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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6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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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些贸易都需要私底下进行,无论是控制辽西的羯国还是控制辽东的慕容部,都不太乐见中州行台在辽地过多渗透,因此规模并不甚大。
  但从启泰四年到如今的启泰七年年末,辽西这些势力多多少少也进行过几次成功的贸易,俱都在此中有所收获,已经形成一个不可为外人道的默契。
  通过这些商贸的互动,刘群并其部众的生存环境也得于大大改善。之所以还要维持如此古朴简陋,原因也有很多。
  一则在刘群他们看来,这也算是回报温峤恩义的一种方式,帮助温家后辈立足辽荒,并不将之当作一个牟利手段。二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敢过于忘形,以免被幽州羯军察觉到。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辽边胡虏多狡黠,他们虽然交易获利,但并不会就此放松对刘群部众的打压。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刘群他们若是在此囤聚太多物货,那真的是找死。
  所以双方交易,往往是约定一个时间地点,由马石津方面或通过海路、或通过陆路运抵辽西,各部胡众自去取货。刘群这里,只是作为双方接洽的一个渠道地点。
  听到段兰这么说,刘群便叹息一声,抱拳道:“不是我要刁难故人,实不相瞒,今年贸易不要说短缺物货与否,只怕进行都不太可能进行得下去。”
  听到这话,段兰脸色顿时一变,疾声道:“何出此言?我听说,南国今年又是壮胜,连下河北数邑,甚至就连渤海都已在兵锋控下,如是通道自然更加便捷,怎么说不可进行……”
  随着两地贸易的恢复,消息的传递也变得及时起来。辽地这些势力也是知道南北两大势力于夏秋之交进行的那一场大战,羯国不独大败亏输,甚至就连国都都被晋军攻破狠抢了一番,逼得如今羯主石虎向北迁都,就在隆冬之际还在他们辽西紧急征调了一批人力物力。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在接到刘群传书后,段兰不顾风雪阻途亲行此遭。否则,刘群的面子虽然也有,但也远不值得段兰亲自前来。毕竟面子都是虚的,没有实力便不能获得人发自肺腑的尊重。双方或许有些旧谊,但随着段辽身死,段部覆灭,其实也已经淡薄到了微不可计。
  许多事情,一旦开了头便很难停下去。段兰这些段部残余们,在辽西势力还算强,但其实生存处境并不算好。如今辽西话事者乃是羯国,对于他们这些段部残余本就提防有加。兼之辽地苦寒,物产不丰,还要承担羯国加派的诸多兵役、劳役,段兰维持的也是很辛苦。
  与辽东马石津方面的交易,相对于整个段氏部落而言,其实所得并不多,毕竟这种私底下的交易,很难大规模展开。但人在穷困之中,就算只是微小改善,都清晰可见,对人心的抚慰是很强的。
  辽地荒僻,能够用于商贸的物产并不多,南国物货远来,自然也不是为了做善事,他们需要来自辽边的皮毛、药材以及一些珍惜的矿产。
  早在入秋之际得悉南国战事大胜,段兰便判断今年贸易规模可以扩大,因是将部族人力大半投入到这些物资的采集中去,甚至就连正常的生产耕作都有些荒废。因为只要今年交易更多南货,无论是自用还是转卖,收获都要远胜过自身的生产。这一点账目,段兰可是算得很清楚。
  可是,刘群这里却突然说要中断交易,这自然令段兰大吃一惊。他所部今年所储存的那些皮毛、药材之物,如果不能用来交易,堆在仓房中将全无用处。一旦不能获得预期回报,这个冬天将会分外煎熬!
  听到段兰的诘问,刘群也是一脸忧愁,叹息几声后才又说道:“因是故谊深厚,我才跟渤海公你稍作托底。中国战事如何,我想渤海公自然也明白,行台再添新壮,大举北进攻破羯国已经为时不远。当此兵事大用之际,本就没有多少商货可以外输济远。”
  “若仅是这一桩,刘公无需烦忧。今年无论多少南货抵境,我部都可全拥。宗国声势大壮,社稷复兴有望,我们这些边荒仆从也是由衷欣喜。刘公若能助我今次,我可向你保证,一旦未来有所需要,我必以族力敬送刘公归国,喜迎王师!”
  段兰一脸严肃说道,他这么说,倒不是在欺骗刘群。且不说羯国与他本就有灭族之仇,他们这些辽边胡部本就是依附中国强主而生,如果南国真能痛杀羯国,投靠过去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总不能真的为羯国尽忠至死吧?
