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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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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放之连连点头,只是也颇有欲言又止姿态,片刻后才叹息道:“梁公为社稷尽力,诸多苦心维持、奋力进取,然而却仍不能得于公允对待……我、我是担心来日大江南北必有对冲,我家老父在堂,幼弟稚嫩,也无太多亲友护持,我、我想先留在家里,待到风波渐定,再北上继力任事……”
  “你是讥笑老子劳苦半生,临老安身自保尚且不能?且不说此世谁敢辱我,即便是有祸患临门,若连你父都无足自保,你就算留下来又有何用?”
  温峤听到这话,脸上老态渐渐收敛,继而眼中又有精光流转,亏空日久的豪迈气概再次满盈于身。
  温放之连忙垂首言道不敢,只是片刻后又按捺不住低语问道:“儿心内也有一惑想要请教父亲,目下内外相争、难作相忍,此态实在无益于社稷。为晋祚计,为生民计,梁公执权才是真正有益于后,若因台内群攻而失于其位,则海内忠义所选无不扼腕……父亲久历此世,不知可有善策教训?”
  温峤听到这话,目光转为锐利,盯了儿子好一会儿,过后才又苦笑一声:“请教这种问题,你是在为难你的老子?还是高估过甚?我一个荣养老朽,有什么资格、才力决断这种大事?就算是浅有所得而做妄言,你道就能脱出沈维周格局框定?”
  先是自嘲几句,温峤也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指着温放之叹息道:“你不过梁公府下一掾属罢了,若是代谋过大,反而失了本分。你父劳碌半生,能够留给你的不过是凡事不必争先的些许余地。至于梁公究竟是成是败,这本不是你该忧虑之事,不过你言中也所陈诸多,于此难道还有什么疑惑?势成势成,人莫能阻……”
  温峤府内教子的同时,畿外侨治琅琊郡乡中也发生一场长辈与晚辈之间的对话,只是气氛远不及温府和谐,反有几分剑拔弩张。
  蜗居乡中日久,王导老迈之态已是毕露无遗,甚至就连额角脸颊上都多有瘢痕长出,衬得这个老人家更加形容枯槁,唯有一点恬淡自守显得其人雅度不失。
  “我实在百思无解,恳请太傅教我,我希望我家能够重返时局,一扫颓态,这用心难道有错?因知太傅日益年迈,不敢以此相扰,莫非太傅因此怨我自作主张?”
  王允之双眉深蹙,眸子里更是充满一股功败垂成的不甘和戾气。
  他自认为算尽一切,虽然没有跃上台前,但各方所作所为俱都在他谋算之中,随着庾氏强势闯入,都内已经很难再维持两方相持不下的僵局,必有一番动荡纷争。
  在各方角逐中,原本施加在王氏身上那种无形桎梏必然会有所松动。王允之自信凭着他的能力,一定能够在当中多有渔利,即便一时之间不能令家门兴复旧态,也一定能够获取到更多的筹码,获得更有利的地位。
  可是这一切都随着两方妥协而化作流水,王允之非但没有得以渔利,反而将赵胤这样一个王氏在畿内仅存的还能稍微施加影响的人给白白牺牲掉,尤其这当中还有王导出面的因素,王允之心内之愤恨不甘可想而知!
  “深猷大概是在怪我老朽无能,昏聩累事吧?”
  王导闻言后便浅笑一声,继而抬起眼帘凝望着王允之,又做片刻默然才叹息道:“我倒想问一句,深猷你究竟想要什么?脱弦之箭,其势难追,难道真要等到流矢透体,才来懊悔不应当初?庭门旧厄,难道还不能令深猷你稍作自警?”
  “太傅之言,恕我不能苟同。若真追及前事,我也斗胆一言,如非旧年养祸不制,貉奴岂有势力张弦?此前多以从容假作饰美,才令腠理之疾深入骨髓,积成绝命之患!太傅或已安于天命,但我仍是盛年壮养,未必没有余力一搏!”
  王允之讲到这里,眉目间尽是戾气,更是乏甚对王导的恭敬:“我也不奢求人皆助我,但请太傅能稍作血亲眷顾,不要再予我掣肘牵绊!人生至艰,一死而已。即便不言旧怨深仇,所谋成或不成,我也绝对不能容忍世道俗流笑我无胆!”
