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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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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羊详啰嗦着站起,嬴子婴盯着公羊详的眼睛,向他说道:“你几次资敌,如果孤愿意,你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公羊详“啪”的一声又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秦王饶命!秦王饶命!”
  嬴子婴冷冷的盯着他,说道:“在关中,能在陇西、北地游走行商,而且敢贩卖马匹、粮食,这绝非一个普通的商人能办到的。说吧,你的背后站着何人?你又是为何人效命?”
  公羊详一脸的汗水,答道:“小民确实是一名普通的商人,所做的也不过是本分之事——”
  话还未说完,一柄剑就架在了他脖子,嬴子婴漠视着他,摇头感叹:“看来你真的想死!”
  公羊详一张黄脸惊得煞白,一颗晶莹的汗滴从鼻梁上滚落,悬挂在鼻息之间,黏糊着非常难受。公羊详胸口不停的起伏,结结巴巴的说道:“秦王饶命,我说!我一切都告诉您!”
  嬴子婴还剑入鞘,静等下文。公羊详双手撑地,连汗水都不敢擦,只得老实的说道:“我有个兄长,名叫公羊礼,他早年杀人,逃到了月氏,受到了乌孙部落的庇护。他有才能,有智慧,他刻意与部落王子交好,在十年前月支王驾崩之后,他纵使乌孙王子结交月支贵族,强取了禺回部的公主,得到了大部分月支贵族的认可,成为了新一任月支王。月支王为了报答我兄长,就封他做了大礼赞,专门为他出谋划策。我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只是卖一些锅碗勺子等物品,突然有一天,司马家族的人找到了我,说跟我有一大买卖要做。后来我才得知,是司马家的商队前往月支的时候,偶然得知我兄长的身份。那时候月支各族根本不愿意同秦人交易,纵然是司马家,也最多不过同一些边缘的小部落交易。他们得知有秦人在月氏为官,所以找到了我,让我从中牵线,将秦国的物品卖到了月氏去。司马家联系上了我兄长,发了大财,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小打小闹。后来司马家有了关系,就撇开了我。我心有不甘,就开始脱离司马家单干,我没有司马家那么庞大的商队,也不敢到月氏去,就打着司马家的招牌在陇西做生意。司马家因为要依仗我的兄长,所以也默许了我的行为。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敢买卖马匹粮草,后来我取了一个羌人媳妇,依仗我媳妇跟陇西的一些羌人部落有了关系,我就开始买卖马匹。但这些东西都是在朝廷的默许下才能够交易的,就如马逸将军,他也是知道的。当时我从羌人手中收购的马匹,大多数也就是卖给了他们!”
  听完公羊详的话,嬴子婴笑问道:“这么说来,你也算得上官商?”
  “官商?”公羊详有些疑惑。
  嬴子婴一拍脑袋,解释道:“就是为朝廷做买卖的商人。”
  公羊详想了想,点了点头。嬴子婴突然对他的兄长有了兴趣,向公羊详问道:“你的那个兄长,公羊礼,按照你的说话,他的权势很大?”
  公羊详低声答道:“我兄长虽然官职不大,但很受月支王的重用。不过……”
  “不过什么?”嬴子婴眉头一皱。
  公羊详吓了一大跳,赶紧说道:“我与兄长也经常书信来往,我兄长前不久来信说,月氏王昆莫当初不听他的劝告,执意攻打陇西,结果病死在陇西,导致了月氏王庭大乱,现在的月氏贵族互相攻伐,到现在都还未选出月氏王,可他得到了消息,匈奴单于冒顿已经打败了东胡,现在已经将目光对准了月氏。”
  “什么!”嬴子婴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得知这么一个消息。如今关中才刚刚平定,要是匈奴打败了月氏,下一个目标会是哪?他突然醒悟,难怪历史上冒顿那么轻易的打败月氏,原来是因为月氏内乱!他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仿佛间看见无穷无尽的匈奴骑兵越过长城,染指中原的场景!
  他突然间感觉到一个莫名的讥讽,一股冰冷的寒意。枉他还想着均田于民,他是逐走了韩信,以为凭借着关隘就能在关中平稳的发展。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秦国的外面有无数的危机。要不是刘邦现在被项羽缠住,韩信岂会善罢甘休?可刘邦与项羽终究会分出胜负,他们最终还是要攻打秦国。
  这是个乱世,哪有什么时间让他休养生息?哪有什么时间让他进行庞大的改革变法?
