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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5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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逊色于河东薛氏。
  若是那样的话,沈哲子在对付杨氏家门的话,也不会采用如此果决血腥的方式,肯定会要柔和得多。
  正如那些乡宗所考虑的,行台王师并非过境强龙,而是要踏踏实实的收复疆土,再兴王治。强军诚然可以所向披靡,但是地方上的重建要远比军事复杂得多,若要求以长治久安,便不能将乡土屠戮过甚。
  沈哲子之所以敢于对杨家血腥镇压,归根到底还是在于杨家自己本身丧失了那种乡土门户的立身根本,虽然看似仍然旧誉崇高,极短时间内便营造起这么庞大的声势。
  但是这种乡势串结,说到底只是一种投机行为,乏甚内部的凝聚力,跟河东薛氏伫立乡中数十年之久、守护一方乡土安宁所营造出来的那种乡基有着本质的区别。
  前线几路军队凯歌高奏,沈哲子虽然没有亲临前线,在弘农境中也是忙碌的不得了。比较重要的一点,便是对弘农杨氏后续的惩治。
  弘农杨氏海内名门,虽然眼下乡资、势位俱失,但也并不能说杀就杀了。
  无论是否接受,世道就是如此,人能眼见者不过只有浅表光鲜醒目的一部分而已,就算王师北伐活人无数,但却对弘农杨氏这种北地旧望门户大加残杀,在一些王师势力所不及的地方,一个暴虐嗜杀的恶名是难免的。
  这一点,并不仅仅只是当下世道积弊,人世长久以来就是如此。任何时代都有其标杆人物,而这些标杆人物的人生际遇如何,一定程度上便能反应出那个时代的些许特质。
  所以对弘农杨氏,沈哲子不止要杀,还要杀得有理有据。首先便是在攻打坞壁过程中被直接轰死的杨琳,尽管人已经死了,也没能免于责罚,枭首辕门外示众。
  还有就是此前于郡境之外被意外抓捕的郭敬,沈哲子同样没有客气,辕门斩首之后,首级与杨琳并挂一处,这就是弘农杨氏勾结外寇、意图坑陷王师的最有利证据。
  而后便是弘农乡境中乡人们对于杨氏各种乡土劣迹的检举揭发,所搜集出来的罪证简直数不胜数。
  当然这其中肯定免不了栽赃冤枉,那些境中乡徒们所谓体察上意,为了取阅沈大将军,脏水简直不要钱的往弘农杨氏身上倾泻。但若说完全就是冤枉了弘农杨氏,那也不尽然,这个世道想要生存立足,谁又能够保证清白无暇?
  不巧弘农杨氏撞在了行台枪口上,被拣选竖作逆门标杆,那也没有什么可保留的,有什么手段都招呼上就是。无论这些罪证别人相不相信,但是有着乡徒的频繁检举,谎言千遍就是事实,最起码在弘农这一片乡土中,弘农杨氏名声确是臭不可当。
  在正规的司法量刑之前,沈哲子又示意弘农乡党们立起一座乡伦碑,就竖立在杨氏原本的家门族地上,碑文力陈杨氏一些比较大的罪状,而在碑文后又各作标注究竟何人检举此罪。
  这条举措,实在就太毒辣了,算是彻底斩断铲除了弘农杨氏的乡土基础。就算过了这一个风头火势,行台赦免杨氏一部分残余族众,其家门若想再在乡土立足,首先需要警惕的便是那些列名碑上的乡宗门户。
  如此毒计,自然不可能出自宽宏雅量的沈大将军度内,所以从行台赶赴弘农的李充便主动承担了这一名声。
  李充眼下已经改名为李弘,虽然沈哲子也并不苛令行台属官们避讳,但李充本身就负责司法定章,还是主动做出了回避。毕竟眼下直称本名也是自称的一种说法,这对李充而言也实在有些尴尬。
  接下来便是对杨氏那些残余之众的追究问罪,除了首恶杨琳之外,其余几名近支族人也因过往这段时间过分跳脱而被判以极刑。
  杨氏立家弘农数百年之久,虽然中朝时期因为三杨的关系而被屠杀数千之众,但是眼下再作追究,各个房支族人数量仍然堪称庞大。若再将一些亲友门户都算上,几乎可以说是囊括整个弘农郡中过半数的人家,由此也可见这些乡土门户根基之深厚。
