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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6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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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刺杀,正是他所安排,主要目的甚至还不是为了诛杀国中奸邪,只是想要看一看在晋军强势进攻之下,国势人心已经败坏到了何种程度!而结果也已经很显然,触目惊心!如果有可能的话,石虎甚至不愿知悉和面对目下这种状况,由得被人蒙蔽掩盖下去!
襄国失守,几万大军几乎尽没,如此大的事情,石虎怎么可能会不知?国中大凡头脑清楚之人,难道会猜不到他有没有在襄国安排一二心腹耳目?
可就算是如此,那些狗贼仍然敢这么做!究竟是心存侥幸,又或者有恃无恐?
凶横半生,石虎自然不是能够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之人。
旧年他还不曾履极,甚至被先主石勒提防打压得严重,他都敢直接用强、派兵攻入政敌程遐的家门,乱其家室,淫其妻女!那时的他,恃勇而狂,一无所惧!
可是这一次,他却凶横不下去。或许一些奸贼以为他至今对此仍然一无所知,可事实上,就连麻秋行至何处被人截杀、何时被杀,他都一清二楚!
可就算是知道了,他又能怎么做?
直接出手干掉张豺?张氏门生义故众多,如今信都城外最起码有过万张氏私兵,分散在各军并流民营地中。一旦张豺被杀,这些人便会失于控制,若是发生暴动便难扑杀控制,会让信都城外局势顷刻糜烂!
出兵接应,救下麻秋?若他这么做了,仍然避免不了麻秋被人截杀的命运,那么他的威严将更加荡然无存!而且会令襄国陷落的消息完全扩散开来,让信都人心局势更加崩溃!
甚至就连他的儿子在得悉这一情报的时候,都不选择直诉于他,而是选择联络归国强藩。这意味着就连他的儿子都不再相信他有能力继续把控住局面!
张举统率幽州劲旅归国,途中肯定不乏消息渠道得悉襄国军情,包括那些张豺笼络配合他为此逆举的同盟者们,肯定也不乏人首尾两端,凭此交好张举。
但当张举派人传讯国中,以此相报的时候,却不言其余,只言是他的儿子石遵示警,这几乎等同于在向他示威并提出质疑。甚至如果张举若还谨守为臣本分,即便是得知此事,都不该首选选择向他揭露,而是要尽快率部返回信都护主靖难!
张举的报信,令石虎想保留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荡然无存,他的软弱、他对局面的失控,已经无所遁形!如果他不能给张举提供一个保证,为了避免自身也遭遇如麻秋一样的下场,张举甚至有可能引兵驻外,不再归国!
相对于襄国陷落本身,无疑后续发生的种种给石虎带来的打击更大,甚至可以说是之前种种错误积攒的恶果集中爆发!
如果早年他不急于南征,便不会在先主驾崩、国中动荡的关键时刻领兵于外,没能在第一时间把持中枢,以至于河北陷入长久的内乱消耗。
而南征失败后,他心中便存阴影,在南国中原大战告捷的同时他也入主襄国,但却不敢在第一时间向河南发起进攻,更给了南国的沈维周时间去从容解决江东内部危患,使得其人剪除掣肘、再无后顾之忧。
甚至就在南国西征结束、打下关中之后,南北双方实力对比都还不算太过悬殊。而当时石虎的决定也是没错的,他应该趁着南国摊子铺开太大,尽发国中卒力再作南征。
只是当时的他终究欠了几分年轻时的果敢,没有选择南国的洛阳行台中枢,而是选择河南的青兖之地作为主攻方向,寄望于即便不能获胜,也能大取南人物用。想要两相兼顾,结果大败亏输!
甚至于去年襄国陷落,他返回襄国的时候,都不敢引众退往信都,而是应该衔恨誓师,一鼓作气的南下。当时南强北弱已经成了确凿的事实,无论他再怎样的经营巩固内部,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于根本的实力上赶超南国。
就算当时襄国陷落,诸子互残,但这场战事主动权依然在河北一方。他若能咬紧牙关、顶住压力,亲自率领大军先攻枋头,再取洛阳,即便是过程中会有变故发生,但将士始终行走于存亡之间,唯死战能求活!
可当时的他还是退了,这一退看似暂避锋芒,收蓄力量,但却丢失了他所拥有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这大半生强横锐进所塑造起来的凶悍形象!
