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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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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些都不是沈哲子需要考虑的事情,他现在只要安心等着台城风波过后迎娶公主了。
  第二天一大早,庾条便登门来,先是告知庾亮已经返回台城,然后才又急不可耐问道:“哲子郎君,你所言解决隐爵隐俸之困境,不知可有了良策?近来我将账目再作梳理,凭眼下这态势,已经很难维持到年底了。”
  庾条所言,终究还有所保留,时下这个情景,不要说维持到年底,两个月后都将无以为继。之所以要言的轻一些,是担心沈哲子了解到事态严重性而裹足不前。
  沈哲子虽然对内情尚未祥知,但也不会被庾条这小手段蒙住。他既然已经决定接手这个烂摊子,便已经有了通盘的考虑,又怎么会因担心而退却。
  听到庾条这么说,沈哲子便笑道:“还要麻烦庾君将相关账目略作整理,稍后我会让家人接手过来整理出一个细则。”
  庾条闻言后便连忙点头道:“此事我早吩咐人去做,不只账目,还有相应的财货,都储在了晋陵,以供郎君调度周转。”
  他倒没有什么揽权自专、掌握控制权的想法,如今此事于他而言已是难于把控,沈哲子肯插手进来解他困境,于他而言已是大喜。
  “账目之外,我尚有一点思得。”
  沈哲子又沉吟道:“今日之隐爵,所涉之人已是极多,难免会有疏漏偏颇。不妨两月为限,此期之内尚可引入资友,逾期之后则不再接纳。”
  这是沈哲子考虑很久的一个问题,南来侨人虽多,但京口晋陵一线,有余资、能加入近来的人,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庾条所经营眼下这个规模,可以说是达到一个临界点,若再继续发展下去,或许只能裹入一些真正穷困者,这又与沈哲子的设想有些不符。
  既然如此,不妨接着这个机会,将加入进来的路径彻底堵死,大刀阔斧的进行改变。之所以要定在两个月后,一方面是给人一个缓冲期,两个月时间足够他忙完迎娶公主之事,另一方面也是榨最后一波财以用作沈哲子后续的改革。
  他虽然决定接手这个摊子,但也不会只是真金白银拿出财货来为人填坑。早先的利润早已经分给庾条那批先加入的资友,沈哲子虽然有信心将之再榨取出来,但也非一时之功。有这一批财货济缓,可以给他争取更大的周旋活动空间。
  庾条听到这话后,眉头却是忍不住一皱,困惑道:“若是不再接受新的资友,分利之资又从何处来?如今所涉之众极多,财货往来巨万,绝非一家一户能够补足啊!”
  他是担心沈哲子自恃其家豪富,不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但沈哲子对此了解之深刻,较之庾条只多不少,又怎么会蠢到用自家财货去填这个无底洞。
  “这倒不需要担心,我与庾君初见时你亦有言,所患者惟眼前而已,如今我等资财、良友俱足,哪还用担心财货无门而入。”
  沈哲子倒是信心很足,他已经有一整套的计划,只是坐在这里空口去讲总有一些说服力不足。这个京口传销团伙,他是打算在维持人员构架的同时,将之彻底转型。最理想的状态,是将之打造成自家的一个加盟分销商团伙。但眼下他家产能还远远不够,此路任重道远。
  “即便要货殖收利,仓促间也难补足这个缺口啊。况且货殖买卖,总有风险,一时有亏便有隐患,返利资用不足,祸患太大。”
  庾条仍是有些迟疑,早先他自是沈哲子所说那种想法,认为有了人脉、资金,做什么事都会一帆风顺。
  但随着事业发展起来之后,这方面的心思反而淡了一些,一则是这隐爵坐望生利,只要源源不断有人入伙,就源源不断的资财入门,实在太轻松,根本不需要再做别的营生。
  另一方面则是精力委实抽不开,这么多人员资货的出入,庾条本身又没有这方面的才能禀赋,单单维持眼下便有分身乏术、疲于应对之感。毫不夸张的说,他眼下虽然也是富豪,但连奢靡享受花钱的时间都不多,又哪有精力去运作其他。
  至于念念不忘的卖散大业,一方面是方便自己,另一方面困顿局势下,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点生财之法。但仅凭此一项,又怎么能补足隐爵系统庞大的分利消耗?除非是都中人人服散,且还要他取得专卖权。
  相对于庾条,沈哲子倒是乐观得多,时下官商勾结蔚然成风,有势位、有人脉,风险可以说已经降到最低,除非遇上真正波及范围极大的天灾人祸,否则绝不至于发生血本无归的事情。他眼下所困的是商品不足,生产力达不到。
  “分利之事,确为重中之重,但此事也并非没有变通之法。如今钱帛杂乱,各家所求资货不同,置换亦是艰难,人力物力多有损耗。彼此资友信重,实在不必如此繁琐。吴中耕织渔猎皆丰盈,诸货齐备,由此集货北上。资友分利以券行之,欲求何货以市价相置。两下得利,岂非大妙?”
