻讦她家女儿无有所出,其用心之晦深险恶真是让人不敢细思,可笑她竟然还以为可以以此当作一个将贤婿羁留在都、平衡各家声势的借口!
人心世道,实在太险恶!
想到这里,皇太后已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继而握住兴男公主的手涩声道:“我一时不能洞悉恶言奸心,险些误了我家娘子!人心难测,奸邪实在可厌!少龄夫妇即便无有所出,又是什么怪异之事,何至于喋喋不休,穷论不舍!娘子勿忧,你家阿母在堂,绝不容许我家儿女为奸声所陷!”
“言在人口,恶生人心,强堵又怎么能堵得住?如果困于国务,我家夫郎不能即刻归都,那么请母后怜我夫妻思苦情深,将我送过江去,勿再留于都中为恶言攻讦。”
兴男公主眼见母后已经为自己说动,连忙又说道。江东这个局势实在太复杂,她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多留,唯有身在夫郎身边,才会感到安心。那些奸恶之人想要说动母后将夫郎羁留江左,从而取代夫郎摘取功业,可是如果家眷俱都过江,这一借口已不可用,即便旁人再有别的理由说辞,想必夫郎也能应对。
皇太后闻言后却是不乏为难道:“江北眼下还非王化治土,眼下又是苦寒动荡……”
“难道母后就忍见我倍受言攻,不能自申自辩?”
兴男公主讲到这里,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母后若不助我,那我也只能自救!谁人奸言伤我夫妻之情,那也唯以刀剑示之,决不留情!”
第0798章 弄巧成拙
近来廷议,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决。倒也不是台辅们甘于无所事事,问题是真正的大事现在根本不敢深谈,谁若开了一个话头言及淮南事务,那么接下来也不必再做别的了,各方就围绕这个问题争执不休,互不相让。
这一类的争执,既伤和气,又废精力,关键还是根本争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在经过几番较量之后,台臣们也真是各自怯于再提及这个话题。他们也是要脸的,像个泼妇一样喋喋不休却又全无收获,事后也是不乏自省自惭。
可是如果不谈淮南之事,余者诸多零碎小事,各司曹掾属就能自己处理,也根本不需要台辅们再去商讨。
当然除了淮上事务以外,台内也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比如同样正在与羯胡外寇交战的荆州,不过荆州战区距离淮南更加遥远,而且如今淮南之强敌已经败退,羯国又是大乱将启,台内即便是有什么诏令决定,传到荆州后形势必然已经发生大变,也都无甚意义了。
不过今日朝会廷议还是有一些波澜,皇太后虽然临朝听政,但也不是每一次都参加。不过大凡只要皇太后出现在朝堂上,群臣也都是加倍的小心,就算有什么事情要讨论,只要不是迫在眉睫,宁可押后。除了对皇太后的尊重以外,也在于皇太后身份尊崇,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控的颇大变数。
群臣虽然无话可说,但皇太后临朝却不只是枯坐而已,接连发表几篇措辞比较严厉的训令。至于内容,虽与政事无甚牵涉,但也让人不能淡然视之。因为训令中皇太后甚至直指在朝不乏人家帷门修养不符家声,多有败德劣迹。
这一番训令,让朝堂群臣俱都有些不能淡然,下意识担心莫非自家又有宗亲子弟浪行劣态传至苑中,因而引发皇太后的不满?
此一类的无名肝火,皇太后不是没有发过。早前沈维周建事江北,皇太后便在朝中训斥各家名门子弟德、名不配,长于消遣,拙于国务。以至于都中各家很长时间内都肃正家风,不敢再将子弟放出招摇过市。
这一次,不知又是谁家惹恼了皇太后。所以在散朝之后,群臣一面派人回家询问自家子弟可有浪行劣态闹得太过不堪,一面在台内寻人打听内情。
可是包括几名台辅在内,对此都有些不明所以。就算有人心内隐有猜测,一者不能确定,二者也不敢自承。一时间,整个台内居然都打听不出皇太后因何动怒。
不过这疑难倒也并未困扰众人太久,首先是少府殿中监和光禄谒者令收到苑中内诏,原本定于冬至前后几次王命贵妇叩请集会的统统停止,本来一些已经筹备用于赏赐、赠送的礼具也都统统收入库中。接着,掌管皇太后宫事的长信宫监也直接换了人。
如果这些还不能让人猜度到内情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真的能够让人浮想联翩了:以新进服阕归都的故中书子庾彬与黄门侍郎谢尚共为苑使,护送丹阳长公主过江前往淮南!