大军溃败,国土大失,甚至就连国都都被攻破,子孙遭人屠杀,他都能够忍耐下来,不独让国人、让对手看到他的软弱,更让他的属下们察觉到他的色厉内荏!
石虎不是不知他这一退,会给自身威望带来极大的损伤,所以也在想办法进行弥补。比如故意透露给人得知他将要大封群臣的心意,既然威望受损,已经不能再完全凭此震慑群臣,那不妨以惠利补充,让这些人意识到除了跟随他之外,南国绝不可能再给予他们如此尊崇丰厚得待遇!他们唯有与自己并肩作战,才能守住当下所有!
可石虎还是小觑了他威望折损的程度,或者说低估了裂土分封对麾下群臣众将的诱惑力。这些狗贼们,为了保证分封大典能够顺利进行,居然敢内外联手遮蔽他的耳目视听!
尚未分封,人心已经割裂至此,一旦将封土、民众分授给这些狼子野心的狗贼,真能就此稳定住局面,奢望他们能够与自己同心协力的反攻晋军?笑话!
可是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岂能说停就停?不独石虎,就连国中这些将领们也已经被架到骑虎难下的境地,人人眼望于此,他们已经将屠刀挥到了麻秋这个君王的心腹身上,挥向君王只在咫尺!
如今的石虎,在群臣诸将眼中已经不再是那个威震河北的大赵天王,而是一个垂垂老矣、等待宰割分食的猎物。他们各自得到了暗示和许诺,并且已经达成共识,不能忍受失信违约!
换在以前,哪怕是襄国陷落消息传来之前,石虎都绝不相信他居然会被人世艰难逼到要将自己的生死安危作为赌注!
可是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了别的手段勒停国势崩溃的汹涌势头。尽管他也明白,此举一旦实施,会给他的威望带来更大的损伤,但若是不能阻止新年大典的进行,一旦典礼完成,他也不再会是什么大赵皇帝、诸侯盟主,只会成为一个垂垂老矣的傀儡,被那些强藩争抢把持!
幸在这一次他赌对了,诸将或是已经习惯了内部倾轧、欺上瞒下的斗争,但在国势已经岌岌可危、晋国大军步步紧逼的情况下,他们骤然间仍然无法接受没有了自己这个主上的情况。
这一天,石虎做了很多事。首先是将文武群臣心中忧恐引爆出来,让他们认识到雄主未老,只要一日不死,羯国便还有维持下的余地,他在则国在,他死则国崩!
之后便是重新树立自己在军中的权威,通过拉拢启用一大批上进心切、还未沉浸在内耗争权的少壮将领,重新建立起自己对内外军伍的掌控。
当然过程中难免使用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阴祟手段,比如为了甄别中军将领的可靠性,特别安排抽调那些中军将领各自心腹入帐为张豺等暂时被监禁起来的重臣送餐,特意给他们营造一个可以向外部传递消息的场景,以此来引诱这些中军将领主动暴露出与群臣的隐秘勾结。
这虽然会给人带来一种阴恶猜忌的印象,但起码可以确保所甄别出来的将领清白纯洁。他会给这些少壮将领们提供支持与机会,让他们可以超越国中那些权臣老臣,那么他们自然也需要承担一定风险来体现出自己有没有获得这种机会的资格!
这一过程,进行的倒是很顺利。一批身世清白、行事坦荡的年轻将领们被挑选出来,分遣各军之后,足够让他牢牢控制住信都城内的内六军。
那么接下来,就要处理真正的大目标了。
想到这里,石虎便又垂眼望向室内的儿子石鉴,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又为坚毅冷厉所取代:“目下国内事务暂告段落,事前事后,我儿不乏勇力可夸。如今又有大用付你,若能做得好,日后即便没有你父庇护,天下自有你立身之地!”