  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秦国的周边拥有无数的隐患:匈奴、月氏、刘邦、项羽、燕赵……
  一刹那,嬴子婴蓦然醒悟,再看公羊详的时候,他的额头冒出了很多的汗水。


第二百八十四章 谋逆
  一轮明月高悬,夜风侵窗而入,吹得案台上的火烛不停的摇晃。昏黄的烛光下,一道拉长的黑影在地上不停的扭曲挣扎。
  室内站着一个身穿青色皂衣的白须老者,他此时正抬头看着墙壁,目光尽聚在壁墙悬剑之上。剑名鹿卢,尺长三尺二寸,剑体通幽,为铸剑大师风胡子所铸。后为秦王所得,成为历代秦王的佩剑。昔日赐死武安君白起的便是此剑,始皇帝还用此剑杀了意图刺秦的燕人荆轲。嬴子婴离宫之时,曾将此剑赐予韩谈坐镇咸阳。后来楚人项羽得进咸阳,弑秦王博于阿房宫,此剑再无音讯。
  老者伸出了枯槁的老手,五指悬在剑柄之上,半天才下定决心取下宝剑。取下剑后,老者似站立不稳,退坐在榻上,喘息良久方才气平。闭目不久,门外脚声响起,有人推门而入。端坐在榻上的老者霍然睁眼,沉寂已久的老眼乍现寒芒,吓得来人脚步一顿,生生的停在了门槛之上。
  顿了顿,来人才张口问道:“父亲,您这是?”
  探询的目光望着老者手里的宝剑,老者将剑放在膝盖上,平视儿子道:“秦王召集各地县长,商议均田一事。意欲将内史之田分许给贱民,老夫想及秦王前日所言,日夜不安。不知你怎么看待此事?”
  来人正是司马家族长司马嵐,他看着盘膝而坐的老父,皱眉答道:“内史之田皆为历代秦王赏赐给有功之臣,如果秦王一意孤行,必定恶了各代宫城世家,他这么做无疑是自毁长城。吾敢断言,政令下达之时,就是他嬴子婴枭首之时!”
  司马翼冷哼一声,说道:“此事还用你说?嬴子婴步步紧逼,不给我们活路,他这个秦王又能坐到几时?但你们想过,嬴子婴死后,又该怎么办?”
  “这?”司马嵐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司马翼握剑在手,向司马嵐说道:“唯有两条路!”
  司马嵐双眼一眯,老父一字一顿的说道:“投降关外诸侯或在关中自立!”
  司马嵐看着自己的老父,有些明白这垂死的老者想干些什么了。果不出所料,司马翼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诸侯四起。刘邦又在与项羽争雄,正是英雄出世之时!秦国早已经被楚人灭掉,三秦划分,秦地的民心已经变了。再加上塞王司马欣误死于韩信之手,但昔日在位之时,厚待内史的世族,各族皆有怀恋之心。嬴子婴早些日子说那些话,已经恶了各个世家。如果我司马家敢立塞王的名号,各家难道不会附和?嬴子婴如今急着将城外的军队遣散,他从北地带来的精锐又在攻取陈仓,咸阳城中他所依仗的兵马不过三千,这点人马又要守住咸阳这么大一个城池,他如今不住军营,进了信宫,我敢料定,信宫之内,守卒不过五百!我们召集家丁门客,趁机杀进信宫,只要杀了嬴子婴,这关中秦地就属我司马家了!”
  说道这里,司马翼眼中冒出熊熊火焰,在烛光的映衬下,面上那松弛的皮肤竟然也变得狰狞起来。司马嵐还是有些犹疑,说道:“嬴子婴置死地而后生,所带之兵皆是狼虎之士,信宫之中兵虽不多,但凭借着我们手中的人马,也未必能将他拿下啊?若是杀不了嬴子婴,我司马家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还望父亲三思啊!”
  说罢,双膝跪地,头触地面不起。司马翼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股不喜之色。他自思自己年老还不惧死,司马嵐年轻力壮岂惧死耶?
  想到这,司马翼痛斥司马嵐道:“你从小就胆小怕事,到如今还瞻前顾后,如此下去怎能成事?老夫活了八十三年,一身之中唯一所惧者,乃始皇帝也!如今始皇帝早已死去,连秦国都名存实亡,这种机会岂能错过?为今之计,只有借助司马欣余荫,将嬴子婴杀在信宫,为我们司马家开创一片新的天地!”