  沈哲子笑吟吟说道,这是他改革的一个重点,用购物券来返利,同时往京口晋陵运输大批物资,供其兑换。相对于眼下混乱的货币状态,实在便利得多,而且相当于垄断了一个京口侨人大市场。单单这其中的利润,便难以估量。
  而只要垄断了这个市场,早先那些获利者无论还愿不愿意一起玩,吞下多少去,都能一点一点的抠出来!凭眼下的资友规模,想要垄断京口市场,根本没有什么疑难。早先被王敦起兵赶跑的刁协,其家本是寒门,居于京口而以货殖为生,其后代田亩千顷、仆役千余,可想而知其中的利润之大。
  为了让庾条体会“券”的含义,沈哲子又详细解释一番。
  待到有所明悟后,庾条眸子已是大亮,拍着手大笑道:“如此善策,我怎么早先没有想到!哲子郎君高智,果然只有郎君能解我困!”
  沈哲子笑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庾条的夸奖,此策虽然不错,但也不能想当然就认为所有人都能接受。所以,在沉吟片刻后,他便又说道:“两月之后,虽然不再接纳新的资友,但诸多资友各自的资股,却允其买卖。若仍愿同为资友,想求升级,可以直接商谈购买其他资友手中资股,只要财、股两讫,我们便承认其手中资股,为其升级。”
  这一项措施,可以保持组织的活力,有升降、有出入,就相当于股份买卖。而且更重要的是,想要交易股权且获得承认,由此可以衍生出另一个极为重要的敛财之法,那就是印花税!
  古今中外,诸多税种,如果说有一种税法取之于民而又不使民生怨,那么首推印花税。交易的双方上缴这一份税务,从而换取交易被认可保护,这是交易双方都乐见其成而不会有怨言的事情,而且根本没有逃税的空间。
  至于这个印花税要定在多少比例的税率,眼下沈哲子却不好做出决定,还要看日后的交易情况。税率自然不可能太高,不会骤得暴富,胜在细水长流。
  再听沈哲子讲起这一桩收费,庾条已经不知该如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原本在他看来一片混沌的局面,经过沈哲子这么一番指导,顿时便有了拨云见日、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0180章 大势已定
  事涉这么多人,关乎身家财产,沈哲子亦不敢想当然而行事。尤其东晋这个时局,风吹雨打蓬门陋户,稍有不慎就是屋毁人亡的下场。
  若这隐爵系统能够改革成功,所获得的回报无疑是巨大的,沈哲子对此寄予厚望。这是一种新的人力组织形式,但却不是剧烈的革命来实现,而是在共同需求、共同利益的基础上衍生出来。
  为了完成这场变革,他甚至愿意放弃一部分自家的利益,毕竟相对于人力、物力以及政治上的影响力,钱财在时下而言并非最重要的。
  这并不是他有视钱财如粪土的觉悟,一方面他家并不缺钱,单单如今的家业局面,供他奢侈一生都享用不尽。另一方面,如今也并非一个商品经济极为发达的社会,再多的钱财也不会让人的处境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升华。
  他苦心为此,一方面是为了打造一个凝聚力极高、能够受他影响掌控的组织关系,另一方面则是撬动生产力。
  如今这个农耕社会,生产技术已经渐趋成熟,精耕套种,垄种轮休,这些农业常识哪怕千数年之后都在沿用,在没有高产量农作物出现的时下,即便技术有所进益,也只是枝节上的修修补补,并不足酝酿出实质性的跃升。
  眼下的困境是,侨门有人,南人有田,彼此交流不够通畅。人力闲置,耕田放荒,生产力虚耗严重。只要能解决这个资源分配的不合理问题,便足够支持沈哲子北伐消耗。至于更深刻的社会制度变革,并非他眼下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真要想得那么久远,那么现在的他就要为千数年后外国大选结果而操心不已了。
  庾条的想法倒没有沈哲子这么复杂,先前沈哲子所讲述的计划,已经让他看到一个颇为美好的前景。既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又能继续享受隐爵系统所带来的好处,于他而言,已是最好局面。
  “哲子郎君奇谋解困,此计若行,同来建康的那些资友实在不必再谋南下!”