第1443章 诸胡霸王
石鉴听到这话,已经是忍不住的怦然心动,神态也变得更加恭谨起来,思绪则已经忍不住的发散畅想。
换了以前,石鉴心中自然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唯恐遭到其他几个虎狼性情的兄弟敌视。可是如今局面已经很明显,他已经是主上诸子之中最为年长者,这一次扫除内奸又出力甚大,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执行,主上纵然有什么想法都无从实施。
正当石鉴满心期待主上将要给予自己一个正式的名位,而石虎接下来的话语则令他错愕当场:“幽州刺史张举,不日将要归国。张举久戍幽燕,多有劳苦,今次又心系国事,示警君父。稍后你暂解军职,代朕出迎,并妥善安置幽州部伍事宜。”
“这、这……儿与张举素无深交,又乏相知,实在、实在……”
石鉴一脸惊诧,失望之余又不乏惊悸,没想到父亲非但对他没有更加倚重,反而要将他遣离中枢派往外军。
国中一些传言,他也有所听闻,知道张举乃是他六弟石斌背后的支持者。驻守信都的一众悍将尚且骄横难驯,更不要说张举所率领的外镇人马。哪怕他并不聪明,也能想到此行必是凶险有加。
眼见石鉴如此反应,石虎脸色顿时一沉,心中不乏羞恼:“你代朕出迎便是天使国务,又非私情的往来,张举自是我家良臣,名位所定,何必与之有什么情谊!”
听到父亲语气已经有几分不善,石鉴也不敢再直言拒绝,只是泣声道:“儿、儿并非不敢用外,只是国中纷乱新定,恐父皇御前乏于亲用侍奉,但、但父皇若真要儿出使,儿自依命远行,不敢悖旨……”
“唉,国事危难,奸流滋生,多少贼子阴谋侵我家业富贵,近来你也多见。幽州部伍是能够维稳社稷的精锐强军,朕派你出迎才能安心。况且之后其军便近驻信都城边,谈不上远行。人生三十,当求自立于世,又怎么能强求徘徊庭内,长年托庇你父羽翼之下。”
接连几个逆子横死,也让石虎对这个恭顺听用的儿子多有感情,眼见石鉴垂首低泣,石虎不悦之余,心中也难免泛起柔情,语调也微微放缓:“国中不乏贼人奸声,妄言后事种种,或是让你不能自安。但天意难测,天威浩荡,你是朕的儿子,自该放胆驰行世道。”
他顿了一顿之后,又倾身靠前低语叮嘱道:“阶下群立,不过我家家奴而已。生于我家门庭之内,世事又有什么能够让你忧恐?幽州诸将,久戍边远,君王恩威不沐已久,朕派你前往,正是为了让你伸张才力、志气,不要困缩于苑墙之内为世道看轻!”
这番话暗示意味便已经非常明显了,石鉴听完后思绪也被引动起来,忧恐渐渐削减,只是片刻后却又叩首道:“可、可是儿习战日浅,东武城南贼沈牧又、又是……儿非惜命,只恐才力不逮再误大事。”
就算有了石虎的暗示,让他对张举的忌惮稍减,可是一想到幽州部伍南来将要作为进攻东武城晋军的主力,石鉴仍是忧怅不已。
石宣、石韬兄弟二人在世时是怎样的张狂,石鉴至今记忆深刻,就连这两个凶横之人都是间接死在南国沈牧手中,一想到自己将要跟随幽州部伍前往对战沈牧,石鉴心中便忍不住生出命不久矣的恐惧感。
石虎听到石鉴这胆怯言语,顿时气得怒目圆睁,挥起手臂直接抽打在石鉴脸庞,石鉴整个人都后飞出去,落地翻滚片刻又忙不迭膝行返回,叩首乞饶。
“劣子、劣……你就是这样的器具胆量,纵有大事即便托付给你,你能承担?”
石虎气得脸色铁青,抓起手边器杖又砸在石鉴身上,对这个儿子可谓是失望至极,一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怒声道:“襄国痛失,侧翼已失遮掩,国中纷乱新定,攻略不可再施。你安心滚出城外,若真忧恐与南贼激战,不久后朕自召你归苑,宁可家门蠢物死我手中!滚出去!”