  司马翼越说越兴奋,一口气将心中的所想说完,非但不感到口干舌燥,反而觉得神情气爽。他用灼热的眼睛盯着司马嵐,用最后一句话彻底的摧毁了司马嵐的心理防线:“事成之后,你就是主掌关中秦地的王!莫非我这个垂死老者还会跟自己的儿子夺权不成?”
  一语既毕,司马嵐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这便联系各族家族,筹备举旗之事!”
  “拿起这把剑,去吧!”
  司马嵐取剑离去,司马翼端坐在床榻之上,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半响不语。又过了一会,床榻后的帘纱,突然钻出一个面白体阔的青年男子,他小心的走到司马翼面前,轻声的劝道:“太公,该歇息了。”
  司马翼瞟了他一眼,突然变了脸色,黑着脸喝问:“怎么?莫非连你也觉得我老了?”
  青年男子慌忙跪地,急忙说道:“燕儿不敢!”
  司马翼从床榻上的站起,指着司马燕说道:“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你们都当老夫老了,只能躺在床榻上等死!”
  司马燕连忙说道:“燕儿绝无此想!”
  司马翼看着这个服侍自己日久的远房孙子,老脸突然又变得和蔼起来,询问他道:“燕儿,你服侍了我多少年了?”
  司马燕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三年矣!”
  “是啊!三年了!”司马翼似是感叹,他看着窗外那寂冷的月华,眼里流露出些许痛苦:“三年来,你给我吃的那种东西,莫非当我真不知道?”
  陡出此言,司马燕“啊”了一声,惊得张口结舌。
  司马翼依然用和蔼的目光看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吃了那个东西,脑袋会越来越不好使。到时候别人都会认为我老糊涂了,变成痴呆。嵐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里想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他就是觉得我老而不死,是碍他路了。特别是司马欣当政的时候,我不准他出仕任官,他心里早已经有怨气。可是他还是不敢弑父,心还不够硬,就给我吃这些东西。他自以为做得周密,可他那点心思又岂能瞒过我?”
  司马燕手脚都趴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水,他长大嘴巴急剧的喘息,胸口不停的起伏。司马翼冷冷的看着他,也不说话,时间就这么过了好许。
  司马翼嘴上逞能,但毕竟年纪大了,此时夜风一吹,感觉到头颅有些疼痛。他心中明白,就如他将才对司马嵐说的那样,对登基称王之事并没有多大妄想,只是这些年来,他对权力这东西一直食髓知味,心中放不下,将司马嵐的机密事情告出,也是无奈之举,因为他早就将司马嵐这个人看穿了,知道他谨慎有余胆量不足,就是给他机会他也掌握不了分寸,为今之计只有让自己将计谋进行下去,到时候通知他一声令下,杀进城去便罢了。在他的计谋之中,他须得两个人。
  司马翼鹰视塌下,看见司马燕一脸大汗,明白他确实怕了,便招呼他过来,在他耳旁轻声说话。
  没过多久,司马燕便向司马翼保证道:“我必将严禁悄悄带来,不让族长知道!”
  司马翼挥手道:“你这便去吧!”
  到了第二天,司马燕果然通过关系避开了府内的耳目,将严禁领到了司马翼的面前。司马翼依旧躺在榻上,向严禁仔细询问了那天秦王召集他们去的情形,严禁一五一十的说了,最后说道:“秦王恣意妄为,不要说是世家,就连当天的许多郡治县令都对秦王有所不满。”
  司马翼听他话中有话,却当着不知,转问道:“你可打探清楚了,秦王身畔到底是何人掌兵?”
  严禁答道:“秦王将大将军马逸派去收复陈仓等地,派章燕的陇西军调入了陇西,又让冯英坐镇北地上郡,所以他轻入咸阳,身旁只有两支兵马,一是随他入咸阳的李左车,麾下兵马不过一千。二是早先入城的将军韦陀,他有八百鹰士,极为矫健。剩下的不过是从那二十万民夫中挑选出来的健卒,约有三千多人,当入城巡逻之用。”
  司马翼听了这话,思虑了一会,这才说道:“这三千巡逻的士卒成军不久,不堪一击。唯一所虑着只有带入咸阳的这一千八百人,这一千多人之中,又以韦陀带领的八百鹰士最为棘手,若想行事,必须将这八百鹰士调离!”
  说道这里,司马翼突然看向严禁,向他问道:“你知道老夫为何要找你商量吗?”