  庾条一脸欣喜状说道,继而又笑语道:“来日共邀资友详谈此事,有此妙策坐望生利,有哲子郎君妙语解惑,又何必再作他想。”
  沈哲子听到这话却是摆手拒绝,并不打算在近期与那些侨门子弟深谈此事。那些人眼下有求于他,尚能保持一个恭谨姿态,但真关乎切身利害的问题,他们未必就肯轻信沈哲子由其摆布。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沈哲子是打算局面有所稳定后,再与这些人周旋,愿意顺从那就留下来,不愿意的那就踢出局。
  至于这些人想要南下会稽,则就想都不用想,沈哲子需要的是京口流民,而非侨门高第。这些人一旦南下,可不是简单的一门一户,整个宗族南迁下去,不好安置不说,与当地南士在乡土间的冲突也相当不好处理。
  朝廷用比较强硬的手段在丹阳划分实地侨置琅琊郡以安置琅琊王氏为首的一干青徐侨门士族,结果就是乡土争执不断,甚至爆发暴民冲击建康城这样恶劣的事件。
  沈哲子要的局面是开发会稽,而非引侨门南下,自己再做救火队员。所以只要沈家一日掌握了会稽,这些侨门就一日都不要想能南迁会稽。
  南迁会稽不得,随着沈哲子对隐爵系统的改革,掌握权加大,对这些侨门已成瓮中捉鳖姿态。就算他们在政治上能够有所突围,也休想能在吴中安家,家业无存,势位再高都只是浮萍而已。
  日后陈郡谢氏政治上能够急流勇退,但在置办家业方面,却始终不曾松懈。当下这一辈政治上进的且不说,一直到刘宋时期势位不在,大谢谢灵运仍要掘湖造田,几至招惹杀身之祸。高门多风流名士,但绝大多数在家业传承的问题上,都是不敢松懈。诗和远方诚然美妙,眼前苟且仍要兼顾。
  只要将这些人家困在京口,那就是毡板上肉,何时宰割一刀,都不必顾虑太多。他们如果聪明的话,那就千万不要脱离隐爵序列,只要还有共同的利益诉求,那就还有求同存异的余地。
  关于隐爵的问题,沈哲子就跟庾条讲到了这里,接下来再谈的内容,则是修整吴郡水道的问题。从入都来的路上,这个问题便横亘在他心中,如今与隐爵改制之事一并提出来。如果水道得以畅通,那么从吴中往京口调集转运物资消耗便更少。
  吴郡乃是江东旧族盘根错节之地,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乡土之间守望相助的风气,凭沈家这种新出门户,实在难以理顺。须知就连早先被灭掉的严氏大盐枭,都因在吴郡厮混不开而转为落籍吴兴,可见此地之水深。
  水道早贯通一日,便能早得一日好处。沈哲子没有信心去平衡吴郡各家的利益纠葛,之所以跟庾条谈起此事,也不奢望庾条能提供什么有建设的提议。
  他是要借庾条去影响庾亮,由庾亮在中书动议转为一个政治问题,然后再借助隐爵所裹挟的这些侨门人家向南施压,加上沈家往北发力,应该能撬得动吴郡这一个僵局。各方齐齐施力,加上拉拢分化吴郡本地士人,此事大有可为。
  如此多的力量参与进来,沈哲子自然不奢望能如自家在吴兴那样通盘掌握,只要能分享到江南水道便捷的好处,于他而言便心满意足了。况且这江南水道,南北两端他家都有话语权,吴郡水道只要畅通起来,他就有足够的手段予以施加影响。
  庾条亦知水道便捷对于货运周转的意义,他倒不清楚吴郡水道具体通航情况,但沈哲子既然提出这个问题,他就不敢等闲视之,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尽力促成此事。
  明明是大家都能分享好处的善事,推动起来却诸多障碍,沈哲子心内也觉苦闷。其实这种大规模的水网工程,最好能置于强力一家予以掌控,如此一来能够统筹调配,也能得到妥善的养护维持。
  江南水路虽然发达,但却不能形成极大的战略优势,这是因为东吴以降,南六朝掌权者或因时局不稳、或因权柄不够,能够修整的水道或是一时、或是一地,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划,自然也难将潜力完全释放出来。