  说完之后,王允之便长身而出,吩咐亲随道:“持我名帖再请诸葛伯言,告诉他我要助他化解庾氏之怨。”
  房间中,王导望着王允之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语,陡然一朵灯花炸开,继而烛火便摇曳不定,不久之后,四面而来的黑暗徐徐将这位老者淹没于内。
  往年的他,尚有能力在一片混沌中从容步出,可是眼下才力志气都有倾颓,只是身陷在这黑幕中鼻息渐弱,大梦入眠,甚至不知是否还能有幸复见光明。


第1056章 山河表里
  新安地处洛阳西北,也是崤函古道的起点,自此向西,一路过渑池、越崤岭、穿函谷,直叩潼关,便可达于天府雄国的关中。
  去年王师收复河洛,虽然后续并没有继续大规模的向关中推进,但哪怕仅仅只是出于巩固河洛区域安定,也免不了继续向西推进经略。
  洛阳旧城早已残破不堪,镇内不如拓边,尤其洛阳周边更有所谓八关之险。当然,经年的战火纷飞令得这汉末八关早已经名存实亡,极少能够再发挥出原本的战略价值。但哪怕仅仅只是地险基础,这些关隘也仍然有着极大的价值。
  在周边区域的经营中,西界安稳与否可谓重中之重。所以随着王师在洛阳站稳脚跟,兵力也开始逐渐向西面转移,新安也因此成为一座庞大的营垒基地,作为支持王师西进的一个支点。
  自新安向西,经过永嘉之祸并两赵争霸的兵灾祸害,即便曾有什么兵事建筑,也都早已残破不堪。
  但也并不是说这一段道途上就是完全的荒芜之地,石赵在扫灭汉赵势力时,多有兵众由此行过,后来也将许多关中豪强并杂胡迁至河北,沿途自然也留下许多作为临时落脚点的简易驻地,而且山岭之间不乏为了躲避兵祸而流窜集聚的民众所修筑的坞壁。
  随着王师西进,这些驻地和坞壁自然也就被一一征用起来,支持着王师得以进入弘农郡内。
  王师向西采取的是稳步推进的方略,而不是像中原和河北那样的奇正配合、阔进猛逐。
  虽然河洛之地对于晋民而言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意义和情愫存在,但说实话,此境生民对王师的态度实在是谈不上多友好。
  大概是自中朝宗王乱政祸国开始,此境便频频被兵灾侵扰戕害,长达数十年的纷乱,就算有人短暂占据,也根本没有能够给此地带来稳定的秩序,加上各方强梁呼啸而过,使得这里生民成分也变得复杂起来。
  所以民众们对于成规模的武装力量有种发乎本能的厌倦和畏惧,而落实在行为上那就是敌视乃至于敌对,至不济也是拒不配合。所谓的王师,在他们看来与往年肆虐此境的乱军也根本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而这一段崤函古道,本身也并不适合大军团的集中会战,若是小股精锐扫荡游击的话,对于地理路径又不熟悉。
  所以王师在这个方面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就算没有大规模成建制的敌军阻拦敌对,也是足足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打通崤函古道,前锋军队得以深入驻扎在函谷故关。
  这种说法其实还是不乏饰美,如果用更现实的说法,那就是王师所过、寸草不留,沿途凡有生民所聚,必须要攻克下来,坞壁拆除,人丁掳走,连一间茅棚都不能留下!
  之所以要将沿途所过区域肃清得如此干净,主要还是为了保障后勤通道的安全。此前王师其实也是抱着安抚兼合作的态度,结果此境生民实在太过彪悍且不服管束,大军在境则俯首帖耳,不敢反抗,一旦察觉到军队调动,必有反叛乃至于偷袭后勤辎重的行为!
  几番受挫,王师也将态度转为绝对的强硬,沿途但凡遇到坞壁据点,先下投降通牒,一旦逾期则决不留情,一概以敌国逆徒以待,严抗者杀无赦,逃窜者追剿到底!
  因此过去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西线虽然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事发生,但若讲起伤亡与斩获,甚至较之去年的收复之战还要高得多!原因只在于这是一条鲜血浸透的血色征途!