眼见父皇是动了真怒,石鉴自然也不敢再久留,忙不迭叩拜告退。
石虎仰于卧榻上,心情已是彻底败坏。若依他往年脾性,石鉴这个愚蠢怯懦的儿子刚才表现已经足够激发他的杀心,可是眼下不论国势如何,单单几个儿子接连死去已经令他不忍再对儿子们轻易施暴。
况且石鉴再怎么不堪,总还有年纪摆在这里,若再换个更加年轻的儿子前往迎接张举,也难震慑住幽州骄兵悍将,只如襄国的石琨一般沦为完全的摆设。
张举今次示警国中,绝非忧心国事那么简单。特别其部暂停途中,更让石虎心中满是不悦,幽州部伍乃是效忠于他的军队,绝不是张举用来抗衡国中的筹码。如果真的有必要,他也不惜故技重施以少壮将领取代张举这个老将。
石鉴心里存着什么妄想,石虎自然清楚。但就算不论其人才力如何,单单这一次国中风波所承担的角色便注定其人已经与嗣位绝缘,换言之他只是石虎所推出来的一个牺牲品。
至于派遣石鉴前往幽州军,也算是一次废物利用。当然石鉴若真的能够在幽州军内部拉拢培植一点势力,石虎自然也会予以承认,用以制衡乃至于取代张举。但是很显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但就算石鉴外出后碌碌无为,其身份摆在那里也足够表达出石虎的态度,必要时石虎也可以通过石鉴去控制影响一部分幽州卒众。
而刚刚经过肃清整编的内六军交由何人统率,石虎也早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那就是他的第六子章武王石斌。至于石虎自己,还要盯紧了国中这些元老重臣,让他们不敢再有奸谋擅动,并且要专心为羯国营造出一个新的秩序局面,并没有精力直接掌军。
如今诸子之中,石斌算是最得石虎心意,这个儿子战功赫赫,于国中也多积威名,其才力表现远非懦弱愚钝的石鉴可比。甚至于在石虎看来,诸子之中可以说石斌这个儿子是罪酷似他的,无论是勇武才力又或强横性情。
如今国中也不乏风传,言是石斌乃是太子之位最佳人选。石虎虽然一直没有表态,但从去年开始便也一直在权衡考虑这件事情,他虽然喜爱石斌,但却并不认为石斌是最佳的人选,特别是在襄国陷落如今国内形势又不稳定的情况下。
石斌的性格骄狂凶悍,一如石虎当年,可是如今的国势却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当年的石虎悍则悍矣,但也自然有其底气,南征北战,羯国近半疆土都是由他攻伐开辟,麾下自然聚集起一批强兵悍将唯其马首是瞻。
但就算是这样,国中仍然有程遐等一批臣子们站在石虎得对立面坚决的反对他,并且直接引发了羯国内部的战乱,令得国力大大耗损。
可是如今的羯国,本身便已经岌岌可危。石斌虽然悍勇,但也不能统合众愿,若将其人强立为嗣子,肯定会引得国中相当一部分人心怀不满。眼下的羯国已经经不起内耗,也没有家底和时间再给石斌铺垫一条继统血途。
因是就算石虎再怎么亲爱这个儿子,也只能忍痛放弃,避免国中再次出现更大的动荡与争斗。
当认识到已经不能凭着武力正面战胜南国的时候,石虎的视野反而得以拓宽。晋国中朝永嘉之后的国事变化,对他而言已经不乏借鉴意义。或是已经不能进为中国之主,但也可以谋思退居诸胡霸王,一如早年客寄江东的晋国。
如今的羯国势力虽然已经萎靡,但那是相对于南国而言。如今信都内外六军,哪怕是将水分完全压榨掉,仍有五万多可战之卒。渤海的石斌、幽州的张举、雁门的李农,这些军众统合起来亦有七万之众。
换言之,就算是不论张豺等将领们的私兵部曲,羯国目下可控卒力仍有十余万众。如果能够将这些兵力完全整合,即便不能再与晋国争胜于河北,但只要后续能够避免大败,保持且战且退的节奏,哪怕是退到边陲,边胡各部仍然没有羯国的对手。
虽然北方没有长江这样的天堑横阻,但也自有太行、幽燕之间山峦起伏,这都是可供倚重的地理优势。而且随着战线的拉长,晋国的兵力优势也在被逐渐抵消。如今的冀北,或许就会成为旧年晋国国势微弱时的淮线,通过游斗牵制,将晋国兵力锁定在这一片区域中。
在这样的构想下,与晋国之间的战争便不必再执着于一时之胜负。石虎心中甚至不乏悲观设想,一旦来年春暖晋军继续发动攻势而他不得不退出河北,只怕有生之年都很难再返回中国。
而为了保证羯国这一份基业还能继续传承下去,乃至于未来也如眼下的晋国一般重新焕发生机,乃至于重返中国,就必须要确保羯国当下这些势力不崩解,并且考虑到后续的发展。
基于种种考虑,石虎真正属意的嗣子人选便是少子石世。