  其中大部分查有罪实的杨氏族人都被打入罪户,编入役营。不过沈哲子也并没有强求斩草除根,世家立足根本无非文化、乡资、亲谊等等几项。杨氏整个郡望都被败坏,就算日后还有起色,那也不是一两代之间就能完成。
  至于弘农郡境中其他乡宗门户,只要在华阴坞壁被攻破后态度还算恭顺,基本还是以宽宏为主,若是一味的苛刑重惩,整个弘农郡境中只怕都没有了人烟。
  关于整个弘农的重建兴治,沈哲子也没有时间亲力亲为的主持,他从行台将温峤的族亲温纪调来暂任弘农太守,又主持了一场针对弘农乡人的小规模吏考,再加上一部分行台配给的吏员,便初步将弘农的行政框架搭建起来。
  在这诸多事务当中,沈哲子唯一确定就是在原本弘农杨氏华阴坞壁基础上营建华阴新城,作为未来整个弘农郡治所在。
  与此同时,前线各路军队也是凯歌高奏,大批俘虏络绎不绝的被押送到弘农郡境中来,而这些人便是年前年后营建潼关西面各种工事的主要劳动力。
  在这过程中,值得一提的便是上洛方面的战事,萧元东这个人战阵上的运气好到简直令沈哲子都深感嫉妒。
  其人所率奋武军前锋,原本只是作为扫荡城郊、阻截退路的先遣部队,结果在上洛城外又发生一幕奇景,郭时作为敌军主将,居然在战场被己方一名普通的役卒倒戈斩杀!
  眼见主将身死城外,上洛那些守军们本就军心不稳,下场如何可想而知,很快便彻底崩溃,越城出逃。其时襄阳军队以及庾曼之的潼关王师都已经行进到上洛周边,郊野之中拣杀溃众,最终郭敬所部数万人马能够溃逃出境、退往三辅者不过区区几千余众。
  短短几天时间内,郭敬所部数万人马便被完全剿灭、扫荡出上洛区域,最为勇进的奋武军甚至挺入到了京兆下属的蓝田县,在那里遭遇到前来接应郭敬残部的氐人军众,彼此小作接触野战,因为随军所携箭矢、资粮等物俱有匮乏,萧元东才又引部退回上洛,在那里稍作休整。
  即便不以玄虚的气运而论,今次西征的第一阶段中,无论是萧元东所部的奋武军,还是分置于王师各部的扬武军和负责斥候清扫的弘武军,俱都表现出色,达到了沈哲子的预期,无愧精军之名,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实际斩获的功勋,都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军队。
  胜武军等几支主力部队,乃是集结了行台大量的军资投入、罗网各路王师精锐,不惜工本的打造出来的当世一流强军,也是大将军府下绝对的第一序列精锐。
  既然打造出一流强军,自然要委派最重要的作战任务,所以这四军向来不乏斩获大功的机会,而其余各路王师人马也都以能够加入四军为荣。沈哲子意图打造军队阶梯模式,让武力人才形成上下的流通,这一意图算是基本完成。
  但四军各种超出常规的待遇,也难免会令其余各路人马吃味,像是西进以来庾曼之便不乏玩笑忿言,虽然是以开玩笑的口吻,但频频这么讲,多少也带出几分真心意。并非嫉贤妒能,而是彼此之间能够表现的机会实在相差悬殊,战功方面自然也就难免有差异。
  对于这一点,沈哲子也一直深记在心,此前只是专注于军改而缺乏大型战事的磨合,所以许多设想还未落实。正好需要借着整个关中战事,将一些措施形成定制。
  比如今次西征作战中,萧元东的爵位和职位都是要超过庾曼之的,但沈哲子仍然将庾曼之安排为主将,名义上对萧元东所部奋武军有节制的权力。
  如此一来,论功方面便不会相差过分悬殊,几支精锐部队都是作为军团的一部分参战,并不独立承担作战任务。
  至于奋武军等具体的论功行赏,也要有别于普通作战部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毕竟他们乃是大将军府直管的军团。