  这样做的好处也显而易见,那就是这一条长达数百里的战略通道已经为王师彻底掌握,即便还有一些零星的流窜乱卒,也已经不成大患。从洛阳一直到函谷故关,如果不考虑天然的地理限制,道路已经变得畅通无阻,完全杜绝了人为的隐患。
  但是兵势达于函谷故关,并不意味着河洛以西便可高枕无忧。
  诚然早年尤其是战国时期,函谷关号称丸泥可塞、隔绝东西的强大要塞,给秦国提供了能够恃此提控关东六国的有利战略地位,但自汉以降,尤其是在新安修筑新的函谷关后,这关口的战略地位便逐渐下降。
  还有一点就在于秦函谷关所在依于桃林,桃林便是后世所谓稠桑原,乃是黄河流域一个比较特殊的陂塬地形,桃林危壁绝高,顶上虽然平坦,但却是一片植被茂密的原始丛林,很难容许大军通过。北缘黄河直切而过,危壁险川难以通行,唯有函谷一线才可连接东西。
  可是汉季之后,桃林这一片原始丛林也得到了极大的开发,原本人迹罕至的荒野变做农业繁荣地带,这也令函谷古道的险要性降低下来。
  即便不提政治、经济上的原因,还有一点最重要不可忽略,那就是黄河水位下降,使得黄河与桃林之间出现大片的滩地,不再是彼此紧凑难作通行。
  早在后汉末期魏武曹操西进,便因函谷故道狭窄逼仄,而在黄河与桃林之间的河滩再开新道,后来更是直接在秦函谷关之北再筑关城,同样命名为函谷关。
  所以单就眼下而言,以函谷关为名的地点便有足足三处,所谓的丸泥可塞,早已经成了只得几声唏嘘的古旧故事。尽管晋军王师已经将兵锋探到了秦时函谷故关,也并不能完全杜绝来自西面关中的兵事侵扰和威胁。
  眼下的王师状态,并不足以支撑大军远入关中长途作战,尤其大都督已经明确指令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河洛之地获得一个相对稳定的战略环境,却敌于外。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占据险关要塞以作据守,对河洛众将而言是一个最为现实的选择。
  既然函谷关已经做不到这一点,那么大军也只能继续向前开拔,选择新的合适地点。
  若是一直到达关中都选不到合适的地点,那再说什么也都成了废话,关中都已经在望,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集中优势兵力一鼓而入将关中彻底荡平啊!
  “速行速行!日落之前若还不能抵达下一处关防,小心兵法不容!”
  狭窄的函谷道中,烟尘遮蔽,车轮滚滚,充斥着牛马嘶鸣,怨声厉斥,环境嘈杂且沉闷。
  沈劲兜鍪挂在颈后,衣袍上污迹斑斑,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软塌塌的趴在牛背上。在其前后各有兵卒挥杖驱赶着那些同样面色忧苦的力役,要争抢着最后一点夕阳余光抵达下一个谷道中下一处落脚点。
  “水来!”
  沈劲咳嗽了两声,在牛背上探出手接过兵卒递来的水囊,伸长脖子痛饮几口,嘴角清水流淌下来到了脖颈间已经成了浑浊的泥汤。待到恢复些许气力,他才从牛背上下来,扶着车辕向前而行。
  这一支五百多人的运输小队,只是昼夜行进在这一条函谷古道的辎重军里的一支。过去这几个月来,这也是沈劲的主要任务,押送辎重从新安出发,抵达函谷故关卸货返回。周而复始,繁重且枯燥。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想象中的军旅生涯,那应该是充满壮阔激昂,痛杀贼奴,怒斩胡逆,远击千里,封狼居胥!可是现在,他只能周而复始在这条狭窄的通道上疲于奔命,吃尘饮土,欲哭无泪。
  事到如今,唯一尚可安慰的那就是今次一同投军北上的同伴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如此。想要投身一线的作战部队?那也可以,且先弓刀竞技胜过督将谢奕亲卫再说。
  沈劲上一次做出挑战,后果是在床上躺了十多天,然后日夜兼程勤跑了将近两个月,才将落下的份额补回来。
  函谷古道这一段路程,沿途基本已经没有了危险,只要不是遇上风雨等恶劣天气,基本不存在逾期。两天之后,沈劲所部运输队便如期抵达了函谷故关。
  函谷故关乃是如今王师前线大营,驻扎了足足五千余名将士,乃是一座规模极大的营盘。而且除了正规的作战部队之外,还驻扎了超过两万名役力壮丁并大量的物货辎重。
  运输队伍在到达这里后,通常有一到两天的休整期,然后根据军中开出的需求单据再返回新安继续运输。
  待到交割完毕,时间也已经到了午后,沈劲便率领着兵卒、役力们有气无力的往划分给他们的营地而去。他们这些人在军中只是边缘人物,甚至都不能随意出入中军营垒。
  将近营地时,沈劲便看到营门前正有一名高冠者迎风而立。他甚至不需要去看对方面容,也知那人是谁,那插着羽毛的簇新发冠,整个前线独此一份,除了谢万没有别人。
  眼见沈劲率众行来,谢万也阔步迎上来,远远便招手道:“阿鹤,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沈劲看到谢万头顶上那羽毛随着他步伐而颤抖起来,便有一种拔下来踩踏的冲动。其实谢万状态较之他也没有好多少,整个人都是黑瘦,衣袍同样脏污不堪,唯有那小心呵护的羽冠成了他最后的一点倔强。
  想到这一点,沈劲便又有几分同病相怜的不忍,但若不刺上几句,那羽毛又晃得他难受,于是便冷笑道:“你又在军中作此怪异装扮,小心再被巡察执住痛鞭!”