  刘群闻言后则摆手道:“若仅此一点,我又何必劳烦渤海公亲行一遭?单凭你我旧谊,这点小事便不足挂齿。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桩,原本月前我已经传讯马石津,请先输一批物货专济贵部。但就在不久之前,这一批物货却失踪途中,不知被何方掳走……”
  “竟有此事?”
  段兰闻言后,脸上已是怒不可遏,拍案大喝道:“行凶者何人?可有端倪?”
  “我近来也是愁困不已,多方打探,都无确凿消息。渤海公应该也知,马石津监事者温弘祖乃我表兄温太真嫡嗣,晚辈用事于边,本就艰难,我身为长辈,非但无足助事,反而在我眼望之下发生这种恶事,实在羞愧难当。此事未有了结前,我是绝不敢再让晚辈用险,也请渤海公能够体谅……”
  段兰听到这里,眉头已是紧紧皱起,思绪也在快速转动。这种私底下的交易,持续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辽西大大小小的势力,因之受惠不少,若哪一方敢私下劫掠而影响到之后交易种种,那绝对是犯了众怒的恶行!
  更何况,这一批物货是专供他们段部,那么行凶者动手之际,真的要仔细想想后果如何。他们段部虽然已是灭族劫余,但如今段兰麾下仍然拥众数万,壮卒五六千之巨,仍是辽西屈指可数的势力,并不是谁都有胆量承受他的怒火。
  “会不会是辽东慕容奸贼?”
  段兰沉吟片刻后,又开口问道。
  刘群摇了摇头:“不是慕容,事发辽西,必是此境强梁下手!”
  本来段兰还没有别的心思,可是听到刘群否定如此干脆,心中便生了疑。刚刚还说全无讯息,怎么现在如此笃定?
  “那必是宇文奸贼了!”
  席中另一名少壮拍案而起怒声道,这年轻人乃是段兰的儿子名为段龛,他望着自家父亲恼怒道:“请阿爷允我千数甲兵,我即刻便杀往宇文营舍,追讨我部物货!”
  “长辈论事,哪有你小儿插嘴余地,给我坐下!”
  段兰心中正烦躁,听到这话又低吼一声呵斥儿子,同时视线则若即若离的瞥向刘群。
  身为段部如今的首领,段兰自然不是不喑世事的少年郎,随着刘群表态越发明显,自然也渐渐有所明悟。
  他当然不相信晋国真是为了救助他们这些边伧苦民才与他们跨海贸易,肯定是有别的图谋。先让他们这些辽民浅尝商贸利好,又突然切断这一条途径,自然是要敦促他们做些事情。
  换言之,晋国在今年这场战事中,彻底锁定了南北对抗的胜势,现在则是抽出精力将要真正干涉辽边了。
  只是,晋人想要在辽边营造怎样的局面?又会投入多大的干涉力道?
  一时间,段兰思忖诸多,并不急于开口表态。如今南北势力对比,他虽然远在辽边,但也有了一个认识。事实就是,羯国老巢的都城都被打穿,羯主石虎更是不得不被逼迁都,若说仍是北强于南,那真是睁眼说瞎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立场上偏向于南国,自然也是符合他们东胡利益的。
  但事情又没有那么简单,南国虽强,但毕竟还没有真正控土辽边。羯国虽弱,但那是相对晋国,弄死他们还是非常简单的。
  眼下刘群代表晋国以断绝商贸威胁,段兰心里是隐有羞恼的,他们段部哪怕落魄了,也绝不是单凭这区区物利就能驱使他们用命去搏!当然,若没了这方面的补给,这个冬天注定会很难熬,足够伤筋动骨,但也还没到危及生死存亡的地步。
  眼见段兰沉默不语,刘群也并不焦躁,相较于早年间辗转各方、寄人篱下,他是很享受眼下这种捏着别人脖子的谈判,也越发理解温弘祖那个小年轻言及行台大将军那种溢于言表的自豪感。
  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亲眼见证种种权斗险恶,也是真的非常愿意余生都投身于这样强势雄阔的政权中,以自身的才力搏一番生前身后名。
  “这一件事未有定论前,边贸事宜只能暂停。此中种种,我是因于旧情,先请渤海公相论。但若仍无所得,还要求问其余各方。除我之外,之后马石津也会派人来问,必要时,明年回暖海路畅通之后,也会有王师跨海来问。”
  刘群一字一顿说道,看到段兰脸色阴郁更甚,心中不乏快意。这就是在表态,行台今次是笃定要正式开始干涉辽边事务,并且会持续投入力量。段兰如果不配合,他也会与别的势力洽谈,就算是杀害了他,行台也会再派人来。
  “刘公何以笃言此非慕容奸贼所为?我与其部世仇,刘公自然也知……”
  半晌后,段兰才又开口说道,这也是他心中一个很大的忌惮,他不清楚南国究竟要在辽边营造怎样的局面。而且算起来辽边诸多势力中,慕容部才是与中州行台最早接触的,段兰就怕就算他肯冒着风险帮助行台用事,最大利益也会被慕容部侵夺。
  “辽东慕容独大,这一点自是事实。行台目下施用辽边力弱,暂假其力,这也是当然之选。但南国沈大将军大义兴事,绝不会只是狭顾力之强弱、众之多寡。我与渤海公,同殿故谊,日后若能侥幸南归,也要守此情谊,内外相扶。”
  段兰闻言后则摇摇头:“先主在时,常言能御刘公此类大贤高士,实在大幸。我虽才力不比先主,但也多喜能够常常受教刘公,刘公怎能轻言弃我啊!”