  严禁苦着脸违心的说道:“不知。”
  司马翼笑了笑,慢悠悠的说道:“栎阳离咸阳很近,又被屠过城。城中有三百守卒,皆在你的掌控之中。我还听说栎阳周边还闹过盗匪,杀人抢粮,弄得周边人心惶惶,你说这些盗匪又从何而来呢?”
  严禁眉头一皱,张口说道:“战火不熄,百姓生活艰难,没有粮食后,当然会滋生盗匪。”
  “是啊!”司马翼长叹一声,说道:“汉军入关之后,只知道搜刮粮食,又哪管百姓的死活?栎阳与别的城池不同,它早先被屠,这些守卫靠的是下裴的粮仓供给,韩信将这些粮食都抢走了,栎阳的士卒又吃什么呢?”
  说完这话,司马翼目光炯炯的看着严禁,对他的说道:“你的事情,老夫都了解。你掌管了这三百匪军,跟他们一起放火抢劫,他们对你敬畏得很。只要你相助老夫,到事成之后,老夫绝不会亏待于你!”
  严禁漠视着司马翼,半响才答道:“你要我如何行事?”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可期
  东边日出西边雨,这天也变得越来越怪了。
  早晨吃了点稀粥,嬴子婴脚踏泥泞来到了城外营地。在韦陀的指引下,嬴子婴知道这二十万民夫已经遣散了大半。黎泽举办的商会已经建立,而新的钱币也已经开始铸造。始皇一统天下后,将六国的钱币全部销毁,然后铸造了方孔圆币。等项羽灭秦之后,分割天下给诸侯,这不光是六国货币,恐怕十国之币也是有的,比如项羽在楚国用的就是蚁鼻钱,刘邦所铸的是方足布,其余各国私自滥造,各种东西都冒出来了。
  嬴子婴让黎泽做的事情,就是将关中境内的所有钱币收回重铸,继续铸方孔圆钱,所用的铸钱之法,乃是用的“石范”,也就是先铸造钱模,将它刻画在石质范材上,然后浇注量产。按照嬴子婴的意思,新币铸造好后,先让商会使用,只要在商贾小贩中流传开来,百姓早晚也都会用的。
  铸造新钱不光是为了让交易继续流通,还是为了解燃眉之急,用它遣散这二十万民夫。只要这新币能从商贾手中买到东西,就证明了这货币已经开始流通。如今关中急剧缺粮,剩下的余粮也掌控在民间。新币铸成之后,这些民夫遣散的也很快,看到军营之中取钱离去的民夫,嬴子婴感到有些愧疚。毕竟这些人为他出了力,他却没什么东西给予他们。
  遣散的百姓除了领取了钱币,还拿着刻有“军户”的牌雕,等嬴子婴量丈了荒地,就可以将田地分发下去,不过现在他们拿走的只是一个牌子。
  见到这燃眉之急的民夫都已经安排妥当,嬴子婴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当公孙越那庞大的身躯踩着泥泞来到营地的时候,西边的那点雨也已经停歇。看见来人,嬴子婴转身问道:“公孙将军,你不在城中巡逻,来此地可有要事?”
  公孙越站在软泥之中,向秦王禀报道:“君上,是韦将军派我来的。韦将军说丽邑出现了盗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丽邑县令得到消息已经赶回去,据探子来报,这群人声势浩大,前往方向像是高陵!”
  “高陵?”嬴子婴惊疑了一声,在心中思量道:身为盗匪却不隐藏行踪,跑到高陵去做什么?嬴子婴稍一思虑,随即明白,顿时脸色大变。他想起来,高陵有先代秦王的陵墓,项羽入关之后一心只想挖开始皇帝的皇陵,却放过了高陵的王墓!这些人直奔高陵而去,其意不言而喻!
  嬴子婴急问道:“可曾探得有多少人马?”
  公孙越答道:“探马来报,患匪尽是马军,有三五百人!”
  “三五百马军?”嬴子婴闻言色变,秦军之中的骑兵损失殆尽,现在在咸阳的军队里面都没有三五百马军,马军来去如风,这些盗匪非同一般啊!
  思及此处,嬴子婴正准备派出铁剑鹰士出城剿匪,身畔的蒯彻突然提醒道:“这些盗匪不掩饰行踪,而且四处张扬,该不会是故意为之吧?”
  听到蒯彻的话,嬴子婴心中一动,向蒯彻问道:“先生可是有所想法?”