  “咱们这些散卒苦役,算是什么军?只要不往中军游荡,巡察也懒得来关顾咱们!”
  谢万听到这话后便忍不住抱怨一声,只是不旋踵便又笑逐颜开,一把握住沈劲的手腕,大笑道:“喜事,大喜事……咱们的苦日子,可能将要到头了!”
  “此话何意?”
  沈劲闻言后便也顿时来了精神,摆手催促兵卒入营,而后才与谢万来到偏僻处,接着便听谢万笑道:“中军已经下令,各部整装足食待命,就连咱们辎营也不例外!你快随我去领取械用,煎熬数月,咱们兄弟终于等到机会上场!”


第1057章 累世之功
  函谷故关,中军大帐内,气氛略有几分肃杀。
  主将谢奕一身戎装,扶剑端坐,脸色严肃且透出一股冷漠,眼望着坐在下席一人,沉声道:“你为何至此?”
  下席那人神态则要轻松得多,一身锦袍时服,坐姿透出一股懒散,眼见谢奕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便笑语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与无奕,自有同袍深情,不辞劳远深入阵前访见,无奕你难道不欢迎?”
  “萧……”
  谢奕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黑。他口中刚刚发出一字,下席那人蓦地站起身来,肃容道:“唤我三原,千万不要职位相称,徒增尴尬!你我旧好,白身便已论交,任事以来,虽然互有高低,但那也只是机缘、才器有差,若是强执于此,反而有损旧谊。”
  该死!
  谢奕听到这话,已经忍不住一掌拍在案上,他明明已经得到几次提醒也因此做好了准备,没想到一时不察仍被这个厌货把这句话给讲出来!
  下席那人眼见已经将谢奕给彻底激怒,脸上顿时流露出惬意笑容,施施然落座,一脸自得的望着脸色阴冷的谢奕。此人正是萧元东、不对,应该是三原县男、淮南督护、广武将军萧忝萧元东。
  “你莫非忘了,我如今也已经是大都督所批督护!”
  片刻后,谢奕才又恢复些许冷静,继而冷笑说道。
  “督护?是啊。”
  萧元东闻言后意味莫名的笑了一声,继而才又叹息道:“我都已经说了,你我旧情至深,何必以职事论定高低而伤情。唤我三原,三原即可。”
  谢奕闻言后,真是恨不能反手给自己一巴掌,他明知这厌货因其得爵而从黄河下游一路招摇至此,偏偏还要给对方大作炫耀的机会!
  如果说朋友也能九品论定,毫无疑问萧元东是最为低劣那一等,此人运气极佳,屡得盛功也就罢了,偏偏还张扬得不知收敛,尤其热衷于人前卖弄。
  虽然王师屡战屡胜,淮南众将也都各自积功而进,但谁又能有此獠那种好运气,居然能够一路拔迁封授至于二等!