  听到段兰这么说,席中崔悦眸中闪过一丝羞恼。刘群也是微微一滞,片刻后递给崔悦一个眼色,而后才对段兰说道:“我只恐庸才惹厌,能得渤海公雅重,殊感荣幸。辽边于我,不啻故乡,我也是难舍此情啊。”
  仅仅一个刘群做人质,并不能让段兰满意,他稍作沉吟后又说道:“辽西是我先辈故业,羯国穷迫才痛失祖业。我本身才庸力弱,不敢做尽复旧业之图,但边畔诸多虏众,却是驰骋我家旧庭之恶贼,若真能有济于事,我希望这些贼众能交由我来处断。不知此事,能否决于刘公此中?”
  段兰虽然贪婪,但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心知单凭他目下势力,就算有晋国出面调控、重组辽边事务,他也很难再借势独据辽西,兴复旧业,因是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够获得辽西这些胡部义从生口。
  乱世之中,人口最重要,而偏远苦寒的辽边尤是如此。他所以要将刘群留在身边,除了做人质之外,其实也看重刘群的声誉对那些寒伧之众的招抚之能。
  “此事非我能决,但我一定促成此事。”
  刘群闻言后微微颔首说道,应该说段兰的态度很不客气,不独要将他扣留为人质,更是单纯只将他当作一个传话人。但他辗转辽荒多年,羞辱不是没有受过,若连这一点气都受不了,自身包括周围这些余众只怕早已经身死多年。
  相较于早年,这苦难半生予他最大收获,就是认识到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他需要借助段部的力量,才能搅乱辽西的局势,削弱羯国的控制。否则凭他手底下这些老弱病残,只怕还没有冲出营舍便要被周遭那些虎狼之众打杀殆尽。
  双方初步达成共识,段兰并没有离开,就此留在了刘群的营地中,只是派遣其子并亲信数人返回部族召集卒力准备用事。反叛羯国,他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目下风雪阻途、不宜大军出动,羯国即便得讯,不会在第一时间出兵定乱,也的确是谋事的好时机。
  他在刘群面前虽然强势,但心底里对其人是非常警惕的。刘群在辽边厮混多年,对诸胡部族之间底细都很清楚,本身既有其父余荫加身,如今身后又有南国这样一个大后台,想要纠集辽西这些部族势力扰乱局势,其实并不困难。
  眼下刘群是先找上了他,段兰心中也不乏庆幸,若不然很有可能懵懂中被围杀的就是他。现在的他,算是抢占一步先机,担心事态又会有所反复。


第1366章 无惧胡酋
  启泰八年,新年之际,羯国控制下的辽西爆发动乱,以鲜卑段部残余为首的一众胡部义从们突然暴起发难,围攻同样驻扎于辽西令支附近的鲜卑宇文部。
  是役,宇文部大败亏输,首领宇文乞豆归力搏不敌,率领亲信卒众打算西投驻扎于徐无的羯国幽州刺史张举,却在途中没于乱卒之内,生死不知,数万宇文部族众则尽被弄事诸胡所瓜分。
  东胡鲜卑三大部族之中,相对而言,宇文部是与中朝或者说诸夏势力接触最少的一个部族。如段部所在的辽西,本就地属幽州,段部历代首领如疾陆眷、段匹磾等俱都深刻介入中朝边务,特别是在永嘉之乱后,对北方局势的发展俱都有着很大的影响。
  至于慕容部所在的辽东,虽然旧年一度曾经被中朝放弃,但慕容部本身就标榜慕汉,特别是前代首领慕容廆,不独大力招揽逃难到辽地的诸夏士人、寒伧,更力主部族渔猎归耕,习性几近中国,论及汉化程度,甚至还要超过段部。
  而宇文部其族地所在,本就在段部与慕容部的更北方,历代首领也乏甚雄主,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没有利用好中国大乱给他们这些东胡部落带来的崛起契机。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宇文部在辽地更像是一个搅屎棍的角色,东胡大大小小的部落,几乎无一例外都受过宇文部的侵扰进攻。