  蒯彻点了点头,向嬴子婴说道:“秦王不要忘记,高陵葬着历代先王之墓。可这事情不应该是普通的盗匪能知道的!”
  嬴子婴醒悟道:“先王墓葬只有掌管宗庙礼仪的奉常知道,区区一些马匪又如何得知?”
  蒯彻笑道:“不出意外的这就是那些世家想出的引蛇出洞之计,就是不知道这几百马匪又从何得来?”
  嬴子婴心中尚有疑惑,他有些质疑的问道:“这些世族真有胆量造反?”
  也无怪于嬴子婴疑惑,虽然他一直向这些世族施压,但在他向来,这些世族应该不会谋反。因为嬴子婴乃秦室正统,如今刚将汉军逐出关中,正是声望正隆的时候。这些世族当初既然相助韦陀,就应该有心臣服。前些日子,自己虽然派人直斥这些人,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骂的是当初那些背信弃义的人,而且嬴子婴没有立即开刀,也就是留有余地,聪明人不会不明白。想到这,嬴子婴已经明白,那就是造反之人肯定是他心中准备拿来杀鸡儆猴的那批人,只有他们看了那信才会惶恐失措!
  蒯彻捋须说道:“有些人心惊胆颤日夜不安,所谓狗急跳墙也不外如是!如果不经历三秦伪王,或许这些人还不敢,但现在,他们又有何不敢?”
  嬴子婴问道:“先生可有良策?”
  蒯彻微微一笑:“这些人不过是些土鸡瓦犬之辈,灭之易矣!既然他们肯主动跳出来,这反而是一件好事!如今咸阳驻有大军,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强攻信宫!我们只要将计就计,定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嬴子婴笑问:“如何将计就计?”
  蒯彻轻声说道,可如此如此。
  二人已经定下计策,心中不由大定,遂让公孙越招来诸将,好将计策实施下去。
  丽邑城外的十里亭中。
  一大群人骑着健马在官道上狂奔,这些人一身尘土,身上的衣裳沾满了凝固已久的血液,胯下的马颈上悬挂着数个首级。随着战马的抖动,这些首级在空中不停的摇晃。奔驰了不久,前面一个头戴毡帽的大胡子向前吼道:“头!马儿奔驰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
  前面一个身穿铁甲,手提长戈的首领回头怒喝道:“不许停!必须在落日之前赶到高山亭!”
  大胡子咕哝了一句:“那还有二三十里吶!”
  不过首领有令,他纵然心有不甘,也只得甩鞭子跟上。一行人又跑了四五个时辰,跑得胯下的战马都长大嘴巴不停的喘气,方才至高山亭。
  高山亭名不符其实,实际上这里没什么高山,只有几个碍眼的土丘。不过丽邑与高陵就是用这几个土丘分界,过了这几个土丘就是高陵。首领到了这,就招呼众人结帐休息,明显没有赶到翻过土丘的意思。
  大胡子趁着人少,一屁股挨坐在首领的旁边,向他期期艾艾的问道:“头儿,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秦王肯定会派官兵缉捕。到时候大军一到,靠这几个弟兄怎能抵挡?再说去高陵干什么,这一路只杀人,又不抢劫,又什么意思?”
  首领将头盔取下,露出一张略显疲惫的面孔,他正是当日与司马翼密谋的严禁。严禁长吁了一口气,自那日在司马家商议了谋逆之事后,他立马偷出了咸阳,马不停蹄的赶到栎阳,召集弟兄一路杀戮,死在他们手中的无辜百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昨天他还领着弟兄杀进了丽邑县衙,砍杀了县尉然后一路招摇。攻破丽邑县衙之后,他并未带着弟兄跑路,反而在周边村庄继续杀人兜圈子,这样一来官兵想不知道他的行踪也难。
  根据当初商议之策,只要他将韦陀的八百鹰士引出来,他就虚晃一枪直接赶到咸阳。所以去高陵很明显是个幌子,只要能骗人出城就行。
  想到这里,他的心依旧有些不安。可是不安又能如何?司马翼的计策不见得有多么高明,这一次谋反不仅时机不成熟,而且希望还很渺茫,跟着司马翼造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唯一让他有点底气的东西,是司马翼说在信宫之中有他安排的细作,到时候能里应外合。
  他们这一次谋反,就跟陈胜吴广一样,并非谋划了多时,反而是被嬴子婴逼上了绝路,不得不铤而走险。人已经走到了这步,纵然下一步就是万丈悬崖,也必须硬着头皮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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