这一消息一俟流出,瞬间便将台城内气氛引爆起来!
本来丹阳长公主过不过江都是小事,就算是人家夫妻难耐思苦想要团聚,也轮不到台臣们来操心这种事情。可问题是,在眼下这样一个时机,皇太后突然如此郑重其事将女儿送过江去让人夫妻团聚,这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要知道如今整个台城局势,都因为淮南扣留捷报迟迟不奏而停滞于当下,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应该怎么样尽快让淮南将奏书送入都中,然后接下来许多事务才好步上正轨。而不是考虑沈维周戎边辛苦,送其家眷入镇团聚!
皇太后突然来这一手,实在是让台辅们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他们还希望能够通过皇太后对淮南施加些许压力,好让沈维周做出让步。可是现在倒好,皇太后干脆直接将人家家眷都送过去了,这简直就是对沈维周无视台城那种劣行的声援,对于台辅们简直就是顶心戳肺的打击!
而更关键的问题则是,这种事台辅们就算想阻止都阻止不了,根本没有理由!
随着各种消息的汇集整理,皇太后这么做的原因也渐渐清晰起来。可是明白了原委之后,更加让人感觉哭笑不得,仅仅只是因为一群妇人搬弄是非,结果就让皇太后这样一个可以有利压迫淮南的王牌彻底排不上用场!
“凡自负机敏者,每多自误!”
尚书台官署中,温峤虽然不去刻意打听,但当台内有了最新的风传,总会有人及时汇报到他面前来。
他本身恶疾缠身,健康状况本就堪忧,即便担任尚书令这样的尊位,也只是出于平衡各方的需要。对于淮南大捷这件事情,他因为本身没有更大的诉求,置身于诸多纷争之外,反而能够看得更加明白。
随着淮南大捷的消息传入都中,各方的角力便早已经展开。如果没有吴人团体在背后的推波助澜,淮南大捷尚不至于在民间掀起如此大的波澜。
不过大概吴人也是有些乐而忘形,忽略了尺度的把控,将沈维周的声誉推到了过高的位置上。甚至民间将之目作扶危救亡的救世主,这不免便到了一个相当微妙的境地。
同样不甘寂寞的还有那些青徐人家,他们这一次倒是学的聪明一些,不再去直阻如今风头锐高的沈氏,反而还发力在本就已经沸腾的民潮上加一把火,这就直接令得沈维周的处境不仅仅只是微妙,而是变得危险起来。
比如此前大桁外发生的那桩乱事,如果不是虞潭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处理得当,那么所造成的后果实在难以估量。甚至有可能将沈维周直接置为台内公敌,大悖人望。
而苑中所发生的潜流,很明显又是来自另一方的势力,那就是已经被时局忽略已久的宗王势力。这些宗王在屡经打击尤其是故中书庾亮的铁血诛杀后,在时局中能够发挥出的作用可以说是已经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特殊的身份让他们可以避开外朝的耳目,直接接触到皇太后,从而对皇太后做出影响,诱导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决定。
当然,仅仅凭借宗王,还是不能撼动乃至取代沈氏和沈维周在淮南的地位。南渡诸王泰半凋零,而元帝子嗣长成的不多,类似东海王、武陵王等也都还不具备那种人望。
可是,如果宗王加上世家呢?
在如今的时局中,较之中朝相比,青徐侨门日渐颓势,早已不再是一家独大,但仍然是老而不死。豫州侨门在故中书庾亮在世时,也可以说得上是烜赫一时,甚至能够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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