  宇文部这一代的首领乞豆归,本是负责部族东部事务的东部大人,逆主上位,占据了宇文部的大本营紫蒙川,并且趁着慕容部首领交接、部族内斗之际侵扰慕容部,却被慕容皝反过头来痛击而大败亏输,甚至就连部族大本营的紫蒙川都丢弃掉。
  慕容皝甚至一度准备在紫蒙川营建新的都邑,号以龙城,只是其后部落内讧始终没有解决,加上羯国加强了对辽东的攻伐,只得作罢。
  这一次辽西诸胡围杀宇文部,段部首领段兰自然是绝对的主力。段部虽然经历过惨痛打击,但毕竟曾是辽西霸主,仍有族众数万,壮力数千,跟那些众不过千数、持戈者寥寥百众的东胡小部族相比,仍称得上是庞然大物。
  但若单凭段部自身,也很难取得如此干脆漂亮的胜利。
  宇文部本身就是东胡中的一个恶霸,乞豆归逆乱得位,之后又被慕容部反击驱离故地,为了巩固其位,对羯国的依附要更加紧密,而羯国也将之视作控制辽西的重要爪牙,尤其是要用以制衡段部残余。
  所以单纯实力以论,宇文部是要超过段部许多。就算段部能够占据抢发的先机,攻打宇文部一个措手不及,也很难速战速决。一旦战事稍有拖延,给了徐无的羯军以做出应对的时间,那么被反杀的只会是段部。
  段兰本就是落架的凤凰,早年还被迁离辽西故土南下作战,其在东胡部落中的影响力已经被虚弱许多,更何况段部早年称霸辽西时也是多有凶横,颇积地怨。如今势微,不被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更没有威望去号召那些杂胡部落逆反羯国。
  至于辽西境域中这些杂胡部族们,虽然各自本身势力并不算强,但若能整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此前羯国进攻辽东,便是以这些部族为前锋用以消耗慕容部的力量。
  他们肯加入这场逆乱中,刘群的奔走联络功不可没。但若仅仅只是刘琨遗泽的话,刘群顶多也只能有一个能与他们见面商谈的机会。而真正说动这些杂胡部落的,自然还是中国大势的变化。
  这些杂胡部落本身弱小,能够接触到外界资讯的途径也有限。但像是羯国都城被攻克,羯主石虎受迫迁都这样的大事,他们自然也有耳闻。更兼此前通过刘群与马石津进行贸易,也让他们对中州的行台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群胡众所以受统于羯国,自然还是因为羯国以力迫之。如今的羯国已是虚态毕露,对他们的威慑力自然就大大削弱。而且刘群还许诺,一旦此事成功,打断羯国对辽西的控制,未来与南国的商贸规模肯定会大增,诸家都能循此受惠。
  背叛的成本本来就不高,而且还有确凿利好可图,这些杂胡部落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这一群本就狼子野心的杂胡部落,在段部这个头狼的率领下直扑宇文部,一击致命。
  宇文部的覆灭,只是辽地风波的一个开始。段兰在得手之后,并没有长留令支消化战果,而是裹挟着掳掠来的宇文部人货直向辽西南部的阳乐转移而去。
  暂时退出令支,既能避免被虚无的羯军反扑狙杀,也能避开黄雀在后的慕容部虎口夺食。而且阳乐此地濒临海滨,到了这里,与马石津晋国势力的联系自然可以更加便捷。
  段兰的这一个决策,也真是充满了谋身的智慧。就在宇文部覆灭不久,徐无的张举已经有所反应,仓促间虽然难以即刻投入大军扑灭逆乱,但也连遣使者呵责斥令诸胡义从反杀段部。