  同时几支王牌部队的军功中也要划分出来一部分分授支援、策应、合围等等诸多细则,通过相对细致的计功方式,力图消弭彼此之间不甚和谐的关系。
  当然绝对的公平是不可能有,就算是有沈哲子也不会用,就是要用这种差别的对待来形成整体的激励。只要这种不公平不会引发恶性的敌视与排挤,便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毕竟四军再怎么强,也需要各路王师源源不断的提供新血才能维持下去。
  而且未来,四军将主沈哲子也打算采用轮值的方式,四军本身素质便是极高,在这基础之上也就不必过分强调追求一些相对独特的个人作战风格,还是要兼容并包,互补短长。
  比如明年第二轮的战事开始后,沈哲子就打算将萧元东任命为四军之中最便宜的弘武军将主,让他负责弘武军的野外拉练,至于奋武军则将沈云北调统率。
  这样的安排,倒也没有什么特殊深意,让这些各部主将们对四军战斗力和战法熟悉起来,日后临战调度才能更加的使用得宜。


第1175章 河东谋略
  华阴大将军行营内,除了一众文武僚属之外,还有一批比较特殊的随驾人员。
  并不仅仅只是来自河东以薛氏为首的乡宗首领,毕竟眼下行台乃是控制潼关以东、黄河以南的庞然大物,又是如今晋祚正统所在,哪怕刀兵未至,凭其威名号召,也有一些边邑代表驻留观望。
  河东因为地近潼关,王师今次西征军事又与他们乡土利益休戚相关,所以今次随军的乡人规模最大。
  行营内薛涛所在的营帐中,常常人满为患,自然都是那些惶恐不定的乡人们。
  薛涛对此也实在是有苦难言,若是往年得到乡众如此信赖推崇,薛涛大概还要以此为乐,可是现在弘农杨氏的下场如何就摆在眼前,乡众们如此作法,那真是把他架在火炉上烘烤,不知何时就会逾越沈大将军心中那条底线。
  薛涛可不会狂妄到以为凭他们河东薛氏能够与传承数百年之久、名满天下的弘农杨氏相比,他们薛家不过是于河东一地稍具声势而已。
  或许在实际的乡资乡势方面,薛家要胜过当下的弘农杨氏,但在亲眼见识到杨氏坞壁是被如何摧毁后,他也深知他家那座汾阴坞壁实在不足为美。
  “薛兄,你如今乃是大将军所嘉许的参谋祭酒,多悉军事,王师军中所用石炮……”
  席中一人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薛涛听到这话已是凛然生畏,忙不迭摆手道:“军务重器,安敢轻论!”
  其余乡众纵然也是满心的好奇,听到这话后也是不敢再发问,还不乏人略有胆怯的望望营帐外,唯恐如此禁忌话题被人听去。
  王师强大,众人俱是亲眼所见,抛开精勇甲众不提,最令这些乡徒们震惊的自然莫过于那数息之内便将一座坚固坞壁轰塌的大将军炮。
  河东乡乱年久,在座这些乡徒们能够维持至今,自然也都是仰仗坞壁高筑、抵抗外侵才能存活,这也是他们最大依仗所在。哪怕早年肆虐北方的汉赵匈奴和羯胡石赵,在选择进攻坞壁的时候也都是有所取舍,一旦察觉到得不偿失,便放弃不攻。
  可是现在王师拥有如此重器,他们那些引以为傲的坞壁在如此攻势下无不形同虚设,换言之一旦王师要选择对他们下手,他们的人身安全将再无保障可言!
  这才是这些乡宗豪强们真正对行台敬服的原因,因为就算王师部伍再怎么强大,想要逐次拔除漫及乡境的坞壁,也必须要作分兵取舍,往往会因得不偿失而作罢,从而选择妥协羁縻。
  可是现在这一层挣扎的空间已经不再存在,他们在面对行台的时候自然更加没有底气,要么顺服要么横死。
  尤其这段时间来,他们是亲眼见证弘农杨氏是如何从天下名门飞快堕落成为众口讨伐的乡恶逆贼,偌大弘农郡境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初步建立起了一定的秩序。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王师军队始终没有停止征伐,直接将盘踞在三辅之外的羯国郭敬所部连根拔起!