  这件事情上,沈哲子亦不敢操之过急,须知就连隋炀帝那种乾纲独断、大权独揽的帝皇,都因运河而饱受争议,间接断送了一个大好时局。但运河的意义之大又无需赘言,中唐以后朝廷得以苟延残喘续命,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运河源源不断的输送江南钱粮以维持局面。
  一番畅谈,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傍晚,庾条倒是想留下来秉烛夜谈,继续倾听沈哲子的教诲。然而沈哲子却作懵然,并不出言相留,于是庾条便只能意犹未尽告辞离去。
  又过一夜,天还未亮,庾条便再次登门,除了继续商讨隐爵改制的问题之外,也带来了台城最新的消息。
  “哲子郎君,大喜事!丹阳张氏自保乏术,已经不足为患,帝婿之选再无疑难!”
  刚一进门,庾条便大笑着对沈哲子说道,神态间似乎比沈哲子这个当事人还要高兴得多。于他而言,沈哲子娶了公主,便成了他的甥婿,彼此也算结亲,联结自然更加紧密,可以更加无所顾忌的共商大事。
  庾亮手段这么快对张氏发难,沈哲子倒不觉得意外。这件事情,庾亮亦能得利不小,重归台中抖擞威风,再立威严,示好方镇同时缓解侨门怨气。
  再听庾条详谈台中昨日发生的事情,沈哲子心中更无疑难。不过对他家而言如此大的喜事,却要由别人口中得知,终究有些不爽,继而便考虑起来要将自家人送进台城。未必需要掌握多大权柄,关键时刻能够向本家传递消息,并且独立于各方之外表明自家对事件的态度,眼下来说便已经足够。
  沈家如今在都中为官者不少,但真正能在台城参与大事、出入无禁的却几乎没有。他的族叔沈恪入都后虽有散骑常侍加衔,但距离这种层次的动荡之源却仍太远,能闻者也是道听途说,难免疏漏。
  得知这个消息后,沈哲子一面派人往吴兴本家送信,一面通知建康老宅的自家族人们。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下一步便是要为迎娶公主而做准备了,诸多礼仪他一窍不懂,尚需要都中族人们帮忙。
  事情终于得到解决,沈哲子也松了一口气。为了今次备选帝婿,家中许多都该他亲自过问的事情都暂时被搁置,早早娶了公主早早回家。建康虽好,对于眼下的他而言却非善地,等他下次再来,希望能有另一种姿态。
  都中权贵高门云集,如此大事根本隐瞒不住,况且也没有隐瞒的必要。随着庾条登门通报消息,接下来沈家便是客似云来,访客几乎踏破了门槛。沈哲子更是忙得无暇抽身,无暇再去想别的事情,从早到晚迎来送往,脸都笑得有几分僵硬。
  入夜之后,沈家仍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沈哲子正在席上招待宾客,门生却突然来报丹阳张氏的张沐等几名族人登门拜访。


第0181章 两败俱伤
  沈哲子在席上听到此事,当即便是一愣。此时此刻,张家麻烦缠身,为自保计,或是联络故旧为其发声以为援助,或是请托某位侨门大佬投献求庇,或是赶紧抽身离开朝堂闭门自守。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有空来自己家?
  心内怀着疑惑,沈哲子着人将张氏子弟引至偏厅,自己又在席上应酬片刻,然后才起身前往见面。眼下这个时节,作为胜利者他更要有姿态,最起码表面的礼数要顾全。
  “实在抱歉,今日家中宾客颇多,劳烦诸位久等了。”
  行入偏厅后,沈哲子微笑着说道。
  话音未落,席上几人都忍不住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们自然知道沈家今日大宴宾客的原因是什么,那是踩着他们张家获得的荣耀。
  沈哲子见状倒也不介意,脸上仍是笑意盎然,没办法,作为胜利者他就是高兴,也没必要配合这几人的心情摆出什么宠辱不惊的姿态,由得他们闹情绪。
  沈哲子刚一坐定,那年轻人张沐已经按捺不住开口道:“昨日台中风波,沈郎应知缘起为何。本是两家门户私事,为何要宣之于众,让我家饱受非难?”