  若仅仅只是如此还倒罢了,诸军各有防区,尤其随着战果越来越辉煌,各个驻军防区之间的距离也因此拉大。这家伙就算再怎么热衷于炫耀,遭殃难受的也仅仅只是周边友部。
  可偏偏这家伙又被大都督点名令其独建一军,得以在各军之间游走以挑选精卒。这简直就是猛虎入山、蛟龙入海,沈牧钻进脂粉堆!谢奕虽然远镇于函谷故关,但过去这几个月里,萧三原之恶名也是阻挡不住的一次次传来。
  去年那一场大战,谢奕受命与沈云一起驰援南阳,继而进攻伊阙,虽然也多积功事,但因为没有跟随主力作战,自然少了中原大捷那种辉煌,更不要说生擒石堪这种殊功。
  所以事后论功,他也仅仅只是得一乡侯,甚至就连眼下督护之职都有一些勉强,相当一部分原因还是资历以进。
  他与萧元东多年损友,自然不会因此而疏远,可问题是这厌货实在让人受不了,明知道讨人厌,偏偏硬往人前凑,躲都躲不开。
  “三原啊,恕我孤陋寡闻了,倒要请教元东你封邑何在?还有,此行入阵不知有何训示?是否引众至此助我破敌?若是如此,我真要多谢元东,你旧年殊功名动南北,我等旧识也都感同荣,深盼能够一览破贼英姿。”
  恶客登门的晚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不至于没有准备的被炫耀一脸,所以沉默片刻后,谢奕才将这段时间一直苦思构想的反讥之语道出。
  萧元东听到这话,顿时老脸一红,他连自己家乡兰陵都没有看过一眼,又哪里知道三原是个什么鬼地方!最起码眼下王师所控区域包括江东各州都是没有这个三原县的,换言之他这所谓三原县男,也仅仅只是一个名号好听,根本就没有寸土只丁的实惠!
  而谢奕所言助战破敌,那更是一个笑话。他虽然名爵职位都升上来了,但旧部早已经并入河北各部驻守,手下空无一兵,正需要走访各路驻军挑选精卒组建新军。因为兵员未足,甚至连一个具体的防区驻处都无,不折不扣的空头将军!
  “谢二你这厌物,早年杀一胡部护军,恨不能全军上下为你鼓令炫耀,我如今先进两步、不,四五步!就是要让你这厌物体会当年我等嫉妒烦躁的苦楚!”
  被谢奕戳破自己虚实,萧元东一时间也是不乏羞恼,张口便又牵扯出谢奕早年斑斑劣迹。
  谢奕闻言后,也是忍不住老脸一红,所以说损友之类的最讨人厌,那种猝不及防的互相伤害简直令人无从设防。
  片刻后他才干笑一声说道:“我是深觉旧劣羞耻,这才诤言相劝,不忍见你异日思之难堪,你又提那些做什么!我也知大都督允你何事,稍后军中精勇允你择用,只是眼下我军将有大动。你且先留下,待我军得于全胜,才能转头顾你。”
  讲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咂舌道:“你这小子虽然嘴脸让人生厌,但好运实在不虚,且先留我军中,我也能稍作沾惠。”
  听到谢奕将自己目作一个镇军的吉祥物,萧元东更加忍耐不了,当即便瞪眼道:“你且先将形势道来,稍后分我几十杂用,我去为你斩功,也让你见识一下萧三原威名是何等不虚!”
  谢奕虽然对萧元东的好运气多有调侃,但其实兵事一项也与运气脱不了干系,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真不是说说而已。
  他作为河洛西线主将,本身便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对于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也筹划良久,临战在即不乏患得患失,萧元东的到来也的确让他踏实几分。
  所以他也就不作隐瞒,将参军等人请入帐中,摊开地图将自己的计划讲述一番,也算是战前再作一遍推演。
  谢奕所面对的问题倒也不复杂,无非函谷故关已经不足为恃,要么夺取一个足够替代的关隘,要么发动一场奇路猛进以震慑关中宵小。而下一步的军事行动,目标便是前一个。
  从关中而出,一直抵于虎牢关,黄河南岸大体保持着一边险川、一边高岗的地势,之间一路都是狭长地带,原本的函谷关便是这种地形达于极致的一种体现。
  黄河流域多有陂塬,此前的桃林是一处,再往西还有南塬。南塬高出黄河足足六七百米,河流直切塬体向东流去,陂塬两侧各有一道南北向的深沟阻途通入黄河,可以说是一片易守难攻、相对独立的区域。
  这片坡塬上同样有一个关隘存在,那就是潼关。潼关眼下虽然远不及函谷关盛名,但早年魏武曹操也曾在这里与马超进行过大战。
  “潼关所在,北有大河深切,南有秦岭巍峨,西有潼水、深沟为堑,东面同样绝涧强阻……”
  谢奕眉飞色舞讲述潼关周边地险,显然是已经选定此地作为函谷关的替代。
  这当然也不是他的首创独见,早在后汉时期便已经有人认识到了这一点且提出了诸多经营设想,但是魏武曹操很快便统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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