  既有强大的军事武力,又有效率这么高的乱土兴治能力,若非亲眼所见,他们是真的不敢相信。
  所以,接下来行台会以何种姿态处理河东问题,自然成了这些乡众们关注的重点。眼下的他们,已经彻底不敢再有丝毫杯葛抗拒的想法,但心里也是热切希望沈大将军能够稍顾乡情,不要对他们打压太甚。
  乡众们这种心理,薛涛自然也是深有体会,因为他自己也是难免此想。然而这段时间沈大将军一直忙于诸多军政事务,他又实在不敢冒昧求见打扰。
  这种等待最是煎熬人心,乡众们越来越惶恐,也就越来越频繁的前来骚扰薛涛。
  眼见这种态势越来越过分,薛涛便更加坐不住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求告沈大将军,就算是不能探问出行台对河东的处置态度,也要向沈大将军稍作自陈,自己绝无串结乡势、自固乡境的想法,以免步了弘农杨氏的后尘。
  所以在营帐中稍坐片刻后,薛涛便安排家人代替他接待这些乡人,自己则趋行至沈大将军营帐外,请军士通告请求入见。
  少顷,军士行出将薛涛引入。入帐之后,薛涛便见沈大将军面前书案上堆叠文牍之类数尺之高,心内更觉有些唐突,忙不迭上前施礼道:“冒昧入见,打扰大将军繁忙之中,实在惭愧。”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起来,于席中稍作倾身示意薛涛入席,笑语道:“薛君这么说就欠妥,王命所用,劳碌应当。我也并非专任此境,北面郡国诸多事务都要陈设心头,弘农如此,河东也是如此,乡情乡困,正在我职责之内啊。薛君你是郡中贤长壮士,乡情依傍于身,既然此刻来见,想必也是应有不得不告罢?”
  薛涛听到这话,心内又是不乏凛然,沈大将军这么说,可见最近这段时间里乡众们思虑言行如何也在其观望之内。眼下诸人都在行营之内,这自然也是正常。
  真正让薛涛感到忐忑的,还是沈大将军所言王命所用,便限定了稍后的谈话只能就事论事,不可再以什么人情乡势妄论。
  稍加沉吟后,薛涛也不打算再多言其余,直接开口说道:“诚如大将军所见,乡土久为胡祸滋扰,生民俱都渴望王治兴复。薛某不过郡中一伧卒俗流,全凭些微薄力得活,素无清声誉望可夸,只因早前走入行台幸为大将军雅重,因是才能广受乡众亲昵……”
  沈哲子听到薛涛急于撇清其家乡势首领的名望地位,便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弘农杨氏诚然名气不小,痛杀其家难免会有后遗,但也并非全无积极意义,最起码在这一片区域内,那些乡户们谁若还妄想串结乡势,那就要考虑一下会不会遭遇弘农杨氏一样的下场。
  心中虽作此想,但沈哲子表面上还是非常温和:“薛君这么说,我就不能认同。行台兴创于河洛也有数年之久,北面郡境各自形势如何,我也是多有知悉。以我观之,尊府与此境杨氏旧族还有几分不同。所谓旧声誉望,不过祖宗余泽,人可以为美,不可以为恃,尤其不可恃之作恶。”
  “动荡之世,英才辈出,能于世道扬名之俗流又岂止薛君一人,就连我也是属此类。生于此世,自有作为,人才高低,实在不必再以冢中枯骨为凭。薛君已经固守一方,贞义不失,便是此世一等贤良。若无人因此亲昵敬重,反而是乡风贼滑德衰……”
  虽然早在行台会面时,沈大将军便给予自己不低的评价,可是此刻再听到这样一番类似言语,薛涛感受不免更加深刻。深究根本,无非当时无论如何评价,总有几分流于虚辞的道理,于利害无甚牵扯。
  可是现在沈大将军仍然如此礼待自己,便可视作实实在在的保障了。王师所表现出来那种摧枯拉朽的势力,令人不敢轻慢小觑。沈大将军若真对自家有刁难之心,也根本无需对他稍加辞色,对弘农杨氏的时候正是如此,一言不合即刻便有灭门之灾降临!
  “眼下弘农方面已是初定,上洛贼势也被荡平,即便薛君不来见我,我近日也打算请你至此小论河东局面该要如何处置。”
  听到沈大将军此言,薛涛顿时精神一振,而后又略有好奇道:“王师当下连胜锐势正猛,难道就止于当下不再乘胜以进?”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语说道:“王师所以得胜,在于王道堂皇,在于将士用命,在于刑赏分明,本就不是因势幸起之旅,也就无所谓乘势疲用。时下已入深冬,王师若再深入三辅,诸用难免告急,况且凡军伍动静,生民难免遭殃,不能再作简居安养,浪荡郊野,乏于安抚,又不知会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一凛冬。”
  “大将军思动谋定,仁心固持,实在无愧世道高誉,王命重用!”