选择石世作为嗣子,好处显而易见。首先张豺这一系的国中元老便在力推石世上位,如此也算遂了他们心意,也不必再心忧前程富贵而再蠢蠢欲动。其次石世乃是汉赵故主刘曜的外孙,有了这一层关系,也能将匈奴人的势力稍作整合。
即便未来痛失中国,不可再妄称大赵皇帝,退还有六夷大单于打底。且诸胡之中唯汉赵、羯赵才是胡中尊贵族裔,这二者若能达成联合,压制其余胡虏易如反掌。退守江东的北方世族尚能扶立一个司马氏远宗的君主,更不要说羯国尊统乃是确凿可查。
至于石斌,则是石虎给这一设想所准备的一个保障。如今的他尚还在位,能够扶立石世这个幼子一程,但他也担心石世独支难当,而石斌就是宗势之中最佳代表,可以确保皇权不作旁落。
如此一来,石氏宗族权柄不失,重臣元老拱从内外,以屠各为代表的外族力量源源不断的补充,彼此之间相互支撑,相互制衡。这样的局面能够达成且维持下去,羯国国势便仍然不乏传承的可能。
石虎酝酿这一次的风波,主要意图除了肃清把控内六军,确保核心力量的稳定可靠之外,同时也有敲打元老重臣,摘除国中隐患的意味在其中。
所谓的隐患,自然便是那些河北晋人的世家。这些人做惯了首尾两端、多头下注的事情,无论表现得再怎么恭良,是很难保证他们肯与羯国同荣共衰,也不会甘心追从羯国退守边陲继续传承,正可趁此机会扫荡一空,空出的位置又可以将屠各并其他杂胡势力引入国中。
随着那些少壮将领的被拣选派遣,这一轮的杀戮已经开始展开,至于罪名也无须多作罗织,只说他们各自身在龙腾军的子弟参与了刺杀,族灭身死理所应当。
至于对元老重臣的敲打,石虎心中却还不乏踟躇,担心控制不住力道。张豺狗胆包天,居然敢阻杀麻秋并拦阻襄国方面的军情,自己尚且在位,其人便敢如此狂悖,可以想见绝不是什么良佐人选,也非少子能够控御的巨奸大恶。
但眼下并非铲除其人的最佳时机,一方面其人潜在势力实在太大,一旦要铲除,羯国本身也要大失血,未必还有力量徐徐后退。另一方面眼下他还需要张豺作为一个旗帜,以拉拢驱使河北那些豪强军头帮助抗御晋国的进攻。
主从多年,石虎是有信心压制住张豺,但其人犯下如此大罪,若不施加严惩,难免助涨其胸怀奸恶。既要打得痛,又不能一下子打死,究竟该要施力多少,对石虎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这一夜余下的时间,石虎便一直在考虑这一个问题。
第1444章 恶婚难拒
“尔等伧卒,怎敢如此无礼!我要见主上,我要……刘公救我!张公……”
张豺等人所在营帐中,突然冲入几十名如狼似虎的兵卒,率队校尉视线快速在营帐内环绕一周,而后便抬手一指席中一名中年人,中年人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已经被数人扑倒于席中,就地擒拿。
那中年人激烈的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很快便被反剪双臂押出了营帐。而那校尉则抱拳环施一礼,接着便昂首退出,留下一众随驾重臣目瞪口呆。
一直等到兵众们退出良久,营帐内才又响起议论并抱怨声:“先是徐尚书,又是李侍中。究竟、究竟……不教而诛……”
张豺只是在兵众们冲入那一瞬间睁开眼看了一看,之后便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帐内发生一切都与他无关。虽然也有同僚凑近过来想要与他稍作讨论,但张豺只是闭口不言,其他人见状后,便也不再靠近他这里。
玉玦送出之后,张豺心情同样没有轻松多少,尤其在看到主上已经开始正式出手铲除重臣之后,心弦更是绷紧到了极点。
此前当他决定截杀麻秋并隐瞒襄国军情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主上石虎的反应与反击,并也因此做出了一些准备,自信就算是主上问责下来,也有信心保全自己。毕竟这件事并非他一人出头,已经是国中相当一部分人所达成的共识。
追从石虎多年,张豺对于石虎的了解也是极为深刻。若是此前,他纵然有这样的想法,也根本不敢擅动去挑战主上的权威。
可是在放弃襄国、前往信都之后,他自信已经看到了石虎色厉内荏的面目,这位凶横跋扈半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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