  羯国统摄辽西数年,兼之又是多年的河北霸主,虽然去年一场战事衰态尽露,但也仍是不乏积威。更兼宇文部虽然覆灭,但留下的遗产还是颇为庞大,令人垂涎。那些杂胡部族们本就心志不坚,乏甚诚信,扑杀宇文部之后难免信心爆棚,再借羯国之势反杀段部也不出奇。就算不能力克段部,但也能将之牵制在令支,给徐无的大军集结定乱争取时间。
  可是段兰撤退的太快,得手之后捞上一把狠的便飞快撤离,那些杂胡部落还在哄抢宇文部其余遗产,也没给段部的转移制造什么阻挠。
  至于接下来的事态发展,那就更加热闹了。本就与晋国联系密切的辽东慕容部,自然不可能不知晋国在辽西酝酿的这一场策反行动,因是慕容皝早就集结重军于紫蒙川,一俟辽西变故发生之后,便有三千慕容部精军直渡辽水而来,一头扎入目下仍是混乱不堪的令支。
  令支旧有的势力中,宇文部被覆灭,段部则遁走,剩下那些杂胡部族本就一盘散沙,彼此还在乱斗争抢宇文部人物遗产。随着慕容部强势介入,他们更是无从抵抗,非但此前吞下的尽数吐出,就连他们部族本身也从原本的猎手变为了猎物,成为慕容部的收获之一。
  而慕容部大收渔利的同时,也顺手接下了麻烦。徐无的羯军终于做出了反应,五千精兵由幽州刺史张举亲自率领直杀向令支,与同样新抵令支未久的慕容部在这片冰天雪地中展开了攻斗。
  “今次能够得于全胜,多赖刘公鼎力之助!”
  位于辽西南部阳乐的简陋据点中,虽然距离令支那一场逆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每每思及于此,段兰仍是忍不住开怀大笑。
  其实若真论及实际的收获,其实也并不算太大,由于担心遭到反扑而急于撤离,段兰收取的宇文部残余甚至还不足半数。
  而且冬日迁徙,本就诸多艰难,仓促间撤离令支,段部本身也受损颇多,虽然阳乐此境旧年也曾被段部经营过一番,但终究不及令支那个大本营完备诸多,许多事务还要从头开始。
  得失之间,若仔细权衡,其实并没有预先的设想那么大,最起码没有给段部带来质的提升。
  但这件事意义所在,又不能只着眼于实际的得失,对段氏颓态的扭转、对部族人心的振奋才是最大收获所在。自从段部被攻灭以来,便无有如此壮胜事迹。
  这一役不独攻灭了同样可称世仇的宇文部,事后来自羯国的反扑,又被另一世仇的慕容部所承受。如此一想,自然令段部这些族众们大感快意。
  当然,慕容部也并非全为段氏挡灾,主要还是为了自身的需求。作为东胡之中在羯国攻势下唯一还能保持独立的强大部族,慕容部即便不趁此西进,羯国也不会放过他们。如今趁着辽西大乱而抢先用兵,本也是以攻代守的积极作法。
  但这并不能阻止段氏族人们开心,优越感只能通过对比产生,如今的他们既得于利而又免于纠纷,这种开怀时刻哪怕在段部称霸辽西时都非常罕见。
  想到得意处,段兰又眼望着神态淡然的刘群,语调不乏深意道:“旧年羯主也曾驱我南入作战,所见种种,尤感中国之盛,远非寻常能够称豪。刘公若能安心与我相守于此,未来此边,必有你我一席之地啊!”
  刘群听到这话,只是微笑以对,并没有多说什么。眼下的他,其实是被段兰挟持部中,留作人质,这还不同于往年穷途末路的寄人篱下,如今的他是笃定有更好去处,留在段部这种注定前景狭小的势力中,是真正的自堕。
  不过想有所得,又哪能没有付出,与虎谋皮,岂能无伤?他本身没有足够的能量,只能借助段部的力量才能达成如今辽地纷乱的局面,哪怕段兰明摆着要将他拘禁下来,他也无力反抗。
  辽地冬日绵长,中州已入早春,此境仍然风雪满途的严寒。在辽西动乱发生将近两个月之后,退驻于阳乐的段部终于迎来了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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