  薛涛闻言后又小小拍了一句马屁,同时又感慨于这话语中所流露出来的强大自信,王师强大在于本身就强大,因此不必再受什么形势裹挟深入。
  而在这言辞之外透露出来的意思自然就是军事行动暂告段落,接下来必然是消化战果,同时再更加拓宽巩固后路通道,以支持进一步的征伐作战。而这当中一个重要的环节,自然就是河东的入治。
  关于河东方面,其实沈哲子也早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不同于弘农完全打破乡情秩序、而后再由此残骸上创建新秩序这种粗暴的方式,他是准备暂时保持河东目下这种状态,不作大刀阔斧的改变。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基于几个方面的考虑。
  一方面是眼下的重点就在于关中,虽然眼下战争告一段落,但来年春耕之后必然要再次兴兵、大举讨伐关中三辅。在这一段休战期内,行台人力、物用等各种资源也并不是没有穷尽,必须要有所取舍的投放。
  弘农已是如此,再加上一个上洛,若再强求将河东一体纳入整改范围内,难免就会有些负重过高,很难在短时间内达到圆满。毕竟兴治地方并不能单靠武力,秩序的建设,生民的安抚并迁治授耕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资投入,在寒冬里做这些稍有疏忽,所累及的便是数不清的生民性命无谓伤损。
  另一方面就在于,河东目下边防压力也很大,石生虽然是败军溃走,但仍保留着一定的实力,尤其背靠平阳、太原等地,获得了最珍贵的战略纵深可供流窜,很难在短期内解决掉。
  至于郭敬被剿灭的如此轻松,那是因为各方环困将之死死箍在有限的区域内,硬碰硬的情况下,王师大势而来,自然能够速战速决,围而歼之。
  在关中被平定之前,沈哲子并不打算再另开战线。换言之他眼下对河东的要求,只在于能够保证西征侧路不受侵扰就够了。
  基于这些考虑,他才决定给河东留下一个缓冲过渡期,让河东能够相对平稳的融入行台统序中来,并不强争一时之功。当然,河东之众若想完全保持旧态那也不可能,必要的调整更改是免不了的。


第1176章 河东军府
  听完沈大将军讲述对河东的处置态度,薛涛心内总算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眼见到行台对弘农郡事的强硬态度后,他真的担心河东乡土也会遭此下场。要知道河东乡势状况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并不是某些人所促成的,而是由于常年的乡土动荡。
  同样的,就算是他们这些乡豪首领们愿意配合行台行事,想要完全扭转秩序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想要由乱归治,并不仅仅只是行台委派官吏、生民缴纳赋税那么简单,乡民各自置业、如何抵御外患等等诸多事务,每一条政令都要关乎诸多民众福祉利害。
  幸在沈大将军非常之人,能够雅量包涵,而不是一味的恃强逼迫。
  行台态度如此温和,薛涛自然也要有所表态,不过眼下他也实在不敢再作狂妄之想去代表广大乡众,只是代表自家表态道:“寒门家众自结,也深知如此绝非承治姿态,往年因是乡事疾困不得不为如此。但如今王师壮势西进,胡祸已不足为患,更不必再全赖乡士自谋,愿率家众恭受王治,编户归籍。”
  若是在王师西征之前,薛涛就算是有亲近行台之心,也不至于如此恭顺甘心放弃所统部众,因为这是他家能够立足乱世之根本,就算沈大将军表现得再怎么雅量非常,他也不可能单凭一些空谈许诺便放弃根本。
  可是现在态势已经很明显,沈大将军已经表现出足够诚意,他若还有什么抵触抗拒,那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
  听到薛涛如此表态,沈哲子也是由衷欣喜,其实他内心里对于这些北面仍在坚守乡土的乡宗们也是怀有一份钦佩,也更愿意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将他们这些分散的力量给整合起来,而不是一味的杀戮用强震慑。
  “薛君能这么想,对王事日后兴复实在一桩大喜。神州诸夏,古来便为我王道生民世代休养繁衍所在,何以如今猖獗世上者多为胡虏?难道真是我诸夏生民才力志气俱弱于六夷之众?民间壮力贤才者不乏,但却各守一方,不能协同共进,因是才受群胡打压,自保尚且不足,更加无力匡扶正道。”
  讲到这里,沈哲子便长叹一声:“胡虏既无产业之拖累,又乏亲伦之牵绊,狼行此世,猖獗四方,以其呼啸之众,杀我诸夏穷守地方之生民,所过之处自然祥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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