  沈哲子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这年轻人的逻辑耿直到让他无言以对,张家没有将沈家罗织他家罪状的事情透露出来,所以沈家也不应该为此?
  看到张沐并其他几名张氏族人目露愤慨的模样,显然都是认同此理。沈哲子一时间心内竟生出一股欺负了智障的羞愧感,他甚至不能换位思考张家这种匪夷所思的思维方式。难道你家智障,别人就要统统用智障的行为方式去对付你家?
  一时间,他倒有些理解南士为什么在政局上被侨门压得抬不起头来。南来侨门,无论中朝势位如何,那都是历经八王之乱的动荡存活下来,政治斗争经验和技巧,比偏安一隅、闭门自守的南士高出来几个段位都不只。
  如张家这种丹阳高门,政治上居然表现得如此低能,拿什么去跟侨门那些虎狼之辈去争?
  见沈哲子沉吟不语,那张沐更觉得自家得理,当即语调便更高了起来:“彼此有来有往,各显其能,你家却突然发难,引北伧攻讦我家,将道义置于何地?以此阴祟手段见逼江东乡人,你家又有何面目立足吴中?”
  旁边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人也发声道:“今次之事,我家计差一筹,亦不怨尤旁人。你家所图之事,如今已经得逞,何必再苦苦相逼?我家季明与你父沈士居尚有同僚旧谊,如今却被你家陷于廷尉囹圄之中,你请庾中书将人放出来,就此罢手,两家前嫌不计,再无瓜葛!”
  沈哲子在席上听到这里,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真想将这几人脑壳敲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这家人实在是天真无邪,到现在仍然认为他家困境乃是自家联合庾亮搞出来的,转为坑害他家。
  事情的起因虽然如此,但发展到了现在,沈哲子已经没有能量再去施加影响了。备选帝婿这一件事被加上南北争锋的一个定调,侨门败北,心中积攒怨气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不要说丹阳张氏,只要是南人,只要被抓住痛脚,那侨门都会一拥而上痛打落水狗。这样简单的一个逻辑,甚至不需要多高深的政治智慧,也能看得透。
  沈哲子已经放弃跟这样的人再讲什么道理了,直接端起杯盏说道:“几位若没有别的事情,恕我不便相陪了。”
  “沈氏真要与我家不死不休?”张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沈哲子冷笑一声:“时下这个态势,尊府若再无应对举措,或许会死也未可知,我家则绝不会休。台中追究问责尊府之事,出于尊府,我家一字未增。罗织诸罪以陷我家,我家自要请求于人解困,此为人之常情。这么说罢,台中问责,尊府尚有转圜余地,若等我父入都自辩,尊府将死无葬身之地!”
  “竖子仗势欺人,你道我家真无应对之策!今日到你家来,只为求全乡人体面,若你不知适可而止,我家即刻便要有所动作!届时两败俱伤,你家可不要后悔!”
  张家那名长者于席上勃然变色道,继而便又冷笑一声:“你不要忘了,我家亦有多人从事王逆。当年你父与王逆商讨谋乱之私信,我家仍有存留,若将此显于时人,你家能否承受住沸腾物议?”
  沈哲子听到这话,禁不住瞪大眼睛,张家居然以此来威胁他,是唯恐其家死得不够快啊!王敦之乱这一页好不容易掀过去让时局平复下来,张家如果再要于这件事情上做文章,那么整个江东都无人可救他家,敢救他家!
  不要说琅琊王氏如今仍是侨门领袖,就连吴中的高门底子也不干净,陆家的陆玩本为王敦长史,扭扭捏捏作态许久,如今才又得归台城。一旦再闹腾起来,单单陆氏就差不多要将这疯狗状的张家置于死地!
  沈哲子真想说一句,既然有这想法那就赶紧做,谁不敢做谁是王八蛋!不过他也能体谅张家人智商欠费的事实,沉吟半晌后才又说道:“尊府素与陆氏二公亲厚,二公德高望重,乃我吴中瑰宝,他们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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